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書重要,因為我們必須自己對這些問題有看法,才能和其他人一起討論我們該怎麼辦,而此書就是建立看法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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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ssonsfromlaowai · 2 month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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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超級星期六
三月的時候,獲邀成為Super Saturday的評選委員之��。
公司有一個行之多年的『儲備幹部計畫』,專門鎖定優秀的大學應屆畢業生。獲選的學員在加入公司的頭一年到十八個月,有機會在不同單位進行輪調。這樣的設計有點類似美國大一生剛入學的時候,通常還不會決定主修科目,而是把時間花在選修不同科系的通識或是入門課程,多聽多學搜集情報,一年後,更了解自己的興趣和強項,才能夠判斷自己適合主修什麼科目。當年轉調新加坡辦公室時,就已經見證過儲備幹部計畫在育才和留才上的績效。那時身邊不少優秀的同事,都是儲備幹部計畫早期的畢業生。這幾年我也以主管的身份帶過幾個來我組上輪調的小朋友。這些學員共通的特點都是聰明積極,感覺得出來他們能夠勝任任何行業,卻對廣告行銷充滿了熱忱,能夠在大學畢業後如願擠身全球頂尖的廣告公司更是讓他們引以為傲的莫大成就。
我時有耳聞,儲備幹部計畫之所以能夠年復一年替公司注入一屆又一屆素質優秀的新血,關鍵就是遴選過程的最後關卡『Super Saturday』。每一個曾獲邀以評選委員身份參與『超級星期六』的現役員工都驚呼,如果自己是應徵者,根本沒本事通過『超級星期六』的考驗。
也因此當我收到了公司人資的email,邀請我擔任今年『超級星期六』的評選委員之一時,雖然早知道那個週末我有朋友來訪,但還是毫不考慮地就答應了,因為我實在太好奇『超級星期六』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
今年的『Super Saturday』首次拉隊到紐約上州一個小鎮旅館舉行。聽人資說,今年的儲備幹部計畫特別下修資格限制,有0-1年經驗的人都可以報名,亦即這不再是一個只收大學應屆畢業生的徵才計畫。這個『微調』製造了史無前例的報名熱潮,在第一階段人資就收到了超過五千封履歷!但五千人中,最終成功晉級『Super Saturday』最後關卡的只有四十人,而我們預計只錄取15個學員,這個錄取率小到連常春藤名校都要望塵莫及!順帶一提,錄取儲備計劃並不代表一定能夠順利轉正職,畢竟廣告公司還是要看業務需求來調節人力。
那個週六,我起了個大早,準時八點半出現在紐約上州的��古旅館會議室報到。『Super Saturday』根本可以說是負責徵才的人資團隊一年一度的超級盃盛事。他們不僅要協調入選最後階段的四十位應徵者的差旅行程和請款等相關行政細節,還必須規劃為期一整天的徵才關卡。這些關卡不是一般常見的工作面試,總共分成五大關,分別為兩關團體測試,一關協作測試,一關一對一面試,還有一關一對一簡報測試。不只是測試內容經過縝密的規劃,就連評量的方式也有非常系統性的設計,確保沒有經驗的評選委員也能快速上手。
為了能徹底屏除任何有意無意的偏見產生,『Super Saturday』力求徹底匿名化:應徵者皆以號碼示人,評選委員則是別上字母的名牌,我是評選委員S。大會工作人員也一再提醒,在整天的徵選中,雙方都應該避免透露任何個人資料,舉凡像是姓名,畢業的學校,以及評選委員的工作職位和職等,都是不能說的秘密。這麼做是希望維持客觀,單憑當天甄選關卡的表現作為評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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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關團體測試將4-6位應徵者分為一組,每組都被告知必須在十五分鐘內使用吸管和膠帶搭建一座建築物,建築物最高的組別獲勝。但在測試開始的五分鐘,工作人員就宣布只剩下最後五分鐘可以完成測試。這個關卡的設計其實根本無關他們到底有沒有把任何東西蓋出來,純粹是要觀察每個人在團體任務中會扮演怎樣的角色,如何溝通協作,怎樣應變突發狀況。評選委員事先會被分配到兩位應徵者,在測試期間負責就近觀察他們的表現。雖然應徵者並不知情,但看到自己對面坐著一個全程緊盯著自己一舉一動的評選委員,心裡應該也有個底。
第二關卡的一對一面試比較平鋪直敘,只不過面試問題是人資所提供,評選委員被告如果希望應徵者補充說明可以追問,但原則上不得隨意提出自己想問的問題。
第三關卡團體測驗再次將應徵者分成4-6人的組別。這次的情境題是他們是某公司的CEO,正率隊參加一場討論職場心理安全感的會議。他們在時間內必須帶領團隊從大會所提供的清單中選出五項最能在職場營造心理安全感的措施。除此之外,他們也必須提出自己的原創想法,如果能讓越多自己想到的idea被採納越好。這個情境題實在有點棘手,一方面是主題對這些小朋友來說可能有點陌生,再者純粹討論既定選項的設定也不是太好發揮。就連身為評選委員的我在觀察過程中都忍不住放空,真是為難這些孩子了。
第四關是一對一簡報。每個應徵者被給予二十分鐘的時間,準備十五分鐘的自我介紹,其實就是要他們在有限的時間自我推銷。
第五關是協作測試。這是我認為所有關卡中難度最高的。兩位應徵者會被隨機配對。但在配對之前,他們各自會先收到不同的情境題:應徵者A被告知他必須替美國一��知名的連鎖書店企劃一個專門鎖定Gen Z年輕人的行銷案。應徵者B也被告知要主打年輕牌,但他所服務的客戶是一間蠟燭品牌。等到他們準備入場報告自己的企劃時,才被告知他們必須用接下來的二十分鐘討論如何『合體』,討論出如何執行一個書店+蠟燭的合作案,並在最後十分鐘聯手報告成果。評選委員必須從他們討論的過程就要開始觀察,直到他們最後的提案。
評選委員在觀察完每一個關卡之後,必須立刻返回工作人員總部,在時限內完成評分。評分項目也已經事先就設定好。這些分數會由工作人員即時統整,因為等到應徵者完成了五個關卡,可以打道回府時,評選委員真正的工作才要開始。工作人員會替每一個應徵者製作出一張個人成績海報,貼在牆壁上,讓評選委員開始進行討論和最後的評估,當天就要篩選出最終15位被率取的學員。
『Super Saturday』最特別的設計,就是融合多面向的評鑑。15個錄取名額其實是涵蓋了紐約、芝加哥、丹佛、華盛頓DC四間辦公室的不同配額。受邀的20位評審委員也是依據比例各自代表不同的辦公室。我就是負責丹佛辦公室的三位評委之一。因為我們獲得的錄取配額較少(只有兩位),所以是跟華盛頓DC辦公室(他們有一個配額)的兩位評委一起聯合評估同一批(共十位)應徵者。這樣的設定意味著五位評委將有機會就近觀察這十人中的每一個人(最終會選出三人錄取),但每個應徵者都必須通過五大關卡,而每個關卡負責的評委都是不同人,意即我們會各自看到這些應徵者的特定面向,但他們在五個關卡的綜合表線如何,評委必須交換意見才能得到全貌。
應徵個儲備幹部計畫要搞一整天會不會太累人?重點是除了團體測試之外,所有其他的測試全部都在同一間大型會議室進行。你能想像你在做一對一簡報的時候,旁邊有另外十組人也在進行同一件事情嗎?會場吵得不得了,別說是報告的應徵者,就連評委也得要全神貫注才能不分心不受干擾地認真聽完報告。但我不得不說,我覺得『Super Saturday』雖然是全方面的考驗,有它的難度沒錯,但它的設計其實是對測試者有利的。多數工作面試都是『一試定江山』,能不能晉級下一關全看面試你的那一個面試官他的心情如何他有什麼樣的成見。又如果你的優勢無法透過面試展現呢?我們在評選的過程當中就有出現了這樣的案例。
應徵者36號在一對一的面試中被打了極低的分數,負責面試他的評委R表示,36號的經驗值太偏門,回答問題沒有說服力,不認為他的整體經歷能夠套用到職場。但應徵者36號卻是我心目中的第一名。我負責他的一對一自我推銷關卡,徹底被他收服。我們有提供一個活頁海報看板給每一位應徵者作為輔助道具。多數應徵者都將自己的重點特色全部塞進活頁海報的第一頁。但36號卻想到活用整個海報看板,每一頁只寫一個重點。他一邊分享他的個人故事,一邊翻海報,就好像一份陽春版的powerpoint簡報,或是一本故事書。36號要進入每一個小故事之前,巧妙地會先點出一個關鍵洞察(insight),以此為本,不僅點出待解決的問題,也成為了創意發想解決辦法的基石。這種洞察導向的思維,正是做策略的核心。但或許這樣的思考模式無法那麼明顯的在制式的面試中發揮出來。就是因為有不同的評委在不同的情境下從不同面向觀察同一個應徵者,才可以透過交換意見,平衡觀察。因為這樣的設計,才可能看見那些相對內向,在團體關卡表現不是那麼突出的人,依然有不可限量的潛能,值得被錄取。
但『Super Saturday』讓我感到最衝擊的地方,並不是感慨二十二歲的自己,恐怕無法勝任這些關卡。我在評選過程中,唯一一次的遲疑,竟不是因為人才不夠優秀,反而是擔心我所屬的單位沒有夠好的業務內容善用如此優秀的人才。依照現在的業務範圍,很多就連我做起來都覺得百般無聊,雖然年輕人吃苦當吃補本就是職場剛起步的必經之路,但如果讓這種程度的業務變成常態,我覺得那是愧對了這些充滿天份的年輕人,辜負了他們的熱忱。
一如所料,雖然多花了一天週末加班,但能夠擔任『Super Saturday』的評選委員,真的讓我收穫良多。我看到了團隊當中真正的領導者,往往不是那個話最多,嗓門最大的人。我也看到了自信跟太油太做作很可能只有一線之隔。
我所負責的其中一個一對一面試關卡,在最後的問答時間,應徵者問我,如果坐在桌子這一頭來應徵面試的是年輕的我,現在的我會如何勉勵年輕的自己?我想了想,告訴他,there are no detours in life,人生是沒有冤枉路的。很多個當下你或許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正經歷某件事情,但時間總會給你解答,讓你回頭看時恍然大悟,原來一切都不是枉然。
自己在這間公司一待竟然超過了八年,當然也有萌生轉職的念頭,但直到現在都還沒得償所願。想走倒也不是因為哪裡不滿意待不下去了,但走不了這個事實卻依然對我的自信心是某種打擊。超過5000人為了我們公司儲備幹部計畫的15個名額搶破頭。我該心存感恩。我在想,過去這八年,無論如何都是恩典:能夠遇到好的主管願意選擇毫無相關經驗的我是恩典,到職兩年就有國際轉調的機會還順帶加薪又升官是恩典,在我想要回紐約的時候也有貴人為我鋪路讓我如願是恩典,在想要轉換客戶和產業的時候頂頭上司很給力地成全我是恩典,升官後老闆率先點破我的加薪幅度低得離譜決定全力替我爭取調薪是恩典。雖然八年滯留同一間公司,但我想,這一切都不是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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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angen-saaaaft · 4 month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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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Dec, 2024
【自我歷史的辯證】
“Ego-historie”,自我歷史。系上一位從法國回來,我很喜歡的老師經常在史學史提的概念。自我歷史作為一種方法論,旨在建立個反思自身歷史的基礎。 隱喻地說,這個基礎位於歷史實踐與歷史學者所持有的哲學、存有思想體系之間,並能夠將其相連線。 但此基礎絕非僅是基於個人的;更多地由種族、性別、世代和國家等集體歸屬、認同決定;於是它優劣的兩面性取決於「自我反思」究竟做了多少:個體必須要承認自身為個人與集體的結合。抱持著這般認知後,在自我歷史中,歷史學者的客體和主體/(研究)主題和角色才終能融合。
28 Dec, 2024,年末大清算。我應該只有今天有這個資本將近日的日子做整理,吃完第一餐(雖已經是下午三點)後馬上回到床上打開電腦,開始斷斷續續的紀錄。
這個資本包含時間與心靈的餘裕,現在是學校表定放假的第一個禮拜,我結束幾堂考試、口頭報告和紙本的繳交,但也還有三份研究,忙裡偷閒、堅定要���耶誕歲末所以硬生幫自己挪了幾天空閒,拋棄文字、外界資訊,睡得飽了後,身體才有重新運作的感覺:又開始做很多的夢;半夢半醒時,視界與意識間一些模糊的「覺」終於再現,創作的衝動要衝破身體。
「創作是需要衝動的。」前幾日和 A-Deng 從部落回家時我這樣說。
而這樣的衝動又是建立在自己與外界良好的關係上,我一直認為學術研究正是在我的生命裡切斷這層連結的主兇,我無法很好的平衡我的邏輯世界與感官世界,多數時候只能擇一,並在轉換狀態時花上很長的時間。「你真的可以做到完全屏除感受嗎?」A-Deng 問道。我想是可以的,很多東西可以被埋藏地很深或直接忽略,它們會躲在我腦子後烘烘的,或暗示或叫囂,我只需要幾次深呼吸、幾場睡眠跟嘔吐就可以說服它們,多等幾個月;但我們之間沒有建立太好的知情同意權,它們並不知道,幾個月後的它們可能早已變形。
「你的文字很不錯啊!是林榮三那種風格的。」
我不知道,林榮三風格是一種稱讚嗎?我承認有一段時期我揣著自己寫的散文躊躇是否該寄出試試,到頭來我還是覺得自己寫的東西太具結構、太匠氣,18-21歲的那段時間裡,我總是為了自己沒有書寫天賦而氣餒,看過太多天才的文字,也明白自己行文熟練卻欠缺靈魂的緣故。對文字精準地掌握來自⎯⎯從幼稚園起每日誦著的三字經、弟子規,從不意外自己對文言的迅速理解,當童年寥寥無幾,你就會在對著冰箱罰站的三十分鐘裡苦命拆解三三方塊裡,每個字的意義以及上下關係。在一個連續上不知道多少代教育程度始終只有國小、國中的家庭生長,父母死命鞭策要我能飛多遠就飛多遠;不知道從哪時起,我開始也拼命想逃離我的故鄉,卻又矛盾地不想失根。我還沒論婚,卻逐漸像個外人,outsider。父母會在吵架時對我說:「不要拿你在外面學的東西跟我辯」;回家的時間越來越少,總是睡一覺就走,我的櫃子開始蓋上防塵塑膠布,像旅館。游離過太多地方,彰女宿舍、八卦山��的小套房、基隆中正區、大一女、浦城街、晉江街,之前室友怪我對於公共空間的建立無所貢獻,因為我總是在搬,我不說是搬家,就只是搬,搬了12345次,留的除了貼身日常用的,早就都丟在路上了。
刺了一棵柏樹在右大臂,之前去買義式冰淇淋的時候老闆指著它說是 broccoli。那是我從小長大地方,父親在那幾年園藝業很賺錢時跟著風潮種了許多柏樹在後院爺爺留下來的田,到現在一棵都沒賣出去。但它們都還是種在土裡、自由生長的,這麼好些年,根可能早已在地上結成了另一道風景;我的,根,在盆裡,因為我是被這個家形塑的,唯一能做的只有向上長出不一樣的樣子,想盡辦法叛離。所以,我也想創造自己的家,不是我爸媽苦心經營的,是在自己的網路裡,跟重要的人一起搭建的地方。跟涵、多聊電影時,發現我們都曾經歷過那個,大量暴食電影的青春期,搭配的通常是一個很痛苦、撕裂、快死掉的狀態。在那個狀態之後不可能不討厭獨居(蝸居),那不是一個喜愛孤獨的人就能做到的⎯⎯還是無法回到重考那年的套房,清楚記得有多少個夜晚我眼淚橫流躺在床上想就如此結束一切;用現在的印象來說,那時的自己被漬得脫水,小小地掛著,”寂しい(sabishī)”空虛時嘴裡總愛念,雖然根本沒學過日語,空虛、匱乏、寂靜⋯⋯辭典裡這樣寫,還說是三種狀態的表示:
①失去原有的人物或物品,或欠缺渴望的人事物,無法滿足內心。
②感到孤獨。
③人煙稀少、死寂,令人感到不安的寂靜。
於是今年秋天與室友齟齬的時期無比痛苦,感覺新的舊的都在崩蹋,寂しい、寂しい、寂しい⋯⋯唸個一千次都不夠表達。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顧影自憐,「一個死人是謀殺,一批死人是歷史。」我喜歡的電視劇“Bones” 裡在一樁辨識黑奴買賣沈船名單的案子裡這樣說。有時也不一定是件數問題,還跟代表性、或到底處在「交織」(intersection)的哪個位置、或結構到底壓在你身上的力量有多大相關。曾經拿這個概念去堵過一個人的嘴,自那之後我也變得很少談自己的情緒、創傷,年初的時候系上有許多事發生,公私之交、馮的愛情之亂,我們幾乎一週喝兩次,次次醉到凌晨,回家倒頭就睡隔天匆忙洗漱後再拖著茫茫身軀到學校繼續聽課,我以為我們藉此建立了什麼,家庭創傷、情感困惑或八卦,再到社運現場。發現我有點太想融入他們的圈子了,臺大生的圈子,原本不是這樣的,問原因的話可能是我也想做點實際的事,我佩服他們的行動力,也發現這是個由人際網路生成的市場壟斷,所以我必須加入。
圈子裡的大家都來自第一志願的資優班,高中就參加人社營接受最正統的學術知識,知道誰是 Franz Boas、Bronislaw Malinowski;什麼是社會主義、資本論?他們早早擁有足夠的資源,以清晰考慮自己的未來。暑假在同樣的營隊當助教時訝異於這些系統相承小孩的世故,這種世故並非鄉下孩子的早熟,是一種已瞭然全世界的自信與不畏懼,我逐漸了解為何馮總是在短講時宣稱自己是臺大的知識份子、而知識份子有種義務要站在街頭。但我並非這樣來到這裡的,一切都是在蒙昧黑暗中碰壁摸索,像個瞎子,摸到什麼就抓、抓了就嗅、生啃;甚至甚至,我對於「社會主義」、左派路線的啟蒙來自位沒有性別意識的性騷擾慣犯口中,我該如何自陳我的虧欠?或我的虧欠是什麼?還在問自己。小官問說,為什麼我能知道這麼多事?活網能活到這種程度?我跟她說,絕對可以,網路對我這個邊陲的千禧世代是個太好的工具,以此過濾、得到了太多資訊,從幼年便是如此。
【田野地的關係、與人溝通】
這個學期,因為修了一堂音樂學、人類學的課有幸跟新北的一個部落聯繫上,在課堂之後受到邀請又去了一次部落。沒想到卻是陷入無措狀態的開始。我的主要聯絡人跟我說他想介紹一些朋友互相認識,坐定後才知道是兩位做板模的「兄弟」,他們是親兄弟沒錯,過去也是真的混兄弟的。報導人要我趕緊把握機會問問題,「不是要做文化研究?這是很好的題目啊!」我沒想到到了田野地會自動有人把題目送上來,而且兩兄弟並非部落裡面的人,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因為怕冒犯什麼都說不出口,我的習慣是,喜歡在旁邊觀察一���子才有所行動。
這種把題目送上來的狀況在整個夜晚持續發生,A-Deng 結束工作過來時,我們聊著天,Kina 剛從她姊姊的婚禮上過來,拉著 A-Deng 就問:她弟弟罹癌快死了,能不能拍個她弟弟的紀錄片?A-Deng 賊賊地轉頭就把鍋甩給我「臺大歷史系」、「很優秀」,Kina 馬上把臉貼在我跟前,問我如何,考慮看看、考慮看看,我重新考慮的是田野地與研究者、拍攝者的關係。為何那麼渴望凝視?(從自身的經驗我會說因為從未被看見)在從部落回家的路上我問 A-Deng 他每次來到部落都得面對這種期望嗎?他肯定回答,說但是在攝影機舉起的時候他們又開始顧忌這不能拍、那不能拍,或者在紀錄片撥出後認為不是自己想像的樣子而生氣。
但情況很快就轉成另一種困惑與無措。因為除了這種外者「凝視」的權力關係外,我不知該加入還是反對這場域裡面的性別互動:我是「女生」,所以報導人覺得他有責任要保護我的安全;我是女生,所以會被開合不合適當伴侶、可以當小老婆的玩笑。該笑還是該生氣,你說這是一種紅利嗎?我用一種身段喝兩口酒笑一下就可以打入這個聚會,但這是個相對開放的部落,就算今天是個男性研究者來到這裡,相信他們也有變好的方法,或許是 buddy—buddy 的大醉一場,應該不需要像Clifford Geertz 一樣在鬥雞局被取締十一同跟著當地人逃竄才被認同。更何況這種局面也不是一種認同,他們會說,我認識很多漢人嫁到部落裡後⋯⋯,我怎麼在這裡還是被當成未來新娘呢?
人類學總教後進的學徒如何警惕自身與研究對象的權力關係⎯⎯如何進入田野、如何離開?講的都是信任的建立與關係的持續性。但學徒自身的安全、在場域裡身心的不和諧,如何避免引發傷害也該敞開來好好談談,或許這是在告訴我該去實際修些田野方法了。
【「隨便」的概念】
多是個很會問問題的人。那天他問我,對於「隨便」這個概念是怎麼想的。我說可能國小、國中時也會對「性」有種保守/髒的認知;高中開始覺得批評女性聽起來不怎麼舒服,不過要到這兩年才從身上長出些力量,試著去踩社會對這條線的想像。
今天散步時突然想起,人生中第一個被攻擊「很隨便」、被造黃謠的女生。她是我國小中年級時的好友,雖然高年級不同班之後逐漸較少聯繫,但記得某天大家都在耳語「小昕在廁所跟���避球隊的學長做愛」,一個小學生如何想像性愛?大概就是插入、摸胸部跟咿咿喔喔的仿聲,你可以說大差不差,但也可以說差得可遠了!至少我在知道的當下嚇壞了,沒想過自己的朋友是「這樣的人」,至於是哪樣的人,自己也説不清,可能是擔著「小孩媽媽」的恐懼而覺得性是髒的、不好的;以現在來說,第一反應可能更多的是馬上關心:整個性的發生是安全的嗎?是否有被強迫?愉快嗎?什麼感受?應該多跟他站在同一條線上,而非疏遠,後來的我們真的就毫無聯繫,一段被蕩婦/聖潔二分概念摧毀的友誼。
「我是個很隨便的人嗎?」我從未這樣想過,因為從本意出發我本身就帶著挑戰、試探。母親在電話那頭氣得大喊:「你到時候吃虧就知道!」到底要虧什麼?她說,女孩子怎樣都虧!我看起來倒是怎樣都賺,得到的都是經驗與體會,不只是身體上的爽或不爽,更多的是觀察與來回互動後觀看世界與反身看自己。有的人會說,那這一定要是透過性緣關係嗎?當然是不一定,我又不是只在實踐性緣,只不過,被在乎、放大、觀看的是我的性緣關係而已,我互動裡千絲萬縷的被捨去,最後只看見性別符號與交合,那我只能說,你的世界還真是個大妓院。(我累了,不知道怎麼收筆,只想到 Friedrich Dürrenmatt 的 Der Besuch der alten Dame 中 Claire 大喊:「這個世界既然把我變成一個娼妓,我就要把整個世界變成一個大妓院!」)
當然當然,我也深知性解放派完全奠基於知識門檻。(21 Feb, 2025,想到李小江在訪談裡說:「女權(性)主義在我們這個社會中最理想的生存空間主要有兩個:一是大城市中的知識女性,她因此有較多生活方式的選擇,可以獨身,可以做同性戀;還有就是在文本中,作為一種批評方法,它很犀利,有開疆拓土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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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nretom · 2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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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德爾「才德的驕傲」-生命價值與人生成本-就業學程教材-詹翔霖副教授
桑德爾「才德的驕傲」-生命價值與人生成本-就業學程教材-詹翔霖副教授
《成功的反思》:才德配位思想正在蔓延 - 關鍵評論網
成功的反思:混亂世局中,我們必須重新學習的一堂課
當不同立場的人再也無法溝通,只能不斷撕裂;……..
當「成功者」與「失敗者」衡量價值的方式失去交集;…..
朱家安在好書推推。
當社會用財富和地位衡量人的價值,我們該怎麼辦?
怎樣的社會才能讓人(不論性別、宗教、價值觀)都能活出美好人生?這是所有政治哲學家關注的終極問題。而如果你相信社會在進步,應該會認為現代社會在這個問題上的表現,至少比五百年前好。
例如,現代社會讓人能決定自己的生活,只要你願意努力,就有機會翻身,而且社會提供了很多措施幫助你,例如便宜的國民教育(如果你真的很窮,就幾乎不用錢)、低收入補助、就業輔導等等。
反過來說,在古代封建社會,不要說別想要政府措施協助你努力了,有時候你連努力的機會都沒有。例如中世紀的農奴和領主,身份都是代代相傳,不會因為人的努力或偷懶而改變。
簡單說,現代社會允許階級流動,這讓人能決定自己的未來,讓人的成就反映人的努力而不是運氣。若要辯論為什麼現代社會比封建社會好,這會是許多現代人自豪的論點。
不過,照桑德爾的說法,我們把現代想得太好了。
哲學家桑德爾(Michael Sandel)過去因為《正義:一場思辨之旅》出名,在新書《成功的反思》裡,他試圖指出現代「階級流動」的一個副作用,並說明這個副作用如何造成撕裂社會的結果。粗略來說:
1)過去的社會有貧富差距,現代社會也有,美國最富有的前百分之一人,賺的錢比底層50%人還要多。
2)現代人可以接受這種不平等,因為現代人覺得自己想要的不是人人地位財富相同的「齊頭式平等」,而是某種「起跑點平等」,讓大家可以憑努力出頭,而不是憑運氣決定人生。
3)上述抽象想法廣受左右派支持,也是現代社會基本結構基礎,包括自由市場、國民教育、開放(而非世襲)的公家職位等等。
4)在現代社會,成功者往往認為財富地位是自己憑努力掙得。儘管(a)現代社會的「世襲」依然存在,家長的財富地位很大程度決定子女的財富地位,(b)現代社會也在其他地方靠運氣,例如人的天賦是否為社會所需。
5)反過來說,現代社會主流意義下的「失敗者」,像是低學歷和失業的人,則往往被認為是本身不努力才會這樣。
6)這兩點加起來,讓現代人變成更差的人:成功者高估自己的努力、看不起其他人,失敗者否定自己、對社會懷有憤恨。
(對照一下:中世紀的農奴比領主還要窮困無權力,但他們不需要覺得自己比領主更沒價值,因為他們很清楚自己只是運氣不好生在農奴家裡,他們跟領主只有投胎方向的差別,沒有人格、天賦的差別)
「你的價值等於你的存款數字╱頭銜╱學歷嗎?」
稍有常識的人都會說不是,然而我們的實際表現卻不是這樣,包含我自己在內,很少有人能放寬心,不用這些條件判斷自己,也不用這些條件判斷別人。
自由市場很有效率,整體提昇了人類生活水準,然而自由市場也讓財富分配不均,因為每個人在這個社會的賺錢能力不同。
而在衡量一個人的價值的時候,我們很難避免受到這個人的經濟價值的左右。
(這裡可以想:「賺錢能力」是很隨機看情況的,不只是談一個人對社會有多少貢獻而已,也跟環境、議價能力、工作形象、競爭情況有關。看護、清潔工、幼兒園老師,這些工作對社會至關重要,但它們的薪資大多很低,並且其專業往往不受尊重。)
要活得好,人需要吃飯,也需要自尊。可以說,現代社會想了一個方案來製造和分配食物,而這個方案則扭曲了我們獲得自尊的方式。
當社會用財富和地位衡量人的價值,我們該怎麼辦?
