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mgik
#半永久紋繡
leannebeauty · 1 mon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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繡眉、霧眉、織眉差別在哪裡?半永久化妝細節全公開
眉毛可以影響全臉的氣質,是化妝很重要的部分,但要畫出對稱、生動的眉型,對有些手拙的人來說,真的是難事,幸好有人發明了繡眉這件事情,但還有一大堆「織眉」、「飄眉」、「霧眉」名詞,到底是什麼?店家這麼多,又應該要怎麼樣挑選?
紋繡到底是什麼?
繡眉簡單的來說,就跟婆婆媽媽那個年代的「紋眉」意思是一樣,都是以染料,用刺青的方式做出眉型,但最大的差別是以前紋眉的色料跟刺青一樣,而且是永久性的,年代久了會變成黑青色,邊緣會擴散開來,而繡眉使用的色料進步很多,可以依造個人髮色調整出深、淺咖啡色等,且大約3~5年就會淡掉,不用擔心眉型一輩子不能修改,因此也被稱為「半永久化妝」。
紋繡過程是什麼?
紋繡師會先討論好想要的眉型與顏色,並且試畫在臉上,調整到滿意的形狀之後,做定位的標記,做好止痛步驟之後,以拋棄式排針沾取染料上色,其實過程不太痛,大概有點像被刮到的感覺一樣而已。
飄眉、絲霧眉、塑眉又是什麼?差別在哪裡?
其實關於這些不同的名稱,可以簡單分成三大類,最好在接受療程之前先問清楚。
有如眉粉刷上一樣,比較平面,薄薄一層霧感的模樣,通常會是叫做「繡眉」、「霧眉」。
像眉筆描繪出根根分明的毛流感,通常跟「織眉」、「塑眉」、「飄眉」比較相關。
像是眉粉打底,上面又有毛流感的,則是兩種的混合版本,有一層平面霧感,也有一根根毛流感,眉型濃且立體,有「絲霧眉」、「羽霧眉」等名稱
紋繡店家應該要怎麼挑選?
現在市面上各大大小小工作室非常多,價格也非常凌亂,但最重要的第一點,一定要挑選環境乾淨衛生,使用拋棄式器具,並且重視消毒的店家,第二就是觀察店家的粉絲團或是作品集,有持續在更新,且作品不會每個人的眉毛都長得一模一樣,可以看得出繡眉師能夠依據每個人的五官、臉型比例調整。
紋眉之前要注意什麼?
繡眉前一週,最好停止喝酒、服用維他命A、阿斯匹靈,因為這些都有可能增加血液循環、預防血液凝結,影響繡眉效果。
紋眉時,一定要再三確認型狀
通常繡眉開始之前,都會先畫出術後的眉毛形狀,絕對要先確認好是不是自己喜歡的模樣,最好別只看鏡子,拍照起來並且請朋友幫忙查看,才最準確。
紋眉之後怎麼照顧?
在完成之後,眉毛會顯得比較粗黑,接下來會結痂,在一週內盡量不要搓揉或摳痂,洗臉或流汗後,盡快把水分擦乾,如果覺得有一點搔癢,可以擦一點凡士林緩解,等到脫痂之後,就大功告成。
為什麼我的眉毛顏色淡的這麼快?
繡眉大約可以維持2-3年,依造每個人的代謝程度不同而定,但幾乎所有店家都有半年內補色一次的服務,這一次的補色非常重要,一定要抽出時間去補,有在半年內補一次,能夠延長術後眉毛的持久度許多。
紋繡 紋眉 飄眉 霧眉 美瞳線 水晶唇 男士飄眉鴻運眉 角蛋白翹睫術 日式美睫 專業化妝 眉型設計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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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1nmnblue · 1 mon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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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黎明》 ver.1.4
前1,5000+字,放置了幾個月想重修所以期間限定公開供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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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第一眼見到他的時候,他開口第一句就先問我:「您弄丟這個了嗎,先生?」花了我數秒時間才反應過來,他說法語。他撈起腳邊銀幣,昂首走來,鞋跟一步步作響。那雙長靴踏壞了我的魔術陣,符文被拭成血跡。他目不斜視。在燭光下,他的眼睛是真正的金色,虹膜裡流有金屬色澤。身披白鼬皮草、品藍色的禮袍,金髮垂落肩胛,兩隻耳朵勾著鍍金耳飾、連帶身上勳章鏈與佩劍一齊叮叮噹噹搖晃。那些加總起來,也醒目不過他的太陽冠。
  攤開掌中銀幣,他在我伸手欲接的同時抽回自己的指尖,執起我的,俯身吻進那隻慣用手,介居指關節與另一個指關節。皮手套之下,手背的令咒隱隱發癢。我看著他,一雙金色眼睛自睫毛後方昇起,他說:「見到您是朕的榮幸,我的御主。」
  從他身上,我能嗅見教堂裡獨有的香脂氣息。
  那個當口,我挪不開目光,猶如在等他幾可熔鑄聖杯的雙目煮沸我的。不明白為什麼。他是意料之外的類型,以英靈而言,尊貴的身份,過近的距離感。我想我不過一時之間不知作何回應。擔憂縮回手讓人感覺冒犯,考慮到他那身衣裝代表的涵義,我試著跟上他的禮節:「……敝姓海因里希。」我站定未動,不確定如何還禮,我的左手還落在他手中。「夏內・海因里希。」
  「日耳曼的姓,法語的名字?」
  「我是瑞士人。諒我法語說得不好。」
  「相當謙虛。」他笑道。翻過手腕,另一手捧著,銀幣擱進我的掌心。「比起御主,我更樂於直呼戰友的名字,夏內。你願意的話也可以叫我路易。」
  「我寧可不……。」我頓了頓,「讓敵手知道你是誰相當於自掀底牌。」
  「放鬆點。我們還不在聖杯的所在地,對吧?」
  「聖杯戰爭發生於義大利……半島,羅馬,如果你是想問。這裡接近阿爾卑斯。」
  「我知道義大利。聖杯會確保我們能理解這個時代。」他掃視地窖拱頂,繞過我,端詳起牆上燭台,「你想怎麼過去?」
  「搭瑞士航空?」
  我本懷疑他真的能理解這句,誰料得到,他撥弄燭火的指尖轉而指向了我。
  「告訴你的家僕,我要最好的位子。」
  「你要佔一個機位?」
  「為什麼不?我還從沒搭過飛機呢。」他又繞回來,一雙手按在了我的肩上,「作為我的御主,我也希望你了解,夏內,我的名號就是為了讓敵手知道而存在的。若非如此,所謂名號又有什麼意義可言呢?」
  這就棘手了,我心想。
  「你的名號可以自己留著,我不需要。」我挪開肩膀。看見他挑起眉了,不打算就此住嘴。「你是武器,要為我打贏戰爭。生鏽的劍就算威名赫赫也只進得了博物館,上不了戰場。你上過戰場嗎?」
  「是御駕親征過幾次。」
  我想也是。「殺過敵嗎?」
  「……我是一國之君。」
  「我想也是。我相信你還學過馬術。我有非贏不可的理由,需要我的從者和我覺悟相當。」我朝他示出那枚銀幣,「若非如此,你的名號便確實沒有意義。」
  鏽蝕頭雕與他重合。他的視線並不落在幣上,「你此番言論,是因為你也還不確定我是誰,我說得對嗎?」他說。闔上了我的手。他錯了,但我不甘示弱。
  「你說你叫路易,表示我還剩十八個選項。」
  「那是好的開始。也許我叫查理會容易一點?」他笑著踱到一旁,找了靠牆的床坐下,雙腿交疊,做出「歡迎你坐在我旁邊」的手勢。我紋絲不動。
  出乎意料地,我看見他蹙起眉頭,對我說,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他凝視我。那有本事帶給我一股錯覺,彷彿他在向我表示他需要我的認可。我上前一步,忍不住咂嘴。「召喚你是我父親的指示,我只想謹慎一點。」
  「那麼這裡是貴府的地下室?看起來少說有百年歷史了。」他重整笑容,點了點床沿,「給僕人睡的?」
