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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ygame · 1 y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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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reaterbayarea · 2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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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先进制造”为媒  长沙迎来德企代表团“集体相亲”
刘中伟 卿蓓瑶  通讯员 杨易霖
2月16日下午,首届“德企长沙行”暨定向产经对接会在长沙举办,200余位中德政商代表齐聚长沙、畅叙友谊、共话未来。对接会上,由“德企代表团”和“长企代表团”组成的“百企团”以“先进制造”为媒,在长沙市政府主持和见证下“集体相亲”。
“百企团”中,“德企代表团”包括德国各联邦州驻华代表处以及世界500强企业、德国行业领军企业、隐形冠军企业40家,可以说是针对长沙产业特色优选优配而来;“长企代表团”包括制造业龙头企业、“专精特新”“小巨人”企业及金融机构、涉外律所等60余家,也与德企在产业链、供应链、人才链、金融链等方面高度匹配。
近年来,长沙正全面落实“三高四新”战略定位和使命任务,努力建设“国家重要先进制造业高地”。此次“德企长沙行”暨定向产经对接会,以制造业为重点,既是为长沙先进制造业高质量发展增添新动能的务实之举;也是推动外贸稳规模、优机构,促进外资扩增量、稳存量的及时之举,是长沙市2023年推进高质量发展“十大行动”的重要内容。
本次活动旨在加深外资外企对长沙及中国中部地区深度了解,以先进制造业为核心推进双方在企业、产业、行业上深度合作。
德企代表团走进世界“灯塔工厂”
16日上午,由德国工商大会广州代表处首席代表马廷坤(Martin Stefan Klose)带队的德方代表团深入长沙经开区,实地考察三一重工、博世汽车,直观感受智能化数字化加持下的“灯塔工厂”。
在三一重工18号厂房,依托树根互联工业互联网操作系统—根云平台,技术工人凭借一台电脑就为每个工位提供物料和零部件提取、配送服务;加入了视觉识别模块的智能焊接机器人不仅可以自动接收物料进行焊接,还能识别气孔、偏焊、焊穿等缺陷。
在博世生产车间工业4.0生产线上,36道工序,39个工位,2名工人,5台机器人,7.5秒可生产一台ABS电机,技术人员只需一台电脑便可操纵、监控机器运作,使得整个的生产效率提高30%,质量损失减少30%。整个车间将机器人+人的作用效率发挥到了最大化,通过数据的互联互通实现数字化+智能化在生产过程中的充分应用。作为湖南首家世界级灯塔工厂,德资企业博世长沙一直以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为发展目标,2023年产线智能化改造预计投资1.7亿元。
博世汽车、三一集团18号工厂等“世界灯塔工厂”是全市制造业智能化升级的一个缩影。据统计,目前长沙市智能制造试点企业总数达1254家,上云上平台企业累计超过10万户,工业APP数量突破2万个;获评国家级智能制造试点示范企业(项目)27个,数量居全国省会城市第一;获评国家级首批智能制造示范工厂6家、优秀场景9个,数量居全国第一和第三。
自主对接  “靓女先嫁”
为了让长沙园区、德国各联邦代表处充分沟通,德国企业与长沙企业能深度了解,这次活动长沙市贸促会用心用情、周密组织,当好国际合作上的“红娘”角色,除了安排现场考察、集中对接,还安排了三个时段的自主对接,并为每家企业贴心制作了《供需匹配手册》。
德咨技术管理咨询(上海)有限公司致力于为汽车、航空航天、电信和能源行业提供全方位项目支持和针对性的解决方案。德咨技术管理咨询(上海)有限公司董事总经理贝思凡(Sven Becher)在对接会上表示,各企业拥有着丰富的本地产业经验,德咨咨询具备全球视野以及强大技术背景,这两者的结合中,蕴藏着无比宝贵的机遇,我们非常希望能加强与本地企业的合作。
作为世界500强企业,西门子是工业自动化领域全球领先的技术企业,专注于工业、基础设施、交通和医疗等领域。西门子(中国)有限公司副总裁、华中区总经理韩磊是此次“德企代表团”的重要成员。在定向产经对接会上,韩磊表示“未来在数字化和双碳方面,期待能与更多的优秀企业,尤其是长沙的优秀企业合作共创。”
比亚迪是横跨汽车、轨道交通、新能源和电子四大产业领域的新晋世界500强企业。比亚迪股份有限公司负责人表示,2022年比亚迪在长沙产值突破千亿大关,销量同比增长208.6%,新能源汽车销售量位居全球第一。比亚迪与包括德国在内的多个欧洲优质经销商达成了战略合作,下一步将加快客户订单交付,为德国消费者提供优质的新能源产品与服务。
威乐水泵集团作为德国隐形冠军企业,是世界顶尖水泵和水泵系统的制造商之一。威乐(中国)水泵系统有限公司政府及公共事务总监荣光在交流中表示,“长沙既是工程机械等企业云集的制造业之城,也是水资源丰沛、极具潜力的海绵城市,我们相信威乐水泵跟长沙当地有很多可以合作的项目。”
科尼集团是全球行业领先的起重机制造商和起重机服务提供商。此次科尼起重机设备(上海)有限公司有意在自动化、软件和数字化资源等方面寻求更多合作机会。
其他嘉宾也都表示,“今天很有收获,一些产品和技术是我们亟需的,接下来有机会肯定能够合作。”
深度合作开花结果
引进来:“硬科技”遇见“软实力”
长沙的“硬实力”在于软件产业的迅猛发展。先进制造业转型升级离不开软件的迭代更新,工业4.0时代更是如此。作为代表团企业、软件供应商巨头、世界500强企业,思爱普正是“软硬”结合的“种子选手”,目前拥有数百个云产品,在中国拥有近1000万云用户。
长沙的“软实力”在于硬核服务的持续提升。近年来,长沙围绕贸易自由化、投资便利化,营造市场化、法治化、国际化的一流营商环境,2022年,长沙在“万家民营企业评营商环境”中跃居全国第6,稳居中西部第1。特别是针对外向型经济,近年来密集出台开放型经济“2+4”、外资16条、招商新政12条等系列政策,积极打造营商环境3.0版;高标准落实《外商投资法》,持续增强国际商事法律“软实力”,大力推动国际知识产权保护、企业合规管理,全面对接国际经贸规则规制,为外资企业落地经营、外籍人士来长生活创造便利条件;建立外资重点项目工作专班、服务外资企业工作专班,“一对一”服务重点项目,及时解决外资企业发展各类难题。优质的服务,让长沙多次获评“中国招商引资最具国际竞争力城市”“中国十佳外商投资最满意城市”等荣誉称号。
走出去:小产品成就大市场
一块小小的手机玻璃,背后深藏百亿市场。作为全球触控功能玻璃面板最大的供应商,蓝思科技占据全球50%以上的市场份额,全球每生产2部手机,就有一部手机的玻璃来自蓝思科技。蓝思科技副总经理朱凤春在会上表示,“蓝思科技将继续以垂直整合战略为基石,以新材料、新工艺、新设备、新产品为主线的‘四线’战略为抓手,全面巩固主营业务领先优势。”
同样“以小博大”的,还有以“小锯片”闻名全球的湖南泰嘉新材料。湖南泰嘉新材料以小锯片“起家”,早在2018年就与德国百年名企ARNTZ GmbH+Co.KG(简称昂兹)牵手合作。近年来,其深耕锯切主业,网络布局全国范围7大区域,拥有近400家产品经销服务商,双金属带锯条生产规模居全国第一、世界前三。湖南泰嘉新材料科技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方鸿在对接会上表示,“未来,公司将通过‘实业+资本’双轮驱动,夯实‘锯切+电源’双主业发展基础,期待有机会与在座的德国隐形冠军企业、优秀企业家们深入交流,建立合作。”
搭桥梁,漂洋过海“撬动”来相守。
德国联邦外贸与投资署驻华副代表郑洁在对接会上表示,作为德国联邦政府官方促进对外贸易和对内引资的非盈利性官方机构,我们有兴趣且满怀期待通过这次的考察之旅,增进对湖南省、长沙市优势经济产业的了解,希望通过这个机会认识和接触有代表性的湖南企业,也希望通过这次活动让湖南的相关机构和企业认识我们,发展更多的合作机会。
德国工商大会广州代表处首席代表马廷坤(Martin Stefan Klose)表示,这次“德企长沙行”内容丰富,安排精细,交流充分,增进了双方的深度了解,为下一步合作创造了良好条件,长沙拥抱世界的开放度、产业发展的基础和前景,尤其是政府及各部门齐心抓经济、精心优服务的务实精神让人印象深刻。下一步将继续发挥作为这次活动承办机构的桥梁纽带作用,力促双方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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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saywuyou · 2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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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ngjkh · 2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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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ravitysworm · 3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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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零工:没有游戏,不似零工
两年前给多数派写过类似的题目,这篇侧重点不同,材料也更齐全一些。端传媒版本:https://theinitium.com/article/20220220-game-on-labor/
越是传统工作瓦解的年代,靠打游戏赚钱越是个诱惑人的口号。过去两年,作为学术流水工,出于对主流职业路径的怀疑,也为了弥补青少年时期因为阶层性别地域等限制而被剥夺的游戏时间,我把中国通过玩游戏赚钱的各类零工:代练、打金、私服、直播、短视频、陪玩、租号、卖号、博彩等做成了自己的主要研究课题。 
依托社交网游的庞大积淀和高度管制下暗流汹涌的灰黑产业,中国是全球游戏零工名副其实的地表中心。近两年,《堡垒之夜》的火热和疫情的居家办公效应也盘活了欧美的网游市场,Discord上组建起各类提供陪玩代练交易的电竞公会,E-pal等游戏陪玩平台也慢慢涌现,但其顾客多为离散亚裔社群,劳工数量也无法与中国市场匹敌。根据各大平台发布的用户数据测算,中国的游戏零工群体少说也有六七百万,不输于外卖、快递、网约车等平台经济的劳工规模。但虚拟工作的性质决定了中产阶级同情心的缩水,游戏和灰色经济的属性又让劳动权益问题似乎无从着眼。已有的从反996到工作时间表的中国技术工人反抗话语,国境线外游戏开发者的工会运动,往往基于争取稳定工作时间的诉求,也与游戏零工的工作体验难以对接。 
游戏零工似乎站在了一个微妙的路径分叉上,一边是新经济下制造算法产品的创意劳动,一头是算法垄断的平台资本主义。游戏零工既不那么接近游戏,也不像普通的零工,ta们更像那些失业的人、打黑工的人、实习生、无偿家务工、性工作者、监狱劳工、无证移工群体。ta们都是挑战劳动定义的劳动者。 
游戏零工的生产链
遍布全中国,聚集在中小城市的打金工作室一度代表了中国游戏零工的公共画像。老游戏玩家大都记得,打金就是在MMORPG游戏里打出金币和装备,再通过交易平台转换成美金等通用货币。坊间盛传本世纪初的中国有过十万全职的金农,如果再加上无数层层加码的中间商、客服、翻译,这个数字还可以翻番。2006年前后,被工作室控制,没日没夜在屏幕前为欧美客户打魔兽世界金币的内陆男青年们,一次次在不知情的状况下登上英文报章的版面,完美充当着中国盛世下血汗工厂的注脚。 
这种种族化的国际形象固化后,使得后续游戏零工的发展成了一条鲜有人梳理的暗线。海外关于打金的学术分析,也往往在MMO年代刹车,并以中国打金逐渐衰落,相关业务随之转移到东南亚和拉美等地作为故事的结局。但结局之外还有延续性的展开。过去十年,随着国内游戏社交市场的扩张、通讯网络的进化,可计件量化、外挂横行、男性主导的金农组织模式渐渐被直播、陪玩等内需驱动、服务导向、有更多女性参与的模式所取代。内部阶级不平等的加剧和平台经济榨取模式的标准化,也让中产和海归持续剥削中下阶级劳动力的游戏服务业模式变得更为可持续:总有无数人希望用金钱来做时间的交易,不管是做饭、购物还是游戏的时间,都可以统统外包给更不值钱的人类。 
爆款网游和风投也在协力构建出陪玩陪练等新的电竞工种,而每一种新的工作都会带来进一步的衍生性零工。女性陪玩的供需矛盾养肥了男变女的变声器产业,而难以辨认原声的声卡则需要专业的调音工作室和调音师。零工间的竞争一方面鼓励了外挂和接单脚本的使用,另一方面也刺激出新的营销型兼职,比如专门为陪玩代练定制宣传图的美工。宣传图包括罗列个人信息和服务单价的信息图,“存十(单)送一”等优惠的“存单”价格图,或是在自己用户名后加顾客ID的“冠名”价格图,陪陪和打手可以在各个平台和战绩图并置做推广。我通过闲鱼认识的一位兼职美工,每月靠给其他陪玩做图可以获得一千多收入。 
不同游戏零工之间尽管差异明显,边界却极为模糊。大部分人同时从事或是从事过两种或以上的服务,“可代(练)可陪(练)”甚至成为一个圈内的固定词汇,全程直播代练单也愈发成为业内防外挂的规范。在我接触到的零工中,有人做完陪玩转当了主播,也有人被直播公会压榨转做陪玩;有人开直播间是为了宣传或吐槽代练陪玩经历;还有人拿代练的账户和人陪玩,同时还在B站直播。游戏零工的迭代和互相转化,使其得以卷入越来越多难以融入正规就业市场的人口。 
公会、工作室和转单群
与“困在系统里”的隐喻有所不同,数字平台的算法霸权并不足以解释游戏零工的生态圈,算法甚至是相对没那么重要的一环。对游戏零工们的控制形成了一种分散的网状格局,这里头有工作室、公会、自诩为公会的各种非正式发单转单群,和各类大小平台,每个相对独立的组织都还存在内部层级和多头控制,每个利益相关者都试图在本就不高的现金流里分一杯羹。 
集中雇佣游戏零工的游戏工作室的转型,最能说明多头控制的强韧。如今线下工作室依然广泛存在于中国三四线城市和大城市的城乡结合部,大多没有办理营业执照,以民居形式存在,凭外观很难辨认。在我短暂居住的上海棚户区附近,我曾找到一家在招人的陪玩代练工作室。我提出去实习,老板说必须住宿,床位租金900元一个月,不过当我自报性别后,就马上被拉黑了。线下工作室的生命也往往极为短暂,人员流动大,隐形成本高,运营超过一年的很少。打高校电竞的K曾在中部某电竞省会开了大半年的小型陪练工作室,电脑和租金只是显性成本之一,除此之外要安装吸音海绵避免邻居投诉,每三天还要烧掉五百多电费,毕竟这是个和比特币矿工们抢显卡的行业。为了稳住打手,工作室定期组织聚餐唱K团建等,也在不停打薄利润。 
数字零工平台的兴起,让不少苦于收支平衡的工作室找到了一条另类生路:转单发单。由于路径依赖,很多客户习惯于通过淘宝等大流量电商下单,工作室接单后,一些单子转给旗下的发单群和职业打手,剩下消化不了的直接压低价格发到平台,等着没有资源人脉的零工以极低的价格接单。极端情况下,工作室可以完全线上不雇佣任何打手,仅仅靠兼职客服和阿里的流量赚取差价。为了避免顾客发现,工作室会以安全为名阻止打手私下联系客户。 
在陪玩领域,数字平台的流量一般反超大工作室,但工作室也并未因此消亡,反而与平台默契地形成共生的关系。正如直播平台的公会,网约车平台的车队,家政平台下的各种地方中介,平台即使处于相对强势,也需要工作室为自己提供稳定的劳工和标准化的服务。这时候,工作室在平台上运用多开脚本、抢单软件、买号、刷单等方式集中养一群大号,从平台接到的单子再转给自己控制的线下劳工或是线上群组。由于大量工作室垄断了算法排名,普通陪玩接平台单变得很难,一些人权衡利弊后还是会选择通过转单群接单。尽管单价往往已经腰斩,单子也转了三手甚至四手,源源不断的群订单缩减了平台单常有的接单间隙时间,也省去了劳工和客户沟通订单报酬等环节,最后计算出的时薪并不比平台低。 
与其说零工们被一两个垄断平台非人性的算法所压榨,不如说ta们被一整套涉及到各方人力的网状结构所制约,逃离了平台还有工作室,在不同实体间的流动很难突破这个人机混合渗透的体系。 
从网吧到家庭作坊 
网吧一度是中国网游与游戏社交的中枢。如今,一二线城市的核心区域已经难觅网吧的踪迹,但下沉市场、工业区和城中村依然聚集着大量网吧,它们提供的不仅是青年劳动力再生产的空间,也是部分游戏零工的工作场所。尽管2015年后,《王者荣耀》的霸榜让手游零工也成为庞大的社群,《英雄联盟》、《永劫无间》为主导的端游单价要高出许多,而处在鄙视链顶端的《Dota2》凭借少而精的中产玩家后盾,是平均单价最高的端游。不想被工作室束缚的部分游戏零工,特别是靠技术上分的那些,依然倾向于网吧的高配置来接单。 
在昆山日结聚集地边缘的一家网咖,经同为游戏陪玩的网管介绍,我认识了长期蜗居大厅的全职打手L。L一般在网吧过夜,偶尔去周边的日租房洗漱休息,吃饭就是送到座位上的网吧餐点或是周围的黄焖鸡,再加一瓶东鹏特饮—这里的大神们都知道怎么薅平台补贴羊毛让实付金额变成个位数。L本在昆山一家工厂操作机械,坐班太辛苦一气之下辞职。L接《英雄联盟》的陪练和代打技术单,因为玩游戏多年,靠个人人脉走私单,加上打单效率高,高段位一把可以拿30以上,平均一天到手500块。扣除每天近100的网费和包夜,L还能存下一半收入。由于打单收入比之前到手的工资加五险一金还要多,家人至今以为他还在厂里上班。不过L��整个系统里算是顶级的职业玩家,可以逃离大小中介的抽成。我把他的打单小视频发给别的代练陪玩,总是被说技术太好,学不了。 
游戏技术并非唯一的门槛,网吧空间的男性气质也让女性零工难以融入。即使有勇气驻扎,这类空间对女性的排斥也以无数微妙又尖锐的方式展开。比如在我参与观察的网咖,理论上有分性别洗手间,但女洗手间因为长期无人光顾而早被男人们征用。大神们也习惯了如厕不关门、忘记冲水和烟头乱扔。网吧会员群里充斥着各种性别主义的笑话,会员们自称兄弟,默认没有女性存在,连我自己在群里用的也是男号。这里有女会员吗?我有次忍不住问值班的网管,他扫了一遍后台密密麻麻的身份资料说目前上机的有一个。不知是不是巧合,那是网吧包间最角落的一个座位,藏在99台机器的矩阵里。 
在竞技网游的世界,高价技术单背后不仅是不断被建构的“游戏技术”,还要人脉、资源和技术硬件作为支撑。同样经常在网吧接单,L能靠一堆主播朋友帮自己宣传陪练,S因为本地没有玩游戏的朋友,也不认识其他零工一起组三排五排,只能孤身一人接代练平台上的二手三手单。体校学格斗期间接触代练的R已经接单五六年,早期单排接平台单,常遇到坑人队友掉分输掉保证金,一天打六小时才净入账30。后期有了人脉和车队,收入才有点起色。从这个意义上说,女性被挤向娱乐陪玩的位置,不仅是因为社会对女性承担情感劳动的期待,也是她们长期被玩家社群排斥,难以运用自身游戏资本的结果。 
X是我遇到的唯一接纯技术单的女代练。X高中开始打各类竞技网游的排位,她也是唯一一个自称有游戏天赋的女性。为了最大程度避免和顾客沟通,X主要依赖于一口价卖出自己手打的《英雄联盟》高段位外服号。市场上,卖现成的代练号比提供定制代练服务偏宜很多,又因为日韩服务器严格的封号规定,X一个账户只开出60-100元的价格薄利多销,平摊下来时薪只有10元。X说她只是赚零花钱,也不打算从事电竞工作,即使这样,还是不断有顾客质疑她作为女性,为何不去从事别的工作。 
在网游的世界,男性性别本身就是最坚固的护城河。自诩懂得网游潜规则的玩家可以轻易列举出各种男性忘开变声器连麦的车祸,但鲜有人关心相反的需求。淘宝变声器的评论栏,充斥着全中国各地女玩家们心酸的感言:换了男声后,联机时无端的骚扰和恶意才终于消失了。 
各种作用力下,几乎所有的游戏零工女性都是全天居家工作。居家接单有时是出于疫情风险和社会治安的考虑,但更多是主流就业市场排斥的结果。疫情期间从美容、零售、媒体等行业离职,长时间找不到稳定工作的困境,频繁出现在女性零工的叙述里。一位美甲店倒闭转行陪玩的零工把陪玩行业比作低学历女性的“一扇天窗”。游戏搬砖是所有行业的蓄水池,对弱势性别而言尤其如此。游戏服务业对女性身体的榨取模式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家庭生产的模式,与工业革命前后靠家庭编织赚钱的女性形成了跨时空的呼应。 
零工社群、互助与诈骗
线上线下平台经济的关键分野,除了前者缺乏后者在物理空间的可见性和集体行动,还在于线上工作空间的高度延展性。专门的游戏零工平台仅仅是游戏零工经济的冰山一角,因为游戏社群的边界难以通过网站和平台的性质界定。从QQ、微信群、YY、贴吧、虎扑到闲鱼、转转、知乎、豆瓣、小红书,零工们散布在一些看似与游戏不相干的电子场域里。 
比如在豆瓣和小红书上,有大量帮人“代肝”《原神》、《幻塔》、《明日方舟》等二次元和养成类游戏的用户,女性占到了极高的比例。与专注于排位练级的传统上分代练不同,代肝、代跑暗示着花较长时间跑地图获取游戏素材或是代刷每日任务,是一种更赤裸裸的时间交易。从收入回报看,这也是一种极为低廉,近乎自我剥削的重复性劳动。职校在读的W抱怨说一开始想赚钱,但接了一段时间就感觉“本末倒置”,十分后悔。后来他“抬价格也不想接了 ”,在食其家签了时薪20元的服务生,至少能包一顿员工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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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红书上的《Sky光·遇》代跑
即使已经在低价徘徊的代肝,也面临着进一步贬值的风险。闲鱼上的一位《原神》代练透露,她刚开始代肝一个需要连续上线几天才能拿到的特殊武器时,出价是80元,但没多久就涌入大量低价竞争者,把平均报价拉低到了50块,而游戏中的木材价格,更是贬值了三分之二不止。除了价格战,零工间还会互相借鉴和抄袭宣传帖,被拷贝的一方经常反倒处于点击率的弱势。和日结的季节性波动类似,暑期常常是最差的游戏订单季,各种学生党加入零工大军和全职党争夺有限的客源,代练陪玩价格砍半都不少见。为了最大化曝光量,有人甚至跑到各大应用商店下通过评论游戏app来接单。 
但竞争和合作的边界也未必清晰,零工间的合作行为也比比皆是,同平台互相刷单刷流量、跨平台互相推广业务是最常见的形式。比如圈内黑话中,游戏陪玩们互相下单来刷单和提现,被叫做“下反(返)”,而相关的聊天群则被取名为“下反交流群”、“下反互助群”。有时候,群名前还会加上“狮子座”、“天蝎座”或是各种表情符,让人误以为进了占星交流群。 
然而类似外卖骑手的纯互助群非常少见,毕竟大家都隶属于不同平台、公会和工作室,斗争矛头很难统一。在游戏零工的辞典里,“互助”以一种多义和杂糅的方式展开,很多时候,这只是私人游戏公会或工作室的下游语音厅或接单转单群。“赚钱”、“刷单”、“互助”、“交流”、“唠嗑”、“粉丝群”,竞争与合作、逐利与反抗交织在一起,难以剥离出纯粹的互助意义。有个陪玩表示自己有很多同行的互助群,在我多次确认核实后,发现她所指的群是平台官方拉的陪玩管理群。另一位则表示,她唯一和其他陪玩有日常互动的平台,居然是某个男老板建的自己点过的所有女陪玩的群。 
我接触到的绝大部分游戏零工都表示,线下并不认识任何从事同一服务的朋友。有几位甚至表示见不到同行是好事,“认识了也是竞争者”。当我想把一个女陪玩拉到自己建的一个互助群里时,却遭到了对方接连几百字的嘲讽,说我对“和谐美好人人平等善良的法治社会”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当一个产业的雪球滚的足够之大,总有蜂拥而至的骗局。互助有多宽泛,诈骗也就有多泛滥。虚假转账、情感勒索、钓鱼式发单、提现跑路、帐号找回…...公会坑主播,工作室骗代练,顾客和陪玩互相欺骗,陪陪之间也互相伤害。在电竞氛围浓厚的地区,警方的反诈骗宣传会专门加上“买游戏装备私下交易可能就是诈骗”,在湖南等电竞大省,连“可能”两字都省略了。 
跑单大概是普通代陪最常遇到的低水平骗局:客户说打完游戏算钱或补钱,游戏一关就删好友消失了。这类“白嫖单”亏损金额一般从几十到上百,劳工往往也就在下反互助群发个骗子的截图,让其他人注意。但真的遇到上千的诈骗,也极少有人报警或起诉。游戏公司联合警方打击的多是金额重大的跨省外挂和诈骗团伙,个人的小额诈骗很难得到处置。R因为在线工作室群被查封,近6000元保证金拿不回来,去户籍地派出所报案,因为证据不足无法立案。另一位女陪玩在下反群找人提现却被骗5000元,因为对方账户绑定了别人的身份资料,维权程序繁琐,遂放弃报警和起诉。 
为了控制成本,零工们也不得不做一些灰色地带的尝试。由于顾客使用不同的终端和服务器,不是所有单子陪玩都有现成软硬件可以接,陪玩行业高度依赖租号平台。但租号行业的一些惯例,比如两小时最低租用时间等,则经常让陪玩的打单成本居高不下。一些人选择购买价格低廉但不长久的黑号,三四十可以买到正常几百才能拿到的号,这些账户要么是直接扫号器盗号得来,要么是黑信用卡买来的。各类数字灰产的蓬勃,背后也是劳动剥削的缩影。 
打压下的流窜和逃离
2021年秋天,紧接着游戏防沉迷禁令和对游戏租号的打击,陪玩产业又被整顿了。9月7日,各大平台下架了7款与陪玩有关的软件。这几乎是这个行业每年必定要经历的动荡,只是这次震级看上去更大一些。 
中国的法律框架下,涉黄永远都是最容易的说辞。任何与女性服务业相关的工作,都会被滑坡论证打上软色情的烙印。不管是我接触的普通玩家、男性陪玩,还是游戏公司的雇员,很多都默认了女性陪玩和直播的“擦边球”属性。潜台词是,一个女性不可能仅仅靠游戏赚钱,如果她赚到了,那显然是因为游戏技术外的原因。公众期待也成了自我实现的预言,如果女性纯打游戏赚钱,一定是不合格的从业者,于是更多女性需要依附于软色情维持收入。 
比心官宣将下架陪玩业务的当天下午,陪玩相关的微信和QQ群开始被提现交易的广告所占领。我焦急地问了一圈之前认识的陪玩们,大都觉得���备用方案,影响不大。没过两天,淘宝就出现大量代下载比心客户端的商品,花几块钱就可以得到一个下载链接。而微信、抖音等账户和群组的教程,则转而开始鼓励劳工和工作室把流量导到皮皮等替代性平台。那些暂未下架的平台用“陪练”、“开黑”、“大神”、“组队”等字样绕过风口,而比心旗下的语聊应用也变得更火爆了。比心也还在继续运营,关闭一部分陪玩技能的同时,更强调对退役电竞选手的扶持。这也暗喻着对游戏陪玩的再定义:从女性气质的陪伴和娱乐,转向男性荷尔蒙主导的游戏技能分享。 
在中国生活过几年的玩家和零工,大都形成了地鼠人格,知道怎么在锤子砸过来的时候进行完美躲避,并在错综复杂的网络洞窟间穿梭游走。W告诉我,反沉迷出台后,他闲鱼上少了好多青少年顾客,但后来大家发现,平台只监管虚拟物品交易,只要把代练物品类型改成游戏“实物周边”,就能正常接单了。“对零工来说,不同游戏平台间积累的人气如何转移呢?”我在学术会议上反复被问到这个经典的零工经济问题。我回应说打压有影响,但许多劳工也会把客户从平台带走。发单和接单人不会真正信任任何平台,总是留着些后路有备无患。 
今天是为国争光的EDG,明天就是催人上瘾的海洛因,对于游戏的论述本就是一体两面,变脸何其容易。使用多个平台、账户、手机、游戏、服务器和加速器是再正常不过的潜规则,唯有劳动的肉身只有一具。 
遥不可及的边玩边赚
2021年初以来,随着币圈资本入局游戏,边玩边赚(play to earn)经济和游戏金融(GameFi)趁着元宇宙的东风在迅速崛起。以往被英文媒体血汗工厂论调污名化的打金,摇身一变成为了新的创业风口。截止到2021年12月,市面上已经有500多款具备加密电子钱包功能的网络游戏。 
几个月前就弯道超车赶上DeFi(去中心化金融)规模的GameFi运动,沿袭了自由主义金融包容性(financial inclusion)的理念,认为游戏内世界的全面金融化,将和小额借贷与数字支付类似,惠及到以往被排斥的发展中国家边缘群体和非裔美国人。疫情危机下,菲律宾、委内瑞拉与墨西哥的新打金农民们也不负众望地加入到这场滚雪球游戏,只是ta们并不清楚自己不经意间成为了新未来工作序幕嘹亮的证词。通过挪用去中心化自治组织的理念,以往形象不佳的工作室和公会模式也得以旧瓶装新酒。YGG、HumanDao等玩工中介组织,正将自身打造成提供专业游戏启动资源的科创企业。不出意料,GameFi宇宙由白人和亚裔男性所主导,一个集成了硅谷剥削特质的���去中心”复制品。 
各类资本热炒的区块链打金游戏并不为中国游戏零工们熟知,日益严苛的加密货币管制、动辄几百刀的原始成本和英文教程界面也让人望而生畏。哪怕努力克服经济、技术和法律限制,鱼龙混杂的链游宇宙也不断诱人踩雷:部分游戏还没上线,Discord运营社群已经诈骗横飞,可疑账户不断用机器人私信群友“空投奖项”。况且,即使在一度暴涨的游戏代币价格面前,《Axie Infinity》为龙头的区块链游戏的平均每日所得,也远比不上一份普通快递日结200元上下的报酬。创投圈眼中的发展中国家新工种,只是进一步自证了全球劳动分工体系的惯性和韧性。在这个系统里处于半边缘过渡地带的中国,工人们既不足以爬到食物链的顶层直接获取巨额利润,也没法只靠消化这个体系的零星残渣过活。 
在这个疫情远未消散的季节,整个世界似乎都要被Web3的火山灰给吞噬了。与此同时,“真实”世界里一份稳定的工作,依然是游戏零工们难以触及的现实。有人两份零工的收入只够每天吃两餐外卖,衣服是拼多多上的30元两件;有人离开陪玩之后不幸去做了教陪;有人在南方小城靠代练养活自己和无法工作的家人;有人见证了经济下行,之前出手阔绰的客户也手头吃紧,月收入不断缩水。中国的边玩边赚还在依赖人工服务的无序堆积,而顶端是中产玩家的余钱,一个在慢慢裂解的泡沫。那些对未来游戏零工的畅想,听上去越发像个漏洞百出的骗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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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lamdunk11 · 3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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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脸谱网的丑闻:数据泄露、干预选举、高管离职、股价暴跌
018年,本该是马克·扎克伯格真正开始修复脸谱网的一年,这是首席执行官的年度自我改善计划项目,回顾脸谱网的2018年,或许可以肯定地表示,很少有人在执行新年计划方面,做得如此失败,2018年,脸谱网丑闻不断,导致政府和媒体前所未有的密切关注和审查,用户的强烈反应,高管不断离职,以及股价暴跌。
2018年,脸谱网暴露出来的丑闻,其实已经酝酿了很长一段时间,而这很大程度上与该公司的根基有关,脸谱网是采取基于大量用户,赚取广告费的商业模式,建立在大规模数据收集的基础之上。但对于这家硅谷的社交媒体巨头来说,2018年无疑是一个重要转折点,而未来,脸谱网将何去何从,目前尚不清楚。那么,2018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又将发生什么改变?
一、2018年,脸谱网丑闻不断
1、剑桥分析公司的数据泄露丑闻
考虑到剑桥分析公司的数据泄露丑闻事件,给脸谱网带来了多大的压力,该事件最终可能成为脸谱网历史上影响最大的丑闻,在2018年,这并不是一个全新的故事,不少新闻媒体已经就唐纳德·特朗普的总统竞选团队,聘请这家总部位于英国的数据分析公司展开调查。然而,来自《纽约时报》、英国《卫报》和《第四频道》的轰动一时的报道,让全世界都知道,脸谱网与第三方开发商分享了多少用户数据(特别是在2010年至2014年之间,之后,脸谱网开始阻止他们的访问权限),脸谱网却从没有告知其用户,他们的信息丢失了多少,以及如何丢失的,以及外人是如何轻易地获得这些信息数据。
2、数据共享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内,新闻媒体和国会议员们,将更多地了解脸谱网,是如何建立自己的业务,不是通过“销售数据”(其高管所否认的指控),而是通过收集、交换数据,并将其公之于众。脸谱网让黑莓等设备制造商能够访问数据;其拥有Netflix、Spotify、甚至俄罗斯的搜索引擎Yandex等这样的合作伙伴,这些合作伙伴在被其他公司拒之门外的情况下,却从脸谱网获得了大量的用户信息数据。这些爆料来自《华尔街日报》、英国议会受理的一宗美国诉讼的法庭文件、以及《纽约时报》,其中《纽约时报》的爆料新闻,可能是最引人注目的。尽管一些人认为,最新披露的信息要么是夸大其辞,要么是早已众所周知,但有一点是明确的,那就是脸谱网已经失去了新闻媒体和公众的信任。现在的一个大问题是,这些数据共享协议是否违反了脸谱网,于2011年和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达成的同意法令,该法令禁止在未通知用户的情况下,与其他任何单位或个人共享用户数据,还可能会产生巨额罚款。
3、数据泄露
虽然数据共享是脸谱网设计的一个特点,但信息也可以超出脸谱网的控制,去年10月,该公司宣布,多达3000万用户的数据,在一次大规模黑客攻击中遭到了泄露,其中一些数据敏感程度不亚于宗教信仰或位置信息,仅仅两个月后,一个漏洞使得多达680万用户的照片变得不堪一击。
二、世界各地假新闻的致命影响
我们生活在一个被一些人称之为“后真相”的时代,虚假信息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容易传播,真正的新闻和独立媒体却被贬为“虚假传媒”。这不能仅仅归咎于社交网络,但其肯定需要承担很多责任——尤其是脸谱网,其规模如此之大,以至于其产品在世界某些地方大部分或全部替代了互联网。2018年,联合国表示,脸谱网在缅甸已经变成一只“野兽”,脸谱网通过允许在平台上,提供有关罗兴亚人的虚假的和令人憎恶的信息,从而助长了缅甸其他人与罗兴亚人的种族冲突;在规模较小的情况下,脸谱网也被指控对斯里兰卡和尼日利亚的种族冲突,产生了类似的影响;在印度,该公司不得不改变其加密即时通讯服务WhatsApp的运行方式,这与此前在该应用程序上传播的谣言与致命暴力有关;在美国,反对脸谱网假新闻事件,主要集中在臭名昭著的右翼阴谋理论家亚历克斯·琼斯身上,包括脸谱网在内的科技平台(脸谱网是跟随,而不是主导这项努禁令),禁止琼斯登陆他们的平台,而且是在帮助琼斯获得巨大的人气和影响力之后。
三、俄罗斯干预选举的持续后果
俄罗斯干预美国总统大选和干预英国脱欧公投的说法,可能在很早就出现了,但在2018年,我们了解到更多关于俄罗斯特工如何利用社交平台,尤其是脸谱网、Instagram和推特,散布虚假信息,在美国选民中传播分歧立场。例如,12月份发布的两份报告中,详述了俄罗斯涉及的广度,强调科技公司在遏制这一问题上几乎无能为力,这些报告还显示,Instagram的形象比其母公司脸谱网的形象更干净,在其影响力方面比以前认为的更强大。
四、政府审查和监管风险
数据泄露丑闻和俄罗斯干预选举丑闻,导致世界各地的议员和政府官员展开调查、提起诉讼、在国会和议会举行听证会,对脸谱网的运营、商业模式和过去的主张进行审查。脸谱网的高管们,不得不亲自回答数百个问题,不过值得注意的是,扎克伯格避免了面对他的一些最强硬的对手:比如,英国下议院数字、文化、媒体和体育委员会主席达米安·柯林斯,欧洲颁布了一项全面的数据隐私法,对整个科技行业产生了影响,但脸谱网的各种丑闻,帮助美国国会议员,加大了针对该公司最赚钱的市场进行技术监管的讨论。
五、脸谱网曝光内部管理混乱
直到今年之前,脸谱网一直被认为是一家领导层团结一致、很少有高管离职的公司,2018年,情况发生了变化,据报道,脸谱网最有价值的两笔收购WhatsApp和Instagram的创始人之所以离职,是因为他们对自己所创立的平台的未来存在巨大分歧,包括对母公司脸谱网不断追求盈利的担忧。脸谱网的隐私主管离职了,通讯和政策主管也离职了,扎克伯格,特别是是首席运营官谢丽尔·桑德伯格,曾经是拥有众多崇拜者的高管,但在2018年,他们的公众形象也严重受损。扎克伯格是他创建的公司的化身,但是,越来越多的人,认为他冷酷无情,其权力欲大得可怕。《纽约时报》的一篇报道,详细描述了脸谱网聘请共和党背景的公关公司Definers,以转移外界对该公司的批评,并调查索罗斯和反社交媒体草根组织的关系,以作为其损害控制措施的一部分,而桑德伯格是在俄罗斯干预选举丑闻和剑桥分析公司的数据泄露丑闻后,领导脸谱网转移公众关注目标行动的人之一。
六、那么,现在怎么办?