在《成功的反思》裡,桑德爾深挖這個問題,提供你理解這個情況所需的資源和思考工具,也介紹與他不同的各種看法。
這本書重要,因為我們必須自己對這些問題有看法,才能和其他人一起討論我們該怎麼辦,而此書就是建立看法的第一步。
主要的論點指出,現在的主流菁英是強調自己的努力,認為自己因為努力而成功,這反映在學歷之上,擁有名校學歷的人成為了貴族菁英,同時壟斷了政治、媒體、教育研究經費、社會威望,卻比上一代血統貴族菁英更為傲慢,因為自己的成功可以說是「我努力來的」,同時也可以運用到其他行業和成就中,「努力而來的成功」成為了社會可以接受的共識,但也造就了新的壓迫,這稱之為「才德制」。
過去的美國人不覺得努力就可以成功,多少會認為保有謙卑之心,一方面來自於神學與敬虔等人格特質無法在現實世界直接劃上等號,所以擁有其他種價值判斷,但全球興起成功神學以後,反而強化了「成功者享受資源」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這種「成功者可以理所當然地享受財富、福利、尊敬」使新的菁英階級出現:透過文憑、學歷或者是特定職業的人會在社會上擁有較大話語權,並且影響政治,其他階級尤其是低流動性,提供直接服務並且與人緊密結合的職業,會被輕賤,斥為低下。
接著菁英社群或者是自認為精英的社群,會透過不自覺的傲慢來打壓他人,例如哈佛法學台大醫科之類的「大學文憑武器化」,這也讓精英階級容易陷入內耗,例如博士論文真假,或者是自己隱瞞自己重考事實,誇大自己的經歷及學位能力。
再來是階級複製透過學歷而強化,有些人死也要擠進去某種學歷之中,不惜多次重考來得倒資源,另一種則是父母提供大量的幫助,這種階級複製的過程比起貴族制��來說毫無差別,都是壟斷資源並且對於社群沒有貢獻的,但偏偏才德制出來的菁英更加傲慢自大,因為自己的成功經過「努力」和「考試認證」而強化,過去的世襲貴族多半知道自己的資源來自於幸運投胎,現在的智識貴族卻更少體悟到這一點。
他們掛在口上的是「你失敗是因為不努力」,這些新的菁英階級提出的解決方案是科舉窄門,也就是鼓勵人們上大學,偏偏這是一個錯誤,這些讀過書的菁英用自己的方法是提供解答,但卻忽略了去問第一線的勞動者需要的是什麼,全靠一堆沒有真正從業的人員來指揮的結果是勞工的待遇越來越低,加上文憑成為發言的門票,真正勞動者的聲音不被聽見,結果是社會越來越撕裂並憤怒。
只有現在會出現個人主義加上菁英主義的極致表現:認為不努力或沒有辦法努力是自己的錯,加以責備,認為沒有買保險是自己的錯,認為沒有估計風險是自己的錯,完全用知識和聰明去羞辱失敗或不幸者,這些人不只不幫助,並且加以落井下石。
這些受辱者是很大一群不被看見的聲音,美國的大學學歷持有者只有三分之一,台灣的大專文憑則是900萬,大學以上則只有700萬,台美相差不大,雙方在這點很相像,強調聰明,強調努力就會成功,強調窮人或出生貧寒也可以考大學或是國考,有沒有經歷國家考試的人會劃分成兩個族群,認定國家考試是努力的方向,卻忽略了考試屬於利己,對社會毫無貢獻產出。
更糟糕的是文憑加上聰明,成為了行惡的通行證,這些人配得政府資源,應該要給予更多保護,在美國就是華爾街,在台灣的話則是大到不能倒的財團,他們的利益由國家保護,收買媒體,包裝成精英,讓下一代的菁英認為「從政者應該也是要高等文憑」。
這讓菁英虐待自己的下一代,逼著上最好的學校鍍金,有錢有勢的人不只是要給孩子繼承財富和集團總裁,更要孩子擁有努力過後的文憑來證明「天賦異稟」,結果是青少年的精神疾病、成癮及壓力過高,造成無法挽回的傷害,這限縮了孩子對於世界的探索和接觸,變成只有被設計好的一切備審資料。
最後自然選出了一樣「名校畢業出現的總統及官員」,而學歷制度和考試制度也導致了官員的平庸,對話流於各種資料來資料轟炸,卻沒有辦法從第一線工作者身上找出最有利勞工的方案,能夠上台的都是學者,而非真正的從業人員,數字管理的結果是由上而下的更加苛刻。
同時因為菁英制度養成背景,政治人物越來越不願意公開表示自己的中心思想,大多數高學歷菁英知識分子的問題在於是某領域博士,習慣使用技術官僚語言,對民眾說「資訊不足」然後開啟會議討論,高學歷知識分子的在養成的過程裡面習慣於「找尋資料」,顯示出來的就是模擬兩可,四平八穩,離基層者越來越遠。
清潔員、社區醫生、護理師、保護社工的待遇越來越差,地方的消防、警察裝備也沒有辦法給齊,結果是佔社會最大一群的人們被遺忘了,社會越來越少重視他們的存在,每一次公共服務的改革和經濟方面的措施都減少了他們的權力,導致這些工作不只收入降低,也沒有相對應的尊嚴和重視。
同時間對於勞動階級的羞辱也存在,學院聚焦於較新的研究,性別運動、族群運動成為顯學,勞動階級卻沒有多少學術關注,對於勞動階級的羞辱卻用別的方式出現,藍領階級永遠不會是主流的電影詩歌戲劇主角,幾乎被絕緣,否則就只能被當作配角或搞笑腳色,被討論時多半帶有輕蔑和羞辱,例如台灣的8+9,美國的勞工老粗。
更糟糕的是把階級羞辱當作是幽默,當藍領階級發現自己及周遭的環境全部充滿羞辱以後,將逐漸踏入無法翻身的絕望死,沒有尊嚴,沒有社會支持,菁英的輿論會指向自己沒有規劃好:做生意失敗是你笨或者是不努力,貧困是因為不存錢,疾病是生活習慣不良,意外是沒有做好風險控管。
這些人也無法期待政府給予支持幫助,政府面對人權上必須保障少數族裔、移民、弱勢者,於是陷入了自己努力排擠弱勢來證明價值,卻無法在理論上說服菁英階級 - 更糟糕的是,菁英根本不打算理睬這些人。
任何頭腦正常的人都會覺得家防社工和護理師比賭場大亨對社會有價值,股票交易員每秒鐘買進賣出可以賺滿滿,消防隊員和中學老師的待遇裝備卻不受重視,當我們這樣比較就會知道收入不能等於社會價值,但我們卻沒有辦法把社會所需要的價值榮譽給予他們。
這源自於全球化:有錢人透過自由貿易和開放賺了錢,然後回饋給那些失去利益的人,最終所有人都可以得利。這理論聽起來很好,事實上運作起來卻漏洞百出,結果是全球化造成的內部撕裂成本浮現出來,雖然支持者宣稱是開放與封閉之分,但事實上是菁英極端傲慢,在沒有準備好的情況下撕裂了整個社會。
我看完感覺桑德爾年紀大了以後,反而像托爾斯泰了⋯⋯我決定去買這本書的實體版,然後放在托爾斯泰的書旁邊。
桑德爾指出,機會平等並不是真正的社會正義型態,只是一個補救措施,因為機會不可能平等,只是比結果平等好一點,但可能真正要思考的,是不是有條件平等的可能。
這本書批評的是美國,但每一點都可以拿來看待台灣。
至於要怎麼解決,我想大家自己去看書吧。
他的解決方法更令人感到震撼⋯⋯我的大腦大概落後他一百年吧。
課後心得500字隔週上課時繳交-詹翔霖老師
分組討論PPT需上課前寄到老師電子信箱
#桑德爾「才德的驕傲」-生命價值與人生成本-就業學程教材-詹翔霖副教授#《成功的反思》:才德配位思想正在蔓延 - 關鍵評論網#成功的反思:混亂世局中,我們必須重新學習的一堂課#當不同立場的人再也無法溝通,只能不斷撕裂;……..#當「成功者」與「失敗者」衡量價值的方式失去交集;…..#朱家安在好書推推。#當社會用財富和地位衡量人的價值,我們該怎麼辦?#怎樣的社會才能讓人(不論性別、宗教、價值觀)都能活出美好人生?這是所有政治哲學家關注的終極問題。而如果你相信社會在進步,應該會認為現代社會在這個問題上的表現,至少比五#例如,現代社會讓人能決定自己的生活,只要你願意努力,就有機會翻身,而且社會提供了很多措施幫助你,例如便宜的國民教育(如果你真的很窮,就幾乎不用錢)、低收入補助、就業輔#反過來說,在古代封建社會,不要說別想要政府措施協助你努力了,有時候你連努力的機會都沒有。例如中世紀的農奴和領主,身份都是代代相傳,不會因為人的努力或偷懶而改變。#簡單說,現代社會允許階級流動,這讓人能決定自己的未來,讓人的成就反映人的努力而不是運氣。若要辯論為什麼現代社會比封建社會好,這會是許多現代人自豪的論點。#不過,照桑德爾的說法,我們把現代想得太好了。#哲學家桑德爾(Michael Sandel)過去因為《正義:一場思辨之旅》出名,在新書《成功的反思》裡,他試圖指出現代「階級流動」的一個副作用,並說明這個副作用如何造成撕裂社會的結果。#1)過去的社會有貧富差距,現代社會也有,美國最富有的前百分之一人,賺的錢比底層50%人還要多。#2)現代人可以接受這種不平等,因為現代人覺得自己想要的不是人人地位財富相同的「齊頭式平等」,而是某種「起跑點平等」,讓大家可以憑努力出頭,而不是憑運氣決定人生。#3)上述抽象想法廣受左右派支持,也是現代社會基本結構基礎,包括自由市場、國民教育、開放(而非世襲)的公家職位等等。#4)在現代社會,成功者往往認為財富地位是自己憑努力掙得。儘管(a)現代社會的「世襲」依然存在,家長的財富地位很大程度決定子女的財富地位,(b)現代社會也在其他地方靠運氣,#5)反過來說,現代社會主流意義下的「失敗者」,像是低學歷和失業的人,則往往被認為是本身不努力才會這樣。#6)這兩點加起來,讓現代人變成更差的人:成功者高估自己的努力、看不起其他人,失敗者否定自己、對社會懷有憤恨。#(對照一下:中世紀的農奴比領主還要窮困無權力,但他們不需要覺得自己比領主更沒價值,因為他們很清楚自己只是運氣不好生在農奴家裡,他們跟領主只有投胎方向的差別,沒有人格、#「你的價值等於你的存款數字╱頭銜╱學歷嗎?」#稍有常識的人都會說不是,然而我們的實際表現卻不是這樣,包含我自己在內,很少有人能放寬心,不用這些條件判斷自己,也不用這些條件判斷別人。#自由市場很有效率,整體提昇了人類生活水準,然而自由市場也讓財富分配不均,因為每個人在這個社會的賺錢能力不同。#而在衡量一個人的價值的時候,我們很難避免受到這個人的經濟價值的左右。#(這裡可以想:「賺錢能力」是很隨機看情況的,不只是談一個人對社會有多少貢獻而已,也跟環境、議價能力、工作形象、競爭情況有關。看護、清潔工、幼兒園老師,這些工作對社會至#要活得好,人需要吃飯,也需要自尊。可以說,現代社會想了一個方案來製造和分配食物,而這個方案則扭曲了我們獲得自尊的方式。#在《成功的反思》裡,桑德爾深挖這個問題,提供你理解這個情況所需的資源和思考工具,也介紹與他不同的各種看法。#這本書重要,因為我們必須自己對這些問題有看法,才能和其他人一起討論我們該怎麼辦,而此書就是建立看法的第一步。#主要的論點指出,現在的主流菁英是強調自己的努力,認為自己因為努力而成功,這反映在學歷之上,擁有名校學歷的人成為了貴族菁英,同時壟斷了政治、媒體、教育研究經費、社會威望#過去的美國人不覺得努力就可以成功,多少會認為保有謙卑之心,一方面來自於神學與敬虔等人格特質無法在現實世界直接劃上等號,所以擁有其他種價值判斷,但全球興起成功神學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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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suchengtai · 5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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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對談整理(一)
曾經跟幾個單位做了訪談,當時是2017年底,傷心欲絕重新運作後,剛發行「還是偶爾想要偉大」,算是有點過期的題目,節錄一些當時的題目與回答。其實很常有人私訊我,以後也歡迎隨意問我,能答的我會盡量答,有機會再多整理一些對談。
問:你是什麼時候在什麼契機下開始音樂創作呢?哪些音樂人對你早期創作影響比較大?當時寫的第一首歌是哪首呢?
那就是國中跟死黨開始聽西方的另類音樂,
成天跑唱片行,那時另類音樂多帥啊,又躁又吵,其中一個死黨聽一聽按耐不住就偷偷跑去學貝斯,另一個得知後就去學吉他,我眼看職位快被搶光了,覺得自己節奏感不錯,就跑去學打鼓,剩下一個無奈只好當主唱。我們組了一個團叫做『Spunka』,當時寫的歌都不是由我發起的,我只是一起編曲,給點意見,我不認為當時的我算是個創作者,平常雖然會錄下自己的哼哼唱唱,但都沒想要寫完。真的寫第一首歌已經是傷心欲絕的時候了。2004年Spunka解散後,我偶爾還幫朋友的樂團『生氣的年輕人』打鼓,但對打鼓已經很厭煩,沒什麼成就感,所以就跟我表哥借一把吉他開始寫歌,第一首寫完的歌應該是『司機請你載我回家』吧。
對那時候的我影響很大的是Darkbuster, Ramones , The Clash ,Billy bragg, The Pogues , Against Me!等,寫『我愛您』這些歌的那一年我好像沒聽什麼其他音樂。
問:後來是怎樣組建起傷心欲絕的呢?團員之間的分工是如何的?
現在想想,整個成長過程我一直都比較習慣處理我自己個人的事,在群體中我從來不想當主導者,所以直到spunka快結束時才發現自己是會寫歌的,所以就跟我表哥借了吉他,然後四處找朋友負責其他樂器,試著玩一個自己主導的樂團。阿祖(Bass)就是那時候加入的,我們一起寫了六、七首歌,跟初期的團員表演幾場後,吉他手跟鼓手就去當兵了,後來我們兩個又以不插電的形式做了幾場演出才找到官靖剛加入,而剛好劉暐當時的樂團「生氣的年輕人」也結束,家住得近,隨後自然就找他加入,所以我自己會覺得傷心欲絕要從這兩人加入才真的算開始。
團員不怎麼分工,因為組團初期也沒那麼多事情處理不來,通常就是誰想到什麼就誰做。其實我覺得樂團最好的狀態就是專心寫歌,有工作負荷不來的話就找專業的人來陪我們玩。
問:傷心欲絕的詞曲創作主要都是由你與劉暐分別主導完成的,你是怎樣看待自己與劉暐這兩種不同的創作風格?
我們認識很久很久了,生活的樣子、身處的人生階段,喜歡的不喜歡的都很像,我常覺得我在他身上才比較真的認識我自己,透過他我知道自己的缺點跟弱點,我相信他也是,久而久之面對同一件事我們便選擇用不同方式面對或是訴說,我認為劉暐同時代表我的以及傷心欲絕的憤怒,憤怒都被他表達完了,我就是溫吞一點。但我的歌或是他的歌都不能單獨代表傷心欲絕,我一開始沒意識到這點,但他離團過一陣子,那時我就知道傷心欲絕沒有他就失去了它的魅力。
問:傷心欲絕的樂團介紹文案上是以“民謠龐克”作為前綴的,你覺得傷心欲絕的“民謠”與“龐克”分別體現在哪裡呢?抑或傷心欲絕就是這互相矛盾的兩者相互交融所呈現的一種新風格?
那是一開始我們覺得很有趣才寫的,把這些音樂類別寫出來無非只是讓人方便認識我們,行銷考量而已。我們既不太民謠,可能曲風上有點龐克搖滾,但這也不能說就是龐克樂。我覺得要自詡為龐克必須某種程度要具有使命感,至少要相信自己有為更大的理念或思想服務的慾望,但我們沒有,就算有我也還找不出詞來定義它。我不覺得我們非得要是什麼,我們確實在成長過程中聽了很多民謠、另類、龐克,僅此而已。
問:在2013年推出的《傷心欲絕Demos2011-2013》,其中部分歌曲在數年之後經過了精心調整與修改,再收錄進新專輯《還是偶爾想要偉大》之中。你在挑選既往Demos進行重整的過程中會有什麼標準或者喜好嗎?
這好像假定我們在做這張專輯時有一個完整的計畫,事實上我們的計畫極不嚴謹,包括進錄音室後才開始找製作人,最後還有歌來不及錄完,只好不收錄。所以選哪首舊歌來重錄完全就是挑當初沒搞砸、現在聽也不噁心的歌出來錄。
問:��什麼時候開始著手錄製這張新專輯的呢?時隔數年再聚首製作起新專輯來,你個人心態、團員之間的默契和共同創作,與當初製作第一張專輯《我愛您》相比會有什麼不同嗎?
跟「我愛您」當然有很大的不同,我們比那時還要大了五、六歲,五年對一個人會產生多大的影響,更何況是六個這樣的人聚在一起,那跟當初是完全不同的。現在的生活樣貌已經不一樣,我們可能更懂得忍受彼此吧。我愛您的錄音我們只花了兩三個週末就完成了,但後來錄音師把檔案弄丟後,我們再花更短的時間從頭重錄一次,甚至第一次錄的時候劉暐還沒加入,是我彈吉他,基本上就是毫無計畫地在做這件事。其實我自己沒聽完過以前的作品,現在確實會希望做出一張我自己也喜歡聽的專輯。
問:新專輯呈現出很多新的變化,比如歌曲時間增長了、主題深入了,你的關注點也延伸開去,這是因為諸如“年紀”、“心境”的轉變在潛移默化影響到你自己的創作嗎?
是啊,我無法想像我以前喜歡的樂團們怎麼能整個音樂生涯都在用同樣的方式寫一樣的事,他們的生活一直維持同一個狀態嗎?這沒使他們心境產生任何改變嗎?可能要具備非常的自信或是真的靠這個成為富翁才有辦法如此吧,像我們以前總是唱些喝酒後的抱怨,假裝自己瀟灑得不得了,過了這麼久,我已經不覺得這能帶給我任何安慰,二十幾歲的話題就留給那時候的我,現在要是再炫耀自己喝醉很浪漫,第一不誠實,第二,有必要嗎?眼前的生活還有許多新的事情值得發現。
問:新專輯與第一張專輯《我愛您》對於你而言,分別意味著什麼呢?
除了分別是我們第一張跟第二張作品外,沒有意味著更高層次的東西。
問:這次新專輯的封面有什麼含義嗎?之前專輯與EP都是人物肖像,不過這次選用了一張雙目模糊的人臉照片。
我們每一張作品的設計都是由唐世杰完成,當時我跟他同時都想要一個不明確的畫面,像是磁磚的縫隙,不規則的形狀、破掉的布之類的,很難說出具體想要什麼,總之我們可能都認同前一陣子生活的狀態都是迷失的。後來他找上我們團照的攝影師陳藝堂買下這張照片,視覺上很聳動。我覺得選一張好看的照片,修修圖,把LOGO跟Title放在對的位置基本上就會是很好看的畫面,但這其實所有設計系的學生都能做得到,這不是現在的我們想要的。所以這次的封面我自己非常滿意。
問:新專輯名字《還是偶爾想要偉大》來源于《搖滾糾察小隊長》,為什麼會取這個名字呢?
因為寫專輯裡這些歌的這幾年,想說的大約就是「還是偶爾想要偉大」,我覺得這當作專輯名來做個統整還挺不錯的,但把它當作歌名顯得沒什麼幽默感。「搖滾糾察小隊長」ˋ這首歌是說那些過度熱心於挑別人毛病並且揪眾加以撻伐的熱血份子,當然我是很能理解他們的,雖然我不認同他們的行為。你不覺得這個名字很好嗎?
問:今年新專輯的巡迴給你怎樣的感受?
最直接的當然就是來看演出的觀眾變多了,可能也會在其他圈子聽到討論的聲音,而在準備發行的過程中整個團的運作變得比較囉唆,練團的時間也長了,但整體來說比以往踏實不少,這當中大部份時間都滿累,也有團員吵架、搞砸的時候,但確實是我做音樂比較快樂的時候
問:音樂是你用來反抗的武器嗎?抑或這是一種讓你愉悅的生活方式?
歌曲要真的反抗得了什麼才能作為武器,這可能也代表要去獲取一定的影響力。雖然我也有幻想過自己成為一個很有影響力的人,但寫歌時計較這個總覺得不太誠懇。還是必須老實一點的說,對我而言音樂只是一件我不討厭的事,可以說是一個樂趣,或是發洩,它不一定要那麼有意義。硬是把自己的音樂規劃為一種武器,我覺得是很不誠實的。
問:這些年,什麼人與事情會對你的影響比較大的呢?因為你看上去是那種不會輕易被外部環境與事物影響得到的人。
我自己有意識到的影響就是我滿三十歲了,我原本以為我會坦然面對,但過三十以後這件事卻一直在我心裡作祟,我記得生日那晚我還很茫然地在路邊坐到半夜,就在等著這一天過去。跨過整數的歲數果然還是有它的象徵意義,你不免會在這時候偷偷做點回顧,回顧後我發現我的二十歲階段處理得很差,生活沒有基礎,把一切都搞壞了,這讓我很慌張。而三十歲在我小時候的認知裡已經是中年人了,我卻別無選擇的進入這個領域。從那之後我就一直在整理自己的人生,這件事到現在還是佔據我很大部分的生活。
問:總覺得你之前總是醉醺醺的,要不就是醉了,要不就是在準備醉的狀態里。一些歌曲也是你在喝酒的時候寫出來的,酒給你怎樣的靈感與推動?
就是一般來說酒後情感會比較豐沛,也比較容易抓著一個念頭不放,我覺得寫歌某種程度還是必須要讓自己進入到無理取鬧的情緒裡,並且為自己的風情萬種感到陶醉不已,聽起來很可憐,但通常最看不開的時候寫的歌最蠢卻最誠懇。 
問:傷心欲絕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都處於“休團”的狀態,團員們各自發展。直到2015年為什麼會想大家再聚首���來?抑或其實這就是很自然而然、水到渠成,并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
休團就是我們在面臨三十歲關卡的一種身體反應,因為要步入下個階段,思考在不知不覺中有些微妙的變化,而我們都沒有發現。我覺得那是從金剛在2013年離團開始的,人之間的關係改變後一切都不同了,五個人變四個人,再變成六個人,每個人的相處都要重新適應。
我們那時想要出新的作品,但往往新歌做出來隔週就不滿意,所以一直完成不了一張專輯的數量。回想起來大家當時都很浮躁,想出去表演但根本沒準備好,對外沒有新的計畫很容易開始挑身邊的人毛病,於是我們就是不停爭吵,那段時間我相信我們是很討厭彼此的。後來我們都同意那就先別管傷心欲絕,各自想幹嘛就去。我記得那時我非常失望,曾經跟朋友說我就當作解散了。
休息了兩年吧,這段時間我想我們也比較懂得跟自己還有彼此相處,且團員也沒有變成仇人,所以某天我撥了幾通電話傷心欲絕就重組了。
問:2014年你開始Take This!這個樂團,你在這個團裡面的創作與傷心欲絕有什麼不同之處嗎?
Take This!是我與幾個朋友,像是透明雜誌、湯湯水水、午夜乒乓的團員組的七人樂團,這個團在樂風上不那麼侷限,而且團員們通常在自己的樂���裡也是主要創作者,所以我們寫歌很快,通常腦中有一個段落丟出來就能迅速做成歌,然後大家一起寫詞,創作壓力由團員們平均分擔。傷心欲絕是由劉暐或是我負責將一首歌的大部份寫好再與團員編曲,所以有比較濃的個人色彩。
問:你曾經還組建了“仁仁老爺城”樂團,這個樂團的名字聽上去就很跳脫與衝擊,這是一個怎樣的樂團呢?現在還有在玩這個團嗎?
那是我與阿祖跟馬摳在傷心欲絕的空白期組的,當時真的對傷心欲絕很膩了,加上休團前就想做做看不同的音樂,基本上歌做得比較慢也比較囉唆,做了許多不同的實驗,寫出幾首長達五、六分鐘的歌,現在想想滿恐怖的。那時也剛好進入生活的新階段,所以仁仁老爺城也算是我在陌生的生活中摸索的一個方式,那一段時間我們彼此都沒給太大壓力,是很輕鬆的。「還是偶爾想要偉大」有些歌的幾個段落還是那時候與團員磨出來的,像是「一整個世代的宿醉」、「生不沈默長成閉嘴」、「破了洞的美夢」等。那段時間使我的心情沈澱了不少,也對自己有更深的認識,雖然現在重心都放在傷心欲絕,但我對這個計畫始終很有興趣,也還是有寫歌,等過陣子比較空了會繼續吧。
問:據聞傷心欲絕、透明雜誌是“台北師大公園四大天王”,師大公園曾經挺立過“地下社會”,你在新歌《搖滾糾察小隊長》也提到師大公園。對於你來說,“師大公園”是一個怎樣特別的存在呢?
