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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jids · 8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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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ggiebert · 8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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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萝莉岛性案”解密 牵扯出一大批政商名流
#爱泼斯坦 #萝莉岛
链接:https://www.iask.ca/news/719094
大名鼎鼎的“爱波斯坦案”最近开始陆续解密文件,其中涉及到大量知名人士,诸如克林顿、特朗普、比尔盖茨,安德鲁王子,谷歌创始人,马斯克等人
对于不了解“爱波斯坦”是谁的,我想用几句话简单介绍一下
爱波斯坦是美国最著名的掮客,专门用来拉拢政商界的人脉关系,促成经济生意或者政治生意的
他在维京群岛买了个岛屿,将这座岛打造成臭名昭著的“萝莉岛”,岛上提供不堪入目的性虐待和性服务,并且其中有几十名未成年少女,所以也被叫做“萝莉岛”
爱波斯坦会用私人飞机将全世界的政商名流送到萝莉岛上,让这些“大人物”在岛上谈生意,同时向这些大人物提供性服务,包括让未成年人去做性服务
由于这案子涉及到全世界的政商名流,内容极为敏感,牵涉此案的两位重要人物,爱波斯坦和布鲁内尔都已经在审判前自杀
这两位主犯全都在监狱上吊自杀,监狱就那么容易上吊自杀吗?监狱没有监控?没有狱警?
尽管没人相信他们真是自杀,但结果就是两位主犯先后自杀,死无对证,导致他们无法提供更多更深入的关于萝莉岛的详细内容
目前所揭露的案情,也都是基于对萝莉岛的调查,和对主犯们的手机、邮件、通讯等内容所做出的
萝莉岛主岛游艇、跑道、潜水艇等设施齐备,像是大家熟悉的霍金,就曾经登上萝莉岛
霍金在萝莉岛上用餐聊天,还搭乘萝莉岛上的潜水艇去海底观光
萝莉岛是一个“掮客岛”,爱波斯坦提供未成年人的性虐待和性服务,是他达成生意的重要手段
其中最普遍的、最典型的,就是一边拉金融家,一边拉企业家
在最新的解密文件中,马斯克和杰米.戴蒙赫然在列
马斯克大家都熟悉,全球首富,著名科技企业老板,而杰米.戴蒙是一位著名银行家,是摩根大通首席执行长,也是纽约美联储董事会成员
为什么这两个人会和爱波斯坦扯上关系呢?
因为那是爱波斯坦的主业,爱波斯坦努力想要撮合这两个人,想要说服马斯克把巨额财富交给摩根大通打理
要是能撮合成这笔生意,爱波斯坦就能从中赚取巨额“中介费”,这也是他“萝莉岛”最主要的业务,撮合银行家和富豪之间的合作
爱波斯坦本身和摩根大通的首席执行长不熟,但他和摩根的前高管吉斯.斯塔利是最亲密的朋友(图上左一)
照片上爱波斯坦在中间,最左边的就是他摩根的密友斯塔利,右边第二位相信大家也都认识,是世界首富比尔盖茨
爱波斯坦和摩根大通的关系非常密切,同时他所进行的各类肮脏账户,比如买卖未成年人,支付性服务费用等所用账户,都是在摩根大通的
爱波斯坦通过摩根密友高管,拉来摩根首席执行官杰米.戴蒙去萝莉岛,然后还要拉马斯克上萝莉岛
这也是为什么法院会发传票给马斯克,要马斯克说清楚和爱波斯坦,和萝莉岛的关系
因为此事重大,马斯克不想被牵扯进这涡脏水里,所以马斯克在推特上用强烈的口吻做了回应
马斯克讲了三点:
第一,爱波斯坦那个白痴从没给过我任何建议
第二,说我要听愚蠢骗子的财务建议是荒谬的
第三,十年前特斯拉就和摩根大通断绝了业务,而且特斯拉从来没有原谅摩根
马斯克这三句话可以说态度非常鲜明了,他跟爱波斯坦那白痴没有任何关系,更不可能听那骗子的财务建议
虽然马斯克口吻很强硬,但法院认为马斯克和爱波斯坦间还是有过往来,重要证据除了口供外还有这张照片
这是马斯克和“妈妈桑”的合影,这位妈妈桑叫“麦克斯韦”,是爱波斯坦案的三号人物,她即是爱波斯坦的亲密伴侣,同时也为爱波斯坦物色,买卖未成年女性
所以调查人员认为,马斯克和爱波斯坦的关系没那么简单,要传唤马斯克,要他提供与爱波斯坦和摩根大通相关的通信记录,和往来记录
最终目的是要弄清楚马斯克和性虐待和未成年性交易之间,有没有关系。
2018年爱波斯坦在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透露说他曾在特斯拉最困难的时候,给马斯克提供过建议和帮助
当时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正对马斯克对特斯拉的领导力展开调查,政商关系丰富的爱波斯坦说,他给马斯克提供了“相当帮助”
对于这些话,马斯克坚决否认
马斯克的事还在调查,而财富与马斯克相当的比尔盖茨,可有更多与爱波斯坦的实锤。
比尔盖茨是世界著名的“大善人”,热衷于参加各类慈善事业,成立多个慈善基金会,当然这些巨额慈善基金会是为了避税也好,为了财富传承也罢,不是今天讨论主题
爱波斯坦非常看重和比尔盖茨的关系,而盖茨也和爱波斯坦往来密切
因为盖茨的几个慈善基金就是通过摩根大通来运作的
后来爱波斯坦计划和摩根大通一起,创建一个70亿美元的慈善基金
爱波斯坦的计划是,找有钱人来给这个慈善基金捐款,而这些慈善基金的钱,用于给穷困孩童帮助
成立慈善基金,用“助学扶贫”的口号去帮助未成年人,然后再从中将未成年人带上萝莉岛进行性服务,这是一条萝莉岛的“产业链”
因为和比尔盖茨关系密切,所以这个新70亿慈善基金爱波斯坦想让盖茨先捐个一亿美元,带个头,起个示范作用
只要盖茨愿捐一亿,后面捐的人会越来越多,另外爱波斯坦也能从摩根大通那拿到近千万的佣金
但这笔生意谈的不顺,盖茨不愿意捐钱给这个“慈善基金”
多次说服不成后,爱波斯坦决定用“性”来威胁比尔盖茨
盖茨有一个二十岁的“性伙伴”是俄罗斯人安东诺娃
盖茨爱打桥牌,空闲下来就爱玩,还去世界各地参加桥牌比赛,有一次去参加桥牌比赛,遇到了20岁的俄国桥牌选手安东诺娃
因为兴趣相投,两人第一次见面就聊的很开心,并且在后续的交往中越聊越开心
像盖茨这种富豪什么女人没见过,多少女人愿意主动投怀送抱,但最后最能打动这种富豪的,除了年轻更有“志趣相投”。
盖茨的年纪比安东诺娃的爹还大,但不妨碍两人成为性伴侣,灵魂伴侣,盖茨开始了婚外情
成为盖茨的女人后安东诺娃开始搞创业了,她想弄一个线上桥牌游戏网站,让全世界桥牌爱好者都到这网站上玩桥牌
创业就需要钱,不清楚盖茨是否出了钱,但盖茨将爱波斯坦介绍给安东诺娃
爱波斯坦负责给安东诺娃的创业筹资,可这次筹资不知道为什么失败了,安东诺娃悻悻然的放弃创业,选择去大学学编程
而安东诺娃上大学读编程的钱,都是由爱波斯坦负责出的
所以当后来,爱波斯坦要和摩根大通一起成立慈善基金会用来资助女学生时,拉盖茨来捐钱,盖茨拒绝了
跟着爱波斯坦就威胁盖茨,“别忘了你那段桥牌婚外情,如果你不捐钱,我就把你这段婚外情给抖出去”
爱波斯坦曾帮盖茨“养”着这个俄罗斯女子,他手上握着相当的证据
但威胁盖茨这事没有什么下文,因为很快爱波斯坦就因性侵14岁少女而被调查,到了2019年就“上吊自杀”了
但可以肯定的是,盖茨和爱波斯坦的关系很密切,也不止一次上过萝莉岛,即便现在盖茨的发言人一再否认盖茨和爱波斯坦关系密切,但过往的证据不会撒谎
而另一个和爱波斯坦关系密切的,当属克林顿了
在这次解密的法庭文件里有一个关键女原告,就是朱弗蕾,下图是朱弗蕾年轻时候照片
朱弗蕾家里没什么钱,16岁就去了特朗普的海湖庄园“打工”,特朗普海湖庄园里有个水疗馆,她在水疗馆里当“服务员”
因为特朗普和爱波斯坦的关系非常好,时不时两人就会来水疗馆做按摩服务
到17岁朱弗蕾就成了爱波斯坦的私人“按摩师”,其实就是提供各种性服务,因为十六七岁就跟着爱波斯坦了,所以她抖出了不少东西
比如在萝莉岛和在伦敦度假期间,爱波斯坦将朱弗蕾送给英国安德鲁王子进行性虐待服务
后来针对英国王子的起诉,在高额诱惑下原告撤销了诉讼
再比如一次爱波斯坦带着朱弗蕾飞纽约,途中因暴雨飞机改道飞去了大西洋城
大西洋城是特朗普开的赌场,那天他们喊来特朗普在那玩了一晚上,也是在那天晚上爱波斯坦告诉朱弗蕾,说“克林顿很喜欢特别年轻的女人。”
这里的“特别年轻的女人”,朱弗蕾说指的是未成年女性,或者女孩
这证词可以说是很重磅,属于一个有力的间接证据,表明克林顿与未成年女性在萝莉岛上有过关系
并且克林顿乘坐爱波斯坦的私人飞机去萝莉岛的次数,超过50次,难怪美国人都在怀疑,克林顿是萝莉岛的常客
但克林顿拒绝出庭作证,更全盘否认曾去过萝莉岛。
另外还有个证据能证明爱波斯坦与克林顿间的关系之亲密,在爱波斯坦纽约豪宅里,有一副具有性意味的克林顿女装画像
这种奇怪的趣味让人无法理解,根据文件里爱波斯坦的前家政雇员作证,爱波斯坦每周在这间豪宅里至少进行三次按摩,按摩者不能超过18岁,且越小越好
家政雇员说,每次按摩结束她还要清洗不同种类的性趣工具
克林顿喜欢特别年轻的女性,而帮爱波斯坦“按摩”的女性不能超过18岁,这两位可谓是臭味相投
另外文件还提供了张克林顿接受“萝莉岛案受害女性”的按摩照片,不过看起来像是正经按摩
至于特朗普和爱波斯坦的关系同样非常亲密,虽然新解密文件没有直接说特朗普去了萝莉岛或者干了什么,但里面间接提到特朗普多次
像上面讲的爱波斯坦带女人飞纽约,遇到雷暴飞机改道去了特朗普的大西洋城玩
像朱弗蕾,16岁在特朗普的海湖庄园水疗馆做按摩女,17岁被爱波斯坦带走,去跟了爱波斯坦,种种迹象都表明特朗普和爱波斯坦过从甚密
但现在爱波斯坦这个超级脏水谁都怕沾上,特朗普在法庭新文件解密后表态说:
爱波斯坦是棕榈滩的常客,认识他很正常,我曾经觉得他是个了不起的人,但后来我们闹翻了,吵了一架,之后我15年都没和他说过话
特朗普这番话,信的人不多
而这位”麦克斯韦”上面提过,是爱波斯坦的女伴也是妈妈桑,专门为他物色、诱拐未成年少女的,现在被判20年监禁
“麦克斯韦”也是现在唯一还活着的重要人物,爱波斯坦和布鲁内尔都在监狱里“上吊自杀”了
这位妈妈桑说:“爱泼斯坦手里是有克林顿和特朗普等名流与女性的录像带的,但我不知道录像带具体在哪。”
言下之意”麦克斯韦”是在告诉警方,如果想坐实克林顿和特朗普等人的脏事,就必须找到录像带,这录像带是存在的
上面这些就是新一波解密的相关内容了,下个月还会有第二次文件解密,但对于这种能把美国搞得天翻地覆的大案大丑闻,就算第二次第三次解密,我都是不报太大希望的
伴随着两位主犯的“自杀”,这件牵涉到众多政商名流的超级丑闻,注定不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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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llguard-gate · 4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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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クロリン】告白[R-18]
搬家备注:于2017年11月首次发表于lofter。首发账号Bellguard,后由轨迹主账号Mellguard转载。
注:闪3ED后
【【【十八岁以下阅览注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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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担心,我就在这儿」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我喜欢你」 「里恩」
“喂~里恩——” 和记忆力一样的嗓音拖着古怪的长音,在桌对面喊着自己的名字。
里恩回过神来,才发现一桌人都以担忧的眼神看着自己。
“里恩君,没事吧?刚才开始就心不在焉的,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坐在右手边的托娃学姐担心地看着自己。 “对不起,我没事,只是走神了而已。”里恩感到有些抱歉,一时疏忽让他人产生了无谓的担心。
表面世界里,帝国向共和国发起了战争;而里侧世界里,从帝国展开的诅咒蔓延了整个大陆。 为了阻止这一切继续发生,里恩回到了同伴们身边。他们归属于反抗政府军的贵族势力,在奥蕾莉亚分校长的旗下,配合贵族军的作战进行游击活动。
现在里恩与新七组的学生们重逢,跟第二分校里的两位教官,还有“他”一同行动。
“是不是太累了?毕竟你们骑神一直冲在最前头。”坐在托娃另一侧的兰迪也露出了同样的表情。帝国政府将重心放在了共和国身上,无暇顾及克洛斯贝尔的小动作,既然过去的同伴获得了自由,他自然也毫无顾虑地站在了反抗势力的那一头。 “怎么?你擅长的灵异现象又发作了?”亚修说起话来还是没好气,但想起和他重逢时的模样就知道那不是真意。和他相处久了就知道,这是明明将对方的一言一行记在心里却故意挑些气人的话说的那种笨拙的学生关心人的方式。 “教官,难道那个力量又……”回想起数次近距离目睹里恩因为鬼之力痛苦的模样,阿尔缇娜欲言又止。从北方战役起到现在,她就一直记挂着这件事。
“不是,真的不是,你们想太多了!”里恩急忙否认,生怕再说下去恐怕又要绕回考虑到他的身体状况将他排除出前线的老话题,“我只是走了一下神,可能稍微有点累了……让大家担心了,对不起。” “啊,一直谈论这种阴郁的话题是会累呢。”库洛坐在对面,轻飘飘地感叹了一声。
里恩盯着让自己走神的罪魁祸首。像是接收到眼神中的含义一样,库洛笑着移开视线,掏出一叠Blade,开始问众人要不要打牌,带钱的那种。
库洛和里恩曾有一段短暂的“热恋”时期。 至于为什么加引号,因为那并不是正常的恋爱。
只有短短七天。
被从黑星杯底部带出来,失魂落魄地被丢进一间房间,快被自责悲伤后悔的痛苦吞没之际,库洛出现在他的面前。 就像溺水之日抓到一块浮木一样……不,对里恩来说,库洛远不止是浮木。 那是他一直追寻着,思念着,向女神祈祷,希望能再让他回到自己身边的人。
所以里恩近乎疯狂地向对方索求。 索求爱意,索求温暖。 索取对方的所有,也希望对方夺走自己的所有。
库洛回应了他的渴求。 两人发生了肉体关系。 就像为了在短短七天内弥补失去对方的那段时间的空白一样,沉溺于肉欲,高密度地交合在一起,度过和梦境一般的幸福又短暂的时光。
然而梦终究是会醒的。
里恩鼓起勇气,面对对他过于残忍的世界。 他回到了本该属于的地方——和库洛一起。
库洛并没有反对他的决定,反倒在背后推了他一把,并和他一起斩荆披棘,闯到了今天。 但是同时,库洛却从未再提过那七天内的事。
在同伴们面前,他们是好友,反抗军的主力,也是配合得天衣无缝的搭档;而在私底下,里恩却明显感觉到库洛有意地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里恩不知道库洛是怎么想的,因为那之后,库洛甚至连独处的机会都没有留给他。 偶尔撞见他时想开口,却总是在说话前就被库洛抢了先机,岔开了话题。
里恩想,库洛是不是后悔了。 正因为后悔,才想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对他而言,当时说不定只是为了拯救濒临崩溃的自己才迫不得已做出那种事。 库洛说不定想忘记这一切,所以才用这种态度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错误,你也应该忘记。
每当想到他因为这种原因躲着自己,里恩心里一阵难过,但同时也庆幸,不用直接从他口中听到直白的残忍话语。 里恩想找库洛问个明白,又害怕知道答案。 如果只是为了给对方勇气与信心,里恩会直率又坦诚地面对对方到最后,不会顾虑对方是否会讨厌自己,自己又是否会因此受到伤害;但每当是为自己寻找答案时,他会变得战战兢兢起来。
既想勇敢面对真相,又害怕受到伤害。 既渴望获得爱,又认为自己不值得被爱。
所以两个月来,里恩借口等待合适的机会,一直放任库洛躲着自己。
越是明白自己的想法就越是从心底感到自我厌恶,里恩默默叹了口气,看了眼眼前相声般的闹剧。
托娃正在努力阻止这位不正经的学长和自己的学生赌博的行径。而其他人里头,缪洁在一旁煽风点火,欢乐城出生的亚修挑衅要他提高筹码,兰迪跃跃欲试地想来一局,却被对过要挟要向支援科告发他的尤娜噎了回去。 看着库洛最终不情不愿地将卡牌装回了兜里,里恩也不打算再多言——不如说,要是真的和自己的学生玩牌,库洛说不定会把全套装备都输进去。
“禁止赌博!但是确实该放松一下。反正明天的计划也决定好了,来说一些其他的开心的事吧!”尤娜充满活力的声音点亮了整个空间。 “比如说?”缪结眨着眼睛。 “等把什么结社地精的坏蛋通通打跑之后!我要吃龙老饭店的炒饭!东街小摊的激辣拉面!奥斯卡先生的面包!阿卡摩利亚村的蛋包饭!米修拉姆的棉花糖!”
“尤娜桑……吃的也太多了……”阿尔缇娜用无起伏的声线指出了在场所有人都想说的那一点。 “我、我没说是一顿里吃完啊!”注重身材的粉发女生急忙解释,“那阿尔你怎么样?” “是呢,我的话,”黑兔沉吟了一会儿,“我会比较好奇棉花糖的味道……真的和棉花一样吗?” “那只是形状像……还有我是问你想做什么,不是让你选啊?!”熟练地吐槽后,尤娜笑着隔着帽子摸了摸人偶般的女孩的脑袋,“干脆,赶跑那些坏家伙以后,阿尔和我一起去米修拉姆吧,我请你吃那家店的棉花糖。” “库尔特君想做什么呢?”她将话题抛向了坐在身边的少年。 “我首先,想和许久未见的兄长切磋一下,看看我的范达尔之剑和他的有多少差距,然后再根据情况调整训练的内容……”稳重的少年认真地回答了这个问题,却受到了少女微妙的目光。 “虽然不是说这些不好,但你也太死板了吧……这种时候怎么也该说点轻松的休闲项目……” “那就,下棋吧。明年帝都的棋赛……” “啊啊!够了!死脑筋!”少年的新回答又被少女否决了,尤娜猛得站起来,“你也给我一起来米修拉姆,好好体会一下什么是全大陆最棒的梦幻主题乐园!” “尤娜同学,真的很喜欢克洛斯贝尔呢。”身边的托娃被少女逗笑了,“不过米修拉姆啊,我只在书里看过,确实是全大陆规模最大的主题乐园,也是克洛斯贝尔作为观光地的重点项目之一。有机会的话也很想去学习一下呢。” “那托娃教官也一起来吧!游乐园就是人越多越好玩。对了,干脆到时候大家一起去米修拉姆吧!” “哈,那种骗小孩的地方,谁要去啊。”亚修用鼻子哼了一声。 “啰嗦,玩过你就知道好玩了。” “非得出钱去那种地方,有什么好处?” “当然有!” “比如?有人肯给我报门票钱请我玩?” “当然有人请客了!对吧,里恩教官?”
尤娜用期待的眼神转过头来。 “等一下,为什么会这样?”话题突然落到了自己身上,里恩哭笑不得。 “因为你是我们的教官啊。”尤娜好像说着世界上的真理一样不假思索。 “没错没错。”起哄的几人随身附和。
“多谢了,舒华兹教官!阔气阔气!”一个惯例地以坑到自己为乐。 “说起来,教官实习的时候也请我们吃了冰激凌。”一个习惯性地提旧事落井下石。 “教官请客的话,就是说教官也会一起去吧?夜晚的游乐园,和教官独处……好机会!前辈又要嫉妒了~~”一个笑得一脸陶醉,不知是真情还是假意。 “按往常的流程来看……你还是认了吧,教官。”一个预想到了结局却没打算伸出援手。
各怀心思的学生们统一了阵线,里恩回头看向在场的其他成年人求助。 “哎呀哎呀,你的学生很信赖你嘛。里恩。”兰迪一幅置身事外的模样。 至于库洛,刚才开始就夸张地弓着身子捂着嘴忍笑。 “真是的,大家别欺负里恩君了,这样也太可怜了。”托娃苦笑着打圆场,她恐怕是在场唯一为他维权的人。
“托娃教官说的没错。”刚刚还在起哄的缪洁突然一改立场。 看到她扬起嘴角,头顶上仿佛出现了小恶魔的角,里恩直觉不妙。
“游乐场这种地方,比起我们,教官应该更想和恋人去才对呀。”
此言一出,第二分校的几个人立刻知道了接下来话题的走向。 与其说是和她相处时间久了,知道她带话题的手法,不如说这个话题已经出现过太多次了。 “……你不会又想”尤娜给了她一个白眼,刚吐槽了半句,却被缪洁抢先说了下去。 “所以教官是想和谁一起去?米修拉姆可有不少适合恋人的浪漫景点,可以让当地人的尤娜桑推荐一下。”薄荷色头发的少女装出一副苦恼的神色,“但是亲近教官的女性有那么多,不知道是谁的话,我们也没法给出最适合那位的建议。对吧?”