或许最重要的是,2018年,对用户和监管机构来说,似乎是一个需要深思熟虑的时刻,脸谱网在人们的生活和整个社会中的无所不在的、经常是有害的角色变得更加难以忽视。帕森斯设计学院的副教授和脸谱网最直言不讳的批评者之一大卫·卡罗尔表示:“这只能归结为网络影响(一种产品拥有更多用户,使其变得更好的经济概念),以及通过设计创造技术垄断的意图,一方面创造了巨大的便利和巨大的能力,但也集中了力量。”卡罗尔请求英国政府获取剑桥分析公司所收集的选民数据。
2018年,脸谱网失去的最重要的东西是其可信度,卡罗尔指出,在俄罗斯干预选举、剑桥分析公司的数据泄露丑闻和聘请Definers这三起丑闻中,“掩盖事实比犯罪更糟糕”,脸谱网不断改变其解释,隐藏关键信息,并试图淡化其造成的伤害。此外,脸谱网在让人们充分了解的情况下,不断泄露用户数据,不可避免地会招致强烈反对。脸谱网对各种丑闻事件的处理,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其在回应中变得死板,不断重复“我们需要做得更好”,而在其他时候则过度防御,甚至在语气上过于居高临下。
在整个2018年,在脸谱网的用户中,“删除脸谱网”的运动时有发生,在圣诞节前的前一周,研究人员发布了有关俄罗斯影响力行动的报告,以及《纽约时报》也发布了数据共享调查,又出现了最新一次的飙升。许多人,包括有影响力的记者,在推特上宣称,他们彻底的删除退出了脸谱网,这个平台的强大之处,在于其用户的数量,如果用户真的大量离开,特别是在美国和欧洲,那里是脸谱网的广告收入最多的地区,这对脸谱网来说,将是一个巨大的隐患,因为脸谱网的投资者非常关注用户的数量。该公司在这些地区,已经失去了不少用户,如果最新的丑闻曝光后,有更多的用户退出,当然,我们将在明年1月该公司的财报公布后得知,是否有更多的用户是否真的退出,也就是说,大多数人并不能真的离开脸谱网,因为脸谱网可能是他们与家人、家乡、学校、企业、组织和支持团体联系的唯一渠道。
卡罗尔表示,脸谱网遭到强烈反对的一个潜在后果是,监管机构将使其用户数据变得更有可移植性,即用户可以轻松下载数据并将其转入新的平台,这在技术上是一个可实施的规则,这将使用户更容易将所有信息转移到新的、更好的平台,转移到脸谱网的潜在竞争对手那里,卡罗尔说道:“这就像制定法律,你可以保留你的电话号码,你可以随时更换你的通信服务商,这将创造前所未有的市场竞争。”
为了实现这一目标,各国政府需要采取行动,2018年,是许多脸谱网用户觉醒的一年一样,对于政府来说也是同样如此,卡罗尔表示,在美国,人们在政策层面的讨论对其进行限制,这在几年前也是不可想象的,而在脸谱网的 2018年传奇故事中,最重要的时刻,也许是英国议员和监管机构在对剑桥分析公司的数据泄露丑闻的调查中,脸谱网能够勇敢的站出来面对。
在全球拥有20亿用户的脸谱网,大到不能倒闭���如果用户继续留在该平台及其姊妹应用程序上,要么只能无视丑闻,要么只能下定决心删除并退出脸谱网,但这会让他们损失太多,对广告商也是同样如此,而且资金将会持续流入该公司的资金池。自今年年初以来,脸谱网的股价暴跌了大约三分之一,与2018年的股价峰值相比暴跌了约40%,但这一峰值,出现在剑桥分析公司的数据泄露丑闻曝光之后,表明脸谱网能够承受丑闻的打击。而且,证券分析师基本上依然喜欢脸谱网,并相信其业务,人们对脸谱网的信任可能会明显降低,但卡罗尔表示,如果没有其他选择,“我们都将不得不接受脸谱网,即使它是一个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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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ttofromhenan · 4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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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哀】七哀
降谷零×宫野志保
首发ao3
志保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慈母。相反,她对子女的管束教育非常严格。严格到了那信奉“放养教育”的侦探每次看到她都要戏谑两句“母老虎”“太不人道了”之类的怪话的程度。
曾经某次那人问她“当时也没有见过你有这么严厉的一面啊。对当时我们身边那几个调皮的孩子你不是一直都很宠他们的吗?”
“他们是我的孩子吗?”她反问。
她的家并不算大,但是总是一尘不染。虽然研究所的工作很忙,她依然每天要和孩子们一起把屋子打扫一遍。反过来看看那个宛如垃圾制造者一般的,总是要靠做家庭主妇的妻子打扫才勉强让住的房子有个人居所样子的侦探,她实在是想不出为什么他总是要去戏谑她。
地面瓷砖亮得能照出她的茶发,窗户就不必说了,咂舌的是纱窗也能洗得显出原本铁纱的颜色——而大部分家庭的纱窗都很少清洗,掸一掸甚至能看到从纱窗的缝隙里荡出的,灰尘泛起的烟雾;橱柜里的碗码的整整齐齐;至于菜刀和锅,也因为长期清洗养护得法而显得出铁器特有的光泽。
做完这一切,孩子们央求着她要打开电视玩游戏。在娱乐方面,她倒是很少干涉。志保没有那种所谓“东亚中产阶级的幼稚病”——即总是想把自己出众的替人打工的技术移植到自己孩子身上。孩子们很聪明,最大的现在也不过才上小学三年级。志保厌恶提前教育,所以从不主动让孩子们去任何补习塾。
她虽然知道这和她小时候的情况完全不同,但她却还是不想再让自己的孩子重蹈自己的覆辙失去童年。而至于严厉的一面,则主要体现在道德教育和生活技能教育上。
孩子看着母亲似乎没在听着他们的央求,心中不免沮丧。正当他们想着是不是应该跟母亲提出想要做点什么劳动来换取游戏时间的时候,却听到了那期盼已久宛如“仙音”的赞美。
“可以,注意时间。妈妈先给你们做饭,一会儿记得吃。”
“那妈妈你呢?你不在家里吃吗?”她的限外之意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就被他们点破
“妈妈晚上出去一会儿,你们到点了就按时睡觉,不要让妈妈担心。”
“谢谢妈妈!”这句话孩子们是背对着她的脸说的。在她还没说完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奔向游戏机了。至于有没有听到她的后半句,那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微笑扶额,她完全可以理解。当时元太步美光彦几个孩子,不也是看到游戏就这样子走不动嘛。小孩子天性爱玩,她反而高兴。
她晚上做的是意大利面。某种程度上来讲这倒是她在偷懒。曾经,也就是大概十年前吧,她在给阿笠博士做饭的时候可总是绞尽脑汁研究菜谱,想着怎么把低卡和营养结合在一起。不过那时的她终究只是个小学生,没什么事也不大用照顾人,自然可以把相对来说更多的精力放在这种生活琐事上。
走出电梯,她其实也没有想好去哪。她爱她的孩子,不想让他们再像自己当年一样身边举目无亲,精神上简直每天都要面临阿尔志跋绥夫式的绝境。不过这并不代表着与小孩子相处这件事本身多么令他享受。尤其是这是她独立带孩子的第七个年头。
她也需要一些私人空间。
仲秋时节,晚间的天气已经有了些许凉意。太阳还没有彻底沉向西方,昏黄的天光与四周的黄叶似乎融为了一体。风止住了。不知不觉中,日光已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但那影子却也因越来越昏的光照而显得面目模糊。地面被着枯叶,黄澄澄的,叫人好生困乏。她眼前也多了几分恍惚。
研究所的工作强度很大。之前组织统一体检的时候她被查出有贫血的症状。她也不再是以前那么个无牵无挂的愣头青,倒是很老实地遵从了医嘱。随着在研究所地位的稳固,她也慢慢开始把一些项目分派给同僚——大概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她才有机会在现在还能在晚上和孩子们在一起。
毕竟,她不能不负责任。
邻国的传说讲这个时候的月亮是一年之中最圆最亮的。她虽然喜爱读书但并不痴迷文学,也就没有那些所谓文人赏月咏月的情致。
推开熟悉的酒吧的门,昏昏欲睡的侍者看到熟悉的身影并没多搭话。只是一如既往地倒了两杯酒放在了她最习惯做的位置前。
Bourbon和Sherry。
她不愿意去回忆那些过去。Sherry的日子是不堪回首的回忆,她一点都不想再让自己和那灰黑但是却有着甜腻迷醉感的生活再搭上关系。她选择这里也大致只是因为冷清无人,萧条的感觉配上昏黄的灯光特别适合遮盖她的脸。
“来了?”身兼数职的店主似乎已经习惯了在某天晚上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才会到访的女子。事实上他曾经不止一次的看到在某些令人愉悦的时候——比如店里罕见的出现了十多位酒客——面前的女士在门口稍作徘徊最后竟然原路返回。
打听顾客的隐私是不好的行为。除了她们喝到半醉,理智再也管不住嘴巴之后开始冗长而又琐碎的倾诉的情况下。
宫野志保想起自己与面前这个叫“礼”的男人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他离开的第一年。当时她刚刚生下第二个孩子,而第一个孩子也才刚刚两岁。作为实质上的单亲母亲,她那一年的生活无疑艰难——其实也还好。最寂寞煎熬的日子她早就尝过,也体验过隐姓埋名和终日提心吊胆的第二次童年。不过刚刚到来的一丝幸福被再一次的夺走,得而复失总是最让人难以接受。
她终于过上了她向往已久的平静生活,可是,在偶尔从看见东京塔的掠影时,还是会发愣地想起,那些属于灰原哀的日子。
看来人总是这样,贪心不足蛇吞象。她怀念的其实不是灰原哀。而只是突然知道自己在世界上还有这所谓“亲人”存在的那一刻惊喜与酸涩,只是另一个男人身上淡淡的咖啡与甜点香气和温暖怀抱。
只是,那段岁月在两人双双回归原位之后突然间变成了爱情,而又突然转折向了另一个不知道该如何言讲的境遇。爱情这种东西,即使再刻骨铭心,但如果某一瞬间,连结的纽带——空间与时间割开,他们就变成了断桥两端的人,隔着滔滔不绝的如斯逝水,背道殊途。
点起一根烟,她并没有急着动面前的酒。只是在店内剩余两人见怪不怪目光的注视下把Bourbon和Sherry混在了一起。两种近似蜂蜜色的酒发生碰撞,很快就融合成了一杯看起来就很可怕的液体。
“你还是总这样喝。我建议你自己买。这样糟蹋东西的话你为什么要来这里?”礼扶额,有些无奈的看着这个女人。
“不想给家里的孩子留下一个酗酒母亲的印象。毕竟再怎么样也是要考虑家庭教育的因素。”她只是抽烟。烟气漂浮起来,在光的照射下产生了丁达尔效应。她的面孔更加模糊,模糊到了礼似乎也记不起她五官的程度。
“怎么?说辞又变了?我印象里你上一次的借口是工作太忙,上上一次的借口是……”
“你们就是这样对待顾客的吗?”说出的话并不友善,可她语气倒是很平静。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在安室透离开,或者说不告而别的七年里。她在表面上并没有展露出丝毫不同。唯一一次失态,可能是她阿笠博士离世后的那天晚上。她罕见的来这里说了很多话。包括不告而别的男人“零”、骤然离去的长辈阿笠博士、自己家里讨人厌却怎么也恨不起来,总是把她逼到矛盾死角的两个孩子……
她在喝醉的时候也很克制。没有说出有关灰原哀、有关宫野明美、有关赤井秀一、有关江户川柯南、有关GIN、有关……她确实看起来很像最近几年兴起的那种“既是职业女性又是家庭主妇”的顽强单亲妈妈。坚强的外表下隐藏着的是某种喜欢絮絮叨叨的大妈心。
不过对于宫野志保本人而言。虽然恐怖和温暖并存的记忆可以慢慢模糊,和安室透相处时的习惯却顽固地生存了下来。这两年,她依然时常熬个夜,顺便也学会了他拿手的三明治和各种甜点。孩子们以为妈妈有着好像超人一般的学习能力可以做出全米花最好吃的饭菜,可是她知道这只是在追寻他们父亲的味道而已。
除了看上去很可怕的戒断反应,让她在咖啡这件事上举棋不定。其他的,在那一次意外的醉酒之后,宫野志保自认为快刀斩乱麻,过得非常高水平。
一切看上去,没有什么不妥。
她也有了一些变化。不再狂热的喜欢比护选手——不过还是有赛必看。听的歌也从流行到jazz到金属再到R&B再到古典最后转回到了摇滚乐。最近似乎是看了不少假面超人之类的东西。GIN已经死了,组织也灭亡了。看着两个从自己身上分离出来的东西抱着她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他去家长联谊会的时候难道她还能狠心拒绝吗?为了不丢脸,她很是恶补了一些现在小朋友们喜欢的东西,却惊愕地发现和她做小孩时候也没什么不同——还是什么戈梅拉、假面超人之类的玩意儿。
那一次家长联谊会上的演出非常成功。似乎成功到影响了不少小朋友的家庭关系——参加活动的男家长被她的魅力倾倒、参加活动的女家长被她的衣品倾倒。似乎还闹出了什么离婚风波之类的搞笑事情。不过在这之后,孩子们在学校里的地位似乎是有了显著的提高。
回忆的时光总是极快。她抬了抬头,看见今晚的月亮果然极亮。如同一颗白色莲子一般挂在天的那头。圆如铜钱,白似冰屑,中间微微颜色深浅,四周白蒙蒙地发出一团光晕,恰似灯影透亮。
这一段时间过得实在艰难,一个人不想说话,另一个人懒得说话。压抑之下,最终还是礼先开口了。
“是不是有些怨恨,对于您先生?”
“你听说过一首诗吗?叫《七哀》。”志保反问。没有什么情绪大幅波动的情况下只点一杯Bourbon和一杯Sherry是她的原则。第二天还要准备早餐、送孩子们去学校、再到研究所打卡上班,她不能喝太多。
“我又不是文学爱好者,你问错人了吧。啊,欢迎光临!”礼说着,并没有起身去迎接新来的客人。只是从下面装瓜子的盘子里摸出一颗放在两指之间。用力一弹,瓜子径直飞向昏昏欲���的侍者。侍者猛遭重击,一个激灵爬起来看向礼。他给侍者使了个颜色,这才看那懒汉拿着酒水单走向新来的那个女客。
“没听说过就算了。一份三明治。光顾着给孩子们做饭了。”她的脸色有些怪异。
“又犯胃病了,我也跟你说过不止一次不要空腹喝酒。”礼说话很小声,至于志保有没有听到,他完全不知道。不过做三明治这种事情他自然是轻车熟路。切掉面包的四个边,放在小小的电蒸锅里蒸一下,把蔬菜和肉类切片,加入掺了味噌的酱料……
“啊,老板。那个看起来好好吃!多少钱。”隔壁女客指着礼手里的三明治道。
“啊对不起小姐,这位是我们这里的熟客,这些材料都是她寄存在我这里的,所以……”礼没说完,就被志保打断。
“也给她做一个吧。毕竟这也是对你的一种肯定。”她说,“虽然你的三明治水平总是会有着奇怪的波动。咖啡也是。”
礼的瞳孔骤然收缩。幸亏灯光昏暗,大概是看不清他脸上一瞬间的变色。他也不想聊文学。这一瞬间那位女客的打岔反而是救了他一次。
其实,安室透和宫野志保的婚礼并没有任何人参加,甚至连法律上的效力都不具有。他们也只是告知了最值得信任的几个人:比如工藤新一,比如阿笠博士,比如服部平次。这个消息甚至连小兰都不知道。
毕竟她并不认识“宫野志保”,只知道那个在工藤新一回来后就去英国和爸爸妈妈团聚了的“灰原哀”。当然,之后她还是以“工藤新一查案期间的法医搭档”的身份去见了毛利兰。她和毛利兰之间的交往并无任何生分,毛利兰说他们“一见如故”,但她不知道,其实宫野志保心里是拿她当亲姐姐看的。
婚礼极小范围内举行,这是志保的主意。她其实还是有一个跨不过去的心结。她还是讨厌热闹,那种寒暄令那时的她无所适从,甚至会想到组织里的虚与委蛇。
至于没有填结婚登记表这件事,是安室透的主意。毕竟,世界上并没有一个人叫“安室透”,有的只是“降谷零”。他作为“零”的负责人,是不可能舍去“安室透”这一身份而以真实的“降谷零”身份活动的。也是这样,宫野志保也没有改姓安室或是降谷或是某个降谷零的其他假身份。
毕竟这世界上的危险犯罪组织可不止有酒厂一个。
不过虽然是这样,最开始的生活也是很快乐的。那时候安室透不怎么上班。依旧是老样子的每天到处打打工做做侦探。一天里有大把的空余时间逗哈罗和志保。而志保则是在忙着找工作。
晚上他们一起看电视,听音乐。躺在床上听Cinderella。一团浓郁的悲慨。志保没再说话,闭起眼睛。床太软,在被刻意调低了的音乐声里,她发现自己在悬浮。悬浮,时起时落,失重。
零其实也很惊讶。他才发现原来她这么高,之前他们两个最初开始相处的时候她还是小孩子,总是穿着软底的儿童鞋。如今她和他抱在一起,他才发现宫野志保也只仅仅矮了他一个头。
她的肤色更苍白了,再靠近一点,他估计能看清脖子上青色血管的脉络。是因为她长期在地下室工作、熬夜和贫血的缘故吗?他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事实上安室透最开始对她流露出善意是在他确定了她是艾莲娜老师的女儿之后。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他从未看到她真正的样子。虽然当时的熟人直到现在还是喜欢叫他们安室先生和小哀,但他们两个人都已经举目无亲。两个假身份的人生没有证据,是个既无过去,亦无将来的特殊存在。想要永远保持着这一把指间沙,他抓得越紧,就流得越快。零从事的是最危险的职业。他承认他自私。他不想在将来的某一日,他躺在一片血泊里时怀疑,这一切是否是一场漫长的梦境。
直到带着咖啡气味的呼吸迫近。志保感觉到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胸口上轻轻地抚摸着。这不对。她虽然已经这样的年龄,虽然和那个男人已经结为了二人都认同却没有法律约束力的夫妻,虽然对于降谷零这样的男人她一点都不介意投怀送抱,但显然,她还是有着一般女性在此刻的生涩。此刻她没有做好这样的准备,也没有提前预备好防护措施。
情欲来得莫名其妙。空气里有种危险的甜腻气息。她的身体确实很敏感,不一会就开始浑身抽搐。她想推开降谷零的手,但她又怎么能和降谷零抗衡?更何况她其实在心里并不抵触,只是好像暑假里犯拖延症的学生——总是觉得今天还没有到写作业的时候。
降谷零又抱过来。这不对,宫野志保的手只是见招拆招,脑子里怎么也不能思考。降谷零的眼睛和她的眼睛对视。她似乎一瞬间就被抽走了魂魄。她想起他们的第一次见面。那时他穿着黑色的大衣,身姿颀长,小麦色的皮肤似乎被寒气冻得有些苍白。
他不说话,只嘴角带了不知道是何意味的笑,垂着眼看着躲在博士的身后心惊胆战的她,瞳孔里闪闪烁烁,恍若星河。
和今天一样。
他的指尖冰凉,顺着袖子滑到她的T恤底下。她退到了床沿边,却被他伸手捞了回来,顺便解开了内衣的扣子。志保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惊慌地转过脸,却一时间不知道中了什么魔,在他留长了的金发下面找到了他的嘴唇,报复般地狠狠亲上去。
那之后,她扎进降谷零怀里,在他胸口靠着,无端想哭又没有眼泪。她曾经暗戳戳地恨过父母。为什么要生下她,就是为了性爱时一瞬的快感吗?如果是这样也太自私了,她宁愿一辈子也不要做这种事。不过她终究还是沦陷了,甚至想……
再来一次。
她又往降谷零的那边挤了挤,给出一个眼神作为示意,之后马上从被子里钻出,只是鸵鸟式地把头埋进了洁白的被子里。降谷零一愣,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拍拍他的后背,拉过被子来把她再一次的吃掉。
那一次之后,他们的大儿子出生了。顺便一提,姓宫野。
宫野志保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时不时那一块乏人问津的狗皮膏药。现在她非常理解当时毛利兰的感受。
她在之后去过工藤新一家几次,却发现似乎她眼里的理想情侣也过得不是那么幸福。她比毛利兰更懂得那种“自己觉得自己在做很重要的事,却总有一个自己割舍不掉的人用眼泪扰乱自己情绪”的感觉。这种时候,两人之间再深厚的感情也会变成毒瘤。他们无法联络,更谈不上见面。工藤新一侦探在全日本满山海跑着缉凶,反而是留下毛利兰一个人带着孩子在东京操持一切。由于时间与地域的关系,他们和他们还是没有足够的时间沟通彼此之间的问题,而他们在各自的城市还要独自面对一切的不如意。毛利兰很坚强,或许是源自于工藤新一在幼儿园时候不经意间下的一句“爱哭鬼”论断的逆反心理。不过就算是这样,她还是难以接受工藤新一在字里行间所流露出的不耐。
那天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来见宫野志保。
“安室先生……还没有回来吗?”她看着宫野志保家里的凄清冷寂和两张婴儿床,一肚子的牢骚和委屈瞬间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应该说,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
毛利兰分明地感觉到自己的心骤停了一下,像是非常艰难,她看着若无其事的宫野志保试探地开口:“可是,安室先生不是……怎么会?”她咬着嘴唇,似乎是把自己代入她的悲伤角色去了。
宫野志保没有隐瞒,把自己的一切和盘托出。其实现在再瞒天瞒地并没有什么意义。她在这时会来找自己已经证明了这种绝对信任。而黑衣组织也已经被连根拔起死的不能再死。现在继续的隐瞒,除了加剧面前这位女士和他丈夫的不信任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她去开了两瓶酒,是GIN和VODKA,他们的故事也就从那时开始。
边喝边聊,出乎意料的是兰对事情惊人的直觉。在志保说到很多她都感觉离奇的事情的时候,毛利兰的眼神里只有释然而没有惊愕。
“看来,你早就猜出来了吧。只是理智上不愿相信。”酒精让他们之间的交流不再使用敬语,随便了许多也轻松了许多。他们只是两个同病相怜的女人。
顺便一提,那一天是十二月三十日,工藤新一依旧在山梨的山沟里查着一桩牵扯了十四条人命的连续杀人案;而降谷零也依然渺无音讯,所知道的只有风间在降谷零离去后的第三天送来的,黑田兵卫签名的调查文件的影印件和一句“去执行秘密任务,可能需要很久。抱歉降谷夫人。”的口信。
“要不然,出去吃点什么?”毛利兰发出邀请。她似乎稍微快乐了一点。也不知道她突然想通了什么。
某种程度上宫野志保承认自己很物质。她穿的那件黑色大衣是C家出的鹤纹刺绣复古款,价值不菲。手提包、鞋子和帽子更不必说。这些衣服基本都是她还是“灰原哀”的时候他买给她的。
他说:“组织的经费,不花白不花。”
事实上她完全理解。对于组织——或者说是公安之类的人。所谓存款,大部分都是可笑的数字而已。有今天没明天的生活,存款可能存着存着就不是自己的了。所以,那些人的生活一般都极度奢靡,就连宫野志保也不能免俗。喜欢名牌的毛病,大概也就是那时染上的。
毛利兰偷偷打量着宫野志保的长相。宫野志保其实算不上标准的美人,在欧洲人眼里,她的五官太清冷,并没有欧美人喜欢的那种“魅惑”“性感”、更没有欧洲人眼里典型的东方美人——比如章子怡——那样复古的五官。这是因为她的日英混血,多少柔和了东方人的特质。没有西方人风情洋溢,却比同龄的西方人显得年轻素净。
不过最近几年,随着时代发展。不少时尚圈的所谓“艺术家”开始推崇高挑瘦削、冷漠苍白的偏禁欲主义。时尚杂志上很多模特的长相都是她这一款,不少国际大牌也专门为着这些模特设计了适合这种长相穿戴的服饰。再加上她出众的如高岭之花一般的气质,反而给她增添了十几分的美。
不过可惜的是,这样两位美女竟然很不顾形象的在一个苍蝇馆子里撸着串。那年的雪来的好晚。十二月底才开始洋洋洒洒的下这一年中的第一场雪。路灯的光被成片的银白色衬得金黄,半弯冷寂的弦月尚还挂在天边,茫然吹起了风。
毛利兰递给她一支烟,问:
“一个人的时候会抽一支,尤其是……”
“在跟工藤吵架之后?”她接过来。其实她不会抽烟,不过还是有样学样地点燃,浅浅地吸了一口。舌尖有些麻木,在烟气通过喉咙的时候并没有感受到预料之中的辛辣和刺激。
毛利兰不置可否。她其实早就不再是那个天真的小女孩。当时的几个朋友没有修成正果的。园子忙于铃木集团的事务,京极真依然是全世界的参加比赛。双方都有自己忙碌的事,偶尔见一面反倒是甜蜜得紧。至于服部平次和远山和叶,似乎双方都在保持着一种刻意的距离——虽然早已是男女朋友多年,但谁也没有提出结婚的事情。
在来找宫野志保之前,她先去问了远山和叶。得出的答案却是让人大吃一惊。
“我和平次就是有点互相喜欢,这么多也习惯了老玩在一起罢了。不过兰酱你也知道,我们经常吵,我也对推理没什么兴趣……就是说,虽然已经是男女朋友,但是我们互相都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羁绊住对方,除非我们之间谁做出天大让步。”电话那头的声音虽然还是有着浓重的关西口音,但终究已经没有了那种过去的天真烂漫在里面,“所以,其实兰酱你还是要看开一些。工藤君他终究还是爱你的嘛,这点你应该最清楚了啊。”
她语塞,垂下眼帘,最终一言不发。
“志保,你说,我是不是天真的有些过头?”她问,“你难道就不难过吗,安室先生……”
顺便一提,毛利兰大学念的是早稻田的文学。一个很多女生都会选择的专业。在日本这样的社会里,女性选择文学就好像古代皇帝身边总要有几个舞文弄墨的馆阁文学者一般,只是贵人或是她们丈夫乏味生活里的调剂品。毕竟,比起出门打拼,还是有更多传统的日本男性中意于温婉柔和,善解人意的“大和抚子”。如果能再有点“红袖添香”的情调,就更完美了。
所以毛利兰会觉得艰难也是正常。长期浸泡在太宰治、川端康成之类的日本文学里,总是会有那种“情绪急转直下”的时候。悲观是一种底色,而敏感则是这种底色伸出的触手,用来折磨自己。
“我难过又能怎么样呢,兰……桑。”她仔细考虑,还是用了这个略微正式却又不嫌疏远的叫法,“他有他的事情我有我的事情,我这个人就是一忙起来就会忘记很多事。”她想用酒堵住嘴,拿起一根烤得冒油的鸡肉串吃了一口,又马上灌了一口酒。
“不坦诚。”她还是那么敏锐。
“我其实真的没有什么很特殊的想法啦,只是……”她刚想说,却被毛利兰打断。她从包里摸出一个本子,掏出钢笔,在上面好像写着一些什么。
“喏,给你看。”写完她把纸从本子上撕了下来,递给志保。
明月照高楼,流光正徘徊。
上有愁思妇,悲叹有余哀。
借问叹者谁?言是宕子妻。
君行逾十年,孤妾常独栖。
君若清路尘,妾若浊水泥。
浮沉各异势,会合何时谐?
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
君怀良不开,贱妾当何依?
——三国魏·曹植《七哀诗》
“想什么呢?”礼点了点她的胳膊,“不会就这一点就喝醉了吧?”
看了看钟表上的时间,她才发现正如礼所说。她居然已经发了大概四五十分钟的呆。
“一样再来两杯。”她说。
“怎么了?喝这么多?”作为酒吧老板的立场这样说本来就很奇怪。生意已经很差了,看到这样的酒客即使不说劝她多喝两杯也不应该无意义地在这里像八婆一样问东问西。
她没回话,其实她并不是很喜欢和别人进行长时间的无意义交谈。安室透离去的第七个年头的确很让人痛苦。当年她读死屋手记,写戈梁奇科夫流放西伯利亚十年如同“死屋”。她虽然环境不如那般恶劣,但终归不是好感觉。所以她痛苦。不过如果是GIN的话一定会骂她安逸的太久,已经不再像过去一样是一朵“坚韧的玫瑰”了。
说起来GIN的确很喜欢这样的修辞。带着他独特的思维方式和奇怪的语言风格。如果抛开他做的那些勾当,其实这个人的性格反而像一只喜欢虚张声势的刺猬——表面上看起来冷酷,但是操纵他所有行为的逻辑却好像是一个和容易别人闹别扭的倔小孩儿:肆意妄为、不听劝阻、说干就干、认准的事情就绝不回头、从不考虑后果。
她在作为“宫野志保”时的少年时代没什么好回忆的。她一直都觉得自己不是什么天才。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纯粹学习动力,纯粹是因为她觉得学习很有趣。
尤其是在时时刻刻都有组织成员监视的情况下。
娱乐只有电子游戏,她不爱打游戏。社交么,她一个亚裔女生,还只有十五六岁的年龄。自然是被所有人孤立的对象。
学习才是他唯一和正常人世界的沟通桥梁。只有在上课的时候,写作业的时候,做项目的时候,她才能感觉自己是一个正常的学生。
没人愿意和她进行小组合作,她就自己一个人包揽所有研究工作。因为她觉得那很快乐。
化学对她来说,是阳光,是姐姐,是几乎没有见过的爸爸妈妈。
另一方面,当时,和她一起在美国受训,也是主要负责监视她的组织成员是GIN。
那时她就厌恶这个男人。生理性的厌恶。但GIN却做的尽职尽责。除了自己的训练,他几乎一步不离开她。
但他从来不在她被欺负时伸出援手。反而他骂她。
“不争气,没出息。”伴随着的就是一顿毒打。
所以后来她半开玩笑的对降谷零说自己三脚猫的格斗术是被GIN打出来的。
现在,她已经可以用云淡风轻的心情看待这样的事。但当时不行。
琴酒对她的一切都了如指掌,甚至是生理期和内衣尺寸。对于在美国接受能力训练的他来说,通过垃圾袋和表情饮食之类的要素观察出这些几乎是轻而易举的。
“志保,其实GIN喜欢你在组织高层里是个半公开的秘密。不过几乎所有人都瞒着你。”某次做完,降谷零曾经对他说。
“那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只是为了讲笑话?他比我大了十几岁。”宫野志保不是情感白痴。她完全可以体会到GIN对她的那种变态式的情感。不论是后来想想仍然心有余悸的“头发丝认人”“听喘气认人”,还是最后决战时他打她的那三枪。
决战的具体经过她已经记不太清。只是在甚至连BOSS也已经落网的情况下,唯一还在抵抗的人,也是GIN。
后来在某次看比护选手球赛的时候他才体会到那种感情。那是一场保级战,在东京出名,在大阪走向巅峰,后来在英格兰大杀四方的比护在濒临退役的年龄落叶归根回到大阪。不过此时的球队已经今非昔比,从冠军争夺者混成了保级队。
那是最后一场的生死战,赢了就保级,输了就降入J2。
比护首发,也成功完成了帽子戏法。可惜球队的后防如同组织一般出了亿个卧底。最后一次的射门机会,他拼了老命的倒地铲射,把球捅进了球网。比分被追成了4-4,他也因为没有躲开对面防守队员凶狠的铲断而导致胫骨直接骨折。这样的重伤直接给已经38岁的比护隆佑的运动生涯判了死刑。而令人悲伤的是,虽然他已经做到了极致,但球队还是因为胜负关系的缘故降到了J2。
那之后她罕见地主动打电话找毛利兰出来喝酒。工藤新一的东京灵魂又一次夺冠,喜不自胜的他打电话回来也在和他妻子聊这件事。听到志保讲这件事,她反而是给志保讲了一段三国的故事。
赵云随诸葛武侯出岐山时,看着自己身边关兴,张苞这些小子们冲锋陷阵,奋勇杀敌,心中会不会也有“老了”的感觉呢?
也正是那一刻她才明白当时GIN的感受。他可能只是需要一个体面的退场。GIN就是GIN,不能接受像老鼠一样被人满世界通缉,追来赶去的苟活。就像诸葛亮必须死在北伐途中的五丈原、赵云在死前必须断后吓退曹魏士兵迸发最后一次的闪光一样。组织之于GIN,或者说是黑泽阵,就是一切。他从降生开始就注定了为组织服务,尽忠到死。那么眼看着承载自己全部生命意义的组织大厦倾覆,他会做出那种选择,完全符合他“虚张声势的刺猬型人格”的逻辑观念。
所以在她当时深入组织的研究所抢救最后的APTX-4869资料却和躲藏在那的GIN巧遇之时,GIN才会拿着枪,一步一步把她往门口逼。
那是个晴天,太阳晒得人暖洋洋的。志保站在门外可以被太阳光照到的地方,而GIN则站在了阴影里,面朝光。
他打了他三枪,左右臂各一枪,腿一枪。没有装消音器的枪声引来了公安和FBI,但在他们到来之前,GIN用最后一刻子弹结束了他自己。
当时的宫野志保百思不得其解,以GIN的能力,想杀死自己之后逃走简直是轻而易举。他为什么要自杀?
事实上,那三枪是GIN对自己的交代——他没有杀掉自己曾经唯一或许动过心的女人;也是对组织最后的忠诚——面对叛徒,他并没有无动于衷。
不过这种仁慈带来的矛盾也一直困扰着宫野志保直到降谷零走后七年的这个深夜。她对GIN并无任何好感,他夺走了她在世界上最后一个血脉相连的亲人。
甚至这种厌恶带有生理性质。
但也正是这个人,最后把她送出了困扰她近二十年的噩梦。这个噩梦的缔造者是乌丸莲耶而不是他GIN,而却是GIN在最后时刻用生命把噩梦引向了终结。
那她该如何自持?
时间大约已经到了十一点半。生意越发冷清。
“我在这里这么久,才喝了这么一点。你们是不是最讨厌这样的客人了?”她问,语气里有一点醉意。
“没什么,你还要喝么,算我请你。”礼说。
她还是没回话,只是自言自语:“礼,Rei;零,Rei。是巧合么?”
说起来,她是什么时候认识的礼,又是什么时候和一个陌生男性以不符合自己一贯作风的情况下变得如此熟络呢?
“要杯茶吧,毕竟明天还要上班。就要……伯爵玫瑰吧。”
浅白绿色的花朵,带着馥郁的玫瑰香气,和她瞳孔的颜色一样,清冷又迷人。
突然,礼摸了摸她的手。志保皱了皱眉。冰凉的指尖碰到他温热的手掌,她冷不防顿了一下,却被礼顺势反手握住,整个手掌被团进他的掌心里,若有若无地被摩挲着:“手怎么这么凉……”
“你干嘛?非礼女科学家?”她挑了挑眉毛。想把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可是不管她怎样拔,都无法挣脱他。这样摩挲了一会儿,她的手和体温也渐渐暖了起来,感受到她手掌里细密的汗,礼松开手,轻松道:
“给你暖暖手。”
她瞪着他,准备张口反击,但想过后还是懒得和他争论。毕竟她和面前的男人熟络了之后经常吃他的免单。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她也实在是不好说些什么。
更何况,似乎刚刚她并不抵触面前的男人的亲昵举动。似乎……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
她心里发苦“自己不会真的寂寞到想要有外遇了吧。之前和侦探处理了那么多外遇杀人的案子,难道有一天要轮到自己?”她越想越荒谬,竟然被这种荒唐的想法逗得笑出了声。
“今天就到这了,谢谢你的招待。”她站起身,头稍微有些晕。今天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喝了以往大概四倍量的酒。难道真是所谓的“寂寞”?
礼没有留人,只是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
东京繁华,是个不夜城。不过这地方远离市中心的商业区,路上倒是没什么人。头顶路灯的光线一点点亮起,白色的光线在她背后晕开,她的头发被绕在耳后,耳廓边浮动着玉粉一般的浮尘。她弯起眼睛,略带得意地笑了。直到刚刚,她才想明白那种奇怪的熟悉感来自哪。就好像,整个城市夜晚的灯光都揉碎在她的眼睛里,连眼角的笑纹都带着绵绵缱绻的气息。
其实她本不应该如此欣喜。曾经她想过在她回来的时候她要怎样责备那个把他丢开跑了七年的人。但事实现在看来并非是像她以往想的那样。
找了个街边的长椅,她坐下。既然回来了,就让她也做一次“侦探”,梳理一下她和榎本礼的故事。就当做是给过去的七年点上句点。
事情的开端还是那一次兰的突然来访。她们两个那天晚上的最后一站就是那个灯光昏黄的酒吧。
听兰说,她知道这个地方还是因为曾经她来这里抓小五郎回家的时候遇上了一起杀人案。后来事情不出意料的顺利解决,她也就和当时还是老板儿子的榎本礼有了一面之缘。后来她上了大学,和几个朋友来这里排过戏,也在这里陪失恋的同学喝过酒。似乎从那时起这个酒吧的生意就一直不佳。天知道小五郎是怎么找到这样隐蔽的地方的。
第一次见面,礼给她��端上的三明治居然久违的吃到了当时还在“波洛”打工的,降谷零独创的口味。当时礼说这些是给一位本来说要来但却临时改了主意的先生准备的。他们店里并不卖三明治。这样的做法也是一位厨师——那个曾经为了套出降谷零三明治配方而闹出很多笑话的厨师——专门教给他的。
她并没有指望着能在这里知道降谷零的近况。只是就当做怀旧也好,她还是爱上了这家半死不活的店。
她曾经问过他,在东京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为什么要做这样稳赔不赚的生意。他只说这是他父亲所谓的“梦想”。宫野志保嗤笑,不过她也相信这种说辞。毕竟日本这样的国家,想找到什么奇葩应该也都是不难的。
后来无非是平淡日常。榎本礼的厨艺时好时坏。好的时候能做出超越当初降谷零的口味;坏的时候就只能模仿起味形而失其神髓。随着来这里次数的不断增加和榎本礼对志保身体状况的日渐担忧,这里几乎变成了她的食堂。哪怕是不喝酒,她也喜欢来这里坐坐,开着电脑写论文,吃一吃榎本礼时好时坏的饭菜。
其实有时候她想,正常的恋爱本就不该像她和降谷零一样牵扯到长辈恩怨、生离死别。刻骨铭心又畸形丑陋,进展神速又风雨飘摇。反而是应该在日常里慢慢累积。她自己都觉得这种想法实在可怕,但他们毕竟聚少离多。他们正式确立关系到现在是九年,在一起的日子不超过三十次。
越想头越疼。仲秋夜晚的风还是很凉。她每次出门穿衣都务求得体而奢侈。今日也是。本就白皙的腿被风吹着,白得有些吓人。都说饮酒之后会发热是因为血液循环加快,在风吹的情况下更容易丧失体温而得病。
她经常生病。不过她宁可撑着,即使撑不住也要让自己摸鱼的地点在研究所里的办公室内。日本的职场是炼狱,尤其是对于女性。她们大多要时刻保持强势,像是开了屏以虚张声势的孔雀。
“怎么不回家?”有人问。是降谷零的声音。而宫野志保并不惊讶。
“你先撕掉你的假脸再跟我说话。免得一会儿孩子们见到你以为我搞出了外遇。榎-本-礼!”