師大公園是由師大路上幾個塊狀的公園組成,其實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是不是真的叫做師大公園,那是一個大學區,附近有台大跟師大,很多咖啡廳跟書店都在那,對藝文稍微有興趣的青年會往那些巷子裡鑽,這裡面唯一我比較熟悉的場所是台北老牌Livehouse「地下社會」,就在公園的對面,這些店家跟公園圍起了一個文化圈。
白天師大公園跟一般公園一樣悠閒,到了晚上就成了各式各樣的年輕人一群一群地聚集打混的地方,不只有做音樂的人,可能還有藝術的影像的人。我大概算是最外圍的,我住得很遠,所以只會假日跟劉暐過去,過去後就坐在離人們遠遠的地方等金剛,或是Ahblue(Waiting room老闆之一)來陪我們,有時透明雜誌、湯湯水水一夥也會出現。
其實回想起來,我現在還留下的很多關係都是從時開始的,我與金剛也是在那認識,跟大部份玩樂團的朋友都是在那裡串門子認識的,有些關係就只是認識,另外有些關係又發展出更多,總之,那是一個會自然匯聚各種領域的年輕人的地方,一群年輕人聚在一起就會各自去找尋他的慰藉,就是一個挺不錯的場景。後來那周遭的某幾個里的里民自救會發動許多地方上的、政治上的力量來阻止地下社會的營業,經過一段時間的角力後,那邊許多人們喜歡的店家都被趕走,從此師大公園就成了一個隨處可見的公園。其實我原本不怎麼喜歡師大公園的,但當那邊真的安靜下來時還是挺落寞的。
問:台灣有很多獨具風格的音樂廠牌,能介紹三個你最喜歡的嗎?以及選擇這些廠牌的原因。
其實我想得到的也就三個,發行傷心欲絕的「長腦筋唱片」、洪申豪的「PAR」、還有這兩年我也很喜歡的「Airhead Records」。我們基本上都是一起玩的,想法比較接近。我覺得這地方需要太多的嘗試,但願意嘗試的人不多,這三個廠牌就是不停找尋新資源給旗下樂團,這是很有價值的,因為只要他們繼續嘗試,試到一個成功且可行的模式,就可以被這個環境裡的人利用,不然現在樂團除了申請補助和被大公司簽下之外好像也沒其他能期待的了。
問:你覺得在這十年內台灣整個音樂市場與以前相比有什麼好的變化?這些變化有影響到你嗎?當中是否又會有一些你覺得不太妥的地方?
我其實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因為範圍有點太廣了,簡單來說接觸地下音樂的人變多了,包括觀眾跟樂團都是,這多少創造了一些工作讓更多領域的人加入,會畫畫的人、會拍照、會策劃活動、接洽巡演、舞台、硬體人員等,現在都慢慢加入這個圈子。而且好事是現在樂團自己能做也許比起唱片公司還要更豐富且更有效。但就算是這樣,環境還是相當被動,可能多數樂團的發片、巡演計畫還是跟著補助走。其實這已經很多人說過了,我對補助倒是沒什麼意見,因為我們在的文化環境離百花齊放還差太遠,發展文化本來就不是一兩年的事,可能要一段長時間持續有人生產內容,總不能沒人願意做吧,政府付錢讓人繼續做炮灰是很能理解的。
但除了補助之外,這地方還有沒有其他資源?我覺得還有,就算沒有,也值得去試試。這兩年做得比較好的是airhead records,我覺得謝閎宥(Airhead主理人)做得比我們都好很多,AH可能是真正意義上的「廠牌」,底下的樂團只要專心做音樂,而且重點是他完全用個體的力量而不依附在單一資源上,沒錢就想辦法辦活動、做周邊等,我滿欣賞他們的方式,因為在他們想辦法賺錢的同時也發生了新的事情,不管現在有沒有很好的成果,可能很多人也在看著他們吧。 
問:十年之後,現在新冒出的台灣龐克還會像以前你們那樣生猛尖銳嗎?
很難回答,因為我們不怎麼生猛尖銳,但生猛跟尖銳的人我覺得還有很多,每一個十年總是會冒出幾個特別冒犯的人吧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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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thyanandaparamashivam1 · 5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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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脈輪詳解】眉心輪(第三眼)—— 放下自我(Ajna chakra)
顧名思義,眉心輪在兩眉之間。梵文中眉心輪的意思是"意願"或"命令"。眉心輪掌管所有脈輪。
過分嚴肅或過度以自我為中心, 眉心輪會因而閉鎖;若能心存真誠,運用智慧,且能拋開自我,眉心輪得以開啟。
眉心輪掌管其他脈輪,因為重要性高,幾乎所有宗教都在探討其開啟之法,眉心輪一但得以開展,會帶領人到更高的境界而啟發不同的才能。所以東方的神衹,在眉心多有第三隻眼,象徵眉心輪開啟。
有種古老的說法,人如果能夠死在聖城瓦拉納西就能直接解脫。其實瓦拉納西除了是聖城的名字,也代表眉心與鼻子交界之處,也就是眉心輪所在。象徵因為解脫或悟道而能拋棄自我。過度替自己著想、凡事太過認真、期望過高,會使自己過於嚴肅,使眉心輪緊閉而無法體會人生如戲的意義。
一則小故事:
  兩個小孩子在沙灘上堆沙堡。兩人突然吵了起來.其中一個小男孩一氣之下一腳踹向沙堡。
  另一個小男孩覺得事態嚴重,向國王投訴。國王覺得不須為了沙堡如此計較而嘲笑來投訴的小男孩。國王的顧問是位禪宗高僧,嘲笑國王說:"你可以因為失去羊群或堡壘而打仗,又怎麼能嘲笑小男孩為了沙堡吵架。"
有時我們會對小事過於認真。對小孩來說,沙堡何其珍貴。對大人來說,堡壘更為重要,背後都是一份執著,只是個人鍾情的標的不同。過份認真會使人心胸狹隘,而不能自在的生活,讓人呆板死氣沉沉,想法也因而受限,落入慣用的思考模式。
有一次在一個禪寺裡舉行園藝競賽,看誰能把花園照顧的最好。其中一位門徒凡事都極為認真,極為看重這次的比賽。他小心打掃花園,維持的十分整潔。所有的草都剪的一般高,樹叢也都仔細修剪過。他確信優勝非他莫屬。比賽當天,成績揭曉,這個門徒得了最後一名!眾人為之嘩然。門徒質問師父比賽結果。師父看著他說:“你花園裡的樹都失去生息了!因為你照顧花園的方式,只會讓植物奄奄一息。“
過分認真,做事無法隨心所欲,也會扼殺了創意。凡事太過於嚴肅,其實是種病態。所有的事皆是如此。人的疾病也多因為過於嚴肅所致。做事過於嚴肅,會引發身體病痛;而身體不適,會讓我們更加嚴肅。這是一種惡性循環。
有天晚上,有個人打電話給我,邊說邊哭著說他快活不下去,需要我的指引。我試著安撫他的情緒,最後建議他聚會所住上幾天,一起想想問題該怎麼解決。他卻回答說:"明天?可是上師,明天我還得上班。我可以下週末再去嗎?"
大多數的人皆是如此。對於問題過分緊張,其實稍有挫折無妨,不需過於認真。如果我們能看清事實,會發現大部分的問題其實是微不足道。做事過於嚴肅或過份擔心結果,就無法充分發揮內在潛能。你可以認真的計劃在先而不需過於嚴肅。
嚴肅並不等同於認真。做事認真,指的是能專注在任務上,充滿熱情而朝氣勃勃,盡力做到最好,而不需過於擔心結果為何。如果過於嚴肅,就無法享受過程,也不能樂在其中。人過於嚴肅,通常是笑不出來,嚴肅與享受兩者無法並存。如果你認真做事並樂在其中,以輕鬆而具創意的方式完成任務,就不會有所擔憂,只會充滿熱情。
過於嚴肅���實意味著過份自我中心,無法用遊戲的態度輕鬆以對。你因過分強調自我而過於嚴肅,其實你大可以將整件事當成一場遊戲,帶著喜悅的心,認真儘自己的本分,順其自然就不會過於嚴肅。
定計劃有兩種方式:按照時間順序而定出計劃或只在心理盤算。
依照時間訂定計劃時間表:早上幾點起床,花多少時間盥洗,幾點到辦公室,當天完成多少工作進度,這樣的方式很務實,能有效掌握工作,而達到最佳產出。計劃加上誠心,做起事來更有樂趣。
在心裡盤算則只是在腦子裡持續思考計劃應有的順序,與所處的時空無關。這樣的方式讓你覺得自己做事認真負責,但實際上卻影響已經計劃好的工作時程,你將精力用來反复思考而使計劃停滯不前。心裡過度盤算會導致自我膨脹,人藉此肯定自我價值,自覺所經手的是極其偉大的事業,事情成敗與否操之在己,因而事必躬親。這種做事方式,人會變得很不快樂,覺得人生極為乏味,總是需要有特別的理由,才覺得人生略有趣味。
人們常想:
結婚才會安定下來,所以我得先結婚。
如果再有兩個小孩,人生就再美滿不過了。這樣我就能心滿意足的退休。
人們常抱持這樣的態度,覺得辛苦耕耘才有好日子。到頭來卻從沒有高興過,因為人到最後已經失去快樂的能力。
生活過的樸實、隨性、簡單即可。不要過於追求完美,追求完美只會讓人神經緊繃,不管做什麼事只要全心投入,你自然而然不會擔心結果完美與否。所謂的完美,只是心裡的一個念頭,但卻成了你費心追尋的目標。
如果做事全心付出,內心會有所體驗收穫,不管做任何事都能順其自然,結果自然是美好而充滿喜悅。追求完美不會讓你快樂,只會滿足自我而不是內心真正的滿足。��多的完美主義者其實都是些自大狂,他們誤解了圓滿的意義。其實只要做事全心投入,就能感受到那份圓滿。世上沒有所謂的完美,完美只是人心裡的想法,而人對完美的定義隨時都在改變。
提醒你們:要有犯錯的勇氣,做事認真的人通常怕犯錯而過於謹慎。他們過份看重自己,不能忍受自己犯任何錯或讓別人指出自己的錯誤。事實上這些人怕犯小錯,最後常鑄成大錯。犯錯到底有什麼可怕?
你可能會說:上師,我的工作不能出任何一點錯,所以我才會這麼緊張。你講的也許沒錯,但重點是你犯錯時有人會指出你的錯誤,這讓你無法忍受,你會對此十分介意,自尊因而受損,為了不讓自尊受損,你竭盡心力不讓自己犯一點錯。
你的計劃除了保有自尊以外,其實毫無意義。但你卻有各種不同的理由。不是你說謊,只因你未察覺內心的想法以及自尊心作祟。如果你能深入解析,你會了解我的意思。犯錯本身並不可怕。事實上, 從錯誤中體驗,你能更清楚的知道如何避免類似的錯誤發生。你愈懂得從錯誤中學習,你愈不會犯錯。
學習避免錯誤極為重要。唯有切身體驗過成功跟失敗,才能對對錯兩面都有所了解。否則面臨重要關頭,因為無知而犯錯,後果可能不堪設想。記得不要重蹈覆轍,人的思考模式容易重複,但不要重複錯誤,寧可犯新的錯誤,你的理解才會有所進步。
我不是說人可以盡量犯錯,只有傻子才會這麼認為。我的意思是:運用你的智慧跟熱情,盡力而為,而不去擔心自己會犯錯。你擔心有錯,其實只是怕自尊心受損。
如果不擔心自尊受損,你能奮力一搏,會換來更多的自由跟勇氣, 你會更願意嘗試一切。
一則小故事:
  俱樂部裡,某人牌局結束正準備離開。
  他走到衣帽架旁穿外套,這時背後有個人和氣的說:"請問你是菲利浦先生嗎?"
  這人轉過身來來說:"不,我不是。"
  問話的人說:"謝天謝地,我才是菲利浦,這件外套是我的。"
我們害怕犯錯而傷了身體或自尊,所以我們竭盡心力的做事,自以為謙虛,其實不過是另一種自我表現。會這麼做無非是怕自尊心受損,不要小心翼翼守護自尊,你會自在許多。
不要再戒慎恐懼。有人以為這是在追求心靈成長,真可說是異想天開。過於嚴肅跟信仰或心靈追求毫無關聯。我為什麼說這麼多的笑話跟小故事?如果我不這麼做,你們會越來越嚴肅,死氣沉沉,愈來愈沉重,而不會有生氣或覺得輕鬆,我並不想讓你們內心沉重。
我想卸下你們內心的負荷,讓你們輕鬆些,而不是來附和你們對自己的看法。我告訴你們,過度嚴肅不過因為自尊心作祟,你們並不如自己內心所想。人們如果內心負擔著過去和未來,常常變的嚴肅, 不知道如何��自內心的笑,他們自覺有責任要承擔過去跟未來,認真融入其中,其實這再自大不過,覺得自己如果不承擔,或不挺身而出,沒有人能替他承擔。
首先,人沒有必要承擔過去跟未來,只要活在當下就已足夠。被過去或未來牽絆的人無法活在當下,錯失生活中的許多趣味。笑聲能將能量帶入內心,讓你重新振作起來,有無比的療愈功能,比起其他困難的冥想技巧,笑聲更能讓你領略當下的美好.笑聲就是最好的冥想。笑聲是最佳的心靈特質,做事誠心,就能笑的由衷。我之前說過,做事過於嚴肅,不可能笑的出來,笑與嚴肅兩者只能擇其一。只要出於誠心,談笑間仍能善盡職責。
你們之中有多少人曾經開懷大笑?你們連笑聲都有所控制。所謂的社會禮儀,敎你們要笑的禮貌,孩子歡笑時,你會阻止孩子們;在他們展露天性時潑了他們一頭冷水。你跟孩子說笑夠了。你連孩子的笑聲都要製約。
我曾聽過一些母親教導女兒不要笑起來像男人一樣,要像個淑女。連笑聲都能培養?笑應該是發自內心。這樣的管教只會把孩子變得跟你一樣呆板而毫無生氣,你非得複制出另一個自己才會罷休。
今年我到美國時花了一些時間跟小孩相處,我們一起互動了將進一個小時,我驚訝的發現不管我怎麼跟他們說笑,他們就是笑不出來。現在的小孩都像小大人般讓自己不苟言笑;如果孩子們不能盡情的笑,他們長大後會如何我無法想像。
人們告訴我我的笑聲有感染力,對著這群孩子,我第一次覺得我的笑聲失去感染力。孩子們只是看著我,臉上帶著世故的表情。成熟與否與笑聲毫無關聯,但不知為何我們覺得成熟的人應該笑的少一點。笑聲其實具有很大的作用,能將內心的能量傳導到全身。
你如果參加我的講座,大部分的時間都笑聲不斷,突如其來的笑話或是幾則小故事,都能讓所有人哄堂大笑。我從來不會過於嚴肅, 即使是跟著我在聚會所裡研習,我也不會對你們太過嚴厲。
一則小故事:
  一個以幽默著稱的演說家,有一次到一個鎮上演講。他帶了一大群人一起去。主辦人看主講著帶了一大群人頗為驚訝。演講者看了他們臉上驚訝的表情解釋說:"現在的人愈來愈不容易發笑,所以我只好自備觀眾。"
所謂的菁英人士,笑起來都極有教養,卻不是發自內心的笑,只是虛偽的笑。受了製約的笑聲,就不是發自內心的笑,也不是我們之前談到具有冥想作用的笑,只是純粹表現自我。如果你研究過為什麼人听笑話會想笑,會發現笑話的內容都是一連串的邏輯,接受了這個邏輯,笑點一出,你原先的邏輯頓時瓦解。同時你原先的思考模式以及理智也拋到腦後,恍然大悟有如��之頓悟。能有所領悟,表示身處當下;能盡情的笑,表示活在當下且心無雜念。心無雜念才能享受每個當下。若是心中念頭叢生,你不是在想起過去,就是在擔心未來。
笑是種全然的體驗。在療愈及改變人心方面,可說是一劑易得而且效用最佳的良方。
生命何其珍貴,不要過得了無生趣,或是渾渾噩噩度日。盡情大笑, 讓人生充滿能量及喜樂,不管你以何維生都要能樂在其中,全心投入但不要過於嚴肅。
笑的時候,能散發一股能量,這股能量具有感染力,讓人浸淫在有益身心的喜樂之中。相對的,如果一個心情惡劣的人走進房間,也會散發出一種能量,讓周圍的人受其影響。我常建議醫生要做些淨化的冥想,因為醫生長期接觸病人,而病人多是疾病纏身,或是帶有負面的想法。
上師,我們需要笑的理由。如果沒有發生有趣的事,怎麼笑的出來?
你們以為要看喜劇或是要听笑話才笑的出來。如果能活在當下,每一個時刻都是美好而輕鬆的。在呼吸之間,或是體內消化吸收,在同一時間進行的所有的事,都再美好不過。你內心如此喜樂,常面帶微笑,整個人笑聲不斷,喜樂不斷。
笑話令人發噱,但是如果凡事順其自然,對於自己人生的這齣戲能樂在其中,對所有事都能發出會心一笑。沒有必要緊張,放下自尊, 內心不再執著,變得更有包容力,對世事能一笑置之,對人生這齣戲有了更深的領悟而能樂在其中。你會發現在人生這齣戲中,每個人都有其該扮演的角色,卻也都對自己的角色如此執著,你會看到人們彼此爾虞我詐,有著千奇百怪的念頭。如果對這一切能一笑置之,表示你已經能置身事外,能夠超脫自我。
一則小故事:
  某個佛教聚會中,高僧們討論心靈提升的真正涵義。所有的高僧都上台發表長篇大論。最後輪到一位禪宗師傅發表意見。他走上台去,大笑起來。他的笑聲發自內心,笑到全身顫抖了起來。他的笑聲感染力十足。
  不久,與會的其他僧人也不由自主笑了起來。所有僧人的笑聲已經形成一股極大的正念。這些僧人因而得到莫大的提升。原有的想法煙消雲散,內心充滿喜樂。禪宗大師最後下了腳註:"心靈提升,莫過於此!"
笑聲是最佳的心靈特質,讓人有所領悟。笑聲也具有極佳的療效, 生病時如果能笑一笑會很快好起來。笑聲是感受生命能量的最佳方式。而這股能量,能治愈人心。
在我們的冥想課程中,常有大笑跟跳舞,這能讓人以最快的方式體驗喜樂。跳舞讓人心思單純而靈巧,如同大笑一般,是一種簡易而愉快的冥想。如果能自由自在跳舞,融入舞蹈中,能量因此源源不絕。如果能拋開一切的偽裝,就能自在的跳舞;如果無法放下身段,人們無法從跳舞中得到樂趣。跳舞應該要表達出內在的喜悅。我說的跳舞,指的不是一串編排好的舞步,事先預知下一步該怎麼跳。我說的是拋開自我,感受與萬物合而為一,由衷跳出那份喜悅之情。
自我意識強的人自尊心也強,擔心別人評論自己的舞步,所以寧可坐著不動。為了維護自尊而無法盡情享受人生。偶而在家裡放些音樂隨性起舞,想跳什麼就跳什麼.跳舞可以是深度的冥想,讓人有所提升,有所轉變,這是言語無可形容的。凡事順其自然,順從自我,批評你舞步的人,完全無法領略跳舞的樂趣。大笑跟跳舞是最簡單的方式,讓人能拋開自我與萬物合而為一。
上師,我們如何得知自己是否已拋開自我?
若能全然接受自己,自我就可以瓦解,也能輕易拋開;若能放下執著之心,原先的心理障礙會漸漸消除,能夠自由自在的享受人生。不管你了解、接受、或喜歡與否,生命每一刻都帶給人們新的體驗, 只因人的內心充斥自我無法感受,而錯失生命的神奇之處,當無法感受生命,就會選擇繼續活在自我的無知跟不幸之中。人內心裡累積了太多執著亟需清除,幾世的積累讓自己的內在毫無空間,無法聽到內心發出的聲音。
拋開自我,內心才會找到出口,且能充分感受生命,這是一種近乎悟道的境界。我常跟人們說,拋開自己本性之外的一切,但人們一聽到卻只是露出驚恐的眼神,我的意思是人的本性受到太多自我執著的影響而改變,所以應該去除影響才能回歸本性。人本屬萬物自然,但因為自我而覺得自己與眾不同。這就好比魚生活在大海裡,不管魚喜歡、接受或相信與否,魚有兩種選擇:一是享受大海裡的生活,二是與大海抗爭,但卻無法離開大海。後者只會讓生活更悲慘。如果能順其自然,能享受生命的每個當下,人會更有領悟,更敏感,更有創意,也更自在。
一則小故事:
  老師帶學生去野餐。師生一起玩遊戲,吃點心,其樂融融。突然老師叫學生看天邊剛出現的一道彩虹。學生們敬畏地看著天空。老師看到學生臉上的表情,突然宣布說:"好,大家現在為畫出這道彩虹的藝術家鼓掌!"學生遲疑了一會兒,但很快的了解老師的意思,用力鼓起掌來。
孩子要學會欣賞身邊自然美景,否則很容易失去感受自然的能力,變得麻木呆板,而且自我中心。孩子對自然應該更有領悟力,更為敏感。如果懂得欣賞自然之美,人會更貼近自然,發現自然萬物充滿創意。有創意的人,能更貼近自己的心,而不是全憑理智。當發揮創意的同時,也更能感受上天的存在。上天是造物主,祂造出萬物和宇宙。人在創作時表達其真實性情,而這正是可貴之處。人藉由創作表現對自然的愛與欣賞,也為自然增添一絲美感。
若能充分發覺自然的奧妙,就能發揮創意;但若過於自負,不僅腸枯思竭,創作也了無生意,作品就像朵假花,看似���麗,既無香氣, 也無生氣。藝術家創作以愛為出發點,必然能賦予作品生命;若只是出於自我,作品則枯燥乏味。
人若不懂得順其自然,就無法品味人生,就好比置身香氛之中,卻用帶著臭味的手,掩鼻不聞。這都是自尊心作祟,若能體會人生滋味,自然能了解生命和諧之處。人能融入自然,自會發現一草一木皆有生命,而自己所追尋的一切也將如願以償,生命因而充滿奇蹟。
凡事能順其自然,人就不會有非分之想,因為生命自會提供當下���需,即使自己尚未察覺。所以我才會說,人所追尋的一切都能如願以償。話雖如此,人卻與自然以及內在的能量如此疏遠,所以要時時提醒自己,欣賞身邊俯拾可得的美,這是拋開自我的第一步。人因此能有所轉變,能了解有一股力量比自我更為強大,這股力量創造出整個宇宙。
人愈能融入自然之中,就愈能拋開自我。
上師,我們知道要拋開自我,卻始終做不到。問題出在哪裡?
人無法放開一切,總有所堅持。這種堅持,就是自我的表現。人們覺得自我是自己唯一僅有,是生命之所繫,小心翼翼呵護倍至。人們不知道的是,放下自我會更加喜樂,你雖憑藉自我一路走來,但終究有放下的一天。想像播種後,種子必須突破外皮,才能萌芽長成大樹。種子不會在樹長成後才萌芽,人也要能突破自我才能夠有所成長,愈是執著於自我,愈無法成長。
經由大師指引後人們才會了解,是自我妨礙了成長。大師雖指出問題關鍵所在,但人是否能身體力行全憑個人,大師只希望能幫助學生破除自我的束縛。表面看來大師言行可能顯得唐突,但其中卻蘊含真意,目的只是為了幫助人們超越自我。大師基於對人的慈悲心, 並不期求任何人有任何回報,只為提升人的心靈層次,讓人領略那份無窮的喜樂,那份無我的感覺。
在印度經典中記載了約七百首的詩歌,敘述女神殺死惡魔的經過。女神當然沒有真的殺人,不然早被關進牢裡,也不會為人歌頌。所謂的惡魔,其實是人心中的惡念或自我,女神將其消滅後人們因此得救。其中有個惡魔是牛面人身,這是暗喻有人冥頑不靈,不管大師幾番教誨還是固執己見,無法參透真理。跟大師爭辯是對自己最大的懲罰,針對不同人的需要大師會有不同的指引,你只需有信心及勇氣來面對。
上師,雖然你是精神導師。為什麼在你面前我會感到猶豫而且恐懼?
你會問這個問題,表示你有心克服問題,決心轉變。
你內心認同我,但理智上掙扎不已。如果你不認同我,不會一再回來聽講。你得排除萬難才來的,不是嗎?決心留在家裡做原先該做的事是再簡單不過,而且家人也高興,不是嗎?你為什麼一再回來聽講?為什麼願意為了來聽講而放棄與家人相處的時間?留在家裡事情不是單純多了,家人不是也高興些?因為你內心有所堅持。
一旦你內心認同我所說,就不會退縮,也許你過去的邏輯會阻礙你, 但其實只要順從自己的心意就能更接近我;如果全然聽從理智判斷,只會一再錯失與我交流。這個問題在於你不放心將自己的心交給我,心裡不安自我就浮現。擔心受到威脅而逐漸瓦解對我的信心。你擔心失去自我該何去何從?你的自我面臨重大危機。
一如往常,自我面臨危機需要立即得到肯定,但這次你卻無法說服自己轉而質疑我。你多方解析自己的感覺,想找出問題癥結卻不得其解。你的心搖擺不定,一方面對我敬愛有加,但同時卻又對這份敬愛多所質疑。
記得:愛發自內心,而恐懼源於理智。不管遇到什麼情形都要順從自己的心意。愛是天性,恐懼則為後天引起,恐懼跟疑惑兩者密不可分,都只是讓自己更受約束。了解一件事:質疑本身並沒有錯,因為質疑才會有所領悟。人在思考時不會毫無疑問,但在疑問解開後要能產生堅定的信念。唯有如此人才會不斷進步。只要能順從自己的心意,一切都是可能的。
上師, 那我們該怎麼做呢?