  「那是給我睡的。」
  我佇在那裡看他,以為他會打趣著說「你住在地���?跟一隻蝙蝠一樣」或什麼。我倒寧願他有。他的表情變了,那較方才更加倍令我厭倦。他盯著我像是想說,但那件羊絨斗篷、蕾絲刺繡的襯衣……而實際上,他又不再接話,僅是起身,向拱門走去。
  那張床彷如不曾存在。彷如我不曾睡在這裡。「我看不出——現在外面是幾點鐘?你吃過飯了嗎?」他連語氣也變了。一階一階步上,將門推開。
  光湧了進來。我壓根睜不開眼。
  ACT I.〈永恆之城〉
  有時我能聽見遙遠的雨聲,或更準確地說,雨水打落在金屬、屋瓦、空盆栽那類東西之上,反彈出的聲音。有時我能回想出宅邸的全貌,猜測附近建材在雨中音量,雖說部份結構或許已在我無從得知的情況下被改建過,我不確定希留斯是不是會花時間翻新宅邸的那種人。我也能聽見雷聲,儘管看不見閃電。那裡唯一有光的一扇門,門縫光亮起的時間點,我猜是日落時分,若是,那就意味僅有到了夜晚,我才能看見一條細光滲出、映在通往門口的石階上。從光的輪廓我能猜測那盞燈大約離門不遠。然而我的意識還沒有清晰到,能夠記憶亮燈時長的變化,去猜測開燈的時機受不受日光節約影響。那裡空氣稀薄。也可能是戴著令我無法開口的面罩才導致我這麼以為。
  有時會有人。分成定期巡邏跟檢查醫療器材的班次。他們的鞋影總把那條光切得像電碼,長短,長短,長。在門打開之前,我就能從腳步聲跟轉動鑰匙的聲音分辨兩個班次負責的人的不同,從不確定什麼時候開始,我的猜測從沒錯過,像家人分辨回來的是誰。那些人很少直接接觸我,穿得彷彿我是瘟疫,八成是為了避免他們身上魔力觸發我的防衛機制,讓我在不動手也不詠唱的情況下破壞掉拘束衣。
  更小的時候,遠在母親離開以前,她帶我上過教堂。像最普通的家庭一般。就那麼幾次。地區的長老會,小禮拜堂,幾名孩童一道接受洗禮。同一時期,我也在希留斯的要求下開始認識世界的真實,從書與實踐中理解何謂魔術、魔法、神代,當然還有何謂根源。關於什麼和什麼大戰,什麼為了守護人類創造出了什麼,過去曾有許多神靈,真理就在世界外側,云云云云。再後來,我便不曾再見到母親。我猜,世界並非上帝歷時七天所創,同為魔術師的母親心知肚明,但是反正,是希留斯贏了,於是我成為了魔術師。
  八歲那年的某日,希留斯把房門甩開。你能不經由基盤直接施術?他如是問。
  我反應不及。他的聲音沉得很。你裝不了傻,我還記得他說,你不知道基盤是什麼意思?我保持鎮定。我說,我知道、我知道,基盤是世上刻有術式的學問或——這是抽考?我還在想他的第一句話,語意究竟是我做錯了,還是要我做得更多,就被扔進了地窖。
  所以答案顯然是前者。起初希留斯的助理想靠魔術壓制,告訴我這是為了阻止我熔斷自己的魔術迴路,別抵抗才是上策,不久他們便發現帶魔力的枷鎖被破壞並非出於我的意願。諷刺的是,就結果看來,要拘禁一名魔術師,物理手段遠比魔術有效。
  我住在那裡前後一共七年,今年十五歲,就連這件事,我都是出境時從護照上的出生跟辦理日期推算來的。相減得來的年數並不是成長,就像雨聲並不是雨,點燈不是日落,投影不是光,足音不是家人,記憶中父親母親說過的話也不是我住在那裡的原因本身。這一切因果都只是臆想。我常感覺自己對於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一無所知。面對那些不曾讓我淋溼的雨聲如此,不曾得到他們任何解釋的父母如此。在那座不見天日的地窖裡,所有事物的輪廓都不過是某種感官資訊的殘遺,而我所知的也不過是事實本身投射出的皮影。真理跟陽光都在世界外側……希留斯這麼告訴過我。
  至少在我召喚出太陽以前,希留斯曾是對的。
  廣場上的市集人來人往。我和他對坐在街邊遮陽棚下。他翹著腳,冰淇淋紙碗空了,我還挖著已經半融了的那球巧克力榛果。義大利人就不會把椅子放在室內嗎,我瞇細眼,低聲碎嘴了一句,環顧四周,他突然雙手伸來,為我戴上原先掛在他領口的太陽眼鏡。我感到彆扭,因此遲了五秒才意識到最重要的問題何在。
  「……這副太陽眼鏡是哪裡來的?」
  「昨天,西班牙階梯附近。」他眨了眨眼,「記得嗎?你在咖啡廳店裡等外帶的時候,我發現隔壁——」
  「什麼,紀念品店?」
  「什麼?不是,我發現隔壁是Prada。」
  我摘下眼鏡,瞥過鏡腳,又戴回去。
  「……你該把皮夾還我了。」
  「你打算每次買東西都跟我交接一次皮夾嗎?是你說由你付錢看起來不自然的。」
  「那是因為你一直跟我走在一起!難道你不知道怎麼靈體化?」
  「你不會說義大利語,總不希望一個人被當作跟父母走散,對吧?再說,你告訴我你擁有充足魔力,又要我保持靈體,這就像給我一張信用卡,卻叫我省著點花一樣。」他雙手環胸,說話時帶著演講般的手勢,說的卻滿嘴歪理。我長吁了口氣,撇過頭,撈起榛果醬裡的塑膠匙。黏的。我擱下,又比剛剛更不爽了。
  他揚起眉笑。輪廓看上去和其他人類幾乎沒有區別。金髮在後腦繫成一束馬尾,叮噹作響的勳章全拿掉了,耳洞裡塞了耳釘,身上套著一件白色的絲質詩人襯衫。
  遠處結伴的女性不時回頭瞧他。
  只是一般遊客。我重新板起臉:「言歸正傳。我思考過了,要弄到一座城市的地下管線圖沒那麼容易,阻塞交通會比破壞自來水管簡單明瞭。羅馬到處都是古蹟,所以他們無法拓寬道路,平時路上已經夠壅塞,如果你破壞的是交通要道,比方說台伯河上的地鐵橋,就很難不引起注意。」
  「……你聽起來像個亂臣賊子。」他愣了一下,像是沒有料到我會馬上切換話題。「你要我把橋斬成兩半嗎?」
  「那麼你有不傷及無辜的個人原則嗎?」
  他果真遲疑了。這副該死的太陽眼鏡八成讓他難以判斷我的表情是不是認真的,老實說,我有點得意。不過我的目的並不在此。
  「沒事。我只需要一般人目擊不尋常的事件,讓教會頭痛。要是做到傷及無辜的程度,會有麻煩的反而是我們。」
  他認真看我,想聽我說完。我考慮了那麽一秒是不是該出於禮貌拿掉眼鏡,讓他讀我。但我選擇把吃剩的冰淇淋推將過去。他接過紙碗,沒有猶豫地用了我的湯匙。我想他大概更在意自己的湯匙上是別的口味。
  「魔術師相當重視隱匿神秘,因為神秘是越多人知道越會悖離本質的學問。當魔術越廣為人知,效力將會越低。魔術師只想把知識傳遞限縮在極少數人的範圍裡。事實上,這很弔詭,因為人類社會老早就背棄這種信條了。聖杯內建給你的後世知識包含啟蒙時代嗎?那個大名鼎鼎的伏爾泰可是你的頭號粉絲。」他仍默默地聽。所以他確實不會在咀嚼途中開口說話,我心想。「自啟蒙時代開始,一邊是權威,一邊是理性。隨著科學發展,人逐漸不再相信不可言說的奧妙,於是真理就從只有上帝知道的彼方,轉變成人們內心自有能力追求的此方。就我所知,那種思潮的影響在你的時代就已經有了端倪。」
  「……什麼樣的?」他放下湯匙。「艾薩克・牛頓?伽利略?」
  「是跟他們有點關係。我想說的是將自己的形象與太陽連結在一起有助於深植人心,但隨觀念改變,人們應該會需要你提出更具體的表達才對。」
  他已經吃完了。不打算回應而已。
  「擺脫曖昧的修辭,去理解真意,這被稱作除魅。人類社會就是靠著除魅走到現今,魔術師的社會卻與此背道而馳。我認為這就是魔術師的最大弱點,神秘這個詞彙的本質注定它只能走向消退、自取滅亡。
  「教會也是同理。聖堂教會並不喜歡自家人以外的魔術師,這也是為什麼過去的聖杯戰爭,他們都被傳喚作為第三方進行監督,確保沒有哪名參戰魔術師會犯下出格的事。不過說穿了,教會的本質和其他魔術師沒什麼不同。像你這種不出自聖經的英靈,光天化日之下讓羅馬市民目擊神秘,無論監督者是誰都不可能坐視不管。」
  「既然如此,隨意破壞哪個明顯的地標不會更容易嗎?」
  「這座城市的地標全都是古蹟不是?我以為比起哪座髒亂的鐵橋,你會更不想傷到古蹟。」
  他睜著那對金眼睛,停了片刻,從口袋掏出手機。
  「這個怎麼樣?」
  「……維托里亞諾,艾曼紐二世紀念堂?」
  「建於二十世紀。」他竟一臉躍躍欲試。「重點是,上面說羅馬市民普遍認為它很礙眼。」
  我抽出一張餐巾紙給他,決定不去問他的iPhone是從哪裡來的。