“缪洁……别戏弄大人”直觉上感觉她重提这个老掉牙的话题并不只是为了让自己难堪,里恩试图阻止她,却被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打断。 “诶,比方说有谁?” 里恩猛得转过头,坐在缪洁斜对角的银发青年漫饶有兴趣地撑着下巴。
“最有力的人选就是旧七组几位前辈了吧。听说有好几位一见面就和教官旁若无人地抱在一起……当然了,我没直接看到过,都是听尤娜桑她们转述的。”她边说边偷偷瞥了新七组最早的三位成员一眼,看���人似乎都不如预想中那么对这个话题感兴趣,又加了一句,“听说不止是女性,男性间也有热烈的拥抱……” “你别按你的兴趣添油加醋!”一根筋的粉发少女立刻咬钩,纠正了她话中明显的错误,“我们看到的只有劳拉桑和亚丽莎桑……嘛,虽然后者那个气氛确实……” 回想起当时的场景,少女脸上泛红。
“喔,劳拉和亚丽莎啊。不意外嘛,他们学生时代关系就很好了。”克洛嘴上重复着少女的情报,视线缓缓在里恩身上扫过。 从视线中感受到了热度,里恩浑身一颤。
“这种抱法已经超过关系好的同学了吧?!还是说帝国人之间的好同学一见面都用拥抱问候,一抱还都抱那么紧的?”尤娜嫌��的眼神表达了她对这个新听说的异文化的排斥。 “不,帝国并没有这种问候方式。”为了维护帝国人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库尔特加入了讨论,“虽然热恋中的情侣可能会比较冲动,但一般的绅士和淑女在外会很有节制地遵守礼节。”
“呼……热恋中的情侣啊?”库洛扬起嘴角,视线在里恩脸上打转。 “我猜那是对里恩限定的问候方式,听说内战时他们重逢也抱了好次。哎,全怪你们教官魅力太大,”库洛用调侃的语气声情并茂地说着,眼神却像暗示什么似的,直直地盯着里恩的眼睛,“让人情不自禁想紧紧抱着他,不想放手。”
「好想一直这样紧紧抱着你,永远都不想放手」 这是一次亲昵之后,库洛抱着自己,在耳畔诉说的情话。 当时的话语和最后一句话重叠在一起。
紧贴自己的胸膛的温度,抱着自己的手臂的力度,在耳边呵出的湿热气息,让心神融化的甜言蜜语。 里恩觉得身体开始发热。
“库……” 里恩下意识喊他的名字,却没想好是阻止他继续打听,还是想问清楚他这态度究竟是什么意思。
“那和那几个姐姐的甜蜜夜晚也是因为这种超能力了?”黄发的学生用嘲讽的语气提供了新情报。 “姐姐?我本来以为该是菲和委员长出场了,竟然半路杀出了黑马……等等,不会是莎拉吧?”银发的青年不知是真的出乎意料还是只是演技,提高声音表示震惊。 “紫电的游击士和铁道宪兵队的冰之少女。一个晚上,两个女人。佩服。”亚修看着里恩,一脸使坏成功的表情。 “准确来说旧七组的另外两位也和教官非常亲密,但是目前还没有被我们目击到相关的言行。”一边,阿尔缇娜精准又严密的概括,反而让人更下不来台。 “恐怕那天晚上是太专心了吧。第二天教官脖子上有红痕。一定是晚上在户外太专注,才会没发现被虫咬到。”另一边,缪洁却用会引人误解的描述方式将两件本不相关的事连在一起。
“哟,听着很激烈嘛?”库洛眯着眼,给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脸。 那天晚上发觉自己外出的兰迪自然不用说,一直维护自己的托娃的神色都显得有些尴尬,想必是都对那番话信以为真。
“不是,那都是误会……”身体的燥热还没有冷却,那天晚上真实发生的事让他本就没有自证清白的底气,此时缺乏力度的话语更是没有说服力。
“哎呀,一年不见,真对你刮目相看啊。一个晚上有两个姐姐那么热。情。地。陪。你。”库洛在最后几个字加了重音,强调其潜台词。 “真的是误会!我那天晚上只是和她们聊了聊,也只有亲到脸颊而已!”大脑还沉浸在旧时的记忆之中,加之尤其不想被对方误会,里恩脱口而出。 可话一出口,四周的视线又冰冷了一层。
“只是聊了聊?” “只有亲到脸颊?” 刚刚自证的台词被复述,沐浴了学生冷漠的视线——简直是自掘坟墓。
“原来如此,亲脸颊太小儿科了。只有真正的大人的亲吻才能满足你,对吧?”库洛直直盯着里恩,一字一句地说着,舔了一下嘴唇。 大人的亲吻时的低沉嗓音,那双仿佛在暗示什么的眼睛,无一不在继续侵蚀里恩的思考能力。
在学生们附和着“太差劲了”的时候,里恩无法让自己的视线从库洛的嘴唇上移开。
或温柔或激烈地落在他身体上的亲吻,执拗地勾勒他身体的形状的嘴唇,眼前这个人抱着他,一遍遍用实际行动教会他什么是大人的亲吻。
心跳变快起来,吵得里恩听不见四周在说些什么。
“……公主抱着阿尔芬殿下逃离战舰……” “……和艾利榭前辈共浴……” “摸女孩子的头简直是犯规!”
恍惚间听到学生们又把这些事都翻出来数落了一遍,但这些关键词现在只能刺激起他和库洛间行为的联想。
库洛像想将自己的身心都熔化一般温柔地抱着自己,用灼热的吻蒸发因痛苦和悲伤流下的眼泪。他不断用语言和身体告诉自己,他就在自己身边,哪儿都不会去。
在最疯狂的那段时候,思考被麻痹,大脑变得一片空白,身体只会本能得向库洛索求,或是回应他的索求。
只想被他给予的幸福填满,只想被他施予的快感掌控。 其他的什么都无所谓。
里恩觉得自己的理智似乎又要被那份疯狂带走。
“不过要说里恩的本命的话,我知道是谁哦。”
银发青年的一句话钻进耳中,整个空间一下子安静下来。
““是谁?!”” 在场听众们的好奇心一下子攀到了顶点,异口同声。 对他们来说相当于一个长年未解之谜的答案被放到了眼前,无论是出于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还是出于想近一步了解朝夕相处的同伴,在场的人都希望他立刻说出答案——当然,除了里恩本人以外。
“库、库洛,别乱说!”里恩的脸蹭得一下变得通红,要不是碍着隔着一张桌子,立刻就要冲过去堵住库洛的嘴。 那是当然的,本以为库洛想和自己恢复普通友人的关系,结果他突然开始暗示自己,还要当着那么多人公开两人的关系,论谁都会一下慌了手脚。 里恩并不排斥公开两人的关系,不如说如果能获得库洛的认可,那之前让他心神不宁的担忧一下都能烟消云散。 但这不管怎么说都太突然了,他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看这反应……一定是真料!” 第一次看到里恩就这个话题谎成这样,四周的人更是确信库洛掌握的是准确的情报。 “这可是不容错过的新情报。” “不愧是教官的恶友,是教官不小心说漏嘴才知道的么?”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围着库洛,库洛摆了一副安静安静听我说的手势。
“其实很简单嘛。你们想,浪漫的故事一定要有一个戏剧性的开头。” “在莱诺花开的季节发生的那一场命运的邂逅。” “没错,一切在开始之前就已经决定了。”
“够了!别卖关子了,到底是谁!?”受不了漫长的开头的人拍案而起。 “库洛!!”还处于混乱状态的人尝试做阻止他的最后努力。
“不要急不要急,听我从那件意外开始慢慢说起。” “旧七组第一次见面就被莎拉丢进了旧校舍的陷阱里……”
…… 旧校舍……? 陷阱…………? 意外………………? 难道说……………………
从关键词联想到了他想说的是什么,就像当头被浇了一盆冰水,里恩整个人都冷了下来。
没错,库洛从开始就并没有说过要说的那个人是他自己。 事实上,他也并未口头承认过和里恩的关系,现在的回答反而和他两个月来疏远里恩的态度相一致。
是自己会错了意。 只是自作多情。
心被搅成了一团。
“在落入陷阱时,那起事故发生了,里恩他和” “停下吧。再继续说下去会很困扰的。”
里恩打断了眼前打算畅谈的人,冰冷的语气像刀锋似的切开了热烈氛围。
“怎么了啊,教官?就那么不想让我们知道吗?”很少听到教官的这种口气,尤娜的气势一下弱了,但还是嘴硬着不想在离目标咫尺之处退步。 “我说的会困扰的不是我,而是你们——尤娜,库尔特。”换上一副公事的口吻,里恩扫了两个学生一眼。 “毕竟,开学第一天以羞耻的姿势摔成一团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里恩这句话刚出口,少年和少女的脸立刻变得和煮熟的虾一样红。 “为什么要突然提那件事啊!”回想起第一天的意外,虽然早已和对方和解,脸皮薄的少女还是羞于被当众提及往事。 “啊呀,第一天发生了什么吗?”当时还未被分到七组的缪洁立刻接过了话头。 “没什么,就是舒米特博士开启了地板上的陷阱,然后尤娜桑和库尔特桑……” “啊啊啊阿尔,STOP!!!”尤娜慌张抱住了银发的少女。
里恩叹了口气,他的本意并不是揭学生的短,但为了中断刚刚的场面他不得不那么做,更何况他目前的心情让他无暇顾及这些。 “被人当众拿糗事出来说就是这种感觉,希望你们引以为戒。”里恩说完,站起身来,“今天不早了,明天有明天的计划,大家都早点休息吧。” 靴子踩着地板发出响声,一步步绕过会议桌,里恩在某个人物身后停下。 “库洛,出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库洛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朝其他人摊手,依言站了起来,跟着里恩走向门口。
“诸位,晚安。” 里恩打开门,示意库洛先走出去,却在准备关门时停了下了来。 “还有,”他冷冷地环视在场的几人。
“不许跟过来。”
说完,门安静地合上了。
房间里一时之间鸦雀无声。 “他说的没错,是很晚了,准备睡吧。”兰迪首先打破沉默,朝还未回复过来的几名学生说。 “确实我们也有不好的地方,但是之前说的时候他也没生那么大的气啊……”刚才最来劲的尤娜受得打击也相应地大。 “是的,教官在女性话题上和我们发火还是第一次,之前都是他觉得自己理亏多一点所以被数落也没办法的态度……”阿尔缇娜与其说是失落,不如说更多地担心里恩异常反应的原因。 “在这个话题上把教官逼过头了吧。我们确实需要反省。”库尔特已经开始了反省。 “或许是因为这次的参与人不同也说不定呢。”缪洁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 “兰迪前辈,怎么办……我是不是现在就该去和教官道歉?”行动派的尤娜因负罪感坐立不安。 “不,今晚就按里恩说的,回屋睡吧。”兰迪安慰他们似的笑着,摇了摇头,“脾气越好的人生起气来越可怕。他也需要点时间整理一下心情。” “嗯,说的没错。”托娃苦笑着安抚,“而且,我想里恩君也不是在生大家的气。”
将信将疑的人,察觉到什么的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打着哈欠的人,回到各自的房间,准备为一天划上句号。
而为了为自己的心意划上句号,剩下的两人还打算将今天持续下去。
今夜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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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缪洁的安排,几人在海都附近森林里的一个偏远旅馆内落脚。 那里人迹罕至,既能收纳骑神,又能躲过政府军的眼线,是个作为中转用的好据点。
里恩走出旅馆,往森林���去,库洛也不问他打算去哪儿,只是老实得跟在后头。
走了大约离旅馆百米,里恩在水潭边停下脚步。平时为了转换心情,里恩会来这边钓鱼,所以非常熟悉这儿的好处——离旅馆不远,但声音传不到旅馆,如果有人跟来也能立刻发觉,并且从这里能看见旅馆的屋顶,真的有什么紧急情况也能有个照应。
“怎么,你是打算找块空地和我决斗吗?”站在他身后两米开外,库洛调笑。 “为什么要说那种话?”里恩没有看他,冷冷地抛出一句话。 “抱歉抱歉,玩笑开过头了。不过你的反应也大过头了吧?你那些学生们可都吓到了。”库洛抓乱后脑勺的头发,轻描淡写地给他道歉。
“你明明知道,我和旧七组的大家只是同伴。为什么刚刚要说那种话误导大家?还和他们一唱一和地打听我那些事。”里恩背对着库洛。 “……这么想的只有你吧?”可能是错觉,库洛的这句话听上去有些冷淡,“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人家喜欢你,帮迟钝的后辈一把促成美事,有什么不好吗?”
“那刚才为什么用那种暧昧的说法暗示我?明明之前一直躲着我,明明没有打算接受我……”夜风中的背影显得有些单薄。 “喂喂,你想多了吧?我没暗示你什么,没想躲过你,也没有排斥过你。我们是……”库洛顿了顿,声音一沉。 “是恶友。” “过去。将来。”他补充了一句,“一直都是。”
“那你……为什么……”修长的白色身影颤抖着。 “……为什么要说喜欢我?”
库洛没有回答。
“如果只想和我继续做朋友,为什么要说喜欢我?为什么要吻我?为什么要抱我?为什么要骗我?”他努力压抑着快要爆发的感情,声音越来越轻,像是怕对方听出自己嗓音中的哭腔。 “让我死在那里就好了,为什么要给我希望?”他呼吸急促,肩膀明显得起伏。 “做出了那种无可挽回的事,我本来……本来就该死在那里的……”
“里恩,你冷静一点,别钻牛角尖。”看着对方情绪失控,生怕他轻生,或是一脚踩空跌入潭中,库洛不由往前跨了一步,“先到我这边来,我们慢慢说,好吗?”
里恩不答话,剧烈地摇头,痛苦地抱住脑袋弯下腰。 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库洛一个箭步冲上去,抓着他的肩膀,一把把他拉到怀里,带着他往后退开了好几米才停下脚步。
“呼……你是要吓死我吗?”将人带到安全地带,库洛长吁一口气,松开了手。 “不会的……库洛不会死的……我不会让库洛死的……”情绪不稳定的里恩只从库洛的话语中捕捉到了一个单字,变得更不安起来。 自知失言,库洛条件反射般的伸出手臂圈住他,却在接触到他的背脊之前硬是停了下来。
里恩低着头,有些神经质地抓着他自己的手臂,用力到衣服都被揪成了一团。他的身体摇摇晃晃地,似是想往库洛身边靠,却像在害怕什么一样,不敢碰到库洛的身体。整个人蜷缩着发抖,好像下一刻就要垮掉,却强撑着一口气,硬是不让自己倒下。
库洛叹了一口气,投降了一样,把里恩揽到怀里。
“嗯,你说的对,我不会死的。”抱紧里恩,轻轻抚摸他的黑发。 “你放心,我就在这里。没事的,里恩。”库洛用温柔的声音安抚他,感觉怀中的人渐渐停止了颤抖。 “我就在你身边,哪里都不去。好了,我不再跟你使坏了。对不起。”库洛看到里恩抬起软软垂下的手臂,感觉到他抓住自己的背脊。 库洛重复着温柔的话语,不断轻抚着他的头发和后背,直到里恩平静下来。
“库洛……?”怀里传来一个小心翼翼的声音。 “噢,欢迎回来?”听到他的语气回复了往常的音调,库洛松了口气,但怕他多心还是不敢松手。 “……对不起。”抓紧库洛背部的衣服,里恩将头埋得更深了。 “真是的,有个爱撒娇的后辈真辛苦啊。有没有人给我颁个最佳前辈奖?”库洛笑着回答他。
“对不起,我也知道库洛是在勉强……”里恩的声音隔着布料传出来,听上去更是消沉。 “明明不想和我做这种事,但为了救我每次不得不这样勉强自己。因为……只是恶友的话,做这种事……很奇怪的吧?”嘴上表达着歉意,理智上觉得自己不该再继续利用前辈的温柔,但是里恩没法离开这个温暖的怀抱。
“那,你又觉得这样很好吗?”没去正面回答他,库洛叹了口气。 “前途一片光明,从名门后裔到王公贵族,那么多出身高贵貌美如花个性温柔的女孩随便你选,全大陆的男人都羡慕嫉妒恨得想找你决斗。结果你却和我这种……”他停顿了一下选择措辞,“减分项比加分项多得多的男人抱在一起,真的好吗?”
帝国解放战线这种恐怖组织的领袖。 扣下内战扳机之人。 死去过一次,又靠诡异的力量活过来的人。
怕触及对方的心结,库洛没有将这些列举出来,选了暧昧不清的说法,但他的态度却十分明确——里恩身边有太多比自己好得多的人。 论谁来看,都是选择她们……甚至选择他们更为正确。
“库洛是最好的。” 里恩手臂用力,回抱眼前的人。 “不管别人说什么,不管库洛自己怎么觉得……对我来说,库洛就是最好的。” 没去思考什么说话的技巧,里恩用最朴实的话语描述出他的心情。
“你还真是……会说这种���人羞耻的话。”虽然事到如今也没指望里恩突然理智起来拒绝自己,但收到的回答竟比想象中的还要直白几倍,库洛也不由不好意思起来。 “所以……”里恩突然将头从库洛怀中抬起。
“库洛能不能也……把我当成最好的那一个?” 他露出了被雨淋湿的弃犬一般可怜巴巴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库洛的眼睛。
“停。打住。等一下。”库洛捂着脸别开头,“等等等等,哥哥心脏不大好,让我缓一缓,一下就好。” “不行吗?”里恩又是灰心,又是着急。 “啊啊——才不是呢,笨蛋。都说了等一等啊。”
库洛一把捂住里恩的眼睛,另一只手搂住他的腰,制住不安分地想夺回视野的人。 “你……”库洛刚开口又止住,酝酿了一下,才像豁出去了似的深吸了一口气。
“你一直都是最好的那一个………………这回放心了吧?!” 透过指缝,里恩隐约看到学长满脸通红。
“真是的,竟然直接说出那种台词,还逼我说出这种话来。你做好觉悟吧。” 里恩感觉搂着自己的手臂一紧,灼热的呼吸凑到了耳边。
“今晚不会让你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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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旅馆,反手锁了门,两个人就迫不及待地拥吻在一起。 明明刚刚在森林里还紧紧相拥,明明一路回来也牵着手,但两人总觉得好久没有感受过对方的体温,一分一秒都不想浪费。
坐落在偏僻森林里的旅馆不大,虽然不是年久失修,但设施也谈不上新,每人的房间里只有最基础的设施。 外套和长裤一眨眼就被丢到了木质地板上,里恩被按在单人床上。承受了两个人的体重,床铺发出了嘎吱的悲鸣。
“开始之前先提醒你两件事。” 覆在里恩身上,库洛摆出一副严肃的脸孔。
“第一,这房子隔音很差,考虑到还有小孩在,你得控制一下音量。” “第二,我今天没把握能控制自己,你要更注意一下第一点。”
里恩还没问出为什么,嘴唇就被死死地堵上,口中一下充满了对方的味道。 一只手顺着肩膀往下抚摸,胸肌,肋骨,小腹,然后托起了里恩的腰,往他自己相同的部位靠。 感受到被灼热的硬物抵住,里恩的胸膛被被库洛索求的满足感填满,伸手揽住对方的脖子,用腿缠住对方的腰。 感受到里恩的回应,库洛亲吻起他的脖子。开始只是亲吻,慢慢的变成了执拗的啃咬,好像想把这个部位拆入腹中。 人体最薄弱的部位受到对方的攻击,里恩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呻吟,想起对方开始前的话,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在逐渐升级的攻势中叫出声来。
托着腰部的力量突然消失,里恩又重新跌回床上,并且遮着下身的最后一块布也被扯掉。还没熟悉微冷空气的触感,下身被异物入侵的感触就让他不由小声叫了出来。
“抱歉,我忍不住了。”将中指和食指插入后穴翻弄,库洛有些抱歉地说。 入侵的手指就往常更粗暴,里恩身体一软,搂着库洛脖子的双手滑落,随即又想起来什么一样,用手捂住嘴,害怕情不自禁喊出声。 “你前头问我,为什么明明和你拉开距离,又和你的学生八卦你的绯闻,还对你做些只有我们俩懂的暗示对吧?”库洛追加了一根手指。
“很简单,因为我很嫉妒。” 听到金属扣摩擦的声音,里恩勉强看见对方心急地用单手解开皮带。 “尽管想好了和你恢复以前的关系,让你和心怡的女孩在一起。但听到你和其他人亲热,就嫉妒得把那些打算都丢光了,只想把你抢回来按在床上,调教成只对我有反应的身体。” 对方的真心话过于露骨,里恩不由涨红了脸。 “好不容易强迫自己把你推给其他人,结果你还跟我翻脸了。结果闹出现在的局面。” 感觉到库洛调整了自己身体的位置,知道将要发生什么,里恩死死捂住嘴。 “所以,变成这样都是你自己找的。” “你就负起责任把我的嫉妒全接下来吧。”
身心同时被过于热烈的物体贯穿,里恩努力控制自己,不让自己被幸福感和情欲吞没到忘情得纵声叫喊。 “哈啊……好奇怪?明明没怎么做扩张,很容易就进去了……”将楔子打入对方的身体,库洛察觉到了异样,“难道……”
“这两个月来你一直……想象着和我做的样子自慰吗?”