只要全心全意去愛就足夠了。全心全意的愛就是一種無我的境地。大師們因為身處無我的境地,才能充滿慈悲和愛心。大師其他的情緒,不管是憤怒或是煩躁都只是偽裝,在這些情緒背後都帶有無限的愛。假裝生氣或不耐煩只是為了能夠跟人們處在相同的境地,讓人有更深一層的體會。大師用人的語彙跟人對話,直到人們能了解大師的語彙,那是生命的語言。
可是大師,我們怎麼才能全心全意去愛?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是困難重重!
首先,所有的舉止都要充滿自覺。觀察自己的言行,慢慢會發現世間一切就像是一場表演,你只是觀眾,偶而客串演出自己。其次,不要對所見所聞輕易做出評斷。能不心存成見就能全心的愛周圍的人與事。心存成見會無法看清事實,容易以偏概全。大多數的人都有自己的見地,心中早有一套想法並奉為圭臬。
人對所見所聞容易先入為主。如果心存成見,如何能看清事情的真相?如何全心去愛?人對所有的事,都要保有一份天真,才能夠全心去愛。可是人錙銖必較,對愛也不例外。凡事計較會錯失時機,等到下定決心時卻為時已晚。
大師跟門徒之間的互動,只是為了幫門徒放下自我。人必須藉由大師的引導才能超越自我。人們受大師感化越深,越能打開心胸拋開自我。如果體會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喜樂,就是你的自我開始崩解。
人不需要特別理由就能高興起來,生活本身就充滿喜悅。當然接受大師的教誨,就像是動內科手術一樣。自我受到衝擊,一定會經歷一段痛苦的時期,如果能度過這段期間,你會大有進步,能由衷感受到無盡的喜悅。
小孩子總是對生命充滿熱情,是那麼可愛。你是否想過,為什麼自己不能像孩子一樣?其實你也曾經是個孩子,只是你的天真跟熱情不知何時消失了,有誰知道?
上師,我們長大了,也成熟了。比起小孩我們有更多生活的體驗。
罷了!什么生活體驗,真是枯燥至極!我們自以為比孩子成熟世故,覺得孩子需要經歷人生種種才會跟我們一樣成熟,對人生抱持正確的態度。事實上我們也許變得更理智,卻不再傾聽自己的心。大人凡事出於理智,即使發洩情緒也都經過理智思考,而不是發自內心,跟自己的心不再緊密相連。
我們剛降臨人世無不歡欣鼓舞,隨心所欲;隨著歲月過去,社會的教化讓人變得理智。理智深入人心,對我們發號施令,人們也因此失去那份隨性。試著從放下自我的過程中找回那份童真。小時候人們比較能領略上天,長大後雖然心智成熟了,但社會的熏陶卻也傷害了內心的那份童真。
很多人問我:上師,你洞悉人生的真義,為什麼看起來還是如此天真?
我想問你們:這是因為我還沒有長大,還是我真的成熟了?人們習慣用自己的思維解釋事情,這常常是問題所在。要不是因為社會的限制,人其實不需訓練就能游泳。人與生俱來就有這個能力, 只因為人們說自己不擅長游泳,才漸漸失去這些能力,如果把剛出生的嬰兒放進水里,小嬰兒自己能浮在水面。
人的自我會以不同方式呈現,與生活並存。在每天生活中人們需要跟不同的人相處。不管是面對自己的父親、母親、或是上司,都應有不同的相處模式。如果我們用對方式,一切都很順利;你會像觀眾一樣從旁觀察一切,卻不會強行介入。在各種不同的相處模式中,你仍要能保有自己的原貌並樂在其中。
如果過於執著某一種模式就失去了生活的樂趣。如果知道自己能用不同的模式與人相處就不會過於執著。人在自我探索時都會面臨阻礙,內心的阻礙越少人會更自在,更有領悟力;心裡的阻礙越多, 人越固執,難以看透真相。自我會影響人的進步。
舉例來說:有人跟你說了某些事,你的第一個反應通常是抗拒。而這是為了滿足自我來肯定自己。如果你的反應是肯定的,你覺得自在卻也更容易受傷,覺得聽從他人會使得自尊心受損,所以你寧可說不。所以在家裡、學校或工作上違反規定會感到得意自滿;學生逃學時也有相同的感覺。背後原因為何?因為違反規定會讓自我高漲。就像小孩越不給他們某樣東西,他們偏要不可。大人在很多方面也很喜歡激怒對方。
夫妻之間對任何建議,很少能在一開始就達成共識。如果是先生先跟我接觸,太太對我的第一反應一定是抗拒。她可能私下看我的書, 也很喜歡我的書,可是當著丈夫的面,她不願接受我。反之亦然, 如果是太太先接觸我,先生在接受我的教誨之前,會百般刁難太太。這些都是自我作祟,凡事採取肯定的態度,讓自己保持柔軟的心, 沒有任何障礙。這並不表示要盲目接受所有的事,而是相信你的直覺,不受自我影響做出決定。這樣你自然能做出正確決定。即使拒絕或否定,也不是因為過分小心或基於保護心理。保持心胸開闊, 不心存抗拒也不預設立場,這就足夠了。
可是上師,我一直以為,標榜自己的重要性才叫突顯自我。
其實不然。突顯自我有很多方式。包括自我膨脹和自我貶低。自我膨脹很容易分辨,會自我膨脹的人做事多采高壓方式,公開標榜自己的重要性,從不虛心請教他人,高傲不已。對大師來說,自我膨脹的問題很容易解決,只要讓人多受幾次打擊,自我就會瓦解。
一則小故事:
  某人因賭博家產盡失,仰賴他人救濟度日。有天他在路邊的餐廳吃早餐,服務生來幫他點菜。這人嚇了一跳,因為服務生是他多年老友,之前跟他一樣富有。他看著老友說:"你怎麼淪落到這種餐廳當服務生!"他朋友回答說:"我只是在這工作,我可不屑在這兒吃飯!"
自我膨脹的特徵極容易辨識,會自我膨脹的人即使外在的防護-金錢、財富等逐一瓦解,也不輕言放棄自我,但要改變也並非難事。
但自我貶低卻極不易察覺。這一類人通常姿態謙卑,缺乏面對眾人的勇氣,畏縮而不敢居功。更糟的是,因為凡事不以利己為前提,誤以為這樣的作為是真正的謙卑。但事實上,自我貶低的人是最本位主義的人。做事小心翼翼,極盡謙卑,只為不傷及自尊。如果人對自己有足夠的了解跟自覺,就能觀照自我,而做到不卑不亢。雖不爭功卻也不至於畏功.甚至不需刻意表明自己立場,只是忠於自己。如果有人表達感謝或稱讚,能自然以對,不需要跟他人比較或刻意強調什麼。
大多數的人,以為只有自我膨脹才叫本位主義.經過剛才的討論,我們了解到,本位主義也有被動的一面,而且自我貶低的人更難教化。自我膨脹的人,其本位主義像曬乾的樹枝,稍一用力就能折毀;而自我貶低的人,其本位主義像是新鮮的樹枝,受了打擊也只是略微彎曲,不易折斷。自我貶低成性的人,小心呵護自尊,卻看似自然而不著痕跡,所以難以教化。自我貶低比起自我膨脹危害更大。
舉例來說:你們現在正在聽講,心裡一定有一大串問題。可是你們敢輕易提問嗎?你們不敢。儘管在心裡盤算了一陣,最後還是打消念頭,因為你們怕自己問了些笨問題,在眾人面前出糗,所以寧可不問,只為維護自尊。如果你們能趁著我在場,解除心裡的疑惑, 情形會大不相同。但事實並非如此。你們太在意他人的反應以及對自己的看法。長期呵護的自尊心容不得��絲損傷。你的自尊,是自己唯一的支柱,稍有動搖就無所適從,所以表面屈從保持緘默,無法在大師面前展現自己,也失去成長的機會。
聽我說:所有的問題,都會有點可笑。不要以為有些人提的問題比較高明。如果有了深層的領悟,很多的問題自然會有解答,這才是真正的智慧。然而我們為了自尊心,寧可小心翼翼。人的自我還有另一種表現型式,這也是人們細心耕耘的結果,稱為社會自我。
什麼是社會自我?就是覺得自己的生活極為私密,他人不得介入。
舉例來說:有人跟我討論孩子的行為偏差。如果當時他人在場,會覺得不安,不希望別人對此事有所悉。這是因為你和家人已經建立所謂的社會形象,如果別人知道你的家務事,覺得自己無所遁形, 擔心形象受損,以後在社會上難以立足。這就是社會自我。煞費苦心建立的形像或身分地位,因為他人所悉而危在旦夕。對你而言意味的可能不隻身分地位的損傷。如果你跟家人一開始就能以本來面目示人,就能輕鬆以對而不需遮遮掩掩。
當然你也許會說:"上師,我們想保有隱私只有一個原因,就是不想讓別人在背後指指點點."聽我說:沒有人有資格議論他人.對人指指點點是愚不可及,記住這個原則,旁人議論對你的影響力自然消失。下定決心過開放的生活,從你所展現出的勇氣以及肢體語言,人們自然會了解議論對你毫無影響。拋開社會自我,生活過的光明磊落,這是一種解脫。
因為顧慮社會自我,人們總是扭捏作態,以為他人總在註視或議論我們,其實這是一種本位主義的表現。你放大自己,以為自己是眾人目光焦點,才會扭扭捏捏。如果把自己當成無名小卒,你還會這麼不自然嗎?只有自以為是的時候才會如此。更嚴重的是,你以為扭捏作態是表示謙卑,結果身受其害而不自知。其實只要內心謙虛, 你的行為自然也是如此。扭捏作態只能算是湊合度日,而不是真正的生活,也無法展現自己美好及優雅的一面。為什麼自然萬物看來總是極其美好,自由自在。因為萬物不會惺惺作態,和自然融為一體而樂在其中。覺得別人在註意你其實是自我高漲,也因此無法展現自己自然的一面。
小孩子不像大人一樣會扭捏作態。觀察孩子們遊戲,你會發現孩子是如此美好天真。拍照時認真在相機前擺姿勢,總不如無意中拍得的照片來的自然。在相機前刻意擺姿勢會不自然,是因為擔心別人議論或予以否定。因為自我,你隨時計較利害得失,在意他人眼光跟批評而失去原有的自在。
即使在冥想課程中我請你們蒙上眼睛,你們卻先看周圍的人的動靜為何。即使上冥想課你還是不自在。有的人因為介意我跟志工們看著他們而無法專注。連冥想都如此拘束,上冥想課已失去意義。心中停止算計才能夠重拾那份天真與自在,才能夠感受到生命隨時充滿驚奇跟新意,不再覺得生活枯燥或處處受限。還有一��:天真的人,因為沒有心機,不會刻意傷害他人。即使在無意中傷害了人, 對方也不以為意。因為從肢體語言就能看出純屬無心之過。
我們來討論自我的另一種形式-因為知識而建立的自我。
成長過程中,藉由與他人之間的互動以及從書本中累積知識,人們會建立屬於自己的思考模式,對所見之事都採用相同思考模式。很多事在心中已早有定見,做決定時只是向外尋求理論支撐,內心其實並無成長空間,對事情只尋求特定的說法來符合心裡既定的立場,以致於錯失世上太多的美好。
一則小故事:
  某人跟朋友說:"你知道嗎?我真是個笨蛋!"朋友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這人答說:"我把家裡窗戶換好後才發現其實是我的眼鏡破了!"
如果我們能內觀片刻,會發現其實問題其實在自己身上。只是我們從不內省,覺得自己無所不知,問題因而產生。最危險的是以為堅持自己的見解會讓自己堅強,卻不知自己會因為固執而受累。人的本性像河水一般自在,卻因堅持己見而固執不堪。真正的見解,要懂得適時放棄己見,像孩子般隨性。要想隨心所欲要先學會放棄自我,但人卻隨時將生活中所見所聞,不管是人、事、物都加以分門別類,因而無法生活隨性。
一則小故事:
  某人到電影院看電影。電影開始,熒幕上打出負責製作的某國際知名電影公司的名字。這人自言自語的說:"原來我看過這部電影。"便起身走出電影院。
電影開頭都會打出製作公司名稱,但這人卻以為自己看過了整部電影。純粹是自己誤解。其實我們都是如此,特別是大人,小孩子就不然。他們對所有的事都覺得新奇,充滿生氣,不像大人般死氣沉沉。你看小孩子在海邊玩得多開心。你們到海邊只會覺得是舊地重遊,即使眼前有無比的美景,無法放下心中的成見,只是更為加深。聽我說:無法享受生活,不是生活不夠美好,純粹是因為自己的固執及成見。
某人到瑞士度了一個月的假才回來。他跟朋友碰面,打算出外用餐。朋友問他:"瑞士的美景一定是美不勝收吧?" 這人回答說:"還不錯,不過都被山擋住了。"
我們變的如此遲鈍,對身邊美景渾然不覺。失去了鑑賞的能力,卻只會抱怨沒有值得欣賞的事。能否欣賞身邊的一切,取決於自己,跟外在無關。小時候對所有的事都能樂在其中;長大後變得如此嚴肅,失去了欣賞的能力。因為成見,人們變得索然無味。
有人問我:"上師如此博學,如何仍保有一顆稚子之心?您每次說笑話,自己都能開懷大笑,我們卻只是驚訝看著你。你的笑話,有的我們已經聽過,所以我們笑不出來,但是你卻樂在其中,像是第一次聽到!"所以我會說,你們失去隨性及欣賞的能力,心存成見, 覺得自己無所不知。
我跟大家講一個故事。這個故事我說過很多遍,可是我還是覺得很有趣:
  塔米爾那都省的���村,每年的舉行慶典時會在空曠的地方搭建臨時戲台,請知名劇團演出,演出內容大多是印度神話,像是摩訶婆羅多和羅摩衍那。我以前常去看戲。
  有一次劇目是都夏那想要姦污阿帕蒂,最後阿帕蒂被克里希那神所救。阿帕蒂由男演員飾演,演員會穿上七層的紗麗,而都夏那會一層層把衣服脫去。脫到第七層, 阿帕蒂會哭喊請求克里希納神相救,而克里希納神就在這時現身。
  飾演阿帕蒂的演員著裝時少穿了一層,只穿了六層就上場表演。飾演夏都那的演員開始脫阿帕蒂的衣服,脫到第六層時,阿帕蒂發現大事不妙,對飾演夏都那的演員大叫:不能再脫了!
  但是夏都那以為阿帕蒂只是入戲太深,所以繼續脫第六層。結果阿帕蒂在台上只穿短衣短褲,臉上上著妝。這時他突然心生一計,大喊:"多謝克里希納神!你是多麼體貼把我變成男人,保全我的清白!"
我現在想起這一幕,還是忍不住大笑。
有見地固然是件好事,但是不要固執己見。人的天性隨性自在,卻因為成見而偏離了本性,只要能保有一份天真,所見的世界將大為不同。隨時保持開放的態度,不要心存成見,就不會流於世俗。你會發現:即使結婚多年,朝夕相處的另一半,在你眼中都不同於以前,變得有趣多了!如果能保持開放的態度,別人能感受到你的率真,也會對你敞開心胸。這是一個正向的循環,你會愈來愈生氣勃勃,不再了無新意。
如果堅持自我,隨時需要身邊的人予以支持,覺得自己仍有某種身分,而不是無名小卒,就像國王擁有自己的領土。相較之下,一個覺悟的人對生活無所求,伸腿便睡,食物隨拾可得,隨著自然律動,他不需要有任何的領土。一個覺悟的人有自己的格局,不受周遭環境影響,只有弱者才需要有自己的領土,需要強調自己的地位及自我,藉此獲得支持及力量。對於覺悟的人來說,身處任何境地能怡然自得,不受外在環境影響。
人之所以需要外在的扶持,原因在於生活空虛且流於世俗,隨時期待有奇蹟出現。事實上,生命隨時都充滿奇蹟,只是你執著於自我, 而一再錯失。人的身體就是一個奇蹟,比世上任何的超級計算機都還要偉大,上百萬個細胞跟幾千種功能同時運行。這就是世上最偉大的奇蹟。如果能拋開自我順著自然律動,你會發現自然界中有許多事能同時運行,這就是你一直尋找的奇蹟。只因為自我所蒙蔽,在你眼中一切顯得平凡,事情在經由知識解析後,往往流於世俗。
上師, 我們都明白這些道理, 為什麼還是一直重蹈覆轍?
這是個好問題。人既然可以活得快樂些,為什麼寧可受苦?問題在於你不知道內在的本質才是真實的自己。長久以來你與外在世界的互動,建立在假像上,也就是你的自我。那不過是外人對你的標記, 你不知道真實的你為何?
如果我問:你是誰?你會怎麼回答?你可能會說:"我是某某人的父親"或是"我是誰誰誰的妹妹"或"我是個醫生"等等。可是這都不是正確答案,這些只代表你的人際關係或是你的職業。你是某人的女兒、太太、母親,這都是身邊的人看帶你的方式,但你是怎麼看自己?惟有從人際關係和職業中,才能證明自己的存在,才能標榜自我,得到認同,但這一切都是人為,而且不堪一擊,所以你小心翼翼的呵護,唯恐失去他人的認同。
獨處其實是人的天性,所有的人在母親的子宮裡都是如此,跟自己相處甚歡。但隨著時間過去,所謂的個性漸漸取代你原有的獨特性。獨特性是與生俱來,個性則是後天教化而來。這就好比一個包裹一再轉寄各地,貼滿郵票,上面有各種不同的標示,但郵票不是重點, 內容物才是。同樣的道理,郵票就像他人對你的評斷,但你的內心才是真正的自己。不知為何,隨著時間過去,人把自我建構在他人的評語上。而人總需要更多的評語,因而無法獨處,怕得不到別人的評語自我無法得到支撐,所以獨處時索性看電視。
一則小故事:
  某人長期效忠某一政黨。臨死前,他投效反對黨。他的朋友知道了覺得詫異,問他為什麼這麼做。他回答說:至少我們少了一個敵手。
我們的偽裝如此高明,自己都信以為真而看不清事實,即使臨死前, 也難以割捨對名位的眷戀,毫無覺悟之心。
追求心靈成長,其實就是要讓人拋開後天的個性及偽裝。人如果能觀察自己,而不是沉溺自我或盲從,就能學會拋開自我。若內觀自己,會發現內心才是真正的自己,不同於外人眼中所見或所評,如果有這種自覺,你不再需要參與講座,傳道或任何形式的指引。
上師, 如果我們在你面前能放空自己, 是否就能擺脫自我?
能放空自己,就會有所領悟,這跟時間點無關。如果你能衷心接納我,我會慢慢幫你調整你的自我,像是照料盆栽一樣,一直到你準備好拋開自我,得到覺悟。你仍會保有部份的自我,應付工作及生活所需,而不會傷及他人或自身。你保留下來的自我,就像是烘烤過的種子,不再增生。尚未悟道的人,不管是自我膨脹還是自我貶低,內心必然保有某種形式的自我。人愈能深入觀察自己,愈能擺脫自我的限制,目前只要能了解這一點就足夠了。
在一般人面前,你或許可以掩飾自我不為人知,但卻騙不過大師的眼睛。你也許會自欺欺人,覺得自己在大師面前曚混過關。但不管你多麼巧妙的掩飾,大師都可眼看穿。你忙著隱藏自我,大師卻只想幫你克服自我的限制,因為大師知道自我的影響力會逐漸擴大。
聽我說薄伽梵歌裡的故事,這是克里希納神對世人的教誨:
  阿順那神剛開始研讀薄伽梵歌時,覺得十分迷惑。他說:"神啊!我人生失去方向,請指引我!"
  克里希納神對他講解各種瑜珈以及冥想方式,以探究自己的靈魂。最後阿順那神說:"克里希納神,我現在比開始研讀時還要迷惑。哪一種冥想適合我?哪一種是最快也最有效的捷徑?"
  克里希納神說:我已經向你們解釋所有的真理。只要放空自己,把一切問題交給我,我會照料你的心,讓你得到覺悟。
  克里希納神在最後一章向世人許下承諾。告訴世人,放空自己是最終、最有效也是最極致的方式,是達到無我境界,求得解脫的捷徑。
還有另一則跟克里希納神及阿順那神有關的故事:
  一晚克里希納神跟阿順那神在一起。克里希納神突然指著一隻烏鴉說:"那裡有隻綠色的烏鴉!"阿順那朝烏鴉看去回答說:"是的,克里希納神,我看見了!"過了一會兒,克里希納神又說:"阿順那,那裡有隻黑色的烏鴉!"
  阿順那朝烏鴉看去,回答說:"是的,克里希納神,我看見了!"克里希納神為了試探阿順那,故意說:"阿順那,你真笨!世上哪有綠烏鴉?你還說你看到了!"阿順那回答說:"克里希納神,你說烏鴉是綠的,在我眼中,它就是綠的!"
  阿順那將自己全心交付給克里希納神,這是最難做到的。大師跟自然融合為一體,沒有固定形式,大師所言都能全心感受,你已達到放空自己的最高境界。放空自己的涵義極深,如果缺乏正確認識會有所誤解,可能會鑄成大錯而誤解箇中真理。
一則小故事:
  一晚兩個醉漢走在街上經過一盞路燈。其中一個人說:"看!太陽出來了!另一個人說:"你搞錯了!現在是晚上,那是月亮!"第一個人接著說:"這光是黃色的,明明是太陽!"這時第三個醉漢走過。前兩個醉漢問他說:"請告訴我們。這到底是太陽還是月亮?"第三個醉漢說:"我剛搬來,所以不太清楚。"
求教於一個一無所知的人,不是得不出答案,就是得到錯誤的解答。有過切身經驗的人,才能清楚解釋。問他人放空自己的涵義為何, 但你問的對象卻沒有切身經驗,他可能會說:"將一切問題交給上天來解決。"這不是放空自己的真意。
有個人問我:是不是我把所有的事交給上天就不用擔心?
我回答他說:"是的.如果你能將一切交託給上天,你可以安心。" 他三天后回來跟我說:"上師,我已經把一切都託付給上天了。" 我聽了很高興問他說:"那你現在打算做什麼?"
他回答說:"到酒吧喝酒!"
他還說了一句:"現在不管我做什麼,後果由上天來承擔!"
他其實是一無所知。如果他真的有心想放空自己,他應該先戒除喝酒的習慣。如果由衷放空自己,上天會引導你走人生的每一步,你不會走錯。如果是言不由衷,只不過是自欺欺人。放空自己,能讓你隨時感念上天,因此能慢慢的拋開身分自我。
覺者拉瑪在臨終前受癌症之苦。他曾經治愈許多人的疾病。有人問他:“你為什麼不治好自己的病呢?"
拉瑪回答說:"我已經全心奉獻給上天,怎麼能為了自己的病改變自己的心意?"
這才是真正的放空自己。如果真的放空自己,宇宙間的能量自會照看一切,對於這點你可能有疑問。在薄伽梵歌中,克里希納神做了以下的答覆或是承諾:一個人如果能心無旁鶩,全心歸向我,我會照應他,讓他保有自己的天賦而樂在其中,我將照應他的生活以及他的財產,所有問題都能解決。
要有決心而且心志成熟的人,才能真正放空自己,其實你不一定要臣服於上天或任何的大師,可以先懂得取捨。懂得取捨,是一種美德,而且有極大的影響力,表示你知道生命中有一股力量,比自我更為強大。事實上,上天或神只是學習放空自己的理由,而不是最終的目標。實際放開一切更為重要,才是真正的目的,學會放開自我,人與自然能融為一體,會了解到,上天並不是高高在上,而是存在於身旁的萬事萬物中。
一則小故事:
  某人決心要放開自我,但不知可以向誰學習。他決定到森林裡,向他第一個遇到的人學習。他在樹林裡等待。第一個人終於出現了,他正在躲避警察的追捕。這人抓住小偷的腳,稱他為導師,要向他學習.這個小偷滿腹疑惑,不知如何是好。
  小偷遲疑的說:"好吧,如果你真要向我學習,閉上眼待在這裡不准動,等我回來。"說完了就跑走了。這人十分堅決,在原地不吃不睡的等了很長一段時間。
上天見他如此堅決,現身並接受他的心意,他因而得到解脫。
向誰學習並不重要,你放開自我便能擁有無盡的能量,可以應付所有的事。不管遇到什麼事能屹立不搖,身邊的人會覺得你充滿能量,感覺你受上天的眷顧。如果不懂得放開自己,會受自我牽制,無法跟上天無限的能量結合,才會覺得精力有限。大師只是幫助你放開自我,並不表示要依賴他人,只���藉由他人的幫助而除去自我。
上師,有關冥想以及對消除自我的助益,我們想多了解一些。
好的,我先告訴你們冥想的由來。
從人類降生,就不停探索宇宙形成的奧秘:地球如何形成,如何轉動;河水為何流動,山又是如何隆起。人們歸納出結果:一切都是因為能量。是一股具有無比生命力的能量,創造出這一切。人們開始想:如何能跟這股能量建立連結?