  廣場距離維托里亞諾十來分鐘的路程。我們徒步沿艾曼紐二世大道過去,走在人行道石磚地上,身旁英靈的鞋跟聲總是響亮至極。他一面說話,一面分神於那些商店櫥窗:「要是教會的人真的找上門了,你打算怎麼做?」
  「我只能打賭那個人不會想除掉我們,請他向監督者轉達我的來意。」
  「要是他會呢?」
  「那麽我的從者最好管用。」
  「你該要有把握這行得通的。」
  「你知道艾曼紐二世曾經被開除過教籍嗎?他統一義大利,連教宗國也不放過,教宗於是把自己囚禁在梵蒂岡城內。」轉頭一看,他正觀察著書報攤,「我們大可拿聖母大殿來開鍘。如果他們夠聰明,就該看出我們的誠意。」
  「你想打賭教會足夠聰明?那風險可就大了。」
  我失笑出聲。走了幾步,發現他還不跟上,正盯視著我。
  「怎樣?」我問。
  行人陸續繞過我們。
  「……只是覺得你應該多笑點。以這個年紀的男孩而言,你太嚴肅了。」
  語塞了一秒,也或許是三秒,我別開臉,兀自邁開步伐。「要挑釁教會還太早了?」我這麼說,心裡清楚他並非那個意思。
  但這回換他笑了。「怎麼會。教宗派人向我賠罪的時候,我應該也只有二十初頭。」
  人潮從紀念堂兩側解散,當中有人收起了手機照明。我繞行外牆,避開工作人員,這次轉而向後方透明電梯釋出魔力,熔斷電路彼端的保險絲,省卻再破壞一次備用電源的力氣。我們選定在建築側方會合。「頂樓的人走逃生梯下來會花點時間。」我瞥過錶,「大約五分鐘後行動。你確認得怎麼樣?」
  「如果要斬斷柱廊,上面那座『自由的四馬雙輪戰車』位置很好。但搭電梯登頂可要十五歐元。」
  好像他還在乎十五歐元似的。「反正你也只能從外面爬。還有問題嗎?」
  在他身上早已是那襲禮袍,絲絨布上繡滿金色鳶尾,衣襬的鼬毛拖到了地上。他單膝跪下,「一起上去?」他問。拍了拍膝蓋,朝我張開手。
  以大都會的標準而論,羅馬市街確實亂得可以。城牆因疆界變化而紛錯,古帝國的區劃技術在七丘間終究無可發揮,多神信仰的神廟、墓穴、古埃及方尖碑相依天主教堂,大道以廣場為中心放射,窄巷間立起殉道者像、神話人物的浮雕噴泉、法西斯政權紀念碑。來這裡幾天了,我沒有搞懂過這些建設規律,因為從沒有什麼規律。紅棕色、參差的天際線。整座城市生得像恐嚇信倒置拼回的一卷經文。
  「大競技場在哪裡?我以為從這裡看得見。」
  「大概在後方,另外一側。」我偏了偏頭,「我們從左邊的鮮花廣場過來的。」
  「想繞去後面看看嗎?」
  「……不用了。」
  「沒事,別低頭看就行。」他將我摟緊。「這片十五歐元的風景如何?」
  我斜眼看他,順帶瞟了眼右方,頂層確實無人,電梯也確實未在運轉。
  「我倒是沒注意到市內哪裡都看得見維托里亞諾。但既然站在這裡能看見整個羅馬,這就說得通了。」
  「你會喜歡的。絕佳的表演地點。」他說。望著市景微笑。大風吹動他的禮袍,絲絨上的鳶尾隨風沾過那身後四尊青銅馬。戰車像由展翅的維多利亞所馭。他同我佇立在塑像基座邊沿,整棟建築的至高點。白色屋頂正在我們腳下,橫亙紀念堂上層、白色柱廊兩側的白色山門上方。俯瞰整塊白色大理石砌成的維托里亞諾,那些浮雕看起來不過都像擠花。
  天是陰的,柱廊之外沒有旅客。我們雙雙靜下。他的右手握好劍了。
  我對上他的目光。
  「你準備好了嗎?」
  不確定是誰問的這句話。理應是我才對。但在我意識到自己因為失重感而背脊發涼之前,他早先將我整個人撈進了他的懷裡。來不及目睹他揮劍,那一刻,我被困在他的大袍之內,越過他的肩頭,逆風中睜開雙眼,視線所及既已是落石、粉塵、大大小小的浮雕像。那些羅馬柱的切口上鏡非常。櫥窗裡的瑞士捲般。空氣中四散的一切都是純白色的;有一瞬間,我甚至想不起現在應該是什麼季節。
  也可能是我不曾意識季節已經有很長時間的緣故。我在彼刻,想起他推開那扇門。
  拜日光所賜,地窖頭一次有時間感闖了進去。我睜不開眼,將臉埋於掌心。他走來,站到我面前,讓我站入他的陰影。他高大得根本不需要再穿那雙高跟鞋,我心想著,下意識攀住他的衣襬,透過指縫,看見他抬起手的影子始終停在半空。
  他或許誤以為我在哭泣。
  「在我身上有些狀況,應該先讓你了解。」我說。
  他退一步。「你的眼睛?」
  「這只是一般的生理機能退化……不,是我作為魔術師的體質並不尋常,問題從我八歲左右就被發現了。」我站直,撥去生理淚水。「我的魔術迴路能夠脫離基盤獨自運作,原因不明。我父親認為那是一種突變。」
  「你——等等、等等,說得慢點。」他皺眉,停頓半晌。「好吧。所以那會有什麼影響?」
  這得說到他懂為止。我吸了氣,「一般而言,魔術師體內的魔術迴路能夠將自己的生命力轉化為魔力,再將魔力傳送至基盤。你可以把基盤想成是一本無形的法典,裡面記載了術式的規則,魔術師便是靠著魔術迴路,以魔力連接基盤來發動世上現存的術式。我從很小開始修習魔術,到八歲時已經記得夠多術式,足以讓我的魔術迴路從已知演算出更多未知,過程全然跟基盤無關。」
  「換句話說,你能自己發明魔術……?我已經看得出來你頭腦很好了。」
  「不完全正確,這過程是更邏輯上的。就像得到兩條規則,兩者拼在一起得到第三條,第三條又和前兩……總之,不是憑空製造魔術,只是類推。我無法控制。魔術迴路的數量是天定的。雖然我的迴路生來就多於平均,往好處說,這表示我能提供你充足魔力,但再多終究是有限。迴路運作超出負載的那時,我就會死。」
  他看著欲言又止,所以我靜下來等他。
  「……是你父親為了這個將你關在這裡的,是嗎?」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嘆息,「這是為了保護他的繼承容器。魔術師家族都存在所謂的刻印,記錄有代代相傳的研究成果,藉由移植到繼承人身上來累積血脈素質。他認為我的迴路只要進化到某種程度,就很可能會排斥刻印移植。在他找到抑制的方法以前,我原本都該繼續住在這裡。」
  「你被關押多久了?」
  「老實說,我還不確定。被發現手上出現令咒不過是這幾天的事。我父親他只——」我和他對上了眼。「……我想說的是,要是不想使用魔術過度,我很可能就無法以魔術師身份幫上你什麼。我會盡可能避免,不過還是得提醒你,一個弄不好,我也有機會變成絆腳石,恕我無法接受我的從者不夠謹慎。聖杯戰爭將是我的最後機會。就算逃過一死,一旦失敗我也得回到這裡。」
  那就跟死幾乎是——我把那句也忍了下來。
  後來,他當真得到了他的假護照,化名為路易・波旁。如他所願。他新購的衣物甚至一起塞進了我的行李。
  與他走入登機門時正值秋季。
  我開始聽見仿若雷鳴、一整道柱廊從中粉碎的聲音。
  群眾驚叫。我瞪大雙眼,鑽出他的懷抱仰頭一看,他掃視腳下後明顯鬆了口氣。我順著望去,落塵漸漸散了,紀念堂上方、柱廊中央的部分業已塌成遺址。
  沒事嗎,他回過神問,用不再持劍的那隻手撥正我的瀏海。我眨了下眼。沒事,沒有進沙,我說,撇去視線,鬆開了始終掖緊他衣角的指尖。
  在他身上那股氣味,我想是沒藥,也可能包含薰燒過的乳香。
  我們落地,站在正中央的無名烈士墓前。大理石階上沙塵遍佈。除了我們,這一側沒有半個人,人群全塞在對街的威尼斯廣場上遠觀。警察遲早會來,拉起封鎖線。近距離一看,我才稍遲地意識到自己的從者做了什麼好事——在我的指令下,他揮了一劍。就那麼一劍,足以讓整個羅馬看見這座城市的中心點、祖國的祭壇,變成一盤破碎的鮮奶油。而我甚至還懷疑過他的能耐。
  這份力量不可能是他生前既有的,否則他就該自己帶兵出征了才對。但看看那些骨節分明的手指,別說因爲握劍而生繭了,他看起來像是活了一輩子,連自己的扣子都沒親手扣過幾顆。
  十七世紀宮廷裡夜夜笙歌,堂堂一位國王,卻以Saber(劍士)的職階受召而來。
  我看向他。
  「夏內。」
  我所召喚的從者唰地拔出了劍。
  「現在,你想要我怎麼做?」
  他昂首,眼神毫無戒懼,僅只是目視前方戴著眼鏡的神職人員步步走來。
  彷彿他不介意來者再走得更近一些。
  步下階梯,那神職人員敲了兩聲,推開教堂木門。他一手支在門扉上,「招待不周還請見諒。這裡平時只有舉辦婚禮才會使用,並不開放參觀,較便於談話。」近距離一看,他很可能只有三十歲,或者不到,髒金色頭髮梳得服貼,露出鬢邊的眼鏡鍊,羅馬領緊緊勒著。