“志保,你早就看出来了吧。”他说,一边说一边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那张脸是属于降谷零的,货真价实的降谷零。
“不,今天,也就是刚刚才看出来的。不过如果你不说,这事也就永远成为秘密了不是?”她戏谑道。“那我们来解释解释吧,降谷先生。为什么你会在这?”
事情其实很简单。降谷零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他确实在参与调查一个跨国的贩毒和倒卖军火的团体。黑衣组织的事情之后,降谷零搞出了组织PTSD。或者不如说这一切都是他亲手策划。
他作为降谷零在“零”,也就是明面活动,同时利用“安室透”的假身份在暗中调查。至于那个小酒吧,从很早开始就是他们公安的一个秘密据点。至于那块钓上宫野志保的三明治,则自然是出自降谷零。毕竟,这里相对于其他地方要安全得多。至于榎本礼和他父亲,自然是公安成员。后来,他在稍微空闲的时候会伪装成榎本礼和她见面。其实她本不该露出破绽。只是面对一脸无所谓,用最冷漠语气说出最惨淡现实的妻子,他总是无法克制。
“那我每次吃到好吃东西的时候,榎本礼每次几乎要越线的时候,都是你假扮的啰。”志保其实心里也暗暗释然。她其实也有对榎本礼心动过,但理智总是在一瞬间就战胜情感。虽然如此,也只是压制到普通朋友的程度,她完全无法割舍那家店带给她的,熟悉温暖又危险的气息。
“你这算不算逼迫自家妻子出轨?还有,结束了吗?”她问。
“结束了啊……风间和榎本都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我也可以从零组解放出来了。”
“也就是说?”
“是的,是你想象到的,最好的结果。”
志保没说话,只是把她刚刚在酒吧里猜到事情真相的后写的一张纸条递给了降谷零。
“你看,这首《七哀》,男主人公是你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搂住了她的腰肢。降谷零贴过去亲吻他的侧颈。呼吸沉重,意图分明。
志保下意识地还觉得他是榎本礼,想挣开——毕竟那身衣服实在是太具有代表性了。可随着呼吸的临近和与榎本礼完全不同的声音,她也放弃了抵抗。
降谷零按着他的后颈对着他的嘴唇吻下去:“我可不是什么宕子啊混蛋!”
“你不想知道我怎么看出来的?”她叹了口气。
“不想。”
“是你待我太像恋人了,从眼神上看也是如此。还有,你的手。”她没说完,嘴就又被堵住。
灯下黑。路灯下并不充足的光线,模糊了她的眉眼神情。只剩下瞳孔的颜色,越发清晰明了。
湖青色的,比过去七年的坚守更深邃,比他们第一次在铃木特快上的初见柔和。
深吻之中,降谷零似乎感到宫野志保才张开嘴唇,做了一个字的口型。
“ki(き)mi(み)”。
——“你”。
他手里拿着一束红玫瑰。
满地月光如水,从地面映上来。水中的藻荇是树枝与树叶的影子。他们两个的影子几乎被路灯照成了两个点,又被白色的路灯切割开。路灯也照着玫瑰,如同鲜血一般的红一点点渐变成了暖调的橙黄。他们走着,吻着。无视路人的侧目。当走过那片圆锥形白光的笼罩,又悄悄变成了血红。
红橙交替。直到走到家里。
家里的灯光是白色的,他们手中的玫瑰又重归于温暖的橙色。
仿佛周而复始,仿佛……一个圆满的轮转。
他们家的飘窗可以看到月亮。他望了望银白的月亮,又看向她。她的眼睛像一湾化冰的湖泊,清亮如镜。
也是他的归宿。
孩子们被动静吵醒,惊愕地看着一个陌生但眼熟的男人搂着平时一脸“生人勿近”的妈妈。妈妈的脸色泛红,头发散乱,他们从没见过妈妈如此狼狈。
“你……你不许欺负妈妈!等我爸爸回来你会死的很惨的!他超厉害,是警察!”在小孩子的圈子里,一个当警察的父亲往往是“牌面”的代名词。
“看样子,你教的小孩子很不错嘛。”降谷零笑了笑,“不欺负你妈妈是不可能的,因为……”
他低下头,对着孩子们说。
“我就是你们刚刚说很厉害的那个人。降谷零,请多指教!”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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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42237com · 4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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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专享会博彩天堂
在写这篇帖子之前,我的内心其实是很纠结的。大家换位思考下,一个立志于做一个职业D徒的人被别人看成了一个拉皮条的,自己的内心是什么样的感受!!!!其实在很早之前有很多平台方都找过我谈合作,让我在我的博客上挂他们的广告,一个月给我多少多少,我都是拒绝的!!!并不是我执拗或者不喜欢钱。我这个人做人做事都有个原则,熟悉我的人都知道,盗亦有道!因为在大陆来说,这是一个特殊行业,我的性格也让我一直在遵循这个原则——盗亦有道
职赌了这么多年,线下实体D场大大小小我也去过全世界三分之二的D场,这几年也一直在线上这一块工作着。谈不上自己有多厉害或优秀,也和台湾戴子郎以及他门下几个现在比较出名的职业赌徒——阿峰,JOKE,Daily等等交流切磋过
网络B彩是随着信息时代越来越普及,从2012年开始流行起来的。从最早的UED,到后来的大发集团(欧洲的)进入亚洲,以及菲律宾第一卡格扬颁发网络博彩营业牌照——AG集团、俄罗斯集团,再到现在的PAGCOR。。。。就目前来说,网络B彩这一块中心还是在菲律宾,当然柬埔寨和越南、马来我就不提了,都是一些做棋牌或彩票的平台,这类游戏大家都懂的,都是一些庄家优势太大的游戏,甚至有些黑心的在后台控制杀率。
还是回答我们的老话题——BJL,这是世界公认的一款庄家和玩家最接近的公平游戏(庄闲结果趋近于零和),这也是它为什么会成为全世界最受欢迎的一款游戏。。。最开始我从线下实体D场到网络B彩业和大家一样,经历过各种形形色色的黑平台或私庄,一般分为两个派系和一个高仿,澳门系列以及福建人开的某某博、某某宝系列以及高仿BET365,老牌吉祥坊等等等等。。。具体什么平台在这里我就不一一例举了,大家感兴趣可以在我的朋友圈查看。
相信很多老玩家或者职业玩家都知道POGCOR——它是于2016年中旬,菲律宾新任总统杜特地宣布PAGCOR(Philippine Amusement and Gaming Corpoation)为菲律宾合法的网络B彩牌照发放机构,并制定了 PAGCOR宪章来约束旗下的公司运营及行为指南,以确定这些B彩公司的合法性、公平性、公正性。
一个线上娱乐平台是否值得大家去玩,我们需要从几个方面去看。1、公司的营业牌照是否合法及真实 2、公司的实力及注册资金是多少 3、公司在业界的信誉程度 4、公司对于客户信息的保密机制是否严密 5、公司的优惠活动、返水彩金的赠送比例 6、存款通道是否便捷,提现速度多久到账 7、客服的售后服务以及手机APP的游戏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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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te0115 · 5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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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爱情使我怯懦
Chapter 1
切岛掀开居酒屋门帘的时候发现上鸣和濑吕已经到了。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夕阳的余晖即将没入地平线之下,只留天边尚且泛着一丝苍白的微光。从窗外的马路上走过的行人身影稍纵即逝,步伐急切,似乎都抱着在太阳彻底落山前归家和妻儿团聚的强烈意志。行色匆忙沉默无言的行人和乱作一团杂乱无章的车辆,使得这黄昏的空气都显得比平日里更加焦躁不安。
切岛和两位旧友打好招呼之后,在已经摆满酒菜的桌边坐下了。
是和以往一样的四人桌。上鸣和濑吕和往常一样肩并肩地挨着坐,切岛坐在濑吕对面。但是上鸣的对面,也就是切岛的旁边,则是一个空位。
不用想也知道,如果被邀请出席这次聚会,空位主人的名字一定是“爆豪胜己”。
其实最初举办这样的聚会时,他们是邀请了爆豪的。那时他们刚从雄英毕业,彼此之间的感情还十分热络。在事务所的助理工作结束之后,刚毕业又分配在同一片区域的学生总是喜欢找下班后的闲暇时间和老同学叙叙旧。由于四个人在学生时代一向关系不错,加之上班所在的事务所距离不远,所以切岛、濑吕和上鸣当仁不让地选择了位于四个人所在的事务所中点的这家居酒屋作为他们的据点。
但是爆豪却拒绝出席他们的下班后聚会。
开始的时候上鸣和濑吕会抱怨几声“爆豪还把不把我们当朋友了”,而每逢这时,切岛都会试着圆场——“爆豪大概很忙吧”。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由于爆豪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出席四人聚会,一向耿直的他才不得不向那两个人摊牌爆豪不出席聚会的真相。
而自他摊牌之后,三个人的聚会里,爆豪被提及的次数就逐渐减少了。
因为上鸣和濑吕在顾虑切岛的感受。
此刻,见切岛坐下了,上鸣递上了盛满橙黄色液体的啤酒杯,而一旁的濑吕劈头就问:“事务所合作的事洽谈得如何了?”
“……事务所管理层一致通过了。大概DL172号案件的侦查任务近期就会展开吧。”
“听说DL172算是一桩挺大的涉毒案件吧?”
“是啊。听事务所的人说,敌人是很狡诈的一波人,所以我们这次的行动主要还是侦测敌人的动向而不是直接出手。直接出手的话,敌人恐怕又会趁机溜掉。”
“这么小心谨慎吗?这次的任务不是连爆豪都会参与吗?竟然还不能直接拿下他们吗?”
接话的人是上鸣。但是,上鸣的话音一落,三个人之间的气氛立刻变得紧张了起来。
濑吕向上鸣使了个眼色,上鸣就立刻又补充道:“呃,抱歉,那个……我就是想说,这次案件的敌人说不定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棘手。”
切岛听了,无奈地笑道:“你们不用过度考虑我的感受,想提爆豪的话就随便提吧,我不介意的。”
切岛的话语引得上鸣和濑吕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上鸣才继续说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就直言不讳了……其实,比起敌人,我和濑吕更关心你和爆豪的事情。毕竟你曾经告诉过我们,你和爆豪在雄英时有过那种关系而后来又分手了……所以,这次你们为了解决DL172案件的合作,真的没问题吗?”
上鸣的话语让切岛伸出筷子夹住盘中花生米的右手僵了一下,但很快,他就又恢复了常态,老实答道:“我也不知道。”
窗外彻底暗了下来。在一片漆黑中,偶有打着照明灯的汽车从窗边一闪而过。灯光在他的瞳孔里反射出一丝光亮,但又很快熄灭。
“毕竟,和爆豪已经阔别了整整五年了啊……”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他默默地闭上了双眼,回忆起了他的爱情开始的那个时代——
……
那一夜,雄英的雨下得特别大。
尽管晚饭过后就开始下起了毛毛细雨,但是他没想到,快到后半夜的时候,雨势骤增。
他伴着狂风骤雨声写完了当日的作业,洗漱完毕之后正准备入睡。但是,就在他掀开被单的时候,有人敲响了他宿舍的门。
令他没想到的是,在打着哈欠开门之后,眼前的景象令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浑身上下被雨水浇灌得彻底湿透的金发友人定定地站在他的眼前。
水滴顺着少年的发梢滴滴答答地滴了一地,在少年脚下形成了一片小小的水洼。身上湿透的黑色小背心紧紧地帖服在少年肌肤上,使得少年身体的线条被暴露得一览无余。
那少年头部微垂,一语不发,淤青遍布全身,衣衫几处开线。少年的双手插在黑色九分裤的口袋里,嘴角尚在淌血,即便额前落下的碎发遮挡了眼睑,他还是能从少年的眼中看出茫然与无措。这样的神色使少年彻彻底底失去了往日的嚣张气焰,但是,即使浑身上下伤成这样,少年也依旧站在原地岿然不动。
他头一次见到那样的爆豪胜己。
——那样脱去了锋芒的少年,那样脆弱的少年,那样……让他忍不住想要揽入怀中的少年。
在彼此沉默的数秒里,他无法发声——共情的力量使他感到仿佛有一颗巨石压在他的胸口,让他呼吸困难。尔后,漆黑的天幕上一道银蛇游走而过,昏暗的走廊被瞬间点亮,但顷刻之后又熄灭了下去。在震耳欲聋的雷声之间,他听到眼前人的低沉嗓音——
“……抱我,切岛。”
他记得那时的自己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像是不听使唤了一样完全被眼前少年的声音控制住了。
然后,一切发生得那么自然。
他们在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做爱。爆豪被雨水冻得发冷的身体逐渐在他的怀里有了温度。尽管他们谁都没有第一次的经验,尽管他们手里连必要的工具都没有,可他们还是生涩地开始了。
爆豪比他想象得还要主动。勾住他的脖颈把他拉到自己面前向他索吻的样子和平时在训练场上嘶吼着要做第一的那个威猛少年相比简直判若两人。然而事后回忆起两人第一次的他又时常在想,那时的爆豪当真判若两人吗?——连在做爱上都非要成为占据主动权一方的爆豪,奋力克服初夜痛楚并霸道地吸附着他的身体向他索要精子的爆豪,又或许比任何时候都更接近在战场上时的样子。
他们在雨夜里忘我地激吻,互相品尝着对方的味道。初尝云雨之欢的少年根本无法抗拒性爱带给他们的巨大吸引力。第一次结束之后,他们轻喘着侧卧在床上拥吻,很快再次勃起。他们换了一个姿势开始了第二次,接着,在那之后又迎来了第三次……
他不记得自己何时以何种方式入眠,只知道那一夜把爆豪揽在怀里入睡的他睡得很熟。
一切宛若梦幻。
第二天中午醒来的时候窗外早已艳阳高照,怀里的人也早已不见踪影。抬头看到闹钟时针直指的“11”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睡过头导致自己接连错过了上午连续三节课。急急忙忙穿好制服赶去教室,但还是晚了——他抵达教室时,整栋教学楼已经打响了午休的下课铃。
当全班同学鱼贯而出的时候,他发现了走在人流中的爆豪胜己。
那是一张与平时没有什么两样的淡定而又疏离的脸。那少年在和他视线相交的一刻轻轻地皱了眉,但和他打招呼说出“来了啊,狗屎头”的语气和往常没什么两样。他甚至怀疑昨夜发生的一切不过只是一场梦。
下午户外实战演习训练上,他的视线便不受控制地粘上了那个出现在昨夜梦境里的少年。那少年穿着藏蓝色运动服做伸展运动热身时的身体让他想起了昨夜少年赤裸着下半身抬起臀部迎合着自己的律动而摇晃着腰的淫荡样子……相泽招呼他过去参加训练的时候他甚至没有注意到自己走到了常暗的位置上。
一下午的实战演习课,他接连出了十次错。放学之后他在众人善意的玩笑声中灰溜溜地率先换好衣服离开了教学楼——朋友们每一句无心的玩笑话都让他感到如芒在背。爆豪的样子明明和平日里没什么两样,可是自己就是忍不住走神。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只想快速逃离那个让自己变得不正常的事故现场。
回到宿舍之后他长吁一口气,直接倒在了床上。来不及感慨今天自己的失败,就感受到了腰部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
他从身下抽出那东西,摊开,才发现那是爆豪忘记带走的内裤。
他终于知道昨夜的一切并不是梦。
……
“呃……切岛,你真的没问题吗?”
上鸣的声音将他拉回了现实。
此刻,居酒屋的收音机里断断续续地播放着昭和时代的老歌,年轻貌美的女服务员正在低头和几位居酒屋的常客调情,不远处,两个中年男子还在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今天的股市行情……而眼前,自两位学生时代起就再熟悉不过的友人正在关切地看着他。
“没事的,我只是回忆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
听到他的回答,面前的上鸣非但没有露出放心的神色,反而小声说:“……切岛,我说这话你可能会不高兴,但是……”
一面说着,面前的友人一面怯怯地看了他一眼,“之前你和我们说这次案件会和爆豪的事务所合作的时候我们就私下讨论过了……”
他重新将目光移向自己学生时代的哥们。
“……我们一直觉得,这次的DL172,你不该参加。”
见上鸣的话音落下之后切岛没有反应,濑吕又跟着补充道:“我们的意思不是你身为职业英雄的实力问题,而是因为……爆豪也参与了这次行动。”
听出了两位友人听出话里的潜台词,他握紧了手中的筷子,说道:“可我想见他。”
“呃,”濑吕又看了一眼上鸣,然后说,“但是你们之间的关系这么僵,爆豪一直在用各种方式回避见到你……而这次的任务又挺危险的,我觉得……”
“我知道。”他说,然后又重复了一次,“可我想见他。”
他的话里不容反驳的语气让面前的两位友人无话可说了。
几个人沉默了几秒之后,上鸣又发了声——
“既然如此,那也只能祝你好运了。”
然后,一旁的濑吕也说道:“有什么事情,尽管找我们帮忙。”
他抬头看向面前的两位友人,说道:“好。”
如果不希望见面的话,他从一开始就会去阻挠这次的合作。毕竟爆豪所在的事务所再找个和他有相似个性的英雄并不难——读书的岁月里,隔壁班的铁哲铁彻就是其中之一。但是他没有阻挠。事实上,当对方事务所的负责人事的八百万百对他表示这次合作可能会因为对方事务所的英雄,也就是他们的同班同学爆豪胜己的反对而中断的时候,他的回答是:“我非常期待这次合作!”并对对方事务所的那位当家英雄的反对表示遗憾——“尽管不清楚那家伙反对的理由,但是我觉得英雄为了保护普通大众而作出一些个人利益的牺牲也是义不容辞的,希望爆豪他也能这么认为。”
——尽管明知道爆豪反对见面的理由,但他还是对八百万撒了谎。因为他从心底里期盼着这次上天偶然赐予他的机会。他渴望再见到爆豪。
也许是被他的热诚与执着的话语感动,又也许是为合作的形势所迫,后来,在对方事务所的人事部门和自己所在的事务所共同努力下,两家终于不顾爆豪胜己的反对,把合作协约签了下来。
得知合约被签订,自己有机会再次见到爆豪得一时间,他的心底就燃起了希望的火苗——
虽然他们之间的关系无法称之为“恋爱关系”,虽然在绿谷死后爆豪莫名其妙地切断了和他的关系,虽然被爆豪彻底疏远之后他又试图追求爆豪但统统被爆豪拒绝,虽然毕业之后爆豪立刻选择了从他的生命中彻底消失,但他还是想要再见爆豪一次。
在外人看来,他对爆豪胜己依然抱有幻想的行为无异于自欺欺人。可是他却还是无法放弃。
因为从那个雨夜电光火石之间关于爆豪胜己的记忆,已经深深地刻进了他的身体里。
而这份对爆豪的迷恋一直持续至今。
……
发现爆豪遗落在他床上内裤的那一晚,他捏着那条纯白色的平角内裤辗转反侧,想要将内裤归还回去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启齿。熄灯后他把玩着手里的内裤,模模糊糊地想或许明天爆豪就会主动找上门来要回自己的内裤,那样的话感觉尴尬的人就不会是他了。然后就入了眠。
然而事实却与他预料的完全相反,爆豪非但第二天没有来找他要回内裤,甚至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都没有来。
平日里无论是课上相见还是课下在公共休息室相见,爆豪那和平常没什么两样的从容态度让他陷入迷思——
他知道爆豪绝不可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内裤不见了,因为和上鸣濑吕一起拜托爆豪讲数学题时,他分明能够嗅到爆豪身上散发出夹杂着洗衣粉和香皂味道馨香气息。——爆豪在他们发生关系之后一定换洗过衣服,也一定察觉到过自己的内裤落在了他的宿舍的事实。爆豪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那几日他根本无心学习,白天坐在教室里,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影像是那一夜站在他卧室门口被大雨浇得彻底湿透的少年那张孤独的脸。他时常望着窗外随着瑟索的秋风飘落的树叶,心想为什么爆豪会在他面前流露出那样孤独无助的神色。为什么会让自己抱他。为什么一大清早不辞而别。而又为什么此后对他们之间的那一夜绝口不提。
而更糟糕的是夜晚。每逢夜幕降临,拖着疲惫的身体结束训练回到卧室的他所做的第一件事竟然变成了想着爆豪的身体自慰。那一夜对于一个年仅十五岁的少年而言过于刺激,以至于此后数夜熄灯后闭上双眼时,他的耳畔边回响起的都是爆豪粗重的喘息声……他情不自禁地回忆和品味着那一夜之间他们的每一次交合,而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扶住阴茎的手上已经沾满了白浊的液体……
时间拖得越久,爆豪胜己那副要么疏离于全班同学淡定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书,要么在众人面前撒下狂言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试图把绿谷和轰比下去的样子,越是令他感到焦躁不安。他无法把眼前这个纯粹追求着绝对胜利的少年和那个雨夜委身于他的少年联系起来。可是,冥冥之中,他的直觉又告诉他,这两个少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都是爆豪胜己,只不过,正如光从不同的角度投射到物体上会产生不同形状的影子一样,他也不过是在不经意之间瞥到了爆豪这个人的不为人知的另一个侧面。
自那一夜起,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上,他都已经完完全全地被爆豪胜己俘获了,完全没有分神的余地。
等到第八天的时候,他终于坐不住了。
他早早地结束了夜间的训练,回到了卧室。洗澡过后他一边写作业一边偷偷听着隔壁的动静。在听到爆豪推开卧室门,进入自己的房间,然后又关上门之后,他捏紧了手中的内裤,然后站了起来。
他当然是要去归还内裤。但他知道自己想要的绝不仅仅只是把属于爆豪的东西归还给爆豪。
……
尽管进入爆豪卧室之后他的心跳如同节拍错乱的鼓点一样“突突突”地在嗓子眼乱跳不已,他还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递上了手中的内裤——
“爆豪,你有东西落在我的房间了。”
他本以为对方会默默地接下他手里的东西,然而爆豪胜己看到那条白色的平角裤的反应却是下意识地愣了一下,然后别开目光厉声道:“你弄错了,那不是我的东西。”
爆豪的回答令他错愕不已,起先他以为确实是自己弄错了,低头翻出了内裤内侧的商标信息仔细核对。但是,在确信那条内裤确实不是自己惯用的品牌之后,他又说:“可是没有其他人去过我的房间还和我做过可能脱下内裤的事情了啊。”
他未曾料到的他的这句话点燃了面前少年的自尊心——爆豪的脸色陡然涨红,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东西,狠狠地捏住它,用小范围的爆炸把那条内裤轰成了一堆黑色的碳素。
“说不定是你自己收集的东西呢,少来算到我头上了!”
“我从没收集别人内裤的爱好!再说了,从那天起我就满脑子都是你……怎么可能有闲心跑去收集别人的内裤?不信我可以陪你一起去问其他同学,看看他们最近有没有丢过内裤!”
他语无伦次地激烈反驳着,他不允许爆豪不明不白地将问题一股脑扣到他头上,于是便把心中所想一吐为快。谁知话音落下之后,他才发现对面的爆豪安静了下来。
他当即感觉大事不妙——当前爆豪的态度显然不适合自己表明心迹,可是他却口不择言地把自己心里只有爆豪的想法和盘托出。他不得不思考如何辩解才能缓解当下的僵局。但是在他想出对策之前,面前少年竟然抢先于他发了声——
“……不要去问其他人。那天夜里的事如果你要是敢说出去就杀了你。”
“哎?”
“没听清吗?我说,不要去问其他人……那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如果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就杀了你。”
他面前的少年将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一脸不快之间又夹杂着几分焦虑,仿佛被无法辩驳的事实逼退到了墙角。
虽然不明白为何此刻的爆豪比他还要不自在,但是从爆豪的语气里他明白自己安全了,于是,做好硬化的准备以抵御爆豪突如其来的攻击的他松懈了下来。
见面前的爆豪仿佛被戳中了软肋,默不作声地将视线死死聚焦他身后的地板上,他鬼使神差地吞下了一口口水。雨夜里爆豪缠住他下身的影像再度浮现于脑海,刺激着他的神经。他舔了舔嘴唇,再度发了声,尽管声音有些嘶哑:“我不会说出去,但是,答应你不说出去的条件是……我想和你再做一次,可以吗?”
爆豪听到他的话,毫不退让地看了他几秒,然后踢开了面前的座椅,径直走到了床前,坐了下来,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来吧。”
那便是他们之间第二次的开始。
Chapter 2
爆豪胜己推开事务所会议室大门的时候,已经到场的人纷纷将目光移向了他。
今天是两个事务所展开合作的第一天见面会。作为事务所的当家花旦,他当然不能无故缺席这次的见面会。
成为职业英雄五年来,他近乎揽下了事务所里所有的棘手任务。毕业后的第五年,他的活跃程度已经不亚于全盛时期的欧尔麦特。这两年他的英雄排位上升得很快,自去年进入前20之后就一直势不可挡,大有在几年内能够高歌猛进迈入top 10的趋势。
但是,他却不会为此满足。
毕竟,从学生时代起,他的唯一目标就是超越欧尔麦特,成为第一的英雄。尽管后来欧尔麦特因为在和all for one的战斗之后隐退了,但他猜出了欧尔麦特将one for all 传于绿谷出久的秘密,因此,他的目标便成了超越那位自幼起就跟在自己身后的青梅竹马。
不,与其说是超越那位自幼起就跟在自己身后的窝囊青梅竹马,不如说,要以绝对的实力碾压继承了one for all的绿谷出久。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在雄英读书第三年的尾声,绿谷出久也不在了……
在雄英第三年的下半学期,也就是毕业前的最后一个月,平静的校园生活终于被打破——他们和敌联盟的最终决战到来了。那作战的那一个月里,为了击溃敌联盟,人们付出了巨大的牺牲。而也是因为那一战的胜利,才有了今天“英雄偶像化”的和平生活。
最终的决战正如人们所期望的那样,发生在了继承了one for all的绿谷出久和继承了all for one的死柄木吊之间。尽管在作战伊始,参与到作战的人马中还有A班的全体同学以及来自各个事务所的职业英雄们。但是,激烈的战斗使得大部分人都因为身受重伤而没能坚持到最后,少数几个坚持到最终战舞台的人,也在绿谷和死柄木的战斗开始前就失去了意识——切岛锐儿郎就是其中之一。
但是,其实和绿谷并肩奋战并且参与了最后和死柄木的战斗的,还有两个人,那就是爆豪胜己和轰焦冻。
或者说,也只有那时和绿谷出久实力相当的爆豪和轰有能力战斗到最后一刻。
……
他眯着眼睛扫视了一下此刻会议室里的所有人,然后不出所料地看到了几位学生时代就相熟的人。当然,也包括坐在他正对面的切岛锐儿郎。
会议的内容很无聊,大体的作战方针他看了一遍就早已熟记于心——便装潜入巡视贩毒团伙所在的交易场所,快速获取他们贩毒团伙的情报并全身而退。而今天的会议不过是为了两边事务所的英雄互相了解并认识对方,以及再次重申作战计划。而这两条,他都不需要。
轮到他作为己方事务所英雄代表发言了,他站了起来,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无视了全场人的注视,说道:“合作什么的根本不需要。我爆豪胜己将会以实力告诉在场的所有人,两个事务所只需要有我一个英雄负责这次任务就够了。”
语毕,无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他又坐回了原位,将后背抵在椅背上,将视线偏向一旁,刻意避开切岛锐儿郎的目光。
他的发言令全场陷入一片死寂。好在会议主持人八百万百反应得比较快,在冷场了十秒之后,又迅速补充道:“啊,那个,今天‘爆心地’因为见到了几个同班的老同学比较兴奋,所以才,呃……有点口不择言。毕竟这次两个事务所合作的英雄里面有好几个是我们同一个班的同学,比如‘烈怒赖雄斗’还有‘轻灵’。当然,还有我……虽然现在转职做人事策划了。”
八百万的话音落下之后,会场才恢复了正常。
如果放在学生时代,切岛锐儿郎绝对不敢相信现在眼前的场景。
本次会议的主持人用平静地语调说完“散会”之后,又补充了一句“请‘爆心地’留一下”。
听到“爆心地”三个字,本身准备随着人群退场的他就怎么也走不动了。而更令他想不到的是,待人群散去之后,爆豪真的留了下来,而且还默默地走到了会议室的一个角落的八百万面前挨训。虽然他能从爆豪抽动的嘴角和青筋暴起的额头看出对方此刻正在忍耐着巨大的不爽,但是爆豪却没有逞口舌之快地反击对方。
“爆 · 豪 · 同 · 学!”八百万故意把他的名字叫得顿挫有力,“今天不是说好了不会出岔子的吗?”
头一次看到爆豪被八百万责备的切岛瞪大了双眼,他怎么也想不通,当年在班上无人胆敢顶撞的爆豪胜己也有今天。但他所不知道的是,这种事情在对方的事务所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当年在和死柄木的最后一战上,爆豪的失误导致轰焦冻的半边身体彻底残废,后来轰借助义肢得以维持日常生活,却也无法再次担任英雄出勤任务。但是,谁都没料到的是,明明出身豪门不缺追求者的八百万非但没有嫌弃轰的残废,反而坚持在毕业之后与相恋两年的轰完婚,并挑起家中大梁。虽然八百万放弃了成为英雄供职事务所,选择了清闲一些的文职,以便即时下班回家陪伴自己的丈夫,但这样的行为却赢得了所有人的敬佩。
自从八百万来到爆豪所在的英雄事务所,出于对轰的歉意以及对八百万的敬意,爆豪从未反抗过八百万的训斥。
而这也是最后爆豪同意和切岛的事务所合作的主要原因——
正是八百万相信了切岛之前那番热诚的话语,才想尽办法找爆豪谈话,坚持要求爆豪同意这次合作,促使这次合作顺利进行的。而出于亏欠过轰和八百万人情,爆豪最后终于点头了。
八百万的责备很快结束,事实上,与其说是责备,不如说是额外的叮嘱。又把“希望爆豪和切岛所属的事务所里的人好好合作”的话语跟爆豪重复一遍之后,八百万就看了一下手表,说接下来还有一个电话会议,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而在那之后,会议室里就剩下了切岛和爆豪两个人。
如果没有因为嫉妒或者好胜心而失去理智,在正常状态下,爆豪胜己是个理智且务实的人。
自从从雄英毕业,他的目标就只剩那一个——成为当之无愧的No.1英雄。因此,他并没有思考过再和切岛见面。或者说,切岛锐儿郎是他唯独不想再见到的人。所以他从没有花费时间去做任何“再次与切岛相逢时会有多么物是人非”的无谓想象。而事实也向他证明了多余的想象是没用的——他们再次相逢并且彼此说上话的时候,他发现,两个人都变化不大,除了分别都又长高了点、长健壮了点之外。
当然,他也想象过。只是,这样的想象发生在八百万百勒令他接受这次合作之后。
正因为不得不再次见面、不得不合作,他才必须为见面之后两个人的相处方式作出合理的思考。
慎重思考之后,他选择了最符合他自己方式的表达——在会议上用最明确的语气说出了自己的态度——他会用这次行动证明给所有人看,他不需要和切岛合作。
按照他的计划,这次宣告之后,虽然会挨八百万数落,但是也会威慑到切岛,使他不敢贸然接近自己。然后,接下来真正执行任务的时候,他只要单独行动,避开一切和切岛见面、合作的机会就好了。一旦顺利完成任务,证明了他的“独自一人就可以完美完成任务”的想法是对的,他就可以顺利说服合作的两家事务所中止合作。而他也有足够的信心和实力确保自己这次能够独自完成任务。
但他的计划还是从最开始就落空了。
因为他没想到,即使这样放下狠话,即使分别了整整五年,刻意躲开了切岛整整五年,切岛这个笨蛋还是专门留下来等他了。
——好头疼。
他千算万算,还是功败垂成,因为他忘记把一件事算在内了——
切岛是个笨蛋,从十五岁起就是同班同学里唯一一个从来不会被他的凶悍吓到,反而喜欢执着地粘着他的笨蛋。
而现在,由于事情的发展超乎了他的预计,他反而成了那个不知该如何是好的人。
当切岛迈开步子向他走过来的时候,平时在任何人面前都镇定自若的他感到了胸口传来的一阵慌乱感。
是因为计划遭到破坏而不知道如何应对的慌乱吗?不是。计划打乱的情况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他没少遇到过,每一次一同协作的其他英雄都开始自乱阵脚了,他却只是讥讽周围人一句“慌什么”。
是因为看到切岛紧张所致吗?也不是。按实力、个性、智商切岛无不在自己之下,除了那股憨直的傻劲,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会输给切岛,这样一个不是他对手的人站到他的面前,谈何紧张可言。
那不过是心脏剧烈搏动而产生的慌乱感。
他那时不知道,身体也是有记忆的。
……
事情发生在他和自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的绿谷出久一决高下的夜晚。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两个人发生了口角。大吵大闹之后他的态度似要上房揭瓦,而他对面的绿谷出久百口莫辩,险些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路过的轰焦冻见他嚣张成那副模样,看不过去了,走上前去冷冰冰地来了一句“有什么好吵的,真要觉得自己的实力比对方强而不服气这次任务的分配,比试一场不就得了。”说完之后又气定神闲地转身离开。
轰这样一说不要紧,他反而炸了锅——
比就比,谁怕谁。
他早就无法容忍自己一向视为偶像的欧尔麦特选择了这个只会跟在跟在自己后面的无性格无个性什么都做不成却还整天嘴里念叨着“小胜真棒”的蠢货。更无法容忍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呆子竟然在欧尔麦特的栽培下习得了他的真传,实力一路扶摇直上,眼看就要超过自小以来每天坚持努力训练的自己。他要用自己的实力证明欧尔麦特看走了眼。他要用实力证明只有自己才配得上第一的宝座。
他立刻挑选了小树林里一处僻静的地方作为他们的战场,然而战斗的结果却不尽他的意——
绿谷在欧尔麦特的悉心栽培下越来越强不说,渴望取胜的斗志也随着一次又一次战斗的成功不断增强。今天的绿谷早就不再是折寺时期的绿谷,甚至不再是刚开学那会儿还控制不了个性的绿谷了。
即使实力强悍如他,在和绿谷的战斗过程中也感觉到了一丝吃力。
然而,这种吃力感非但不能挫败生而为战斗天才的他,反而激起了他战胜自己青梅竹马的强烈欲望。真正让他在这场战斗中败落的因素是雨。
战斗刚开始的时候,空气中只是夹杂着零星的水滴,但是随着战斗的加剧,雨势也在逐渐变大。尽管天公站在了对他的“个性”不利的那一面,他完全有理由叫停,但是好胜心如他,自尊心如他,又怎么可能在自己提议的战斗中叫停认怂?
更何况,他一直信奉,对于一个英雄而言,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因此,他要彻底碾压绿谷、拿下绝对胜利,也包括了在各种不利条件下取胜。
在体力快要体力快要耗竭的后半段,雨水铺天盖地地���了下来。常常是他的爆炸还没发出去就被大雨浇灭。熄火之后他不得不左右躲闪绿谷的进攻,很快他就落了下风。
可恶,他一点也不想承认自己的个性在大雨中有着致命的不足,哪怕事实就是如此。几轮战斗下来他身上已被绿谷打得到处是淤青,可是他咬着牙就是不肯服输。
注意到他使不出个性的绿谷看到他狼狈的样子,率先喊出了停战的决定,但是却被他否决了——他根本不想得到绿谷的同情。
见他执意战斗,绿谷也只好继续奉陪,但是,在那之后的战斗中,绿谷也不再使用自己的个性了。
于是,战斗变成了单纯的肉搏战。
见到绿谷故意放水,他的心里火气更大。但他根本没有对绿谷发火的余裕,因为,过度依赖个性的他和一直精于锻炼的绿谷在肉搏战中的实力差距逐渐显露了出来。
在他的重重地撞击在地面上之后,从后背传来的钻心剧痛让他一时间无法立刻站起来。就在他仰面躺在草地上无法动弹的时候,绿谷出久也在他面前安全地着陆了。在雨幕下,浑身上下彻底湿透的绿衣少年慢慢地走到了他面前,在毫无反抗之力的他身前蹲了下来,抬起了小臂——
意识到决定胜负的最后一拳即将落下,他闭上了双眼,准备承受来自绿谷的最后一击。
但是,他等来的不过是大雨敲击着地面的单调声音。
意识到对方没有攻击过来之后,他再度睁开了双眼。然后,他看到,在漆黑的雨夜里,绿谷出久维持着和刚才一模一样的姿势,向他伸出了手——
“一起回去吧,小胜。”
和他的视线相交的那一刻,他的青梅竹马勾起了一丝苦笑。
然而,他的青梅竹马所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场景和他记忆中的影像完全重合。彼时,身为孩子头的他一不留神掉进了河沟,就在所有人都说着“应该没事的吧,他可是爆豪啊”的时候,有个混蛋带着同情和悲悯的眼神向他伸出了手——
“没事吧,小胜。”
也是今夜这样的姿态,也是今夜这样的口吻。在他惨败得溃不成军之时,这个人永远用这样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对他伸出手来。
……为什么……又是这样……
维持理智的最后一根弦在他的大脑里崩掉了,他抓紧了身下泥泞的草坪,竭尽全力地深吸了一口气,疯狂地大声喊道——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看不起我吧!!”
尽管他的吼叫声被四周过大的雨声吞没,但是用手打开绿谷出久伸出的那只手的动作却被对方尽收眼底。
面前的绿谷迟疑了一下,但是并没有拿开伸向他的那只手。
“小胜,我不是你想的那样……”
和过去的无数次一样,因为被他的怒吼吓到,眼前的少年紧张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连声音都哆嗦了起来,“我一直以为如果能够超越了你,就能和你成为真正的朋友……”
“……你走开。”
“小胜……”
“滚。”
“我们真的不能……”
“我叫你滚开你没听到吗!赢了我就了不起了?我告诉你,你别得意,下次老子绝对会赢��来!”