“不、不是的,我……”里恩矢口否认,但他一脸被揭穿了的表情出卖了他。
“糟糕……高兴过头了……”库洛的声音低下来,喃喃自语,借着锻炼出来的夜视能力,里恩能看到对方的脸上也出现了红晕。
“库啊啊……唔——!”里恩想喊他的名字,松开了按住嘴的手,却一下被激烈的动作攻了个措手不及。 “我不管了。嗯,不管了。”库洛将里恩的腰抬得更高,加上自己的体重,将身体的一部分更深地印入对方体内。 “什么你跟我以外的人在一起肯定会更幸福……这种混账道理我再也不管了。”加剧下身的动作,同时对里恩硬起的器官施加爱抚,“事到如今,不管用什么手段我都要把你栓在我身边。想跑我都不会让你跑了。” “库洛!嗯啊,库洛……!”被喜悦和快感溢满,里恩想表示赞成,又想在猛烈的攻势下控制住音量,断断续续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但是却无论如何都想把自己的心情传递过去。 他一把搂住库洛的脖子,将嘴唇贴了上去。
里恩的身体酸软,使不上力,真的只是用自己的嘴唇轻触到了对方的嘴唇——但这份爱意与欣喜,却确实传达给了对方。 库洛吻住他,在他身体里达到高潮。
同时达到顶端,里恩看着小腹上沾上了他自己喷溅出的白浊,一阵恍惚。
终于确定了对方的心意,一直悬着的心安定了下来,一股倦意袭来,里恩迷迷糊糊地就想合眼,却被对方摇醒。
“我不是说了吗?今晚不会让你睡的。”库洛笑着亲吻他的脸颊。
“再陪我一会儿吧,后辈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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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感差不多快到了约好集合的时间,里恩不得不睁开困倦的双眼。 昨晚陪着库洛折腾到了凌晨三点,实在受不住了,向他讨饶才获得了几小时的睡眠时间。醒来之后浑身上下还都疼个不停。
“早安,里恩。”里恩回过头,看到库洛笑盈盈地朝自己打招呼,小号的单人床得很勉强才能睡下两个大男人,昨晚里恩不得不枕着他的手臂入睡。 “早,库洛。”喉咙有些沙哑,担心那声早安没传入对方耳中,里恩拿头发蹭了蹭他的下巴。 库洛搂住他,在额头亲了一下,又恋恋不舍地放开。
“既然你也醒了,那么枕头君就得回房了。总不好让人撞见我从你房里出来吧。”库洛准备抽出手臂起身,却被里恩拉住了。 “再待一小会儿。”里恩说着,抱住了对方的胸膛,听着平稳的心跳声又闭上了眼睛。 “别撒娇了,会穿帮的。”尽管这么说着,库洛还是没推开他,任由他抱着。
“算了,反正估计也有人猜到了……”看里恩没有撒手的意思,库洛自暴自弃地说。 “嗯?” “之前你的学生里就有人问我和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关系,托娃也问我是不是和你吵架了……真是,怎么一个比一个敏锐……昨天也是那帮人算计好的吧。” “哈哈,让大家担心了呢……”同伴的关心让里恩心里暖暖的。
昨天还朝他们发了火,今天得向大家道歉才行。 然后道歉之后,想要正式和大家宣布自己和库洛的关系。
大家一定会很吃惊的吧。 托娃学姐恐怕会立刻祝福自己和库洛,并打从心底里为两位旧友感到高兴。兰迪桑会拿自己打趣,但也会坦率地祝福我们吧。 尤娜、库尔特、阿尔缇娜,已经能想象三个人瞠目结舌的模样了。 亚修估计不会说出什么好听的话,缪洁则是会一边传播淑女的爱好一边嚷着好可惜——但实际上,这个结果也在她的计算之内也说不定。
在脑海中模拟众人的反应,里恩轻笑出声。 “怎么了?突然笑出声。”库洛问他,里恩只是摇摇头。
“保密,一会儿再告诉你。”他故作神秘,想给库洛一个惊喜。 看着恋人朝自己露出幸福的笑脸,库洛揉了揉他的脑袋,也不再追问什么。
对了,还有爱丽榭,爸爸妈妈,旧七组的大家,知道这个消息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 脑海里想起所有他深爱着的人们的脸孔,他想把自己这份幸福向所有爱着的人分享,告诉他们——谢谢他们爱着这么不成器的自己。自己现在真的很幸福。所以,不用再为自己担心了。
不过,还是先从眼下开始吧。
起床更衣,来到对自己的另一半做出稀奇古怪的猜测的伙伴们面前,然后大声向他们告白。
库洛才是自己独一无二的恋人。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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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氪 | 贾跃亭和许家印的28天
文 | 张嫣 编辑 | 李洋、杨轩 一个濒于破产的公司,两辆样车,500名遭遇停降薪的员工。在乐视引发轩然大波、继而消失在国内公众视野的贾跃亭,在美国奋斗了16个月后,得到了这样一个狼狈的结果。 这不是法拉第未来(Faraday Future,FF)第一次陷入危机,看上去却是最危险的一次。 10月31日FF发出内部邮件,“即将进入2个月左右的过渡期”。 “FF公司在财务和人事方面实际上已处于破产状态。”原FF高级副总裁尼克·桑普森(Nick Sampson),在10月30日辞职后对美国科技媒体the Verge说,“在短期内,它最多只能蹒跚而行。”在此一天前,FF全球研发高级副总裁彼得·萨瓦吉安(Peter Savagian)也宣布离职。此二人都是FF创建时的关键人物。 FF方面表示只是“资金链紧张”并非濒临破产且“量产工作仍在继续进行”,但FF缺钱并不是什么秘密。在2017年上半年,它屡次被爆出拖欠供应商货款,甚至一度沦落到要变卖办公家具。 2017下半年,这家电动车公司却意外俘获了中国地产大亨许家印的心,也挽救了濒临断裂的资金链。 双方显然度过了一段“蜜月期”。今年6月,恒大健康发布公告自证“金主”身份,变相成为FF的大股东。7月13日,许家印出现在FF美国的办公室,贾跃亭陪同。随后流出的照片略显尴尬,许家印在画面中是绝对的C位,贾跃亭大多是侧脸站在一旁,在有几张图片里甚至只有背影。 C位争夺战则在10月3日的一纸诉讼中正式爆发。 贾跃亭想要全面终止与许家印的合作。FF今天称,即将找到新资方。从牵手到诉讼,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是一个门口野蛮人的故事,还是一个遵守商业谈判协定的故事?这全凭你的视角。不过,这并不是贾跃亭和FF第一次面临控制权之争。 一、钱,钱,钱 许家印不是唯一对FF感兴趣的人。 乐视“生态化反”的故事已彻底终结,FF却开启了另一个新版本:看上去,这是一个已经投入了不菲资金、有不错产品的资产。 “花了100亿元造车”的乐视汽车几乎已成空壳。在莫干山,乐视超级汽车生态体验园的建设早已经停滞。部分曾供职乐视汽车的高管转投到了FF中国。 头顶着“贾跃亭资产转移手段”传闻的FF,在2017年的CES上高调公布了电动概念样车FF91。 “这确实是一款好车。”多位见过FF 91的传统车企高管曾对36氪表示。 它的电池包总容量超过130kWh,一次充电的续驶里程超过700公里,而特斯拉的Model S最高配版行使电池容量位80kWh,里程480公里;百公里加速时间快于特斯拉。 它提出的多项概念在当时是领先的。比如,FF 91是全球第一台不需要钥匙的车,通过生物扫描面部识别和手机蓝牙感应开门;可学习用户的使用习惯;并号称可实现Level 4级别的自动驾驶。不过,当贾跃亭试图向现场观众演示自动泊车功能时,并没成功。 一款概念车与稳定量产的产品之间,有着巨大的��沟。以蔚来为例,在过去2年半共亏损109亿元。除去建设生产线、品牌形象店,研发投入的费用也绝不是小数目。FF内部人士曾经说,FF91规划投入11亿美元研发资金,截至目前已经花了大约5亿美元。 FF渴求资金,融资却极不顺利——即便没有贾跃亭在国内信用破产一事,一个中国人主导的公司想在美国融得巨额资金也是艰难的。 FF资金捉襟见肘,为“篡权者”带来了机会。 多名FF内部人士对36氪称,FF前任CFO斯特凡·克劳斯(Stefan Krause)曾威胁到贾跃亭对FF的控制权:试图以“破产重整融资”为方式引入来自印度的新投资方。“在这个过程里,他试图借此踢贾跃亭出局并取而代之。” 此人在2017年10月的离开引发了一轮不体面的拉扯。斯特凡表示他是“主动离职”,但FF官方则称,他与CTO乌尔里希·克兰茨(Ulrich Kranz)均属“被解雇”——且在离开之前,斯特凡开办了一家名为Evelozcity的新电动汽车公司,“涉嫌盗取公司商业机密”。但截至发稿,36氪未能获得斯特凡的印证。 这轮拉扯发生之时,也是FF资金异常紧张的时刻。 一位FF中国的员工对36氪回忆去年9月的情景,“领导对我们说,‘这个月可能发不出工资来了’。”时任FF中国COO、曾任广汽丰田副总经理的高景深,当时拍着负责车联网业务的同事的肩说,“要坚持住。” 还算欣慰的是,当月的五险一金并没有断,且在停发不到1个月后,工资就补上了。 这种窘迫直到许家印的出现才得到些许缓解。 发不出工资、斯特凡离任事件发生后仅1个月,一个名为“时颖”的香港公司冒出来,与以贾跃亭为代表的FF原股东以合资模式设立新公司Smart King,其中,时颖出资20亿美元。后经证实,这家香港公司背后正是许家印。 万难之中,贾跃亭通过一位在香港的合作伙伴与许家印搭上了线。在2017年12月27日的乐视汽车全员大会上,时任乐视汽车COO的高景深透露了美国FF获得融资的消息,并表示“资金已经陆续到账”。 直到2018年6月,时颖背后的金主——恒大才露出真身。恒大健康发布公告称,以67.467亿港元收购香港时颖公司100%股份,成为FF的第一大股东。 至此,贾跃亭终于在内讧中胜出,为公司续上了命。 代价却也不菲。 二、“门口的野蛮人” 对恒大来说,这笔交易算是一次抄底。 曾有媒体报道,贾跃亭曾希望FF公司的估值可以达到80亿至100亿美元——20亿美元售出45%股权的作价,几乎是打了5折。 除了价格,双方在签订合同之时表现得各有所求。 贾跃亭所求是FF的控制权。通过AB股的形式:恒大方面拥有45%的股份,但1股仅有1票的投票权;而贾跃亭持有FF 33%的股份,1股拥有10票的投票权。此条款确保贾跃亭虽不再是FF的大股东,但对公司保有绝对的运营权,包括在董事会、日常经营管理、投资大会等。董事会组成方面,FF方面也占据优势——拥有五个董事会席位,而恒大方面拥有两个席位。 此外,一位FF内部人士称,条款包括:恒大不得干涉FF的运营。 许家印方面则提出了“对赌”附加条款:如果FF原股东出现违约情况,则特别投票权由时颖持有。据腾讯《棱镜》报道,如若贾跃亭无法在2019年第一季度顺利交付FF第一批车辆,即视为违约。贾跃亭如果失去特别投票权,也意味着对公司丧失控制。 此外,恒大作为大股东享有“融资同意权”,FF如果想要再融资,包括估值、价格等一系列细则条款,恒大方面有绝对的控制权——作为大股东,恒大以这项条款避免它的股份被稀释,保住优势地位。 为了获得救命钱,贾跃亭最终选择同意。随后,短暂的蜜月期开始了。 7月13日,许家印来到位于洛杉矶的FF总部进行视察,贾跃亭甚至邀请恒大一行入住了他位于洛杉矶的别墅——一栋坐落在加州海边的豪宅。 FF内部一位知情人士对36氪称,在此期间,为了“获得恒大法拉第中国的绝大部分控制权”,恒大主动提出签署原投资协议的补充修订协议(三方协议),并同意在原合约约定日期之前,进一步向FF提供资金保障,包括在2018年内支付剩余12亿美元中的5亿。 8月中旬,恒大法拉第(恒大FF)公司的揭牌仪式为矛盾埋下伏笔。一位FF中国员工说,在揭牌前一天,有媒体向他询问相关事宜时,他才获知了这家公司的成立。 揭牌之日,恒大FF几乎成为了“恒大的FF”。恒大FF的高管团队高调亮相——恒大集团总裁兼法拉第未来集团董事长夏海钧,恒大高科技集团副总裁、恒大健康副董事长兼恒大FF中国董事长彭建军,恒大高科技集团副总裁兼恒大FF中国总裁袁仲荣(原广汽丰田董事长)等,只有恒大FF中国COO高景深“算是贾跃亭的人”。 接下来的日子,高景深的处境不无尴尬。 经过两次手续换签,FF中国方面的绝大多数员工已经与恒大法拉第签署了合同。9月,恒大方面开展了一系列“失职问责”,意在让原FF团队加快融入,诸多员工都因为各种原因被批评、处罚,甚至被开除。一位核心高管也被处罚200元,理由是:对失职问责不理解、不配合。一些对员工的处罚则是涉及更细节的层面,比如迟到、衣着规范等。 假如这只是军纪严明的地产公司与科技公司在企业文化层面的冲突,尚在贾跃亭的忍受范围内。28天诉讼危机真正的导火索是恒大方面希望其让出CEO一职。 一个未经证实的消息是,9月3日,恒大高科技集团副总裁、恒大健康副董事长兼恒大FF中国董事长彭建军,曾前往美国与贾跃亭见面,“让贤”是主题议题。“考虑一下”,贾跃亭如是回复。 但1个月后,贾跃亭在香港提出仲裁。 三、正式决裂 现在看来,许家印可不是孙宏斌。 恒大的协议条款充分保护了自己。在贾跃亭一旦达不到约定的要求时——比如提早把钱花完、汽车不能按时量产时——就会成为扼住其咽喉的利器。俗称对赌。 贾跃亭提起仲裁的做法或许大大出乎了恒大方面的意料。在4天后,即10月7日晚,恒大健康才以公告的形式,发表以下声明: 第一,仅半年,FF就已经耗尽第一笔投资额度8亿美元; 第二,“原股东”(即贾跃亭)要求提前支付7亿美元融资被拒绝; 第三,“原股东”向香港仲裁中心提出仲裁,要求剥夺恒大作为股东享有的有关融资的同意权,并解除所有协议。 随后,“欠薪”、开除员工等恒大法拉第公司内部的矛盾暴露在公众面前。 闹剧上演22天后,10月25日,香港国际仲裁中心给出了一个“各让一步”的判决。 “鉴于FF在目前的资金状况下濒临破产,为了保护恒大等所有股东的共同利益,仲裁允许FF进行有严格条件的融资,其中新股融资的估值不得低于恒大投后估值,恒大享有新股的优先购买权;在最终仲裁前对外融资额不得超过5亿美元。”在恒大健康的公告里进行了如是说明。 换句话说,FF能先去融钱,而恒大依然保有自己的两大权利。 有趣的是,恒大和FF随后都声称自己胜利了。 FF发出官方微信表示“完全获胜”,“FF本次紧急救助只有一个诉求,就是开放5亿美元的融资,这一点,仲裁庭是100%支持FF的,所以我们是完全获胜的。” 恒大健康则发布公告说,贾跃亭有两项要求被驳回,分别是:“彻底剥夺恒大融资同意权”的要求,以及临时提出的“进一步剥夺恒大资产抵押权”的要求。 对于阻挠FF融资的说法,恒大方面回应称:“为支持FF的运营发展,恒大始终支持FF进行合理融资。” “今年FF曾提出两笔债权融资,均获得恒大快速同意并已完成。双方此前也曾初步探讨过股权融资方案,恒大明确表态支持一切合理的股权融资方案。然而,贾跃亭从未向恒大提出具体的股权融资方案。”该恒大人士称。 FF中国已经被恒大全盘接手。据36氪了解,约两周前,负责FF车联网事务的原乐视车联网公司CEO何毅已经低调离职;再之前,在恒大接手FF中国不久,常驻上海负责销售的副总裁就已离职。 贾跃亭发起仲裁的诉讼费用可能超2000万元。恒大称,这笔费用全部来自它的投资款。 至于贾跃亭此前曾提出的终止合作,“可能需要6-18个月才能出结果。” 判决只是中场休息。 四、28天之后 长久拉扯,对FF更为不利。 贾跃亭与许家印过招28天之后,前者捉襟见肘的资金危机再度爆发。 FF于10月31日发出内部邮件,“即将进入2个月左右的过渡期”:FF计划保留约500人的团队——此前它约有1100名员工;今年5月1日之后加盟的员工(即未满半年试用期)大部分将会“停薪留职”;此前入职的员工,工资被临时下调——月薪均为加州最低月薪,即约年薪5万美元。 “真的不想放弃,”一位在美国的FF中层管理者发朋友圈说。 假如背负着“梦想骗子”之名的贾跃亭还想扳回一局,FF就是他最后的希望。有人称,他确实在FF上耗费了大量心血,一天工作超过14个小时,为了节省时间,他甚至会小跑着在3栋楼之间往返开会。 如果从与时颖成立合资公司开始算起,过去的一年里,贾跃亭的FF情况似有好转。 2017年底,获得资金后的FF将乐视汽车的人才招致麾下。此前在乐视负责车联网业务后来到FF负责这一板块的何毅之外,FF中国首席运营官高景深则曾在乐视超级汽车(中国)有限公司担任副总裁。恒���正式接手之前,该团队大约有300人。但绝大部分技术研发人员在美国FF公司。 FF91甚至已经获得了一些订单。 据36氪了解,在今年7月左右,两台FF样车运抵北京。其中一台内饰已经做好但是并不能驾驶;另一台内饰还不完备,仅可以体验性能。 FF中国特意邀请了有意向的大客户来试乘,包括四轮转向倒车、百米加速等等,“车操控性能上的参数已经实现,自动驾驶、车联网上的性能实现情况就不太清楚了。”知情人士说。 “贾粉”依然存在。这款车的定金高达5万元,但据一名FF的员工说,仍有50%的客户当场就定下了。在北京、上海开了多次小型品鉴会后,这两款车被运往恒大。 即便FF顺利渡过融资纠纷,这家公司的未来也困难重重。 FF91量产对于FF的贡献有限。最终售价可能高达200万元,年产量大约只在3000-5000辆。无论是对FF,还是对恒大,更为重要的产品都是能够走量的FF81——今年6月,财新网报导称,贾跃亭计划推出针对中国市场的FF81,售价可能在30万元左右。FF方面相关人士也向36氪证实了这款产品的相关计划。 此时的中国已是全球竞争最激烈的电动汽车市场。新造车势力无一可拿出可大量交付的产品,传统车企在新能源车领域则在加速。 这不会是一个双输的结局。 贾跃亭在决心与恒大分手之时,或许已经有所打算。毕竟,他投资的Lucid Motor都找到了新的投资人,比它更好的FF一定也会有投资人感兴趣。 最新的进展是,FF今日对36氪称,目前已经与3至4家国际金融机构接触,“其中不乏国际排名前十的知名大投行,并有望在近几天内达成服务协议”。FF声称,目前只是“资金链紧张”还未濒临破产,且“量产工作仍在继续进行”。 即便,失去恒大的协助,贾跃亭如何在中国生产、再卖给中国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电动车市场,都是未知数。 但FF内部人士对36氪说,贾跃亭现在情绪稳定。一度操盘1600亿市值乐视故事的贾跃亭,显然相信自己还有腾挪空间。 至于恒大,在投资FF这件事上未必是输——在宣布投资后的35个交易日里,恒大健康的涨幅高达202%,公司市值则从398亿港元上涨至1206亿港元,超过投入FF资金的12倍。借此,许家印一度重回首富位置。 这家急于转型的地产公司,似乎看准了汽车这张牌。今年9月,恒大宣布以144.9亿元入股新疆广汇集团,取得约41%股权成为公司第二大股东。广汇有着中国第一、全球第二的汽车销售服务网络。 许家印计划用恒大强大的资金撑起造车规划:未来十年,它将在中国华东、华西、华南、华北和华中地区建设五大研发生产基地,年产能达到500万辆,面向全球市场,覆盖高端、中端及入门级。 如果FF不如人意,恒大也可能改换目标。根据汽车之家报道,恒大的目标或许是福田旗下的宝沃汽车,此前,福田已经挂牌出售宝沃67%的股权。不过10月30日晚间,福田发布澄清公告:截至目前,恒大尚未与其接触。 无论如何,融资困境下,还有那么多的新造车势力嗷嗷待哺。 多的是选择。 http://dlvr.it/QqBl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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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urenbcf · 6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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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焜耀单飞