  「在宗座宮不便談話?」我隨口問。
  「這我倒是無權代答,得直接請教主教閣下了。」
  夠官僚,我心想。
  所謂的主教閣下站在長椅走道盡頭,祭台前方,一雙手揹在身後,頭髮花白,看著不高,他穿的是紅袍。身後的門輕聲闔上。室內暗了,光從牆上的拱形窗透下。他轉過來,「噢,孩子,歡迎來到梵蒂岡。」他合掌,又展開雙臂,兩隻眼睛都是灰濁的,但不偏不倚朝我伸出了手。「羅倫佐・切拉里奧。很高興見到你。」
  「羅馬教區代理主教?」我掃視他,然後握上去。「好個羅馬,監督者份量也不同尋常。」
  「顯然你事先做過功課了。勤勉是好事。這幾天過得如何?永恆之城可跟你想像的一樣?現在十一月了,天氣是不穩一點。進入淡季,遊客應該會越來越少才是。」
  「天氣很好,適合遛狗。」我虛應,回想了一遍義大利籍樞機的資料,但除了他的羅馬大學學位,什麼也想不起來。他們全是千篇一律的老男人。「站在高處連遠方都看得一清二楚。」
  「啊——維托里亞諾,沒錯吧?伊澤基爾告訴我了。」他搖頭苦笑。
  「戴眼鏡的神父?」
  「他還只是執事,不過是的。是的,他轉達了你想和我見面的口信。我能知道你為什麼要那麼做嗎,孩子?為了讓我們出面找你?」
  我緘默片刻,在他左手邊最前的長椅坐下,一腳斜伸出去,偏頭示意他坐——當然是右手邊另外一張。他面無慍色照辦了。「要知道這次聖杯戰爭的資訊,我相信問教會是最容易的。」我說。他側過身來,皺著眉。
  「你說容易,是嗎?」
  「解答一點疑惑不過是舉手之勞。反正在乎隱匿神秘的是你們,我沒有損失。」
  「所以,你把在維托里亞諾的行動,當作是對教會的威脅。」
  「還不是威脅,因此我會說是誠意。」
  「在羅馬這裡,教廷的所在之處。」他雙手交握。「你天不怕地不怕。」
  「怕——什麼?那個伊澤基爾是代行者?」
  「教會裡並不存在代行者,那只是謠言罷了。」
  「當然。任何事不留下證據就是謠言了。」
  「你認為教會有此手段,但你不畏懼?」
  手臂托在椅背上,我說:「聖杯戰爭的召喚儀式在羅馬境內發動,首當其衝的一定是聖堂教會。沒錯,這裡是羅馬,教會要暗中剷除參與者跟吹落葉一樣簡單。我這幾天牽著一隻醒目得不得了的英靈四處散步,你們有辦法動手,早就該動手了。」
  「很莽撞。但不一定是壞事。」他笑道,帶著高齡者的聲沙。「我可以向你肯定,教宗閣下已經與坎特伯雷大主教閣下通過電話,英國時鐘塔方面,魔術協會的人士,希望教會承諾不介入這次羅馬的聖杯戰爭。當然,包括御主們的人身安全,也屬承諾範圍。教宗閣下非常看重這項任務,才會指名由我來承擔監督責任。」
  他一開口就說得太多了。
  「……是因為有御主出自時鐘塔?」
  「在我回答你的問題以前,我想先了解,你非知道這些不可的理由是什麼呢?」
  「贏得戰爭需要力量。人們說知識就是力量(power),您不同意嗎,主教閣下?」
  「身為曾經的學院學者,老實告訴你,孩子,我更相信權力(power)就是知識。權力決定何謂知識。你同意我說的嗎?」
  「你這麼說是在投其所好?認為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想?」
  「我不會否認。作為本次聖杯戰爭的監督者,我也本來就想見你一面。」
  「你是主教,而我十五歲——是這個意思?」
  「你牽來的英靈就栓在外面,他的能力可不容小視。」他看起來反倒像是被逗樂了,「這也是我想與你見面最主要的原因。你是抽到Saber這張王牌的人,還年紀輕輕。實際說上話以後,我很高興知道你的膽識遠超過十五歲。」
  「你何必需要我有膽識。」
  「讓我們一個問題一個問題來吧。」他撐著椅背起身,不疾不徐走上讀經台。「首先,就我所知,這次聖杯戰爭的御主中,沒有人來自相同地區。而我們最早掌握來歷的御主,來自不列顛。她與時鐘塔並無干係,甚至很可能是所謂的外行人。她在本月五號,在節慶活動上,意外召喚出了一名Assassin(刺客)。」
  「這個月五號?」我步離座位,雙臂環胸看他,「你說她是英格蘭人?」
  「我認為就是你想的那麼回事。並且,我們尚未證實有哪名御主隸屬於時鐘塔。」
  「可別說你透露這些是因為你拿勝負去簽了賭。」
  「我能理解你的疑慮,孩子,我就開門見山說了。我們有充分理由相信,這次在羅馬發動聖杯召喚儀式的施術者,就是七名獲選御主其中一人。很不幸地,教會也還沒能把握所有御主的真實身份。以監督者的立場而言,最壞的情況,便是聖杯落入這名動機成謎的施術者手中。」
  他一雙手撐在讀經台桌緣,瘦骨嶙峋的指頭點了又點。
  「你想藉我除去心腹��患。」
  「你並不信神,我說得沒錯嗎?」
  「什麼?」
  「你知道,過去我在神學院執教時,沒有遇過像你這樣雄辯的年輕人。我理解為,這是因為在學院、在聖堂教會裡,我們相信的是同樣的教條。我能看得出來,你和我們信仰者是不同的。告訴我,你想向聖杯許什麼樣的願望?」
  我鬆開了肩膀,「……所有魔術師都會許的願望。我是聽令於家族來的。」
  「那麼就是私欲。是凡人都有的束縛。」他把頭傾向另一邊,「在你聽來也許很諷刺,但研讀神學到這把年紀,說實話,現今社會,我更願意相信有著一己私欲的人,勝過能為信念赴死的人,因為你們有弱點。這名施術者,我認為他很可能並沒有。這麼龐大的行動,在聖座的眼皮底下,單純的私欲也許不足以作為動機。」
  「你擔心這會演變成宗教戰爭?根據呢?」
  「為什麼是羅馬?你認為對世人來說,這座城市代表著什麼?」
  「教宗知道你打的算盤?」
  「我認為教宗閣下,正是打定我會這麼處置,才選擇我擔任監督者的。」
  我不說話,所以他又開口了。
  「即便不相信我的理由,使那名施術者失去御主資格,也原本就是你的目標之一。你要聖杯,而我要的是守護羅馬。你有膽識,有聰明才智,最重要的是,你召喚出的英靈有強大的力量——看看維托里亞諾。假如真要簽賭,你絕對是我的不二人選。」
  我側過臉,仰望拱形窗外,想起英靈閒談時說過,作為一個眾生都搶著美言的人出生反倒教他誰都不敢輕信,而那又讓他學會洞悉真心……諸如此類的。我想過那麼一秒把他叫進來,讓他發表高見,但蒙上帝恩典,他畢竟是「法國與納瓦爾最篤信基督的國王」。守護羅馬在我聽來像是屁話,在他聽來卻搞不好不是。
  至少,有一件事切拉里奧說得千真萬確:我理解不了信仰者都在想些什麼。我是魔術師。這聽著矛盾,不過單就此情境,這跟「我是科學家」基本上是一樣意思。我看回切拉里奧,還有他身後那尊受難像。
  「只要你同意合作,孩子,以示誠意,我會把教會掌握到的,關於本次聖杯召喚儀式的資訊都告知予你。」中立第三方的監督者是這麼說的。
  「問題是,你相信他嗎?」
  他遮住我的光了,我盯視地磚上翻著白眼的臉孔浮雕,心想。
  「……這裡的地脈的確被動過手腳。陣法沿著貝尼尼兩道柱廊的範圍展開,從協和大道,這座方尖碑,一直到——」方尖碑另一側,聖伯多祿大殿的立面。隔著皮手套,掠過磚面文字,我站起身,「他找上我們的理由倒是挺合理的,你怎麼說?」
  「主教閣下可以向我們揭露其他人,哪天也可以反過來出賣我們。」他聳肩。
  「不過要是切拉里奧所說,關於聖杯召喚的細節是真的——我認為那不太可能由他憑空杜撰——至少我們對這名施術魔術師就不算是一無所知。」
  「這不會是教會自己設的局嗎?我是說,在羅馬佈下這種東西……假如這個人真不屬於教會,那教會未免太無能了。」
  聖伯多祿廣場上晴空萬里。上午的雲全都散了,西曬陽光穿過柱廊上矗立的聖人像列,刷亮了人群、圍欄。遠處的白鴿一哄而散。
  「讓教會在羅馬挑起魔術大戰,就跟讓他們去研究大霹靂或是進化論一樣。其他地方也就算了,組織一旦龐大什麼人都會有,教會可以在任何地方自打嘴巴,就是不能在羅馬。」繞過方尖碑,我向大殿邁步。他跟上來。廣場群風將他的馬尾一綹一綹掀離背上。
  「在我看來他們已經自打嘴巴了。聖伯多祿的繼承者,連自己的聖座都看管不好。」他說。
  「聖伯多祿大殿、萬神殿、大競技場、古羅馬廣場,還有台伯河。切拉里奧說,這些靈地都被以投影魔術覆寫上了日本某座市鎮的地脈,用以供給聖杯魔力。那座市鎮在以前進行過不只一次聖杯戰爭。這在技術上是可行,動機卻根本說不通。」