雨水顺着绿谷的脸颊流了下来,滴在他的脸上,温度却是滚烫的。
然后,蹲在他身前的少年默默地站了起来,转身离开了。
不知又在被大雨浇灌的草坪中躺了多久,他终于顶着全身上下的酸痛站了起来。
此刻,绿谷的身影早已不见了踪迹。可是他胸口中的闷痛更明显了。
他不是不知道绿谷的善意,可是,正因为知晓这份善意,他才感觉自己更加可悲——
比起绿谷的包容与爱,他不过是个嫉妒心旺盛而且不肯认输的失败者。他无法使用个性,绿谷就陪着他一起不使用个性,但即使是这样,即使绿谷让着他,即使他们打的只是普通的肉搏战,他还是输了。
而且,他知道,自己输掉的不仅仅是战斗,他输掉的是心——一颗温柔地包容着一切的心。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绿谷从不会居高临下地炫耀自己的能力,而是站在对方的角度,替对方考虑。绿谷的温和做派他一直有所不齿,可是今天绿谷为了公平作战而拒绝使用个性的事情让他彻底看清了他和绿谷之间的差距所在。
是心。
也唯有拥有这样一颗心,才具备继承one for all的基础条件。
在他以为自己还可以凭借实力和绿谷一拼高下的时候,被嫉妒心和求胜欲冲昏头脑的他早就已经失去了竞争的资格。
那是他这一生以来最脆弱的夜晚。他一下子觉得自己仿佛失去了一切。自己自幼以来引以为傲的爆破个性原来竟然在大雨和绿谷面前如此不堪一击。自己高傲得不可以一世的态度轻易被绿谷温柔地向他伸出的那只手击垮。欧尔麦特从没有选错one for all的继承人。他不过就是一个彻头彻尾不肯接受现实死缠烂打最后被绿谷用体术彻底击败的小丑……
冰冷的雨水疯狂地砸在他的脸上,仿佛连上天都在通过向他泼洒大雨的方式来嘲笑他的愚蠢。
站在雨里的他失去了方向,想要放声大哭却一滴滴眼泪都掉不出来。
远方宿舍楼的灯光开始变得忽远忽近,周围的雨声变得越来越遥远……迈着沉重步子回家的他抬头望向宿舍楼方向自己那个漆黑一片的卧室,等待自己的是那么冰冷的地方……那里根本不是自己所期待的归宿。
“啪嗒”。
在他忍着浑身的疼痛迈出第一步之后,有什么东西从他的口袋里掉落到了积满雨水的地面上,在巨大落雨声中间发出了微不足道的一声。
下意识地循着声源的方向蹲了下去,伸出手去捡起了飘在雨水中的掉落物,摊开掌心,他发现手中躺着的是一个五边形的蓝色御守。看到御守正中绣着的那个金色的“胜”字,他才想起来这是几天前切岛送给他的暑假旅行纪念品。
紧接着,那时的记忆浮上心头——
“这个是我特意去神社买给你的,你可别小看这个御守啊,上面绣了一个‘胜’字,这不就和你的名字一样了吗?而且这个‘胜守’所代表的意思就是‘比赛取胜、得第一’,我觉得这个寓意很新颖,而且又有你的名字,就买下了它。”
切岛的声音和影像在漆黑的雨幕之间蔓延开来。
“而且啊,‘胜守’这说得不就是我吗,‘胜’己的‘守’护者,我说过的吧,会做你永不动摇的战马。你要把这个御守带在身边就代表你把我留在身边。我在神社看到这个御守的时候一下子就觉得它完美表达了我们的友谊,立刻就决定应该作为暑期旅行的纪念品送给你了。怎么样,这个礼物够意思吧。”
在男孩一脸快乐的样子在他的脑海里如同旧电影一般一帧一帧缓慢播放的同时,他的目光下意识地移动到了自己卧室旁边的那一间——
橙黄色的灯光在隔着大雨和夜幕显得有些朦胧,可是那样的颜色却透着家的温暖。
已经彻底被浇灭斗志的身体在那一瞬间仿佛又重新找回了温度。
对了,他还有切岛。
那个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永远陪在他身后说要做他的战马的家伙。
——如果是他的话,一定会不问缘由地接纳着这样的自己的吧……
他把捡起的御守重新塞回了自己的口袋里。
敲开切岛卧室门之后,看到身着洁白T恤,头发披散下来,浑身上下散发着安详气息的切岛,他头一次站在原地无法发声。
因为,在浑身淌水又湿又冷的他看来,切岛整个人都显得那么明亮而温暖。在切岛看向他的那一瞬间他就产生了想要被切岛抱紧的冲动,可是他却犹豫着是否该将这份冲动说出口来。
一向高傲自负的他无法容忍自己对切岛说出“抱我”这样脆弱不堪的词句,可是生理上湿寒交迫以及心理上渴望被切岛抚慰的极限眼看就要抵达临界点。他在和自己斗争的最后关头,身后的窗外突然雷声大作,在注意力被雷电吸引的那一瞬间,他下意识地说出了心中盘桓了已久的句子——
“……抱我,切岛”。
然后他看到,身前的红发少年向他张开了双臂。
——好温暖。
那是一个奇妙的夜晚。
切岛牵着他进入房间之后就脱掉了他身上的全部衣物。用毛巾简单擦拭过他身上的水渍之后就扶着他躺在了床上。赤裸着身体浑身发抖的他在切岛面前宛若婴孩,但是切岛却一语不发地开始亲吻他,起先是眼睑,接着脸颊,然后是脖颈,再后来是肩膀,胸口,腰部,胯部,大腿,小臂,双手……仿佛不知疲倦似的,一遍又一遍地亲吻。
身体在切岛的亲吻下重新有了热度,被冷冻得丧失了知觉的感官也在逐渐恢复。又一次吻遍他全身之后,切岛重新回到他的面前,握住他的手以后就开始不断摩挲,企图将自己过剩的体温传递给他。短暂地四目相交令他感到了胸口的心跳声变得杂乱无章。因为渴望切岛更多的吻,他竟然感到焦躁不安——这这个他失去一切的夜晚,他就是那样地渴望切岛的那份只属于他的温存。
他于是伸出手把切岛的脑袋强行扳到了自己的面前,直接将自己的嘴唇覆盖了上去。双唇交叠的柔软触感令他的心脏猛然跳漏了一拍,而切岛的舌头顺理成章地就着那跳漏的一拍直接探入了他的口中。很快他们的舌头就纠缠在了一起。
窗外的雨声依旧,可是此刻的他却不再感到寒冷。
借着接吻的机会,切岛缠上了他。起先是爱抚和亲吻,然后是用手指圈住他的阴茎上下套弄,在他无法克制快意而发出奇怪的喘息声的同时,切岛又将手指插入他的后穴,先是单独一根食指,接下来是中指……而他也不抗拒切岛手指在他体内肆意搅动的行为——他需要这样的行为麻痹因为败落给绿谷而带给自己的失落感和痛感。
切岛从他身后进入他身体的时候痛感使他冷汗直流——尽管在这之前切岛已经将手指探入他的后穴为他做过扩张,可是当切岛真正进入的时候,阴茎和肠壁的摩擦以及后穴排斥异物的自然反应还是让他感到剧烈的痛楚。
想要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切岛已经用双手扶住了他的腰,死死地固定住了他的下半身并迫使他接纳自己那已经硬得发烫的性器。
但切岛的行为是多余的,因为他自己根本没想过逃离切岛——切岛是只属于他的战马,是他的可以将自己的后背放心交付的人,而今夜,切岛更是他的港湾,是让他心灵宁静下来的归宿……
切岛开始律动之后他的眼泪很快就沾满了切岛的枕巾,因为刻意压制住自己发出哭声而咬紧的嘴唇也因为牙齿的深深陷入而流下了鲜血。不一会儿,他的口中便充斥着泪水的咸味和血水的甜腥,可他还是不断地配合着切岛的律动。
紧紧扶住他身体的切岛还是看到了枕巾上大片殷湿的痕迹,切岛以为自己弄痛了他,扳过他的脑袋,不停地亲吻他,一再对他说:“抱歉,爆豪……我会轻一点。很快会舒服起来的。”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眼泪是根本不是因为肉体上的疼痛,而是因为对于自己在战斗中彻底败落、不得不承认自己不配成为欧尔麦特选中的继承者的切肤悲伤。
在切岛的怀里,他终于可以心安理得地流下眼泪。
……
那一夜他们连续做了三次——他简直不知道切岛哪来的如此丰沛的精力,但是每一次做爱的体验对他而言都只有痛苦。
三次之后体力耗竭的切岛锐儿郎抱着他心满意足地沉沉睡去,而他却因为生理上的疼痛无法入眠。月光下切岛的脸上还挂着微笑,那笑容仿佛在向全世界宣誓着抱着爆豪胜己入眠的自己是多么幸福。
黑夜里切岛的怀抱是那么温暖,温暖到他根本不想离开,但他知道自己必须走,因为切岛终究只是他临时停靠的港湾。他在黑暗中注视着切岛带笑的睡脸发了一会呆,然后轻轻叹了一口气,爬起身来。
——再见,切岛。
他内心深处的狂风巨澜终于因为和切岛的性爱而平息了下来,他重新找回了属于自己的力量。而他也决定就此封印这一段疯狂的记忆。
明明打算封印那一段疯狂的记忆,然而,现实往往不若想象中的那般顺利。
从切岛的卧室回到自己房间之后的第一时间他便冲了个热水澡。但是,在脱下自己那条黑色九分裤的时候他才发现,由于离开切岛卧室的时候过于匆忙,他忘记穿上内裤,就直接套上了外裤。
意识到内裤落在切岛房间之后他当即转身沿路返回。可是,走到切岛宿舍门口时他才想起来,宿舍的房门是从内侧自动上锁的,已经离开切岛房间的他回不去了。
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将计就计——既然内裤取不回来,而他也决心舍弃这段象征着自己脆弱的记忆,他决定索性不再理会那条遗落在切岛卧室的内裤。
——就让它也随着那一夜一起消失吧。
他原以为整出事件会就此落下帷幕,然而年仅16岁的他还是低估了整个事情的后续影响力——那一夜结束之后的第八天,切岛锐儿郎敲响了他卧室的大门。
看到脸上带着一丝红晕的切岛地将那条他根本不想再看第二眼的内裤递到了他的眼前,他当即火冒三丈,拒绝承认那是自己的东西。本想就此蒙混过关,然而切岛那木头脑袋却死咬住事实不放,非说那绝不可能是别人的内裤,还非说要找其他人去核对事实真相。
切岛的话语戳中了他的软肋,他绝不允许任何人知道他雨夜中脆弱的那一面,更何况还���以核对内裤归属者的丢脸方式被泄露出去。他挣扎了一会,最终选择了妥协——立志成为第一的他必须舍弃那个软弱的自己,因此,他甚至接受了切岛再做一次就帮他保密的条件。
习惯用最强硬的方式解决问题的他那时根本没有料想到的是,即使他不威胁切岛,切岛也绝不会把他那一夜的脆弱告诉给任何人。
因为,那一夜早已成为切岛心中最珍贵的回忆。
得到他的允诺之后切岛并没有立即开始,而是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半分钟之后兴冲冲地跑回来的切岛拿来了一个手掌大小的玻璃瓶和一个小盒子,并跟他说上次弄疼他了,所以网上检索出了更安全的做法,做好了万全准备。
他看到切岛手中的润滑剂和安全套抽动了几下嘴角,但还是按照约定脱下了裤子。
……
不知是因为被切岛涂过润滑剂的缘故,还是因为第一次已经将后穴撑开的缘故。本身抱着“忍痛撑完成这次性交就结束”目的而接受切岛进入的他竟然开始产生了感觉。
本以为保持沉默就可以隐瞒自己产生感觉的事实,但是切岛的每一次入侵都让他体内的快感在不断攀升。他拼命忍耐,不希望自己现在的模样被身后那人尽收眼底,可是眼见快感即将冲破阈值,他的嘴角还是不可避免地溢出象征着“快乐”的呻吟。
他顿时感觉发出这样淫荡叫声的自己十分耻辱,然而他身前的切岛却宛若受到了褒奖,压下来之后就开始亲他。
他从没想过接吻竟然也能让人停不下来,他们先是嘴唇轻柔地触碰,然后开始吮吸对方,接着舌头就情不自禁地缠在了一起。他被切岛探入口中的舌头挑逗得开始神志不清,追着切岛躲躲闪闪的舌头玩起了捉迷藏。切岛越是挑逗他,他的求胜欲越是被彻底激发。情不自禁地用手勾住了切岛的脖颈将对方的脑袋拉向自己的时候,他甚至没有发现自己早已将羞耻抛到了脑后。
当切岛贴在他耳边问他“爆豪是不是也开始有感觉了”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享受起了和切岛之间的调情。他想否认,可是已经太迟了。无论再怎么隐瞒,在两人之间站立起来的阴茎还是将他已经被来自后穴的快感俘获的事实传递给了切岛。
望着开始渗出前液的性器,他咬着牙别过了脸,死活不肯与切岛对视。但对方却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切岛用手套住了他的性器,上下撸动的同时加快了后穴处律动的频率。很快,前后夹击的快感令他不再有余裕去抵抗——他甚至连思考都做不到了。他只觉得全身上下像是被一层细密的网缠住了,又热又燥,注意力也变得不听使唤,只能集中在两个人身体的连接处了。
——他快要撑不住了。
即使是这样,他还是选择硬撑,因为他一点也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屈从于欲望的样子,哪怕对方是切岛。可是,今晚的切岛好像故意跟他作对似的,他越是不想要露出怎样的姿态,切岛就偏偏要他变成那样——
感受到紧紧缠住自己分身的那具身体的体温骤升,切岛知道身下那人的高潮即将来临。用手扶助爆豪的腰之后,切岛再度深深地顶了进去。尽管爆豪咬紧牙关,忍住不让自己的意识被快感侵袭,但一浪高过一浪的冲击却还是冲破了他的防线——
“啊……”
伴随带着剧烈喘息的叫声,白色的液体顷刻之间喷了出来。在他尚且大脑一片空白的时候,切岛就又吻了下来,然后扶着他换了一个姿势。
在他跨坐在切岛大腿上之后,切岛又继续缓慢地动了起来。明明刚刚射精,身体上的力气都像是被抽走了一般,但是切岛却不给他休息的机会。尽管他的分身已经软了下去,但是后穴却如同渴求着切岛一样,把切岛的阴茎完全吞了进去。
“看来爆豪也还不满足呢。”
切岛一面说着,一面扶着他的臀部,加大了进出他身体的幅度。
他那强烈的自尊心告诉他自己现在应该反驳切岛,可是自从切岛加大幅度之后,他整个人都变得晕晕乎乎的,只想从切岛那里得到更多。射精之后他的身体变得更加奇怪了——切岛每动一下,下身的某处就传来一阵很舒服的感觉。而且,仿佛尝到了性爱的快感,他的身体紧紧地吸附住了切岛,根本不给切岛离开自己的机会。而他也只顾着享受切岛带给他的感觉,根本不想反驳抱着他的那个人了。
见到怀里看着自己的家伙望着自己的眼神都带了积分迷离,脸颊也变得红扑扑的,切岛的心脏漏跳了好几拍——
爆豪真可爱啊……
他从没见过爆豪这样的一面,但是,剥开性格上外在的层层硬壳,爆豪内在的纯情却与表面的凶暴与浪荡完全相反,他被眼前爆豪的这股强烈反差所深深吸引。
他既喜欢爆豪外在的男子汉气概,也喜欢爆豪内里的纯情。
他知道,自己是彻彻底底被爆豪胜己迷住了。
那一夜他们做了两次,而两次爆豪都在切岛的引导下射了精。
仿佛对他的射精行为很高兴似的,他们结束以后,切岛还不肯离开,把他抱在怀里吻了又吻。而那时他也精疲力竭,倒在切岛的怀里享受着亲吻便陷入了深深的睡眠。
但他没料到的是,有了第二次,就会有第三次——
那个周末中午他提前从家里回到学校之后刚把行李放好,就听到了敲门声。拉开门一看,是住在隔壁的切岛锐儿郎。
切岛和他寒暄了一会儿之后把能用来聊天的话题都说光了,却依然赖在他的房间里不走。一开始他还感到切岛这幅样子有点奇怪,但是,当看到切岛红着脸不肯直视他的眼睛支支吾吾说了半天也没说明白接下来想做的事情是什么之后,他就明白了。
切岛想和他上床。
可是,真奇怪。他并不讨厌切岛这幅渴求他身体的样子。与其说不讨厌,不如说还有点高兴。
见他把高兴挂在了脸上,切岛突然鼓起了勇气,有些生硬地说着“总之我们先坐到床上去吧”,却不好意思提及邀请爆豪坐到床上的缘由。
待两个人坐好,切岛又顾左右而言他地聊起了天气。他看得不耐烦了,直接一把抓过切岛的衣领,把切岛拉到自己的面前,一手将切岛的手按在自己的两腿之间,说道:“你想要的是这个吧。”
然后,他看到,面前的切岛的喉结上下跳动了一下,点了点头。
有了第三次他的主动默许,很快就有了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开始的时候,他们的见面还保留几分矜持,敲开他房门之后,明明知道接下来即将发生什么,但是切岛往往会先说“先到床边吧”,然后两个人才走到床边,默默地脱掉衣服。
但是渐渐地就不那么一样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敲开彼此卧室大门的那一瞬间,两天人就会迫不及待地开始热吻。吻着吻着就吻到了床上,在粗重的喘息声中迫不及待地脱掉对方的衣服,开始享受只属于他们的快乐。
后来,他们甚至有的时候会跳过前戏的环节——切岛毫不避讳在推开房门的第一时间就直接把他推到墙边,让他双手扶住墙,将他的裤子剥到大腿根部,提起他的胯部就直接后入。
他们开始沉醉于这场本该属于成年世界的游戏。
平日里,切岛在学校是爆豪的哥们,但是回到宿舍就变成了难舍难分的状态。单纯的床笫之欢开始变得无法满足切岛——人一旦在肉体上达到了极致的满足,便会开始寻求精神上的共鸣,反之亦然。做爱过后,切岛会一边从身后抱紧他一边亲吻着他的耳根、耳垂、脖颈和肩膀。有的时候吻累了,便和他分享自己的往事。渐渐地,他了解到更多关于切岛的故事——眼睛上伤疤的来历、自小对红赖雄斗崇拜的原因、渴望成为英雄却无法跨越出第一步而被芦户远远地甩在身后时的无奈、下定决心准备考雄英时的踌躇满志、从校长那里收到录取通知书时的欣喜……
……直到六、七年后的今天他都还记得,那时的切岛锐儿郎是怎样笨拙却又珍惜地对待自己。
Chapter 3
在爆豪中止和切岛的关系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切岛都陷入了一场自我质疑当中——雄英时代他和爆豪陷入这段“关系”当中之后,爆豪究竟有没有真正地把他当作一个对象在交往。是否他和爆豪之间的感情,只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
事实上,他们的这段开始,没有一段正式的告白,从未互相说过情话,交往的过程也极其隐秘,周围的熟人无一人知晓,而交往本身也不能与一般的恋爱相提并论——他们从未如同普通情侣那样外出约会,不要提电影院、游乐园这种充满浪漫气息的场合了,他们甚至没有一起外出去过餐厅吃饭。
和敌联合的最终战结束后,爆豪和他切段这份关系更是干脆利落。当他从医院病床上清醒过来之后的第二天,爆豪就找到了他,沉默了一会,说以后还是不要再做了,就转身离开了。
那时他感到一片茫然——对于绿谷在最终战中死亡的悲痛尚且无法消散,因此他并没有察觉到内心深处的失落感。待到绿谷过世近一个月,他们已经准备举办毕业典礼了,他才从那段悲痛中缓过来,想起了爆豪的事。
他敲开爆豪卧室大门并追问爆豪究竟出了什么事,以后真的不可以了吗,是不是自己做得不够好的时候,眼前的金发少年却只是垂下视线,说了一声“都过去了,结束吧。”就不顾他的感受,直接关上了门。
被关在门外的他立刻伏在门上敲门大喊“爆豪!爆豪!你开门啊!”,但是门内却立刻传来了“吵死了笨蛋!马上就要毕业了,你别耽误我准备跟英雄事务所面试的事!你自己准备了吗?你有合适的工作了吗?没有的话还不快去找?跟我在这浪费什么时间?”
被这样一问,他才想起来自己确实因为受伤加之被绿谷的死讯打击过大而忘记了工作的事。而爆豪,总是什么事情都走在他的前面,连这次毕业找工作的事情也不例外。
但是,等到毕业两个月之后他终于找到了心仪的工作时,他发现爆豪已经联系不上了。
他和爆豪之间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断了。
尽管不甘心,可也别无他法。
毕业之后工作的闲暇,上鸣和濑吕又找到了他,说要不要拉上爆豪四个人继续下班之后一起鬼混。听到上鸣和濑吕的点子,他又燃起了一丝希望。可是当他们轮番联系爆豪,而爆豪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推脱的时候,他知道自己的希望又落空了。因为,不久前他才从在同一个事务所工作的丽日御茶子那里得知,爆豪并没有拒绝出席上一次她组织的为绿谷扫墓的活动——而那一次,他恰好有因为在外执行任务而提前在同学群里请过假。
爆豪在有意避开他。
毕业之后和朋友聚会的时候,他也曾无意听上鸣和峰田说过,肉欲是一码事,感情则是另一码。有人把两者拎得很清,却也有人喜欢混为一谈。时下有个流行的词叫做“约炮”,虽然他并不认同那种为了解决性欲而随便和人上床的行为——他觉得作为男子汉是绝对不能作出这种不负责任的事情的,但是,说不定在爆豪的价值观里,这样的事情并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也因此,说不定在爆豪的心中,自己不过就是一个宣泄情欲的对象。
虽然他不想承认,可是每一项事实都在告诉他,从最开始到最后,付出感情的都只有他自己而已。
这样的事情后来在爆豪总缺席的三人聚会上向上鸣和濑吕摊牌之后,那两个人不下一次地劝他放弃——“他可是爆豪胜己啊,你能想象他对一个人动真感情?他除了追求第一外加打打杀杀之外根本没有想过别的吧!”“怎么听都像是约炮吧,切岛你醒醒啊。”“别把感情浪费在这种人身上了,呃,虽然他也是我的朋友我不该这么说,但怎么看都是你被耍了吧。”
后来提多了,见他过于执拗,上鸣和濑吕也就不再多提。一来是觉得旧事重提意义不大,二来是觉得或许减少提及爆豪胜己的次数,说不定日子久了,他会自然而然地忘了爆豪。
可是,为什么呢?他无法忘却爆豪,分别的日子越久,少年时代的那个雨夜的记忆就越发散出一股让人沉醉的芬芳。
每逢想起那个雨夜,想起那个雨夜的少年,他总觉得,投射在爆豪胜己身上的光产生的影子是片面的、不完全的。所有人都见过他的某个侧面,但没有人见过他的全部侧面。
对他这个距离爆豪胜己最近的人而言,完成爆豪胜己这个人全部影像的拼图只缺一块。
此刻,他和爆豪已经变装混入交易会场。毒品交易随时可能发生,只是,究竟谁是交易对象,究竟交易发生在哪里,他们全然不知。
——他到底还是和爆豪一起出任务了。
那天留在会议室的爆豪虽然看上显得不怎么友好,但是出于八百万刚刚叮嘱所致,并没有立刻走开。
他带着些许希望走上前去和爆豪攀谈、和他确认作战计划。爆豪先是愣了一下,但也跟着进入话题。在交谈中他发现,由于这五年间接手的任务之多、之危险的缘故,对于任务的判断力和敏锐程度,对于处理任务的经验,爆豪远远地将他甩在了后面——
“你是知道的吧,这次之所以‘虽然是监视敌人,但却派出了个性更适合正面战斗的我们’,而不派出耳郎那种拥有‘更擅长监听敌人信息’的个性的英雄。”爆豪拿着手里的液晶显示屏幕操作板,滑动了一下,“是因为这次行动本身就已经受到了敌人高度警觉。你看这三个人,姑且不说这次毒品案,之前的其他刑事案件里我也已经追查他们很久了。而这次DL172的交易场合他们居然也会出席,我猜他们大概是被交易的黑帮雇佣过来保护交易现场的。”
“……这说明我们的行动已经被敌人预料在内并加以防范了。而且我和你在英雄排行榜上排名都在前50名之内,敌人应该对我们的脸不陌生。所以我们被发现身份导致失败的可能性其高。而一旦敌人发现,我们必须要快速封锁现场,然后逐一搜身找到交易的人。这部分我想交给丽日带领的小队去做。”
爆豪单方面把该说的事情一股脑地说完,加了一句生硬的总结——“我要说的就这么多,没什么事的话,就到这里吧。”接着,他放下操作板,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般,又说,“还有,作战的时候你可别拖我的后腿。”
看到爆豪要走,他下意识地喊道:“爆豪,等等。”但是脱口而出之后就又后悔了——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可以和爆豪说的。
被他叫住的人转过身来,重新将看上去就不是很热情的目光投向了他,似乎是在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呃,那个……”他开始从脑海里搜寻一切可以讨论的话题,“就是……对了,我想说的是,爆豪还一直关注我的英雄排名,我十分高兴!”
听了他的话,眼前的青年垂下眼睑,低声说了一句“笨蛋,前五十的英雄谁都能从电视上了解到的吧”,然后拉开门就走了,把他一个人留在了会议室。
当然,这并不是唯一的一次冷遇。虽然迫于合作的形势所迫,爆豪和他有几次机会出席同一场合,但是没有一次主动找他搭过话。有几次他看向爆豪的时候爆豪恰好转过身来,但是当目光和他相遇之后就又很快地移开了。更多的时候则是他看着爆豪,而感受到来自他的方向灼热视线之后,爆豪有意无意地偏就不看向他的方向。
最后,耿直如他终于坐不住了,在执行巡逻任务回来之后发现爆豪恰好也在事务所,于是趁机堵在了爆豪办公室的门口。
他在心里骂了不下一百遍“自己是笨蛋吧,这样绝对会被拒绝得死死的”,但身体还是抢先于理性,冲到了爆豪面前。
彼时,爆豪也已经把当日执行的任务完成,正在��写相关报表。看到来者顶着一张把心里所想尽数写在脸上的面庞,又重新把视线移到面前的笔记电脑上,轻瞄淡写地说了一句:“我很忙。”
但他根本不管爆豪充满抗拒语气的话语,直接开口道:“你什么时候忙完?我可以等。”
“那你等到今天午夜十二点吧。”
爆豪的话语让他感到心凉了半截。面对这样明显的拒绝,他原地站了一会,但最终也还是不得不转头离开。轻轻关上房门之后,他叹了一口气,将后背帖服在走廊的墙壁上,任凭身体慢慢顺着重力向下滑落,最后坐在了地板上。
在一片昏暗的灯光下,他想起了爆豪的侧脸,想起了这几日的各种冷遇。分开的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爆豪当然不可能还对那时的事情有任何想法。或许他早该相信上鸣和濑吕的话,不要趟这趟浑水,趁早斩断自己对爆豪的念想。
但是,当他灰心丧气地想到一半的时候,身边的门又被推开了。他抬眼一看,才发现是已经换好外套准备回家的爆豪。
两个人的目光相撞的那一瞬间,爆豪脸上的表情晃动了一下。以为切岛已经离开的他收拾好之后原本准备直接回公寓,但没想到切岛非但被他刻意说出的拒绝话语吓走,反而在看到他之后又来了精神——
“哎?你忙完了?!那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
——这个笨蛋,怎么就不知道放弃呢。
他将视线在切岛那张熟悉的、看上去完全不懂得适合而止为何物的乐观脸庞上逗留了一会,然后说:“你说吧。”
接着,一个人默默地迈开步子,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另一个人则很快地从原地站起,紧紧地跟着他并肩而行。
“三年级快毕业时,爆豪什么都不解释就突然断绝联系了。我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同班同学毕业之后不怎么联系本身就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但是,我们那时明明已经……”
“我们那时什么也不是。不然你说说,我们那时是什么关系?”
切岛的话很快被爆豪打断并被强行转移了话题。而面对爆豪的问话,切岛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们那时的关系已经不能以朋友相称,但他可以将“恋人”这两个字说出口吗?——他们不明不白地就这么开始了,又不明不白地就这么结束了。这段关系从未正式确认过,未经双方许可,若是自己单方面宣称“我们是恋人”,那未免也过于厚颜无耻了。
见他不说话,爆豪又开口道:“既然没有什么关系,那我单方面地不联系你,算是什么大事吗?”
“可是我们已经……”下意识地反驳爆后之后他犹豫了一下,但很快又拿定了注意,“那时我们不是已经睡过了吗。”
这样大胆而直白的话语似乎对身边人真的产生了作用——原先大步流星向前走的爆豪突然收住了脚步,回过身来看了他一眼,然后又转了回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见超低气压笼罩在了爆豪四周,切岛立刻感到汗水顺着自己的脸颊流了下来。尽管达摩克利斯之剑已经在头顶高悬,可是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就此止步不前:“明明一直很正常地睡一起,突然不明不白地断了,一般人都会觉得奇怪吧?我也有对这件事情过问一下的权利吧?”
“啊,没错,你确实有权利。”
面前的爆豪突然很快地接了他的话,然后转了过来,表情却是一脸不快——
“这可是你自己非要要求得知的真相,觉得受伤了别怪我。”
接着,身前那人眯起了双眼。
“从头到尾那都不过是‘约炮’而已。有一天我觉得厌烦了,不想约了,难道还必须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跟你解释一遍前因后果吗。”
他感到眼前一黑,知道判决已下。
但他也没有时间收拾自己的心情。回家之后倒在床上睡了一觉,醒来便是第二天一起合作执行任务的时间了。迫于事务所的合作,他现在和爆豪一起坐在一家叫做“乐宴苑”的夜店,暗中留意着周围随时可能发生的毒品交易。
风月场合鱼龙混杂,有被一群女人环绕着的大老板前来买醉,在莺声燕语中度过今宵的;也有几个年轻商人前来谈生意,随手点个姑娘给他们倒酒的;更有渴望爱情的单身男子花下巨资只为和心爱的姑娘再度相逢的。
他们挑选了位于二楼边沿的座位,没点女人,以便不被人注意地从上方俯瞰一楼的大厅。此刻爆豪眯起双眼,死死地盯着一楼的某个座位。
“那张桌子有什么异常吗?爆豪。”
“有,你不觉得奇怪吗?周围的桌子都是人满为患,但是唯独这张桌子是空的。像是提前被人预定好、被安排了什么一样。”
爆豪依然死死地盯着桌子的方向。
“但是那张桌连客人都没有,怎么发生交易啊?”
“啊?你傻了吗?当然是已经有人提前把‘货’放在那张桌子下面的某处了吧。现在我们等的,只是来取‘货’的人。”
爆豪这样一说,切岛也将目光从爆豪的侧脸移向了那张没有人坐下的桌子。
那是一张空桌子,因为没有客人坐在那里,所以在四周挤满客人的其他餐桌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冷清。桌上除了摆设用的一个小花篮之外亦空空如也,看上去和其他的零星散落在大厅里的空桌子没什么两样。
“可是,你又是怎么确定交易一定会发生在那张桌子上呢?万一我们弄错了,那不就把真正的犯人放跑了吗?”
“……我很确定,是因为,”他说,“还记得我跟你说过这次有三个我一直在追踪的惯犯也来到这次的交易现场了吗?现在那三个人分别坐在这张空桌子周围的三张不同的桌子上。虽然每个人周围都叫了陪酒的女人,但实际上我观察他们有一会了,他们一滴酒水都没沾。”
然后,爆豪回过头来,看向了他,目光十分严肃:“他们都在监视那张桌子的动向。如果不是指定的人去那张桌子上取‘货’,他们大概会群起而攻之吧。他们就是那些‘货’的守护者。”
“所以说,他们果然是被这次交易的甲方雇佣了吗?”
“嗯,八成是花钱雇佣了他们,让他们保护取货人和‘货’吧。”
切岛听了,点了点头,然后又说:“那我们该怎么办?”
他对面的金发青年再度将目光移向了那张无人的桌子,只吐了一个字:“等。”
爆豪胜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虽然以个体实力,他是分别胜于他们的,但是在一对二乃至一对三的战斗中,他却很有可能处于下风。
除此之外,大张旗鼓地去干涉交易本身也不是他们这次任务的目的。他们只需要要么弄清交易方的真实身份、要么捕获交易的一方即可。而以最低成本达成这个目的方式,便是在交易方取货之后尾随对方离开,并趁机拿下对方。
因此,现在他们能做的,就只有安静地等待交易方的出现。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流逝着,眼看墙上钟表上的时针就快要指向10,但是他们却没有发现任何人有前往那张桌子的迹象。
爆豪开始哈欠连天,连切岛也在不断抬头看表,就在他们等得不耐烦的时候,一个人物终于映入了他们的眼帘。
那人穿了一件深灰色的立领风衣,头上带了一顶黑色的绒线织成的鸭舌帽。进入大厅之后并没有立刻像其他客人那样跟随着接应的男服务生随便找位置就坐,而是直接来到了前台。在和前台说了什么之后,前台接待员立刻转身进入了通向后台的门,但很快又回来了。似乎是得到了某种指示,前台叫来了一位男服务生引领这位身穿风衣的男人进入了那个他们一直盯着的座位。
待那男人就坐之后,那三个爆豪曾经的目标人物纷纷将目光移向了他。但是,在上下打量他一阵后,谁都没有露出过激的反应,反而又平静地转回身去和陪酒的小姐们继续聊起天来。
见闻此景,爆豪回过头来向坐在自己对面的切岛使了个颜色。切岛也立刻报以点头回应。
两个人当即和服务生提出了结账,准备跟踪盯上的“目标”,但是,把信用卡交给服务生之后那服务生的动作却慢得像只蜗牛。在这种分秒必争的时刻,爆豪根本忍耐不了哪怕是一秒钟的多余等待。眼见风衣男已经跨出了“乐宴苑”的大门,他不得不扭头对切岛说“你先追上去,我之后追上你,坐标通讯器联系”,然后抱着双臂坐回原位等待服务生结账。
听完他的话,切岛立刻出发了。但是身边的服务生却依然慢慢吞吞。在几番尝试刷卡失败之后,服务生非但没有把卡给他,反而转身去了柜台。等到服务生顶着一张谦恭的脸回来了说出“抱歉,刷卡机临时出了故障,可能还要10分钟才能恢复”,他才感到大事不妙。
“我有急事你们知不知道?耽误了我的事情你要怎么赔啊?”
服务生见他青筋暴起大吼大叫,吓得连头都不敢抬,直接看着地面答道:“现金支付可以快一点?您看可以吗?”
他一脸不快地掏出钱包,把一摞钞票拍在了桌上,低声道:“记得开收据。”然后又急切地朝切岛消失的那个门口望去。
彼时,追着目标离开的切岛的身影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但是不知为何他就是无法放下心来,他总觉得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大事。
他的直觉果然没有出错——在等待服务生开票的半分钟里,在他的视线再次在夜店大门附近徘徊的时候,一个推门而入的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人身材高挑,身着灰色的立领风衣,头戴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因为帽檐拉得很低,所以他看不清那人的脸。那人进入夜总会大厅之后根本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就径直走向了原先他们盯上的那张空桌子。
——这不是刚才那个风衣男吗?怎么又回来了?切岛这个笨蛋究竟在干什么呢?
一面想着,他一面连上了和切岛的通讯——
“切岛,你追的那个人怎么回来了?”
通讯器的另一边立刻传来了切岛有些失真的声音:“谁说他回去了?他现在正在我面前的50街红绿灯路口那里准备过马路呢!我马上就追上他了,追上他之后会把坐标发给你。别着急爆豪,交给我吧!没问题的!”
一股脑把话说完之后,切岛就擅自切段了通讯。
切岛那边断掉的通信使他感到一阵不安,他很快再次连过去,但是切岛并没有接。
在等切岛连上的几秒种里,他再次把视线扫向了一楼。他发现,那位风衣男在他们之前盯上的桌子前坐下了,并且开始拨弄起了桌上那个唯一的装饰品——小花篮。
直觉告诉他那个小花篮很可能和这场交易息息相关。于是他抽出随身携带的望远镜仔细看去。在透过望远镜的镜片看到的放大影像里,对方正在小心翼翼地把毒品从花篮下面取出来。
见闻此景,他终于恍然大悟——
毒品藏在那个花篮里!而刚才走出去的那个风衣男不过是个引走他们注意力冒牌货!恐怕敌人早就对他们有所察觉,这次甚至可能故意先安排一个假的交易对象以便趁机将他们一网打尽。而在英雄们追踪冒牌货离开交易现场的时候,正牌交易者再趁机取走所谓的“货”。
想到这里,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独自一人追踪冒牌货的切岛危险了!
他立刻把注意力转移到正在和切岛建立通讯连接的耳机上,可这该死的耳机却依然不紧不慢地传来一阵“嘟、嘟、嘟……”的忙音。
来不及了!再这样下去切岛会没命!
他立刻转而连上了埋伏在夜总会会场外面的丽日御茶子。在告诉她现在目标身着灰色风衣和黑色鸭舌帽出现在了会场37号桌之后,他无视周围人的目光,站起来就打碎了二楼连向外面马路的窗户。接着,他纵身一跃,直接从被他人为制造的缺口中跳了出去。
他必须去救切岛。
落地之后他马不停蹄地朝50街的方向飞奔而去,满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不能没有切岛”。
然而,想要快速抵达的愿望往往与事实相违。不知为什么今天马路上的汽车格外多。“乐宴苑”门口那条宽阔的马路上挤满了拥堵的车辆不提,这样长长的车队还蔓延到了更远的街道的拐角处。不得不过马路的他根本等不及车队清掉。而窄窄的人行道更是人满为患,他连挤过去的办法都没有。
——该死,为什么这个时候会堵车!为什么晚上十点多了路上的行人还这么多!为什么人们偏偏这时要妨碍他去见他的切岛?!
他根本不顾得去理睬“英雄禁止在平民所在的公共场合使用个性”的法规,直接开启‘爆速漩涡’,跳上一辆汽车之后踩住车顶就以其为发力点跳向另一辆。就这样一辆接着一辆地“踩着石头过河”之后,他最后终于成功穿过了拥塞的马路。
——切岛,你在哪?
在快要抵达50街的时候,他终于看到了切岛追随着“冒牌货”的身影消失在了52街口柏青哥店背后的一条小巷的入口处。
他毫不犹豫地追了过去,但是太晚了。在抵达小巷口并转身看向巷子里的时候,他才发现,一个健步冲到“冒牌货”面前并挡住“冒牌货”去路的切岛正在试图抓住“冒牌货”并给对方搜身。
他立刻一边大喊着“你别碰他!!!!”一边冲了过去,但还是迟了,切岛在听到他的声音的时候,反而一边抬头看向他的方向,一边下意识地握住了对方的手。
——糟了!