一些聖哲,覺醒的靈魂,或是悟道的大師投身內在的研究,並與這股能量接軌。他們成功與這股能量接軌後,想出許多方法,讓後人也能體會這股能量,而衍生今天各類​​宗教跟冥想技巧。
這些聖哲大師藉由不同的方法,各自對宇宙有所領悟而分別記錄下來,就好比科學家記錄自己研究發明的結果,每個聖哲各自記下自己的領悟,這就是宗教跟冥想的起源。這些先知建立不同的宗教, 認為世界是因能量而形成,這股能量有不同的名稱-耶穌基督,阿拉,濕婆神。無神論者不相信有神的存在,但他們相信自己的存在。
因為相信自己的存在,人們試著回答這個問題:我是誰?這就是冥想的起源,人們藉由冥想,感受宇宙能量及自己的存在,隨著時間演進,不同的冥想技巧演化成不同的宗教。但後來人們卻背棄了所信奉宗教的基本精神,而以宗教之名彼此爭戰。
一則小故事:
  塔米爾人,英國人,北印度人,以及孟加拉人一起旅行。他們看到遠方有一座湖。塔米爾人看到湖的西南方,他稱此湖塔尼爾,是水的意思。英國人看到湖的西方,他說:Water。北印度人看到湖的北方,他說帕尼。孟加拉人看到湖的東方,他說傑爾。四個人說的都是同一件事-水。但他們卻爭論不休,覺得自己說的才對。四個人之中,沒有一個人走近一探究竟,都各執一詞而爭論不休。
今日因宗教問題而起爭端的人,也跟這四個人一樣。他們應該先了解看事情以及下結論的依據何在。其實所有的道理都是一樣,都跟上天有關。不管是克里希納或是耶穌基督,只是不同的名字,只因人們從不同的角度探討神,如此而已。這四個人如果他們能將成見先擱置一旁,走近看個究竟。就會發現其實指的是同一件事,就不會發生爭端。只有那些未一探究竟卻滿口道理的人,才會爭執不休。那些以宗教或階級為名義散播恐怖主義的人,從未探究心靈,也從未了解真理,就像之前提到的那四個人,只會在岸邊爭吵。真理有不同的表達形式。
回到冥想的議題上。只要記得:冥想的目的,是要讓你的心放輕鬆,而不是執著。為了全神貫注而想忘記所有的事,是不可能的。你可以試著坐兩分鐘,什麼都不想,你可能覺得快發瘋,愈想忘記某些事,愈在腦海揮之不去,讓你備受折磨。所以全神貫注並不是冥想。冥想應該是包容所有的事,而保持輕鬆。如果能不執意排除任何想法就能真正放輕鬆。
有機會就保持輕鬆觀察周圍所有事,用心傾聽周遭所有的聲音。可能是鳥叫聲,也可能是風吹動風鈴的聲音,頭頂上風扇的聲音,或周圍的人聲等等,用心傾聽。提醒你:這些聲音不會讓你分心。學會跟這些聲音並存,就不會分心。如果能不分心,會感覺到內心有一份平靜。有了這份平靜,雖然周遭紛紛擾擾不部會影響你。慢慢的,你會感覺的身體慢慢的融化消失,但你仍可感覺到自己的存在, 不是經由意識或思考。常常練習,你可以不受思想限制。
練習冥想能幫助你了解到,人生旅途中你只是個旁觀者。你會更能集中精神在本性上,而在完成交辦任務時會更有效率,也更愉快。因為你內心常帶有一分平靜,所以你不容易分心,也不易受打擾。如果持續練習,你會慢慢拋開自我,所謂的自我,只不過是對自己所有,所思,以及自身的一種強烈的認同。
我們為什麼要在世界各地推廣冥想。因為冥想是世界和平的唯一關鍵,如果人開始內觀,不會為外在影響而分心,不管是權力、財富、復仇的慾望,原有的能量都能提升為具有靈性的能量,而群體的意識也會有所轉變,和平自然降臨。所以我十分著重個人的轉變,若因為切身經驗而有所轉變,便能啟發他人而在社會中建立一種全新而且正向的思考方式。人要將理解的道理轉化成實際體驗,才有機會轉變。透過冥想能做到這一點,所以冥想是個人或是群體轉變的唯一希望。
冥想能增進智慧,讓你對所有的事都能看的透徹。不需要請教其他人解決之道,自己能掌握。因為你能善用內在智慧,不會做錯誤決定。你知道自己的方向是正確的,即使因為不符合主流偶有挫折, 但是你知道成果將是甜美而自在的。你只需要對自己的智慧深具信心.用冥想來滋養自己,可擴充自己的能力,而能從事不同的工作。你可以盡情發揮不受限制。你會發現自己在各個方面都有成長。
如果懂得運用內在的智慧,而不是堅持自我,所有的事都會容易的多。如果事情進行不順利,只因為自我作祟讓你與現實脫節。能放下自我和自然結合,事情不再复雜,能自由自在,你的智慧自然能駕馭內在的能量。你會覺得生活充滿驚喜,原本困難的事變得簡單起來,原本無知的你有了深層的自覺。
上師,深層無夢的睡眠以及冥想,是否都是無我的狀態?
不,這兩者不同。深層的睡眠,你在睡前及醒來都是在相同的狀態, 沒有任何改變。但如果是冥想,你會進入較高的境界,就像種子萌芽一般,這是差異所在。
上師,你為什麼看來總是那麼的自得?
這是個有趣的問題。如果只是我的外在吸引你,這種吸引力會因為時間,外在環境,穿著等而有所改變。想想看:你們每次見到我, 都是同一套衣服,聽同樣的歌,同樣的聲音,日復一日。但是你們卻有更多的熱誠。你們對其他的人也是如此嗎?所以這跟人外表無關,而是人的風采散發出一種美,吸引了你!
有些人有的只是外表,而我卻有我的風采,這種無我的風采具有相當的吸引力,讓人由內而外發光。那麼多的模特兒跟演員,每個人都好看而且各具特色。你雖受吸引但卻不像對我一樣,有一種由衷的渴望。這種渴望出自內心,因為你能看到在外表下所蘊含的神性, 這種無我的風度讓你們入迷,所以你們一再為我所吸引。
人內心深處都渴望感受上天或神,儘管表面上看不出來。你們見到我感受到一股吸引力,卻不知吸引力從何而來,其實是來自於你內在的呼喚。但是你開始思索,卻只知道用理智,讓一切符合邏輯,但上天是超乎邏輯之外,所以你們無法用邏輯來解釋我對你們的吸引力。你們所有人只會瞪大眼睛看著我,心裡想著:是什麼事讓自己可以一坐幾個小時,眼皮都不眨一下。
這是因為內心的渴望,是一種回家的渴望。幾世以來你想滿足這份渴望,卻始終不可得,所以你一再經歷輪迴。你們感受到這份渴望,有的人選擇追尋,開始探索自己的內在,有的人卻受到驚嚇而選擇逃避。你們在外圍徘徊觀察我,一有動靜可以拔腿就跑,我必須連哄帶騙告訴你們,時機已到,你別無選擇唯有拋開自我。
你總是有所恐懼,因為習慣所致。恐懼是被動表現自我,你會恐懼是因為怕自己中途而廢,所以你以恐懼為由,寧可保持距離。不要以為恐懼表示自己謙虛,其實是最為虛偽的表現。你不敢拋開自我, 擔心自己會一蹶不振。
上天對人只有愛,別無其他。上天對你瞭如指掌,因為你是祂所造,如果連上天都不了解你,還有誰能?所以不必擔憂。在上天面前不需掩飾,只要做你自己,上天會持續降福於你。上天對人只有愛跟寬恕,別無其他。但你卻用自我及所謂的道德標準來評斷上天,這是問題所在,所以你才會想要逃避。
體認自己是芸芸眾生之一,會覺得解脫,如果自外於眾生皆因自我作祟,只會落入痛苦。如果探索自己內在,會愈覺得自己屬於眾生, 自覺漸漸取代自我,最後自我終將瓦解,在自我未完全瓦解前,你還是有所執著,自外於眾生。事實上,人能擁有整片天空,卻因自我作祟視野受限,以為眼前的一切就是所有。想拋開自我必須先了解這一點:自覺能開啟人深鎖的內心,所以我一再強調要有自覺。
上師, 你如何形容對我們的關懷?
我的關懷只有一種,就是幫助你們成長。這是我對你們所做的最大的貢獻,也是你們對我最大的反饋。我希望人們能體會原有的喜樂以及潛在的能量。人們以為自己只是凡人,尋求心靈上的體驗。我一直教導你們,其實你們都有靈性,只是來尋求人間的體驗。如果能體會自己具有靈性,你們已經找到問題關鍵。
上師, 冥想如何帶來轉變 ?而導師為何存在?
人在冥想時,所有的原始情緒,包括憤怒、慾望、忌妒、依賴等等, 都能轉會成較高的能量,而讓人更有自覺,不像以往那樣的不安, 冥想能夠轉化能量。如果所有的人都能有此轉變,社會也會有所轉變。世上暴力會減少,而更和諧。藉由個人轉變帶來世界和平,是最實際的方式。
藉由冥想以及大師的帶領,人經由轉變去除個性裡不真的一面。在大師的帶領下,你必須拋開過去內心的執著以及對自己的認識。這樣的轉變會是痛苦的。大師會藉由種種情境,讓人看清自己不真實的一面,你壓抑已久的情緒開始一一浮現,覺得世界開始崩潰。其實你只需要讓大師照應你,大師能幫你去除你幾世累積的負面能量。
我一直告訴你們,如果你們想避開我只是再次錯失良機,所以不要逃避,我能解開你內心深藏的心結,你的自我。你只要對我有信心, 鼓起勇氣敞開心胸,這樣你已經解決大半的問題,至於其他的問題大師自會照應,只要放開手,大師自會拯救你。
如果你是誠心想改變,也做好準備,只要敞開心胸接受大師教誨, 一切自會改變。如果你仍猶疑不決,一切仍是原狀。你即使遍訪名師,也毫無所獲。
冥想時要全心投入才能有所改變,才會有更深的意識。人們一般在冥想時,不是太過緊張,就是不夠投入,顧此失彼。要能同時兼顧, 才會真正的成長。冥想時間長短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投入的程度, 以及你意識的深度,有意識的內觀,冥想時會更投入。
上師,我們人生總想要有所成就.這也是自我作祟的結果嗎?
當然是,你說到重點。你們覺得人生一定有其目的而苦苦追尋。這只是本位主義作祟,如果你能了解生命本身就是美好的,人體驗一生就是目的,其餘都只是妄念,你會過的自在,更有自覺,不再自以為是。
大師會讓你了解到,人生是無為的,特意尋求人生目標,忙於追逐反而錯失當下,也蹉跎了人生。能體會人生本無為,內心會有新的領悟。你會發現,你小心呵護的鑽石其實只是石頭。再好的東西也像玩具一樣。你找尋的幸福不是金錢可以滿足的。
把人生看做上天所製作的一場偉大的戲,享受這齣戲並儘全力扮演自己的角色。生活並沒有預設任何目的,生活本身就是目的,而你要能樂在其中。我並不是說你們不需要賺錢謀生,沒有錢怎么生活?我的意思是要能享受每個當下,結果反而是次要的,要知道人生如戲,而你只是其中的一個角色,太過執著於結果,你反而錯失人生的本意。欣賞任何一場戲,過於執著於任何一個角色或是劇情都沒有意義。同樣的道理,人生是一場精彩的戲,不要過於執著任何過程,只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好好欣賞這場戲就夠了。
人生不重最後的結果,而是其中的過程。當你預設目標開始不停的追逐就無法腳踏實地,更無法領略生命之美。拋開目標把重心放在過程上,享受過程,結果自然而然產生。能了解人生無為,就能領略生活的真意。
在有此領悟前,你的生活可能毫無自覺,堅持自我成了你人生唯一目標,你無法領略生活之美。耗費畢生心力只為達成目的,人生不該是如此!如此過活,一但目標達成,你只會懊悔將人生耗費在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上。只要享受過程,不需在意結果。要反覆思索這句話,總有一天你能體會箇中真意。
還有一件事:生活中不要排斥任何事,也不要擔心會錯過任何事。追求心靈提升,應該有包容性,而不是排斥其他。排斥任何事可能無意中錯過一些事,所以盡可能包容,你會更完整,更臻至善。當然如果是你不感興趣的事,又另當別論。不是非得嘗試不可,只要順從自己的心意即可。
科學家寫下公式,目的是讓他人能了解外在世界的奧祕。大師也有公式,卻是讓人得以體驗內心的領悟,讓他人得以領受那份自己經歷過的喜樂。
上師, 我們要如何才能消滅自我?
要先了解每的人心中都有某種形式的自我,主動或被動。其次要了 解自我有很多不同的表達方式。我們之前討論很多,你所有的罪惡 感、慾望、恐懼、自我中心等等,都是表現自我的方式。你因為內心自我意識高漲,才會有以上的表現。
了解之後學著觀察自己,你會發現人生像一場戲,藉由觀察的方式, 你的自我會慢慢崩解。當自我慢慢崩解,你能順其自然,看事情的角度也會有所改變,人生會更美好。把消除自我當成唯一的目標, 不要再守護自我,時時刻刻提醒自己。如果能做到這一點,你終能得到解脫。
上師, 你說眉心輪象徵純真智慧。你所謂的純真及智慧指的是什麼?
如果你能跳脫機械而呆版的思考模式,你會更有彈性,更自在,也更有智慧。有了智慧,你的思考不受侷限,你能更隨意,不輕易受到打擊。有了智慧,能了解人生如戲。生命是無上能量的展現,你能體會內在的平靜。有了智慧,能隨興大笑,不需思考就能展現風采,不會執著於一件事,不容易被擊倒。你能意識到自我的存在, 你知道自己本性是富有的,���財富無關。有了智慧,你會認同大師的教誨,願意拋開自我,而能享受生活而樂在其中。
一則小故事:
  有三個人被問到相同的問題:如果你只剩十天的壽命,你會怎麼辦?第一個人說:"我會把所有的工作安排好,其它的事也告一段落。所以我走了以後,我的家人不會受苦,我也能走的安心。"第二個人說:"我會盡情享受,做我以前從來沒做過的事。"第三個人說:"我會問另一個醫生的意見。"這才是真智慧。如果你能隨性,不執著於相同的思考模式,會更自在,更有智慧。
另一則小故事:
  醫院裡的電話鈴響,護士接起電話。電話另一頭有人問說:"請問十號房的病人情形如何?"護士回答說:"他恢復的很好.我們打算明天早上讓他出院.請問你是哪位?"打電話的人說: "我就是那個病人。誰叫你們這家醫院從來不跟病人說實話。"這也是智慧,如果懂得不坐困愁城,就有真智慧。
聽聽下一則故事:
  某人帶城裡來的朋友到農場玩。他帶朋友到處逛逛之後問朋友說:"看到這麼多頭羊,你一定覺得很新奇,你想數數看嗎?"朋友回答說:"我已經數過了,一共有三百頭羊。這人很驚訝的問說:"你是怎麼數的?"朋友回答說:"很簡單,我先數有幾隻腳,再除以四。"
這不是真智慧,不過說明了人把生活中原本簡單的事弄得過於復雜。接下來,我們來談談純真。從小孩身上我們最能了解純真的真諦。小孩說出自己的想法,不加掩飾,也不懂得計算,做任何事都是全心全意,沒有一絲狡詰或虛偽,這就是純真。
但是我們如何看待這份純真?我們竭盡所能教導小孩要修飾言詞,要如何工於心計。教導孩子用理智思考,而不是用心思考,孩子的天真因而受到污染。
一則小故事:
  某日,小男孩知道有錢的姑媽要到家裡來,他得表現好一點。姑媽到了,家裡已備好豐盛的筵席款待她。用餐時小男孩一直盯著姑媽看,最後忍不住問說:"姑媽,你什麼時候才要表演特技?"姑媽問說:"表演什麼特技?"小男孩回答說:"我爸爸說,妳喝起酒來像魚一樣。"
  孩子總是有話直說不加掩飾,所以他們看起來總是那麼快樂。所以我們都喜歡小孩。孩子的天真,深深吸引著我們,但是我們卻不明究裡,敎小孩要狡猾,工於心計。我們一直都是如此。
有個小男孩問爺爺說:"爺爺,你真的會學青蛙叫嗎?" 爺爺驚訝的問說:"為什麼這麼問?男孩說:"我聽爸媽說,爺爺學青蛙叫,我們就會發一筆小財。"
我們總像個偽君子,無法充分錶達我們的心意。心裡想的是一回事, 說出來卻又是另一回事。所以我們變的醜惡不堪,失去那份天真。小孩子不會做作,如此天真美好,只因他們毫不掩飾。
另一則小故事:
  有個媽媽把孩子託給朋友帶一天。她跟孩子說:"晚上回家前,要記得謝謝阿姨."孩子晚上回家來,媽媽問他有沒有謝謝阿姨。孩子說:"沒有,之前有另一個女孩子說了,結果阿姨說不謝。"
孩子就是這麼天真。當然,我們要教他們一些基本禮儀,例如要懂得感激。但我希望你們不要敎孩子變得虛偽。讓孩子了解,人生像是一場遊戲,敎他們用自覺而不是自我來玩這場遊戲,敎會他們遊戲規則以及應有的智慧,所以孩子懂得分辯。
還有一件事:孩子的天真是因為不解世事,還沒有受到社會的影響。一旦受到社會以及教育影響,漸漸就失去了這份天真。但是經由深層的覺醒,即使事隔多年還是可以重拾這份天真,而且會更為真摯。因為你不再是無知的孩子,你有了深層的覺悟。
孩童的天真與大師的天真,差別在此。俗世的見解破壞了兒時的純真,卻滋養自我。但藉由智慧以及覺醒,你能拋開俗世的見解而重拾天真,找到自己的方向。
上師, 我們如何能親近上天?
首先了解一點:不要把上天想成一個單獨個體,也不要想像上天是高高在上,在天堂裡等你來接近,上天其實存在宇宙萬物中,萬物皆由上天所造。
上天是造物主,造出萬物和宇宙。如果你了解這一點,你已能體會上天的存在,不會再問該如何親近上天。人們問我跟上天是否親近, 我告訴他們:上天在我心裡,也在他們之中!而人們無法相信,想知道如何親近神。親近二字,表示你們跟神之間有些許的距離,但是我已經告訴你們,上天在你們之中,何來親近與否的問題。
道理很簡單,上天是萬物之源,而人也是萬物之一。如果你能親近萬物,與萬物緊密結合,上天就在你心裡,你對身邊所有的人事物, 不管熟識與否,都會有一分親密感。你處於全然的意識中,你能感覺到上天在你心裡,這是個簡單的方法判定你的意識清醒的程度。
如果你能跟萬物親近,你能聆聽內心的聲音,你不再需要任何指引, 不再需要旁人指點你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你內心自有定奪。你的智慧將引領你,你能輕鬆以對,不因為做決定而內心沉重。
我們大多數的人的愛,是基於內心強烈的自我。如果你是如此,你跟上天相距甚遠。我們覺得自己深愛家人朋友,看看這些精神導師, 他們有什麼相同的特質,投入自己的使命,只因為對世人的真愛。如果他們有的只是像我們一樣平凡的愛,他們如何能完成使命?
端靠平凡人的愛,如何能完成世界性的使命?能推動多少?只會讓你很快就疲倦了。大師之所以能一再的改造世人,是因為有一份神聖的愛,以及對世人平等視之。
如果你了解這些大師的生平,你會發現大師拋棄家人,只為了世間眾生。而持反對意見的家人待時機成熟也有所覺醒,他們才跟普世眾生一般,接受並跟隨大師教誨。
自我會讓你遠離上天,內心存有自我,你的愛無法恆長恆久。你的愛是帶有條件而且搖擺不定。藉由觀察大師的言行舉止,你會感受到他們神聖的愛,這也是最容易跟萬物親近的方式。因為大師們隨時都與萬物親近,不管對任何人,大師隨時都充滿了愛,你如果觀察大師的言行舉止,會感受到這些可貴之處。如果你持續觀察大師的言行,你會發現大師與萬物的互動,是如此自在而美好,充滿詩意而和諧,而你也能體會自然之美。
因為大師是無我的,他能隨意自在而不受拘束。他因有無限的愛, 所以能療愈世人。療愈世人需要至真的愛,所以我們常會聽到,一些大師有神奇的療愈能力,被視為上天的化身。大師就像是世間的神,是能量的極致表現。所以不要擔心如何才能更親近上天,只要與萬物親近,上天自然在你心中。
人無法征服萬物,只會被萬物征服。你如果能拋開自我,你已經融入萬物之中。你若做好準備,上天會進駐你的心。一開始你只會偶爾感受到上天,最終上天會常駐在你的心中。要做到這一點,要先融化你的心,要能拋開自我,你的生命會因而更為美妙,充滿歡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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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usicalhiddlestoner · 5 years ago
Text
[義仁] Reflets dans l'eau (Combeferre/Enjolras)
這裡是撤離老墳頭的抖森的學妹
搬篇短篇試試水
[義仁] Reflets dans l'eau
 退役軍醫C/冬兵(???)E,應該算無差 戰損+哭唧唧的領袖好好搞
總之是個奇怪的盾冬(?味兒二戰AU,領袖真的很適合軍人設定,但是如果角色反轉了呢?
也繼續搞音樂家ABC
說是義仁其實也打了點ER雙C擦邊球,不適者請自行避雷
自殘畫面預警。本來是想要寫個BE的可是薏仁這麼冷就還是別了吧
照慣例可全文搭配拉威爾G大調鋼琴協奏曲第二樂章食用
也可以單獨收聽個別節點自帶的BGM
  1.
Sergei Rachmaninov- Elegy in E-Flat Minor, Op. 3 No. 1
  1946年5月8日。
 醫學生聚集在教授休息室聆聽無線電收音機轉播的審判結果。他們最關注的名字有三人被判決死刑,最後一人終身監禁。
「整整一年過去,」若李說,「我還不能完全相信我們又在巴黎,試圖重新讀進中級解剖學課本。領袖這兩天怎麼樣?」
「也許他很快就要想起格朗泰爾了。」公白飛說。
回國後若李被困在綿延不斷的憂傷。它不叫人在自己的房間痛苦地嚎啕,也不入侵夢境,卻徘徊在空氣裡消散不去。這低落的情緒趕也趕不走,被它纏住的患者只能學習與其和平共處。
「我確信這也是一種戰後的心理疾病。」若李又說,「最好注意下領袖,公白飛,我擔心他在找回自己的途中也患上這個討厭的毛病。」
「回你住處去,若李,」公白飛則說,「回去試著多睡會,你蒼白的像患貧血。」
這是個依然有效的恐嚇,即便若李自己與公白飛同樣清楚他不過是花了過多時間在解剖室悶頭研究而缺乏適量的陽光照射。回巴黎後若李換了個新住處,他回去的路上總會經過拉雪茲神父公墓,他也總會付幾個硬幣給賣花女,把花束等量分配後擺在幾座尚且光亮的墓碑前。
公白飛找出他身上的幾個硬幣交給若李,「幫我給大伙兒問好。」
「也幫我給安灼拉問好。」若李說。
 回巴黎後公白飛被招回醫學院給一年級新生講課,他想在醫院繼續實習的計畫暫時被擱置了。起先公白飛上課經常上的提心吊膽,但是安灼拉回到巴黎後的表現很平靜,除了那幾次他才進門便看見滿桌滿牆腥紅的污跡,而安灼拉拽著手腕,或肩膀,或小腿,刮鬍刀片或什麼尖利的物品掉在他手邊的血塘子。戰爭結束一年了,安灼拉還在戰場。公白飛感覺有股從戰俘營帶回來的陰霾正在與陰霾底下奮力掙扎的安灼拉相互消耗。他怨恨、疼痛、怒不可遏、孤獨,畏懼,甚至恐慌,這是戰爭對安灼拉做的,是戰爭對他們所有人做的。不論原因有多正當,不論發動戰爭有多必要,戰爭本身即是罪惡[1]。戰爭帶走鮮活燦爛的生命,留下來的即使活著也大多在苟且偷生裡學習憎恨。
公白飛在巴黎的住處幸運地被沒有被轟炸摧毀。巴黎在重建,她是座堅強的城市,她見證歷史、見證人類救贖自己,也見證奇蹟。巴黎是他們的家鄉。
安灼拉捧著相框仔細端詳相片裡的青年們。公白飛掛好外套,找了個地方放書,循著物品被移動的聲響來到書房,安灼拉就在這裡;看見公白飛讓他露出片刻的迷惘,接著很快認出他。這是個進展。公白飛也沒有時間學習憎恨,他有各種意義上都更重要的任務得完成。
他用手指尖輕敲相框,說,「這是你。這是我。這是格朗泰爾。」
安灼拉找到另一個他瞧得出是誰的面孔,相片裡青年都才剛領到新制服,在攝像機前勾肩搭背。他瞧著那張臉���明亮的大笑,遲疑著拼湊出那個名字。
「這是古費拉克?」他問。
公白飛忍受著又一次滾進他喉嚨的火球,說,「是的。這是古費拉克。」
下一秒安灼拉粗魯地把相框摜回書架,背過身走向窗戶。書桌上早就沒有任何物品,抽屜也都上了鎖,自從幾週前安灼拉又在抽屜裡尋到削筆刀,公白飛找來鎖匠,給他這間屋子所有的抽屜配上鎖匙。安灼拉稍微清醒後同意他的決定,所以昨天公白飛回家時看見的是安灼拉坐在浴室,臉上又給刮出新傷,血絲和著還沒有乾的淚痕,他的手指關節全是瘀青和血,玻璃鏡的渣子如雪片撒在磁磚地面。
書房的窗子是這間屋裡最大的,他們離開巴黎前也經常聚集在這裡談論整個世界。窗簾長期拉開,陽光經常把公白飛的木頭書桌曬的暖烘烘的,陽光也照在安灼拉有些蓬亂的頭髮,他沐浴在晚春潔淨的陽光,卻仍舊被困在黑暗。普通醫院會把這個狀態判定為極度不穩定,在公白飛看來已經是夠好的了。某個程度上安灼拉已經戰勝陰霾-他不讓那些被強加給他的怨恨傷害旁人,因此只能傷害自己。
「您這是在浪費時間,」他說。
「你。」公白飛說。
「我連我自己都認不出來。」安灼拉回頭來看公白飛,他的眼神熱烈的像火,曾經那把火是他們對未來的希望,是他們對祖國的熱忱。公白飛望著他,安灼拉眼睛裡的火焰被痛苦取代。他恨上了世界,也恨他自己。
「你認得古費拉克了。」公白飛說,「他會很高興的。」
安灼拉反唇相譏,怨恨且惡毒,「不,他死了。他什麼都感覺不到。」
「你卻還感覺的到,」公白飛說,「我也還感覺的到。你怎麼不來攻擊我呢?」
在特定情況,公白飛甚至會適度允許安灼拉拿他自己去撞什麼東西,但是今天不行。他逮住安灼拉的手腕,他最好的朋友沒有屈服,至少他放下拳頭。兩秒鐘前他又要拿他自己的手去打水泥牆。
「我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安灼拉說,「你認識的那個人也早就死了。你最好在我決定攻擊甚至打死你之前離開。」
公白飛冷靜地問,「為什麼不?」
沒有遲疑的安灼拉說,「因為你也是我的[2]-」
那個f音起始的字沒有被順利說出來。公白飛在安灼拉身上看見治療失憶症的問答法的可行性:安灼拉滯在當場,他劇烈地顫抖,像是他腦海裡的兩個聲音正在殊死決鬥。上前線前,他們穿著制服,在謬尚激動地談論這些問題。那是最後一次朋友們所有人都在謬尚。同胞就是他們的兄弟,部分罕見的友誼或許比兄弟的血緣更能信賴。當兄弟被迫站上與他們對立的另一條線,他們又應當採取什麼態度?