本文写于2001年。
2001年12月5日下午5时,苏州喜来登酒店。明基全新品牌Benq闪现的一刹那,李焜耀与施振荣抱在了一起,施振荣竖起了拇指,李焜耀跟着也竖起了拇指。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来自全球的200多名记者目睹了李焜耀斩断与Acer的名份联系,品牌由Acer换成Benq,彻底单飞的全过程。
第007号
1976年6月,台大电机系毕业生李焜耀站到了荣泰电子协理施振荣的面前,施振荣望了望李焜耀,点了点头,李焜耀被最终招进了荣泰电子。施振荣没太在意李焜耀,李焜耀也没对施振荣留下很深刻的印象,一个工作和一个上司而已。
李焜耀是作为微处理器的研发人员被招进荣泰电子的,24岁的李焜耀对当时刚刚引进台湾的微处理器很着迷,他的工作是用微处理器设计一个学习机。但是,在荣泰做了三个月之后,李焜耀发现生产线上的工人没事可做,一问才知道公司出了财务危机。微处理器部门要关掉,李焜耀当时的兴趣只在微处理器,不能做这个,他就要走。施振荣看挽留不住,就对他说:“好吧,等境遇好的时候,你再回来。”
李焜耀去大同继续他的微处理器研究,李焜耀走后,没过几天,施振荣也仓促地离开了荣泰,施振荣作为职业经理人对当时自己创业并没有充分的心理准备,荣泰当时经营得很好,是集团公司将资金抽走,荣泰没有资金购买材料进行生产,才导致的危机。
施振荣创业Acer之始,心里并没有谱,所以,不敢请太多人。3个月之后,施振荣觉得可以了,就邀请李焜耀加入。李焜耀当时所在的大同公司是台湾最大的电子公司,李焜耀放弃在大同1500元的工资,拿Acer1000块的工资,是因为他不喜欢大同的官僚体制,李焜耀受不了任何事情都层层审批。
李焜耀做选择的时候,李焜耀的父亲提醒李焜耀:“施先生的公司随时会倒掉,你还这样选择?”李焜耀不听这些,他觉得他还年轻,不用考虑那么多,也不能太计较收入。
李焜耀在Acer的编号是007,但他不算Acer的创业者,他来晚了3个月,Acer的创业者有5个人,李焜耀是Acer从外面请的第一个工程师。这样的开始为以后的种种变化埋下了伏笔。
李焜耀在Acer一口气做了10年研发,台湾第一台英文终端机,就是李焜耀领头设计的。因为公司小,李焜耀期间也做了不少维修和销售的工作。1980年,李焜耀当上了课长。由于李焜耀去得早,在Acer,他也是桃李满天下,很多当年的手下现在都在Acer担当重任。
明基工厂
1984年,Acer从美国接到一个OEM PC的大订单,这个订单很大,Acer内部没有足够的产能,施振荣从Acer抽了4个人,让他们出去建工厂,这4个人中就有李焜耀,但李焜耀不是领头的,他只是主管生产和技术的副总。
明基成立的过程比较曲折,Acer当时只是想建个工厂生产PC而已,别的事情并没有多想,将这个工厂与Acer分离,起名明基,并非主动有意而为之的事,其中的原因有两个:第一,建工厂要有很大的厂房,碰巧当时台湾很多纺织厂外移到东南亚,可以利用现成的厂房,但这些厂房都不在新竹科技园区,而科技园区的管理规定,高科技公司不能在园区之外开分公司,如果开,就不能叫原来的名字,所以,只好给工厂起了一个新名字叫明基。又因为,科技园区和非科技园区税收不同,所以,明基的财务必须和Acer分开。第二个原因是,Acer当时没有足够多的资金建那么大的工厂,所以,吸纳了一个大股东,占明基50%的股份,后来,为了便于管理,这个大股东的股份合并到了Acer中,明基成为Acer100%控股的子公司。
到1986年,明基年产几十万台PC,成为台湾最大的PC工厂。那个时候,李焜耀还觉得自己是Acer的人,他料不到他以后的成功会在明基,他说,“没有一个人的成功可以靠蓝图画出来。”
出走
1989年,瑞士洛桑IMD管理学院。37岁的李焜耀一边读书,一边和妻小享受天伦之乐。靠卖手中的Acer股票维生。
李焜耀是1986年被施振荣从明基召回Acer的,施振荣让他负责Acer电脑的产品规划。一年之后,施振荣又派李焜耀去美国接管新收购的公司。在美国,为施振荣打拼了一年之后,李焜耀回到了台北。
李焜耀回来之后看到的Acer,和他离开时的Acer发生了很大变化,很多事情物是人非。此刻,Acer刚上市成功,施振荣从Acer之外引进了相当多的管理人才,从IBM来的刘英武更是当上了Acer的总经理,另外,还有从HP等国际大公司来的大量新面孔,李焜耀对此一时不能习惯。
李焜耀找施振荣谈,称自己要休息一下。“我停薪,带家人去瑞士学习一年。” 施振荣不放。李焜耀说:“公司现在人才很多,也不在乎我一个。”李焜耀知道他这样说,施振荣有点心痛,但李焜耀必须这样说,施振荣虽然心痛,但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让大家都高兴。平衡各种关系对一个大家长来说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李焜耀碰巧和瑞士洛桑IMD管理学院在台湾的一个教授很熟,当李焜耀说想读书时,教授马上问:“真的?还是假的?”马上说:“你现在还不下决心,你这辈子就不会再上学校读书了。”李焜耀很认真地去读书了,从早到晚都有课,礼拜六也有课。Acer的很多同事到欧洲出差,都会到瑞士看李焜耀,都会和他谈Acer的是是非非,李焜耀总是笑而不答,他觉得,他在读书,Acer的事情和他没关系,有关系,他也管不着。
李焜耀的课程是一年时间,期间施振荣去找他,刘英武也和他打电话谈了很久,但李焜耀在瑞士读书的时候,没怎么想回Acer的事情以及回去会有什么位置,他只是认真地学习,他的孩子也在瑞士读书,他觉得自己过得很愉快。
和宏碁划清界限
1990年,瑞士。施振荣再次去找李焜耀,请他回Acer。过了一年幸福生活的李焜耀回想起和施振荣相处那么多年的感情,而且离开的时候,李焜耀也没说一定要离开,只是说要休息一下,接触一下新理念。李焜耀问:“回去干什么?”施振荣答:“有两个选择,可以去Acer电脑笔记本事业部,要不,你就去管明基,但明基很小哦。” 李焜耀选择了明基。
李焜耀1986年离开明基之后,明基OEM PC的业务就开始往下掉,后来,只好靠Acer给的订单养着,做的都是Acer瞧不上眼、不愿意做的产品,等于Acer附属的一个地位低下的加工厂。李焜耀1991年接手的时候,明基年营业额8000多万美元。
李焜耀到明基看了看,只留下了显示器和键盘业务,剩下的电源供应器、工程工作站等业务全部返还了Acer,Acer不要的,就停掉。李焜耀不想当Acer的附属生产厂,不想Acer不做的产品,他来做。李焜耀不能允许这样,他对施振荣说,既然Acer做PC,那明基专做外设,李焜耀将所有PC的业务都交回了Acer,要求Acer将所有的外设产品都交给明基做。财务方面,李焜耀要求将两家公司彻底分开,搞清楚明基到底是在赚钱,还是在亏钱。
此时正赶上Acer内部危机,刘英武失意而去,施振荣亲自出马对Acer进行第二次再造,百事缠身,所以,对李焜耀自己做好自己事情的态度很支持。
看到施振荣同意明基和Acer分清楚,李焜耀进一步问施振荣,是否同意明基自己独立上市,施振荣也同意了。
在明基还没有做大之前,李焜耀就要和Acer分开,不光是出于控制和利益的考虑,他清楚地看到,Acer当时是台湾最大的IT公司,是台湾媒体的宠儿,每个到Acer工作的人都觉得很荣耀,但同时也缺乏危机感,缺乏足够的危机感去应对未来的挑战,而“明基是一个非常小的公司,如果将明基和Acer靠在一起,如果明基也没有创始者的创业精神,肯定做不起来!所以,明基一定要先搞清楚自己不是一个大公司的一小部分,自己本身就是一个小公司。”
既然是小公司,待遇就不可能和成规模的Acer享受一样,李焜耀要求他的员工切掉和Acer攀比的态度,要比也只能和台湾其他做外设的公司比,不能和Acer比。
李焜耀坚持这样做,谁觉得不爽,谁就离开,李焜耀上台后,主管换掉了一半,有的是受不了自己走的,有的是李焜耀换掉的。李焜耀没给自己留后路,“大不了,我再去念博士。”
1992年,李焜耀回Acer挖了几个老同事,将他在美国的同事也招了回来,明基的架构慢慢建了起来。
股 份
1994年,明基与Acer切割那天,李焜耀对所有同事声明:“从今天开始,如果你要回Acer工作,你就回去,但要从明基辞职以后再回去;Acer员工要过来,也请辞职以后再过来。”
直到1994年,明基还是Acer100%控股的企业。将明基业务做上去以后,李焜耀开始和施振荣谈,改造明基股权的事情,李焜耀的理由很简单:Acer太庞大了,放在一起不能够产生足够的推动力。李焜耀希望每个公司都有自己的诱因来推动这个公司的发展,希望通过发放股权推动大家的积极性。
宽宏大量的施振荣同意了。从1994年开始,明基开始将股权卖给员工以及外面的法人投资机构,Acer在明基所占的股份一路稀释到30%,到1996年明基上市时,Acer的股份稀释到了控股的28%。
Acer所占的股权在降,明基的业绩在涨,1992至1996年,明基营收增长9倍。1994年,可以买明基股票的时候,李焜耀没有多少钱,但他将在明基赚到的钱都积累到明基的股票上去了,现在李焜耀占到了明基0.64%的股权,施振荣个人在明基的股份比李焜耀多,为0.71%,明基的总股本是108亿新台币,市值是353亿新台币。目前,明基员工占到了明基百分之十几的股票,在明基上市的过程中,创造了很多富翁,超过100名员工的股票价值超过1000万新台币,现在的更不止这个数。
新 路
到1994年,李焜耀就感觉不能和施振荣的计算机帝国靠得太近,他怕明基随着Acer“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李焜耀立志要进入通讯行业。他先做传真机,后做BP机,还做了无绳电话,都没有成功,后来,才发觉不对,因为这些产品的产值都太小,不足以支撑起一个大公司。李焜耀转到了手机上,开始自行研发手机,成为台湾惟一以自有品牌行销的手机厂商。坚持到2001年,明基手机产品终于开花结果,做到700万部,100多项专利, 2002年,李焜耀自信能做到1000万部。
2000年中,李焜耀将施振荣命名的“明基计算机”改成了“明基电通”,李焜耀的理由是,明基已经很多年没有生产过计算机了,现在一般的证券分析师也将明基纳入通讯股,进行点评。台湾股市的产业分析师指出,若要仔细探讨台湾企业近年转型成功的最佳代表,明基一定榜上有名。“李焜耀当初对手机投资的坚持,也实质表现在营运数字上,由于手机毛利较计算机周边高,也让明基免于沦落一般计算机系统厂商‘营收大、毛利低’的命运。”
1996年,李焜耀又做了一次豪赌,连续投资100多亿新台币进军LCD面板的研发和生产,李焜耀认定今后电视、手机、PDA和计算机都会转到LCD,LCD的需求会十分旺盛。明基LCD 2000年赚钱,2001年亏掉了营业额的20%。李焜耀面不改色,他说这是资金密集型行业的周期,“LCD和半导体一样,大家一起投,形成过剩产能后,就会杀价,导致亏损,已有的企业亏损之后,就不会再有新的投资加入,但需求还会增加,产能一定后,价格自然会上来。”到2001年末,LCD的价格果然大幅度回升,供不应求。
更为重要的是,2001年3月13日,李焜耀一把握住了台湾另一家LCD厂家联友的手,以1:1.4的比例进行了换股合并,联友已经做了10年 LCD,李焜耀只做了4年,但李焜耀业绩更好,所以,评估的价值要高一些。在新的合资公司中,明基占24%的股份,是第一大股东,李焜耀出任董事长。合并后的友达是世界第三大LCD厂商,前两位是三星和LG,日本的企业差得很远,现在李焜耀在拼命地追LG。
避开北京选择苏州
1997年底,北京Acer信息办公室,李焜耀的大将曾文琪蜗居在这里。4年之后,曾文祺雄踞苏州,指挥着1500家代理商,将营业额做到了100亿新台币。而北京的Acer花了10年时间,才把代理商扩充到1000个,PC的市场份额始终没有挤进发誓一定要做的中国前三。2001年7月9日,施振荣在纬创成立的记者会承认:“明基在大陆的品牌经营工作,确实做得不错。”
Acer1991年在北京安营扎寨,等明基需要进入大陆的时候,李焜耀避开了北京,他说,北京太冷,下雪,他不习惯。
1994年,李焜耀进驻苏州的时候,明基在马来西亚已经拥有了一个1000多人的工厂,但李焜耀觉得在马来西亚长久下去不是办法,因为马来西亚人口少,大学少,找不到工程师。
1994年,外资办厂都到深圳、东莞附近,利用靠近香港的优势,但李焜耀认为广东会走马来西亚的老路——成本提高、劳力不够、工人和工程师都需要从外面输入。李焜耀找到了华东,当时正值浦东开发,整个上海像个大工地,但上海最后也被李焜耀否定了,因为上海是商业城市,不适合开工厂。
全国都扫了一遍,还没找到合适的地方,李焜耀此时想到了美国经验,美国的电子工业带都集中在以大都市为半径的100公里范围内,波士顿、旧金山郊外散布着这样的产业群,李焜耀在上海方圆100多公里处看到了苏州。
当时从上海虹桥机场到苏州开车要3个小时,李焜耀坚持这不是问题,因为以后可以改进。李焜耀到了苏州,和苏州市领导一起看地图,在地图上圈定了一块地,算作明基的基地,没法去看,当时连马路都不通。
明基是苏州第一家外资企业,2000年,苏州明基营业收入已经占到明基电通的四分之一。而此时,含昆山、吴江等地在内的大苏州经济圈内,已经是巨人云集,这里投资额1亿美元的企业比比皆是,仅是苏州工业园区内就有73家世界500强的企业落户。
避免再造
10年来,Acer一直在再造,明基基本上跟Acer的再造没什么关系,我们之间业务的关联性本来就不高,Acer只是明基的大股东,我们再在市场上有一些大的配合而已,就是这样。
——李焜耀
施振荣坚持“享受大权旁落”,“大权旁落”到一定阶段,出现混乱,施振荣又不得不亲自出马再造,再造结束后,再“大权旁落”,然后“再再造”,如此往复。
和施振荣不同,李焜耀认为要集权的地方,他会采用军事化的管理,像LCD,他控制得非常严谨,因为LCD一个闪失,几亿美元就不见了。对于行销,李焜耀放权比较多,因为行销要靠创意,控制太严,创意无法发挥。对于制造,李焜耀要求他们一板一眼。“我觉得不可一概而论。”“施先生以前很喜欢说‘人性本善’,我认为这个不对,没有人性的善恶的泛论。很多人就是那个样子,Acer能把他改变过来吗?我看未必。”所以,“不要先假定人性善恶,善有善的对待方法,恶有恶的对待方法。本来就不应该让恶的人进来,进来了也要及早淘汰。”
Acer要不停再造的第二个原因是:越做越大之后,必须要做投资,投资多了,就容易出现重复投资的混乱。
李焜耀对此的策略是“水平整合垂直分工”:在水平上,李焜耀摆了六个事业部,分别做网络、通讯设备及手机、宽带接入设备、电脑外设、光电产品、多媒体,这六个事业部共同的特点是,其产品可以直接卖给消费者,这六个水平的事业部,李焜耀要完全掌控。
“垂直分工”是指关键零部件,李焜耀涉足关键零部件,是怕在关键时期被关键零部件厂商卡住脖子;李焜耀不将关键部件整合进明基,而是将其分出去,独立成一家公司,吸纳外来股份,是因为这些关键零部件不能全卖给明基,而是要卖到全台湾全世界,不能明基一不好,它马上就垮了。
李焜耀在“垂直链条”上布了四枚棋子:一、LCD产量居世界第三位的友达;二、致力于专业通讯及精密元件研发与制造的达方电子; 三、致力于研发生产高品质高容量储存媒体的达信。四、致力于开发3G移动通信基地台设备的达宙通讯系统。
明基现在的营业额已经超过了Acer,但李焜耀不讲“群龙无首”,他想靠正向回报给他团队以信心和成就感,李焜耀不喜欢企业太松散。“每个年轻人都在寻求自己独立发展的舞台,但众人一起搭建的舞台才足够稳固,才能容纳更多的人演出。你的心胸有多大,你的舞台就有多大。”
“Acer不是我们的标竿,至少是SONY嘛。”“如何度过现在的全球危机,我们都已经有数,有很多完全的准备,不可能走Acer的老路。”“我们和Acer已经分开很清楚,透明地接受全世界的监督,我有百分十几是外国股东。我们还没有到美国上市,我们的友达光电准备到美国证券交易所上市,那么大的项目,光靠台湾资本市场不够。”
施先生是个宽宏大量的人
台北高尔夫球球场,施振荣与李焜耀一边打球,一边交流。李焜耀把最近的一些想法和施振荣谈一下。施振荣现在对明基了解不是很深了,所以,他管得不多,主要听李焜耀的。有时候,李焜耀也会直言不讳地说出他对Acer再造的意见,施振荣也听。施振荣喜欢打高尔夫球,李焜耀不喜欢打球,喜欢和小孩一起玩,但李焜耀每周都会保持和施振荣的联系。
作者:你凭什么单飞?
李焜耀:施先生是一个宽宏大量、无我无私的人,他能站在大多数人的角度考虑问题。他对他个人的信誉非常珍惜,宁可人负他, 也不可他负人,包括他对同仁的授权和放权,他很乐意培育让同仁自由发挥的环境。
企业家做到后面,名利都可以置之度外,他要考虑的是群体利益。Acer现在要面对的是一个组织机器,里面有很多不同意见的人,Acer有他们自己的组织方向和管理机制,我们也有外面自己的方向和机制,要协调的东西越来越多之后,就不利于发展。少些协调,大家可以多些力气对外。
作者:施振荣可以享受大权旁落,你可以吗?
李焜耀:没有什么好享受的!我享受集体的成就感,享受集体美好的果实。施先生是个好人,他能够做到“大权旁落”这很不容易,但是,“大权旁落”之后,盈利和文化的控制点���不能放,而我的要求是很严格的,我是做事情的人。我不懂的我一定要弄清楚,我说错了话,我一定会认错,但我一定要说。
作者:你和施振荣的共同点在哪里?
李焜耀:我们都很老实,都很踏实,我们的眼光都很长远,短线的利益,公司要兼顾,但公司要经营成百年企业更应该注重长久。
作者:能举个例子证明你很老实吗?
李焜耀:比如,我跟证监会说营业额要做多少,有几年我们也没有达到原计划,但我们不隐瞒,该讲的还是要讲。我和中层之间透明度也很高,我今天讲是这个样子就绝对是这个样子,绝对没有任何的隐晦,我不会藏什么。我知道的,我认为的,我都会照直说,可能有些时候,说话没有技巧,可绝对讲的是实话,百分百的实话。明基都是采用这种方式沟通,藏着掖着会有很多消耗掉。
作者:施振荣每年都有理念发布,怎么不见你提理念?
李焜耀:我一定是做到了才提。全世界聪明的人很多,重要的不是你想到什么,而是你想到了又做了。今天,我说我做手机,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很多人都能想到,但是,我能做到。5年,我做手机,不是投资那么容易的事情,关键是这群人愿意做5年才难得,人会不会跑掉?技术会不会维持?其他团队会不会抱怨?知易行难,一个东西想到做出来才是重点。施先生是讲的,他希望有团队把它做出来,如果打折扣的话……
回宏碁做什么
2001年7月9日,纬创成立酒会,李焜耀很早到场,并向林宪铭握手道贺,此举引起了台湾媒体强烈注意,闪光灯此起彼落。
林宪铭是继刘英武1992年出走Acer之后的Acer第三任总经理,李焜耀与林宪铭之间的“瑜亮情结”尽人皆知,两个人企图心都很强、个性都很鲜明,加上各有各的坚持与经营理念,在公开场合几乎不交谈,内部员工形容两人是“谁也不让谁”。
2001年,到林宪铭单飞之时,李焜耀主动上去握住林宪铭的手。酒会上,施振荣被问及“李、林未来的关系”,施振荣说:“现在不是谈政治的时候。”
1996年,Acer20周年庆时,施振荣曾说,他有三个关于接班人的锦囊妙计:第一,希望Acer得以顺利整合成国际性企业的架构与运作流程;第二,一旦第一个锦囊失效,期望Acer集团得以采取联邦制,大家轮流做主。这个计划在1998年的组织再造时曾经试过,后来随着过度投资、亏损而宣告失败;最后一个妙计,就是三个次集团各自发展。
现在,李焜耀执掌明基,林宪铭掌管纬创,原宏科董事长王振堂当家Acer,三分天下的态势大致形成。
作者:有没有想过回Acer?
李焜耀:回去做什么?现在不能说回去就回去,要由股民和董事会决定,所以,没有可能回去。
作者:如果让你回去接施振荣的班呢?