  「也許我們的施術者是從那裡來的。」
  「也許。但只能解釋為什麼要投影那裡的地脈,不能解釋為什麼大費周章選擇羅馬。」
  「你對那座市鎮了解多少?」
  「你來過義大利嗎?」我止步階梯,前方是等待安檢進入教堂的隊伍尾列。一階之上,我轉過身去看他。
  「什麼?不,派人傳遞口諭不算的話,沒有。當時的交通可不是鬧著玩的。」
  「那麼你想進去看看嗎?」
  「你是說,觀光?」
  我點頭。
  「這不像——」
  「怎麼?」
  「……很慷慨,我仁慈的御主。天父保佑。」
  我們步入那些拱頂高窗投下的光。
(此處缺ㄌ一段,寫不出來)
  希留斯從來不是一個好父親。
  母親離開以後,宅邸裡的廂房大多是空著的。不必要的僕從都被希留斯辭去,唯獨我們二人和一位家政婦住在那裡。家政婦總是恪守規矩走僕人通道,家庭教師和希留斯的助理僅在工作時過來。多數時候,希留斯是我唯一會在宅邸裡說上話的人。
  我已經記不清那位家政婦叫什麼名字。她年約四五十,身形豐滿,隨時都穿好一套白淨的連身工作衣。我們顯然不是什麼正常家庭。在阿爾卑斯山腳的城市,二十一世紀,不與人交際的一對父子住在封建時代般的大院之中,那位家政婦幹的又是為希留斯這樣的人打理家務的苦差事。她從未顯露出動搖的模樣。至少在我面前沒有。我記得她敲了門打斷希留斯的訓斥那個夜晚,她站在門口說:「海因里希先生,晚餐的燉菜已經好了。」面不改色,被希留斯打發著離開,彷彿毫不介意自己的雇主要為了一道煉金術的習練將誰扣留到多晚。
  後來,我洗完澡,廚房的燈一盞也沒亮著。砂鍋鍋蓋像無人動過。走上二樓,我看見希留斯書房的門縫下有光,卻並未聽見銀器磕碰瓷盤的聲響。於是我回到廚房,一件一件數起櫥櫃裡的碗盤,確認了希留斯不多不少、著實只拿走他一人份的餐具。我給自己盛一盤冰涼的軟爛的菜,站在流理臺前快速吃完。
  在我的記憶中,父親多數時候只意味著書房裡的一道背影。面窗,修著沒有人指望他修的指北針或者六分儀。在航海時代製造魔術禮裝曾是海因里希的家業。希留斯也許是個好兒子,我偶爾會這麼想。魔術師世家的弔詭之處也許就在於一個好兒子永遠當不成一個好的父親。
  希留斯只在講授理論時變得多話。起初這曾讓我倍感新奇。
  他是這樣的一個人,從不對父職表達不滿,然而亦不吝於讓我知道我是錯的。我失誤時,他可以滔滔不絕,甚至可以聽著非常殘忍;但在一百次的否定之後,假如我不再弄錯如何重現一面方解石的解理,他便會細唸幾聲「對」字,以低語般的音量,就像只想說給他自己聽。我得聚精會神才能不錯過他的一個「對」字。
  關於知識,他有太多的見解。我是唯一在那座宅邸裡聽他傾吐的人。如此時光曾一直持續到他逐漸失去對我指出錯誤的空間為止,希留斯又隨著我年紀漸長而寡言了起來。
  在那些指導裡頭,他說得最多的永遠是真理。他總會在言不及義、由我接上話頭之後,想起自己已經不是第一次談論同樣話題。「萬事萬物的本質,」語帶抑揚頓挫,他一向這麼開場,「柏拉圖稱之為理形,超越時空,如今只存在於世界外側,名為『根源』的起點。」那便是真理。和所有魔術師一樣,那是希留斯一生都想、也是他唯一想抵達的地方。
  有時,看著希留斯示範操作時那張漠然的側臉,我會知道他人生在世最諷刺的,便是做了一輩子魔術研究,卻發現自己最大的成果,在於和一個聯姻來的平庸之輩生出了我這樣的異例。我是這個日薄西山家族裡未曾出現過的存在。他不以我為榮。即使有,那也是有條件的。我深諳這一點,因此從未認為過自己需要得到他的父愛。
  希留斯對我說過最動聽的一席話,就只是告訴我,我是海因里希家通往根源的唯一希望。在我帶著令咒於地窖醒轉之時,他抓緊這隻左手如是說。他從來不是一個好父親。那是事實。但也許他當不成好父親,都是因為作為一名魔術師,沒有我,他就將什麼也不是。從小到大,我始終這麼說服自己。
  從梵蒂岡回到特拉斯提弗列時已是黃昏。
  我們設置為工房的兩層樓住宅位處巷弄,就在街區轉角。鐵捲門後方,一樓是棄置多年的老藥舖,窗框以木板封死,地毯爛得和地面幾乎融為一體,但收納藥材的抽屜櫃仍保持著乾燥,現改而存放煉金術用的物品。我把回程路上買的披薩三明治紙袋順手擱在前檯。我想先洗澡,我說,徑直上樓,聽見他從身後叫住我。
  「你待會兒要喝點什麼嗎?」他拿起櫥櫃上的茶罐,朝我晃了晃。那是前天剛買的。我停在階梯半腰處,越過隔間看他,手指不由自主磨過扶手上的裂紋。
  「……你會泡茶?」
  他聳聳肩,「別這樣,我會學習。」又接著說:「我會Google。」
  「那就紅茶。別打破任何東西就是了。」
  我跨出兩三階,停下來說了一句,謝了。不等他對我笑,頭也不回走上二樓。
  二樓臥房有兩面牆開了懸窗,一側面朝大街,浴室這頭對著小巷。闔上浴室窗外的百葉窗板,將西曬格擋在外,我拉起浴簾,扭開蓮蓬頭熱水。
  與他抵達羅馬第一天時也是這樣的霧氣和白噪音。
  抓著行李站在機場出口,近在眼前的雨聲讓我聽得入神,然後他叫了我的名字。我已經很久沒看過真正的雨,我回應。他便閉嘴了,握上行李箱提把另一側,直到我鬆手,重量落在他手裡,他看著我說,那是我們的計程車,在我向外張望時,報童帽按在了我的頭上。
  我抓緊帽簷,快步上了車,不知怎麼地,不敢回頭看他。
  嚴格說起來,藥鋪是他發現的。
  中午放晴,我拿起手機在特拉斯提弗列兜轉,想辦法要弄到一間適合設下防護壁障的Airbnb。落腳觀光客喜歡的地方,方便隱身人群,避開空曠處。我折著手指,這麼對他說。短租。不要和其他房間相鄰。最好要有工作空間和現成傢俱。他在鏽蝕的鐵捲門上,噴漆和傳單殘膠之間看見那行電話號碼,小小的黑色字跡以法文寫著「僅租有誠者」。
  雨頌太太在另一頭接起電話,當天從米蘭搭車來到羅馬。
  我們在巷口的咖啡館等待。她看起來年約六十多歲,穿著米白色呢絨外套、碎花套裝,一見到我們便秀出一串舊鑰匙,比電話裡聽到的還要健談。「老實告訴你們,我也不知道他寫了招租。」扭開鑰匙前,她擦過門上的字跡,扶正眼鏡,對我們微笑,「我先生他過世很久了,我跟我兒子一家也已經不住羅馬很久,從沒接到過什麼租屋電話。所以我想也許這是命運,誰知道呢?」
  「容我冒昧請教,您是義大利人,對嗎?」他站在一旁,傾身問。
  「噢,是的。老頭子才是法國人,從尼斯來的。你們哪一個懂法文?」
  「我是法國人,在巴黎長大。」他從義語改而答以一口做作的法語,笑容滿面和雨頌太太握手。「方才在店裡忘了自我介紹,請恕我失禮。我叫路易,路易・波旁,雨頌夫人,這孩子是夏內。我們其實都懂法文。夏內來自瑞士,他是……一個朋友的兒子,學校生活不太順利,我負責帶他來散心的。」
  我瞪了他一眼,他仍面帶笑容不肯回頭。
  「你們都有著法語的名字,太棒了。而你,路易,你甚至有著王室的名字?」
  「我真希望我們還有王室,也許這樣八年級學習歷史的時候,其他孩子就不敢拿我的名字尋開心了。」
  難以置信雨頌太太會被他的胡謅逗得開懷大笑,我挑眉看他,以嘴形復述:「你八年級的時候?」媽的,他讀懂我的唇語之後甚至笑得更樂了。
  成為藥鋪學徒時,店長打理了二樓空房供雨頌先生暫居。那些臥室傢俱都由雨頌先生親製。他擅長工藝,又閒不下來,休息時也總埋首在臥室隔壁的倉儲間裡。店長千金,後來的雨頌太太告訴我們。
  我把浴巾掛上胡桃木製的衣帽架。
  走下樓,他在店舖後方的流理臺泡茶。「你要加糖嗎?冰塊呢?」他掂了掂我的馬克杯。我繞過他,打開一旁洗衣機,丟入換洗衣物,瞄了一眼他手中兩只杯子。
  「……隨便,跟你一樣就行。」
  舊式洗衣機的運轉聲很大。
  打開披薩三明治紙盒,我不知道裡面裝著四個口味。我抬頭看他。他放下兩只杯子,慢條斯理拉開對面的椅子坐了下來。「你先選。想吃哪個?你吃辣嗎?我記得這個辣椒雞肉是今日特選之一。」
  所以,我想起入住那晚,我們出門採購。需要新的床墊、衛生用品等等。他在賣場不斷停下來問我「電陶爐跟電磁爐有什麼不一樣」、「鵝絨被為什麼比鴨絨被還貴」。聽著Saber,我對他說,就算是我也有很多不懂的,在精神上我就跟美國隊長一樣,差別是我只冰了七年。於是他又問:誰是美國隊長?