公白飛伸出手等著,安灼拉扶著灰色的牆猶豫半晌,最終露出做出重大決定的表情。他給出他的信任。
公白飛握住他的手。若李曾經因為這個舉動被誤傷,他沒有防備地去碰安灼拉,被他反手一搡掀翻,護士也被若李撞倒,她托盤上的藥瓶挨個跌碎。那時所有人都認為安灼拉不再有希望,公白飛沒死心。也是在那天,他想起那個其他軍醫沒有想到的詞,這個詞成了他們的安全關鍵字。它擁有某種有絕對的力量將安灼拉從混沌喚醒,那些極短暫的時間裡,他又是他本來的模樣。公白飛把這個發現告訴若李,他們證明了安灼拉不僅有希望,並且是充滿希望-他想要回家。
他們只需要時間。
公白飛握住安灼拉的手,他低著頭,抖得厲害。安灼拉身上佈滿已經很難褪除的痕跡,可今天清早公白飛分明聽見他溜出臥室摸進書房來彈鋼琴,單手單音彈出那支最早喚醒他的旋律。公白飛試著再往前一步,安灼拉還是沒有屈服。他被困在混亂的思緒裡掙扎不休,清洗不乾淨的記憶正在與那些使安灼拉仍舊是安灼拉的記憶相互抵制。與此同時,他接受了這個不成形的擁抱。他全身灼燙。
「公民,」公白飛用極輕也極堅定的聲音問他,「告訴我,你感覺到什麼?」
 2.
Ludwig van Beethovan- Sonata for Violin and Piano No.5 in F major, op.24:2. Adagio Molto Espress
  戰爭後的重建工作也揭發不少真相。自命是科學家的納粹軍官在紐倫堡審判上說明實情,人民也就原諒了安灼拉。至少大部分的人民都原諒他。盟軍將領收到數量驚人的信件,被他幫助過的士兵來信拼湊出更多事實卻也不無誇大的成份。取得寄件者同意的信函被公布在報上,若李拿那些報紙墊實驗室的桌腳。公白飛自己也有信要寫,他定期寫信給安灼拉居住在南方的父母報告他的情況;他們寄來幾張新的唱片,公白飛拿起其中一張放上唱機,安灼拉端著相框試圖認出相片裡頭有誰,唱機裡的小提琴就著鋼琴演奏流動如河水的行板,這段音樂使安灼拉從公白飛手上奪過唱片盒,期待著什麼似地盯住紙盒上印刷的德文標示。
「我在哪裡聽過這支曲子。」安灼拉說。
公白飛知道他就要再想起一件往事了。
「是的。」他微笑著回答。
 “ABC的朋友們”曾經是同盟國軍隊裡名聲最響亮的工作分隊,十字軍行動(Operation Crusader)成功有他們的一份功勞。他們紀律嚴明,配合度好的異常,原因無他,他們原先就是朋友,隨著時間推進也逐漸成為真正的兄弟。從1942年下半葉開始,盟軍把ABC的朋友們定位為特殊部隊,專門執行奇襲、援救、破壞埋伏等工作,他們也執行過幾樁暗殺敵軍地區主將的任務。他們為盟軍執行過十八件敵營偵查,三十二件救援戰俘的行動。安灼拉是他們的隊長,這是種遵循慣例的模式,還在巴黎的時節,安灼拉就是領袖。公白飛以醫官的身分擔任副隊長,格訪泰爾負責駕駛汗馬車或坦克載他們衝進敵陣,古費拉克負責偵測爆裂物。其他人各有所長,例如巴阿雷很能近身格鬥、馬呂斯破譯部隊竊聽來的情報,弗以伊甚至能假扮成納粹兵潛入德軍竊取第一手消息。在某個ABC紮營於森林,依靠斜坡的陰影作掩護的黑夜,熱安在細心維持著小且不滅的柴火旁談論起近代歷史,��題很快地蔓延開,安灼拉不得不數次厲聲讓朋友們放低音量。格朗泰爾用火上烤熱的瑞士刀切開僅剩的黃油,讓每個人挖一塊去給他們的豆子罐頭添添味道。
熱安又說,「剛才,我有個瞬間的錯覺,我們這不是在同德國打仗,是在六月革命的街壘下等待天亮。」
「嚮導,」古費拉克說,「給我們說些有意思的故事吧。」
「小聲些。」安灼拉提醒他們,他的目光也充滿期待地定格在公白飛身上。那個深夜,他們熄滅柴火,頂著寒冷的夜露,在黑暗裡清楚看見彼此。公白飛給朋友們說起維吉爾、中世紀的宗教音樂、農事詩,詩歌的話題取代革命延續到下半夜,直到安灼拉不得不出聲提醒他們爭取時間休息。
「古費拉克,你跟我一起看哨。」他說。
古費拉克就著月光挪動他扔在地上當坐墊的外套,換了個視野更好的位置,面向森林。
「我知道現在提他會給你們斃了,不過-」格朗泰爾笑著說道,「如果你們現在都在腦子裡給自己奏安眠曲,我祝這些音符長翅膀,帶你們在夢裡飛過恆河邊上,去到世上最美的地方[3],對我來說,那裡必定有喝不完的白蘭地。」
「大R,海涅是猶太人。」熱安說。
格朗泰爾諷刺兮兮,「一個德國的猶太人。如果他現在給關押在集中營,恐怕我們倆得申請個特別任務去炸掉奧斯威辛。」
「住口,格朗泰爾,」安灼拉說,「睡覺。現在。」
古費拉克在竊笑。他就坐在公白飛左邊,公白飛也半坐著,警覺以及他正在盤算的細節讓他保持一定程度的清醒。那是場救援盟軍戰俘的行動,弗以伊偵查過後帶回來的地理信息比他們原有的更複雜,計畫全盤改變,他們幾個身上帶的地圖都已經給塗畫的看不出原型。
「至少想辦法睡著。」古費拉克湊在公白飛耳邊說。
「我在試呢。」公白飛回答。安灼拉在離他們不遠的草地,伸手將不怎麼安分的格朗泰爾打平在草地。
古費拉克在安灼拉轉過來低聲訓斥他的前一秒,飛快地吻在公白飛的鬢角。這是古費拉克表達他的感情的方式,整個ABC都給他吻過,安灼拉也沒有倖免。那時他們剛結束十字軍行動,從北非回到法國北部戰線。巴黎就在一趟火車之外的遠處,幾乎等於他們回家了。
不過他們沒有回巴黎,而是留在軍隊。ABC的名聲隨著十字軍行動的成功傳播,女酒保拿出她們收藏起來當救急藥品的伏特加。酒吧裡還有其他盟軍成員,目睹這樁事的人幾乎瘋狂,安灼拉揉揉他給古費拉克逮著啃的臉頰,躲到公白飛背後,對於他自己揚起的嘴角出賣他的事實並不理睬。格朗泰爾見狀抬腿去踹古費拉克,熱安當場做出頌詩紀錄這歷史性的瞬間。公白飛試著拉開還要去追安灼拉的古費拉克,他一回頭猝不及防也啃了把公白飛的顴骨。軍隊的酒吧有鋼琴,音色糟透了卻是當時他們能得到的最好的。古費拉克就像在謬尚那樣,喝上兩杯過過癮,然後把酒杯擱在鋼琴的角,坐下來開始彈奏德彪西。
格朗泰爾兩手各摟著若李和博須埃,安灼拉趁他沒注意偷走伏特加酒瓶塞回女酒保手裡。公白飛在隨身攜帶的地圖背面用鉛筆憑記憶畫蠶蛾,古費拉克彈琴時,巴黎就被他的音符潑灑在軍隊酒吧了,鬧哄哄的酒吧安靜下來聽那支《水中倒影》。塞納河面的巴黎鐵塔倒影是銅銀色,午後的公園經常有穿戴漂亮的少女陪伴她父親出門散步;馬呂斯在公園認識了他的珂賽特。大學課室敞開的木板門釘著考試公告,維吉尼花園開滿了睡蓮,圓形的葉片連同生著芽蟲的花緊貼水面,乍看也彷彿逆著方向生長到水下。謬尚咖啡館的玻璃窗總是被擦的發亮,光芒在咖啡杯或酒杯裡朝ABC的朋友們眨眼睛。星期天的下午三點整,巴黎聖母院的鐘聲經常打斷熱烈的爭辯。
戰爭時盟軍不成文禁止演奏或聆聽德語區作品。這項規則在ABC內部不適用,弗以伊率先提出音樂不應該被政治意識影響,格朗泰爾直接無視這陣風氣,針對海因里希‧海涅和菲力克斯‧門德爾松的民族認同問題發表大篇宣言,如果有人拿紙筆記錄下他講的話,恐怕可以寫成整三大頁。
「猶太人可說是地球上最了不起的民族,法蘭西人發明共和國,可猶太人發明了雅歌和上帝!」格朗泰爾在大庭廣眾下嚷嚷,「海涅!啊!海涅,他的妙筆能使莫斯科的凍土開出鮮花,啊,那是甜美的罌粟,朋友們,我們來品嘗愛情與寧靜,安灼拉,給我們一支曲子的時間做個神聖的好夢!」
「R,你太醉了。」巴阿雷說。
熱安狂熱樂迷似地給安灼拉鼓掌,馬呂斯很快加入催促安灼拉的行列。格朗泰爾醉的走不穩路,給他起了外號的軍隊的女酒保同樣為格朗泰爾保管他的小提琴,酒吧里的士兵意識到他們即將聽見的是什麼,跟著古費拉克製造出震耳欲聾的喝采。
「燴兔肉,別告訴我,您把我的寶貝拿去當柴燒啦。」格朗泰爾對女酒保喊道,他杯里的伏特加撒了自己整身。
「去啊。」公白飛對安灼拉說。
安灼拉輕蹙雙眉,「我們不大應該這麼做。」
「這只是音樂,」公白飛笑著說,「而且,至少別讓格朗泰爾失望。」
格朗泰爾端著酒杯去拿他的琴,玻璃杯因此被他放開,旁邊的美國人眼明手快救下杯子卻救不了裡頭的伏特加,整間酒吧全是笑聲。熱安巧妙地用法語為大伙兒全篇朗誦那篇浪漫詩,格朗泰爾湊過來,大半個人壓在安灼拉腦袋上醉醺醺地懇求或者逼迫他。博須埃笑到手指上夾著的香菸都掉了,把他的耐磨長褲燙出一個洞。
最後安灼拉撥開黏在他身上的格朗泰爾,宣布,「行吧。」
古費拉克拍拍桌子,酒吧裡的士兵用同一種語言的同一個詞歡呼,”Bravo!”
那場突發的小演奏會是整個戰爭裡色調最柔和的一筆,戰爭過後也在不經意間幫他們喚醒安灼拉。也許格朗泰爾在看不見的地方幫了忙。格朗泰爾醉的時候反而能鋸出他能給的最好的音色,安灼拉給他彈琴,被月光渲染的恆河就讓他們帶進軍隊酒吧了,紫羅蘭的耳語,玫瑰的傾訴,河水潺潺的流動打碎煙硝,把他們帶回夢境裡的故鄉。後來安灼拉主動又給酒吧裡的同袍演奏另一支曲子,公白飛與古費拉克並肩坐定,熱安率先唱起來,他們都記得那支曲子裡的祈禱詞。
公白飛不相信朗誦經文的形式能夠獲得甚麼禱告效果,他的幾次祈禱獻給他的朋友們,他越過聖經,直接呼請上帝為他的朋友敞開祂的花園,請求祂帶安灼拉回家。
 安灼拉不穩定的情況持續到他們返回巴黎。他也有絕對清醒且試圖重新認識巴黎的時刻,納粹殘留在他腦海裡的聲響就像無線電收音機的雜音,當1942年以前的回憶逐漸占上風,這些雜音就對他發動偷襲。公白飛不記得他上回一睡到天明是什麼時候。安灼拉睡在他住處的客房,公白飛面對他自己的惡夢,更經常在夜裡拿鑰匙開客房的門,從捲成蛹的被單拯救出安灼拉。他的夢境也是無休止的鬥爭。公白飛在囈語裡聽見那些熟悉的名字,他們的朋友的名字;這是希望的象徵,公白飛讓他放棄接受國家計劃性的記憶治療,安灼拉只能靠他自己。夏天來了,氣溫突然增高的夜晚叫巴黎無所適從,公白飛也睡不著。他躺在床上數天花板的裂縫直到凌晨,最後決定起床找書看。離開巴黎前,ABC共同的話題停留在自由主義的新定義,公白飛向安灼拉借來讀的英語書籍還沒有還給他。
安灼拉在噩夢裡嘶聲力竭,公白飛抓起客房鑰匙過去開他的門,跪在地上與安灼拉著實搏鬥了好一陣子。安灼拉被訓練出睡前鎖門的習慣,即使他的敵人擁有無數不靠鑰匙開��的手段。他被夢魘糾纏卻從不對陰霾求饒,半夢半醒之間掙扎的力量大的幾乎迫使公白飛鬆開他。他在夢裡,也許又在對格朗泰爾大喊大叫,那是他們相處融洽之道,安灼拉希望格朗泰爾別信仰他。在夢裡,”自由”和”祖國”最常被高聲提起。公白飛按照標準醫療流程紀錄他聽見的夢囈,只同若李談論這些心理病況,前些天他們推測著或許真正的安灼拉就要回來了。
公白飛費了點勁頭把安灼拉搖醒,把他拖出遍布煙硝的混亂夢境,那場技術上完美成功的救援行動結束於德軍扛著火炮追出戰俘營,通電的柵門警鈴嗡嗡大做,ABC救出百十個盟軍戰俘,安灼拉挨了子彈,他沒法跑的快,留在鐵柵門後頭,把最後離開的同袍推出去,對他們下令,「快走!」
「醒醒。」公白飛說,「安灼拉,你得醒過來。」
他們像剛結束格鬥訓練般渾身是汗,公白飛搖醒他,安灼拉陡然睜眼,夢境裡來不及流的淚水被帶回清醒的世界,他揪著公白飛,雙膝跪地大口喘息,才結點薄痂的手指又給他磨破,衣服上的血痕斑斑點點。
「公白飛,」安灼拉說,「其他人在哪裡?」
那是他的聲音。安灼拉自己的聲音,他急切地詢問戰略問題,公白飛甚至還沒有聽明白他在問的是ABC執行的第一場還是最後一場救援行動。
「傷兵都送走沒有?」安灼拉問,「納粹發現我們了。飛兒,帶上若李快走,格朗泰爾在哪裡?」
「安琪。」公白飛說。
安灼拉的眼神又是他自己了。他的眼睛裡燃燒著熱忱,熾烈的像星火,清澈的像陽光晒化了的雪融入山泉。他不會仇恨,他只愛人民與自由,那就是他的信仰,如詩如歌,如溫柔的天鵝也如展翼的雄鷹,是恆河彼岸不凋的紫羅蘭也是塞納河畔灼灼盛放的玫瑰。
他回來了。
「安琪,」公白飛重複。安灼拉比前幾秒更加困惑,公白飛得向他解釋很多。他與他最好的朋友緊緊相擁,安灼拉不明所以,只管展臂也擁抱他。公白飛希望他們的朋友都看見了。他只給安灼拉說明最重要的一件事,
「戰爭結束了。」
  3.
Franz Schubert- Der Lindenbaum arr. Piano and Cello
「我做了什麼?」安灼拉問。
「你什麼都沒有做。」公白飛說。
安灼拉放下塗鴉著人物肖像的地圖,無眠的夜晚過後他們迎來真正的朝陽,公飛下樓問公寓管理員要來兩杯剛燒好的咖啡。安灼拉回來了,他的戰爭正式結束,剩下要做的是審判與和解。公白飛上樓時聽見他的鋼琴被奏響,安灼拉展開格朗泰爾留給公白飛的地圖,擱在鋼琴譜架,圖紙背面給他畫著ABC的朋友們的半身肖像。
「我殺過多少我們自己的同胞?」他問道。
「那不是你,」公白飛溫和的強調,「當你被奪走你自己的心智而做出對不住人民的事,那樣事就不是你所為。那是納粹德國所做的,你也是受害的一方。[4]安琪,你不需要承擔這些。」
安灼拉沐浴在初夏早晨的陽光,金色的頭髮在陽光下接近白色,側影線條分明,公白飛把咖啡杯放在鋼琴上頂蓋,過去坐在安灼拉身邊。在那個彷彿上輩子的無憂無愁的大學生涯,他們在謬尚,也是緊挨狹窄的咖啡廳角落相偕而坐。安灼拉抬起頭時臉上是濕的,他在做他自己的法官,從德拉古法典尋找佐證的法律。
「你沒有做過任何危害法蘭西人民的事。」公白飛用雙手按在他的肩膀,又說,「沒有人會責怪你。為了我們的朋友,你也必須停止審判你自己。」
「但是我記得那些。」安灼拉說著,眼淚順著他雕像般的臉龐滑下來。
公白飛說,「你付出的夠多了。」
星期天的早晨有彌撒。聖母院的鐘聲喚醒整個巴黎。安灼拉聽見鐘聲,模樣顯得有些無助,公寓管理員在清掃樓梯,用跑調的歌聲哼唱那支原先只在法國境內流傳的祈禱歌。
「瞧,他不是帶你回家了嗎,」公白飛微笑起來,對安灼拉說,「就像她帶他回家一樣。」
 公白飛信仰,但很少祈禱。他知道管理他們公寓樓的老太太會去聖母院給安灼拉點白蠟燭祈禱,她是最先對安灼拉敞開大門的人。
「如果您們想搬走,也請自便,上帝保佑您們,」她對威脅她的其他住戶說,「這個青年為盟軍奉獻的是比他的命還貴重的東西,萬福的瑪利亞,祝福他的靈魂。」
公白飛的決定讓軍方不免有推卸責任的嫌疑。德軍正式投降前的最後一波地毯式奇襲以敵方首領突然停止襲擊造成的失敗告終,跟在他們首領後頭發動攻擊的德軍還沒有反應過來,盟軍擊中並當場逮捕在槍林彈雨下突然停止前進的納粹特務,扒下面罩,看見一名眼神狂亂的俊美殺神。關於納粹在戰俘裡挑選菁英士兵,進行藥物控制後訓練成特種殺手的謠言被坐實。公白飛在軍隊醫院收到這個消息,他的懷疑也獲得印證。盟軍開始調查1943年後所有北方戰線指揮官離奇的刺殺案,重新檢視幾件德軍地毯式突襲的線索,罪證水落石出,可沒有人敢真的對安灼拉做什麼。被1942年末那場由ABC執行的救援行動救出戰俘營的士兵違反軍紀闖進將領會議室,以舉槍自殺的威脅成功阻止盟軍將領對安灼拉做出任何判決。
 公白飛是那場意義重大的鬧劇發生的隔天才從馬呂斯那兒聽來這樁事。近百名操著不同語言的士兵在將領會議室外整齊劃一拿上膛的手槍抵在自己太陽穴威脅他們長官,馬呂斯被喊去維持秩序的同時,公白飛在軍隊醫療翼對付安灼拉。無線電收音機在角落發出不間斷的聲響。兩支鎮靜劑讓安灼拉徹底失去反抗的力氣,被擺佈著讓公白飛執行過整套檢查。他臉色慘白,藥劑的效用迫使他放慢了呼吸,眼神依舊熾烈的像隨時要爆發,那卻是他們不認識的眼神。安灼拉不會仇恨,公白飛確認過安灼拉依舊能聽懂法語,嘗試與他交談。若李結束諾曼底的工作,回到北方部隊擔任軍醫,在他們隔壁床照料突襲裡被炸掉右邊手腳的德國士兵。志願護士想給安灼拉的傷口做些包紮卻被他的模樣嚇退。
「安灼拉,你記得伽佛洛什?」公白飛問。
那時的安灼拉像具活屍。公白飛看著這副他再熟稔不過的面孔卻認不出他最好的朋友。安灼拉帶著詭異的冷靜詢問,「我該殺他嗎?」
「不,他是我們的弟弟,」公白飛說,「謬尚呢?記不記得謬尚?」
「離我遠點。」
「我們在謬尚曾經為了社會契約論的漏洞爭執整晚呢。」
「我根本不認識你。」
然後一個醫學意義上的聽覺記憶範例發生了。
安灼拉還被皮帶綑在病床,公白飛停止追問,讓護士準備他需要的物品,拉起安灼拉的手讓人用酒精擦掉乾血跡。公白飛掐著他,這是個有效的恫嚇,安灼拉理解到掐著他的這只手對人體的熟悉程度足夠公白飛隨時卸掉被他掐住的關節。護士用棉球清理傷處的膿瘡,無線電收音機的頻道播放起女高音演唱的門德爾松作品第三十四部第二號。
安灼拉還讓公白飛逮著手關節,那支曲子如同響雷般擊中他。他猛地回頭尋找那個聲音,收音機那兒沒有人,安灼拉往別處張望著找人卻沒有找到他要的,護士領班假裝忙著整理藥櫃,玻璃櫃門照出她拿手帕擦眼睛的模樣。若李正要給他負責照料的德國傷兵注射消炎劑,他也停下來,針筒隨之停在半空中。他也看著安灼拉擺脫護士,掙脫出來的手揪緊公白飛的白大褂。公白飛想告訴他答案,可他只是安靜地望進安灼拉的眼睛,一度被掩埋的記憶如同樹苗的芽鑽出堅硬的土壤。安灼拉困惑又徬徨,他抓住公白飛,那個瞬間公白飛決定不再讓任何自稱是醫學專家的人在往後的日子繼續折磨他最好的朋友。
音樂最終消失在無線收音機炒豆子似的雜音裡,經過角落的護士調整天線,試圖找出信好最好的角度。公白飛放開安灼拉的腕關節,握住他的手。若李聽聞安灼拉被送進盟軍醫療翼後興沖沖趕來瞧他,被安灼拉下意識掀倒,其他醫官登時拿起皮帶把他囚禁在病床。
「公民,他們對你做了什麼?」公白飛問。安灼拉用茫然的藍眼睛瞪他。
他們隔壁床的德國士兵成了整間醫療翼的箭靶,仇恨的目光匯集在他身上。志願護士放下托盤,藉口照顧其他盟軍士兵抽身離開,有人用不明顯的聲量說了幾句粗魯的德國罵人話,德國士兵垂著頭。那不真的是他個人的錯誤,他卻為他的國家在盟軍的醫療翼承擔錯誤的後果。若李放下消炎針,雙手舉在眼前,他等到它們停止顫抖才給他的病人完成注射。他們對面的美國士兵往空水杯啐了口痰。
德國士兵對治療他的醫療員說,「Danke (謝謝)。」
若李回答他時臉上沒有肉眼能見的波動,「Alle Menschen werden Brüder, Wo Seine sanfter Flügel weilt (在他光輝照耀下面,四海之內皆成兄弟。)[4]」
ABC裡德語最流利的是弗以伊,再來是馬呂斯,接下來是格朗泰爾,ABC們為了作戰工作也向他們學習這門言。當戰爭過去,語言成為新的軟武器,若李寫完紀錄,離開去檢查下一床英國傷兵。公白飛想起弗以伊在他們親手挖的壕溝裡,用席勒給大伙兒解釋語法問題,安灼拉在站哨,古費拉克划火柴點亮煤油燈,話題隨著詩的內容又扯回二十世紀後的新興獨立國家;他沒有忍住笑容,眼眶像是給火柴點著了。德國士兵在公白飛擺平安灼拉,讓護士繼續清潔膿瘡的當兒,用他僅剩的左手摀著臉龐。他為他的祖國承擔戰爭的後遺症,連流些眼淚也不被允許。
 部隊對於公白飛讓他住在普通公寓的想法明確表示反對,公白飛也明確告訴法國政府他們不會再讓安灼拉受到沒有意義的虐待。啟程回國前若李拿到政府給安灼拉安排的治療說明書,裡頭列舉的療法相當於把德國人用在安灼拉身上的法子重新操作一輪。
「這太荒謬了,」若李說,「他值得更好的。」
他的確值得。上前線前公白飛在醫院剛做完一年實習,ABC們有好幾個甚至還沒有完成大學最後一學期。如今他們回到祖國,試著建立新的日常生活,安灼拉經歷了兩段人生,又靠著他自己驅散納粹強加給他的魘霾。他是如此堅韌。如今他回到家,記憶在復甦,他想念他的朋友,渴望看見他的師長家人,他想出門去散步,他還想喝點謬尚的咖啡。所以若李把咖啡連同做咖啡的女侍還有他的女朋友帶來了。愛潘妮穿著黑色的裙子,神態世故鋒利許多,公白飛見過米西什塔幾次,她是猶太人,當過一段時間的電報接線員,戰後她在醫學院附近的餐館值日班。
「領袖!」他撲上去掛在安灼拉的脖子,「我可太高興又看見你啦!歡迎回來!」
公白飛找出空瓶,米西什塔往瓶子插上她帶來的矢車菊,若李喋喋不休說著安灼拉錯過的精采故事,安灼拉看著那束花,在若李談及格朗泰爾把他的小提琴做了砸破納粹間諜腦袋的最佳貢獻時開口說話。
「我很想見一見他們。」
公白飛放下他擦拭乾淨的相框,若李安靜下來。安灼拉將插花的瓶子挪到日照更充足的地方,垂下眼瞼,光與影在他身上就像油畫,外頭的街道有棵擁有百年以上歷史的菩提樹,它與這個街區同樣好運地沒有受到轟炸摧毀,安灼拉倚著牆,午後往西邊傾斜的陽光拖長了菩提樹的影子照進客廳。ABC的朋友們在盟軍的酒吧無數次違反不成文的禁令,熱安對德奧作曲家的偏好有限,舒伯特則是古費拉克即興演奏的好夥伴。
公白飛安慰他,「我也很想念他們。」
「我們可以紀念他們。」愛潘妮提議。她說的是我們而不是你們。
「有一支曲子,」公白飛說,「你不在的時候,我們經常提到它。」
安灼拉用軍隊酒吧那架音色糟透了的鋼琴演奏這支祈禱歌的時候,屋子裡的法國青年跟上節拍大聲唱歌,他們都想家,也都在同袍身邊找到片刻歸屬。其他同盟國的士兵抄下禱文,弗以伊給他們用數字譜做註記,這支原先只在法國境內流傳的祈禱歌就這樣被傳到歐洲大陸甚至美洲。安灼拉在另一個難得的機會拗不過朋友們的要求,又給酒吧裡的聽眾演奏它。那時這支祈禱歌已被翻譯成不同的語言,公白飛的杯子還在嘴邊,他被格朗泰爾推出去,ABC起鬨要他去領唱法語歌詞,古費拉克嚷的最大聲,不僅帶頭起鬨還笑出眼淚。博須埃在吹口琴,熱安也不知道從哪兒搞到了柄長笛,單方面宣布這足夠他們組成完整的合唱團。
那時公白飛無奈地說,「我們這都在做什麼。」
安灼拉聳著肩膀,「就當成哄那幾個傢伙高興了。」
「這可不是我瞎吹,」格朗泰爾拎著小提琴過來站在鋼琴另一側,「盟軍裡有哪個國家的部隊有這樣完整的樂手配置?」
安灼拉發布過無數不允許反駁的命令,也總拗不過他的朋友群起懇求。他為他們演奏過很多次祈禱歌,在巴黎,在軍隊酒吧,在公白飛的書房。
主在上,聽我祈禱:
當我需要幫助,您總是在我身旁;
讓他歇息,上蒼庇佑,
賜他安寧,賜他歡愉,
帶他回家吧,
帶他回家。*
 公白飛在客廳書房擺上他擁有的ABC們的相片,這樣他們也就��證安灼拉甩掉追逐他的陰影找回他自己。他回來了,卻還在漂泊。公白飛想幫助他最好的朋友得回他應有的寧靜。
  4.