李焜耀:我觉得还是做明基比较有趣,现在明基与Acer切割比较合理,Acer那块有点乱了,放得太多了。现在在清理投资,要涉及到20多家公司,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们投资也不是百发百中,但不会搞到那么多家再做清理。
我不愿意去接受那个摊子,因为时间成本太高。明基曾经想做鼠标,因为明基键盘很成功,投资鼠标很容易成功,我不同意,我觉得花同样的时间做一个成本低的事情没有意义,我宁可花5倍的时间去做比鼠标更有意义的事情。要说投资回报率,明基现在对我应该是最好的。
过去几年,我们已经做了几个基础性的投资,已经聚集了50多个具有国际化经验的人才,我们不是在盖摩天大楼,没有一下做到很高,我们在做净资产,我们在盖金字塔,现在我们已经在稳定朝上冒了。
Benq
早在8年之前,李焜耀就要做独立品牌Vuego,施振荣不同意,施振荣认为李焜耀做新品牌分散了力量,不利于集中将Acer这个品牌做大,那时,李焜耀屈服了,和Acer签了协议,共推Acer品牌。2000年末,李焜耀再次和施振荣提起独立品牌的事,施振荣此时觉得应该给李焜耀一个新的品牌去做数字时尚产品。
明基起先做的产品大都是通过Acer的渠道分销出去的,打Acer品牌,用Acer渠道分销,李焜耀只剩下了生产。5年前,从美国开始,接着是中国大陆、欧洲和亚太,明基一步一步建自己的分销渠道,到2000年底,明基在全世界的渠道建设完毕,全线产品都由自己做,没再用宏的。
明基用Acer这个品牌,不是白用,一直在给Acer交品牌使用费,现在明基觉得这个钱交得有点不值了,从股东利益最大化出发,从明基现在的实力出发,需要换品牌。
在这个时候,李焜耀能如愿以偿地将品牌也换成Benq,和整个大形势也有很大关系,以前施振荣代表的PC方向是强势产业,所以,大家都愿意整合在一起,Acer是个让人骄傲的品牌,大家都觉得势头很好,远景也很大。2001年,PC产业第一出现负增长,卖PC变成了很辛苦的事,PC的附加价值在降低,做PC的都要转型做服务,Acer也不例外,要专心服务电子商务。在Acer向服务转型的同时,明基从外设做到了通讯领域,这样Acer这个品牌已经不能涵盖明基的定位了。这样的理由顺理成章。
采访手记
冲进门来的李焜耀迟到是因为他去接施振荣。他匆忙得一点架子没有,让人觉得他是一个真诚的人。他笑起来,也是那么爽朗和明亮。快50岁了,还显得没什么城府。
李焜耀从来都是正面回答问题,遇到敏感的问题,他嘴上说不方便回答,可是,到最后他都忍不住正面回答了。
李焜耀不隐讳他和施振荣的分歧,但这不妨碍他对施振荣的敬重。他清楚,他再能干,如果没有施振荣放权,他也没有今天。但这不妨碍,他依然瞧不上另外一些人另外一些事。施振荣作为Acer大家长,也真够难为他的,像李焜耀这种非常能干,又非常有个性的人,能一直拢在身边,实属不易。试过“享受群龙无首”,试过“享受大权旁落”之后,施振荣最后只有靠自己的德行“摆平”Acer的大小山头。
我问李焜耀,你最佩服谁,他说韦尔奇;我问台湾最佩服谁?他说,没有。相对于施振荣的思辨,李焜耀更像一个做事的。他口中没玄妙的理论,他口中只有实干。如果施振荣是一位思想家,李焜耀更像一位企业家。
和施振荣相同,李焜耀接受采访,也会让自己的左右手在座,他们一般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这可能是台湾企业的习惯。有最知情的人在场,应该可以提高采访内容的真实性。12月4日晚的采访一直延续到5日凌晨,李焜耀依然神采奕奕。12月5日,健壮的李焜耀跳上讲台,开场白是:我刚刚从美国加州回来,加州的迪斯尼乐园又建了一个冒险乐园,这是迎合现代人愿意尝试冒险的产物。将Acer换成Benq也是一次冒险,但我愿意接受这次冒险。台下的我突然觉得,李焜耀像个牛仔,Benq也像个对牛仔的称呼。
每次从苏州回台湾,李焜耀总是订头班飞机,每次早上六点就要从苏州出发到上海乘机。曾文琪称李焜耀是苦行僧,李焜耀却说,他经常出国不在家,急着回家,急着想见家人。李焜耀有三个小孩,两个大的都上了大学,最小的才上小学一年级。有时候,忙到晚上九点,李焜耀都让家里将饭留着,他回去吃饭。他要通过回去吃饭,来表示家庭对他很重要。李焜耀经常跟公司的年轻人讲,人生有三宝:老伴、老友和老本。李焜耀不抽烟、不喝酒,基本不应酬,喜欢回家。挫折过去以后,李焜耀就不愿意再去回忆,遇到挫折的时候,李焜耀看看小说和自己小孩子玩一玩,也会很快忘记。
李焜耀:台湾的核心竞争力与大陆的优势
台湾和硅谷不一定要比,台湾和硅谷可以互补,台湾企业至少可以做出硅谷做不出的速度,而且成本比硅谷低,在成本与品质之间合理平衡点的掌握上,台湾也比硅谷好。
台湾企业为什么做代工比较多?是因为台湾没有市场,只好向全球要市场,这个需求刚好和美国公司互补,但如果做不出快速的低成本,就没有资格和美国公司互补。
台湾企业在代工的过程中,已经掌握了一部分核心竞争力的技术,像明基在美国、欧洲、中国大陆拥有670项专利,专利数目每年在以一百多个的速度递增。
做技术一定要有耐心,技术实力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形成。大陆企业多是做贸易起家,做贸易起家的企业容易追求短期效益。做贸易,一进一出,马上就可以看到效益;做技术,做半天,做不好,钱反而会变得更少。
所以,大陆企业做技术,首先要面临的是企业文化对技术的认同问题。技术研发是按年算的,贸易行销是按月算的,大陆企业做技术首先要受“时间的伤”。
做技术,只有做到全世界前几名才能生存,一项技术被国际企业采用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很多大陆企业看不起台湾的企业,但是,台湾企业在很多国际第一的要求下,有今天的发展,并非易事。做贸易,可以在区域成功;做技术,要成功,必须是世界性的,要和世界所有的企业竞争。那种压力,没做过,不可能知道。
但是,台湾企业进入大陆,现在还没有能力将大陆企业打倒。台湾企业多是做制造起家,研发代工的企业追求的是产效经济,所形成的企业文化是追求降低成本和快速调整。在代工的企业文化里,一定看不上做贸易一次才卖出50台的订单,代工的企业一次最少也要卖出5万台,所以,代工企业做贸易和做贸易的企业做技术一样,都要先解决企业文化的认同问题。
Acer在大陆为什么不成功?我想最大的问题是,他们在大陆的大部分主管都是从台湾派过来的,过2年就回去了。做制造的用左脑思考,贸易的用右脑思考,贸易的中心是人,做贸易要对人和社会发展有准确的判断。在这一点上,从台湾派来的人,没有优势。明基在大陆的主管都在本地培养的,他们本身没有制造文化的背景,做起贸易来,反而容易。比如,我们东北分公司的主管2年前刚从北大毕业,他现在在东北用明基的产品真的打败了LG,很了不起。
来源:《知识英雄2.0》
作者:刘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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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ddaming · 8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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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朗西斯·福山:美国已成为失败国家
唐纳德·特朗普从一位无人严肃对待、丑角般的外围参选者变身为当选总统,这是美国近期经历的最令人意外且制造心灵创伤的事件之一。
其影响尚不明朗,但在最坏情形下,可能造成美国完全放弃其全球领导地位,自由主义的世界秩序分崩离析,而自1950年代以来,美国为打造这一秩序已经耗费大量心血。
从雷杰普·塔依普·埃尔多安(Recep Tayyip Erdogan)的土耳其到欧尔班·维克多(Viktor Orbán)的匈牙利,特朗普牌民族主义的胜出,可以说与这些彼此截然不同的国家中威权主义的上升势头相映成趣。
同时,这些进展令民粹主义民主活生生地威胁到个人自由,甚至对西方所钟爱的理念构成更为根本性的麻烦。
诸多事项依旧悬而未决,但随着愤怒的民族主义者在相当多的地方呼风唤雨,我们无法排除这样一种可能性:我们正在经历一场政治动荡。
在美国,无休无止的事后检讨将围绕特朗普的胜利原本可能如何发生而展开;多数媒体将继续关注一些短期议题,如联邦调查局局长詹姆斯·科米(James Comey)在选举前十一天的介入,或者是希拉里·克林顿竞选阵营的一连串泄密事件,据报道,遭泄露的资料源自俄罗斯方面。这样的考量是合理的,或许也与目前的结果有关联。
但重要的是意识到,目前的结果根植于美国社会内部。
随着共和、民主两党重新评估它们的立场,它们就如下议题加以省思或者会更好:2012年以来的短短四年时间里,政治版图是如何改变的;这样的改变如何不只反映了竞选方面的戏剧性事件,而且反映了美国自身的内部变化,即人们对经济状况的忧虑和对美国在世界事务中所扮演角色的一种深切不安之感。
在整个发达世界,2008年的银行业危机令精英的权威受到质疑,是他们一手缔造了这一高风险的体系。
用前联邦储备委员会主席阿兰·格林斯潘(Alan Greenspan)的著名证词来说,“银行业模式中存在缺陷”,削弱了精英之支持率所依托的专业知识。
较西方的经济失败更为严重的是,随之而来的不公正感变得愈发强烈。
公众所见证的是,一直在运作这一体系的所有那些富有的机构和个人均收获援助,随后穷人和中间群体迎来的却是紧缩政策和失业。在美国,源自该国相对实力衰落的焦虑,加重了这些恼人观察的破坏性影响。
乔治·W·布什时代令人痛楚地暴露了美国军事力量在伊拉克的限度,自那之后,奥巴马时代见证了中国依某种计量方式终结了美国作为世界最大经济体的地位,并似乎已做好准备,会在若干年之后全面超越美国。
民族主义可以采取多种形式,但混合了怀旧情绪的民族主义可以特别有效。
特朗普的承诺不只是令美国伟大,而且是“令美国再度伟大”。英国脱欧阵营的口号不只是敦促取得控制权,而且是“拿回控制权”,英国读者或可从这样的口号中听到共鸣。
特朗普承诺要重新获得的不会是美国过去一向自我想象的那种伟大。
特朗普并未声言致力于增进开放和民主,这样的承诺有时被过多宣示了;恰恰相反,他建言推动的是一种坚决果断但也更加世俗的政治,有可能为其他大国创造可以填补的空间,他也知道哪些大国会去填补。
这样,整体而言,当今世界可能很快就必须想方设法应付美国撤退的后果了。
但首要任务是去理解,美国何以采取了这样一种自我中心主义的转向。
为找到答案,我们又必须首先考虑美国的政治体制。
精英捕获与否决制
美国政治体制的功能失调大大影响到2016年总统选举的结果。
巨量金钱和强大的特殊利益正以牺牲普通民众为代价,腐蚀国会并充实精英们的钱包,这一指控将从右翼到左翼的两位外围候选人特朗普和伯纳德·桑德斯团结到了一起。
两人均控诉希拉里·克林顿,视其为这一类腐败的化身,因克林顿夫妇早已通过收取既得利益群体的金钱而自肥。
两人都将批评的矛头对准了高盛这样的华尔街银行,将它们视为特别邪恶的力量。
随着选举年乏味地向前推进,右翼更将指控提升到了新的高度:特朗普谴责包括联邦给调查局(尽管只在其赦免克林顿时)、联邦储备委员会和全美选举行政机关在内的美国机构腐败。
极具破坏性的保守派人士马特·德拉吉(Matt Drudge)甚至暗示,国家海洋和大气管理局(NOAA)出于政治目的而夸大了飓风“马修”的威胁。
美国的政治体制确实变得功能失调了;麻烦在于,特朗普和桑德斯这样的批评者并未找对问题的根源,并且未能提供任何真正的解决方案。
问题的真正部分根植于美国社会的特质,部分根植于美国的制度。
就人种、民族、宗教、地理和文化而言,从每一个可以想见的角度来看,美国人都是高度多元繁复的。过去二十年间,他们也变得高度分化。
这种极化反映在美国人选择居住地点方面,在那些地方,意识形态上的亲近往往较人种或者宗教更为重要;也反映在国会中,在那里,最温和的共和党人要比最保守的民主党人保守很多。
这极不同于过往二十世纪的情形,那时两党之间的共识令两党得以从新政到罗纳德·里根减税等诸多重大政策上达成一致意见。
除了意识形态上的分化,美国还经历了数量庞大的利益群体的兴起。
那些利益群体坐拥巨量财富,组织完备,其中不只包括企业说客,还包括环境组织、提倡为治疗人类已知的几乎每一种疾病花钱的人士,以及个人富豪捐赠者,如赌场巨头谢尔顿·安德森(Sheldon Adelson)或声名狼藉的科赫兄弟,即查尔斯·科赫(Charles G. Koch)和大卫·科赫(David H. Koch),他们能凭借一己之力筹集到与两党中任何一党几乎一样多的资金。
自1990年代晚期以来,美国政治活动中金钱的数量已经递增了一个数量级以上;募资如今成了所有官员念兹在兹的重大急务,特别是众议院议员,他们必须每两年一次为连任打拼。(谢尔顿·安德森生于1933年,至2018年8月拥有财富约322亿美元。查尔斯·科赫生于1935年,大卫·科赫生于1940年,兄弟两人共同拥有科赫实业集团。——译注)
从建国之父们那里继承下来的宪政架构加剧了两极分化和利益群体捕获效应。
相较于西欧的议会民主制,美国的体制将权力广泛分散在政府内部彼此相竞的分支中。
这样的总统制下,行政和立法部门之间理当相互有效制约;立法部门的参议院必须拥有超级多数(一百票中的六十票)才能通过普通法案;最高法院可以推翻国会的法令,并在最近数十年间已承担起制定社会政策的责任;真正重要的权力依旧由州和地方保留。这些权力中心的每一个都可否决整个体制的行动。
这样一种体制加上两极分化和强大利益群体的崛起,结果就是我所称的“否决制”。
即这样一种局面:特殊利益群体可以否决对他们有害的举措,与此同时,致力于公共利益的集体行动变得极难达成。
否决制于美国民主而言并不是致命的,但确实形成了质量低下的治理。
这在政府最基本的职责之一即形成年度预算方面显而易见。
今天,联邦预算无法在所谓“常规出货”(regular order)程序下获得通过,这一局面已持续十多年。
每一年,民主党人和共和党的茶党人士之间都出现摊牌局面,茶党人士威胁说,要么根本不通过预算案,要么不提高债务上限(这样的拒绝荒谬绝伦,因其会牵涉美国的主权债务违约)。
2013年,此种边缘政策造成政府完全停摆,这期间,联邦工人哪怕仅仅出现在工作岗位,也将面临刑事制裁。
否决制尚有其他恶劣影响。
一万页的美国税典是个耻辱,其免税和补贴目录晦涩费解,以往在妥协中缓慢确立的特殊权益层叠往复、积重难返。
美国的企业税率居于世界最高之列,也成为媒体头条;若能削减这一税率以避免所有政府停摆事件发生,美国会有更优异的表现。
两党的预算专家原则上均同意,特别是为鼓励美国的跨国公司将它们藏匿于海外的两万亿美元现金取回国内使用,这一税率理当削减。
但在实践中,饱受否决之碍的国会甚至无法废止令人憎恶的“附带权益”条款,该条款给予私募股权投资者和对冲基金经理较其他所有人都更低的税率。
我将“政治衰败”定义为组织完备的利益群体对政治权力的捕获,这些群体以牺牲更广泛的公众利益为代价,为谋求自身利益而扭曲体制。
另外,一个衰败的体制无法整饬自身,因为那些根深蒂固的利益和思维方式阻碍了改革。
最近几十年里,随着组织完备的精英利用否决制维护他们的利益,美国的政治体制已历经衰败。
这并不意味着这个国家不再民主,而是说,当一些美国人在政治进程中比他人拥有更多分量,代表性方面即出现危机。
对不公正的这种认知,形成了影响到这次选举结果的第二大社会条件即不平等。
不平等与阶级不满
过去一个世代之间,不平等上升了。
有关最顶端1%人群中最顶端10%人群的财富和收入聚集状况的概括性数字广为人知。
直到这次竞选,较少为人意识到的是,其他99%的人群是怎么生活的。
美国的左翼人士考虑不平等问题时,依惯例首先想到的是城市内部的非洲裔美国人、非法移民或者其他生活在边缘状态的少数族群。
这些群体中的贫困依旧是大问题,但不平等增长的负担落到了不同的社会阶层身上:年长的白人工人阶级,如今他们已饱受三个世代的去工业化之苦。
如来自政治光谱对立两端的社会观察人士查尔斯·默里(Charles Murray)和罗伯特·帕特南(Robert Putnam)所记录的那样,美国最重大的社会分裂不再是种族或者族群,而是阶级,这由受教育水平决定。(查尔斯·默里生于1943年,政治学者、社会学者,自由至上主义者。罗伯特·帕特南生于1941年,哈佛大学肯尼迪政府学院教授。——译注)
大学毕业生和辍学者之间的财富分化令人震惊,这样的分化不止在收入统计方面显而易见,比如,只接受过基本教育的工人通常比他们的父亲或者祖父挣钱要少;涉及家庭解体、毒品成瘾等社会功能失调问题时也是如此:初选季中,在白人占多数、乡土气息浓厚的新罕布什尔州,头等议题成了海洛因滥用。
脱氧麻黄碱的使用已蔓延至美国乡下,单亲家庭中的儿童正遭到抛弃,只得自己照顾自己。在农村地区受教育程度较低的民众那里存在巨大的疏离感和不满,他们的不满在于,那些生活在城里的同胞无视他们的困境。(脱氧麻黄碱别名“冰毒”。——译注)
两党没有哪一个充分代言了白人工人阶级。
共和党精英来自企业化的美国,他们提倡自由贸易和开放的移民迁徙政策,这可以叫做《华尔街日报》的世界观。
白人工人阶级可能会基于枪支或堕胎之类文化议题投票支持共和党人,但共和党执政集团并未展示出对他们经济利益的关切。
在煽动民众随之而来的愤怒方面,特朗普显得技巧熟稔;今天,他的支持者对众议院议长保罗·瑞安(Paul Ryan)这样的正统派共和党人往往比对民主党人更为愤怒。
但民主党人也一样中断了与白人工人阶级的接触。
他们曾拼凑包括不同身份群体在内的联盟,借以赢得全国选举,那些群体包括非洲裔美国人、西班牙裔人士、亚裔人士、环保活动人士和LGBT社群人士。
女性的地位一样重要,但或许受过一定程度教育、带有女权主义倾向的女性尤其重要:特朗普吹嘘他曾如何触摸女性身体,相较于工人阶级姐妹,受教育女性对那段录音的感受更为强烈,而前一群体中的多数是支持特朗普的。
直到最近,白人工人阶级仍然是一个身份群体,甚至不被认为处在特别不利的境地;结果是,民主党人大多无视他们。
这一转变历时许久。回溯至1930年代,农村地区的绝大多数白人支持富兰克林·罗斯福的新政联盟;他们往往是诸多改革动议的主要受益者,其中之一是设立田纳西州河谷管理局(Tennessee Valley Authority),该机构为南方的乡下带来了电力。
民主党人1960年代通过一系列民权立法之后,他们开始流向共和党方面,特别是在里根时代大量转投共和党。
比尔·克林顿在1990年代令他们中的很多人回心转意,奥巴马也能笼络住足够多的支持者,得以两次当选总统。
但他们与民主党人之间的疏离在这样一个年份爆发了:他们的候选人说着帮助他们的正确废话,但似乎与他们之间隔着一个文化上的世界。
因之,2016年民粹主义的成功并不令人震惊。
2008年的金融危机要由经济界的精英来担责,但结果是普通工人阶级民众失去了工作岗位。
因两党均未向白人工人阶级提供一间房屋,经济上的边缘化便与政治体制中的边缘化不谋而合,这个体制偏爱那些拥有金钱和地位的人士。
真正的惊奇应当是,这样的民粹主义暴动没有来得更早些。
整饬现状
今年选举中,更令人忧心的诸多面向之一是社交媒体的败坏效应。
回溯至1990年代,互联网革命的代言人相信,这一新的技术将是革命性的;鉴于信息即权力,信息的易得性将具有民主化效应。
从基辅到仰光再到解放广场(Tahrir Square),要求民主的抗议运动似乎证明了这一观点。(解放广场位于埃及首都开罗。——译注。)
但是,互联网固然令信息的获取渠道得以民主化,却不必然改进信息的质量,并且恶化了选择性真相甚至彻头彻尾的误传对政治的影响。
要了解这一机制怎样会在一个威权国家发生效力,只需要看看俄罗斯。
据美国情报界披露,俄罗斯黑客从民主党全国委员会那里窃取信息,劫持了克林顿竞选班子主席约翰·波德斯塔(John Podesta)的电邮账户,然后通过维基解密逐步披露他们的发现,试图损害克林顿。
一些消息灵通的评论员一直在强调电子投票机的脆弱性,这引发了人们的忧惧:民主会遭到甚至更为直接的扭曲。
特朗普与俄罗斯消息源互动密切,这一点不同寻常。
他坚定地拒绝批评普京,事实上在比较普京和他自己的总统奥巴马时,对前者更多赞赏。他对自己收到的情报简讯表示怀疑,认为泄密的源头尚不确定,并在俄罗斯接管克里米亚的合法性问题上附和俄罗斯的立场。
很多共和党人如今已追随他的领导,从指责奥巴马对普京太过软弱,到声称美国有必要与普京更加和睦地相处,转变得毫无违和之感。
这一切的影响可能意义深远,但美国已不需要引入对最近一次选举的扭曲:这样的扭曲大多由网络驱动,而美国国内正大量形成这样的扭曲。
特朗普展示出,他作为总统候选人可以坚持不懈地公然撒谎而不付出任何代价,由此,特朗普在更广泛议题上无视事实的口水仗,为害甚至更严重。
特朗普谎话连篇,更常见的是在其推特账户中张贴不良信息,就一些重大事项提出怀疑意见,比如奥巴马是否出生在美国,或者犯罪率是否空前之高。
他还在更多个人问题上扭曲了原始记录:在事实面前,他仍声称自己不曾支持过伊拉克战争(尽管有先前的电视片段捕捉到了他表示支持伊拉克战争的话)。
在源自劳工统计局(BLS)这种统计机构的事实,和他从《国民问询者》(National Enquirer)之类八卦杂志上读到的趣闻轶事之间,特朗普拒绝做出辨析。符合他的目的时,他对官方机构的中立性也提出质疑,比如联邦储备委员会和联邦调查局,他毫无证据地指责它们被克林顿阵营所腐化。最近他发出的推特称,因为存在三百万张非法选票,他事实上已赢得大众投票。这一断言缺乏经验依据。
通过互联网读到的每一件“事实”看上去与其他每一件“事实”一样重要,在此种情形下,选民世界观的区隔化加剧了。马克·扎克伯格可以抗议相反的情况,但相当多政治讨论的自我选择本性是无法加以质疑的,并且,对美国的政治话语而言,那一现实的相反结果也愈发如此。
因为,有相当多的美国人仅仅是不会相信他们从纽约时报或者CNN之类主流媒体信源那里听来的任何东西,并介入到了广泛的阴谋论中,为令人难堪的信息辩解。
比如说,他们相信,特朗普在总统竞选辩论中之所以表现糟糕,只是因为克林顿有一只听筒,可以通过这只听筒接收他人提供的答案。
通常来讲,阴谋论思维是无权无势状态的产物,事实上很多特朗普的支持者感受到的正是遭人无视和贬低。
但他为自己的利益而鼓动这样一些趋向,这对美国民主协商的未来而言是不祥之兆。
民主在复仇
选举结束差不多两个月了,有关特朗普实际将如何施政,依旧存在巨大的不确定性。第一个不确定性与他的真实性格有关。
他既是一位善于交易的商人,期待达成交易,又是一位立场极端的阴谋掮客,曾暗示他将推行坚定的民族主义政策。
他必须去管理一个规模庞大而笨拙的政府,并与难以驾驭的外国领袖打交道:面对这一现实,他善于交易的那一面还是立场极端的那一面会胜出?
他会坚持对中国施加惩罚性关税,并甘冒引发一场贸易战的风险吗?他会对叙利亚进行地毯式轰炸吗?他会坚持推动这样一些危险举措,然后无视诸如世界贸易组织甚或联合国这种自由主义世界秩序的裁断吗?他会走得更远,如他的一些更狂热的意见所示,并认为不再有义务遵守长久以来约束战争行为的《日内瓦公约》之类协定吗?他会授权打击恐怖主义分子的亲属吗?暂时无人知��。
假如特朗普的当选既是因为人们不满于功能失调的政治体制,又是因为工人阶级的困境,那么新总统可以带来解决不论哪一方面问题的任何希望吗?
说到美国衰败的政治制度,我一点也不乐观。
除了建言禁止政府官员频繁游说,就强大的利益集团骑劫国家这个问题,特朗普并未拿出任何制度化的解决方案。
眼下的问题在于政治活动中充斥巨量金钱,并且体制给予了说客较议会民主制下所能允许的远为多样化的渠道用来联络立法者。
金钱问题无法基于最高法院对“巴克利诉瓦莱奥”(Buckley v. Valeo)和“联合公民诉联邦选举委员会”(Citizens United v. FEC)之类案件的裁定来解决,这两个裁定认为,政治捐献和游说花费是言论自由的一种形式,因而受宪法保护。(“巴克利诉瓦莱奥”案于1976年裁定,“联合公民诉联邦选举委员会”案于2010年裁定。——译注)
特朗普唯一公开宣称的解决方案是,他足够富有从而不会受到贿赂。
他确实是这样一种人:足够富有,乃至于将拒绝40万美元总统薪水视作其品牌的廉价广告。
他似乎强烈渴求继续最大化其作为总统的商业利益,姑且不论这一事实,就他所申述的“抽干华盛顿的腐败沼泽”,他也未拿出长期路线图。
就不平等问题和工人阶级的困境,他的主要建言是重新商定贸易协议并打击非法移民活动,但这样的建言不可能产生任何他所承诺的正面效应,事实上可能引发其他国家的报复,这样的报复将形成全球性的螺旋式下滑,令人回想起1930年代。
性格因素将在这个时候起作用:假如特朗普发现他无法从贸易伙伴那里得到重大让步,他是依其立场极端的人格形象走开,抑或只是停下来,达成他所能获得的最佳交易呢?