  「……你可以自己Google。」輸入法切至法文,我把自己的手機扔給他。「歡迎來到2024年。」
  他學得很快。真的很快。待我們的推車推到家飾區,他已經開始請Siri幫他搜尋茶杯材質。然後他拎起一對琺瑯杯,帶著笑意看我。我忍不住問:「為什麼要買兩個?你又不需要進食。」
  他的表情彷彿我嘲笑了他的殘疾、他被深深冒犯到了似的。天地良心。
  我把同一句話嚥了回去,拿了鷹嘴豆口味的。「……我一個人吃不了這麼多。」我改口說。
  「你可以只吃一半,我們交換口味。」他挑了辣椒雞肉的那個。「我吃得完的。」
  那天,我掏出信用卡時,轉頭看見他提著床墊組和購物袋,在櫃檯尾端等我。
  紅茶喝起來有點太甜。
  我搞不懂自己。要是他再問我一次,我大概還是會說隨便,跟你一樣就行。
  翌日清早,外頭不到十五度。我多套了一件針織衫才扣上斗篷,和他步行至三分鐘路程內的咖啡館解決早餐。吃什麼通常由他決定,我沒太多意見,唯一有意見的是他跟著進食要花我雙倍預算,現在就連這點我好像也已經習以為常。咖啡館店面不大,時間尚早,列隊的人都在等候外帶。他到櫃檯點餐。我在飲料櫃旁找了個兩人座,拉開木椅。桌上報紙刊著維托里亞諾的滿版照片。
  結婚蛋糕切開了!維托里亞諾毀於瓦斯氣爆,無人傷亡——標題如是寫。
  我攤開頭版。
  「……由於缺乏事發影像,結構工程師僅能推測,柱廊斷裂在同一位置可能與柱身拼接方式有關,類似景象也曾出現於古羅馬時代建築……。」
  「……諷刺的是,為了興建維托里亞諾,許多卡比托利歐北側的遺跡在當時遭到移除,這座曾被許多羅馬市民認為『不夠古典』的新古典建築如今也走入了遺跡之列。由於建築外觀,維托里亞諾被反對者戲稱為『巨大的打字機』,又或是更為貼切的『結婚蛋糕』,正如它在這場事故中被切碎的模樣……。」
  始作俑者端著托盤靠近。我把整份報紙扔到鄰桌,頭版朝下,偷睨了他一眼。
  他將兩杯卡布奇諾、兩盤開心果抹醬的牛角麵包呈上桌面。「老闆他記得我們是第二次來,真是好記性。他問我們這幾天去了哪些景點,如果還沒去過維托里亞諾,那就為時已晚了。」
  「我們壓線參觀了。」我應道。卡布奇諾還在冒煙。他失笑說沒錯,有幸見到她的最後一面。
  褪去右手手套,我撕開麵包,嚐了一片。他隔著紙巾以三指拾起他的,張嘴咬下,稱不上小口,但他的吃相乾乾淨淨,抿了嘴唇,沒有沾到任何東西。他不說話。細嚼慢嚥。我這才發現他的嘴角生有梨渦;不在他笑的時候,而在他咀嚼的時候才第一次注意到。我看著他,心想那些酥皮碎屑一定非常美味,好像我並不是在吃和他一樣的麵包似的。
  「怎麼了?」他抬頭看。
  我的下唇還就著咖啡杯緣:「想問你這吃起來跟可頌有什麼不一樣。」
  「我倒是沒吃過可頌。」他擱下麵包,捻過紙巾一角,以沒碰過任何東西的另一手端起咖啡。「但我吃過這個,牛角麵包(cornetto),對吧?還有咖啡。我還記得有人告訴我這來自威尼斯,咖啡從東方來,都是沒多少人嚐過的新發明。現在人們每天吃。但這吃起來比以前的有滋味多了。」
  「你喜歡吃甜的?」
  「我有嗎?」
  我搖搖頭,「當我沒說。」他顯然有本錢習慣吃甜。
  「你看到維托里亞諾的新聞了?」
  「……剛剛看到報紙了。」他最好不要給我提什麼結婚蛋糕,我心想。
  「那怎麼看都不是我們做的。」
  「什麼?」
  「威尼斯廣場。還有那尊雕像。」他啜了一口卡布奇諾,似乎在等我回應,但我也在等他說明。他恍然大悟:「……報紙上沒有,那一定發生在半夜。」
  我掏出手機。
  俯瞰威尼斯廣場,綠茵中有巨坑陷落,焦痕輻散了十數公尺。他熟練地按下暫停,雙擊快轉,「我很確定我們下樓的時候,這匹馬還五體健全。」他指著艾曼紐二世青銅像。塑像散落的部件上頭是筆直的穿心洞。此外,無名烈士墓缺了一角,紀念堂山門上的三角楣飾坑坑疤疤……我下令他動手時,我們的立足點就在那座山門之上。
  第一直覺,我想到了切拉里奧,嫁禍或者掩蓋跡證的可能性,但他沒理由做得粗糙。這些缺損看著彷彿不是同一種方式製造出來的。
  「你覺不覺得,」或者不是彷彿。「在我們離開後,這裡出現過不只一人?」
  他和我對看一眼,「……但很難說。如果不是瓦斯事故,廣場上的坑就只可能是熱兵器做的,一個人使用多種熱兵器我想還不困難。只不過那些穿心洞是不是也有沾到硝煙,不去現場看看也沒法知道。」
  「不,去了也意義不大。現在大概很難接近修復現場,夜晚行動又風險太高,不如直接問切拉里奧。讓你犧牲維托里亞諾就是為了這個。」
  「那麼今天又要去找那位主教?」
  「在那之前,還得先確認其他靈地是不是也如他所說,保險起見。教會要對聖伯多祿大殿略施小技太容易了。」
  「古羅馬廣場、大競技場、萬神殿,離這裡最近的是哪一個?」
  「都差不多,不過我猜是萬神殿,從這裡最快到右岸的路是走西斯托橋。你想先——」
  「先吃完早餐吧。今天的行程會很滿的。」
  他端起他的卡布奇諾和我碰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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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yeontw · 2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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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tschingsu · 3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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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陵.錦囊
錦囊 莫陵
爹爹擁有許多錦囊。
細紋花采若荷包般大小的繡袋,上頭有束線,看上去小巧而典雅。爹爹說美麗的錦囊只是個包裝,重要的是理頭裝的東西。我問他是什麼東西這麼重要。
爹爹笑了。
不過就是一張紙。
紙?
我嘟起了嘴,覺得爹爹敷衍我。難不成那紙是金子做的? 爹爹沒再說些什麼。他摸摸我的頭,說我年紀還小,不懂錦囊的重要。想玩兒就拿個空錦囊去罷。
我挑了個紫色繡紋的,不再理會那張紙。
等我年紀漸長,這段談話便稍稍走樣了。來者千懇求萬拜託,終於,爹爹回到書房拿起一張紙寫了幾行字,隨手塞進一個錦囊中,滿面微笑地送走客人。客人的表情就像是過年時中頭柱香似的,很快便把錦囊收好,一陣風地離開了。
哼。要活命又不夠聰明,老想在我這討便宜。他以為我的腦智這麼廉價?想連以後幾個月的平安一併討?
爹爹嘟嚷著,一面收紙筆。
爹,你記得剛剛送出去的錦囊是什麼顏色的嗎?
我好奇地問。
難得見到他愣住的表情,我有點兒想笑。
誰會記得那種事情?人家要的也不過是個保命符,就算我用片葉子包著,他說不定也以為那葉子有什麼治病的神效呢!
我笑了出來,慢慢產生一種感覺。那麼漂亮的錦囊也許不只是個錦囊。
當然,我這份理解是在爹爹東奔西走,開始殷殷叮囑我收好錦囊時。
爹爹也有心甘情願寫錦囊的時候。換個方法說,我漸漸從這件事辨別哪些人對他而言是重要的同伴或戰友。他告訴我,藉由預測局勢,他可以事先提醒友人防範甚至轉危為安。
我搔了搔頭,問了個他笑了許久的問題。
我見您每次也只寫了一行半語的,這樣就能救人性命?
孩子啊,寫錦囊也是大有文章在的。寫給沉穩內斂的前輩,字不用多,甚至帶些玄機奧義,反而不易讓他人有機會探得究竟。寫給豪放大氣的武者,字也不用多,簡單明白,看得懂最重要。上至文人雅士, 下到販夫走卒,一律洋洋灑灑幾個字解決就得了。
被爹爹笑(雖然沒有惡意)讓我有些不服氣,我想了又想,再發問。
要是你同時寫給一群人,錦囊只有一個,你要交給誰?
爹爹拍拍我的肩膀,似乎對我這連番問題引起了回答的樂趣。
交給智商和自己差不多的。
啊?
即使是最好的朋友,智商本亦有高有低啊。
爹爹坐下喝了口茶。
你還不能明白。錦囊是預測,也是文字的另一種高層默契,可以鞏固彼此的關係。就你和他懂那字面上的意思。只有兩人意會,在時空都不能流通的瞬間同時微笑讓其他人不知其所以然,直至最後結果揭曉始知恍然大悟者,不就是默契的最佳展現嗎?你給了別人佩服自己智慧的機會,又同時提供解語者一個熱絡的舞台,同蒙其利,又幫助他人,一舉三得。
我悶悶應著。錦囊藏了這麼多心機,讓人心頭不舒服。但我不想這麼形容自己的爹爹,是以始終沒有說出口。
我知道自己不適合在這江湖跟著人家淌混水,沒奈何,我擁有這麼出名的爹,只能在他的身後不停追。但我知道爹是愛我的。即使他在別人眼中精明又殘酷,他還是個疼我的爹爹。他只想在這麼複雜詭譎的環境不著痕跡地保護我,在每次出門前細細思量,給我一個又一個錦囊。
您為何不直接告訴我呢?
爹回我一個苦笑。
你知不知道為何我每次都要在眾人面前給你錦囊?
我搖頭。我的確不懂。而且我更納悶,除非是相當多年可說是生死與共的夥伴,否則爹爹一定只把錦囊給我,而不給其他在場的聰明前輩們。
爹爹靜靜看著我,表情像是澆了醋與黃連,又酸又苦。他的表情讓我不由得低下頭。
告訴你也無妨。我要讓別人知道只有你可以解決大家的問題,我要藉他們的手來保護你,因為他們一定明白,與其跟你爭奪錦囊,不如圍繞在你身邊,暫時作你的盾牌,這就是我要的,一堵肉牆。你懂嗎?