Felix Mendelssohn- Auf Flügeln des Gesanges arr. Violin and Orchestra
人民想念安灼拉。安灼拉想念他的朋友。最大的問題是安灼拉認定自己沒有臉面再見他的同胞。在ABC的朋友外首個見到安灼拉的自然是他的雙親。公白飛拍了封電報通知他們來瞧他。剛回巴黎時安灼拉的父母來見過他,就連他們都幾乎認不出安灼拉。那時他的眼神能夠把聖母院那口大鐘從它的鐘樓剜下來,公白飛甚至得提醒他朋友的父母別太靠近他。若李無法回答安灼拉父親提出的問題,他母親嘗試著說起幾件只屬於他們家庭最私人的往事,短暫的茫然後換來的是安灼拉的另一次爆發。
這回不一樣。安灼拉思念他的家人,公白飛上郵局發出電報,很快收到回覆,安灼拉又反覆向公白飛確認上回他們見面時他沒有做出傷害他父母的事。馬呂斯從火車站接到那對心情介於焦慮與亢奮之間的夫婦,敲開公白飛的公寓門。安灼拉從公白飛的背後怯生生探著頭看見他的父母,他的母親也從他父親背後怯生生踮起腳尖想多看見他。
公白飛輕輕推了安灼拉,他在發抖,公白飛想說點鼓勵他的話,他的母親也注意到了。她忘記所有的擔憂,越過她的丈夫,踮起腳一把摟住她的孩子。公白飛把朋友們帶進書房,讓安灼拉與他的家人用足夠的時間重新認識彼此。
若李拿起書架上的相框,珍惜的觀賞ABC的朋友們換上軍隊新制服的合照,說道,「我來的路上去了趟公墓給大伙兒報告新消息,他們會很高興的。」
「但是真的沒有必要再進行任何審判,我敢說盧森堡宮不會同意開這個庭。」馬呂斯說。
「他希望能這麼做。」公白飛說,「就當成換個方式的補償了。」
若李拿起稍小的單人相框,晃晃那裡頭在自己學院畢業典禮遲到的格朗泰爾,說,「如果R能一水壺敲醒他就好啦。」
 十字軍行動是ABC作為完整受訓的陸軍隊伍正式參與的首件行動。他們被法軍元帥指派去支援英國軍隊,從德軍手上收回大片北非領地,那是場傷亡慘重的勝仗,慶功宴也是哀悼彌撒。事後他們返回歐陸戰線,從側門進入打烊的軍隊酒吧,平常安灼拉禁止隊伍在白天喝酒,那天他破了例,讓格朗泰爾從吧檯下搜出幾瓶全新的酒,弗以伊用威士忌杯壓住鈔票放在收銀櫃上。
「我想我們得舉杯,」他說,「從今天開始,我們都與過往的自己道別了。」
「敬我們的同胞,」熱安附和著,格朗泰爾倒的第一杯酒便給了他,「敬我們的同袍。」
「敬自由法國。」
「敬法蘭西共和國。」古費拉克說。他拿到酒,伸手來與公白飛碰杯。安灼拉接下酒杯的同時右手還在寫偵查計畫表,格朗泰爾揉他的腦袋,安灼拉寫到最後一筆的r字母線條在紙上飛成形狀奇特的波紋,公白飛說,「R,別欺負他。」
「嚮導,別欺負R。」古費拉克說。這下子連安灼拉都不能不笑了。
「這聽起來特別彆扭,」博須埃說,「但是,我挺希望時間能停在這裡。我們打了場勝仗,大伙兒都完好無缺的在這裡。」
巴阿雷掏出打火機點菸,嘟囔幾句同意的話,馬呂斯抓緊空檔寫他自己的信,珂賽特利用報社的工作經常給他們寄送免費刊物。離開巴黎後,熱安也負責代表他們全體與謬尚保持通信。格朗泰爾借巴阿雷的火點他自己喜歡的菸,古費拉克拒絕吸收他們吐出來的廢氣,跑去坐在鋼琴那兒,不一會兒便控制不住自己打開琴蓋彈起琴。
安灼拉說,「時間得往前移動,戰爭才有機會結束。」
「珍惜會當下吧,」公白對他說。安灼拉正在新的紙頁抄寫他被打斷���偵查計畫內容,他對公白飛露出笑容,寫完計畫第三項,收起鋼筆。公白飛擔任著某種補充或糾正安灼拉的角色,這是ABC對他們的形容,他們隔著桌面互相碰杯敬酒,手指節一擦而過,在公白飛的皮膚留下火燒般的記號,溫和的蔓延到他全身。安灼拉抿了口酒,直勾勾盯著貼滿軍樂隊畫報的牆。
若李說,「公白飛說的對,我說句掃興話,因為這很可能成真,戰場上什麼事都說不準,如果現在有個記者還是軍隊攝影師,我希望他來給我們拍張照片。」
「古費,給我們點即興曲,今天別理那苦大仇深的肖邦了。」格朗泰爾說,「是啊,戰爭,他們說在舊社會為國家陣亡是最甜蜜的死法,這個時代的戰爭只會讓人死的時候還摸不清自己到底幹嘛去送死[6]。根本沒有什麼榮譽的死亡,看看那些戰敗的國家,他們死了一整代青年人口卻什麼都沒換到。所謂的犧牲是虛假的謊言,我們現在在這裡,不過是從維琪(Régime de Vichy)巴黎逃到北省,根本摸不清未來長什麼模樣,說不定到最後我們統統被抓去給蓋世太保擦鞋哩。」
前頭安灼拉等待著墨水乾燥。他闔上記事本,端起酒杯卻不喝,問道,「你為什麼又來這裡?如果你不信仰這些,生死、榮譽、盟軍,我們的法蘭西,你為什麼還浪費你自己的時間來打這場看不清楚未來的仗?」
古費拉克把他自個兒埋在鋼琴鍵盤,他的即興曲是種張揚的宣言,色調繽紛濃烈,糟透了的音色也擋不住碰跳著的晶瑩的彩色的音符竄過酒吧。
「讓我引用我們都愛極了的猶太朋友,」格朗泰爾坐在桌面,拎著酒杯,豎起手指夾開他叼著的香菸,公白飛猜測到格朗泰爾即將要說的話,他沒有出言阻止。安灼拉明亮的藍眼睛也望著格朗泰爾,香菸菸蒂給他咬出齒痕,酒杯早已見底。格朗泰爾拿起瓶子倒滿整杯,吐了個煙圈,他總是笑的肆無忌憚,對安灼拉說,「我不相信上帝,他的甫祭全是侏儒。我只信你的心,除此之外,我別無信仰[7]。」
安灼拉嚴厲地打斷他,「少胡說。」
「實話就該說出來呢。」
「你喝醉了。」
「我看起來像醉?」
「如果你真的有信仰就不會把信仰掛在嘴邊。」
格朗泰爾擺出嚴肅的表情,「你可太小看我了。」
公白飛清清喉嚨。安灼拉不再同格朗泰爾爭辯。他站起來,氣勢相當懾人,格朗泰爾抬起眉毛,安灼拉什麼都沒有說,右手按著格朗泰爾的肩膀,格朗泰爾哈哈大笑,拍在安灼拉的手背。古費拉克彈琴到他滿意了,也停下來,他搖晃酒杯,攏攏散亂的鬈髮,說了句沒頭沒尾的話。
「這就是我中意舒伯特的原因,」他說,「肖邦啊,他拿樂譜塞進你的腦袋,對你說”自己體會”,你花了十年研究他也沒個定論。舒伯特不來這套,門德爾松同理,他們什麼都告訴你了。你一聽曲子就知道,他們把一切都告訴你了。」
 安灼拉對格朗泰爾的記憶停止在他們從德軍戰俘營撤退的那幾分鐘。格朗泰爾掩護他救援的美國士兵,安灼拉掩護他們。他想知道行動的成果,公白飛告訴他了。他們在客廳促膝談話,安灼拉養成新的習慣,當屋子裡只剩他們兩個,安灼拉會倚在公白飛這兒,這是種依賴,公白飛則很高興得知安灼拉找回需要依賴的感覺。他把手臂環過安灼拉的後頸,繞過肩膀,停留在距離胸前幾吋的地界。唱片在循環播放,安灼拉知道了救援行動的最後一刻格朗泰爾是怎麼被他趕出戰線之外。他拿起唱片匣,結痂的手指拂過那行德語字樣。安灼拉在逐一找回屬於他的回憶,他的朋友未曾殉身於他手的事實也不足以安慰他。
「這是他最喜歡的曲子,是嗎?」安灼拉問。
「格朗泰爾愛它。」公白飛回答,他也愛這支曲子。格朗泰爾為了幾句詩歌愛著海涅,同樣是猶太人的門德爾頌為海涅做曲;它在戰爭剛結束的混亂裡成了他們朋友的替身,它也率先為ABC的朋友們將安灼拉從納粹遺留在他腦海的陰霾喚醒。
懷念佔據他,安灼拉還拿著唱片匣,客廳的矮桌也擺了些相片,安灼拉拿起其中一只相框,那張相片原本釘在ABC臨時宿舍的牆,取下來時被圖釘扯了個口子。相片裡的格朗泰爾與安灼拉穿著大學槌球隊的運動服,手拄球桿,在運動場的草地讓人拍下合影,安灼拉向來比誰都克制,就算開開心心的笑著也流露出嚴肅的神態,格朗泰爾朝鏡頭擠眼睛,笑的肆無忌憚。
「我們也都愛你。」公白飛說。
「我背叛了你們。」安灼拉說。
公白飛說,「你沒有。」
然後他吻他。他吻安灼拉的嘴唇,帶著所有朋友對他的愛,ABC早就不是朋友了,卻也不是兄弟-他們比手足更親。公白飛把ABC對他的愛留在安灼拉的嘴唇。它們鮮潤柔軟。安灼拉追上來吻他,公白飛也說不上是驚喜還是意料之內地愉快,這是個熱烈又沉重的,私人的吻,把所有過往和盤托出,或許他很久以前早就想這麼做只是不曾自覺,又如果這樣能讓他最好的朋友相信他們愛他也無不可。
「但是馬呂斯說的對,」公白飛說,「該過去的都過去了,沒有必要再進行任何審判。」
「該做的還是得做。」安灼拉答道。
他微笑起來,平靜的神態裡出現他特有的肅穆,追加道,「我準備好了。」
  5.
Maurice Ravel- Sonatine, M. 40:No. 2 in D-Flat Major, Mouvement de menuet
貝當元帥(Henri Philippe Pétain)把他們的巴黎投降給納粹的決定是最令人無法接受的。納粹入侵巴黎後伽佛洛什不再上學,公白飛就在謬尚教他算術,安灼拉充當歷史課輔導,熱安教他文法。伽佛洛什做了報童,古費拉克用謬尚的破舊鋼琴
給他編出一支送報歌。伽佛洛什為自由法國送報紙,安灼拉則堅持拒絕使用那兩個分裂他們祖國的稱呼。他們在謬尚研究彼此收到的徵兵令上的報到日期,格朗泰爾走進來,已經換好嶄新的陸軍制服,衣衫上卻有血。他瞧了眼興高采烈的朋友們,發出沒有聲音的冷笑。愛潘妮在工作的空檔給她弟弟補衣服,格朗泰爾說,
「共和國萬歲,妳白效力了,愛潘妮,我們那湯姆‧索耶小兄弟為了嘲笑維琪法國派來的德意志鬼子給用刺刀戳死了。」
隔天安灼拉領著還沒有報到的幾人提早簽字入伍。愛潘妮有她自己的辦法:伽佛洛什葬在公墓,他的姊姊取回那套被刺刀打穿,血漬變成銹紅色的舊衣衫,掛在謬尚門口。戰爭期間的謬尚改成孤兒收容所,報社打字員成了志願教師,咖啡館女侍變成監護保姆,對巴黎女人還有她們的德國舞伴橫眉豎目。
「你們可想清楚了,」愛潘妮往他們的桌子放下托盤,說道,「珂賽特是負責登頭版的,消息一登報,你們就沒有機會反悔。」
「我準備好了。」安灼拉說,「我們準備好了。」
「公白飛,別告訴我你還真同意這個瘋子的想法。」
公白飛心安理得,「這不就是朋友會做的事嗎。」
安灼拉翻閱馬呂斯寫好的辯護文件,愛潘妮睥睨著這幾個她眼中的傻瓜,搖搖頭。
 1942年末,公白飛被調職成為主任軍醫,他不能繼續與ABC的朋友們在最前線紀念安灼拉。古費拉克接下隊長工作,若李則接替公白飛的隊醫職位。那場救援行動讓ABC失去他們的領袖。盟軍搜索三十餘天,在安灼拉的檔案簿蓋上標示死亡的紅印章。公白飛拿著檔案簿拍開戴高樂將軍的門質問這個消極的決議,為此收到調職通知作為不服從調查結果的處分。
「戴高樂是個混蛋,」古費拉克對公白飛說,「而你是個善良的笨蛋。」
「是我的錯。」格朗泰爾說。
「別說這種話。」ABC們說。
ABC的朋友們從德軍陣營救回來的盟軍士兵組織起一場紀念會,軍隊酒吧掛上紅色旗幟。士兵們在酒吧裡談論他們對安灼拉的印象,細數救援行動堪稱精彩的過程。有個參戰前做過神學生的準牧師拿酒吧的鋼琴當教堂管風琴自彈自唱美國南方的聖歌。公白飛走進酒吧,越過人群看見巴阿雷鑽進儲藏室。他跟過去,看見他的朋友們齊聚在此,格朗泰爾分不清是哭得不像樣還是醉得不像樣,古費拉克摟著他。
博須埃說,「這不是你的錯。領袖見了你這副聳樣準會揍你。」
馬呂斯掰開格朗泰爾的手指,拿走那支酒瓶。格朗泰爾又說,「是他們先發現我的,全賴那個該死的-怎麼不是我的錯,你們都撒謊,安灼拉就是個王八羔子-你他媽是個瘋子,安灼拉,待在你的位置,別過來挨子彈!快跑!熱安,上帝把他的二品天使拋棄啦,納粹鬼子逮住他了,公白飛,你看見納粹鬼子逮住他了,我們拋下他自己跑回來了!混蛋、膽小鬼、我們全是群懦夫,我把安灼拉害死了。」
「我們是在執行隊長的指令,」古費拉克摟著他說道,「記得吧,R,安灼拉說”我來斷後,你們得把這裡所有的人帶回去。”」
「是啊,」格朗泰爾嗚咽,「斷後!多英勇!多高貴!納粹鬼子拿他們骯髒的槍桿子打中我們的領袖,瀆神!他們射殺了阿波羅!」
「你怎麼就信了戴高樂的謊話?」公白飛問道,「安灼拉不會死。他扛的過去。我們會打贏這場戰爭,叫納粹把安灼拉還給我們。」
「他可是塊強硬的雲石,米開朗基羅的鑿子也敲不動他。」古費拉克也說。
「讓大R哭一哭吧。」熱安對朋友們說,「我也相信領袖還活著,眼下我們就暫且別逼他了。」
古費拉克攬著格朗泰爾,讓馬呂斯把白蘭地酒瓶擺去他搆不到的地方。熱安拿出他隨身攜帶的本子,給朋友們讀他抄在裏頭的詩。格朗泰爾把自己埋在古費拉克懷裡,結結實實哭了整個晚上。
 留在前線的朋友們出發去諾曼底前把他們重要的物品交給公白飛保管,這當中有巴阿雷觀賞鳥類的望遠鏡、格朗泰爾的琴弓、他用四年時間畫成的幾大冊畫集,以及弗以伊帶上前線的所有家當。盟軍解散後它們也回到巴黎,公白飛買了新櫃子單獨放這些物品,古費拉克的腕錶現在被他接收來戴著。熱安的本子附有棉線製成的標籤,公白飛小心地避免移動標籤,翻開本子,給安灼拉找到熱安給朋友們讀的詩。
安灼拉用指尖掃過光滑的紙面。熱安的字具有漂亮的弧度,像是協和廣場噴泉的水柱,他在本子裡抄下他最喜愛的作家的作品。安灼拉的眼睛看見那些字句,公白飛則回憶熱安讀它的模樣。
「光明的星星將烏雲化為一團絨絮,」熱安拿著本子,神情莊靜柔和,口吻彷彿佈道的主教;他眉目含笑,環視他身邊的朋友,
「這是有思想,有生命的光明,
它撫平了波濤澎湃的暗礁,
人們相信從珍珠鐘看到了一顆靈魂,
是夜裡,黑暗徒然籠罩,
天空神般的微笑亮了。[8]」
「他是對的。」公白飛微笑著對安灼拉說。
安灼拉的手指現在被若李強制纏滿塗飽藥水的創可貼。他的手腕和腿有數道泛白的長條疤痕,那是安灼拉還被困在黑夜裡時他同他腦海裡的納粹軍隊進行決鬥的遺跡。公白飛縫合過那些刀子割出來的傷,幾天後安灼拉割斷縫線,公白飛就再縫合新的傷口。他們反反覆覆又與看不見的敵人鬥爭到安灼拉如同樹芽鑽破加厚水泥牆長出頭般穿過重重陰影親手奪回他自己的心靈。
安灼拉的記憶有幾段完全的空白,也許永遠想不起來,這是公白飛唯一放棄不管的,他也勸服安灼拉放棄重建那些記憶。公白飛沒有問過任何他在納粹戰俘營的經歷,他希望安灼拉永遠徹底將其遺忘,他希望他過好當下的生活,因此也才能夠為他們的朋友迎接未來。
 馬呂斯上樓的時後順便把公寓管理員用線捆起來的整疊信件交給他們。公白飛聯繫過他們在陸軍指揮部的舊長官,由馬呂斯與法院敲定日期,消息也登報發布出去,想念安灼拉的人民寄信到報社,報社就把這些信原封轉寄到公白飛的地址;來拜訪他們的指揮官一度懷疑這是場精心策畫的整蠱行動,安灼拉的說詞說服他,最後一場審判就這麼確定了。
「庭審的結果是可以預料的,」ABC的朋友們的指揮官說,「人民早就原諒你了,審判庭不會是他們期待看見你的地方。」
「他們不知道我做過什麼。」安灼拉說。
「不,他們知道。他們只會驚訝於你的選擇。」
「讓人民決定吧,」安灼拉說,「拉馬克將軍。」
拉馬克將軍說,「我向上帝發誓,你是我見過最頑固的-」
他沒有想出最合適的字眼。安灼拉是個頑強的戰士也可以是最固執的傻瓜。拉馬克將軍又對公白飛說,「你創造了奇蹟。」
「我沒有。」公白飛答道,「是我們的朋友們創造了奇蹟。」
「過來,孩子們。」拉馬克將軍招招手,他擁抱這幾個僅剩的ABC的朋友就像擁抱他不曾擁有的兒子;其他人在大大小小的相框裡無聲地歡笑。
  6.
Claude Debussy- Images Book 1 no. 1. Reflets dans l'eau
 公審的日子是1946年的6月5日,這是個好日期,天氣也很好。
拉馬克將軍在證人席,馬呂斯是安灼拉的辯護律師,戴高樂將軍擔任法官,這是場軍事庭審,無法進入審判廳的人民聚集在法院外高舉無罪標語,新聞記者拿鏡頭瞄準他們的目標。
安灼拉回來後,公白飛也找回以往在週末早晨彈琴的習慣。他有很長時間沒碰過鋼琴了。出門前,公白飛給安灼拉演奏德彪西的意象集,回憶也讓音符串成的線牽著在他們的話題裡連篇飛舞;那些回憶是柔和的油彩畫,沒有硫磺煙硝,歡聲笑語在已趨平靜的往事裡清晰可辨。
審判結果如同拉馬克將軍預言的在意料之內。法庭助手用幻燈片播放出軍隊檔案館的紀錄照片,安灼拉認下所有出自他手的案件,包含那樁他在神識不清的情況下中途停止前進的突襲;他沒有提出自辯,也沒有被判定任何刑責。聽眾席甚至陪審團在法官宣布判決結果的當下便已起身鼓掌,戴高樂將軍甚至沒有辦法宣讀完整份判決書。
公白飛與若李離開座位走下台階,馬呂斯過來的時後差點兒被他的律師袍絆倒,安灼拉還在他站著受審的地方。漫長的公審結束了,安灼拉聽見他背後聽眾席的掌聲,若李拉他離開受審人的站席,三個人把安灼拉夾在中間,過於使勁的擁抱險些讓他窒息過去。
「這是你應得的。」馬呂斯對他說。
若李喊道,「其他人都看見了,我敢說-不,我很確定!」
安灼拉也擁抱他的朋友們。他湊在公白飛耳朵旁說悄悄話,「我想見他們。」
 戰爭的末期,公白飛留在醫院照料從前線回來的傷兵,他的朋友中僅有兩人見證諾曼底戰役獲得勝利。ABC的朋友們臨危接下接應奧哈瑪海灘(Omaha)美軍部隊登陸的任務,他們在1944年的6月5日離開北部,與空軍一道前往西戰線。德軍開始潰敗後盟軍又遭遇幾次地毯式突襲,好不容易守住的戰線險些又被攻破。公白飛檢查遭遇暗殺的前線指揮人員的遺體,判定作案手法與死因,那時公白飛已大約猜到最壞的結果-他太認識這些造成遇刺盟軍將領致命傷的手法了。古費拉克拿到盟軍擊退突襲敵軍的作戰報告仔細研讀,在藥品倉庫找到公白飛。古費拉克也在猜測最糟的情況,那些德軍突襲的模式都是ABC進行特殊任務時使用過的。納粹軍隊從盟軍戰俘挑選人力訓練成殺手的謠言從戰線移動到法國北部就蜚蜚地流傳不休,公白飛的發現幾乎證實古費拉克的推想。他在藥品倉庫來回兜圈子,作戰報告給他揉成皺巴巴的紙球,公白飛拉住他,古費拉克把他還得交還給檔案室的報告扔出去,紙團砸在牆上發出聲響,古費拉克抱著腦袋癱坐在地,紙團掉進碘酒籃子。
「操。」他說,「畜生。我沒有這麼期待過打仗。」
「冷靜點。」公白飛說,「安灼拉活著,這才是最要緊的。」
古費拉克哽咽著說,「他們把我們的安琪變成殺人的傀儡了。」
「他還活著。」公白飛強調,「你猜怎麼著,我們會勝利,我們會讓納粹把安灼拉還給我們,然後把他變回來。我們會帶他回家。」
半晌,古費拉克問,「你相信我們辦的到?」
「我不信兩年的藥物控制能勝過十年真正的友情。」公白飛陪他坐在倉庫冰涼的地板,回答。
古費拉克的眼睛紅紅的,他是個快活的小伙子,戰場上的生活往他們所有人的臉龐刻上改變他們鋒芒的痕跡,古費拉克笑起來,咧開的嘴角露出幾顆潔白的牙齒。「飛兒,你很愛他,不是嗎。」他說。
公白飛也笑著說,「你不愛我們最好的朋友?」
「我愛他。我們都愛安琪,」古費拉克說,「不過不像你這樣。說不定你是對的,安灼拉也愛你,他不可能忘記這個,等我們幹掉那些混蛋,你會把安灼拉變回來。」
公白飛得等回到巴黎才能理解古費拉克的話了。那個時後他說的是,「你胡說什麼呢。」
「你自己體會。」古費拉克說。
他們沒有把關於安灼拉的猜測告訴其他人。當時戰爭即將看見盡頭的盼頭在盟軍部隊點起雀躍的氣氛,ABC的朋友們收拾行囊準備前往諾曼底,臨時宿舍所有可以貼東西的地方貼滿戰略地圖,在地圖上邊又用圖釘釘住相片。馬呂斯漲紅了臉結結巴巴央求公白飛代替他暫時保管珂賽特的信件,解釋道,「我不想遺失它們。」
公白飛建議朋友們把重要的物品留在北部由他保管,熱安把長笛交給公白飛,打開背包拿出他抄詩的本子。幾個朋友的東西裝成一框,讓公白飛收在軍醫宿舍。拉馬克將軍來到臨時宿舍為ABC講述盟軍的登陸計畫,奧哈瑪海灘的指揮部門缺乏陸軍接號員,古費拉克提出自薦,格朗泰爾說,「法國萬歲,我也是一個。」
他爬上鐵床架,拔出牆裡的圖釘起取下那張合影,公白飛為了專注課業離開槌球校隊,隊長的位置空出來,安灼拉向球隊教練推舉格朗泰爾,那幾個球季他們的球隊沒有過敗績。
格朗泰爾把這張相片連同畫冊,還有背面被他畫滿肖像的地圖交給公白飛,又說,「我們要代表安灼拉去砍日耳曼韃子啦。」
「別難過,嚮導,你在這裡有個好處,」古費拉克解下他從南方的家鄉戴到巴黎又戴來戰場的腕錶,「要是誰在諾曼底受傷,你就是負責把我們的胳膊肘縫回來的那個人。」
ABC忘記他們的指揮官還沒有離開,被古費拉克惹得放聲大笑,若李連聲啐掉不吉利的扯淡話;公白飛聽明白古費拉克話外的意思,他將格朗泰爾交給他的相片夾進記事本,笑道,「別亂說。你們會好手好腿完整地回來。」
「這是當然的。」古費拉克輕鬆地回答。
但是他們沒有回來。
 諾曼底登陸戰役始於1944年的6月6日,兩個半月後盟軍重新佔領巴黎,回到北部指揮區的只有馬呂斯和若李。德軍被驅離西海岸,天氣炎熱,陣亡的盟軍將士在西岸就地安葬。ABC的朋友們最開始有十人,到了1945年餘下三人,現在則重新是四人。ABC們的衣冠塚並列於拉雪茲神父公墓花草最盛的一隅,安灼拉錯過共和政府追思陣亡將士的公開典禮,現在他回來了,他挨個在鐫有格朗泰爾、古費拉克、熱安,巴阿雷,弗以伊還有博須埃名字的石碑前放下花束。公白飛陪他在安靜的公墓紀念這些朋友。
「謝謝你。」
公白飛說,「為什麼?」
「你沒有放棄我。」安灼拉說。
「不,安琪,是你沒有放棄,」公白飛說,「我拒絕部隊提供給你的療法,是你不放棄你自己。」
樹影在他們上頭搖曳,夏季的熱風吹進公墓,安灼拉握住公白飛的手,他指節的痂也掉的差不多,握起來有些粗糙,不過這些會好,他們只需要多點時間。
公白飛看了眼腕錶,提議去散步;安灼拉又用手掌心挨個拂過陽光下的墓碑,往後他也能經常來瞧這幾個朋友了。他們離開拉雪茲神父公墓,經過街道,沿著塞納河右邊河畔的磚頭路漫步,這時安灼拉提起他沒有說過的事,公白飛沒有想過問這些,不過既然安灼拉開口,他也就聆聽。
「這幾個傢伙不肯走,還有你們,我腦子裡的你們扛過納粹對我做的事,」安灼拉說,「我經常聽見你們的聲音,那些笑話,那些曲子,還有我們在謬尚說過的話。是你們帶我回來。」
「因為你值得。」公白飛說,「你屬於我們的祖國,屬於這裡。你屬於巴黎。」
「我屬於你們。」安灼拉回答。
他們來到樹蔭下,陽光穿過沙沙作響的樹葉照亮他們,公白飛乘著四下沒有別人,吻在安灼拉的嘴角。
「還有未來。」他笑著說,「我們得代表其他幾個過好接下來的生活。」
安灼拉也笑了,這笑容與他的雙眼同樣明亮。
「是的,」安灼拉同意道,「這是我們接下來的任務了。」
馬呂斯在事務所,若李在學校上課;公白飛與安灼拉走在河畔,他們談笑著,爭辯起沒有在謬尚獲得解決的題目,河水倒映天上的白雲也倒映岸上的人影,潔淨的陽光照亮流動的河水,兩個人影被打散,出現了堆疊的複像,如果仔細去數,水中的倒影約有十人。
   注:
[1]海明威於1946年所言,“Never think that war, no matter how necessary, nor how justified, is not a crime.”