然而,在其他领域,特朗普可能会更加成功。
奥巴马执政的八年时间里有六年为僵局左右,这是因为极化的两党把持不同的政府分支。奥巴马之所以能通过《平价医疗法》和监管银行的多德-弗兰克法(Dodd-Frank),是因他的民主党在国会两院均占多数。眼下的局面则完全不同,共和党控制着国会两院。
2013年的预算自动减支全面限制了政府层面的支出,类似的梗阻局面将被铲除。国会在通过预算和完成立法时将更加轻松。
那不意味着立法将是高品质的,但至少华盛顿将再度开始发生一些事情。认为政府简直“一事无成”的沮丧情绪所带来的那种毁灭感可能开始减弱了,即令此时国会多数在意识形态上荒谬地倾向于反政府。
除开贸易,特朗普还可能在一个领域为其工人阶级支持者做些好事:基础设施。
美国土木工程师协会(ASCE)估计,基础设施支出方面存在两万亿美元的亏空;特朗普和克林顿均大手笔承诺进行投资。这样的支出将为工人阶级创造大量工作岗位,并可能提供可喜的经济刺激。
相较于他的民主党对手,特朗普拥有更佳的机会来成功实施基础设施建设,这不只是因为他是一位开发商,而且因为过去,太多反对在基础设施方面进行支出的意见来自其自身所在共和党的茶党一翼。
假如克林顿赢得选举人团选票,她有可能一开始就被愤怒的国会捆住手脚:共和党人控制的国会急切希望阻挡她的所有积极行动;相形之下,特朗普将拥有更多授权来推动一些事情。
共和党这次大获全胜不应掩盖这样一个事实:在其内部,正统的瑞安式保守派期待全球化并削减社会开支,而特朗普的工人阶级支持者恰有相反的诉求,两派之间存在巨大矛盾。当新一届行政分支规划首份预算之时,这场战斗很快就将被牵扯进来。
我们可能在这两个领域都遭遇失败:富人阶层收获大规模减税(在特朗普任命长期供职于高盛集团的银行家史蒂文·努钦[Steven Mnuchin]担任财政部长之后,这看上去成了当务之急),同时奥巴马医改之类社会计划遭到削减,这一切兼具经济上的保护主义和过火的种族偏执。
任命布莱巴特新闻网(Breitbart)首席执行官史蒂夫·班农(Steve Bannon)为白宫战略师,共和党全国委员会主席雷恩斯·普利巴斯(Reince Priebus)为白宫幕僚长,恰恰令人联想到那种妥协。
另一方面,特朗普似乎从承诺完全废除奥巴马医改的立场上后退了,而且,当意识到他无法轻易用“美妙绝伦”的什么东西来替代奥巴马医改时,他可能会发现自己已受困于其前任个人特征鲜明的成就中动弹不得。(布莱巴特新闻网是一家美国右翼或极右翼新闻网站,创办于2007年。——译注)
特朗普胜选对美国外交政策的意蕴要令人不安得多。对普京等,特朗普曾表达过钦佩之情。他是首位对推动民主主义的世界秩序全然无动于衷的主要政党总统候选人,而长久以来,那至少在理论上是美国的天职。
他非但不乐意批评普京,反而显得急切渴望在就任后不久即与其达成一项交易。为回应俄罗斯干预乌克兰且并吞克里米亚,美国和欧洲启动了对俄罗斯的制裁,那些制裁措施大约会成为这场遭遇战的首批牺牲品。
吉米·卡特在越战结束后奉行退却战略,之后的里根恢复了美国在世界上的领导地位。不同于里根的是,特朗普很可能加速奥巴马治下已经开启的趋势,即大幅度弱化美国在世界上扮演的角色。
维基解密创办人朱利安·阿桑奇这样的人物何以极度迫切希望帮助他伤害克林顿,理由在这里。总而言之,即令他的当选某种程度上是对美国意识到自己世界地位衰落的应对,结果却可能大大加剧那一衰落的趋势。
有关特朗普的这部书依旧在写作当中。我们必须等待未来的几个月,看看粉墨登场的是那个善于达成交易的人还是那个极端主义者。但特朗普的胜选还表征着朝向民粹主义的民族主义这一全球性转向的最新阶段,这一模式的意蕴正开始令人惊骇地清晰呈现。
那一趋势包括布莱巴特和整个欧洲范围内反欧盟、反移民的右翼政党之兴起。
从某种意义上讲,如同特朗普一般,这些进展是大众对全球化及其打着自由旗号所引发的经济和文化紊乱的延迟反应,那样一种自由并未止步于国境线。
换言之,自由民主中的“民主”部分正在发动起义,报复“自由”那一部分。假如这一趋势在世界其他地方继续下去,我们将注定在一个怒气冲天的诸种民族主义相互竞胜的时代受到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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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ertime Sadness
0. 我使之生,神要我祷告他之灵魂。 我润以颜色,神背其道而行之。 他从苏醒伊始就被包围在这昏暗的颜色里,空气里弥漫有发霉的烟草和湿漉漉的酒精的味道。 他以为自己生来便就如此,酒店里的人都是这个味道。 omega们陪酒,陪一夜欢笑,陪半个月的生活,他们压抑在最深处的内心里还有暗暗涌动的生的希望,或许某天得到某个富二代的怜悯,或许就接着某个身形魁梧的保镖身后破开窄巷的线天,那是心中尚且仍有一团温暖希望的火焰存在的人,他们堕落于生命的泥淖,却并不真正地厌弃自我。 而他独据有冬天之名,无依无靠,孓然一身。 他是谁,他从哪里来,生命的尽头在哪里? 这异国的雪只会越下越大,重重疑虑被天然封闭的记忆压下,他需要一段中止符来解救自我。 1. “查到了吗?” “没有。”Jack如实回答。 换做平时他还会加上一两句关于找到小情人的调笑,但眼前的金发男人显然已经无法忍受了。他那亚历山大大帝般精致而阳刚的面孔在几天毫无放松的搜查中显得沮丧焦虑,仿佛雕塑被蒙上了一层阴影。 他们为短暂却及时的线索而来,自两年前将军与从天而降的杀手情人相会时,Scott那温柔却缺乏动情之感的面孔变得更加地生动,Jack怀疑那才是他本来的样子。感谢Ted Phoneme先生的高科技,他们获得了目前恐怕全世界除了那犯罪集团本身之外的最多的线索。 hyparian历史悠久,中世纪臭名昭著的omega贞洁院就有他们活动的踪迹,他们千年来致力于推广alpha生存种族理论,由此变异,分化,文艺复兴时期他们的活动转入地下,但伸手范围越加普及,最严重的维多利亚时代甚至直接渗透政党,发动了一起针对某个拉丁美洲殖民地的战争,起因是他们认为那里恐怕能找到符合alpha传种需要的完美omega。 那里发生过大屠杀,使各国政府不得不派出军队参与其中,其后事情的全部资料被封存起来。偶尔和平年代会有不怕死的声音发出,但总有人告诉他们“相信一场alpha被集体屠杀这样的鬼话却不愿相信alpha天性的征服欲导致的斗争”使荒谬的行为。 无论世人怎么想,这是通常历史书上都会定义的黄金时代,于是Jean Collins所创立的神鹰局并不为世人所知,顶多只是像耶稣会或者骷髅会似的被埋在中世纪古典里的神话罢了。 Scott Rodriguez和他的伙伴知道得更多,Rodriguez公爵是能够接触到国王那一类的高级贵族,无论从明从暗,他能接触到的一张纸或许都能杀死无数人。 “为什么?因为hyparian?我们仍然搬不动他们,几十年前如此,现在仍然如此,神鹰局仿佛自Jean患病之后再无长进,就像那金雕塑里面腐朽的铅心。我们或许该抓几只啄木鸟来看看它到底有没有生虫?” Jack随意摆弄着办公桌上的紫晶烟灰缸,耐心地等待他的将军吐完牢骚,心道他着急,暗暗翻个白眼,但他也不得不承认Scott说得有些道理,“神鹰局的工作早就转入地下,我们的特工和特战队也绝非常人可比,Ms Collins还在的时候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所以我没觉得哪里不对。” Jean停下手中的笔,疲惫地靠在座椅上,他的天鹅绒的靠枕上撒着点细微的omega信香,这使他感到心里宁静了许多,他慢慢整理自己的思路。Jack见他不再言语,也不多说,径自告辞了。路上看见Tukulan一脸沉重地擦拭着自己的枪,他不由得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哥们儿,咱们拼刀的都不容易啊。” Tukulan被他着动作吓了一大跳,Scott觉得他反应过度,就像小omega似的,他大笑着走了。 Scott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他的眼睛漫无目的地漂移,从装饰着西斯庭教堂壁画的天花板到红木书柜,玻璃后面满满地塞着厚重的书籍,Scott经常留宿在办公室里,和已经有了家室或者女友的Barton与Sigurd不同,他无处可去,也就没有享乐的欲念。七十年后与他格格不入,他至今都不明白到底Sigurd要如何施展自己的手段才能让国王相信自己是Rodriguez家族的继承人,他一直心怀愧疚,但实际上他的侄孙小Scott Rodriguez天生体弱多病,他们为他取了战神先祖的名字依然没有挽救他的生命。 仿佛就是为了战神的归来而腾出一个位置一样。 Scott回来后和遵从国王之命和邻国打了几仗,比起他七十年前经历的世界大战来说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他又成了战神,国王也称赞他与同名先祖的英勇相差无几,他觉得这简直就是个笑话,就像当年他不得不参加的只有花花公子才会参与的巡演一样,庆功宴上omega和beta女孩的调笑与信息素把他弄得脸色苍白,他羞愧地觉得自己仿佛生在红粉制成的骷髅里,或者就要像小时候被花粉呛到呼吸道过敏一样。 每当这时候他会打开怀表看看James的照片,七十年后他没有老去,James却永远地停留在了照片里。James的官方资料很少,除去他在咆哮突击队里的功绩,人们所知道的便是“最早一批的omega战士,性别平权运动的形象代言之一。”有关于他和Scott的流言也会被若有若无地提起。这还是建立在Jean Collins身为beta的基础上,否则那些粗制滥造的美国电影里就会充斥着肌肉男将军和金发大波浪美女的艳情故事了。 可是现在,他看着James的照片,喝着国王特赐的和他的年龄一般大的xo,想要嫁给他的omega能从纽约一直排到都柏林去,他却抓不住他的James。Anna劝他和别的omega们约会,但他提不起任何激情,和平年代的omega白白嫩嫩,娇艳如花,同时也被千宠万爱惯���了脾气,他们淡然接受一切园艺,绣花之类的兴趣,却不知晓人间疾苦。他们耐心地娇羞着,等待Scott为他们绅士地做好一切,这些Scott都可以忍受,但他无法理解他们竟然只对灾难感到恐惧和生僻疏远,同情只是表象罢了。 在他看来,James的坚强与勤劳并不是战争年代的omega独有的,但他漠视危险和机智果断的品格却是任何omega都无法代替的,他愿意做护花使者,但他想要的绝对不是护在温室里除了观赏毫无用处的花。更何况,James是他还是前代Rodriguez将军掌权,私生子Scott毫无发言权时唯一不嫌弃他的人,这种真诚像天使一般庇佑了他一直成为美利坚的骄傲。 James不是他的物品,不是可有可无的挂名的妻子,更不是用来满足龌龊欲望的工具。 James是他的救赎,是他被规划好的政治生命里唯一的火焰,唯一的光。 2. Bruce和Tonia几个去参与瓦坎达事件时不小心闯了大祸,尽管Tonia并不是有意而为之,但一直以民主标榜正义的君主立宪制国家美利坚也绝不能毫无表示,瓦坎达国王已经联合了整个非洲的独立国家,准备和平与协议的演讲。 Victoria和索克维亚的母亲找到Bruce。 如何呢,Bruce的提议固然有自己的苦衷和理由,但Scott却无法相信自己的政府——没错,美国政府本来并不为了人民而战,美国政府为了总统的大儿子,小儿子,妻子和媒体而战。Scott怀着一腔热血被封冻在抗击法西斯的战场上,七十年后当他得知冷战的那些打着和平正义旗号的肮脏内幕时,他头一回有了丢掉一切的冲动。 如果他真的只是生活上的不适应,一切或许还不那么糟糕。 Scott也不是傻子,他有爵位,有威信,还掌握着至少三分之一的军队,他只是缺少资金上的支持,而Bruce又偏偏站在了政客和富豪的那一边。 如果那些富豪愿意把撒在妓女,豪车,赌博上的钱花在穷人身上,他们的慈善基金也不会显得那么无力了。 很遗憾,他和Bruce闹翻了,本来他带着Jack几个他难得的亲信准备要另谋出路,瓦坎达国王却发生了不幸,当万念俱灰只剩报仇的Fotutu戴上象征王权的戒指时,他知道一切都无可逃避了。 “我们调过监控录像,那人身形不过中人以上,却着实结实,他浑身被黑色包裹,脸上也盖着面具,手拖一把米格枪,不算尖锐的眼睛机警地扫描着四方,显示出一种无畏的勇气。最重要的是,他有一条铁臂。” 当调查员几乎是像发出咏叹调似的描述着“杀人凶手”的特征时,Scott正坐在avengers的总部观看爆炸录像,浓烟冒出的一刻Scott也忍不住偏过了头,妇女和儿童的哭叫声仍然像渔网里漏出的烟一样朝他袭来。 Tonia眼睛红肿,已经哭不出来了。 Anna握着下巴低头沉思。 Scott几乎就要同意Bruce的计划了,他有原则,但最大的原则不过James和正义,他并不怀疑自己的选择在道义上的错误,但他自然也更关注现实效果。 但问题不在这里…… Scott迟疑开口道:“你们都知道James是个omega,而炸弹的刺激性味道会冲破omega的免疫线。而录像上的‘James’显然是没有戴护眼镜的,我不知道Hyparian怎么敢就这样让他出来,上次他的眼罩和面罩不小心被我打破时,他的攻击力明显就没有蒙面时厉害了。” “或许他们正是发现了这一点,又重新改造了一遍也说不定。”Bruce举着协议书对他说,“我理解你的心情,但该死的他现在在你的对立面!” “可是Jones也已经死了,难道还有谁有着比Jones更高的权限吗?”Scott针锋相对,“我原本是打算签订这个协议的,可是我得弄明白到底真相是什么,现在我们已经确定Tukutan和Jones死掉了,而Hyparian到现在为止仿佛就和人间蒸发了似的,现在突然出现一个爆炸案你们就要武断地断定那是James所为,对不起,我实在没法接受。” “看在老天的份上,他们甚至看见那个恐怖分子长了一只铁臂!” “别叫他恐怖分子!” Scott一吼把复仇者们全部镇住了。 Bruce瞪大眼睛,有点受伤地望着Scott,然后他像是泄气似的点点头:“是,他不是恐怖分子,我是罪人,我代表政府把你们全部拘束起来了,免得我们到处作乱,现在不仅索克维亚的母亲恨我,你们恨我,连Victoria都和我分手了。” Scott不知道该作何语言,他也有些后悔了。 他上前拍拍Bruce的肩膀。 “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如果不是他我会向你说明,然后找出真凶,如果真的是他……” Bruce看见Rodriguez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的眼睛里有晦暗不明的情绪存在。 “我会亲自抓住他,交给法律审判。” 可怜的家伙,那一句承诺把他的半颗心都搭进去了。 3. “现目前我们能确定的是,洞察计划失败后,Jones分部的Hyparian确实已经被消灭。另外按Hyparian的组织结构来说,Tukutan的确不属于Jones管理,你的小甜心同样。” “但是冬之楔的管理权限似乎的确非常高,从Mallow黑到的洗脑词来看,那本子荒废已久,就连Jones都没有拿到,而只能靠物理洗脑,结果你也看到了,他还是想起了你。” Jack摊手,不过他也意识到给一个低气压状态的Rodriguez将军并不适合开取笑,他摆正了五官,做出了稍低的姿态,预备倾听Rodriguez的回答。 “我去派人查过,他最近一次的活动在一年前零八个月的时候,罗马尼亚东北部,我有理由怀疑他的下一站本应该是柯尼斯堡,不过就是在那时候他的线索突然就断掉了。” Scott走到他的书架面前,手指隔着玻璃摩挲过烫金文字的书壳。从《玫瑰战争》到《情人》,他是缪斯女神忠诚的仆役,曾经狂热地想把他最好的一切献给艺术的女儿。后来性征觉醒的时候他察觉这个想法简直荒谬到火地岛去,他便有意的停下了绘画进修之路。 Scott焦灼地揉着自己的头发,他仿佛天生就有一种领导的魔力,那微乱的金色发丝又被他几下抹正。 Jack想想把话接了下去:“如果失联那就有三种可能,一是hyparian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行踪。” “不太可能,那群没了Jones的蠢货中如果突然出现了一个天才,那人们都该怀疑Hyparian存在了千年的意义。” Jack咂嘴:“说不定是这届员工又不行了呢?反正我觉得这届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上海德李希那届的。” Scott瞪他一眼。 Jack赶紧接着分析:“第二是目前美国Hyparian的人不够拿到冬之楔……哦不是James的权限,而现在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是保命,而并非把一个只要没有咒语控制就像爆炸品一样的omega带在身边。” Scott皱起了好看的眉头:“你是说他们可能把他丢了?” “他们不一定会蠢到这种程度,把他丢在一个正规的什么证件都要求检查的场所,但他们显然也不愿意花更多的钱安置他,至于更多的我暂时也想不出来。” “简单!一环扣一环,我不相信现在只有Hyparian,政府军和神鹰局正在追查他,除开他那些被逼做下的事情之外,他也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间谍与杀手。” “你是说,有可能Hyparian那群家伙把他卖给别的什么势力了?” “你先告诉我你的第三种可能。” “……别打我……我觉得……他可能已经……” “那你还是别说了吧,Jack。你难道不知道alpha和omega是有信息素链接这种东西的吗?” Jack突然觉得自己的长篇大论都成了一张废纸,他有些气闷地告了辞,沉浸在思考中的Scott终于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歉疚地问候了Jack,Jack耸耸肩便离开了。 Scott闭上眼睛,沉浸在黑暗中,空气里仿佛都还是罗马尼亚黑布林与爱尔兰松木混合的香气,被他自己浓浓的铁杉气息所覆盖,他想起了他们第一次的记忆,那时James的头发短短的,Scott还是那个乐观而善良的王室旁支世子,他们一起躲在贵族纸醉金迷的空间角落,他们喜欢扮成平民的小孩偷偷跑出去,自从第一次发现了布鲁克林的贫民窟起,Scott的眼前就打开了新的大门,他那些为贵族的繁文缛节而疾苦的心终于有了中心落脚点。在他七十年后得以重生之前,James几乎就是他唯一的伙伴。 青春期以前几乎所有人都认定James会是个alpha,他那么骄傲,张扬,英俊,而瘦小的Scott或许连金贵omega的边都够不到,他是注定要成为一个无人问津的软弱beta的,因此直到Scott为了超级战士计划的唯一成品为止,甚至没有人检验过Scott的性别,好像他淡弱的alpha信息素从来都不存在似的。 James成为了一个omega,好极了,那之后他身边围满了各式各样的alpha,那些过于混账的James会在私下里揍开他们,可要是遇上实在势力强大,或者是优雅的女alpha,James也会有应付不过来的时候。 就算是James毫无自觉地招蜂引蝶,他依然坚持只和Scott一个alpha交心,连beta与omega都无法参与其中,尽管嫉妒的毒药快把Scott缠绕致死了。 Scott透着镶铜的窗框望向远方,帝国的宝钟正在敲响,美利坚的王牌之师向山坡顶端缓缓进发。 4. James并不明白他在这个酒店的意义,最开始身上纹着骷髅章鱼的人指着老板的头把他塞在这里时,除了三餐——那时候他根本就不理解何为三餐——没有人愿意和他多说一句话,那些扑着白粉的beta和失身omega们情愿或者不情愿地围在客人的身边,都与他毫无关系。 他知道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被拿枪指过一次后,老板从来都不敢找他的茬,也不敢像指使店里的陪酒omega们一样指使他。他小心翼翼地恳求James呆在什么清净不扰人的角落里,不要让别的客人发现他,因为他清澈的信息素味道或许会引发一场性爆炸。James唯一一次差点被捉到是某个周六打折之夜的狂欢里,他只是想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就有几个不知好歹的杀马特围住了他,他们试图把恶心的发情因子抹在他的身上,于是他扭断了为首的纹身青年的两只胳膊。 那些人是区里的顽固分子,警方早就想惩治他们了。 酒吧老板如遇大神,他殷勤地表示他愿意为他提供抑制剂,如果他愿意作为他们的招牌兼门卫的话。于是James便整日地坐在门口,看着形形色色的alpha与beta来来去去,看着一个又一个的omega渐渐地失去了颜色。那些伤痕累累的进来的omega生无所恋,不过混日子而已,那些或是不甘心而暂时蛰伏在此处的omega们,最后也都被一天天的等待磨光了青春的颜色。 他所不知道的是,酒吧里的alpha们虽然无一敢上前搭讪,冷美人的称号却悄悄地落到了他的头顶。显然这名身姿矫健,五官精致的omega已经被标记过一次了,至今alpha们仍然能闻见那凛冽的铁杉气味厚实地覆盖着omega偶尔露出的果香,几个月来他的alpha却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次,不少alpha梦里几乎是流着口水地幻想这名可人儿。 James不了解,Scott即将了解,James从座位上站起来,向酒吧外呵出一口气时,那醉人的信息素将在三天后跨越大洲被链接起来。 5. Scott能够拿到James的线索,也是多亏交叉骨那毫无意义的自爆,他以为如此能制造一场混乱,可惜最后也被算计其中。 Scott出发之前要coulson注意好Bruce一派人的动向,老实说这有些越过权限,不过自从Scott开始怀疑这个国家的秩序与政府开始,一切就不能按照他所习惯的标准来判断了。 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从心腹的只言片语和他所得到的资料来看那并不是一家正规的运营场所。在模糊的照片中他看见了James的轮廓,他变得沧桑了许多,身体倒也没有消瘦下去,却独有一股成熟omega的风韵,Scott想到这里身体便有些发热,他怀念James那纯粹的果香。 他再也没法忍受和他别离的日子了,在他逃亡的两年里,在他得知他的行踪却无法找到他的几周里。 他要把James拥入怀中哦你好,狠狠地亲吻,刺穿他,用alpha粗大的结征服他的珍宝,让他怀上自己的孩子,然后一心一意地作为禁脔被放在家里,只有在耀眼的宴会上,才把他包裹得严严实实地抱出来炫耀一圈,让全世界都知道他的爱意。 可是他现在不能,他是世袭的公爵,是美利坚的上将,是一位将军。 他得有更完备的计划。 6. 老板有事出差,酒吧被暂时移交给他的老熟人,虽然对酒吧并不熟悉,但精于商业管理,一时倒也无可厚非。 只是他不再主动为James提供抑制剂,第一次他进门的时候同样为James的美貌感到惊艳,但对方身上浓重的alpha气息和凛冽的气质他以为这是个长相俊美的alpha。 James一直以来被动地接受老板的抑制剂,他并不清楚那管透明药剂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只知道身体发热的时候服用会使身心平静下来,因为不曾发热,他也就并没有单独向代理老板索要抑制剂的打算。 一个月之后,当他向往常一样准备坐在柜台旁边时,他突然感觉一股燥热向浑身弥漫。 开始有人停下动作,好奇地向这边张望过来。 James不知所以,本能的恐惧使他换上了比平时凶狠好几倍的面孔。但那无济于事,十几分钟后,大约有三分之一的alpha们开始骚动了。在混乱的信息素味道中James的发情期信息素逐渐清明起来,织成了一条通往仙境的道路。有几个alpha试图摸他的脸,被他一拳打开,他惊慌地逃出了酒吧。 他不知道去往何方,只是单纯地想要离开这条小巷,结果后面追赶的人越来越多,十几股猛烈的alpha气味熏得他身体越来越虚弱,后面也情不自禁地流出更多的水。他惊恐地发现自己想要停下来,张开大腿,被后面的随便哪个alpha摸一摸。但是他曾亲眼见证过酒吧里的omega们发情的样子,他明白如果自己停下来将会受到怎样的对待。 他一直觉得自己和他们是不一样的,即使流落到同样的境地,他们也是不一样的。 他身上本来有股alpha的气味,他认为那是他曾经的爱人的,虽然他可能是个渣男,用不知名的方法把自己弄到失忆,然后残忍地抛弃掉,但他被手套和长袖衬衫包裹起来的铁臂和老板敬畏的眼神都昭示着他的武力值不低。 那么他的alpha到底是怎样一个神通广大的人? 他恨不得把自己的脑子给挖出来,理一下一团浆糊似的记忆。尽管没什么效果,但也不是毫无作用,他回忆起了一闪而过的带他来到这个酒吧的神秘人,还记起了那个被他们称之为“安全屋”的地方,他想想把自己的外套丢在了地上,然后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果然追过来的alpha少多了,他利索地打倒了剩下的几个,没过多久就跑到了一幢破旧的小楼前,显然整栋大楼都没有多少人了,他找到印象中的层数,暴力破开了大门。 