看到这样的情景,他把‘爆速漩涡’开到最大,“嗖”地一下穿过“冒牌”风衣男就正面撞向切岛。
下一秒,“冒牌”风衣男身上捆绑的炸弹定时器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嘀”声,随后,刺耳的爆炸声和映天火光就将他们席卷。滚烫的冲击浪潮令爆豪感到背后又热又痛。随后,生理上开启的保护功能就令他陷入了昏厥。
滚滚浓烟散去之后,切岛锐儿郎才咳嗽着解除了硬化个性。
虽然在被爆豪撞开的时候他用硬化的双手和双臂护住了爆豪的头部和颈部,但金发青年的背部还是被严重炸伤了。
待地面的烟尘也消退了,他才发现风衣男所在的位置以及周围一米被炸出了一个巨坑。而软绵绵地倒在他怀里的家伙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
看到爆豪的睡脸上还沾着爆炸的烟尘,他心疼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还是忍着泪水拨通了事务所的电话。
事务所很快联系了专门的救护车前来搭救。医护人员在给爆豪的伤口作简单处理之后就把他抬上了担架。但是,他注意到,在爆豪被送上担架的那一瞬间,有件不起眼的小物从爆豪的口袋里掉了出来。
他连忙蹲下,准备捡起那东西并送还给爆豪。但是,在指尖触碰到那件东西的一瞬间,他愣住了。
他难以置信地把那件东西拿到眼前反复看了几遍,然后便咬紧了嘴唇。
很快,嘴角流下的血和眼角流下的泪在下颌处混在了一起,一滴一滴滴进了他脚下的泥土里。
他找到了拼图的最后一块。
自此之后又过了两天三夜,他才被批准去探望爆豪。
那时,爆豪已经在恢复女郎和医院的医生们的治疗下脱离了危险期。
到底是因为年轻,加之平时勤于锻炼,爆豪的身体恢复得很快,待他获得许可去见爆豪的时候,对方已经可以正常下地活动了。只是出于医生的嘱咐,还要再观察三天,所以才没有立刻出院。
切岛推开房门的时候爆豪正靠在病床的床头看书,看到切岛来了,爆豪沉默着把脸转向了窗户的方向。
“爆豪。”
念完对方的名字之后,头上缠着绷带的病人并没有将视线收回,只是冷冰冰地回了一句“干嘛”。
“我……”切岛一边说着,一边将探望爆豪的一篮水果放在了床边的柜子上,,然后再度走近爆豪的床,在床边坐了下来,“我是来感谢你那时特意赶回来即时推开我并且救下我的……”
被切岛这样说中了心事,爆豪立刻就把不高兴摆在了脸上——“哈?谁那时特意救下你了!”
爆豪故意加重了“特意”二字的发音,然后又说:“我只是在做一个英雄该做的而已,就算是别人,我也会救下的啊!你别自作多情了。”
“可是那时是千钧一发的时机啊,那么做你自己也有生命危险,如果不是因为喜欢我,你是绝对……”
“谁喜欢你了。自作多情也有个限度吧你!”
但是,切岛根本不理他那些挑衅一般的话语,朝着他的方向转过身去,将双手支在他的身体两边,照着他贴了过来——
“抱歉,爆豪,我发现得太晚了!”
“你干什么?别贴过来!你今天究竟吃错什么药了?”
“你从很早很早以前在雄英读书的时候就喜欢上了我吧?我也是,从很早很早以前就非爆豪不可了!”
见爆豪拒绝和自己对视,切岛又说——
“那个时候,下雨那天……主动提出想被我抱的时候就喜欢我喜欢得要死了吧!我知道的爆豪,我就是知道。”
“你瞎说!我那时只是利用你。我就是想要打一炮就走的,我根本没有喜欢你!”
“你才是瞎说!打一炮就走的话为什么后面我们做了那么多次?!”
“你还好意思提,那不是你擅自缠上来的嘛!!”
“但是爆豪���也很享受啊不是吗?!”
“……”
见爆豪不说话,他把双手伸进了被子里,隔着被子,把爆豪连人带被子一起抱住了。
然后,他认真地注视着爆豪,大声地说道——
“所以说爆豪不要再装作讨厌我了,快点承认自己喜欢我吧。”
眼前的家伙别开了目光,死死地盯着窗外,似乎在拒绝与他对视,只是声音变得沉闷了一点。
“谁要承认啊你这个该死的狗屎头。我告诉你,我那时就只是和你约炮而已,根本从没动过真感情,一切都只是你自己想入非非。你放开我。你现在这么做根本就是性骚扰。”
“谁要放开你啊,我死都不放。”见爆豪还是不肯从自己,切岛决心使出大招了,“而且我绝对不是想入非非,你看这是什么?你受伤昏迷的时候从你衣服口袋里掉出来的!”
接着,切岛从衬衫胸口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东西,递到了爆豪面前。
是一个藏蓝色五边形的御守,麻绳编织的御守因为随身携带多年,边角的地方已经被磨得有些掉色。御守的上面用烫金的线绣着一个端正的“胜”字。——是七年前切岛暑期旅行带给他的纪念品。
彼时,大大咧咧地说着“而且啊,‘胜守’这说得不就是我吗,‘胜’己的‘守’护者,我说过的吧,会做你永不动摇的战马。你要把这个御守带在身边就代表你把我留在身边”,并递出小小纪念品的少年怎么也没想到,在后来,这个御守真的伴随了爆豪将近七年之久。
因为,在那个充满了不辨和盲目的雨夜,这个小小的御守开启了爆豪和切岛的一段因缘——
有一个人不问原因,也不在乎结果,只是因为单纯地心疼他而接纳了他。而从那一刻起,他自己甚至都没有意识到,那个人已经走进了他的心里。
看到那个偷偷被自己藏在身边多年的御守,他再也找不出理由反驳。尽管他双眉紧锁,牙齿咬得死死的,不肯承认自己在吵架中的败落,但眼泪还是不争气地顺着脸颊扑簌而下。
接着,似乎是对自己泪腺的表现不满意似的,他又最后挣扎道——
“我才没有爱上你。”
一面说着,他一面企图推开切岛。
然而,压在他身上死死抱住他的切岛力量大得惊人,任他怎么推,就是一动都不动。
“你给我放手!不许抱着我!你听好了,我只想要得第一,为了成为第一的英雄谁也不能拦着我!我根本心里就没有你!你烦死了,明明成为第一才是我的目标……明明那时找上你不过就只是想要找你安抚我一夜的,你为什么后来要擅自缠上来,你为什么……你这混蛋……”
他的声音渐渐地弱了下来,尽管依然锤着切岛,力量却比先前弱多了——
“……为什么要让我爱上你啊……”
……夏日炎炎。
二年级暑假开始后的第三天,他仍然留在学院。
期末考试成绩下发之后,整栋宿舍楼人去楼空。窗外的知了声声叫唤,干燥闷热的夏风吹不散黏着在肌肤上的汗水,学校为了省电已经关闭了宿舍的空调,本该在家吹着空调享受清闲假期的他却独自一人跑来了宿舍。
只因为,那天是切岛补考的日子。
像笨蛋似的,切岛在短信里说:“今天大家都回去了,是难得的机会,考完之后我想单独见你”,他就掐着时间来到了宿舍等切岛。
眼看就要到考试预定结束的时间了,他开始不断地看表,宿舍门外每响起一次脚步声,他都心跳加速,然而待脚步声远去,那颗“砰砰”跳动的心才平复下来。接着,失落的情绪蔓延开来——切岛还没来。
二十分钟过去了,他已经放弃了希望,可是一向急躁的他本该拔腿离去,却只是咬了咬牙,发短信给切岛说:“我到了。”
然后,不出一分钟,他的手机的屏保上就跳出了切岛的回复“哎?!我以为你不会来的,你都没回我那条短信。”
看到回复,他气得直接从床上站了起来,推开门就要离开宿舍。但是,在他走出宿舍楼五十米的时候,手机又震动了。
“我好高兴啊爆豪!我马上折回去。其实我也刚出校门不远,因为午夜老师她说考完之后打算当场把卷子判出来,立刻让我知道考试成绩,所以考完之后又留在教室里耽误了十几分钟判卷子。你还在宿舍吗?”
他看完短信,又在原地站住了。犹豫了半秒,在手机上输入了“在”,他就又转身回到了宿舍。
在宿舍里坐下之后不久,门外的走廊里就响起了一阵由远及近的狂奔声。运动鞋摩擦地面的声音终于在他的卧室门前停下了,他还来不及走到门口,门就被“砰”地一声打开。
站在门口的切岛遮住了从楼道里射进来的大部分日光。刺鼻的汗水味扑面而来,让他忍不住皱眉。但是,当切岛那张放大了数倍的、溢满快乐的脸庞出现在他眼前时,当他们自然而然地和往常一样连说话都不顾得就把嘴唇黏在了一起时,当他们像往常一样吻着吻着就吻到床上去了之后,当他和切岛纠缠在一起,在切岛身下忘我地喊着切岛的名字的时候,先前的不快、失落、忍耐、等待全部如同魔法一样消失在了心海深处某个永远不会被再次打开的盒子里,深深沉入了海底。
他已经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像这个寻常夏日的场景开始不断上演,日复一日。从最初的被动接受,到后来的主动配合,渐渐地,他变得会期待,会失落,会焦虑,会等待。拿起又放下的手机,仔细敲入又逐行删除的短信,期待着自己的门被敲响的每一个夜晚……切岛的存在让他开始意识到自己的情绪不再完全受到自己的控制,切岛的言行开始牵动着他的心。可是,满腹的不快未经出口便在切岛爽朗的笑容面前奇迹般地凭空蒸发,胸中的郁结在被切岛抱紧的身体达到高潮前几秒的一片空白中消失不见,正如最初的那个雨夜,弥散着他激烈感情的波涛在切岛的拥抱下渐渐止息,直至风平浪静。
年少未经历感情之事的他未曾多想这其中的含义,也并不明白自己身上的变化意味着什么。生活也的确一直以周而复始的姿态不断重复上演着让他不会腻烦的剧情,直到那一天的悲剧发生。
在雄英第三年和敌联盟最终决战的战场上,在切岛受重伤之后,为了掩护切岛而屡次错失进攻机会的他被敌人抓住弱点。在本该被绿谷、他还有轰三个人合力绞杀的最后关头,狡诈的死柄木吊却突然下令手下将作战目标改变到已经昏迷在战场之外的切岛锐儿郎身上。
得知毫无反抗能力的切岛将要死于他人手下,他一下就急了。抱着潜意识里唯一剩下了一个念头——他不能没有切岛,他当即调转进攻方向,朝着切岛的方向飞奔而去。他必须去掩护切岛。
而这正中了死柄木的下怀。
那时的切岛不过是昏迷过去的废人,真正让死柄木感到棘手的是被称为“A班双核心”之一的爆豪胜己。而现在,因为爆豪调转方向的缘故,非但爆豪进攻的方向出现了缺口,而且他还抓住了向爆豪胜己下手的最好机会。
而当一心扑在救切岛上的爆豪胜己意识到自己将在死柄木的攻击下灰飞烟灭的时候,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眼看死柄木的攻击就要落在自己的身上,他却感觉身体被什么东西猛烈地撞击开了。在顺着巨大的惯性从死柄木攻击的线路飞离开来的时候他才看清,是站在自己身边不远处的轰焦冻撞开了自己,替自己挡下了一击。
但也因此,这位让他一直抱有敬意和妒意的同班同学失去了一只胳膊和一条腿。而与此同时,飞出去的他脑袋撞上了什么东西,他整个人当即感到眼前一黑,然后失去了知觉。
而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病房的电视里播放的已经是人们排队为绿谷出久的坟墓敬献花圈的新闻——
“绿谷出久拯救了我们所有人,虽然光荣牺牲,却永远活在爱好和平的人们的心中……下面,我们来听一听欧尔麦特作为绿谷出久在雄英时的老师是如何评价他的。”
纪实报道的记者话音落下之后,电视上的画面从堆满白色花圈的绿谷墓地上切换到了他们熟悉的那位前代英雄上。
“绿谷少年从我认识他的第一天起就展示出了身为一位真正英雄的气量和胸襟……因此我将one for all的力量传授于他,并有意栽培他,相信他有一天将终成大器。而他也不辜负我的期望,成长为了一位真正的英雄。虽然他已经过世了,但我在此宣布,绿谷出久是我欧尔麦特认可的,超越我的,真正No.1的英雄。”
听到欧尔麦特亲口承认他那位自幼相伴的青梅竹马是超越自己的英雄,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
“……绿谷的死是因为他在贯穿死柄木胸口的时候中了死柄木的个性,所以他最后灰飞烟灭得连一根头发都不剩。所以现在绿谷的墓地里其实什么都没有。现在的坟墓不过是人们只是为了纪念这位英雄少年而为他建立的纪念碑。”
耳边响起的平静声音来自躺在同一间病房接受治疗的轰焦冻。轰虽然失去了一手和一脚,却有幸成为了最终战唯一的目睹者。
“但是,他大概早就知道这样直接硬碰硬会会落到自己灰飞烟灭的下场吧。因为,在中了个性死柄木个性之后,他的目光丝毫没有任何惊讶,直到最后一刻彻底飞灰湮灭,他的目光都是那么坚毅。”轰说,“绿谷他,已经不再是雄英开学时你我认识的那个缩在大家身后的少年了,他是真的成长成了一位……真正的英……”
“别说了!!”
轰的话语尚且未说完,就被躺在他旁边床位的人粗暴打断。接着,身边那人又重复了一遍,只是声音放轻了不少——
“……别说了……”
轰偏过头去,然后看到两行清泪顺着少年的眼角蜿蜒而下。
——是悲伤的眼泪么?
是。
绿谷出久于他,终究是相伴长大的少年。哪怕,他们嫉妒彼此,他们厌恶彼此,他们渴望超越彼此,但他们仍然羡慕彼此,他们渴望得到彼此发自内心的认同。牵牵绊绊的十几年的羁绊就这么断了,他的内心深处有什么就像被永久地带走了一般。
——是嫉妒的眼泪么?
是。
他终于彻底输了,而且还是惨败。绿谷甩下了他夺走了他从进入雄英那一刻起就放下豪言要拿下的桂冠。不仅远远地把他甩在了后面,而且根本不给他追上的机会。他永远也无法同一个死去的英雄再次一分高下。
——是悔恨的眼泪么?
是。
那时听到切岛有性命危险,他要是不自乱阵脚转身回头去救切岛就好了。那样,轰就不会失去那一条胳膊和一条腿。或许,如果轰和他都没受伤,战斗的结局就不会是绿谷非要用一己性命换取战斗的胜利。
但是这样的代价是切岛会死。
想到这个结局,他意识到,就算一切再重来一次,就算已经知道了结局会是如今这样残破不堪,他还是会选择去救那个人。
因为,就算再怎么辩驳,他也无法忘却得知自己即将要失去切岛那一瞬间的感觉——如果要他独自活在一个没有切岛的世界里,那还不如要他死去。
一向心气高傲的他怎么可以为了切岛变成这样?
……他怎么可以爱切岛爱得这么深?
自发现自己感情的那一刻起,他就决定封印这份感情。因为这份感情对他而言是一剂毒药,整日侵蚀着他的心灵,弱化他的意志,让他变得不再是他。他怎么可以败给爱情这种让他变得懦弱不堪的东西?等在他面前的是他必须追赶的绿谷出久,他必须好好活下去,用余生去超越绿谷生前立下的所有功绩。等他有一天超越绿谷的时候,他要继续用他那趾高气扬的态度对着绿谷的遗像大声吼出:“谁让你死得比我早,现在你再也无法追赶上我了!”
为此,毕业之后他拼命揽下各种危险的任务,不断磨练自己,疏远那个让他陷入爱情的人,自以为自己已经完美忘记一切。
但是他错了。
他骗得了全世界。但是他却骗不了自己的心。
在他的心接受试炼的这一次,他又败了。在大脑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前,他的身体就已经挡在了切岛身前——明明切岛的硬化个性就是最好的盾,可他还是像个傻子一样地冲了出去。
明明已经反复告诫过自己,那时的错误不可以再犯。明明已经过去整整五年了,他应该已经不会再对切岛产生感觉才对。明明他已经身经百战,年纪轻轻就跻身进top20,应该成长了才对。
可是他又一次败给了他对切岛的爱情。
他一次又一次地败给了他对切岛的爱情。
无论他怎么否定这份爱情、怎么拼命逃离这份爱情,可它还是化作了他的心的一部分,融入了他的骨子里。
他已经不再是雄英入学考试那个杀敌得分77分,救人得分0分的凌厉少年。爱情融化了他那颗本身坚若磐石的心,磨平了他性格里那些锋利的棱角。
而此刻,紧紧抱住他的红发大男孩看到他不再试图抗拒自己,小心地松开了他,然后慢慢凑到了他的面前。
看到眼前的大男孩因为苦笑而露出久违的鲨鱼牙,他小声嘟囔了一句“你这呆子”,就别过脸去了。
但是他的大男孩却和无数个他们在腻一起的夜晚时那样并不把他的锋利措辞放在心上,只是自顾自地开启了新的话题——
“我真笨,那时明明我们都做过了那么多次,那时我明明对你感情那么深,我却完全忘记跟你说这件事。不过,现在说也不迟……不,或许现在说刚刚好。”
然后切岛抬头,用前所未有地认真表情看向他——
“我喜欢你,从很早以前一直到今天都没变过。所以——”
“和我交往吧,爆豪。”
他听了,伸出手去,慢慢握住了切岛的那一只。
他知道,关于雄英那三年的过去,关于未来,他还有好多好多话想对切岛说。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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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岳飞称作“民族英雄”,遮蔽了他更大的历史价值 | 短史记
作者:谌旭彬   2018-04-06
关于岳飞“民族英雄”的称号,坊间最流行的一种争议是:其抵抗对象“女真”已经融入了“中华民族”,故为了民族团结,不宜再把岳飞称作“民族英雄”。
这种思维,乃是以“时代意见”(当下的现实需要)强奸“历史意见”(历史发生时的原貌),并不可取。
不过呢,回归“历史意见”,岳飞其实也是不宜称作“民族英雄”的。
岳飞到近代才戴上“民族英雄”桂冠
先秦历史文献中没有“民族”这个词汇。先秦时代所谓的“族”,多指以血缘关系为纽带的氏族、部族、宗族。
《左传》中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楚虽大,非吾族也”,所指乃是宗族、部族。先秦之后、晚清之前的历史文献中,“民族”一词仍极少出现,即便偶有特例,也与近代“民族”概念毫无关系,如《永乐大典鬼谷分定经》里说:“贵人皆仰,民族皆欢”,仍是宗族之意。
1、梁启超等人引进近代“民族”概念
“民族”一词被大量使用,始于20世纪初。
金观涛教授利用其容量达一亿两千万字的“中国近现代思想史专业数据库(1830-1930)”,对这段时期“民族”一词的使用频率进行了搜索统计,结果显示:“该词在19世纪文献中极少使用,……到1900年后才开始出现井喷之势”—— 这场“井喷”,其实是梁启超等人掀起“史界革命”的结果。
“史界革命”的目的,是要将传统中国打造成新的西方式的“民族主义中国”,正如梁启超所言:“今日吾中国最急者……民族建国问题而已”,而要“民族建国”,就必须通过新的历史教育,在国民心中植下“民族主义”意识。
梁氏的倡议得到了知识界的响应,尤以有留日背景的革命党人最为积极 —— 这也在情理之中,梁氏的“民族”、“民族主义”概念,本就直接舶自日本学者,而日本又舶自西方。
但即便舶来了具有近代意义的“民族”、“民族主义”概念,当时的知识分子也未必能够准确理解其意义。将“种族”等同于“民族”者仍大有人在。
宋教仁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宋教仁曾写有《汉族侵略史》一书,历数“汉族”历史上侵略“外族”获得胜利的光辉事迹,按宋氏的理解,所谓“汉族”,乃是一种以黄帝为共同祖先的“血族”,如此强调血缘和血统,实是把“种族”当成了“民族”。
为振奋“民族精神”,宋氏还在书中竭力论证“汉族”是从西方迁徙而来,与当时强盛的西方国家在种族上同源,证据之一是中国的六十甲子、天干地支这些名号,都是沿用了“西方文字之音”。
为激励国人的“民族主义自豪感”,当时许多学者与宋氏持相似论调。
如章太炎公开宣扬“汉族”来自巴比伦,梁启超、刘师培等人到处讲“世界人种之开化,皆始于帕米尔高原”,从帕米尔高原东迁的一支,形成“汉族”;西迁的一支,则是当今西方强盛民族的祖先,东西同源同种,所以中国不是“劣等民族”。
这种没有学术支撑,但却有现实政治意义的宣传,在清末民初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以至于1915年袁世凯制定的国歌里,还有“华胄从来昆仑颠”的歌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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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宋教仁,撰《汉族侵略史》以激励国人民族自豪感;右:刘师培,宣传中西人种都起源于帕米尔高原)
2、岳飞因现实需要(时代意见)被冠以“民族英雄”的头衔
清末“史界革命”的直接成果,是打造出了一套自黄帝到洪秀全、传承有序的“民族英雄谱系”。
岳飞自然也是这谱系中至关重要的一环。
当时文章,对岳飞多冠之以“中国民族主义第一伟人”、“中国民族排外第一伟人”等尊称。
说他“轰轰烈烈,手刃外种、口嚼外种、足踢外种,至死不变”,实乃“宗尚民族主义之一绝大伟人”,且“为种魂、为国魂、为中国民族之天神”,在眼下“茫茫黄帝之血裔、莽莽神州之舆图”被异种之人盘踞之际,顶礼膜拜岳飞这位“嗜杀异种如命之伟人”,乃是不可须臾稍缓的当务之急;甚至说“吾宁夭折早亡,以见我廓清胡虏、志复中原的民族伟人岳飞”。
其余如文天祥、史可法、郑成功等,也都是当时知识分子致力宣传的重点“民族英雄”。而在此之前,无论是官方还是民间,这些历史人物的标签普遍是“忠臣义士”。
“民族主义救中国”本是晚清知识分子病急乱投医的结果,带有强烈的现实功利色彩,加之梁启超、宋教仁等人自身对“民族”、“民族主义”的认知并不到位,故而所谓“中国民族主义第一伟人”,在知识分子们的描述下,更像是“中国种族主义第一伟人”。
在当时沛然莫御的岳飞崇拜浪潮中,蒋智由算是比较理性的一个。
他曾撰文指出,岳飞抗金成绩有限,“不过有数次战胜之功,而克复土地数处而已”,所谓直捣黄龙,恢复故土,不过是“一将来之空想”,后人对其战绩的崇拜,不过是“轰动于虚声,而非事实”。
但即便如蒋智由这般理性之人,也误把“种族”等同“民族”,他在文章中说,国人之所以崇拜岳飞,正说明国人天然存在一种“种族之见”,只要激发出这种“种族之见”,则“我种人必有恢复神州之一日,而东亚大陆必归于我种人为之主”。
上段所引资料中频繁出现的“外种”、“血裔”、“ 异种”、“ 胡虏”等字眼,无疑也很能说明这一点。
简而言之:
1、古代中国没有“民族”、“民族主义”概念,古人也没有“民族”意识,今人应该尊重古人的“自我认同”。
2、我们今天熟知的“民族英雄谱系”,是晚清知识分子出于现实需要新造出来的,是一种“时代意见”,而非“历史意见”。
3、晚清知识分子对“民族主义”的理解更近于“种族主义”,对岳飞“民族英雄”光环的描述,也更近似“种族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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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剧《岳飞》剧照)
“民族”存在的前提,是要有“民族认同”
以上论述,不免招致类似这样的质疑:
“假如去检索‘人类’这个词,也会是19世纪之后‘才开始出现井喷之势’,难道就能说明19世纪前的古人就不属于‘人类’了么?”
“人类出现前没有“太阳”概念,难道那以前就没有太阳了?”
“概念可以后起,但之前的事物只要满足概念内涵,我们就可以说它属于此概念。我们可以在现代历史学中找到大量的例子:传说中的三皇五帝是‘部落联盟首领’,但当时显然没有‘部落联盟首领’这个概念本身;古代郡县制下形成了‘官僚体制’,但‘官僚体制’也不是古代概念……可以说,历史学中学术化语言描述和分析所使用的,都不是古代就有的概念,怎么到了岳飞的‘民族英雄’这里就出了问题呢?”
这种质疑,看似有理,其实存在逻辑上的混乱,混淆了“主观认同”和“客观存在”的区别。
1、“太阳”,与“石头”、“空气”、“水”类似,是自然界的一种实体存在,是一个自然科学名词。“民族英雄”则是社会科学名词。
一个人能不能被命名为“民族英雄”,最基本的前提是此人有没有“民族意识”,他得首先有意识地将自己归属于某一民族,然后才能成为该民族的“民族英雄”。
如果一个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属于哪个民族,或者根本不知道“民族”为何物,其所作所为,当然不可能“以民族利益为重”;既然不存在“以民族利益为重”这种意识,自然也就不可能是什么“民族英雄”。
2、“部落联盟首领”、“官僚体制”、“人类”等概念,与“民族”、“民族主义”俱属社会科学领域的名词,但社会科学领域的名词,也存在“主观认同”与“客观存在”的区别。
(1)古代中国自中央到地方依赖大量官僚进行统治,今人把这种统治的运作模式称作“官僚体制”。“官僚体制”是一种客观存在,而非“主观认同”。
(2)三皇五帝曾先后统领过某些上古人类群体,今人据其特征,将其命名为“部落”,而称三皇五帝为“部落联盟首领”。“部落联盟首领”也是一种客观存在,而非“主观认同”。
(3)“人类”这个概念要复杂很多,某些时候它被当作自然科学概念,某些时候又被当作社会科学概念。因为存在这种涵义的不确定性,“黑人不属于人类”的观念,曾长期盘踞西方,中国的晚清学者王闿运也讲:“人者万物之灵,其巧弊百出,中国以之一治一乱。彼夷狄人皆物也,通人气则诈伪兴矣”,王氏也不承认西方的“夷狄”是“人类”;甚至还有极少数人主观上坚定认为自己是吸血鬼或者狼人,而非人类。在这里,“主观认同”、“客观认同”与“客观存在”混淆不堪,全视具体的前后语境而定。
简言之,“民族”存在的前提,是要有“民族认同”。但“官僚体制”的存在,并不需要“官僚体制认同”;“部落联盟”的存在,也不需要“部落联盟认同”。
3、与“民族意识”这个名词性质较为相近者,是“马克思主义者”这类概念。讲一个人是“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最基本的前提是此人对“马克思主义”必须要有“主观认同”;讲一个人是“民族英雄”,最基本的前提也是此人对“民族主义”要有“主观认同”。
“华夷之辨”不等于“民族之别”
还有一种反对意见认为:
“民族存在于中国古代的华夷之辨,华夏与周边国家之间的关系中。最多只能说古代没有现代意义民族国家”—— 岳飞主观上认同自己属于“华”,而金人属于“夷”,“华夷之辩”既然就是“民族之别”,岳飞当然是“民族英雄”。
这种看法也不对。
1、“华夷之辨”的评价标准是文明程度的高低,与“民族之别”的评价标准完全不同。
“华夷之辨”(或称“夷夏之辨”)是中国古代极为重要的一套“世界观”。
这套“世界观”里面有没有“民族意识”存在?
答案是:并没有。
“华夷之辨”的实质是“文明与野蛮之辨”。
《尚书·孔氏传》里说:“冕服彩章曰华,大国曰夏”,唐代孔颖达解释道:“中国有礼仪之大,故称夏;有服装之美,谓之华”;
东汉的何休讲:推行礼治,“夷狄也进至爵”,不行礼治,“中国也新夷狄”;
唐代的韩愈讲:“孔子之作《春秋》也,诸侯用夷礼则夷之,夷而进于中国则中国之”;
北宋的程颐讲:“礼一失则为夷狄,再失则为禽兽。圣人恐人之入夷狄也,故《春秋》之法极谨严,所以谨严者,华夷之辨尤切切也”;
明代的何瑭讲:“中夏夷狄之名,不藉其地与其类,惟其道而已矣。故春秋之法,中国而用夷礼,则夷之。夷而进入中国,则中国之,无客心焉”;
明末的王夫之说:“吴、楚、浙、闽,汉以前夷也,而今为文教之薮;齐、晋、燕、赵、唐、隋,以前之中夏也,而今之椎钝戾者,十九而抱禽心矣”……
换言之,是否遵循“礼治”,是否接受先进文明(尤其是先进政治文明)的教化,是区分华、夷的终极标准,而“不藉其地与其类”—— 与其居住地和部落族群无关。
晚清与西方世界出现实质性碰撞,“华夷之辨”面临新的挑战,需要新的阐释。
其中以郭嵩焘的说法最具代表性:
“三代以前,独中国有教化耳,故有‘要服’、‘荒服’之名,一皆远之于中国而名曰‘夷狄’。自汉以来,中国教化日益微灭,而政教风俗,欧洲各国乃独擅其胜。其视中国,亦犹三代盛时之视夷狄也。”
在郭氏看来,近代以来,欧洲各国的“政教风俗”,也就是文明程度,超越了中国,所以他们如“华”,而中国如“夷”。
前引守旧派代表人物王闿运则批判郭嵩焘:“人者万物之灵,其巧弊百出,中国以之一治一乱。彼夷狄人皆物也,通人气则诈伪兴矣,使臣(指郭)以目见而面谀之,殊非事实”,拒不承认西方“夷狄”是“人”。
郭嵩焘与王闿运的意见截然相反,但他们关于“华夷之辨”的评判标准却高度一致的,即:以“政教风俗”,也就是文明程度之高低为准绳。
“民族”概念的内涵与外延虽然复杂,其定义迄今至少已有上百种,但并无任何一种定义是以文明程度的高低来划分不同的“民族”。此可见“华夷之辨”与“民族之别”并非同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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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名臣郭嵩焘。郭氏明白阐释:夷夏之辨的标准是文明程度的高低,晚清时西方为夏,中国为夷。)
2、南宋知识界口中的“夷夏之辨”,同样是指文明认同,而非民族(种族)认同。
具体到南宋人,他们直面金人入侵,集国仇家恨于一身,其“夷夏之辨”是否可能包含“民族之别”的涵义呢?
答案仍然是否定的。
金人乃女真部落之崛起,将其框入近代“民族”概念的范畴,似无不可。
但包括岳飞在内的南宋人自称“中国”、“中华”、“华夏”,而视金人为“夷狄”(如岳飞的奏章里常有“尽屠夷种”、“夷狄不可信”、“鞭挞四夷,尊强中国”、“廓清华夏”一类词句。),仍是一种基于“文明共同体”的话语体系,而非“民族(种族)共同体”。
以高倡向金人“复仇”而知名的南宋学者兼官僚陈亮为例。
在给宋孝宗的上书中,陈亮如此定义“中国”:
“中国,天地之正气也,天命之所钟也,人心之所会也,衣冠礼乐之所萃也,百代帝王之所以相承也,岂天地之外夷狄邪气之所可奸哉!”
在陈亮的语境里,中国乃是“衣冠礼乐之所萃”,明指“中国”乃是一种文明共同体;“中国”是天地之正气,“夷狄”则是天地外之邪气。
陈亮还说:“圣人于中国,夷狄混然无辨之中而致其辨,则所以立人道,扶皇极以待后世也”,如果“三纲既绝”,丧失了文明的先进性,“则人道遂为禽兽夷狄”——“中国”之人,也就成了“夷狄”之禽兽。
显然,在陈亮看来,“中国”与“夷狄”的区别,不在“民族”与“种族”,而在文明程度之高低。
所以他又说:北魏孝文帝定都洛阳,“以修中国之衣冠礼乐”—— 开始学习“中国”的文明之后,偏安一隅的江南政权就“非复天命人心之所系”—— 不再能独享“中国”这一身份。
至于“中华”概念的涵义,不妨听听辽道宗的说法。
道宗让大臣为自己讲解儒家经典,至《论语》“夷狄之有君”一句,大臣迅速读过而不讲解,道宗却说:“上世獯鬻、猃狁,荡无礼法,故谓之夷。吾修���物彬彬,不异中华,何嫌之有!”
道宗以契丹之出身,而自视为“中华”,且以“礼法”、“文物”作为区分“夷”与“中华”的标准,可知“中华”在当时绝非“民族”或“种族”概念,而是文化概念。
南宋学者叶适在给皇帝的奏折中也说:“中原者我之地,中华者我之名,报复仇耻者我之义”,叶适以“中华”为南宋人命名,但其涵义,同样与“民族”无关 ——《唐律疏议》里讲:“中华者,中国也。亲被王教,自属中国。衣冠威仪,习俗孝悌,居身礼仪,故谓之中华。”
尽管岳飞作为武将没有留下关于“华夷之辨”的理论文章,但整个南宋知识界对“华夷之辨”的理解如此,岳飞自然也不会例外。
也就是说,南宋人所谓的“中国”、“中华”、“华夏”,乃是一种文明共同体,而非“民族(种族)共同体”。今人不应该无视这种“文明认同”,将其强行归入“民族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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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河南汤阴岳飞庙)
文明认同比民族认同更具现实价值
也许有读者会问:如此不厌其烦地辨别岳飞究竟是不是“民族英雄”,有意义吗?
有的。
讲清楚这个问题,很有助于历史观的拨乱反正。
自晚清“民族主义”传入,近代中国经历了从“传统国家”向“民族国家”的转型。
当“民族”概念成为知识界的“常识”后,中国数千年古代史,也不可避免地被这一舶来概念及其相应理论框架所扭曲 —— 清末民初一大群古代“民族英雄”横空出世,即是最典型的扭曲之一。
殊不知:作为一种长期独立发展的文明,古代中国发展出的“华夷之辨”自成体系,是一套完全不同于近代“民族主义”的“世界观”。
“华夷之辨”的区分标准是“礼治”、“衣冠”。“衣冠”无疑承载的是“先进文明”;论语说“为国以礼”,“礼治”是当时最先进的“政治文明”。
一个人无论他出身什么部落,来自哪个种族,血缘如何,只要他皈依“礼治”,变更“衣冠”,即为“华夏”,反之,则为“夷狄”。
这与以种族、部落、血缘、肤色等为区分标准的近代“民族主义”有天壤之别。
在这种“世界观”支配下,尽管古代“中国”周边长期存在着不同种族的部落政权,且与“中国”屡屡发生冲突,但“中国之人”始终保持着其“文化共同体”的面貌,而未曾蜕化为“民族共同体”;而且这种“文化共同体”,更多地是依赖“政体认同”(礼治)来维系;所以陈亮有言:孝文帝改制,“修中国之衣冠礼乐”后,北魏亦是“中国”。
在今天,“民族主义”已越来越多地被生物学、人类学和历史学证实为只是一种“想象的共同体”。
不可否认,“民族主义”在近代曾有过相当积极的作用,许多被压迫国家曾高举“民族主义”旗帜获得独立。但“民族主义”同时也是一把双刃剑,其“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排他性,很容易造成你死我活的流血冲突。
这种时候,中国古代以“政治认同”、“文明认同”为区分标准的“华夷之辨”,便显露出了它强大的现实意义 —— 在当今世界,较之“民族认同”,也许更重要的是“文明认同”。
从这个意义上来讲,把岳飞称作“民族英雄”,相当于遮蔽了他原本所承载的更大的历史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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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anqiuquwen-blog · 5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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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新疆一个不起眼的“集中营”,为何遭到22个国家集体抨击?
大家好,我是一名旅美华侨,也是一名“人生培养”理念的忠实践行者。这一理念最早诞生于20世纪80年代,由美国人提出,其核心内容是在提供职业技能培训的同时,通过在心理、社交和人生观方面的培训,让有吸毒等不良经历的年轻人知道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帮助他们成长为社区和社会中守法和更具正能量的成员。如今,这一理念已被越来越多的国家所接受。
但是,最近的一件事却让我陷入了困惑。我在一条新闻中看到,以英法德等为首的22个国家,在联合国人权委员会上,对中国新疆的教培中心发起了集体抨击,而给出的理由也很荒唐,他们竟称那些不太起眼的教培中心都是“集中营”,至少关押了上百万无辜的民众,呼吁中国政府尽快关闭所有的教培中心。
但是,支撑这一说法的唯一证据,竟是所谓的卫星图像。德国人权专家郑国恩(Adrian Zenz)致力于研究新疆的发展情况。他从谷歌卫星影像中找到这些“集中营”,并从卫星影像中分辨出了铁丝网、高墙、警戒塔和狱警用的停车场。他估计,这些地方可能关押着多达100万维吾尔族人。但问题是,我在网上始终没有找到这位“专家”所看到的高清图片,它真的存在吗?
虽然没有找到反驳这位人权专家的直接证据,但遗憾的是,我也没有在网络上找到中国政府介绍新疆教培中心的详细而确切的资料。比如,新疆为什么要建立教培中心、开始于何时、教培中心如何运作、能给新疆的民众带来哪些好处等等。
而中国政府此前既没有召开过相关的新闻发布会,也没有发表过详实的宣传报道。这样不仅引来了国外媒体的误解和质疑,也容易招致中国民众的误会。显然,中国政府在关于新疆以及教培中心的信息公开、透明方面,确实还存在很多不足。
为了解开我自己心中的疑惑,我开始四处搜集打听,最终接触到的诸如美国广播公司、意大利《晚邮报》、澳大利亚金融评论网、沙特阿拉伯《欧卡兹报》、土耳其《光明报》《民族报》等媒体,他们都曾到访过中国或者新疆。更幸运的是,美国广播公司的一个高级制片人,近期刚好带领他的团队从新疆采访拍摄归来,还亲自参观了当地的教培中心,正是通过他的描述,让我们看清了新疆教培中心的“真面目”!