他站起身向外走。我心底一股惡寒,拿著錦囊的手微微發抖。我抬頭望著他的背影即將消失在門口,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爹沒回頭,只輕輕飄了一句話。
何況我以為,以為,你是喜歡那個紫色錦囊的--
我的爹爹頭也不回地走了。我知道他會回來,因為我了解他是個多麼聰明的人。然而這樣的認知有時卻帶著一點悲哀。他回來,我從不問死傷如何,我知道江湖中沒有弱者居住的角落,人性的拉鋸戰不代表永遠有妥協的空間。
有人問我會不會討厭父親,我摸了摸錦囊,搖頭笑了笑。雖然那笑不見得非常開心,但錦囊邊角那條歪歪斜斜的補線至少告訴了我,一個智傾武林的父親是怎樣以一種笨拙的方式和他的兒子對談。
爹爹擁有許多錦囊,裝了許多是非。
我只有一個,裝了水晶骨、矛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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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eilio-blog · 3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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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妙好辭箋
四部備要 集部
上海中華書局 據 錢塘 徐氏校本校刊
袖珍古書讀本
( 一字不解,全文不暢,以至一知半解;一種糊里糊塗的感知與
美感。--網上查無 天下孤本 )
張孝祥
菩薩蠻
東風約略吹羅謨  一簾細雨春陰薄  試把杏花看  濕雲嬌暮寒
佳人雙玉枕  烘酔鴛鴦錦  折得最繁枝  暖香生翠帷 --
范成大
眼兒媚
酣酣日腳紫煙浮  妍暖試輕裘  困人天氣  醉人花底  午夢扶頭
春慵恰似春塘水  一片穀紋愁  溶溶洩洩  東風無力  欲皺還休 --
陸游
朝中措梅
幽姿不入少年場  無語只淒涼  一個飄零身世  十分冷淡心腸
江頭月底  新詩舊恨  孤夢清香  任是春風不管  也曾先識東皇
鳥夜唬
金鴨餘香暖  綠窗斜日偏明  蘭膏香染雲鬟膩  釵墜滑無聲
冷落鞦韆伴侶  闌珊打馬心情  繡屏驚斷瀟湘夢  花外一聲鶯 --
陸淞
瑞鶴仙
臉霞紅印枕 睡覺來冠兒還是不整  屏閒麝媒冷  但眉峰壓翠
淚珠彈粉  堂深晝永燕交飛  風簾露井  恨無人  說與相思  
近日帶圍寬盡 --
韓元吉
好事近
凝碧舊池頭  一聽管弦淒切  多少梨園聲在  總不堪華髮
杏花無處避春愁  也傍野花發 惟有御溝聲斷  似知人嗚咽 --
姚寬
菩薩蠻
斜陽山下明金碧  畫樓返照融春色  睡起掲簾旌  玉人蟬鬢輕
無言空佇立  花落東風急  燕子引愁來  眉愁那得開 --
吳琚
浪淘沙
岸柳可藏鴨  路轉溪斜  忘機鷗鷺立汀沙  呎尺鍾山迷望眼  一半雲遮
臨水整烏紗  兩鬢蒼華 故鄉心事在天涯  幾日不來春便老  開盡桃花 --
辛棄疾
摸魚兒
更能消幾番風雨  匆匆春又歸去  惜春長怕花開早  何況落紅無數
春且住  見說道  天涯芳草無歸路  怨春不語  算只有殷勤  畫簷蛛網
盡日惹飛絮 -
長門事準擬佳期又誤  蛾眉曾有人妒  千金縱買相如賦
脈脈此情誰訴  君莫舞  君不見玉環飛燕皆塵土  閒愁最苦
休去倚危欄  斜陽正在  煙柳斷腸處 --
劉過
醉太平
情高意真  眉長鬢青  小樓明月調箏  寫春風數聲
思君憶君  魂牽夢縈 翠銷香暖雲屏  更那堪酒醒 --
謝懋
驀山溪
厭厭睡起  無限春情緒  柳色借輕煙  尙痠怯  東風倦舞
海棠紅皺不耐晚來寒  簾半捲  日西沉 寂寞閒庭戶 飛雲無據  化作溟濛雨  愁裡見春來  又只恐  愁催春去
惜花人老 芳草夢淒迷 題欲遍  瑣窗紗  總是傷春句 --
陳 亮
水龍吟
鬧花深處層樓  畫簾半捲東風軟  春歸翠陌  平莎茸嫰
垂楊金淺  遲日催花  淡雲閣雨  青寒輕暖 恨芳菲世界
遊人未賞  都付與鶯和燕
寂寞憑高念遠  向南樓一聲歸燕  金釵鬪草  青絲勒馬
風流雲散  羅綬分香  翠 封淚  幾多幽怨  正銷魂又是
疏煙淡月  子規聲斷 --
真德秀
蝶戀花
兩岸月橋花半吐  紅透肌香  暗把遊人誤  盡道武陵溪上路
不知迷入江南去
先自冰霜真態度  何事枝頭  點點胭脂汙  莫是東君嫌淡素
問花花又嬌無語 --
劉光祖
洞仙歌
晚風收暑  小池塘荷靜  獨倚胡床酒初醒  起徘徊  時有香氣吹來
雲藻亂  葉底游魚動影
空擎承露蓋  不見冰容  惆悵明妝曉鸞鏡  後夜月涼時  月淡花低
幽夢覺  欲憑誰省  也應記  臨流憑欄杆  便遙想江南  紅酣千頃 --
蔡 ~
鷓鴣天
病酒厭厭與睡宜  珠簾羅幕捲銀泥  風來綠樹花含笑
恨入西樓月歛眉
驚~盡  怨歸遲  休將桐葉更題詩  不知橋下無情水
流到天涯是幾時 --
洪咨 ~
平沙芳草渡頭村  綠遍去年痕  游絲上下  流鶯來往  無限銷魂
綺窗深靜人歸晚  金鴨水沉溫  海棠影下  子規聲裡  立盡黃昏 --
岳 珂
生查子
芙蓉清夜游  楊柳黃昏約  小院苔深  潤透雙鴛薄
暖玉慣春嬌  簌簌花鈿落  缺月故窺人  影轉闌干角 --
張 錙
昭君怨
念奴嬌
綠雲影裡  把明霞  織就千重文繡  紫膩紅嬌扶不起
好是未開時候  半怯春寒  半便晴色  養得胭脂透
小亭人靜  嫰鶯~破春晝
猶記攜手芳陰  一枝斜戴  嬌艷波雙秀  小語輕憐花總見
爭得似花長久  醉淺休歸  夜深同睡  明日還相守  免教春去
斷腸空嘆詩瘦 --
盧祖~
清平樂
錦屏開曉  寒入宮羅~  脈脈不知春又老  簾外舞紅多少
舊時駐馬香階  如今細雨蒼苔  殘夢不成重理  一雙蝴蝶飛來 --
周文璞
一剪梅
風韻蕭疏玉一團  更著梅花  輕袅雲鬟  這回不是戀江南
只為溫暖  天上人間
賦罷閒情共倚闌  江月庭蕪  總是銷魂  流蘇斜燭花寒
一樣眉尖  兩處關山 --
徐 照
簾景~金線  爐煙袅翠絲  菰芽新出滿盆池  喚取玉瓶天水
買魚兒
意取釵重碧  慵梳~翅垂  相思無處說相思  笑把畫羅小扇
覓春詞 --
俞 灝
南鄉子
欲問東君  為誰重到江頭路  斷橋薄暮  香透溪雲渡
細草平沙  愁入凌波步  今何許  怨春無語  片片隨流水 --
潘 ~
南鄉子
生怕倚闌干  閣下溪聲閣外山  空有舊時山共水  依然
暮雨朝雲去不遠
想見躡飛鸞  月下時時認佩環  月又漸低霜又下  更闌
折得梅花獨自看 --
劉 翰
好事近
花底一聲鶯  花上半鉤斜月 月落烏~何處  點飛英如雪
東風吹盡去年愁  解放丁香結  驚動小亭紅雨  舞雙雙金蝶 --
劉子寰
霜天曉角
橫陰漠漠  似覺羅衣薄  正是海棠時候  紗窗外
東風惡
惜春春寂寞  尋花花冷落  不會這些情味  元不是
念離索 --
張良臣
西江月
四壁空圍恨玉  十香淺捻~~  殷雲度雨井桐凋  雁雁無書又到
別後紁分燕尾  病餘鏡減鸞腰  蠻江荳蔻影連梢  不道參橫易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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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詞 | 中國文化研究院 - 燦爛的中國文明 (chiculture.org.hk)
宋詞(中國文學):音樂文學,發展歷程,起源,發展,巔峰,四種分類方式,按長短規模分_中文百科全書 (newton.com.t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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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by75757575 · 9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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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na1024 · 1 y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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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beauty-heallen · 1 y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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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visqq · 2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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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雨狂炸半個台灣!淋到雨「飄眉」也屹立不搖!
你淋成落湯雞了嗎?!氣象局發布各地區豪大雨特報,許多民眾下班路上就算撐著傘仍被淋成落湯雞。就有女網友異想天開在各大知名論壇PTT、Dcard上發文:「今天雨實在太大,跟同事出去開會忘了帶傘,只好淋著雨過馬路到對街搭車,豈料雨水太大,對方竟然當場被雨水卸妝。不只假睫毛掉了,連眉毛都少了一截,上車後的氣氛實在很尷尬。」,雖然原PO同事遭遇很是誇張,但還是讓鄉民有感而發響應回文。
  原PO因與被雨水卸妝的同事搭乘同一車,感受到尷尬的氣氛為由在PTT發文,一PO出馬上引來鄉民留言:「你同事難道也是我同事嗎?」、「看來眼妝全掉光了吧,好慘」、「我也有過這種經驗,後來隔天立刻預約去做了台中飄眉」、「樓上你不孤單,上回我去做了飄眉,下水游泳也不必擔心」、「哇,樓上幾位去台中哪飄眉推薦一下好嗎?」、「幫她寫個慘字,沒有眉毛肯定顏質下降」。
  其中有經驗的網友也分享:「現在很多彩妝都有防水、防油,但雨太大的話還是可能會脫妝。如果想避免尷尬的時刻,半永久妝容的隱形內眼線、美瞳線、台中飄眉、台中霧眉、粉霧眉、半永久紋繡、嘟嘟唇、水晶繡唇等都是不錯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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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ang0415 · 3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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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采耳川式采耳(麗顏美學館)】台北掏(採)耳.美睫.皮膚保養.鼻腔護理推薦
你多久清理耳朵一次呢?如果你從來沒清理過,那你一定要安排時間來一趟,專業的川式采耳結合芳療手法,無法言語的舒爽,還有專業的按摩手法,可額外搭配皮膚保養課程,不管是保濕、美睫都沒問題,而且也不會主動推銷喔!佳采耳小佳更是臺灣省霧眉比賽亞軍呢!記得預約喔! (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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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rasutw · 5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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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fanglin · 3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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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新竹東區霧眉分享-浪漫精靈
來記錄霧眉了🙆🏻‍♀️ Continue read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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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ybeauty · 2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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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沒到有是何等的喜悅 看到麻豆開心 學生更開心 老師看到妳讓她更美 更開心 技術就是要落實 要能獨立 #愛自己 就是要讓自己更有能力 享受自由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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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nyuc30-blog · 4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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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大IG網紅首選!! [飄眉推薦]網美指定霧眉店Double Q!!高品質~~環境優美~~台中紋繡聖地!