但那屋里有一股alpha的气味强大得吓人,James下意识地认为自己进入了圈套,他刚想夺门而出,但是他发现他竟然动不了了。 James瞪着眼睛,慢慢地抬起了头。 金发蓝眼的精装男人正用饱含着炽烈光芒的眼睛看他。 后面还有两个人,一个黑人男性beta,相当无语地扫扫他的老大——自然是那个alpha了,还有一个小巧的红发女孩,她应该是个omega,���然不在发情期,还打了抑制剂。 为首的那个alpha,那个完美如同大卫雕塑的男人,眼里带着迫切的恳求和委婉的妥协,急急地向他走来。James迅速地制住了他的左手关节,并相对他的右手做同样的事情,他已经做好万全的考虑,等待被激怒的alpha的残暴攻击,可惜金发男人并没有像想象中一样动怒,他甚至没有改变自己的神情。 他不是一般的追杀者。在得出这个结论的同时,James就放弃了杀死或者打晕这个男人的想法,尽管浑浑噩噩地过去了两年,他的性格在沉默与绝望中变得敏感,但他能感觉到自己骨子里的某些情感是不会改变的,这些精神还将伴随他的一生。 更何况,他已经因为这个alpha的信息素浑身发软。 “咳,Scott,我和Braginskaya小姐先出去一下,别忘了你们现在可是整条街——或者说半个小镇alpha们和警察的追逐对象。” Scott这才注意到被他冷落在一旁的猎鹰与绯红女巫,Jack一脸尴尬,而Tonia显然有些被信息素给影响了,她的周围悬浮着一些红色的雾气,显然是在试图控制自己。 他轻声抱歉,利落地抽出一管抑制剂交给了Tonia,红发的女孩能读懂眼前失忆男人深深的敌意,她用超能力控制了他,直到最后一滴液体也进入了他的血液里,才撤出了控制。James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表情突然转为愤怒,他试图用金属手臂攻击Scott,却被对方坚硬的盾牌给挡了下来。 “James,不论现在你是否还记得我——或者说忘记了你自己是谁,先不要急着攻击我们——你现在已经无路可走了,如果离开我们的协助,你最后的路不过是被随意哪路追杀你的人给抓住而已。” James放开了他的手臂。 “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份么?” James摇头。 现在,Scott可以确认资料上的信息无误了。 “你看,如果你现在跟着我们离开,我就可以更多的帮助你,恢复你的记忆,然后我们一起……”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为什么要恢复记忆?”James突然出声,嘶哑地如同久无转动的老式唱片机。 Scott愣住了:“为什么不想恢复记忆呢?” “你能找到我,不论出于怎样的目的,但必定是有求而来,而我被扔在这里两年了,没有谁来找到我,alpha和强壮的beta轮流骚扰我,我整天呆在门口,见过的人都碌碌无为,十分无趣。对于我来说,生活就是这样的。” Jack小心地皱眉,Scott的眼睛微微下垂,如鲠在喉,好不难受。 “不一定的,不一定非得是如此的生活,你值得更好的……” 他试图向omega解释自己的诚意,却发现的确没有什么值得信任的资本,于是谈话变成了干巴巴的利益欠条,实在是无语的Jack忍不住插话,说既然你那么无聊,那么换一份生活对你来水也不亏——更何况你自己都能定位什么叫做无聊的生活,看来还没有完全失去作为人的情感能力。 James最终同意保留Scott的通讯信息,但他拒绝和Scott一起离开,他感觉冥冥之中酒店对他构成了一种致命的吸引力,这个本来毫无特殊之处的地方突然变得充满了诡异。 对于Scott来说,这种诡异则被阐释为明确的疑点。James是如何突然出现在酒店里,为何与他一同来到了七十年后,为何发情期的讯息如此强烈,却仅仅在此时被触发,酒店又为何敢接受身份不明的omega,而这位omega的身份比起人质或者雇工,更接近于被保护者,一个小小的退休公务员的老板,真的有着如此强大的魄力吗? 他心疼James,但也隐约察觉到让James留下来是一个好主意。 James转头看了一下窗户,那些双眼血红的alpha已经有了散开的迹象,但骚动仍然未完全停止。 现在回去显然不是明智的选择。 Tonia适时地控制了除了Scott外全部alpha的意念,现在他们一动不动,就像电影里的人偶一样,James暗自吃惊,他明白了为何这个看似娇小脆弱的omega少女能够随心所欲地出入这些下等场所的原因。 “让您见笑了,既然将军已经同意,现在先生想要回去的话,就径自回到酒店吧,等他们恢复过来以后,这段记忆都将不复存在。” Tonia给他留好了门,他却难以下脚,某些关于金发小男孩的片段在他脑海里如电影胶片般闪过,他猛地抬起头来,只有Scott湛蓝的双眼正专心致志地盯着他。 他越发地不安,匆匆打过招呼转身离去,Scott站在他身后一动不动,表情波澜不惊。 7. Scott还有别的事情要做,身为钻石王老五,国王安排的每场舞会都无法遗漏掉他。但在晚会上,他永远都只和一位beta女士跳一支舞,尤其是金发大波浪,涂着大红色口红的女子。据传闻,那是为了纪念他传闻中的女友Jean Collins。 Sally是Scott最为长久的舞伴,她是Jean的侄孙女,有人已经毫不犹豫地相信她会成为Scott的第二任女友。她碎不比Jean勇敢果决,但聪明更甚。心上人与姑婆的往事是她努力想要发掘的一段记忆,在爱情面前,她也没有足够的自信抓住完美的alpha,便试图用旧时的记忆来打动对方。 Scott看在眼里,他虽然厌倦于人情世故,但毕竟拥有了年岁的沧桑,他看得见Sally故意剪短头发,烫成波浪卷,涂着大红色口红,打扮复古的意义。正是因为如此他便更怜惜少女Sally。Jean是他尊敬的姐姐,而他视Sally为自己的侄孙女。 他试图给她以暗示,但沉浸在单方面恋爱中的女子一直在用自己的行动企图讨得他的爱情。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的心早在七十年前就交给另一个人了。 于是这天他选择了别的女子作为舞伴,他看得见Sally受伤的表情,但他知道是时候必须斩断这种情感了。 这同样是一个金发的女孩,Jina foster用科学家般严峻的眼神望着他。 “Torwa告诉我,三天前你的行动不稳。” Scott愣了一下,某些问号在他心中悄悄长大:“那么他有什么意见呢?” “他说,他和Lodur大概都愿意为你提供帮助,但只能以个人的名义,别的就只能靠你自己来奋斗了。” 当然得靠他自己,现在他能依靠的只有皇室和这群伙伴们,Bruce已经获得了国会的支持,他是最容易发扬民粹主义的人,所以他得避免事情进一步扩大。 ———————— 暂时弃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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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urenbcf · 6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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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币雷军,良币小米
本文写于2018年6月,首发于猎云网。
愧疚曾经纠缠了雷军很久,一个金山上市搞了这么多年。
很多次,柏彦大厦整栋楼灯灭得差不多了,他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掐灭手里的烟,中南海最便宜的那种,觉得自己对不起金山的弟兄,没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沉默半响,然后用食指把不小心掉落在桌上的灰轻拂在一起,扫进烟灰缸里。
2009年的冷夜,雷军梦醒。离金山上市的那天,已经过去一年多了。求伯君拿着酒杯对他说了些什么,包括西装领口的花,是紫色还是红色,他都记得不太清了,除了辞去金山CEO职务那天,对金山人的三个鞠躬,和那一句“我终于把债还完了”。
憋屈一股脑全涌上来了,他才发觉这些年来,最对不起的人是自己。
40岁了,已经40岁了,他在黑夜里睁着眼,觉得自己白活了一场,好不甘心呐。一大半人生了都要过完了,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做,就好像只是跑来跑去,只是为了上市这件事情,什么都没有做。 
1
其实,了解雷军的人知道。事实并非他所说的那样。相反,这四十年来他几乎没休息过,就快要把自己累死了的那种。
1992年,22岁的雷军追随求伯君,成为金山的第6名员工,一路从北京开发部经理到珠海公司副总经理,最后升至北京金山软件公司总经理。
周鸿祎评价雷军——
“在我们这一拨人里,他出道的时候,也许丁磊、马化腾都刚参加工作,没准儿陈天桥还在学校呢,我也刚毕业参加工作。按世俗的标准,他更早获得了社会的认可。
实话说,从江湖辈分来说,他比我们(要高),他应该可以赶上算求伯君那一代,和杨元庆,和中关村的这些人是齐名的,我们互联网这一拨人只能算第二拨。”
看上去平步青云,其实雷军是极其少数的几个,爬楼梯登顶的人。他的每个机会,都是他一步一步走出来的,甚至有几分实业家的味道。
仙桃老表回忆起这个熟得早的男孩——“不善于到外去游玩,他只搞学习,从小学习的时候他爸爸都把饭递到他手上”。
“我们仙桃中学也还挺厉害的。6个班考上了17个清华、北大,我高二的同桌上了北大,高三的同桌上了清华。”这个不轻易放纵自己的人,也十足地认可靠努力挣来的成功。某种意义上来说,至今他还保有这种踏实的纯粹。
后来,雷军拿着清华北大的高考分,选择了武汉大学计算机系。
他比很多人懂得早,本来可以靠努力得到的东西,从来不愿意因为懈怠而失去了机会。
“相当勤奋”,身边人大多这样评价雷军。
不少金山管理人,都有过和雷军熬夜工作的体验。他习惯在下班之后,约高层在办公室谈工作。原金山高级副总裁王峰回忆,一谈就到半夜。
在金山工作的16年,雷军一如既往地,近乎7×16小时地工作。
他历来这样。早在武大的时候,雷军还曾因为大学室友不午睡在那看书,咬牙一改自己十几年的午睡习惯,把中午也抽出来念功课,困了用凉水抹把脸,就怕比别人落后。
电影是他在大学少有的几项娱乐。
尽管如此,只有到了每周六,他才允许自己去放映室,看的是晚上的第二场。因为九、十点前,他一定要在自习室学习。
他聪明,又保持着多年来自律性的勤奋,在很多既定的成功轨迹里一路狂奔。
这么多年来,他基本是领先的那个,从独木桥挤过来的人,笃定着金字塔筛选理论。如果不拼尽全力,就会成为筛子里被过滤出去的细小渣滓。在小学升初中全校第二名,初中升高中全校第三四名,高考前10名进入第一梯队大学,毕业后,同学背后议论雷军会是十年内混得最好的那个。
5840天里,金山的很多事情,雷军都亲历亲为,甚至曾经负责过全公司的盒饭。他每天就睡一小会,很多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
面对巅峰状态下的微软,雷军表达过这样的决心,“不做里程牌就做铺路石”,就算WPS不盈利,研发很花钱,也要坚持把WPS做下去。至今快30年过去,WPS一如既往地支持个人免费版。
2
不可否认,雷军把金山打造成一家擅研发、高产出、高效率的软件公司。但更多时间里,金山在搏命追赶微软,疲于狙击盗版,苦于上市受挫中苦苦挣扎,总是差了那么一口气。
听闻在最累的时候,雷军曾在一次拓展训练中对着大伙说,自己不容易,大家不容易,活得太窝囊了。说着说着,这个大男人哭了。
“20几个副总裁和部门经理拥上去,把雷军团团围住,大家抱头痛哭。”
金山从第一次提出上市,换了A股、斯纳达克和港股,IPO了足足五次,花了八年时间,才换来了港交所一声钟响。对此,雷军曾开过一个玩笑,“我的经验甚至多到可以给别的公司做IPO咨询了”。
2007年10月16日,雷军终于等来了这一天。他看着香港联交所上金山股票的数字开始跳动,才舒了一口气,心想,自己终于可以不用再回答金山什么时候上市这个烂问题。
他原以为自己会紧张,却发觉整个人特别平静,在平静底下,触发着一种遍及全身的疲倦和失落。
这一切对于雷军来说,似乎都离他踏上北京这块地的那天,看上去近了一些,似乎也更远了一些。
毕业的那一年,雷军简单地收拾了行李,���定去首都。13个小时的铁皮火车,颠簸,他一路没怎么睡。
他还记得,“那时候的北京,还没有什么高楼,但走在北京站广场,就不由得四顾茫然。”
哪怕雷军是武大计算机系公认的,最好的那个,两年内修完了别人四年才能读完的所有课程。学校各类奖学金,他几乎拿了个遍,还包括在核心期刊发表了一篇论文。
武大《汇编语言程序设计》这门课程开课20多年来,只有两个同学拿过满分。雷军是其中之一。
他也曾在武汉一条街修过电脑装过软件,创过业卖过汉卡。
尽管如此,火车靠站的时候,这个被同学预测为十年内会混得最好的年轻人,仍然感到无措,北京真大,说不清自己究竟要去哪里,直到他接到了求伯君递来的名片,名片上印着“香港金山副总裁”。
一身名牌,黑呢子大衣,呢子质地很好,雷军还记得第一次看到求伯君的样子,“我当时真是有些被震撼了,我当时就觉得那就是成功的象征。”
在当时的雷军眼中,“求伯君因为写程序,在金山成功了,而且是打工成功的。金山如果能够造就一个求伯君,就会造就出第二个、第三个。”
早在2004年,雷军就已经财富自由了。他创办的卓越网以7500万美元卖给了亚马逊,保守估计分得上亿元。
成为金山总经理,带领金山上市,声名甚至超过了求伯君。
该有的都有了。
而当他真的实现入京时的目标,成为第二个求伯君,这一刻说不出滋味的成功,反倒他让他体验到了一种叫做落寞的情绪。就好像站在一片塑料制成的大地上,分不清什么是真实。追逐了这么久,却发觉也不过如此。
3
他曾经形容金山“就像带着手铐脚镣跳舞”。这一比喻,何尝不是在说雷军自己。
陪跑金山上市长达八年,为的是什么,为的是赏识他的求伯君,以及金山这帮优秀的兄弟。
跟着自己这么多年,辛苦了这么多年,雷军不想他们什么也没捞到。
金山上市后,员工分到的期权价值1.08亿元,是当年预计利润的一半。雷军一直说,“真的要感谢股东们……还要感谢求伯君和创始人张旋龙。”
丝毫没有提及自己。他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让兄弟们等太久了。这些没说出口的歉意,全在新闻发布会上对2000位金山人鞠的三个躬里,也是一场告别。
在金山哭过却从来没有放弃过的男人,在上市的第二个月,辞去了金山CEO的职位。
他觉得责任尽完了。
财富自由,每天睡到自然醒,约人约事只约到第二天,决不想第三天要做什么。雷军半隐退的生活状态,在很多人看来,这是功成身退。
但对于雷军来说,这却是一件不太愿意开口的故事,“IPO之后,很落寞,迷失了,每天早上起床不知道要干嘛”。路过柏彦大厦,到了金山办公室也不愿意多呆会,雷军就带黎万强到楼下的胖胖烧烤吃饭,扒拉两口后说,我怎么活成了退休老干部呢。
黎万强察觉到不太对劲,认识了七年,他第一次看到雷军这个样子。
多年后,雷军才肯多说两句。“离开金山对我是一次重创,心理上的创伤超过了大家的想象。我这个人很努力,很勤奋,带着一帮和我一样的人,打了这么多年江山,整成这个样子,我肯定不服气。要是我没努力也认了,但是我非常努力。二十多年,这么多的机会,一个都没捞着,我问自己为什么,问题肯定出在我身上了,那我的问题是什么呢?就是不服输。”
在相当长的日子里,雷军保持着非常标准的中国优秀学生的节奏,进最好的小学,最好的中学,第一梯队的大学。工作也不例外。
当一个有上进心又肯吃苦的年轻人想追求点什么,做点什么来证明自己,坐在体面的位置上赚到体面的大钱,这样的成功往往是他们的第一选择,也是中国式的成功。
而当雷军按着既定方向走到顶,却发现这种众人眼里的成功对他来说,如同投石入海,扑通一声,接着就没声没息了。
“很多人都说我是成功者,但我感受不到。”这不是雷军自己想要的成功和人生。
4
雷军偶尔会冒出一个念头,觉得自己四十多年来,活在一个谎言中。
“我从小就是好孩子、好学生,根红苗正,生在红旗下,长在红旗下。我如此笃信并践行着所接受的东西。你想想,一个想法单纯、积极向上、非常热情的青年人,他的信仰一点一点被现实无情击碎。他在社会上打拼了一二十年以后,遍体鳞伤,为什么?他发现他所接受的那套教育是行不通的,你知道这多可怕吗?多可悲吗?”雷军开始刻意不要司机,每天背个包去徒步,花了很长时间反思。
2009年,北京入冬了,一到夜里,没声没响的。过了几年投资人生活的雷军突然梦醒,翻来覆去睡不着。
一如18岁那年,雷军睡不着,闭上眼睛就是《硅谷之火》和乔布斯。他激动地绕着武大操场那个400米的跑道,走了一圈又一圈,一遍一遍问自己:
——“我要怎样才能让我的人生与众不同?”
——“我们中国人能不能办一个世界级的伟大的公司?”
20年后,雷军已经是当代企业家勤勉成功的上限典范。,他再一次叩问自己:
——“你还有没有勇气去追寻小时候的梦想?”
勇气的代价,他心知肚明。
“这么试下去风险很高,有可能身败名裂,有可能倾家荡产,而且更重要的是,我在别人眼里已经是个成功者,我需要冒那么大的风险去做这么艰难的一件事情吗?”
“其实我真的犹豫了半年时间,”雷军坦白,“最后我觉得这一种梦想激励我自己一定要去赌一把,我说只有这样做,我的人生才是圆满的,至少当我老了的时候,我还可以很自豪的说,我曾经有过梦想,我曾经去试过,哪怕输了。所以我最后下定了决心,办了小米”
在燕山酒店对面的咖啡酒廊里,雷军宣布创业。那天也是他的生日,某种意义上来说,是雷军重生的时刻。他决定坦诚面对内心的向往。
“办小米刚开始,我认为我100%会输,我想的全部是我怎么死。”别人创业是想着怎么赢,雷军创业是想清楚了怎么输。他经常开玩笑:“我跟自己说,偷偷干个小米,干成了咱就干,干不成,咱就不承认。”
其实不是怕丢份,更多的是低调。他辞退了司机,雪天里打车等了两小时,出差不住五星级酒店,定的都是快捷连锁。
有人在动车二等座遇见过他。有人搭乘飞机,看到雷军坐在经济舱紧急出口位。
从做小米的那天起,他就以一个普通创业者的身份重新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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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军说过,创业者应该把90%的时间用来找人。
林斌,是他能懂他的朋友,也是他找到了第一个搭档——谷歌中国工程研究院前副院长、Google全球技术总监。俩人都笃定移动互联网是大势所趋,道同,自然相为谋。
随后林斌给雷军推荐了不少谷歌的同事。
来面试的人问雷军,“你要做手机啊,那你认识郭台铭吗?”
他老实回答,“我认识郭台铭,但是郭台铭不认识我。”
“那谁帮你手机呢?好吧,那你认识中国移动的老大吗?”
雷军连忙摆手说:“哎呦对不起,我也认识人家,人家不认识我。”
为了招募英才,雷军不断地和受邀面试的人讲他的商业模式、公司前景。有些时候,雷军觉得自己更像是被面试的那一个。大部人都觉得雷军不懂得怎么做手机,也没办法跟运营商卖手机。这事不靠谱。几乎没人相信他能把手机做成。
尽管如此,这个不善言谈的男人依然耐着性子,拉住对方聊上4、5个小时,不厌其烦。
后来他提到“反正前十个跟我谈下来的,一个都没来”。质疑一直充斥在这段创业初期。
招人花了雷军很长时间,最后能听得懂他在说什么的一群聪明人,才慢慢聚了起来,有金山在线、金山词霸的黎万强、谷歌3D街景项目参与人高级产品经理洪锋、前摩托罗拉北京研发中心高级总监周光平,以及原北京科技大学工业设计系主任刘德。
这支6人团队,一人干了一碗小米粥,跟着雷军悄咪咪地做起手机。
除了招人时面对的不解,更难的是,雷军得打消供应商对新成立的手机公司根深蒂固的警惕。
因为手机的零件具有定制性,供应商需要花钱研发开模。一旦手机公司倒闭了不做了,对于供应商来说,浪费是很严重的。
对此,雷军姿态摆得很低。——“我去找每一个供应商,反正大部分供应商都不相信我们,我们都是一趟一趟地拜访。”
夏普显示屏被公认为最好的显示屏之一。雷军曾多次到日本总部谈合作,但是无一成功。
2011年,他和团队决定再次拜访。
当时正值日本大地震引发的福岛核泄露事故期,那架前往日本的飞机上,除了雷军一行,空无一人。
到了办公室,雷军发现,他们是这个公司唯一的访客。
一遍一遍地讲述小米的未来,一轮一轮的商业谈判,一次次的当面交流。
夏普终被打动,决定为这个诚恳又坚定的男人和没做过手机的小米公司,破例一次。
此后,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内,小米成为了夏普显示屏业务亚太地区最大的客户,这是后话。
一起负责供应商谈判的刘徳,回忆起那段奔走的日子,“五个月,见了1000多人,瘦了20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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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8月16日,小米举办发布会,距离干下那碗小米粥,已经过去四百多天了。
雷军和大家打了招呼,搓着双手,向还在排队无法进场的粉丝道了个歉,说话的时候轻轻摇晃着身子。
他身上的黑色POLO衫和牛仔裤,凡客诚品的,是好兄弟陈年做的牌子。帆布鞋是另一个好兄弟,乐淘网毕胜的产品。
他说他真的没有想到会来这么多人。
“今天晚上的小米,就像早升的太阳,一点点升起了。让我们一起来见证一个新的时代的开始。”他双臂搭在身前,抑扬顿挫又一板一眼地念出了这句话,像初次参加演讲比赛。
一如1992年的那次登台。那时他大四,和同学冯志宏研发了免费杀毒软件《免疫90》,解决了电脑病毒肆虐武大计算机全线瘫痪的问题,意外斩获了湖北省大学生科技成果一等奖。
雷军因此受湖北公安厅邀请,客串了反病毒课程的讲师。
楞青小伙,一上台,刷刷地把提前写好的稿,一口气念完了。抬头一看,说好的2小时的演讲,只过去了15分钟。雷军只好站在那,强装镇定地把稿子从头到尾又读了一遍。
20多年之后,雷军仍然不太会说,站在大舞台上,人一多,还是会有几分害羞。
而当他讲起小米的配置小米的性能时,说到激动处,还会不经意地振臂。
雷军已经记不得做小米的四百多天里,弯腰递出多少张名片,多少次讲到口干舌燥,才换来了小米1的豪华供应链团队和高性能的软硬件:
手机ID设计,全部由小米内部来自摩托罗拉的硬件团队完成。
手机生产,由富士康和英华达代工(均为苹果手机代工厂)。
手机电容式触摸组,也是由专为iPhone供货的台湾TPK生产的。
手机CPU采用当时高通最新版本的芯片,也是2011年处理速度最快的——1.5GHz双核的处理器。
当时的苹果公司最新款的手机iPhone4,采用的也不过才单核1G。而小米是当时国内首家使用该芯片的手机,也是全球第一家。
手机操作系统,采用小米根据google开源android系统源码修改后的MIUI操作系统。
“在摩托诺基亚时代,做操作系统的版本要三到五年,进入苹果时代,一个IOS需要一年时间,进入了人Android时代,一个季度发一个新版。”
雷军想说,如果觉得系统不好用,有一个新想法,能不能现在就改,为什么要等,为什么不能改。
研发人员告诉他,这个实现不了,所有的操作系统都没这样玩过,和他讲了无数困难。
雷军还是决定试一下,每周更新一个系统版本。
从计划开始到小米1发布会那天,MIUI操作系统已经持续更新了52周。
这也是全球首个向用户开放的操作系统,粉丝可以在论坛上,提出自己的需求和BUG。截至发布会那天,全球共有50万用户参与了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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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宣布,小米1定价1999元时,全场人都站起来,用力鼓掌高声喊道“好”。
这些配置,这个价位,如今看上去可能已经稀疏平常了。但在2011年,却是一记响雷。
当时整个中国手机市场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呢?拿北京中关村来说,手机店玻璃柜里,摆的全是山寨机,把HTC、诺基亚、摩托罗拉全部山寨一遍。
就这样,用户都至少得花2000元以上,才能买个勉为其难像模像样的手机,保证屏幕点得动,运行不死机,有信号电话拨得出去。
国产品牌呢,更是剑走偏锋。有的呢,贴个牌就开始吆喝叫卖了。有的呢,价格高得令人乍舌。
2010年,酷派主打的一款智能手机N930,售价5980元。同年,主打音乐手机的OPPO 非触屏非智能翻盖机U529,售价2399元。这一年,OPPO推出了自己的第一款能听音乐的滑盖机。
甚至有人这样说过“小米出来之前,随便做个垃圾手机都能卖,现在你做个垃圾试试?”