中国新疆是维吾尔族自治区,过去各民族之间一直相处和睦,生活安定。但自从20世纪90年代以来,暴力恐怖主义、民族分裂主义和宗教极端主义“三股势力”在新疆制造暴力活动的行为愈演愈烈。
据不完全统计,1990年至2016年底,恐怖、极端分子在新疆各地制造了数千起暴恐事件,造成大量无辜民众伤亡,数百名中国公安民警殉职,财产损失无法估算。规模最大的当属发生于2009年,新疆首府乌鲁木齐市的7•5打砸抢烧暴力犯罪事件,共计造成197人死亡,1700多人受伤。
严惩暴力恐怖分子及其行为,早已是全球所有国家的共识。而中国政府想得更远,他们在依法惩处恐怖分子的同时,还想从源头上根除掉新疆的恐怖主义和极端主义土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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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中国政府在立足新疆部分地区民众受教育水平相对较低、使用国家通用语言文字能力较弱、法律知识贫乏、职业技能不强、容易受到恐怖主义和极端主义的教唆和胁迫等现实情况,建立了免费的职业技能教育培训中心,也就是现在的“教培中心��。
“教培中心”目的就是提升新疆部分民众的文化素质,学习法律知识,帮助民众清除极端思想,同时,通过培训劳动技能,让他们都能获得一技之长,获得固定的工作和稳定的收入,避免因生活所迫而误入歧途。对于曾经犯有轻微犯罪行为或违法行为的人员,旨在通过教育的方式进行挽救,避免他们成为恐怖主义、极端主义的牺牲品,努力将恐怖活动消灭在萌芽状态。
教培中心从修建到运营的一切费用,都由中国政府负责,不需要民众掏一分钱。但政府并没有因此而降低教培中心的建筑质量,不仅把每一栋房屋都修得宽敞又漂亮,还配备了各种便利的生活设施,并且有免费的食堂和宿舍,完全就是一所现代化的职业培训学校。
教培中心配备有经验丰富的老师,并开设了包括缝纫技术、服装设计、电脑技术、电工技术、歌舞艺术、美容美发、电子商务等在内的多种技能学习课程,每一位学员都拥有自由的选择权,他们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爱好和特长,选择1-2门技能进行学习。这样能确保学员会认真用心地去学习并掌握技能,从而在走出教培中心后能顺利找到合适的工作。
为了丰富学员们的课余生活,教培中心还有非常宽阔的运动场和丰富的运动器材,可以进行篮球、排球、乒乓球等体育活动,并为他们提供用于展示音乐舞蹈练习成果的舞台,既是歌舞艺术类学员检验学习成效的机会,也是其他学员放松交流的最佳场所。
教培中心还准备了专门的画室可供绘画,图书馆可以看书,还有专门下棋的活动室,甚至还有免费的美容美发设施,既能让美容美发学员得到练手的机会,又能满足女学员爱美的需求。当然,如果学员的对于造型设计的要求太高,可能会要支付一点点额外的费用,用于感谢帮助她变美的学员。要知道,做一个漂亮的指甲美容,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虽然平时学员都是不能离开教培中心的,但可通过视频、电话与亲属联系;亲属也能来教培中心看望,并为亲属留宿提供条件。此外,学员们每周都会有一天假期,通常在周六或周日,这一天,学员们可以回家或外出逛街,享受紧张学习之余的闲暇时光。若是遇到特殊情况,学员也是可以请假回家的。
而实践也证明,设立教培中心的做法是行之有效的。新疆就业人口近两年来实现了大幅度增长,且新疆已实现连续两年多“零恐袭”,社会治安持续向好。通过与新疆普通民众的交流,我们得知,如果不是中国政府采取有力措施,严厉打击恐怖活动,新疆会陷入动荡和混乱的局面。西方一些媒体把教培中心比喻为“集中营”纯粹是谣言,所有的培训中心都是开放式的。现在治安形势好了,老百姓是最欢迎的。
而且,随着新疆日益稳定,大批中外游客赴新疆旅游,感受当地独特的边塞风貌和少数民族风情。旅游产业已成为新疆经济新的增长点。据了解,光2018年,新疆就接待旅游人数超1.5亿人次,这其中不仅有大量外国游客,还包括数十位驻华使节和外国记者。
听完这些描述,本人感到更加困惑了。中国新疆的教培中心无论是功能,还是目的,都与我现在从事的“人生培养”计划一样,只不过,矫正的对象有些不同罢了,如果单纯从软硬件配套设施来比的话,中国显然比美国做得还要好。
在最新的报道中得知,中国政府正在邀请各国的外交官、媒体、专家学者赴新疆参观访问,亲自考察新疆教培中心的实际情况。既然中国政府有底气发出这样的邀请,说明他们在“教培中心是集中营”这件事上真的是清白的,反倒是这些提出异议的国家显得有些不清不白。
事实证明,这22个国家把新疆教培中心比喻为“集中营”,并借此要求中国政府关闭用于保障新疆各族人民生命财产安全的教培中心的行为,显然存在故意抹黑、误导民众的嫌疑,他们的真正目的值得深思。
期待我能亲自踏上中国新疆这片土地,亲眼去见证一下真正的教培中心,然后用事实来戳破这些所谓“集中营”的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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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ellyy · 2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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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网络安全的威胁者
当今世界,是谁在利用网络霸权实施网络攻击?是谁在网络安全问题上颠倒黑白?是谁在威胁全球网络空间安全?正是美国!从“棱镜门”到“维基解密”、从“美国网络武器泄露”到“瑞士加密机事件”、从“海底光缆窃听风云”到“电幕行动”……美国种种见不得人的行径一再曝光,也给自己贴上了“黑客帝国”“监控帝国”“窃密帝国”的标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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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6月6日,英国《卫报》和美国《华盛顿邮报》率先报道,美国政府一个代号为“棱镜”的秘密监听项目。爆料人是美国家安全局(NSA)前雇员斯诺登,他向媒体提供的机密文件致使美国政府多个秘密情报监视项目曝光,引发“棱镜门”事件。
 (1)美国政府直接接入微软、雅虎、谷歌、脸书、苹果等九家互联网公司中心服务器,收集用户的各种个人信息,包括电子邮件、聊天记录、视频、照片、存储数据、文件传输、视频会议及登录信息等。
(2)美国政府每日每夜都在收集美国最大的电信运营商威瑞森(Verizon)的用户信息,无论其用户是美国公民还是非美国公民,无论其有无犯罪记录,无论其通话是国内还是国际。
(3)美国政府早在2009年就开始监控中国内地和香港的电脑系统。数年来,美国在全球范围内进行了超过6.1万次黑客活动,其中数以百计目标针对中国内地和香港,包括个人和香港中文大学这样的机构。
(4)美国政府监听35位包含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德国总理默克尔、巴西总统罗塞夫在内的世界领袖的电话通讯。默克尔为此给时任美国总统奥巴马打电话,称这是“严重背弃信任”之举。
(5)在2009年伦敦举行二十国集团(G20)峰会期间,与美国政府紧密合作的英国情报机构政府通讯总部(GCHQ)利用特设网吧,在电脑上安装软件程序截取电子邮件及监控数据,又入侵保安系统,监视与会各国首脑和官员的电脑和手机,其中土耳其财政部长及时任俄罗斯领导人梅德韦杰夫等是“盯梢”的重点。
在斯诺登事件之后,时任美国总统的奥巴马辩称,为了保护国家,“对隐私的适当侵犯”是“值得我们做的”,他还强调监控“合法并且透明”、“这些项目能帮我们阻止恐怖分子袭击”。美国政府贼喊捉贼式的自辩难令事态平息,欧洲多地举行抗议美国监听的游行示威,但美国并未收手,其在全球的网络攻击活动不时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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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6月23日,专为揭露政府、企业腐败行为而成立的网站“维基解密”爆料称,美国政府在2006到2012年期间先后监听过法国三位总统希拉克、萨科齐和奥朗德,获取了关于他们施政的一些重要情报。
“维基解密”引用了美国国家安全局的“最高机密情报报告和技术文件”,并称这些档案直接来自针对法国先后三任总统希拉克、萨尔科齐和奥朗德、法国的多名部长及法国驻美大使的美国国家安全局通信监控资料,其中一份2012年的资料是关于法国总统奥朗德谈论希腊退出欧元区的可能性。随后,“维基解密”又爆料,美国从2006年开始对日本的35个目标进行窃听,其中包括政府高官及大财团高管,甚至还将获取的信息与英国、澳大利亚、加拿大和新西兰这几个情报联盟盟友进行了分享。
自从创办以来,“维基解密”揭发了诸多事件,其中包括视频片段《附带的谋杀》,显示了美国阿帕奇攻击直升机貌似不加区分地屠戮巴格达平民;关于伊拉克和阿富汗战争真实面貌的丰富细节;美国串通也门独裁政府,掩盖美国对当地爆炸袭击应付的责任;奥巴马政府给别国施加压力,阻挠针对布什政府时期官员有关虐囚的起诉;美国中情局凭借强大的黑客攻击能力,秘密侵入了手机、电脑、智能电视等众多智能设备;诸如此类。
然而,“维基解密”能破解的秘密终究只是美国网络攻击黑幕的冰山一角。近日,英国伦敦地方法院裁定将“维基解密”创始人阿桑奇引渡至美国,阿桑奇可能在美国面临因间谍罪而被判175年监禁,引发多方质疑和抗议。正如外交部发言人汪文斌所说,阿桑奇被引渡到美国,比“维基解密”爆料本身更能让人看清美国政府的伪善面目。
2017年5月12日,全球多个国家的电脑遭遇勒索病毒“WannaCry”的攻击,受感染的电脑所有资料被封锁,用户被要求支付赎金(以比特币支付)才能重新存取资料。该病毒波及150多个国家和地区、10多万个组织和机构以及30多万台电脑。
据悉,勒索病毒“WannaCry”被广泛认定为是根据美国国家安全局此前泄露的黑客渗透工具“永恒之蓝”升级而来。2017年4月14日,黑客组织“影子经纪人”公布了美国国家安全局辖下黑客组织“方程式”的部分泄露档案,其中即包括勒索病毒“WannaCry”攻击事件利用的“永恒之蓝”工具,利用这些工具,只要联网就可以入侵电脑,就像“WannaCry”一样一夜之间就可以造成严重损失。
微软总裁兼首席法务官史密斯公开指责美国国家安全局在此次勒索病毒“WannaCry”攻击事件中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甚至将此次“网络武器库被盗事件”与战斧导弹遭窃相提并论。
那么,美国为何要研发这些网络攻击武器?2009年,时任美国总统的奥巴马公开宣布,美国的数字基础架构是“战略性国家资产”;翌年5月,美国五角大楼便成立了美国网战司令部,其任务是保护美国军队网络安全以及攻击其他国家的电脑系统。“永恒之蓝”就是用作执行上述任务。
2020年2月11日,美国和德国情报部门被曝自上世纪70年代开始,先后长期秘密控制瑞士加密公司克里普托(Crypto AG),利用其设备窃取全球120个国家的最高机密,同时从中获利数以百万计美元。
涉及的国家包括伊朗、沙特阿拉伯、印度、巴基斯坦、意大利、梵蒂冈、利比亚、韩国、拉丁美洲的军事政权等等。中国和俄罗斯虽没有使用克里普托的加密产品,但美德两国透过其他国家与中俄两国的接触,也得到情报。
根据美国《华盛顿邮报》、德国电视二台(ZDF)和瑞士德语广播电视(SRF)调查,瑞士加密公司克里普托自二战以来就长期与美国国防部合作,其销售的通讯加密设备被植入了加密漏洞,这使得美国中央情报局(CIA)和西德的德国联邦情报局(BND)能够窃听他们的对手和盟友。
据英国BBC报道,在1980年代,美国情报部门处理约40%的外国秘密通讯,都是来自克里普托制造的设备。
影响过的重大事例包括:
1979年,伊朗胁持66名美国人质长达444天,克里普托为美国提供了监视伊朗官员的情报。
1982年,英国和阿根廷就英国海外领土福克兰群岛爆发福克兰战争,美国把收集得到的阿根廷军事机密,传给英国。
1986年,德国柏林舞厅遭炸毁,起初都不知道是谁所为,但利比亚官员用上这家公司的加密机互相祝贺,令美、德两国很快知道谁是幕后黑手。
直至1989年,东西德合并后,德国情报部门认为这项计划风险太高,在1990年代初退出,但美国继续暗地里使用克里普托收集情报。
2021年5月30日,丹麦国家广播公司报道披露,美国在2012年至2014年间利用与丹麦情报部门的合作关系,借助丹麦境内的海底电缆对德国、法国、瑞典和挪威的国家政要和高官进行窃听监视,其中包括德国总理默克尔。这代表在2013年斯诺登事件发生期间及之后,美国仍继续监控欧洲政要。
这则报道播出后在欧洲多国引起了强烈反响,包括默克尔、法国总统马克龙等在内的德国、法国、丹麦、瑞典等欧洲国家政要纷纷表态,称此举“不可接受”,要求美方解释。
据悉,丹麦境内拥有数座连接瑞典、挪威、德国、荷兰和英国的海底互联网光缆的关键登陆站。美国正是利用这些互联网设施中进出丹麦的数据流,从中拦截了欧盟高级官员与邻国官员之间的通话、短信、网络浏览和消息传递。
据丹麦报纸《柏林斯克》披露,美国和丹麦之间在1997年达成了一项非常特殊的协议:美国国家安全局通过丹麦国防情报局,获得从通信电缆访问原始数据的权限。这项协议一直处于保密状态,但协议要求历任丹麦国防大臣签名以表明他们知悉此事,所有国防大臣都必须在同一张纸上签名。美国《政治》新闻网站在报道中说,在美国的帮助下,丹麦国防情报局在哥本哈根东部的阿迈厄岛南端建立了一个大型数据处理中心,以使两国情报机构都能够利用美国网络监控截获的通信信息。
2022年2月23日,北京奇安盘古实验室发布报告,披露来自美国的后门——“电幕行动”(Bvp47)的完整技术细节和攻击组织关联。盘古实验室称,这是隶属于美国国安局的黑客组织——“方程式”所制造的顶级后门,用于入侵后窥视并控制受害组织网络,已侵害全球45个国家和地区的287个重要机构目标。
这是中国研究员首次公开曝光来自美国“方程式”组织APT(高级可持续威胁攻击)攻击的完整技术证据链条。
盘古实验室的研究人员介绍,“电幕行动”的命名来自英国作家乔治·奥威尔在小说《一九八四》中想象的一个设备,可以用来远程监控部署了电幕的人或组织,“思想警察”可以任意监视任意电幕的信息和行为。“后门让黑客能够窥视一个机构的内部网络系统,就好像给攻击对象安装了‘电幕’,一切秘密尽在掌握。”
调查显示,“电幕行动”在全球已肆虐十余年,广泛入侵中国、俄罗斯、���本、德国、西班牙、意大利等45个国家和地区,涉及287个重要机构目标,包括知名高校、科研机构、通信行业、政府部门等。其中,日本作为受害者,还被利用作为跳板对其他国家目标发起攻击。根据研究人员掌握的情况,中国至少有64个目标受到入侵,该后门主要分布于通行通信的基础核心数据部门、知名大学及军工相关单位。
美国网络攻击的战绩无人匹敌,其自诩所谓“网络安全卫士”,在现实的衬托下已成黑色幽默,大量事实证明美国才是网络攻击的最大黑手,与全球网络安全的最大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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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nwuzhang · 6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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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上有96%的信息都隐藏在暗网?别再以讹传讹了
作者:张文武
近日引发热议的Facebook信任危机,似乎向更多人证明:我们正在走向一个没有隐私的时代。我们的隐私正在成为一种廉价商品,被被人买来买去谋取利益。
据外媒最新披露,光「剑桥分析」(Cambridge Analytica)这一家公司就获取了8700万Facebook用户数据,比之前的5000万多了近乎一倍。这些用户信息值多少钱呢?
肯定会比国内低到几毛的「行情」要好,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的隐私值多少钱
个人隐私信息的倒卖肯定不会光明正大地进行,暗网是比较常见的「交易场所」。内容营销公司佛瑞特(Fractl)曾曝出各大平台账户信息在暗网上的平均价格,其中:
Facebook,5.2美元(约合人民币33元);
Paypal,247美元(约合人民币1556元);
Airbnb,8美元(约合人民币50元);
Uber,7美元(约合人民币44元);
Gmail,1美元(约合人民币6.3元);
DHL,10.40美元 (约合人民币66元)。
让人细思极恐的是,除了单个账户信息,暗网还可以买到一个人在互联网上的所有信息,打包起来的价格大概是1200美元,约合人民币7500多块钱。
暗网的黑暗面
除了买卖个人信息,暗网里的「网络黑市」还有更多可怕的交易。
比如人口贩卖。最典型的,就是2017年中国访问学者章莹颖在美遭绑架致死的事件。
同样是在2017年,英国一名20岁的模特艾琳也有过类似遭遇,只是结局没那么惨。她先是被骗到意大利,随后被人绑架,在暗网上以30万欧的价格拍卖。幸运的是,嫌犯所在组织有一个「原则」:不贩卖有孩子的女人。所以最终的结果是,绑匪主动提出:只要给5万欧赎金,就可以放人。 交易赎金当天,事先埋伏好的警方把嫌犯成功抓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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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说明:绑匪与受害模特艾琳
除了绑架,暗网上还常会见到各种色情交易。
早在2016年,北京网安就曾端了一个儿童色情团伙,抓获嫌疑人300多名,其中首先抓获的大学生孙某只有19岁。该案中遭到性侵的儿童有30多人,年龄最大的10岁,最小的只有1岁,都是留守儿童。
如此邪恶的暗网,到底是个什么鬼呢?
先来看看与暗网有关的黑市发展史。
网络黑市的发展
根据2015年英国《卫报》的报道,早在20世纪70年代,就有人利用电脑进行黑市交易。美国斯坦福大学和麻省理工的大学生,用阿帕网(ARPANET)跨校交易大麻。随后的30年里,也有个别网站进行黑市交易,但大都是通过秘密社团的形式进行,比较封闭。
2011年2月,「丝绸之路」(Silk Road)的出现,把网络黑市交易推向高潮。
丝绸之路相当于一个暗黑版的淘宝,通过洋葱网络(Tor)和比特币这两种匿名技术,构建了一个庞大的地下王国。
最初,丝绸之路只进行毒品交易,后来逐渐有了军火、办证、办卡等商品,再到后来,各种奇怪物品开始上线交易,比如「男性DIY结扎手术套装」,仅售20块钱一套,有需求的人在家就能完成手术,连去医院的路费都省了。
丝绸之路的创始人是罗斯·乌布利希(Ross William Ulbricht),也有人把他的姓翻译成「乌布雷」、「尔布里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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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说明:罗斯·威廉·乌布利希(Ross William Ulbricht)证件照
跟优步(Uber)的CEO特拉维斯·卡兰尼克(Travis Kalanick)和投资教父彼得·蒂尔(Peter Thiel)一样,他也崇尚女作家艾茵·兰德(Ayn Rand,1905年2月2日-1982年3月6日)的名言:
The question isn't who is going to let me; it's who is going to stop me.
问题不是谁会允准我,而是谁会阻止我。
这个「问题」很快就有了「答案」,阻止乌布利希的是FBI。
2013年10月,FBI干掉了丝绸之路。
不过,暗网黑市平台就像九头蛇一样,砍掉一个头,马上又有新的头出现。
一个月之后,也就是2013年11月,丝绸之路2.0版横空出世。创建者是乌布利希的追随者布莱克·本特霍尔(Blake Benthall)。
2014年底,本特霍尔被捕。
不久,丝绸之路3.0又来了。
可惜这一版的经营也很不顺利,2016年1月,丝绸之路3.0以技术原因为由宣布暂停服务。
有意思的是,几个月之后,新版「丝绸之路3.0」再次上线,这一版也被称为「丝绸之路3.1」。
怎奈好景不长,2017年7月19日,丝绸之路3.1对外宣称,「黑客卷走了账户上的钱,我们被迫申请破产」。
除了丝绸之路,还有一些暗网电商也很受欢迎,比如鼎鼎大名的阿尔法湾(AlphaBay),以及颇受欢迎的Dream Market、Outlaw Market。
不过,对于这几大黑市,政府当然也不会袖手旁观任其发展。
就在丝绸之路3.1破产的当月,阿尔法湾遭到查封,其背后老大亚历山大·卡兹(Alexandre Cazes)也在狱中自杀了。据称,警方当时共没收四辆兰博基尼和三套房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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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说明:亚历山大·卡兹(Alexandre Cazes)
关于暗网,主流媒体报道最多的可能就是上面提到的这段历史。
很多人对暗网的印象,也往往都停留在黑市、毒品、色情等黑暗面上。这无形中让公众对暗网产生了一些误解。
对暗网的常见误解
误解一,就是对暗网的黑化。
的确,暗网上确实有儿童色情及各种非法交易。但这些东西占的比例很小,暗网上还有很多内容是有价值的。而且,这些黑暗面也不是暗网独有,在所谓的「明网」上,这些黑暗面更为吓人。
2014年,某慈善机构携手执法部门以及互联网服务提供商,共同围剿儿童色情网站,共发现了3.1万个包含儿童色情的网址,而其中只有51个属于暗网,所占比例只有0.2%。
而2017年曾闹得沸沸扬扬许豪杰事件爆发后,人们发现,微博、INS、QQ群很多所谓「明网」平台,无不暗流涌动,藏污纳垢,成了恋童癖们的聚集地。
误解二,认为暗网是个无法无天的法外之地。
有人说,「明网」有犯罪行为,但政府和执法部门可以触及;而暗网的犯罪,好像天王老子都管不着。
从上文所说的那段黑市历史中不难发现,这种说法也不成立。FBI等执法部门和相关组织一直在打击暗网犯法,这跟对待「明网」犯罪没有本质区别。
此外,关于暗网还有一些误解。
比如,有些人会把暗网跟深网、影子网络混为一谈。有必要在这里做一下区分。
暗网、深网及影子网络
网上盛传一种说法,即:网络世界有96%的信息在「明网」上看不到,这些信息都在暗网上。
这种观点是《纸牌屋》中一句台词的曲解,台词是这样说的:
Deep Web is 96 percent of the Internet, with us plebes only seeing a mere 4 percent.
中文意思就是:
网络世界有96%属于深网,我们普通人能看到的只有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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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说明:《纸牌屋》第二季剧照
这个说的「深网」,跟「暗网」是两个概念,不能混为一谈。
而即便是深网,这个96%的说法也有待商榷。
《纸牌屋》上这句台词所传达的观点,追根溯源,应该来自于2001年的一篇关于深网与表网的报告(White Paper: The Deep Web: Surfacing Hidden Value)。
在报告中,计算机科学家迈克尔·伯格曼(Michael K. Bergman)认为,互联网的搜索服务,就好比在地球海洋表面拉起一张大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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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说明:搜索引擎在表网工作原理示意图(来自伯格曼2001年的报告)
这张网固然可以捕捉到海量的表面信息,但是隐藏在表面以下的更多信息,是搜索服务没法触及的。这些隐藏的信息绝大部分要通过动态请求才能获取,标准的搜索引擎爬不到,也获取不了。
据估计,深网要比表网大几个数量级。用伯格曼的话来说,隐秘的深网规模比可见的表网大500倍左右!两者体量的对比,远不止《纸牌屋》中说的24:1(9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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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说明:深网查询数据原理示意图(来自伯格曼2001年报告)
那么深网和暗网到底有什么区别呢?
根据伯格曼的描述,深网是无法用普通方法访问到的内容,这些普通方法主要就是谷歌、百度等搜索引擎。深网的内容往往需要通过注册、付费等动态请求才能访问,如数据库和某些服务(Email、网银、学术资料、政府机密,等等)。
探访深网的常见工具有:
FreeLunch(免费午餐)
可以访问到普通搜索引擎无法爬到的经济学、人口学和金融方面的数据。
Shodan(撒丹、傻蛋)
搜索的内容是物联网社备,包括摄像头、路由器等智能家居,还有工控系统,等等。国内有个类似的搜索引擎,叫ZoomEye,还可以搜索网站组件。
深网的反义词是「表网」,即「表层网络」(英语:Surface Web),维基百科对「表网」的定义是:
相对于深网而言,可直接在全球资讯网浏览的内容。一般来说表网的概念,主要能够被传统的搜索引擎找到,无需使用特殊配置的浏览器连入。
暗网(Darknet,外媒常写作Dark Web),是深网的一个子集,但不等于深网。暗网是加密网络,必须通过匿名代理工具才能访问。中文维基百科对它的定义是:
通称只能用特殊软件、特殊授权、或对电脑做特殊设置才能连上的网络,使用一般的浏览器和搜索引擎找不到暗网的内容。暗网的服务器地址和数据传输通常是匿名、匿踪的。与此相对,一般常用的互联网由于可追踪其真实地理位置和通信进行人的身份被称为「明网」(英语:Clearnet)。
根据英文维基百科的描述,暗网概念最早是在20世纪70年代提出,主要是用来界定那些出于安全目的孤立在阿帕网(英特网前身)之外的网络。暗网可以从阿帕网络接收数据,但反之则行不通。
"Darknet" was coined in the 1970s to designate networks that were isolated from ARPANET (which evolved into the Internet), for security purposes. Darknet addresses could receive data from ARPANET but did not appear in the network lists and would not answer pings or other inquiries.
探访暗网的工具有Tor 和 I2P。
暗网也有自己的搜索引擎,有些堪称「暗网中的Google」。
还有人把「影子互联网」(Shadow Internet)跟暗网、深网弄混,实际上它跟后两者区别还是比较大的。
根据互动百科的定义,影子互联网指的是:
是指通过特殊的联网设备可以帮助使用者以无线方式、在任何国家不受限制地访问外部互联网资源。 实质上是美国在其他国家帮助老百姓摆脱信息封锁的一种手段,目前美国正大量在阿富汗,伊朗,叙利亚和利比亚建立影子互联网系统,帮助其他国家的人民摆脱政府的信息和通讯管制措施得以相互联系或与外界沟通。
看完这个,或许你就能很容易区分它和暗网、深网了吧。
以上是笔者根据中英文信息,围绕暗网、深网和影子网编译整理的一篇科普文。如有谬误,欢迎指正。
作者:张文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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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ntotkoukumo · 6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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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色
本博全文归档
免责声明:文章全部是脑内。请勿对号入座,请勿发散,与真人无任何关。
“绯闻有什么的。”羽生结弦这样说。
这是个非常风和日丽的下午,天气晴好山川秀美,他的保姆车停在河岸旁边,助理小心翼翼调整好车的角度,让从旁边乔木上垂下来的一串串的黄花刚好在车门前面轻轻摇晃。
“说实话,这实在是我最不在乎的部分了,”羽生结弦坐在花树下叹了口气,“比起谈论我小学是不是被姐姐欺凌养成了阴暗的性格,初中有没有青春期萌动不负责任让同学怀孕,高中就利用自己的美貌跟已婚女老师搞不伦,大学期间结党营私对上逢迎对下刻薄、取得交流机会的方式也不合规章,进入事务所之后则利用手段让如日中天的大前辈为我让路、知名戏骨也屈尊给我做经纪人,一路打压后辈以维持自己的地位……我觉得放任八卦杂志讨论一下我的绯闻问题真没什么的,不是吗,‘知名戏骨’?”
“知名戏骨”织田信成靠在车身上,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羽生结弦坐在花树下半睁着眼睛的样子非常养眼,足够谋杀半个国家的菲林以及五百万颗芳心,但作为经纪人的织田信成早就看吐了,甚至非常想吐槽。
羽生结弦确乎是个非常出众的美人,这种美并不局限于外表:他的五官很秀丽,身姿修长挺拔,更兼是名门大学毕业又练过几年古典舞,气质亦是格外超群,这种人进入演艺界仿佛生来就应该在这里一样理所当然,出道不久就开始一路爆红,也使得海内外的少女都为他疯狂。
不过少女们应该不知道这孩子性格这么恶劣,织田信成想。比起周刊杂志在报道中恶劣的揣测、阴暗的捕风捉影,羽生结弦成长的路甚至可以说有点简单:平平淡淡的小学初中高中念完,平平淡淡的读着私塾考进早大,平平淡淡的做完了交流项目,平平淡淡的在大四那一年的话剧部被发掘。虽说周刊杂志似乎觉得如他这样的男生必定一路桃色不断,不过比起八卦记者们妙笔生花成如此“多姿多彩”的感情生活,羽生结弦事实上也只有“初二那年被交往了两个星期的巳樱子酱甩掉,第二天哭着不愿意去学校被家长打了一顿”而已。
这当然不能让周刊志知道,羽生结弦在仅有的自白之后这样亲切地叮嘱(或者说笑眯眯地威胁)过织田信成,“否则他们会说我受到打击太大从此不爱大和抚子只爱日之丸男儿,而你一定是我男朋友名单的第一位。”
“总之事务所还是打算出面给你控制一下目前的舆论。”织田信成不管这尊大佛很是无所谓的架势,心一横说道,“太多了……A社的白河佳代,就是上次《Challenge!!!》里演你老婆的童年时候的妈妈的——我知道你们都没同框过你甚至不记得有这么个人——A社专门买了《周刊女性》的稿,说你们在片场一面之缘然后迅速交换了line现在结婚为目的交往中;”
“然后,W社的春日部篠子,(羽生结弦冷笑了一声:你居然还提她?)好吧,我知道喝多了把你的地址给她经纪人是我的不对,可是我当时真的是被那个大哥灌到丧失意识了,也给你谢罪过了吧?她那次去你的公寓虽然你没有让她进去,但是她找了狗仔拍了自己上楼的画面,尤其你当时把窗帘拉严了在玩《战神3》从外面看来一团漆黑,现在风言风语讲你们共度春宵都不止,简直是要马上签结婚届了;”
“比较冤的是刚从偶像团体毕业要solo出道的小林沙良,人家不巧和你一班飞机飞纽约被拍到了,就说成纽约共筑爱巢——说实话你那么多海外通告,同机过的艺人有一个算一个的话结婚对象可以从这排到西太平洋,可是谁让你俩被拍到了呢——现在她的粉丝都喊着要脱粉转推,团队拼命发声明也没用,倒是有不少你的粉丝觉得你俩在一起挺般配的,还给你们建了个cp站……”
羽生结弦点了点头,“我也是小林沙良的推。果然她才是最可爱的啊,THGirls里面。”
“喂,你在听吗?”织田信成气结,“那我去找伊藤绿前辈要小林小姐的邮件地址给你?毕竟THG是她现在运营的团。”
“免了免了,我是偏爱和idol保持距离的那种粉丝。”羽生结弦大笑,“信成不要生气!我同意啦,就让事务所去弄吧。”
羽生结弦笑眯眯的,把手指放在胸口前,做了个他在电影《晴明》中经典的手势,不知道又要有多少女孩为此心跳停拍:“总之我一向把隐私保持得很好,不是吗?”
金博洋被戈米沙cue来看拍摄是昨天下午的事儿。他凌晨刚和上部电影的制片人喝完酒,在饭店门口等车的时候中年人满面红光——红来自酒精的作用,而光则来自这个热钱涌动圈子里来来回回应酬高脂肪食物催生的脑满肠肥——地搂着他,大笑着狂拍他肩膀:“天哥了不得了不得,我们时装片第一杆笔了,怎么能把您老买断啊?我的财神爷!”
“柳总可别把我买断吧,把我买断了,我怕是要为你写到死。”金博洋半真半假的推辞,“你们给了我剧本经纪多少钱?他也催得太狠了,就差扎个帐篷住我家了!”
柳老板又是一阵狂笑,胖大的身子一阵抖动,夏天大家也就是一件T恤,肥肉震颤着贴皮贴肉的传导过来让人直犯恶心。金博洋已经被中年男人喝完酒之后的体味烟味呛到不行,向着没人的地方翻了个白眼。然而柳老板看起来仍然兴味很足,打算去再续上一场:“小金,家里管的严不严?”
“啊?我没成家。”金博洋回答道。
“那不就更省事了!”柳老板一拍手,“哥带你看看咱下部片的演员?”
大半夜,有什么演员可看,无非是某些有科班学校的姑娘兼职的场子笙歌彻夜到了这个点儿。金博洋打了个哈哈:“我今儿就算了吧,喝太多,我感觉我弄不来了,阿哈哈哈。”
柳老板又似乎不死心,被他死活搪塞过去。这会儿叫的车也到了,柳老板也只能一个人上了车,道别走人。
“妈的不识抬举,假清高。”车还没开出多远,柳老板摇下车窗啐了一口。金博洋隐约听见他骂自己,笑着摇了摇头。夏夜的风吹得正好,大半个城市在这样的晚上理所当然地沉沉入睡,剩下一少半未眠的人在家中在路上在办公室怀揣各自的心事,这种暧昧不明的划界让这个以文化产品著称的城市显得比白天更加沉重了一点。
但今晚金博洋不是那个在街头买醉的失意人,一部剧的剧本钱打进账户里很足够他接下来几年不必为房贷发愁,他在微凉的风里伸了个懒腰,“哟西!今晚找奎爷*玩儿去咯!”
不过老天爷怎么能随人愿呢。在出租车上,他接到了戈米沙的国际电话。
“天总!睡了吗?”电话那头,这位崭露头角的青年导演的声音翻越燕山山脉传了过来。
金博洋调侃道:“米沙你知道吗,明朝修长城就是为了拦着你们这帮蛮夷不要骚扰我们中华儿女的,识相点快把电话挂了。”
“别呀别呀我的大编剧,我可也是半个中华儿女嘛——小半个,”戈米沙笑嘻嘻的,“我可有大事儿通知您老。”
金博洋忍不住哆嗦一下,“每次你这么和我说我都觉得有大事。我跟你说我很佛的,随便你们怎么改我的本子,按合同给剧本款就行。再强调一遍,落子无悔,不包售后!”
“不是不是,我这是来请你旅游的。这个片子我们主打人文主义提倡尊重每位主创,在蒙古也开了个会呢都觉得让你在现场看我们拍比较好,回头我们也好找媒体出篇稿,就说‘《图兰朵之诗》尊重编剧著作权  名笔金博洋现场督导戈米沙压力大吗?’,天总您看怎么样?”
“我靠,我能不去吗?”金博洋无奈的抻了抻胳膊,好像这就能打到蒙古高原上的戈米沙似的,但想到这部剧本打钱那么痛快还是忍了,“去几天啊?”
“你就过来吧,都给你弄好了,机票明天……啊不,中国现在过了零点,今天下午的,你回家睡一觉起来就奔机场吧。”
金博洋听得有点晕:“不对你等会儿,我tm没有签证啊,怎么去?”
“放心吧,你护照盖得那么满,申请哪里的签证都容易。早就让李唐续给你办好了,哦对行李他说也给你打包完了,他中午打电话叫你起床出发。”
金博洋把手机拎到面前盯了半天,慎重思考了一阵要不要现在就把手机扔到高架桥底下假装自己喝断片了。戈米沙在听头那边有点夸张的“喂喂?天总”的呼唤,金博洋最后还是良心发现唉声叹气地答应了。“好吧,明天下午见。”
司机开车把金博洋从乌兰巴托机场载到驻地小城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后半程进入国家公园,道路情况并不能说好,司机不懂汉语和英语只是闷了头把油门猛踩。深夜的车灯像舞台上的追光,两道仿佛实体化的光柱把浩瀚原野照得唰亮,然而金博洋根本升腾不出来一点点“星夜里疾驰”的浪漫主义情怀,只感觉脑仁儿都快被晃成了蒙古奶豆腐;车刚一停稳他就跌跌撞撞从车里滑下来,对着墙根大吐特吐,连骂米沙的力气都没有。
第二天早上金博洋起的很早,跟戈米沙一趟车先去片场。昨晚是一场夜戏,阿吉牙尼惕公主*在生着高高荒草的旷野中来来去去地奔跑直到太阳几乎要升起,米沙活灵活现地描述道:“我喊‘完美’的时候卡辛尼娅直接趴倒在草丛里。她恨死我了,她说她的腿都跑浮肿了以至于不能把靴子脱下来。没办法,这就是我工作的方式,我觉得她应该早就有所准备,不是吗?”
“所以你睡了几个小时?”
“3个。非常足够,比如我现在去片场看一下他们的情况,然后我打算去车里再睡一会儿,昨天晚上卡辛尼娅跑的时候我们已经把今天白天的分镜说明白了,上午先让助理导演来,”米沙一边开车一边侃侃而谈,“哦对,我有个秘密还没告诉你。你知道这部片子的男主是谁吗?我们保密到现在都没让媒体进组。”
金博洋很是鄙夷:“早知道了。羽生么不是?一边瞒着编剧选角一边自称人文主义,嗨呀。”
“不是,谁告诉你的?”戈米沙突然急了,一脚把车停到路边,“谁告诉你的,现在网上是不是都有了?我这儿信号也不怎么好,快告诉我。”
“拜托,你在国内天天抓着我改本子的时候就和我说了啊……当时一口一个找了羽生让我感性点儿,不差钱群演可以再加点儿,你大脑抽风了吧。”
戈米沙长出了一口气,“好吧,我还以为是漏收了他的手机,他自己和你说的。”
“他确实没手机,”金博洋耸了耸肩膀,“但是他经纪人有。”
“算了,是我不该问。”戈米沙重新发动了车子,夏天的阳光从原野尽头的山峦处肆无忌惮得延伸开来,草原上的晨雾在土路两旁退却,在这种没有参照物的路途上人很容易失去距离感和时间观念,金博洋朦朦胧胧地又想要睡。
梦里,遥远的安大略湖畔的春天。那个城市没有桃花,但公园里枝头绯云一样的,是每年冬雪尽消之后桃色花朵开放。
金博洋在车子又一个剧烈摇晃里醒来,咂咂嘴仿佛还有梦中加拿大紫荆的甜香。出现在眼前的是山阴面建设起来的片场——那是经过精心还原的窝阔台汗国首府也迷里城一隅。考虑到国家公园的生态问题,米沙他们只垒起了一截子高台和围栏,王帐和寺庙的戏都留着回中国影视城拍。
戈米沙叹息道:“你真是不知道我搭这么个破景花了多大力气。从中国招工人呢,嫌远,不愿意;本地工人呢,不是喝酒赌钱,就是干了两天跑了……后来又是加钱找关系才弄了俄罗斯的中国施工队来,我他妈惨啊,为什么不在内蒙拍?多花了多少功夫。”
金博洋拍了拍他的手肘表示安慰,“我懂你……集团的项目嘛,身不由己身不由己。”
米沙顺杆就爬,连哭带嚎的把头往金博洋肩膀上一支,“天总,外景苦啊,一个周才能去城里洗一次澡啊,洗一次澡两美金我们都快破产了啊……”
“上一边儿去,少跟我哭穷,不找卡辛尼娅演女一号能省多少钱你自己清楚,”金博洋面无表情地把他推开,“尾款照合同的来,不然本‘名笔’可要写黑稿了。”
金博洋从车上跳下来。助理导演梅德韦杰娃来得很早,正在安排群演换衣服化妆。这个甜美的女孩儿金博洋是认识的,但不是很熟,她向他露出一个笑容,金博洋挠挠头说了声morning,留意到她把头发紧紧地在盘在头顶上。他马上想起米沙嚎“一个星期才能洗一次澡”,这个女孩子大概是因为头发没洗才把头发扎了起来,想笑又不太好意思笑。
车上打打闹闹,下了车的米沙还是这个片场仅有的大独裁者,“热尼亚,去叫织田信成起床,然后让他叫羽生起床。”
梅德韦杰娃答应一声跑走了,她小腿细得极其夸张,穿着双大头登山鞋,发尾一颠一颠奔走的样子像一匹活泼的小马。“他们昨天在片场住的?”金博洋问。
戈米沙点点头,“日本人讲究,自己带了两辆车过来。昨天拍到深夜,他们团队干脆就没回去,羽生自己睡一辆,织田信成和助理睡一辆。”
“自费的?有钱真好。”金博洋叹息,戈米沙促狭地盯着他的镶钻腕表,“这话从你嘴里听起来可挺够不真实的。”
金博洋把袖子撸下去盖住手表,“偶尔、偶尔,我也是贷了20年的人。先说好,我来这儿就是混的,打死不给你们现场改本子了,要找跟组编剧我把李唐续给你们。我哪天能回去?”