霧眉後總是煩惱特別多?找台中Double Q讓你省去不必要的問題! 看完我的介紹讓妳不再踩雷,不再選錯紋繡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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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說選店家真的那麼重要嗎? 有多重要,我們就來看差異有多大!! 先看上圖,朋友當初霧的眉已經變質了,還有紅紅的底色~ 連眉型也都幾乎不見蹤跡. . 在看看下面精緻的眉毛,不但眉型好看,也非常自然! 重點是這邊的色乳都是有安全認證的植物性色乳,是經由全球公信力最高的SGS檢驗認證的,所以也不用擔心像之前一樣留下底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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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是這樣的~其實我自己本身也不是對半永久彩妝太了解,是自從上次朋友跟我抱怨完她霧眉之路走的不太順遂之後,我就跟她一起找了很多資料~包括在網路搜尋霧眉、飄眉推薦等等...才發現在IG、FB、PTT有一間非常火紅的店面,還是網紅網美的聚集地~評價超好,所以最後我們就決定前往啦~ 這次預約的是Elsa老師喔!!因為她做的紋眉可是在Dcard狄卡、PTT批踢踢、Facebook臉書、IG上都被瘋狂拿來討論~ 而且說到預約, Double Q很用心,小編還有請朋友拍攝素眉的照片,先給老師做評估!再確認能不能進行改眉~ 很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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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們可以看看環境就知道,難怪很多IG上的麻豆都會過來這邊打卡~~ 超級美的! 大家可以忽略第二張照片的笑臉XD 朋友自拍的時候不小心拍到我,人家很低調的不想露臉哈哈~ 現場真的很多乾燥花,不管是在天花板上還是擺飾~ 有種撒花般的夢幻感呢~ 又加上大片的落地窗和質感的大氣沙發~ 光是環境品質就很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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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朋友就是先填寫基本資料&溝通,確認要做的項目以及介紹過程和之後的保養等. . .老師都會提前先讓客人知道,操作過程、術前術後要注意的事項,確定自己可以接受,簽名後才進行下一個步驟! 諮詢的時候我都在旁邊觀察,老師不但提供了朋友很多專業的意見,也會綜合朋友的喜好、化妝習慣等等. . .我覺得很細心!! 果然是很有經驗的老師,那時候我看網路評價的時候,還有看到網民說,Double Q除了是很多網美唯一指定店,還有很多外面的小有名氣的老師都是Double Q門下的呢! 只能說這邊老師都是宗師級的呀!! 專業程度真的沒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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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作過程,我有跟老師聊天~ 因為朋友有留下紅底的關係,老師也有說需要做轉色! 是利用色彩學搭配的概念喔!聽得出來老師彩妝底非常扎實~ 所以在顏色挑選上,老師會先依據專業挑出幾個適合的顏色,朋友在從中挑選~ 這邊的老師都很尊重客人的意見,也會替客人思考得很全面! 在開始前,朋友有先敷上舒緩膏讓待會霧眉過程比較不會有疼痛感,大約等20分鐘左右!朋友說之前那家也有做相同的步驟,但是過程卻差很多!! 所以重點是在於老師的技術、力道、經驗,客人的感受上會差很多呢~~ 因為我個人是沒有霧眉過,除了聽朋友說以外,我也發現她是非常放鬆的,在整個過程裡面~也沒有出現面目猙獰xD所以可以感覺到她沒有不舒服或是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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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左眉的前後對比圖! 左邊是完成前;右圖是完成後. 真的差很多,我當時在現場看都驚呆了! 右邊除了五官精緻度上升以外,也有減齡的效果耶!! 沒想到眉毛可以影響一個人那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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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大家說一下霧眉的精隨~~ 有看到從眉頭到眉中眉尾有濃淡漸層的變化嗎? 這才真的是淡淡的、薄薄的粉霧感啊!! 不會覺得過深,導致眉毛看起來很假~ 就像是眉粉輕輕刷過一樣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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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朋友剛完成時候拍的! 人家都說霧眉完會有過渡期,但我在朋友身上完全沒有看到! 又自然又美麗! 真的不說我也不知道她來霧眉,只是會覺得比平常的妝容好上好幾倍XD 不要怪我毒舌,因為平常她真的都在亂畫. . .(身為朋友的我看得也是很崩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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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特別還請朋友回家一段時間後拍照給我看,這差不多是1個禮拜後拍的~~ 顏色變得更加自然耶! 而且我看她現在都淡淡的妝打個粉底就出來和我見面~ 有了漂亮的眉型整個人都年輕起來了! 也不用再擔心素顏會遮遮掩掩不敢出門~ 真的擺脫了以前她畫的眉毛. . .不是太粗就是很亂! 現在看起來自然好看多了. 這都要感謝Elsa老師的神之手囉! 推薦大家要霧眉/飄眉就到Double Q~~ ●地址可以搜尋:台中市西區民權路229巷11號2F ●預約網址: https://www.facebook.com/DoubleQTaichung/ 〈Double Q極緻美學〉私訊粉專小編預約喔! 本篇文章嚴禁轉載 作者:c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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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awe14-blog · 4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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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瞳線〉台中繡眼線素顏也能擁有自然妝感→Double Q美瞳線神級技術!!無痛打造電力雙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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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有紋眼線過嗎?妳知道台中繡眼線最厲害的老師嗎?就在Double Q!! 目前繡眼線推薦的老師,只有Double Q可以讓我信任! 裡面的老師都非常有名氣,我今天指定的是Iris老師!!除了我事先做功課時看到Dcard狄卡、PTT批踢踢、Facebook臉書、IG上都被瘋狂討論以外,更重要的是在整個操作的過程純熟的技術是更讓我驚艷的!! 老實說我是一個天生眼睛非常敏感的人,所以試過很多家紋繡店,以往的經驗中操作過程都是讓我苦不堪言. . .除了老師力道拿捏、穩定度等等. . .都很不OK以外我還覺得我提出不舒服的時候,老師好像只想完成她的工作,沒有顧慮我的感受!! 這恰恰與Double Q形成反差! 就讓我告訴你選擇到好店與雷店之中的差異有多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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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把操作的差異跟妳們說!!以前都會覺得很痛~ 但是這次除了稍微一點刺刺癢癢的以外,反而不會有痛感! 老師技巧感覺很純熟,其餘的就是使用的色乳、跟操作器具都是很有品質的! 色乳是使用植物性色乳!有通過SGS等公信力高的檢驗認證產品,保證是安全無毒的~紋繡器具則是國外進口的,成本也比較高喔! 就是這樣讓客人可以很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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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值得一提的就是他們的服務流程很完善~ 諮詢也很詳細!!!除了表單設計上看得出來以外,就是老師都很親切也很願意回答我的疑問!!! 因為我就曾經遇過,完全沒有諮詢直接躺床的. . .好像急著要操作,完全沒去了解我以往的經驗或現在的狀態等等. . . 這裡的話,除了諮詢,事前的衛教都是一項一項說的很清楚!! 老師也會深入了解我的問題,對症下藥!! 我覺得這才是好的服務跟一家店的專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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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來看一下完成的對照圖. 左邊是完成前,右邊是完成後. 因為我個人體質比較敏感的關係,所以完成後可以看出來有稍微像是水腫的感覺! 不過沒多久就消腫了! 可以看得出來紋完內眼線後,眼睛的神跟精緻度的差別嗎? 美瞳線其實就是內置於睫毛內根部,從眼角旁做到眼尾,沒有小尾巴,閉眼看不出來、睜眼不露白的小心機!不要小看這一條線~~ 除了添補了睫毛之間的空隙,讓眼睛有濃密感以外~也讓眼睛顯得有妝又不浮誇的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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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一下不同角度的感覺,不刻意說,其實也看不出我剛做好眼線,反而就像平常自己用畫的一樣,眼神魅力大大提升!而且一勞永逸~~之後也不用花時間在每天畫上又卸掉~~直接就內建完成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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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完成後,再過一些時間~我自己自拍的!! 不仔細看~其實也不會覺得眼睛水腫~就是雙眼皮比較明顯! 為什麼我很確認是因為我自己體質的關係呢?因為在我前一位Iris老師操作的客人也是眼線~那個女生就真的完全都沒有腫~我有親眼看到~ 果然除了體質以外,老師的技術也是會有影響的!! 再次證明了我說的選好店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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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要說老師最後又重新衛教了一次內容!! 也是確認我都了解回家怎麼照顧,還一直重複提醒我重點事項~ 像是我這種容易眼睛腫的體質要盡量吃清淡飲食,不要吃太刺激的,怕會上火等等. . .對了,他們還會送護理包,裡面會幫妳準備好紗布、修護膏、棉棒、紗布、食鹽水,非常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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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就是回家大概1個禮拜後拍的了! 眼睛有神的程度,讓眼睛感覺在發光哈哈~~ 沉睡的眼睛魂終於被喚醒啦!! 重點是還找到一家好店~~尋尋覓覓很久~~ 所以這次跟大家分享,也是不想讓大家走我的後路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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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也跟大家說一下這家店的環境!! Double Q的店在一棟白色質感建築,2樓的位置,在戶外有一個樓梯,走上去就可以看到一個很大的招牌,是蒂芬妮綠的時尚女模(如上圖) 還可以看到一大片的玻璃落地窗喔~非常有質感~~ 裡面有很多漂亮的乾燥花,非常好拍~~~ 所以聽說這裡也是很多網美打卡的名店呢! 要來的朋友,真心推薦,技術好+專業+優美環境的店家~~ 結論: 這次來台中紋眼線非常滿意!!! 如果有大大想紋隱形眼線、美瞳線的~~可以參考這篇文章!! 也希望帶給大家好的資訊囉!! 地址+google搜尋→台中旗艦店: 40341台中市西區民權路229巷11號2F 查看作品+預約→https://www.facebook.com/DoubleQTaichu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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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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