发布会的二十多天后,小米在网上开放预定,34小时,预订数量达到30万台。小米,一个创业不到两年的公司,在不到两天的时间内,实现了8亿元的销售额。
对于小米取得的成绩,华为余承东曾经公开表示:“祝贺小米,祝贺雷军。从小米1开始我就看好其商业模式,我们当时荣耀1工艺和质量领先情况下,也没敢迈出走互联网销售的步子,内部反对声音和制约因素很多。”
雷军则回复——
“我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国产手机。大家一起加油!” 
也是在小米登场的这一年,华为决定放弃FOLLOW运营商做定制机的路子,建立自己的手机品牌。
前华为人曾说过,复制小米的成功,建立了电商品牌和互联网品牌,是华为手机的关键一跳。
2013年,用了不到两年半时间,小米成为了中国第一,世界第三。
2014年,小米营业额超过100亿美金,这基本上是人类商业史上最快突破10亿美金和最快突破100亿美金营业额记录的公司。
中国手机市场也开始变了。
智能手机变得便宜了,很多人都买得起了。
国产手机甩掉了山寨的骂名,有了很多专利。
手机不再是黑盒子。它变得透明,该是什么就是什么。
各家手机厂商上一款新手机,都开始把自己的配置,一一解剖出来给用户看。
某个层面上来说,小米让国产手机商发现,原来不靠山寨机也是可以的,原来我们也能做出好手机,然后手机竟然可以这样卖,利润压得这么低竟然也能赚得到钱。
小米让国人发现,国产手机也可以是好手机,千元机也可以是高性价比的手机。
雷军谈过小米手机的初心。“我在初期做小米的时候提到,零广告预算,也几乎是零渠道预算,成本定价,生产材料多少钱就定多少钱,这就是为什么我做硬件研发还必须要做零售。
就是因为这样的高效率,我们迅速挤走了中国所有的山寨机,而且反过来逼着国产手机厂商进步,如果不能改善品质,不能改善效率,不能改善设计的公司就全部被淘汰了。”
他没有夸大。
2010年前三季度,中国智能手机市场前三名,均为外国品牌,市场份额高达80%。酷派是榜单上唯一出现的国产手机,市场份额为6.4%。
2018年第一季度,中国智能手机市场前十名,除了苹果三星,已经没有国外品牌。国产手机的市场份额高达56.6%。
小米这枚良币,倒逼手机市场变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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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从来不是一条容易走的路。道长且艰。
不少受益于小米模式的手机厂商,倒打一耙,开始觉得,小米是规则的破坏者。他们质疑,原先智能手机的利润可以轻轻松松大几千,为什么现在得投入这么多成本研发,还赚这么少。
他们不想赚这些辛苦钱,更想躺着数钱。
友商开始集中火力,攻击这个异己,试图把它扼制在摇篮中。每每小米手机出新机,势必会有漫天盖地的黑稿。
后来,在小米note3发布会上,雷军调侃到:
“过去的5年是属于小米的5年,也是手机行业剧变的5年。有人说最大的变化就是手机行业成了娱乐业,其中典型的代表就是没完没了的发布会。
在座所有的记者都感同身受,说这些发布会都只有一个共同的主题,就是金光闪闪的五个字:“友商是傻逼”,其中首先是小米是傻逼。”
说完,发布会台下的人全笑了。
只有雷军知道,当时过着多么寂寞的��子。举目四望,应声者戚戚,知他者寥寥。
当年祝贺过小米的华为余承东,靠一场“像素级”学习小米,实现了华为荣耀的跳跃。然而不过短短数年时间,换了一副面孔。
余承东发微博称,“一个屌丝品牌,不甘心只做屌丝用户转去做高大上品牌,恐怕是行不通的。不再发烧,更不再有性价比,失去初心,失去自我,屌丝们会用脚投票的。忠言逆耳,善意提醒。”
当年华为学习小米的时候,雷军想的不是利益被瓜分了,而是高兴华为一起加入高性价比好手机的路子,近乎夹道欢迎这位竞争对手。
一旦华为高端手机的利益被“为发烧而生”的小米侵犯,便着急跳脚,指桑骂槐,直接侮辱追求性价比手机的用户为“屌丝”。
枉费这个天真少年,视华为为志同道合的朋友。
他曾对华为说过一番真心话,说:“我意识到,仅仅靠小米一家公司是无法满足全中国用户对于高性价比好手机的全部需求的。
我向全行业呼吁,所有的手机厂商都像华为和小米一样,行动起来,把性能做上去,把体验做到精细,把价格降下来,让中国的消费者无论收入高低,都能够轻松地用上高性能的好手机”
这是2014年初他在自己同名公众号里写的一篇文章,名为《单靠小米是不够的》。他还以为自己和华为是一类人,想激动地过去握个手,却被狠狠打了一拳,只能一声不吭地怪自己看走眼。
“屌丝机”“LOW”的言论在不断发酵,一度成为小米的负面标签。
雷军没有想到,自己用尽全力想要做出更便宜的好产品,却成为了小米最大的槽点。他说,那段时间,感觉自己很孤独。
不久之后,华为手机被踢爆闪存硬件,鱼龙混珠。
售价高达4000元的手机,对外宣称使用高性能ufs,实则是质量差的emmc和ufs混用,欺骗消费者。并且试图靠狡辩、抵赖、请水军洗地,甚至拉拢消协背书。
到最后,给出的处理方案是,在下一代旗舰机的手机里,闪存全部换成了低性能的emmc。无话可说。
小米6的发布会紧接其后,本可以就事论事,来个漂亮反击,但雷军并没有借题发挥,甚至还跳过了闪存介绍。
罗永浩在创办锤子科技时,公开嘲讽小米是“手机期货”、“双卡设计”、“低价位手机”。
在2015年小米出货困难的时期,友商齐呼雷军“耍猴式营销”。
对此,雷军从未回正面反击过。只有在接受媒体采访的时候,他才会不厌其烦地向记者解释,供应链跟不上销量,已经在改了,小米从来不做“饥饿营销”。
从始至终,雷军不曾黑过任何一个友商。
最后,他还能真诚的像没受过伤一样,笑着说:
“不管大家议论也罢,还是大家诋毁也罢,经过四五年的腥风血雨,在全体友商们的共同努力下,中国国产手机占到了市场的主流,我们整个行业都进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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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货困难销量下滑,粉丝倒戈友商攻击。
2015年无疑是艰难的一年,他极为少见地表现出了脆弱,“说实话,我不OK。过去的一年我们实在过得太不容易”。
对内,雷军在年会上穿着大红色的衣服,拿着麦克风对压力沉重士气低迷的员工安抚道:“2016,开心就好。”
对外,在亚布力中国企业家论坛上,雷军扛下一切,眼神坚定地笑称:“我都躺在地板上了,没有人能击败我”。
一句看似玩笑话的自白,更像是是他的心里话。
这个意志坚定的男人,从未食言。做出让人心服口服的产品,是他最大的弥补和反击。
2016年10月25日,小米发布了全面屏手机MIX。
这也是全球首款全面屏手机,比iPhone8的全面屏领先了近一年,一经发布便引起世界关注。并斩获了2017年IDEA设计金奖。
作为是全球三大设计奖项之一,奖项成立的三十七年里,获只有12款手机拿到过该奖项。
哪怕像Apple这样的公司,也只有第一代iPhone获得了这个殊荣。
而这个大胆的全面屏想法,来源于2014年初。
小米工程师凑在一起,觉得手机行业越做越无聊,真是没意思,大家手机做得越来越一样了。
“为什么会一样呢?是因为十年前iPhone定义成这个样子,所以iPhone左右了整个十年手机的设计方向。”
多没劲呀,他们开始想象,未来的手机会是什么样子的呢。一桌子人大声地讨论说也许应该像科幻电影里面的手机一样,应该是一款透明的玻璃,就是手机的正面应该全部是屏。
突然,谁也没声了。大家觉得,这像白日做梦,有太多技术问题要解决了,这不现实。
雷军想了一会,拍板了——“咱们做一款概念手机,没有时间表,没有预算,我们就是要试一试。”
重重压力之下,熬了2年多,MIX惊艳上线。6.4英寸屏幕,占屏比超过91%。
推出全面屏的,小米是全世界第一个。
由于极大的占屏比,小米MIX没有采用常规的前置听筒、光线感应器。
那怎么打电话呢?小米采用了全陶瓷机身,利用陶瓷导电技术解决听筒问题。
这也是全球首款量产全陶瓷材质手机,对于精密陶瓷在手机上的应用,起了不容小觑的推动作用。
那怎么解决光感呢?小米运用了超声波技术,顺利实现了光线感应器的功能。
把超声波运用在手机里的,小米也是全球第一个。
如今几乎所有的公司都跟进了全面屏手机,正如2017年9月1日,芬兰国家设计博物馆收藏小米MIX宣布的理由:
“小米MIX指明了未来手机设计的方向,就是全面屏。”
可能小米不是第一个想到全面屏的,但却是第一个做出来的。雷军说过,创新要么是做别人没做过的事,要么做别人做过但没做成的事。
在他的字典里,几乎没有“ 不可能”三个字。
后来,拿到小米MIX手机的锤子创始人罗永浩说了这样一段话:
“总要有一些有追求、有实力的公司领先走出‘尝试消灭屏幕外的所有正面部分’这一步,向小米致敬。”
对于这个当年以诋毁小米为乐的竞对,雷军回复说,“谢谢!在激烈竞争的市场环境中,公开赞扬一个同行,没有胸怀是做不到的!”
随后又发了一条微博,@了罗永浩。
“我们这一代创业者共同的梦想:做感动人心的产品,让中国人为自己的产品骄傲!大家一起努力,加油!”
在雷军心中,根本没有什么敌人可言,他们共同的名字是“国产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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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说法是,“小米成功让国产手机厂商开始了向世界顶尖水平的追逐。”
很多不可能,变成可能如约而至。
米note的3D玻璃、小米1nit亮度的暗光屏、MIX2具备的全球频段达226个国家是目前支持频段数最多的手机,以及独立制造屏幕掌握核心技术的小米实验室……
而雷军和小米的贡献,远远不止手机这么简单。
雷军提到,我们的梦想要做价格厚道的产品,要做到世界顶级的品质,还只卖一半以内的价钱。
当他创办小米后,第一次去了美国,走出金山旧机场,他想到的一句话是《北京人在纽约》电视剧里姜文说的:美国,我来了。
而这次出行,更多的是一种冲击。他发现在美国买东西可能也是中国制造的,但是无论是质量还是价钱都比中国好很多。
然后飘洋过海到了美国,还只有中国一半甚至三分之一,甚至十分之一的价钱。这很让他很崩溃,也让他想通了很多东西。
雷军说,“中国商业的核心问题是商业效率低下。就是任何一件东西要经过很多层卖到消费者手上,价格都非常高。”
甚至是一种常态,大家在这个怪圈里已经习以为常了,但是雷军觉得不对劲,他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当时他就在想,怎么能改变商业效率呢?
“我不认为中国人缺少工匠精神,我也不认为我们缺少创新精神,我更不认为我们不能把东西做好。”对此,雷军坚信不疑。
他要打破,跳出这个烂泥塘。“改善商业效率才有机会改善产品品质”,这是他找到的唯一出口。
冗余渠道,大刀阔斧地砍掉。
把所有的过程最大限度的压缩,压缩完以后把所有的成本用来做产品研发,做产品本身,然后雷军严格地限制自己的毛利率,“我们希望毛利率越低越好,只有这样这个公司才是长期可持续的一家伟大的公司。”
不只是说说而已,这搅动市场的鲇鱼,早已钻进入不同的池子里了。
很多行业,活起来了。
拿小米电池来说,三四年前在互联网上买一个充电宝平均均价200块。绝大部分还是用笔记本回收的废旧电池粗制滥造的,甚至有很大的爆炸风险。这也是为什么飞机对充电宝查得很严,也跟充电宝质量不好、危险很大有关。
小米进军移动电源行业后,推出了10000mAh、全金属工艺、顶级的电芯的超薄电池,最后零售价钱只要69块,行业定价的三分之一。
随后一年时间,小米电池创造了2000万个充电宝的销量,直接登上中国第一,然后顺手拿下世界第一。
再拿小米手环来说,当时国外的手环价格是1400元,充电只能用5天时间,而且一洗澡很容易进水。
小米做出来第一代手环,不充电能够用七八十天时间,而且防水,价钱是国外同行的5%,只需要79元,一下子做到了世界第一。
然后拿小米电视来说。2013年小米杀入智能电视行业,依然是更低的价格,靠谱的质量。短短四年时间,小米电视在9.19促销、6.18促销中,成为京东彩电品类销量第一的同时,取得了天猫彩电品类销量和销售额双第一。不仅如此,小米电视包揽多项尺寸电视的销量第一。
据中怡康数据显示,2017年1-7月互联网电视品牌线上整体销量同比下降6.9%。其中,乐视电视同比下降55.5%,酷开同比下降47.1%。
行业不景气的情况下,小米电视逆势上升,电视线上销量同比大涨91.2%。
除此之外,
小米空气净化器销量全球第一。
小米扫地机器人销量全球第四。
小米平衡车销量全球第一。
小米插线板销量千万个。
小米智能插座年销量过亿只。
包括好用便宜的音响,好用便宜的小米电饭,好用便宜的小米滑板车……
“永远相信美好的事情即将发生。”这是小米的口号。也是小米,让人们发现,原来科技不是奢侈品,原来好的生活其实不贵。
尽管外界仍然存在着对小米的误解,雷军不做争辩,他只说他们不了解而已:
“对于很多精英阶层来说,卖的这么便宜一定很Low,那只是因为你不了解,这个世界变化快。”
更多时候,他仍然像个有梦的孩子:
“我还相信美好的事情,通过我们的努力可以发生的更多一点,让美好的事情发生在更多人的生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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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小米拿到手的专利达到4800项,其中一半是国际专利。
仅仅2016年,小米申请的专利就有7071项。专利的审批往往需要两至三年,预计2017年到2020年,小米还将会迎来授权专利的高峰期。
除了供应链,雷军深知,小米要成为一家伟大的公司,必须要掌握核心技术。
而芯片正是手机科技的制高点。差不多指甲盖大小,却几乎是这个星球上集成度最高的元器件,有10亿余个晶体管。
雷军想要拿下这个山头。他问专家,小米能自己研发芯片,有这种可能吗?
“这些专家跟我讲得还是很中肯的,说你要做手机芯片,十亿人民币起跑,只是起跑线,说估计得投个十亿美金以上,就准备花十年时间才有结果。”
很长一段时间内,小米使用的都是高通的芯片。成也高通,败也高通。曾经因为其处理器的交付问题,小米手机一再无法如期出货,雷军甚至因此背上了“耍猴大师”的恶名。
“不是一投入就有产出,不是今天投后明天就有产出,甚至大后天都没有产出,它需要我们持续不断投入。”
芯片的研发,很有可能是个无底洞,雷军心里清楚。但是,就算再难,也要有自己的“芯”,不能让自己的命,捏在别人手里。
“2014年10月16号,小米就悄悄开了一家全资子公司叫松果电子,甚至连开业庆典都没办。这么一票人像特种部队一样,冲向了手机芯片的迷雾。”
2015年9月24日,芯片第一次拨通电话,这意味着Modem所有相关模块基本调通。
研发人员难掩激动,跑到雷军办公室,想看看他还在不在。
不出所料,这个夜猫子果然还在加班。得知消息的雷军连忙到研发室,屏住呼吸亲自试拨了一下。随后响起的手机铃声就像婴儿初啼,在场的所有人都沉浸在一种莫名的为人父母的兴奋中,拍手拥抱。
那时,正值凌晨1点43分。
两天后,小米松果芯片第一次点亮屏幕。这代表着第一次流片获成功,也意味着硬件基础研发基本完成。
雷军回忆说:“那天晚上,我心澎湃。”
澎湃S1名字来源于此。
“这不是一个PPT芯片,我们已经量产了。”2017年2月28日,小米自制中高端芯片澎湃S1发布会上,他食指和拇指间捏着一枚极小的芯片,数度哽咽,恳请政府多一点支持。
也是在这一天,小米成为全球仅有的4家,能够独立研发生产手机处理器的手机厂商。其余三家分别是三星、华为和苹果。
曾与求伯君、雷军并称“金山三杰”的王峰,也是蓝港互动创始人评价道:
“我说雷军是我们金山系的骄傲,小米员工回复说也是小米人的骄傲,他同学说雷军是武大的骄傲。
其实,雷军是中国人的骄傲,他的成就,是个人奋斗者的榜样,是属于时代的,让我们为这个伟大的时代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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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问,涉猎如此广泛的小米到底是一家什么公司。
雷军给出了答案。
——“我认为小米是一家手机公司,也是一家移动互联网公司,更是一家新零售的公司。
小米是一家硬件公司,做手机、做电视,我在创办小米的时候要改变整个中国制造业,改变整个中国对国货的印象,怎么利用中国强劲的制造能力做出世界的顶级作品,来造福于世界的每一个人,这就是我办小米的梦想。”
这个想要让世界更好一点的男人,除了徒步骑车,最大的嗜好是滑雪。
他会在五月份的时候,就翻出滑雪的照片,嘴里开始念叨,上瘾了上瘾了,现在就开始想着滑雪了。
如果你计划偶遇他,北京南山滑雪场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有人在这里碰到过他,冲着他喊,你是雷军吗。
他转过身来不疾不徐地走到那人跟前,说:“你好,我是雷军。”没等对方晃过神来,他又笑着回到了自己的车上。
他是抽中南海的程序员中,健怡可乐喝得最多的CEO,一天开的会,十个起步。
每天吃盒饭,吃一顿饭只要3分钟,公司开会错过了饭点,他请大伙吃饭,拿出一摞外卖订单,说:“想吃什么自己选。”
还曾经因为忘带门卡,被新到的保安拦在公司外,背着双肩包的他讪笑说:“我姓雷”。保安回他:“姓什么都不管用,有门卡才能进。”
最后让助理送了下来,才得以进去。
2013年,在清华大学学堂,他和刘德华进行现场分享对话,全程紧张得没有换过坐姿。雷军说,面对偶像,我太紧张了。
会后,雷军想找刘德华合影,一直没好意思开口,后来只请刘德华签了名。到了晚上才拜托同事找记者要了几张现场照片。
雷军特地写了一篇公众号。
“我觉得他相当于中华民族的典型代表,勤奋、上进、不怕失败、坚韧不拔,百折不挠,谦和正直,在两小时内体现得淋漓尽致。
我递给他(米兔)但实在没想到他会单膝下跪来接,那一刹那间,我被深深打动了。
就为人处世、提携后进,我觉得他做得都非常出色。我感受到的是他的好人品和用心。”
他会被刘德华的品质吸引,并不意外,因为他们是同类人,皆为良币。
不善言辞的木讷理工男,重感情重朋友。炒股赚了60万,全捐给了母校,是武汉大学第一个毕业不到10年,回学校捐款的学生,后来又捐了1亿5000万。
金山上市那年,董事会给他400万股奖励股,在十年前已经价值8000万元,一分没要,全分给了员工。
雷军的第一次男模经历,献给了好哥们陈年。这个容易害羞的人,硬是当了凡客诚品的第一期海报模特。
在凡客滑铁卢时,作为陈年投资人以及朋友,雷军义无反顾为其站台,甚至花了一些时间考察,给了陈年不少供应链、产品的建议。他的微博,有43条提到了陈年,一半以上在夸陈年,一半是为凡客打广告。
成立近8年,小米开了这么多场发布会,雷军穿的几乎是凡客全套——凡客POLO衫、凡客牛仔裤、凡客帆布鞋、凡客长袖白衬衫、凡客短袖蓝衬衫、凡客T恤换着穿。
2017年,雷军祝福凡客十周年。陈年回复“谢谢你一路陪伴18年。”
猎豹创始人傅盛一直记得雷军曾经对他说过的话,“你是一个比你自己认为的要强的人”,那时正值他离开360,被周鸿祎“逼上绝路”。雷军给了一度不自信的他莫大的肯定。
这个知世故而不世故的天真人,不吝付出真情,始终相信真心,甚至仍保有着“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纯粹理想主义。
在接受央视采访时,雷军给自己的一款产品打了广告,也是他在节目中唯一安利的一款,他说“漂亮得一塌糊涂,绝对颠覆你的想象”。
这个1989年出道在商业浑水里摸爬滚打近三十年的人,让助手找来一盒5号彩虹电池,非常自豪地介绍小米生态链公司做的干电池——全碱性的环保电池,可以随便仍,不会污染土地。
他拿着这盒售价仅为9.9元的电池说,“我们的终极目标是推动社会进步。”
尽管当时主持人说出了一句可能所有人都有过的想法——这句话听起来好空。
雷军笑答:
“在今天能有勇气讲这么空的话的人,又是什么样的人呢。
四五年前手机行业谁用国产机,国产机等于山寨机,对吗。
我们几乎所有行业都有这样的困难,他们不仅仅是用苹果,你看他们家里的电视,都是索尼三星夏普,同意吗。
这个时候我们去批判消费者,是没有价值的。
我觉得问题出在产业界,出在我们自己没做好。我再办小米不是为了成就感,不是为了个人的财富怎么怎么着。也不是为了满足什么虚荣心。
我就是想干一件我喜欢的事,我希望这件事情对我们这个社会有帮助。”
这八年来,他带着小米不疾不徐地走到舞台中间,说了一句,“你好,我是雷军。”
让中国人听到了他的声音,让世界听到了中国人的声音。让所有人知道,中国也有良币。
参考资料:
[1]《雷军,何以留名?》,刘韧,1997年
[2]《小米1发布会演讲实录》,雷军,2010年
[3]《雷军40岁低潮岁月》,雷晓宇,2011年
[4]《杨澜访谈录 雷军站在风口上》,雷军,2014年
[5]《雷军豹变》,吴达,2014年
[6]《CCTV2 遇见大咖》,雷军,2015年
[7]《红米Note3发布会演讲实录 我所有的向往》,雷军,2015年
[8]《雷军耶鲁北京中心演讲实录》,雷军,2017年
[9]《小米松果芯片发布会演讲实录》,雷军,2017年
来源:猎云网
作者:林红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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