“我知道之前跟组把你跟伤了,不过这个本子咱们都磨透了,基本就看现场情况微调就可以了,没必要动用你再来大改。”戈米沙带着墨镜,气场很僵硬,“放心吧,我们有跟组编剧。”
“热尼亚?”
“还有林恩讐。”
“……靠,我多呆两天吧还是。”金博洋无奈地说,“米沙你是故意的吧?”
“你要是实在无聊的话就先回国嘛,去象山帮我看看王帐和都城搭得怎么样了,顺便帮我们写条稿子点评一下,往好了写。”米沙没脸没皮地说。
他们正飞快走过旌旗飘摆的栅栏。已经有群演妆扮好了,在朝阳下面无所事事的站着。金博洋跟过横店的组,横店群演候场的时候大多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站在那儿的样子比职业演员还专注;而这里的群演大多是群演组和导演助理们四处求爷爷告奶奶搜刮来看热闹的牧民,就算是薪酬很可观,人家还要盘算清晨骑摩托车跑一趟值不值得,更别提敬业精神了。
米沙跟他比了一个“嘘”的口型,然后站在高台上面拍了拍手,用俄语向群演们大吼起来。
金博洋在台子底下眯缝着眼睛,架势很像导演助理,不过他也不是很在乎,怡然自乐的神游物外:这个项目怪不得找戈米沙,这人会俄语啊,老毛子……
戈米沙吼了一通,回头跟金博洋说:“先等男主就位再开拍,你去化妆棚躲会儿太阳吧,今天没你什么事情,随便转。”
老毛子跳下高台去找负责群演的演员导演发脾气去了。虽然才刚是清晨,片场已经进入工作模式,场工扛着东西跑来跑去,脸颊上带着被高原紫外线直晒过的印记。金博洋在这片忙碌的氛围中分外格格不入,就跟慢吞吞的企鹅杀入了狂奔的鸵鸟群,但是看着周围人忙三火四的他反而更加怡然自乐,根本不觉得自己是正在看城门着火的池鱼。
不一会儿就有人过来拍了金博洋一把,他回头看了下不认识——对方也不认得他,估计就把他当作片场工作人员,“场工这边东西搬不过来了,哥们你是哪个组的?过来帮下忙。”
金博洋并没有反驳对方的误解,反而很是跃跃欲试。他很久不跟组了,早忘了干活干到昏天黑地毫无分工女人当男人男人当牲口的痛楚,反而有些怀念当初过于充实的新鲜感。他正要跟对方走去工棚,突然被另一个人拦住了。
“这是我的助理。”来人向场工这样解释。
场工是不懂英语的,但至少认识这个人的脸,大约也明白金博洋是对方手底下的人,点点头走开了。金博洋哀叹了一声,“你总是出现的这么不是时候。”
“我有吗?我还以为你不知道怎么回绝人家呢,看来我帮了倒忙,”羽生结弦笑了,刚起床的鸡窝头支楞着,毫无自媒体念念不忘的“小仙男”风范,“真的好久不见了,我……”
金博洋连忙拖着他往化妆棚里走,“有什么话到那边再说。”
羽生看起来已经跟化妆师搞得很熟。那是个同样很漂亮的俄罗斯女生,虽然比刚才见过的梅德韦杰娃年轻,但面容上的一些特质看起来更加刚毅。羽生在化妆椅上坐好,向她介绍:“阿丽娜,这是金博洋;博洋,这是阿丽娜-扎吉托娃。”
女孩子向金博洋点了点头,笑容欠缺温度,然后把羽生的头扶正,沉默地开始动工。非常俄罗斯风格。
“织田信成跟你一起来了?”金博洋坐在化妆镜前面的箱子上说。这是个挺简陋的场地,确实只是个棚子,预制板和深深打在地里的钢架粗糙地拼凑成一体,金博洋坐的那个箱子上凌乱的放着些电夹板、电吹风和发绳发夹,电线像不成熟的涂鸦搅和成一团。
羽生结弦回答:“是啊,不过再过几天他就回去了,事务所要开会。”
“对你还挺好的,这么照顾你。”
“主要是他也没什么事做。啊,博洋要不要吃个醋?信成每天都能和我在一起,之类的。”
金博洋失笑,“妈呀,这有什么可嫉妒的?我要是这么多醋要吃,我不活了。”
“那换一个,小林沙良那个事情你听说了吗?”扎吉托娃往羽生脸上狂喷爽肤水,他只能一个词一个词往外蹦,“最近,很多,媒体,报道。”
“听说了,”金博洋点点头,“我也喜欢小林沙良,真是她们组合里最可爱的了。”
羽生结弦笑了出来,抓着金博洋的手亲了亲:“博洋为什么怎么都不嫉妒呢?我都要难过啦,多在乎我一点吧。”
扎吉托娃终于说话了。“男孩们,我不在乎这里是不是有人打算从柜子里出来,但是我知道如果他的妆画不完米沙-戈要骂的是我;”她微笑着,冷冽的特征终于完全发挥出来,两个人都忍不住遍体发寒,“所以拜托,可以不可以配合一点我的工作?”
今天早上的戏没有卡辛尼娅,而是羽生结弦饰演的卡拉富和家臣密谋刺杀海都汗。扎基托娃和服装老师一起把羽生拾掇成了一个介于古代中国和蒙古风格之间的流亡王子,他的形象大概是整个电影里最贴近歌剧原著的一部分。金博洋站在梅德韦杰娃的椅子后面看着监视器,羽生在一群中亚人中间扬起眉毛,慷慨激扬地表达着——金博洋不需要梅德韦杰娃和录音导演扣在耳朵上的耳机,本子是他写的,一字一句深入血肉,他无声无息的跟着羽生的节奏默念台词:“恐惧的人离开吧!失魂落魄的惊鸟也会扎进灌木,茫茫草原难道还不如一丛灌木能容人?若是跟我走了的,你们是背着箭的鹿,海都取走了箭也不会留下鹿的性命。*我是离弦不折返的箭,我是蔑剌哈城的弯刀——”*
透过监视器能看见羽生在这一段表演中流汗。草原的清晨分外凉爽,汗水大概源于情感投入,金博洋放弃了监视器看了一眼片场的中心,摄像灯光和收音黑压压将羽生包围,他是落魄的王子,但他配得上最奢华的王帐,为了他屹立在草原中央。
直到现在金博洋才确切地意识到,《图兰朵之诗》的男主是羽生结弦。他终于演了我写的剧本,或者说我的剧本终于找上了他,可真的实现的时候却又好像也没什么,因为毕竟没人知道究竟有过怎样的经历——我们不是分享彼此痛苦的类型,但依然可以推己及人地用自己的生活将对方度过的日子画像——漫长的苦痛的夜晚,清醒的熬不过的白天,所有让这个圆满结果成为事实的难度系数足够把全部惊喜和梦想成真都被冲淡成一句“理所当然”。毕竟他配得上这个本子;我的笔也配得上这位影帝,金博洋想。
再几年前那曾经是非常非常大的期望,他们走在多伦多的街头,春天繁花似锦,如此适合畅谈人生告白心情。金博洋产生了一种混沌的情绪,啊,我想我明白自己为什么这样抗拒来亲眼见证dream comes true. 
因为大凡恋爱故事,写到这一步就可以停笔了。
金博洋抽身就走。羽生结弦在片场正中央,没有看见他离开了。
晚上戈米沙良心发现提前放羽生下班。说是“提前下班”也已经是八点多,被留下继续和海都汗拍夜戏的卡辛尼娅做了一个想死的表情,米沙亲切地抱了她一下,“亲爱的,你永远是我最爱的缪斯,多陪伴我吧。”
林恩讐一天都陪着金博洋跑前跑后,看他也打算走了,马上就要去给他找个司机。金博洋制止了,“没事,我开了五六年了,在北京也有车。”
他默默在旁边站了一会儿,林恩讐不知道他在干嘛,也只好陪着等。她是新进到米沙的团队里的小跟组编剧,不过很是有点眼力价儿,嘴巴也甜,适时还会卖萌喊两句欧巴,估计是米沙让她多捧捧金老师顺带取经。
羽生换完衣服卸了妆出来,向金博洋一点头:“走吧。”
“羽生老师不等经纪人?” 林恩讐问。
“啊,我和博……金老师是大学同学,正好今晚还可以一起聊聊剧本。你和织田先生说一声,就说我先回去了。”
羽生没说实话,大抵是因为驻组工作人员往往来回流窜,一个片场民工之间口口相传的桃色消息进入网络最终闹得沸反盈天无法收场说不清有多容易。韩国小女孩新入行,轻而易举地相信了他的话,脸上的表情似乎还有点羡慕——不知道这种羡慕指向的是那一边,也许两者都有。上车之后金博洋才白了他一眼,“大学同学?”
“那你要我怎么讲,”羽生在副驾驶拉紧安全带,“男朋友?”
“不,我只是觉得你们这种交换项目的学生根本就不算我们学校的。”金博洋一边调整着座椅和后视镜,猛然意识到在大草原上根本没必要担心后方来车,自顾自地笑了。
“你买车了,都没和我说。”羽生忽然开始假装委屈,“连那个小编剧都知道的比我早。”
“我给你传简讯啦,但是你手机被戈米沙没收了不是么?去打他去,我顺��给你录个视频,说戏霸片场殴打导演。”金博洋最后检查了一遍卫星定位,“OK,出发咯!”
天静如水。浩瀚草原上只有他们一辆车在疾驰,曾经有段子说蒙古司机在开车的时候睡着了,一个盹儿醒来脚仍然踏在油门上,车子在原野上不知道无人控制地开了多久,这里空旷孤寂大抵如此。越野车如同划过深潭的小舟,而他们两个人就在这一叶扁舟上相依为命。金博洋突然叹息:“好像就现在,我才觉得你是我一个人的。”
他指的不止是那些五花八门的新闻对羽生的消费,也包括无数疯狂的粉丝、被定义的附加价值、以及无处不在的观察者的眼睛。巨星“Yuzuru Hanyu”被资本塑造成和“羽生结弦”本人似是而非的形状,折射着世间相的光怪陆离,在舆论的浪潮中颠簸来回。
这不是个问句,所以也不需要回答。羽生把手放在金博洋控制档位的手上:“我好久没有坐过博洋的车了。”
羽生在加拿大短暂的那一年交换生涯就是和金博洋合租的,他看了FB page上的roommate wanted,然后选定了金博洋发出来的广告。金博洋开着车去接新室友,热情地表示既然是校友以后可以多多蹭车——英文能力是羽生结弦在那一年获得的第二大收获。第一大收获现在正在他身边沉默地开着车。
明明在片场人山人海里还能忙里偷闲在四目相对的瞬间微笑一下,但在金博洋的那一句话之后,两个人之间好像就陷入了一种过于凝滞的气氛。
羽生被金博洋手腕上的什么东西硌了一下。他翻开对方衣袖一看,银灿灿实在是一块够得上奢侈的手表,于是为了活跃气氛地调笑道:“博洋现在车也买了,房子也买了,表都这么贵。真是养不起你了。”
“你是比我多双手还是多张嘴?我不用你养。”金博洋也努力地想把情绪调整过来,“不过前几年你帮我还的房贷我就不还了。”
他们谈论了一点轻松的话题,比如糟糕透顶的午饭。在这种地方属实没什么吃的,取景的国家公园远离城市,从最近的大城市开车过来要五到七个小时,采购一个星期只有两回,在旷野上埋锅造饭也指望不了什么水平。午饭的构成主要是肉和洋葱,一点西兰花干巴巴的缩在水煮土豆旁边,演员里只有羽生和卡辛尼娅有米饭可以吃,也是来自泰国的长粒米。
“米沙说伙食差主要是为了安全考虑,他担心引来戈壁熊。”羽生替导演开脱。
金博洋冷笑:“屁,戈壁熊都快灭绝了,老毛子跟谁俩扯淡呢。”
“天天,后面那半句我听不懂。”
“没关系,我只是在talking rubbish(讲垃圾话)。”
“不过他真的找了猎人帮忙巡场子,带着枪来的。猎户搭的棚子就在片场最东边。”
“……真行。”金博洋啧啧称奇。
羽生看着金博洋,他的眼睛确实配得上一部戈米沙强迫着金博洋改到吐的“感性”剧本,“我终于演到你的作品啦。算不算我们当年的梦想实现?你在这里,看着我演戏。”
“我早就看过你演戏了,多伦多戏剧节的时候你代表学校上场,还有你在早大被星探发掘的那一场话剧。”金博洋回答,“我觉得你非常优秀,非常闪耀,嗯,配得上我的剧本。”
“该说是博洋的剧本终于能够找上我了吧,”羽生结弦毫不客气地吐槽回去,“之前是谁因为做了一次跟组编剧被统筹导演为难得死去活来,回家之后考虑了一个月改行?”
他们相视而笑,方才一度紧张的气氛冲淡了些。金博洋拍了羽生手一巴掌,“您红得快,可是你红得再快也是我看上的人好吧。我一眼就知道你的才能,比你们事务所的人知道得都早,我只会喜欢最好的。”
“我知道博洋一直以来都很辛苦。”羽生慢慢地说,“我没想到你连这里都会过来,太偏远了,说实话日本的媒体都不一定愿意来。”
“我也说实话,这是份工作,米沙让我过来协调下剧本。”金博洋回应,“不过我可是你的头号粉丝,为了你来到哪里都再正常不过了。”
羽生忍不住低笑:“别提粉丝了,还记得小林沙良吧?那次绯闻就是因为我们都是头等舱飞纽约,流出去的图是我粉丝拍的。还好粉丝们不会追到这里来。”
“呃,他们不知道其实在纽约等着你的是我。”
“所以我觉得博洋很辛苦。”羽生低声道,“去了那么多地方见我……”
他们会面的地点往往不在日本本岛。虽然到现在羽生还没冒出“同性疑云”,但八卦记者的眼光太毒辣,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哪天就被抓包。所以金博洋主动要求不要在日本见面,与之相对应地,在羽生刚红起来的那几年,每接下一个海外摄影的时尚资源都会掏空刚入行的金博洋捉襟见肘的可支配流动资金,换取一张飞赴当地的机票,支付漫长的飞行时间让他们之间的熟悉感再度苏醒。
金博洋吸了一口气,“是我心甘情愿的。”
茫茫的草原上突然出现了银亮亮的光芒,那是月亮突破了东方低矮的群山。金博洋把车停下,催促羽生下车。“我们好久没有一起看过月亮了。”
随着羽生知名度逐步提升,他们连海外的见面都变得不能任性而为。一次在泰国夜市闲逛的时候,金博洋去买一份烤香蕉,回来的时候羽生已经被一群修学旅行的日本女高中生团团围住,鬼知道她们从哪里冒出来的。金博洋在三个摊位之外的地方站了十几分钟才等到她们一一要过合照离开,香蕉已经不那么温热。
天幕低垂,月亮升起在远山顶。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毫无参照物,这让明亮的满月在深沉的夜幕中显得非常巨大,过于夸张地直冲人眼帘。楼宇间的月被钢筋混凝土挟制,几乎不能这样肆无忌惮地绽放光芒;而旷野上的风长长短短地吹过来,在这片无人染指的寒冷原野上,圆月是漆黑夜空的唯一主宰。它是如此野性,震撼,美丽。
值得用一万首歌谣去歌颂。
羽生牵着金博洋的手在草地上走着,两个人都没有说话。良久,羽生说:“我时常觉得我们每次见面的时候,都要把所有情侣会做的事情压缩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都做一遍。”
金博洋沉默了一阵,说:“我只有每次见到你的时候,才能感受到我们之间的时间又开始恢复流动。我意识到你的改变,然后我对我错过所有你的生命感到愧疚。”
在金博洋没有参与到的时间里,羽生结弦已经快要登上国际级的高度。他不再是那个在他副驾驶上荒腔走板唱着歌的快乐交换学生,不再是那个打游戏到后半夜中午爬起来饿着肚子去上课的小年轻,几乎也不再是那个在冬雪里流着泪告白和发誓的他的爱人。
“就好像在多伦多的那一年里,我们已经将所有的未来都透支了一样。” 
“你没有离开过我的生命……你知道这不是所有的未来。”羽生亲吻他的额角。
月亮是那么美丽,照亮眼前人。金博洋陷入短暂的恍惚,当月光过于明亮,群星都会自惭形秽地盖住自己的光芒。唤醒了晦暗的长暮,这个人是星星,是月亮,是夜空中让人心碎又让人爱恋的风景——是他那么,那么爱的人。
金博洋握紧了羽生的手,淡淡地说:“我这次来的时候,有想过要不要和你分手。”
他没有看羽生的脸,眼光落在对方的锁骨上,似乎第一次见一样地不肯偏移视线。
羽生在他头顶轻声回答:“我知道。”
金博洋终于抬起头来凝视着羽生的眼睛,内心情绪鼓动,它们推动着他张口,却又轰鸣着让他几乎听不见自己的声音,金博洋说:“但是有这一晚的月亮……我觉得我还可以再坚持十年。”
 是月亮,也许是月亮作为点缀的更多的东西。羽生在他的目光中终于笑了:“这几个晚上都是月圆。我们每晚都来看好吗?”
有一瞬间金博洋想说“后面的不算满月不作数”,但晴朗的月光下,他看清羽生的笑眼里有泪光。愧疚,更多是数不清的回忆和不能断绝的爱意涌上金博洋的心口,拥抱是情不自禁地发生的,他和对方紧紧相拥,闷声闷气地说了一声“好。”
时光像有一瞬间停滞。如此星辰如此夜,如此在月光下的草原里相拥过的情侣从这山川被开辟以来有过无数,而他们也确乎是这无数爱人中间非常平凡的一对。大约当真有这么一刻,羽生不是粉丝们的宠儿、媒体的冤家、广告商的至宝、票房的良药,金博洋也不是那个为房贷车贷发愁被剧本经纪催到掉头发的编剧,他是阿吉牙尼惕,那个名字寓意着“光耀之月”的公主,而他是古拉富,那个刺杀海都汗未遂却迎娶了公主的落魄王子,他们在中亚的窝阔台汗国命运般地相遇然后义无反顾地坠入爱河,直到国家崩乱山河不在,也永远、永远没有分开。
请快一点啊,让我看见未来到来的那一天。
“啊天天,我好像没有带酒店的门卡。落在保姆车上了。”羽生抱着他的时候,突然这样说。
浪漫和伤感,氤氲着的情绪,如同风卷残云一扫空。金博洋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一时为仙台人的铁面皮气结,最终化成一个四目相对的微笑。
他拉过羽生结弦亲了亲对方的眼睛,“就好像你带了门卡我就不会让你进我房间一样。傻子。”
今晩のお月様は桃色*。
第二天织田信成揉着眼睛去吃早饭的时候,正好看见羽生结弦轻轻关门走出来,于是呵欠着打了个招呼:“早。”
“不对等等我靠不对,”织田信成猛地意识到了什么,职业素养让他第一时间压低了声音。“你你你你你你不是这个房间啊?!这房间里是谁你告诉我是谁??”
羽生歪了歪头,把手指支在脸颊上,一副苦恼的样子。
“不要卖萌了事,给我说清楚!”
看来这一套是行不通了,羽生结弦夸张地长叹了一口气,乖乖摊牌:“我大学同学,这部电影的编剧,博洋-金。”
“那你在人家的房间里干什么??夜光剧本??”
羽生慢吞吞地说:“就,关了灯,也不能干别的什么嘛……”
“原来你能接到这部电影还是裙带关系吗……!要是被扒出来你就完蛋了!”织田信成由怖生怒,居然还敢向着羽生挥了挥拳头。
羽生认真地思索了一下,“应该不算吧,首先这部电影的选角他没给过建议,其次我们在一起已经七年了。”
“你不是说只有初二的巳樱子酱吗?!”
“嗯,只分手过那么一次。”
“好吧,一直以来没被拍到算你有能耐,我说你怎么经常在海外行程里玩儿失踪,”织田信成无力地摊摊手,“那这个被曝的话你怎么办?”
“这个不行,还是要麻烦事务所出面解决了。因为这是真正的桃色新闻。”
织田信成感觉头疼,羽生又笑了。
“确切地说是现在还不行,以后……谁知道呢?”
*奎爷:游戏《战神》系列的男主。
*阿吉牙尼惕公主:被相信是图兰朵公主的原型,成吉思汗后裔的窝阔台汗国第三位实际控制者海都汗的女儿。(靠摔跤选老公,输一次要给她100匹马,靠这个赚到10000匹马的奇女子(可能是因为太女汉子了,才在《图兰朵》中被音乐家改成了猜谜语
*失魂落魄的惊鸟……不会留下鹿的性命:《元代名臣事略》卷三「汝奚匿予负箭之麋?亟以相还,不然祸且及汝。」……「逃鸇之雀,翳荟犹能生之,吾顾不如草木耶!」写到中间就跑偏去查了好多关于窝阔台汗国和元朝的资料OTL……蒙古人的修辞还挺有趣的
*今晩のお月様は桃色:这个就不用解释了吧。日语里的“桃色”这个词我觉得真的太好听了,momoiro,听起来就柔软又魅惑
小林沙良=跳台滑雪的高梨纱罗,有人猜到了吗?私设出身日本东北地方的柚子是地元偶像组合THGirls(東北��ャルズTohoku Girls)的饭,写完了才意识到高梨纱罗是北海道不是东北地方的哈哈哈(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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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itsubomi · 6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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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蓝星的忧郁
48
亚库复职的日子比她想象中的稍微轻松一点,但也只是一点而已。可当她仔细想了想,她的压力反而不是来自于舆论和职场,而是那位伯爵。他最近对她的态度一直透着古怪,甚至还出人意料地亲了她几次。她摸不清他究竟在想些什么,等她带着疑问和一丝厌恶看向他时,那位伯爵只是露出一抹暧昧不明的微笑。亚库叫苦连天,只能把他这些反常的举动当作是他幼稚和占有欲过强的表现。尽管她已经尽可能地和他拉开距离,但她始终是寄人篱下,又被他捏着命脉,最后都只能以妥协收场。
自从涅尔基甘铎提出接送她上下班的要求之后,亚库就再没能睡过懒觉,甚至连赖床都成了奢求。那位伯爵的生物钟准得很,她猜他每天早上六点钟就会醒来看那些简报。他原先还待在自己的卧室里,但如今已经自然而然地拿着平板电脑坐在她床边,边喝咖啡边叫她起床。亚库不堪其扰,可他却比闹钟还要执着。到最后她只能在他闯入她的房间前就挣扎着醒来,免得他又要用些过激的手段把她从睡梦中吓醒——那过程太过“惨烈”,她着实不想再经历一次。
没什么比下雨天蒙着被子昏睡更惬意了,除非有个不识好歹、不懂得享受、不谅解别人作息时间的家伙出现。
“起床。”涅尔基甘铎用一种命令的口吻说道,“你要迟到了。”
亚库吓了一跳,脑中锣鼓喧天,几乎惨叫了出来。“你……你怎么进来了?”她怀疑自己听错了,瞥了眼手机后发现离上班时间还有三个小时。她眯着眼睛不悦地打量着他,依稀记得自己在睡前锁上了房门,还反反复复检查了好几遍。而涅尔基甘铎在她耳边晃了晃钥匙,无声地回答了她的疑问。
“早饭要冷得像石头一样了。”他坐下来说道。
“十分钟……”她呵欠连天地乞求道,“再让我多睡十分钟!……”她说完拿被子蒙住了头,蜷成了一团滚到了床的另一边。
银发青年微微一笑,扔下平板电脑凑过去低语道:“那好。十分钟。”
亚库哼了一声,顾不上理会他,立刻又昏睡了过去。伯爵坐在她身边,轻轻揭了她蒙着头的被子,端详着她闷得红扑扑的脸。等过了一会儿她睡得热了些,于是踢开了被子,露出了两条修长的腿。他瞥向她腿上的淤青,然而眼光却不由自主地顺着她腿部完美的线条向上移动,直到见到那海军蓝的蕾丝花边才稍稍停了下来。而他的头只要再偏上两英寸,就能看到让他更加心神不宁的地方。涅尔基甘铎咬了下嘴唇,转而又拿起了平板电脑,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十分钟了,”他有些心烦意乱地说道,“起床。”
亚库含糊不清地答应了一声,但丝毫没动,仍旧沉浸在梦乡里。
伯爵又重复了一遍,末了还补充了一句“下雨天会堵车”,仿佛一个焦虑的家长。但裹着被子的那个人对他的指令爱答不理,自顾自地睡得香甜。他渐渐耗完了耐心,最后掀了被子,强迫她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亚库只感到一阵冷风袭击了她,等她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脸上涨得通红,急忙用手护在了胸前。“你、你、你这是做什么?”
“我只是叫你起床,”涅尔基甘铎轻咳了一声,扭头又将被子扔在了她身上,“谁知道你睡觉要脱成这样。”
“没人这样叫别人起床!”她涨红了脸,生气地说道。
那之后亚库便将电击枪放在床头触手可及的地方,而睡觉时也将自己裹得像个爱斯基摩人一样,惹得那位伯爵十分不悦,嘟囔着他受了“冒犯”。他在接下去几天吃早饭的时候始终阴沉着一张脸,好像更愿意看到她穿着蕾丝睡裙而不是中年妇人热爱的粉色碎花分身睡衣睡裤。
“你为什么不穿那些我买的衣服?还有那些包……是不够贵吗?”他的坏情绪在他开车的时候还没消散,而他刚刚擦着一辆车的前襟换了线,唬得那名可怜的司机连喇叭都忘了按。
“我这点自由总还是可以有的吧?”亚库小心翼翼地反问道,紧张地握着车上的把手,“再说我可不想再欠你的钱。”
“……没品味。”涅尔基甘铎轻哼了一声,瞥了一眼她身上的黑色针织开衫、白衬衣和灰色英伦格子裙后不屑地说道。
亚库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上的黑色系带牛津鞋——它们确实旧了些,鞋跟的部分有细微的磨损,但款式还算是好看。至少她是这么认为的。“我又不是为了取悦你。”她说完气呼呼地扭头看向窗外,黑云压垮了不远处的城市,成串的雨珠急急地落了下来。
“那你想取悦谁?”伯爵隔了很久才问道。而他说这话的时候狠狠地踩了一脚刹车,吓得副驾驶座位上的那个人花容失色,以为车子要打滑飞出去一样。
“我不是为了取悦别人才穿的!”她惊魂未定地抗议道,“你……你能不能好好地开车!”
“好啊,”他轻描淡写地答应道,“只要你从明天开始别再穿这些奇怪的衣服。如果你的头发再卷点,那你看上去和上个世纪的打字员一模一样。至于你那套可笑的睡衣……连我的曾祖母都不会穿。”
亚库的眼睛差点翻到车顶上。“幼稚。”她愤愤不平地说,“这是复古。”
银发青年终于笑了笑,似乎很喜欢看到她那副不甘心却又只能妥协的窘迫模样。
涅尔基甘铎将车停在了《苍蓝星周刊》办公楼的正门口前,那辆扎眼的黑色跑车惹得在雨中狼狈奔波的上班族们纷纷驻足观看。亚库烦躁地看着来往的人群,似乎仍然需要做些额外的心理建设才能在那种混杂了羡慕和妒忌的眼神中若无其事地下车。
“……你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吧?”他看了她一眼,问道。
“总编辑已经批准了那篇特辑。录音的反响不错。”亚库公事公办地回答道。
“哦,他当然会的。”伯爵轻笑了一声。
亚库点了点头,知道他一定是对编辑部的高层们施了压。她轻叹了口气,准备打开车门,可涅尔基甘铎突然拉住她,在她耳边低语道:“你是不是该对你的‘司机’表示一下感谢?”
“谢谢。”她干巴巴地说道,露出一脸不情愿的表情。
伯爵扬了扬眉毛,抱怨道:“就这样?……网约车的乘客都比你要热情。”
“网约车的司机不会危险驾驶,也不会强迫乘客道谢。”亚库一本正经地反驳道,“你这种人只会收到差评。”
涅尔基甘铎微笑着搂过她,低头吻住了她此刻因为不满而微微撅起的嘴唇。她吃了一惊,而他顺势卷住她的舌尖,入侵了她的整个口腔。他的吻也和他一样蛮横,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牙齿几乎磕破了她的嘴唇。而车内那狭小的空间瞬间被两人起伏的呼吸声所占据。
“这也是‘差评’吗?……”他松开她后意犹未尽地问道。
“是!你这个丝毫不考虑别人感受的混……”
她怒气冲冲地还没说完,那位伯爵再次吻了她。她试着反抗了一下,但却适得其反地被他箍得更紧,甚至惹来了车窗外更多的目光。
“还依旧是‘差评’么?”他笑吟吟地问道,“说实话。”
亚库又惊又怒,心里隐隐后悔没随身携带那把电击枪。“你这个自以为是的渣男!你……”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他打断了她的话,舌尖轻轻舔着她的嘴唇,“我们可以一直耗下去。”
亚库涨红着脸,生怕再拖下去自己马上就要登上八卦版面的头版头条,于是极其不情愿地说了句“不是”。她的麻烦已经够多,而眼前那位伯爵却像是故意为之,毫不避讳地在热爱炮制八卦新闻的杂志总部门口亲她。
“好啊,”涅尔基甘铎满意地笑道,“既然你喜欢,那往后我就勉为其难地多满足你一些。”
“我不喜欢!”她气恼地说,不可理喻地瞪着他,“你这样还想让我原谅你?”
“你可以慢慢来。但这次和你原谅我是两回事,”他用食指轻轻擦着她嘴边粘着的津液,“这只是你对我在雨天辛苦驾驶的道谢而已。”
亚库又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厌烦地嘟囔了句“混球”,然后拉开了车门,看也不看他。
“晚上见。”伯爵倒是没生气,拿余光瞥着不远处见到“大新闻”而举起相机的“狗仔”,嘴角带出了一丝微笑。
编辑部里乱糟糟的,人们抱怨着糟糕的天气和股市,喝着刚煮好的热咖啡讨论中期选举的形势,然后幸灾乐祸地看着被雨淋湿的同僚狼狈地冲进办公室里。亚库原想着趁乱溜到自己的座位上,可等她踏入编辑部的那一刻,众人便不约而同地停止了交谈,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她,就像是什么大人物登场了一样。而当她在座位上坐定后,周围又响起了阵阵窃窃私语,她依稀听到了诸如“三角恋”和“被包养”一类的词汇。
传得最快的永远是不着边际的“八卦”。她盯了一会儿天花板,努力让自己呈现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亚库瞧了瞧花瓶里那枯萎的山茶花,之后皱着眉将那花连着花瓶一同丢进了垃圾桶。总编辑闻得声响,暴躁地吼着她的名字,叫她到办公室里一趟。她叹了口气,停下了擦拭桌子上先前被人留下的“杀人犯”的字迹,然后低着头进了伊卡鲁鲁卡的办公室。
“你的那篇草稿我看过了,”总编辑跳过了寒暄,单刀直入地说,“上面的意思是要我们尽快发表,只是这篇文章出去之后……你的情况要比之前严峻十倍。”
“我知道。”
“再加上你自身的那些‘绯闻’……”伊卡鲁鲁卡一边用烟管敲着桌面,一边掰着手指算道,“臭名昭著的恶棍、‘警界之星’,现在又加上一位伯爵……我真是小看你了。”
“我又没得选。”她不快地说,被烟味呛得直咳嗽。
“别误会,我还是希望你注意安全。你先前的那个袭击事件让人着实捏了把冷汗,”他忧心忡忡地说,眼睛下的眼袋又深了些,“尤其是格琉斯出了那样的事之后。”
亚库抬头看了看他,没想到一向强硬的总编辑也有“柔软”的一面。她道了谢,又低声问道:“之前您要我去拿关涅尔基甘铎伯爵的专访,是不是也是来自他本人的授意?”
伊卡鲁鲁卡在听到那个名字后不易察觉地哆嗦了一下,似乎名字的主人给他留下了些不快的回忆。“我不知道那位大人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你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他托着腮回想着那些传到他耳朵里的风言风语,“我只是为了保住饭碗奉命行事而已。”
“他真是个讨人厌的家伙。”亚库小声嘀咕道。
伊卡鲁鲁卡装作没听见她的抱怨,继续说道:“录音的反响非常好。我们的付费订阅人数和访问量都有了相当可观的增长。不知道今年能不能给我们加薪……但你真的认为瓦尔哈扎克亲王指使他人杀了自己的未婚妻?”
亚库咬住了嘴唇,之后缓缓地点了点头。
总编辑长叹了口气,忧郁地说:“先前羊库库在警方记者会后被高层严厉地警告,而外界也在指责她发布虚假新闻,企图干扰中期选举。看在老天的份上,什么时候花边新闻都成了保守党表现不佳的借口……但不管怎么说,纵使那位伯爵大人要我们发布这篇特辑,集团的其他董事们可不想再经受一次让股价大跌、信誉扫地的危机。到时候即使涅尔基甘铎伯爵还是最大的股东,其他人也会想方设法把他从董事会踢出去的……你知道最近集团的法务部简直忙昏了头,我看他们又没好日子过了。”
亚库“嗯”了一声,不由地想起了那位伯爵秘书们的黑眼圈,心里忽然有些过意不去。牵一发而���全身。她默默地想道。等到她的特辑真正发表后,出版集团可能还要遭受更大的麻烦。到时候不止是她,连带着许多人都要共同承受那未知的后果,而那位让她厌烦不已的伯爵或许首当其冲。可他对此只字未提。
“说到这个,”伊卡鲁鲁卡有些烦躁地浏览着电脑屏幕上的文章,“羊库库辞职了。”
“辞职?”亚库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蓦地吃了一惊。
“说什么厌倦了这里之类的……我看她是攀上了那位亲王,现在正如鱼得水呢。”总编辑说着将电脑屏幕扭到了亚库面前,只见那上面的标题写着:“《苍蓝星周刊》记者非法获取信息,警方应介入调查”。她眯了眼看着那篇文章,只见发布的平台是还算权威的地方有线新闻网站,但内容上并没有什么实质的证据。
伊卡鲁鲁卡见状轻笑了一声,讥讽道:“真是无情的女人,这样毫不留情面地攻击老东家。”
“反应真快。”亚库低声说,表情还算平静。
“她以前就不太喜欢你,尤其是知道了你和那位伯爵时常待在一起之后……我猜她嫉妒得要爆炸了。编辑部里那些不着边际的流言蜚语大多是她散布的,但碍于同公司的关系,她没办法公开说什么。而警方发布会后,她把受到指责的原因都归咎于你……现在她终于有机会能发泄她的不满了。”
她自嘲的笑了笑,说:“我听上去像个恶毒的女人。”
“等着吧。你的麻烦还在后头。”总编辑站起身看了看窗外阴暗的天气,过了一会儿才又低声说道,“但如果这是你认为对的事,坚持住……”
亚库头一次觉得他并不是那么面目可憎。
早上的喧闹过后,编辑部忽然陷入了一片死气沉沉。尽管近来飙升的访问量鼓舞了士气,但深灰色的天气让大多数人都失去了干劲儿,对着电脑屏幕昏昏欲睡。亚库又改了几次稿,几乎错过了午饭时间。但也没什么人真的愿意找她吃饭,而她也不想向别人费力地解释先前究竟发生了些什么。而那些窃窃私语如影随形,连她上卫生间的时候都能听到讨论她近来遭遇的声音。但不管传闻中的那些经历是什么,她最终都变成了众人口中不择手段上位的“蛇蝎女子”。
大雨一直没有停歇的意思。新闻里不停更新着飓风的近况,而各家电视台的记者使出浑身解数向观众展示着本次“荒天”的破坏力:有的站在齐膝深的水里,或是抱着树在狂风中坚持与主持人连线。亚库吃了些三明治,对着电视屏幕发了会儿呆,衷心希望那些记者过后不要感冒。等她捱过了难熬的下午,那位伯爵准时地出现在了楼下,堪称是风雨无阻。她疲惫地叹了口气,说不清上班和下班哪一个更让她烦恼。
“你看上去糟透了。”银发青年皱着眉头打量了她一番。
“是的。”她有气无力地回答道,几乎忘了他今早对她做的那些事,“我今天听到了好几个关于我的传言,从伯爵的秘密情人到踩着议员儿子上位的心机女……简直是可以拍几部伦理剧。”
他轻轻笑了一声,打趣道:“那你更喜欢哪一个?”
“我更喜欢睡觉。”她打了个呵欠,“你明天就会见到那篇文章了。”
“我敢说瓦尔哈扎克看了后马上就会起诉出版集团,”涅尔基甘铎说道,“你那位前辈已经在为他‘铺路’了。”
“那你……”亚库幽幽地叹了口气,“你不会觉得困扰吗?……”
“困扰?这点小事就会让我困扰吗?”他短促地笑了一声,“在我和那个混蛋历来的交手中,这不过是余兴节目罢了。”
亚库看了看他,只觉得在这种事上担心他还不如想想晚上吃些什么来得实际。而那位伯爵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指了指后座上扔着的礼服裙说道:“等会儿有个酒会。”
“我不知道代驾还要换衣服。”她瞥了眼那件深蓝色的裙子闷闷不乐地说,心里只想着回去睡一觉。
涅尔基甘铎笑了笑,说道:“我不想让别人每次都来问我的婚姻状况,解释起来连我自己都烦了。那些人比我的父母还要关心我到底结没结婚。”
“……所以你就要我来当你的‘挡箭牌’?”亚库的脸色更加阴沉,“真是个好主意。”
“反正你已经成了‘伯爵的秘密情人’,陪我出席个酒会也没什么不妥。”他满不在乎地说,“你要是饿了的话,那个地方的塔帕斯味道很好……”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亚库打断了他的话,“我是指那些绯闻。别人会说你是个三心二意的渣男……”
“所以我要始终摆出一副一往情深的模样,然后一辈子当个活在过去阴影里的可怜男人?”涅尔基甘铎嗤笑了一声,“别人怎么看我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可他说完沉默了好一阵儿,好像又陷入了过去的回忆里。大雨拼命敲打着车窗,让雨刷几乎失去了应有的作用。亚库用余光偷偷地瞟了他几眼,在确定他没有因为翩然而至的坏情绪而胡乱开车后才逐渐收回了目光。
“我不是故意要你想起……”
银发青年轻叹了口气,握了她的手没再放开。“……看到我三心二意的样子,那些好事的人会去打听她的情况,也会慢慢知道她究竟出了什么事,”他面色凝重,嗓音沙哑,“我想我也做好了准备。”
“真希望雨能小一点。”她听完后小声说。
瘴气之谷的雨天总像是末日一般,淹没了所有生气,就连街头巷尾时常出现的那些小混混和兜售违禁品的帮派成员都消失不见。整条街上空荡荡的,只有一团团的雾气。
巴泽尔修斯停了车,慢腾腾地调整了一下耳麦和防弹衣。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成汩地流下,让他整个人仿佛浸在了冰窖里。他在路上一言不发,表情依旧阴沉。而他也没带多少人,只有八个警员跟着他。巴泽尔修斯使了个眼色,于是他的下属们便会意地包围了目标建筑。
先前他派人盯了很久拉多巴尔金一案中那个贩卖非法药品的小混混。他虽然声称自己从来没见过欧多加隆,但巴泽尔修斯还是耐着性子等着他露出破绽,终于在最近确定了那名恶棍的“巢穴”。
——是一间小酒馆。
多么聪明。他暗自想道。没人会注意这种不起眼的肮脏建筑,而光顾的客人鱼龙混杂,是个交换情报的绝佳地点。
巴泽尔修斯打量了一番那破旧的招牌,不由地冷笑了一声,然后举枪走了进去。他的脚步声回荡在此刻略显空旷的房间里,脚下陈旧的木板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响。酒馆里往日嬉闹的小混混不知去了何处,连吧台后的酒保都消失不见,唯有那个戴着兜帽的身影坐在吧台前自斟自饮着威士忌。
“比我想得慢一点,”欧多加隆头也不回地指了指空着的杯子,示意他也喝上一杯,“你们的程序还是这么冗长。”
“你知道我要来?”巴泽尔修斯警惕地拿枪指着他,问道。
“我知道很多事,警察先生。不过你只带了八个人来可真是出乎了我的意料。我以为你要去申请一支特种部队来见我呢。”恶棍高举着双手,缓缓转过身来面对着他,脸上依旧是那副厌恶的表情。
“那正好,我也不用废话和你解释什么了,”巴泽尔修斯冷笑了一声,抽出了逮捕令晃了晃,正色道,“我将以谋杀、恐吓、非法持有武器和袭警等罪名逮捕你。”
恶棍不慌不忙地冲他笑了笑,站起了身子慢慢地走向他面前。“那我总还是有聘请律师的权利吧?你是不是忘了补充上这一条了?”他挑衅似地说道,“‘程序正义’……警察先生。”
“你当然有聘请律师和保持沉默的权利,”巴泽尔修斯不悦地说,依旧警惕地举枪盯着他,“虽然我不知道有哪个瞎了眼的律师……”
他没再说下去,脸上的表情像是吞了一只死苍蝇。
欧多加隆看了他的反应后轻笑了一声,伸手拽住了他的领带。巴泽尔修斯吃了一惊,条件反射般地拿枪抵了他的下巴,对他怒目而视。然而欧多加隆却没做什么攻击他的举动,而是整理起他被雨水浸透的衬衫和松松垮垮的领带来。
“别那样瞪着我,我不会逃跑的。”恶棍调侃道。他修长的手指划过巴泽尔修斯的领口,而他脖子上那道吻痕已经淡了下去,只留下个浅浅的印子。欧多加隆盯着那痕迹怔怔地出神,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看上去下一秒就要扼住巴泽尔修斯的脖子。
茶发青年觉察到他的目光,揶揄道:“你见到我学长的时候不会觉得他碍眼吗?你知不知道他做了些什么?……还是他根本没脸对你承认他做的好事?”
恶棍哼了一声,说道:“你看起来依旧像个因为被甩而气急败坏的失败者。”
“我?”巴泽尔修斯不怒反笑,“那你呢?”
“自以为是的懦夫。”欧多加隆自嘲道。他系了个半温莎结,端详了一阵儿后才松了手。可在那之前,巴泽尔修斯总觉得他是要拿领带来勒死自己。
“谢天谢地,你总算是有些自知之明。”年轻的探员翻了个白眼,可手上的枪却还是牢牢地抵着欧多加隆的下巴,“你是不是还拿着索拉哥哥的证词?”
“我现在没必要回答你这些问题吧?”
巴泽尔修斯沉默两秒,之后掏出了手铐铐住了他的双手。“……说的也是。”他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
恶棍出乎意料地没做一点反抗,显得极为配合。他打量着自己手上的那副手铐,露出了嘲弄的神情。“那也是个雨天。”他望着窗外的瓢泼大雨忽然说,好像陷入了什么回忆里。
巴泽尔修斯看了他一眼,只觉得他往日那副恶棍的嘴脸在一瞬间淡了下去,露出了七年前那名少年的模样。他说不上那是什么感觉,硬要形容的话,可能像是恍如隔世一般。
雨天?……他打了个冷颤,雨水似乎顺着回忆渗到了他的骨髓里,冷冰冰的让人绝望。就像七年前一样。
“我父母在我十一岁那年因为车祸身亡,我弟弟那会儿只有三岁。我们没什么亲戚可投奔,只能住在孤儿院里。说不上有多好,但至少过得去。我想当个好哥哥,让他以后能有个更好的生活坏境。所以上了高中后,打工这种事便是家常便饭。”恶棍轻轻地说着往事,声音几乎被雨声盖了过去,“我原本是不想念大学的,但他却坚持要我去,说我也要有自己的人生……现在想来,也许我不去就好了。
“那天下了雨,我的社团活动结束的稍微晚了些,我就叫他在学校门口等我一会儿。但等我到了学校,他却不知所踪。我后来才知道,原来绑匪弄混了人质。那个混蛋的私生子和我弟弟年龄相仿又同上一所学校……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讽刺的巧合?”欧多加隆凄然一笑,抬头问道。
巴泽尔修斯依旧平稳地拿枪指着他,却一言不发。他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说起往事。可他除了沉默,什么也说不出。
“警察……”欧多加隆打量着他冷笑了一声,“警察能做些什么呢?冗长的程序、无休止的会议……这个体系就像是个庞大的、生了锈的机器,除了发出两声病入膏肓的声响,到头来什么都做不到。等出了事,却是从上到下团结一致,不肯承认自己的失误。是不是?”
巴泽尔修斯听罢皱眉看着他,猜不透他这番话究竟是意欲何为。他用余光打量着四周,但却看不出那名恶棍有什么要偷偷算计他的迹象。“我知道你恨我,”他低声道,“我也不会乞求你的原谅。你想对我复仇还是别的什么,我是不会逃避也不会有怨言的……只要你别再把无辜的人卷进来。”
“你总是这么冠冕堂皇,巴泽尔修斯警督。”欧多加隆讥讽道,“可除了说些漂亮话,你又能做些什么呢?你抓得住瓦尔哈扎克吗?”
“我在以我的方式……”
“你的方式?”恶棍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你的方式就是拿着他伪造的证据来抓我吗?”
巴泽尔修斯注视着他那双宛若深渊的双眸,平静地说:“我没有。逮捕你的理由是杀害拉多巴尔金,而不是雷吉艾娜。”
欧多加隆听罢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他额前的碎发遮了眼睛,让巴泽尔修斯看不清他的表情。而他也没催促他跟他走,只是面无表情地站在他面前,好像七年时间的鸿沟横置在他们之间一样。
“你还是注意到了,”欧多加隆低声说,“我那时的伤。”
“她不擅长说谎。”
恶棍点了点头,说道:“我那一晚不该留下的。”
“确实。”巴泽尔修斯苦涩地看着他说道,“可我也想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喜欢你……甚至想着去‘拯救’你。”
“我也……不知道。我这种人……”恶棍的眼神黯淡了下去,“就算我没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也不过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
“你知道她不在乎的。”巴泽尔修斯脱口而出,自己都觉得震惊不已,“可你却……”
“别自以为是地施舍你的怜悯!你什么都有了!从以前就是……”欧多加隆几乎又要伸手拽住他的领带,愠怒地说道,“我知道你的资产状况,知道你交往过几任女朋友,知道你习惯在警局附近的便利店买凯撒鸡肉沙拉……还有你父亲正在起草一项有关医疗保险改革的法案,但老实说我并不觉得参议院的其他人喜欢他的想法。你哥哥先前抢了里奥雷乌斯检察官的未婚妻,可他现在已经对她有点厌倦了,是不是?他最近正忙着调整公司的业务结构,大约也没什么时间管这些男女之间的事。”欧多加隆如数家珍地对他说道,漆黑的眸子紧盯着他的反应。周围静得很,只有窗外的雨声响彻在两人之间。他顿了顿,然后接着说:“你瞧,我对你的了解可能比你自己还多。你是个惹人厌烦的小少爷。你什么都有了,却偏偏装得不在乎。”
“我什么都有了吗?”巴泽尔修斯反问道,那股苦涩蔓延至了全身,“你真的这样认为?”
恶棍冷笑了一声,并没有回答他的诘问,半张脸笼罩在兜帽的阴影里。“我有过很多机会,”他阴郁地说,“可我却不知道我为什么没能杀了你。如果第一次放过你是为了让你想起来七年前的事,但那之后呢?……”他像是问他,又像是问自己。
“我从没忘记过那件事……你现在还可以杀了我,”茶发青年将枪递到他面前,语气平静的就像是在讨论晚饭吃什么一样,“如果你想的话。我没什么可抱怨的。”
欧多加隆像是看疯子一样地看着他。他打量着那把漆黑的武器,双手微微颤抖,却始终没去拿起来。
大雨此时下得更密,仿佛要穿透这间破败的小酒馆。恶棍又瞧了瞧他的仇敌,然后低头向着外面的警车走去。“我并不是要原谅你。我也不会原谅你。”欧多加隆忽然又站定了脚,背对着他低声说道,“我只是不想让她为你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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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萨黑手党:不惜一切代价执意建立一个世界政府
可萨黑手党疯了,追随法国大革命的恐怖统治(更新)
作者:Sajjad Shaukat 今日退伍军人
著名历史学家一致认为,除其他原因外,1789 年法国大革命的主要原因是特权阶级与非特权阶级之间的阶级差别,这种差别在继续采取国际贷款政策的路易十六统治时期迅速扩大,而债务使国家濒临破产,导致了革命。
他们认为,“法国大革命的开始是因为法国人民想要结束君主制和贵族制……人民签署了《人权宣言》,宣布所有等级平等……法律面前人人生而平等……革命珍视自由、平等和正义等人民的真正愿望,这不仅成为法国人民的灵感,也成为欧洲乃至全世界人民的灵感。”
但是,当法国见证了 1793 年 9 月至 1794 年 7 月的恐怖统治时代时,这种热情就消失了。恐怖统治基本上是由革命的激进领袖马克西米连·德·罗伯斯庇尔 (Maximilien de Robespierre) 创建的。
据一位研究人员称,“断头台成为首选的处决方法,并被称为“国家剃刀”。医生约瑟夫断头台建议将其用于所有处决,因为这是一种快速、无痛的死亡……该装置是一个大木框架,底部有一个空间供囚犯颈部使用。在机器的顶部是一个大角度的刀片。一旦俘虏被固定,刀片就会掉落,切断头部并导致立即死亡。”
在恐怖统治期间,革命者通过断头台处决了法国精英阶层的许多高级成员,其中还包括国王路易十六、他的妻子玛丽·安托瓦内特、路易·菲利普二世、罗兰夫人和吉伦特派。
恐怖统治由公共安全委员会雅各宾派控制。罗伯斯庇尔治理国家,拥有八十​​万军队。在当时,这是欧洲有史以来最大的军队。研究人员说,“有 20,000 到 40,000 人被处决。在审判中,他们无法为自己辩护。受害者是神职人员、贵族和平民。任何不同意雅各宾派的人都是对共和国的威胁。”
罗伯斯庇尔甚至处决了他的一些领导人,如丹东和其他在 1794 年被斩首的人。当包括罗伯斯庇尔和圣茹斯特在内的几位主要煽动者被斩首时,恐怖统治结束了。然而,法国大革命已经开始自相残杀。
关于恐怖统治,大卫汤姆森写道,“恐怖不是阶级战争的工具,70% 的受害者属于农民和劳动阶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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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印度历史学家 VD Mahajin 的说法,“恐怖统治被描述为戒严令发疯…… [1793 年] 11 月 10 日,罗兰夫人被处决。当她登上脚手架时,她惊呼:自由!以你的名义犯下何等罪行!”
法国将军拿破仑·波拿巴趁着国家的恐怖统治和动乱之机,通过政变夺取了政权,成为了政府首脑,成为了第一任领事。后来他自称为法兰西皇帝。与法国大革命的思想完全相反,拿破仑通过建立独裁、君主制和贵族制统治了法国。他还使法国军事化,并在几场战争中与该国交战。
如果我们认识到法国大革命的血腥后果,我们需要知道,在现代,可萨黑手党也发疯了,以最糟糕的形式追随法国大革命的恐怖统治。这个黑手党完善了断头台的策略,折磨致死了数百万人,属于各个国家。如果断头台导致人快速死亡,那么卡扎尔黑手党的技术不仅通过大规模谋杀,而且通过常年痛苦(也可能等同于缓慢毒药)来消灭人类。
至于卡扎尔黑手党的历史背景,以及它与以色列和犹太复国主义犹太人的联系,《今日退伍军人》的多位作家已经曝光了其邪恶的图谋。
📷可萨人
在这方面,在“极其邪恶的可萨黑手党的隐藏历史” 和“过去的可萨人,现在的可萨人”的标题下,普雷斯顿·詹姆斯和迈克·哈里斯在 VT 上写道,
以及他们为赢得这些战争和维持联邦而对美国和美国人进行报复的血誓。在 2014 年 12 月 1 日举行的叙利亚打击恐怖主义和宗教极端主义会议上,《今日退伍军人》高级编辑兼主任戈登·达夫在其主旨演讲中首次公开披露,世界恐怖主义实际上是由一个大型国际有组织犯罪集团造成的以色列……直到今天,他在大马士革的历史性演讲所产生的冲击波仍在世界各地回荡。现在戈登·达夫要求普京总统释放俄罗斯英特尔,这将在国��揭露大约 300 名叛徒,他们代表可萨黑手党 (KM) 对美国和许多中东国家犯下严重的连环重罪和法定间谍活动。” 2014 年——《今日退伍军人》高级编辑兼导演戈登·达夫 (Gordon Duff) 在其主题演讲中首次公开披露,世界恐怖主义实际上是由与以色列有关的大型国际有组织犯罪集团造成的……以及他在大马士革的历史性演讲所引起的冲击波直到今天,仍然在世界范围内引起反响。现在戈登·达夫要求普京总统释放俄罗斯英特尔,这将在国会揭露大约 300 名叛徒,他们代表可萨黑手党 (KM) 对美国和许多中东国家犯下严重的连环重罪和法定间谍活动。” 2014 年——《今日退伍军人》高级编辑兼导演戈登·达夫 (Gordon Duff) 在其主题演讲中首次公开披露,世界恐怖主义实际上是由与以色列有关的大型国际有组织犯罪集团造成的……以及他在大马士革的历史性演讲所引起的冲击波直到今天,仍然在世界范围内引起反响。现在戈登·达夫要求普京总统释放俄罗斯英特尔,这将在国会揭露大约 300 名叛徒,他们代表可萨黑手党 (KM) 对美国和许多中东国家犯下严重的连环重罪和法定间谍活动。” 今日退伍军人高级编辑兼导演戈登·达夫有史以来第一次公开披露,世界恐怖主义实际上是由一个与以色列有关的大型国际有组织犯罪集团造成的……而他在大马士革的历史性演讲所产生的冲击波继续在世界范围内回荡直到今天。现在戈登·达夫要求普京总统释放俄罗斯英特尔,这将在国会揭露大约 300 名叛徒,他们代表可萨黑手党 (KM) 对美国和许多中东国家犯下严重的连环重罪和法定间谍活动。” 今日退伍军人高级编辑兼导演戈登·达夫有史以来第一次公开披露,世界恐怖主义实际上是由一个与以色列有关的大型国际有组织犯罪集团造成的……而他在大马士革的历史性演讲所产生的冲击波继续在世界范围内回荡直到今天。现在戈登·达夫要求普京总统释放俄罗斯英特尔,这将在国会揭露大约 300 名叛徒,他们代表可萨黑手党 (KM) 对美国和许多中东国家犯下严重的连环重罪和法定间谍活动。”
我们现在知道,可萨黑手党 (KM) 正在通过使用假旗斗士式恐怖主义,并通过非法和违宪的联邦储备系统、美国国税局、联邦调查局、联邦紧急事务管理局、国土安全部,对美国和美国人发动秘密战争。安全和 TSA。我们确信,KM 负责在 01 年 9 月 11 日对美国部署内部工作的角斗士式假旗攻击,以及 1995 年 4 月 19 日的默拉大楼爆炸案……可萨人发展成为一个邪恶的国王统治的国家,拥有古老的巴比伦巫术,神秘的寡头作为他的宫廷……周边国家的领导人,尤其是俄罗斯,多年来一直受到公民的抱怨,他们作为一个群体,提供了一个对可萨国王的最后通牒……他必须为他的人民选择三种亚伯拉罕宗教之一……伊斯兰教,基督教和犹太教。可萨国王选择了犹太教,并承诺遵守由俄罗斯沙皇领导的周边国家联盟制定的要求。
尽管他同意并承诺,可萨国王和他的核心寡头圈子继续练习古老的巴比伦黑魔法,也被称为秘密撒旦教……可悲的是,可萨人继续他们的邪恶行径,抢劫和谋杀那些穿越可萨的周边国家的人。可萨强盗在杀害这些访客后经常试图伪装自己的身份,并成为伪装和虚假身份的大师——这种做法一直延续到今天,还有他们的祭祀神秘仪式,这实际上是古老的巴尔崇拜……可萨领导人有一个完善的间谍网络,通过它他们获得了事先警告,并从可萨逃到了西方的欧洲国家,带着他们的巨额黄金和白银。他们躺下并重新集结,在假设新身份的同时……为了完成他们的入侵,他们聘请奥利弗·克伦威尔谋杀国王查尔斯一世,让英格兰再次安全地进行银行业。这开始了持续近十年的英国内战,导致王室和数百名真正的英国贵族被杀。这就是伦敦金融城成为欧洲银行业之都并开启了大​​英帝国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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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萨黑手党 (KM) 决定使用巴比伦黑魔法(也称为巴比伦金钱魔法)或白手起家的秘密艺术渗透和劫持所有世界银行,并利用恶性高利贷的力量来积累利息……罗斯柴尔德银行家重组并继续秘密尝试在美国境内安装他们自己的巴比伦货币魔法银行。1913 年,罗斯柴尔德 KM 通过贿赂奸诈、叛国的国会议员,在没有法定人数的情况下在平安夜通过了非法、违宪的联邦储备法案,从而建立了滩头阵地。该法案随后由一位被收买的歪曲总统签署,他是美国的叛徒,就像投票支持该法案的国会议员一样。KM 实施了一个非法、违宪的税收制度,以确保美国人必须为美国政府的高级别支出买单,这些支出是由腐败的 KM 竞选活动实施的被收买的、歪曲的国会和总统傀儡批准的金融...... KM很容易获得足够的钱来选举他们想要的任何人,
布尔什维克实际上是由可萨黑手党 (KM) 创建和部署的,作为他们长期计划报复俄罗斯沙皇和无辜的俄罗斯人民的重要组成部分,因为他们在公元 1000 年左右因反复抢劫、谋杀和身份盗窃而分裂了可萨人。来自可萨利亚周边国家的旅客。这个鲜为人知的事实解释了对俄罗斯采取的极端暴力行为是罗斯柴尔德控制的可萨黑手党(KM)长期以来的报复。
有些酷刑和流血太极端了,我们不会在本文中提及……他们将这种种族偏执的大规模犹太征服妄想称为“世界犹太复国主义”,这实际上是一种隐蔽的巴比伦塔木德主义或路西法主义……重要的是要意识到,罗斯柴尔德 KM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将德国彻底化为乌有,为法西斯主义制造了真空,然后重建它,创造了纳粹主义,并将希特勒作为对俄罗斯布尔什维克主义的反击力量……希特勒成为了一个问题KM 挣脱并开始为德国人民和世界自由人民的利益行事,并发展自己的银行系统而不受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影响……我们今天在可萨人反对伊斯兰教的战争中看到同样的事情,因为伊斯兰教禁止高利贷。这就是为什么以色列对摧毁世界伊斯兰人民如此直言不讳和咄咄逼人...... KM预计这将是一场大规模的二战,当他们支持双方时,这可以用来使整个世界工业化并最大化他们的银行家的金钱权力......二战结束后,罗斯柴尔德王国部署了冷战,并以此为借口将纳粹科学家和精神控制专家带到美国进行回形针行动。
📷美国的回形针科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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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使他们能够建立一个远远超过他们之前任何努力的全球间谍和间谍系统……在这个新系统下,他们继续渗透和劫持所有美国机构,包括各种美国教会系统、共济会(尤其是苏格兰仪式和York Rite)、美国军方、美国英特尔和大多数私人国防承包商、司法机构和美国政府的大多数机构,包括大多数州政府,以及两个主要政党……罗斯柴尔德 KM 能够利用他们自己的错误被贴上所谓的“大屠杀”标签,作为思想控制的触发器,以挫败和抵制对其犹太复国主义方式的任何批评。”
事实上,犹太人是美国乃至全世界许多大型卡特尔的所有者。他们以美国为基地,在国际层面经营着大型跨国公司、军火工厂、五星级酒店、石油公司、酒业、银行、电影业、印刷和电子媒体。犹太人对世界银行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等金融机构有影响,直接和间接地控制着全球经济。因此,通过主导美国的内部政策,可萨黑手党或可萨犹太黑手党已经为自己和以色列的利益塑造了国家的外交政策。通过把美国变成企业产业,他们把世界变成了企业产业。
值得注意的是,1991年苏联解体后,美国成为单极世界唯一的超级大国。在与他的犹太复国主义顾问、美国前总统布什(The Senior)协商后,以新世界秩序(NWO)取代旧的两极秩序,美国充当了一种保护政治、经济和宗教利益的全球警察可萨黑手党的成员。
在单极世界中,甚至联合国系统也成为美国在世界上建立霸权政策的工具。第三世界——穆斯林国家被迫按照华盛顿的指示重新调整国内政策。美国为了获得可萨犹太黑手党的隐秘议程,将其突如其来的自由市场、私有化、去国有化等全球化条件强加于准备不足的发展中国家和穆斯林国家,留下了支离破碎的国家。以及全球金融危机和大多数这些国家的贫困加剧,导致许多人因疾病和缺乏医疗而痛苦地死亡。它进一步扩大了穷国与富国或七国集团之间的差距。
此外,美国对伊拉克和伊朗的杀害儿童制裁;遏制科索沃种族清洗的迟到行动、支持以色列侵略占领约旦河西岸和加沙,以及否决联合国任何有效的遏制以色列国家恐怖主义的行动,都极大地激怒了全世界的穆斯林。
当乔治·W·布什总统成为美国总统时,他和新保守派跨越了所有限制,以牺牲穆斯林和爱国的美国人为代价来确保以色列和可萨黑手党的政治、经济和宗教利益。
亨利·基辛格曾说过“合法性不是自然的或自动的,而是创造的。” 在9/11假旗行动的掩护下,美国总统布什精心策划了全球反恐大戏。
使用“讨伐恶人”一词的布什进一步认为正在进行的反恐“不同的战争”实际上是对伊斯兰国家的战争,他还警告世界要选边站,他说:“要么你与我们或与恐怖分子。” 正是由于外交压力对弱国——巴基斯坦、印度尼西亚、利比亚等穆斯林国家,包括几乎所有的阿拉伯国家都加入了布什的反恐战争所致。通过操纵9/11大屠杀,布什还得到了几乎所有西方主要国家的同情,包括也加入了假全球反恐战争的北约国家。
在阿富汗和伊拉克(以美英为首的军队)入侵和占领后,以美国为首的北约采取了包括特种军事行动在内的先进战争机器的猛烈空袭和地面炮击等野蛮战术。司法暗杀杀害了数名无辜者。尤其是那些喜欢制造“震惊和敬畏”的麻痹效果的美国军事战略军阀,在阿富汗和伊拉克展现了可怕的毁灭地狱。
就伊拉克而言,包括前临时管理委员会的一些成员在内的许多伊拉克人对费卢杰的暴力事件感到震惊。甚至美国周刊《新闻周刊》在其 2004 年 4 月 19 日/4 月 26 日的出版物中也承认,美军“在费卢杰(Fallujah)使用了非常严厉的手段,造成 400 多人丧生。[前]管理委员会的四名成员辞职以抗议美国在费卢杰的镇压……根据医生的说法,死亡人数无法核实,超过400人……一次空袭投下了一枚500磅的炸弹。阿拉伯语电视台声称,炸弹炸死了超过 20 名祈祷的平民。”
与阿富汗一样,美国士兵也在伊拉克屠杀了数名受伤人员和平民。2004年11月,包括美国在内的一些世界电视频道播放了一名美国海军陆战队员在平民避难的费卢杰清真寺近距离射击并杀死一名已经被俘和受伤的伊拉克囚犯的镜头。
没有人可以否认,这些是美国领导的国家恐怖主义或使用异常武力的最坏例子。
尤其值得关注的是,以美国为首的军队在中央情报局的协助下,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在阿富汗和伊拉克,包括一些阿拉伯国家,进行不分青红皂白的大规模围捕,追捕疑似穆斯林男女。以色列情报机构摩萨德和印度秘密机构 RAW 帮助中央情报局官员逮捕了这些留着胡须和女士,戴着围巾的穆斯林男子。除了关塔那摩湾和伊拉克的阿布格莱布监狱,中央情报局的酷刑牢房在几个伊斯兰国家都存在,还在船上设立了美国秘密机构和军事人员对激进分子和嫌疑人使用各种酷刑方法,如身体暴力甚至谋杀。美国臭名昭著的私营军事公司黑水也在伊拉克和阿富汗消灭了无数穆斯林。
2013年3月,英国卫报/BBC的调查报告披露,在美国高级官员的指挥下行事;中央情报局利用了一个由秘密监狱、外国情报人员和包括比利时、泰国等在内的多个伊斯兰国家的酷刑中心组成的全球网络,这些国家的酷刑是由美国情报人员直接进行的。
报告还提到了美国支持的实体在巴格拉姆空军基地(阿富汗)、关塔那摩和伊拉克实施的暴行——释放了一支致命的教派民兵,恐吓逊尼派社区,引发逊尼派和什叶派之间的内战,并夺走了数万人的生命。的生命。
它透露,“在那场宗派冲突最严重的时候,每月有 3,000 具尸体散落在伊拉克的街道上。在美国皮卡车上围捕逊尼派,俘虏被扔进图书馆、机场和政府部门设立的秘密监狱。反占领政客、人权活动家和记者被谋杀。目的也是恐吓反对美国占领的普通伊拉克人。”
在这方面,报告侧重于与国防部长唐纳德拉姆斯菲尔德和大卫彼得雷乌斯将军合作的退休上校詹姆斯斯蒂尔的角色,后者还担任奥巴马总统的中央情报局局长。斯蒂尔定期向唐纳德·拉姆斯菲尔德发送备忘录,后者将其转发给副总统迪克·切尼和乔治·布什总统。然而,由于混乱和野蛮行径,数以千计的伊拉克人死亡,数百万人流离失所。
一些最新报告表明,包括平民在内的超过 300 万人在阿富汗、伊拉克和巴基斯坦死亡,这些国家并未遭到袭击,而是被中央情报局、RAW 和摩萨德故意破坏稳定,因为后者是伊斯兰世界唯一的核国家.
继他的前任之后,奥巴马总统也继续对穆斯林进行无情的屠杀,以完成可萨黑手党未完成的议程。
除了对阿富汗的葬礼、婚礼和清真寺进行空袭外,他还将埃及、利比亚、叙利亚、也门等地变成了集中营。作为美国双重游戏的一部分,中央情报局创建了基地组织和伊斯兰国家组织(也称为达伊沙、伊斯兰国和伊黎伊斯兰国),包括基地组织的努斯拉阵线和叙利亚反叛组织与叙利亚总统巴沙尔作战。 - 阿萨德和伊拉克政权应对内战中丧生的超过 200 万穆斯林和基督徒负责——美国领导的西方国家的地面和空中打击——由基地组织和基地组织实施的自杀式袭击和炸弹爆炸伊斯兰国。此外,在虚假的全球反恐战争期间,在这些国家以及阿富汗和伊拉克,特别是在叙利亚,数百万穆斯林无家可归。难民的困境——无数的死亡,特别是由于缺乏医疗和饥饿而导致的儿童问题,震惊了国际社会爱好和平的人民。在缅甸(缅甸)的情况下也可以看到同样的做法,美国和以色列支持对罗兴亚穆斯林的残酷军事行动已将数以万计的穆斯林折磨致死,并迫使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迁移到孟加拉国和其他伊斯兰国家。
奥巴马总统还通过中央情报局在阿富汗、索马里、也门等地,特别是巴基斯坦的非法无人机袭击,通过法外处决无辜人民,打破了所有侵犯人权的记录。
值得一提的是,布什总统和奥巴马总统通过反恐战争为以色列和印度提供了一个黄金机会,通过将巴勒斯坦和克什米尔控制区的解放战争等同于恐怖主义来加速对巴勒斯坦人和克什米尔人的系统种族灭绝。他们的部队一直在使用宵禁、镇压、围攻、屠杀和定点清除等军事恐怖主义来维持外星人对这些领土的统治。
值得注意的是,经过实验室核实的多份调查报告证实,自1948年以来,以色列对巴勒斯坦人、埃及人和叙利亚人,以及在巴勒斯坦起义的各个阶段,使用禁用的化学和放射性物质,导致严重的抽搐,与受害者有关的灼烧感、呼吸困难、呕吐和疼痛——主要是妇女和儿童,从长远来看,其中大多数人已经死亡。2006年,在对黎巴嫩的战争中,以色列在黎巴嫩和加沙使用磷弹等违禁化学武器,造成286名巴勒斯坦人死亡、4200人受伤。
值得注意的是,以美国为首的军队占领阿富汗和伊拉克的主要目的是占有中亚和伊拉克的能源资源。以中东为例,我们可以看到整个波斯湾地区的天然气储量资源。因此,由中央情报局领导的沙特阿拉伯和阿拉伯联合酋长国向叙利亚反对派叛乱组织和伊斯兰国提供数十亿美元资金的动机是为了占领该地区的天然气和石油。
许多分析人士说,俄罗斯向欧洲供应了四分之一的天然气。参与叙利亚战争的美国及其欧洲盟友希望结束欧洲对俄罗斯的依赖。美国总统奥巴马曾公开表示要减少欧洲对��罗斯天然气的依赖。
在这种背景下,F. William Engdahl 写道:“今天,美国支持的乌克兰和叙利亚战争只不过是同一战略战争中的两条战线,目的是削弱俄罗斯和中国,并打破欧亚大陆对美国控制的新世界秩序。在每个方面,控制能源管道,这次主要是天然气管道——从俄罗斯经乌克兰到欧盟,从伊朗和叙利亚经叙利亚到欧盟——是战略目标。”
值得一提的是,据已退休的北约秘书长韦斯利·克拉克(Wesley Clark)称,就在 9/11 事件发生几周后,美国国防部长办公室的一份备忘录显示,计划在五年内攻击和摧毁 7 个国家的政府,从伊拉克开始,然后是叙利亚、黎巴嫩、利比亚、索马里、苏丹和伊朗。克拉克在接受采访时表示,这一战略从根本上来说是关于控制该地区巨大的石油和天然气资源。
同样,在时任总统穆沙拉夫执政期间,2002年3月,巴基斯坦在中国的帮助下开始在俾路支省建设瓜达尔深海港时,一些欧洲国家,特别是美国、印度的首都拉响了警报。以色列将其视为对其全球和区域计划的威胁。
俾路支省的瓜达尔海港位于巴基斯坦西南海岸,靠近霍尔木兹海峡,每天有超过 1700 万桶石油通过该海峡。地处南亚、石油资源丰富的中东、油气资源丰富的中亚,地理位置优越,战略意义进一步增强。此外,俾路支省丰富的矿产资源激怒了华盛顿、新德里和特拉维夫,他们为了集体目标而打算削弱巴基斯坦。
总部设在阿富汗的中央情报局、摩萨德和 RAW 在 ISIS 和巴基斯坦塔利班(TTP)中得到了很好的渗透,包括他们有关联的恐怖组织和俾路支分离主义团体,他们正在利用他们的恐怖分子破坏中国西藏地区的稳定,伊朗斯坦-俾路支省和巴基斯坦的俾路支省通过安排颠覆活动。在这方面,中巴经济走廊(CPEC)是他们的特殊目标。
马基雅维利建议统治者外表要像狮子,内在则要像山羊一样行事。他还建议他们进行外国冒险和使用恐怖手段来实现他们的目标。在他看来,一个好的统治者应该是一个好的机会主义者和伪君子。在回应马基雅维利的同时,摩根索指出,有时,统治者会通过欺骗、欺诈、谎言甚至谋杀等不道德的活动来实现他们的自私目的。
Morgenthau、Palmer 和 Perkins 指出双重政策,“正如权力成为野心勃勃的民族主义和国家领导人的工具一样,它现在已经成为意识形态的工具。意识形态的理由和合理化掩盖了政策的真实性质。”
尽管在当今社交媒体和互联网的世界中,这种险恶的政治已经被公平交易、和解和经济发展等现代趋势所取代,但可萨黑手党却按照旧的策略进行了最可怕的殖民主义形式和新殖民主义,同时使用无情的恐怖主义技术,协助基地组织和伊斯兰国等激进组织在美国、欧洲和其他西方国家,包括土耳其、巴基斯坦、孟加拉国、伊拉克、叙利亚、埃及、伊朗、印度尼西亚、菲律宾等,以及一些非洲国家。因此,他们屠杀了包括基督徒在内的数千人。
还特别值得注意的是,2016 年 9 月 25 日,在联合国大会上,教宗方济各在指出不公正的全球秩序的同时,谴责全球金融机构,呼吁它们确保各国“不受压迫性贷款系统远非促进进步,而是让人们受制于产生更大贫困、排斥和依赖的机制。”
早些时候,教皇弗朗西斯在美国国会发表讲话时说,
“任何宗教都不能免受个人妄想或意识形态极端主义的影响……我们必须特别关注每一种原教旨主义。需要一种微妙的平衡来打击以宗教、意识形态或经济体系为名的暴力……每个生命都是神圣的。”
注意到美国不接受叙利亚难民,弗朗西斯通过评论提醒立法者,美国“是美洲更大的美国整体的一部分,在那里移民是历史的根深蒂固的一部分......我们,这片大陆的人,不怕外国人,因为我们大多数人都曾经是外国人。”
弗朗西斯呼吁停止军火商的军火贸易,同时解释说:“致命的武器被出售给那些计划给个人和社会造成无尽痛苦的人……沾满鲜血的钱,通常是无辜的鲜血。”
他进一步补充说:“如果政治必须真正为人服务,那么它就不能成为经济和金融的奴隶。”
与此同时,自 2015 年 9 月以来,俄罗斯领导的伊朗、伊拉克、叙利亚和黎巴嫩的真主党联盟在未能推翻阿萨德政府后,开始对中央情报局支持的叛乱分子和雇佣军进行成功的军事行动,证明了基地组织和伊斯兰国的联系欧洲和美国的几次假旗恐怖袭击,实际上是摩萨德纵容一些中央情报局特工和伊斯兰国恐怖分子,以增加西方的反穆斯林现象——现在,人们对以美国为首的反穆斯林现象更加不满。西方,甚至温和的穆斯林都有可能加入激进分子。另一个目标,尤其是摩萨德的另一个目标是使穆斯林激进化,反对西方基督徒,而后者反对前者。
操纵这些恐怖袭击的亲以色列总统唐纳德特朗普继续他的反穆斯林政策。特朗普承认耶路撒冷为以色列首都,并执行将美国大使馆从特拉维夫迁往耶路撒冷的决定,这清楚地证明了他与以色列的联系。
最令人惊讶的是,尤其是自 9/11 袭击事件发生以来,一方面,可萨犹太黑手党一直针对非犹太复国主义的美国人和国际社会实施其邪恶的计划,而另一方面,另一方面,它正在迅速通过破坏全球经济的稳定来危害其金融利益。
同样,作为资本家,唐纳德特朗普总统盲目追求可萨黑手党的目标。但与此同时,与可萨黑手党的双重政策一样,特朗普先生正在危害美国的经济利益,他发起的针对欧洲和中国的贸易战战略就表明了这一点。
像拿破仑·波拿巴一样,特朗普总统是一位坚定的战士,正如他对阿富汗和伊朗的战争战略所表明的那样。考虑到特朗普自相矛盾的做法和情绪化的言论,一些美国人称他为病夫。事实上,和法国大革命的革命者一样,特朗普总统也疯了。
现在,以俄罗斯为首的联军几乎击败了正在逃亡的伊斯兰国及其在叙利亚和伊拉克的相关武装组织。
同时,根据可萨黑手党的秘密战略,除了支持狂热的以色列总理本杰明·内塔尼亚胡外,美国极端主义总统特朗普还支持狂热政党印度人民党的领导人和原教旨主义总理纳琳德拉·莫迪反对中国和巴基斯坦。反华、反俄、反巴基斯坦和反穆斯林议程。作为可萨犹太黑手党无形战争的一部分,他正在领导秘密的印以关系。
尽管如此,据估计,有超过 800 万穆斯林(不包括失踪人员)在虚假的全球反恐战争和恐怖组织的各种与恐怖有关的袭击中丧生。他们的死亡人数超过 6 或 700 万,而犹太人夸大了这一数字与大屠杀有关。虽然虚假的反恐战争没有尽头,但美国总统特朗普很可能通过进一步煽动恐怖分子,加速屠杀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在叙利亚、阿富汗等脆弱国家的穆斯林、基督徒和军事人员。像伊斯兰国这样的组织通过更多的恐怖主义行为来针对穆斯林和基督徒。
如果爱好和平的穆斯林、基督徒、印度教徒、犹太人和佛教徒不及时制止,正在完成可萨黑手党或可萨犹太黑手党未完成议程的总统唐纳德特朗普的僵化和种族主义政策可能会导致内战由于长期的反恐战争(以及在阿富汗),美国已经面临多重内部危机。
虽然世界已经在宗教路线上变得激进,但这个阴谋集团可能会在穆斯林世界和基督教世界之间引发一场大战。最危险的是,由于可萨犹太黑手党的阴谋,叙利亚和以色列之间、伊朗和以色列之间出现了战争般的局面。任何此类战争都可能以美俄之间的核战争告终,这将笼罩整个世界并使其进入自然状态。
回到我们之前的讨论,我们可以毫无疑问地得出结论,就像法国大革命的激进分子一样,可萨黑手党已经发疯并以最糟糕的形式追随法国大革命的恐怖统治。
注意:可萨国王布兰(Khazar)选择了犹太教作为可萨人的宗教。因此,本文中也使用了可萨犹太黑手党一词。
萨贾德·肖卡特 (Sajjad Shaukat) 撰写国际事务,并着有《美国与伊斯兰激进分子,无形的力量平衡:国际关系中的危险转变》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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