[2]借了點原著梗,原著E槍殺國民自衛軍前,嚮導說”他也是我的兄弟(frère)”
[3]改自海涅《乘著歌聲的翅膀》首節,” Auf Flügeln des Gesanges,/Herzliebchen, trag' ich dich fort,/Fort nach den Fluren des Ganges,/Dort weiß ich den schönsten Ort.”
[4]竄改《哈姆雷特》第五幕第二景,” If Hamlet from himself be ta'en away,
And when he’s not himself does wrong Laertes, Then Hamlet does it not……His madness. If’t be so, Hamlet is of the faction that is wronged.”(禁止莎腔莎調喂
[5]取自席勒《歡樂頌》,原文應為Wo dein sanfter Flügel weilt文中的”你”在全詩語境均指上帝。
[6]R式魔改海明威於1935年語,” They wrote in the old days that it is sweet and fitting to die for one's country. But in modern war, there is nothing sweet nor fitting in your dying. You will die like a dog for no good reason.”
[7]海涅《補充詩篇(Nachlese)》,原句”Ich glaub nicht an den Herrgott, Wovon das Pfäfflen spricht, Ich glaub nur an dein Herze;‘en andern Gott hb ich nicht.”
[8]雨果《懲罰集》裡的<星(Stella)>
 *本來想用法版歌詞的但是法版沒有與bring him home意境相對的詞所以作罷(。
 C’est Fin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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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korijinaru · 6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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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故事-DARK PULSE
傳送門  
長夜神話
第 0 話 第1話(上)          第21話            第42話
第1話(下)          第22話
第2話(上)          第23話
第2話(下)           第24話
第3話                 第25話
第4話                 第26話
第5話                 第27話
第6話                 第28話
第7話                 第29話
第8話                 番外篇
第9話                 第30話
第10話               第31話
第11話               第32話 第12話               第33話
第13話               第34話
第14話               第35話
第15話               第36話
第16話               第37話
第17話               第38話
第18話               第39話              
第19話               第40話
第20話              第41話
劇中設定篇Part1
劇中設定篇Part2
劇中設定篇Part3
第43話 Penetrate
     1
       宅院內飄著淡雅的茉莉花香。爐子燒著熱氣讓茶室十分暖和。
   紫藤:「來,請用。」她遞過茶杯說。
   莎莎:「謝謝。」
 在喝茶前,她先好好聞那股香氣才飲入口。
混合茉莉花和茶葉沖出來的茶香氣宜人,口感也十分清爽,是她在佛洛克最喜歡的茶飲之一。
    紫藤:「莎莎小姐,雖然之前已經說過了,但我想還是再提醒妳一次較妥當。」她眉頭微皺,說道,「術能感悟是急不得的事,越是心急,恐怕越難以習得。」
 她微笑著回:
   莎莎:「請您放心,紫藤奶奶之前的話我並沒有忘記。」
   紫藤:「嗯,那就太好了。」她放下心說。「話說回來,妳突然跑來說要在我這裡暫住幾天,想集中精神好好學習的時候我真嚇了一跳。」
 莎莎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
   紫藤:「不過見到妳這麼有決心的樣子,奶奶覺得十分欣慰喔。」
   莎莎:「…因為…我覺得,再不努力做些什麼是不行的。」
 她低下頭,臉上露出憂愁。
    他們在貴族宴遭到那名女士兵追擊時,她感受到比過去更強的無力與愧疚。危急時刻不僅無法改變什麼,甚至連最基本的自保都做不到。
那瞬間,她明白了魅凱為什麼想讓自己不斷變強。只要有力量,就可以保護想守護的人,甚至可以扭轉命運。
    莎莎:「我並不是想要什麼強大的力量,只期望最少有個能保護自己的能力…」她緊緊捏著拳頭說,「…我再也不想躲在一旁,沒用地看著重要的人為我拼命、為我冒險…」
 紫藤靜靜凝望滿臉不甘心的莎莎。輕撫她的頭頂,說道:
   紫藤:「…我大概明白妳這幾天靜不太下心的原因了,因為妳心裡充滿思緒。」她語調柔和的說,「不介意的話,可以讓我稍微聆聽一下那些思緒嗎?」
   莎莎:「妳的意思是…像讀心之類?」
   紫藤:「和那個不太一樣,比較像是聽見人心裡煩惱之類。拿去外頭賣弄的話大概就變成算命師了。」她笑說著。
   莎莎:「喔喔,那請吧。」她回答道。
   紫藤:「那請妳現在先保持這樣的姿勢別動,我來仔細聽聽。」
 紫藤說完並闔起眼,手仍放在她頭頂。
   紫藤:「嗯…確實,妳現在心裡有很掛念的人,而且是愛戀…」
   (唔…!)
   紫藤:「…另外一個牽掛也相當重,十分複雜…我想這個才是真正困擾妳的原因。」
   莎莎:「………」
   紫藤:「人沒辦法輕易欺騙自己,即使表面佯裝平靜,可是心裡波瀾沒安撫下來的話思緒終究會陷於混沌。心靈層面一旦不夠清澈,便無法聽見神祇的聲音。」
   莎莎:「神祇的聲音?」她訝異問,「…祂們果然是存在的吧?」
 紫藤輕輕地點頭。
   紫藤:「對你們莫坎諾人來說可能有點難以相信,不過神祇和精靈們確實與我們同樣存在於這個世界。」
 以前的她大概會不怎麼相信,但自從來到佛洛克後經歷了太多太多事。到現在還死腦筋的話只會顯得愚蠢又頑固不通。
   莎莎:「之前在山裡的時候我有聽魅凱他們提過,不過祂們好像不容易被看見。」
   紫藤:「嗯─…更嚴格來說的話,應該是沒人能清楚見到祂們的樣子。」
   莎莎:「哎?為什麼?」
 紫藤放下手中茶杯,嘆了口氣。
   紫藤:「因為跟過去相比,在科技發達的現代人們逐漸不相信祂們存在,也漸漸失去信仰。現在這個星球上,大概只剩下一個族群的人能見到。」
   莎莎:「…獸靈?」
 在紫藤說出口前,她先自行想到答案。紫藤看著她,露出和藹笑容。
   紫藤:「莎莎小姐真的非常聰明。」她稱讚道,「當年你父親也是,我什麼都還沒提,他就主動問說"是不是只剩獸靈能看得見?"」
   莎莎:「的確像是他的作風。」她苦苦笑著道。
   紫藤:「莎莎小姐。」
   莎莎:「是?」
   紫藤:「雖不知妳牽掛的是什麼事,但是…剛才在妳的思緒中表現出一股相當強的矛盾。」她面容略微嚴肅說,「那股情感和愛不同,是偏向負面的東西。若真心想學到術能必須試著將它化解,讓心靈變得澄澈。」
   莎莎:「…是,我會努力試試。」
     2
       之後過了幾天。
在紫藤奶奶的開導下她暫時停止修練,專心面對長時間來內心所牴觸的事。
   莎莎:「唔呃──…」
 她雙手環胸,一臉緊繃地看著桌上堆成小山的"探索百科集彙"。
旁邊還放了疊賽爾瑪熱心提供的芭德要塞內的大事記。
在旁邊更小的一本,則是爸爸的手札本。
    蘿洛:「…嗯。妳現在如果覺得看見這些很痛苦,可以拒絕不看,沒關係。」她在一旁念念有詞說,「這份量簡直跟大考前有得拚…」
   莎莎:「啊哈哈…」
 兩人過去同身為優等生,彼此都很懂考試前的複習量有多少。
    莎莎:「我並不是討厭看這些,只是…」
 她若有所思地望向最旁邊的手札。
   蘿洛:「……因為是自己爸爸留下來的東西?」
 心裡所存有的疑慮突然被點開。她咤異地回過頭看著蘿洛。
雖然莎莎沒開口說話,但她的表情明顯在對她說:”妳怎麼知道?"一樣。
 蘿洛如陶瓷娃娃般的臉龐上,細緻的眉毛微微皺著,嘴角彎起一抹微笑。
   蘿洛:「雖然這樣說有些自以為是,不過我覺得多少能體會妳的心情。明明只是一件簡單的事…卻因為自己心裡的疙瘩而遲遲做不到。」
   莎莎:「………」
   蘿洛:「可是,我猜你的原因跟我的是不同的。真沒想到妳這種乖乖牌的大小姐也有叛逆的一面。」
   莎莎:「…唔…要妳管!」
 前一秒還很有同理心的勸說,後一秒蘿洛馬上回復平常樣子。
 大概是難得發現兩人又有些相似之處,蘿洛很罕見地開心笑著。隱約露出的潔白皓齒不禁讓她感嘆眼前的美少女真的十分完美。
    蘿洛:「好吧。為了不打擾妳,我就委屈點負責今天全部的工作。妳安心的窩在這裡慢慢看。」
   莎莎:「嗯,謝謝妳。」
     資料室內又再度靜了下來。莎莎重整精神面對心理的矛盾。
 剛才蘿洛確實看穿自己的問題,她還處於在一種鬧彆扭的心態而遲遲不想去完全地了解父親。
就像現在這樣,旁邊的探索百科全冊、芭德要塞大事記,之前早已翻過大概,內容也只是記錄一點亞伯相關的事蹟而已。真正該看的是他私人手札。
 因為她覺得疏於關心自己的人是父親,應該由他主動了解孩子,而不是由她來去理解他。
雖然這是很任性的想法,卻也可彌補藏在更底層中的不安。
 她害怕父親確實如自己感覺,將他的人生志業看得比家人重;又或者是他所做的事到底有多嚴重,導致全家人得跟著被拖累而落難各地,甚至可能會危及性命。種種的後果一直是她連想都不太敢想的事。
 再加上,一旦知道了這些真相,相對的責任也將跟著落到她肩頭。
     莎莎:「不行!」她拍著自己臉頰說。「我已經跟自己承諾過不可以再逃避了!」
 立定承諾勢必要實現。這是她在佛洛克深刻學習到的事物。
 一把抓過手札、解開皮扣、由書皮那頁翻開、睜大眼睛逼自己去難清楚裡面內容,全部動作一氣呵成,不給自己任何拖延的機會。
    手札裡記錄的事情真的很混雜,有行事曆、備忘錄、物品或疑似人的名字、簡單的料理作法、各種小張照片、一些不知所以然的塗鴉、還有些她看不懂的深澀內容。
簡短的一些字詞似乎是些醫學的專有名詞,密密麻麻的一長串文字和符號則像是程式編碼。
 翻閱到最後,莎莎在底頁發現到異樣。
   莎莎:「這是什麼?」
 她戳壓皮革封底的突起部。牛皮包覆的封底裡似乎塞了東西。
為了一探究竟,莎莎把整張紙板從書皮中拉了出來。
 「喀叩…」
有個小東西跟著掉出木桌,發出清脆聲響。
    莎莎:「鑰匙?」
 那把鑰匙很小,大約只有她一個指節大。在燈光照射下,閃爍著銀色光輝。
 除了突然冒出的鑰匙很令她感興趣之外,在封底紙板上,她父親寫了幾句耐人尋味的話語:
 1.深知我心者,必知其所在
2.字詞之海
3.要藏一棵樹,得藏在樹林裡
4.沒價值的鑽石塊
5.4.1
    莎莎:「這看起來像是什麼提示…」她喃喃道,「嘿──他該不會再學推理小說的內容?原來爸爸迷小說迷到這個程度。」
 她想起爸爸書房內擺的推理小說文庫本。亞伯也許是喜歡裡面的劇情,所以自己也試著創作些謎題做趣味。
   莎莎:「爸爸喜歡推理小說…,等等,該不會?」她突然恍然大悟道。
  莎莎快速把散落桌上的東西都塞回手札,之後急急忙忙跑藏書室大門。
   蘿洛:「哎?妳東西都看完了嗎?」
   莎莎:「不是,我有事得趕緊回去一趟!其他東西我明天再收拾!」
 蘿洛還來不及問她是什麼事,她就奔往外頭。
    *        *        *
      一回到宿舍客房,莎莎立刻把之前一直擱著的鐵盒給找出來。
 鐵盒的鎖孔大小,正好與那把小鑰匙差不多。
   莎莎:「錯不了…一定是這個的鑰匙。」
 語畢,她馬上試試鑰匙能不能使用。
  「喀喳」一聲。鐵盒的鎖果然被打開了。
   (……!)
 她倒抽一口氣,緩緩掀起盒蓋。
 拿起來頗有重量的鐵盒裡,放了一本老舊字典,數個信封、相片,還有另本暗紅色手札。
 裡面的信件和相片沒有別人,正是自己的家人。
信件大多是母親寫給他的。相片則是她們全家人的一些生活照。
其中一張被夾在小冊子,只露出一角。
掀開那頁,那裡頭的相片是她臭著一張臉,穿著轉校後的新制服模樣。內容則記錄生活上的點滴事。
   莎莎:「原來這才是你的日記啊…」
 原以為那本手札會是父親日記之類的東西,沒想到藏在鐵盒裡的這些才是他真正的私人物。
 她坐向床邊,慢慢看起日記內的其中一小段:
   "聽夫人說,莎莎這孩子在學校跟人起爭執,問了事由大概知道她是在替人打抱不平。鬧了這場風波後學校決定給她退學處分。她和羅莎他們一塊商量,決定讓她轉到另間中上階層的學校。
我想…這孩子,說不定在個性上有許多地方像我,但我希望她能夠多像莎莉一點。像到我的固執與莽撞脾氣的話,只會給自己添來很多麻煩…"
  看完這段莎莎苦惱笑著。
確實,大家都說她的外貌像母親,性格則較像父親。也因為這樣,周圍的人們難免對她產生更多期待。
 繼續看了其他幾篇,她便發現更多和預期相反的事。
    亞伯長久以來為佛洛克所做的建設,是因為他覺得這個倡導愛護自然與平等、願意和藹接納他人的國家值得奉獻。
他同時也希望在兩國回復和平之後,帶家人到佛洛克看一看。尤其最希望自己女兒能見到另個國家真實樣子,而不是像其他莫坎諾人一樣活在自以為是的無知世界。
因此才更努力投入與佛洛克的各項合作,維持良好關係。這幾乎都是為了妻兒所作的努力。
 ──"我希望那孩子能看看外面,見另一個國家的面貌,甚至另一個大陸的面貌。”
  看完這些部分,她心裡感觸很多。鼻頭微酸,濕潤眼眶卻沒流下淚。
     3
       在溫暖的書房裡,她慵懶地窩在沙發看小說。
 她瞄了眼坐在地毯的亞伯,他正準備月底外出時用的行李。
每次問他去哪、去做什麼,父親總是簡單含糊的帶過。但她大概知道不是前往佛洛克,就是到莫坎諾某地。
他如果從佛洛克回來會帶許多禮物,換做其他地方回來的話大多什麼都沒有,只有緊皺的眉頭和黑眼圈掛在臉上。
     莎莎邊盯著爸爸背影,邊翻過書頁。
   莎莎:「…痛!」
 稍不留神,她手指便被紙張劃傷。
   亞伯:「怎麼了?」
   莎莎:「沒…被紙劃到了一下。」
 亞伯二話不說地放下全部工作,直接到女兒身旁察看。
他拉過莎莎被劃傷的手指,兩手小心環住傷口位置。手心開始發出微弱光芒,沒一會兒功夫,帶著血紅的痕跡便消失。
    莎莎對這樣"神奇的場面"已經見怪不怪。
從小到大,不論是怎麼樣的外傷,爸爸總是用能力幫她癒合。
也因為這樣,他老是被媽媽罵過度保護孩子。
不過,對不常見到術能的人來說,這股力量彷彿像魔術,神奇得有股迷人氛圍。所以每當亞伯使用能力時,她總看得目不轉睛。
    莎莎:「爸爸。」
   亞伯:「嗯?」
   莎莎:「爸爸,你這種能力被稱作治癒術能對嗎?」
   亞伯:「是啊。不過能力不高,只能進行小範圍的癒合。」
   莎莎:「有能力已經很厲害了。在我們這裡會術能的人很少不是嗎?」
 亞伯笑了笑,說道:
   亞伯:「話是沒錯,但不代表全部都不會。以目前研究發展來看,唯一可靠的大概只有透過數據得知的遺傳。但我個人看法是須有一定程度的感知、悟性和最重要的信仰。」
   莎莎:「喔─?」
 瞧她興趣盎然樣子,亞伯放下手中整理的行李好好與她聊天。
   亞伯:「怎麼,妳對術能很感興趣嗎?」
   莎莎:「這個…也不算吧,只是覺得會的話也不錯,可以在學校表現一下之類。」
 這是一小部份的事實。不過真正藏在她心裡最底層的想法,是希望這能大幅滿足大家對她的高度期望,減緩一些壓力。
    亞伯:「不行不行,抱著這樣心態的話是學不到的。」他搖著頭說。
   莎莎:「人家又沒有說一定要學會。」
 處於叛逆期的她,忍不住用鬧彆扭的口氣回答。但是亞伯不引以為意,他笑嘻嘻回:
   亞伯:「可是我覺得,要是妳的話一定能學會呢。」
   莎莎:「會嗎?」
   亞伯:「當然會!因為妳既聰明又比我還機靈,只要知道訣竅的話一定馬上就會。」他笑了笑,沒修整的鬍子底下露出牙齒。
 “就是這張充滿得意和自信的笑臉”,莎莎心中想著,她總是受到爸爸這樣的笑容鼓舞。
   亞伯:「我想想…那種感覺該怎麼說?」
 他站起身,在書房左右踱步。
   亞伯:「有了。」他忽然道,接著坐回桌前。「莎莎,妳有沒有過…站在一個大樹下或空曠地方時,突然覺得自己像被大自然給包覆,並感覺得到周圍的東西。不管你有無見到它們的這種經驗?」
 他說得很抽象,莎莎聽得一頭霧水。不過還是努力回想自己有無這種經歷。
   莎莎:「這個…大概有吧?在下雨又颳風的時候,覺得全身都像被風雨掃中。」
   亞伯:「在那個當下,除了涼冷以外,你也感覺雨滴到身上和風吹拂過,對吧?」
   莎莎:「嗯。」她點點頭。
   亞伯:「就是像那樣,那就是一種感受。」他囑咐道,「聽好了,這種感覺很重要,因為它就是學習術能的關鍵。」
 她點點頭,比剛才更認真地聆聽。
   亞伯:「術能必須靠感悟方式才能獲得。而想感覺到那股能量,得先有比"單純感覺風輕拂過",還要更強好幾倍的感受力。」他輕拍自己胸口說,「得讓那股風完全進入妳的"心"。」
   莎莎:「怎麼���得爸爸說得跟學藝術一樣啊…美術和音樂課的老師也常常說這種讓人聽不明白的話。」
   亞伯:「哈哈哈啊,這個比喻不錯,確實是差不多的東西。認真說同樣都需要精神和心靈層面的頓悟吧。」他爽朗笑著道,「其實我剛開始學得時候也不太理解,是到佛洛克以後才曉得竅門。不過啊…」
 他喝了口熱可可,繼續說:
   亞伯:「…可能真的因為年紀比較大的關係,我再怎麼努力也學不會…那時真讓人感到挫敗。」
   莎莎:「真不敢相信會從你口中聽到"感到挫敗"這種話…」她睜大眼睛,十分驚訝說。
 亞伯笑了笑,說道:
   亞伯:「我也只是一個普通人,當然也會遇到束手無策的時候。」他感嘆道,「可是不論經過多少次失敗,只要持之以恆,不論花多少的時間都能做到。沒有什麼事是不…」
   莎莎:「"沒有什麼事是不可能,只要你願意相信自己。"」
 在爸爸又拿出他的招牌名言之一來倚老賣老前,她刻意搶先一步說。
   亞伯:「呵呵─妳也知道爸爸的金句啊。不過事情就真是這樣,我就靠這點信念成功。」
   莎莎:「聽你學得這麼辛苦的樣子…那在學到能力時一定非常開心囉?」
 亞伯雙手環在胸前,一副驕傲說道:
   亞伯:「豈止開心,在第一次成功施展能力時我可是高興到睡不著覺。」
 聽到這,莎莎不經調皮問:
   莎莎:「聽說我出生的時候你也非常高興,那拿兩個同時比較的話哪個比較多?」
   亞伯:「無法比較。」他斬釘截鐵地回。
 她鼓起雙頰,一臉不滿。
   莎莎:「之前問你跟和媽媽的相遇過程也是,總覺得你有回答跟沒回答一樣…」
   亞伯:「哎呀…怎麼說呢,這些同樣都是非常美好的回憶。而我相信妳有天也會碰到吧。」他摸著下巴說道。
   莎莎:「什麼?」
 他再度露出一抹開朗的笑容,告訴她:
  ──"令妳傾心之人。"
       隨著父親那句話淡去,她也從慢慢從夢中醒來。
    「是夢啊……。」
    *         *         *
      昨天看完日記,她便抱著複雜心情倒向床鋪。之後也把絮亂的腦子帶進夢鄉中。
 夢境中的回憶大約是三、四年前。如果沒記錯的話,在那之後就是她和家人大發脾氣,結果上演逃家記的那次。
 可能當時真的氣過頭。她將爸爸離家前的這段記憶給忘光,直到現在才想起來。
     平時醒來多少會聽見些外面聲音,不過現在卻非常安靜。看了下手機才曉得現在還是凌晨。
 反正睡意也沒了,莎莎再度翻閱父親日記,試圖找出他讓全家遭到通緝、也害得自己被捕的原因。
不過事情沒想像中順利,亞伯彷彿早預料自己會有被拘捕的一天,沒留下太多的蛛絲馬跡。她只在最後一頁內容見到些端倪。
   "為了怕我自己哪天因痛苦或折磨而遺忘,亦或是不在人世。屆時將所有一切…和足以撼動國家心臟的鑰匙都託付給我的妻子與摯友。"
    莎莎:「撼動國家心臟…?」
 她將其中一句話複誦出來。
 如果沒猜錯,他所說的"鑰匙"大概就是事情源頭。
 回想在家中突然被士兵搜查的當時,他們確實不斷翻找家裡,後來甚至把跟父親有關的東西全搬回去調查。
那麼,"足以撼動國家心臟"指的又是什麼意思?
    *        *        *
      夜深人靜下,她獨自一人走到外頭散散心。
田野間沒什麼路燈照明,不過在月亮露臉下,溫和柔光照耀著這片大地。
   莎莎:「呼…」
 她置身於空地的中央,嘴裡呼出熱氣在冷空氣中化為白煙。
    (不是單純用五官或知覺去感受…而是要讓"心"融入…)
  風,由垂下的指尖輕撫過。
田野渠道間的潺潺流水聲、樹草搖曳的沙沙聲、藏於其中的蟲鳴。
以及草的清香。
 她躺進草皮,與月亮,與夜空零散的星互相凝視。
 此時此刻,從未感受過的平靜與安寧悄悄降臨她的身旁。
她能夠感受到,自己正被包覆其中。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原本感覺的冷空氣緩緩淡去。四周逐漸變得溫暖。
身體不感覺冷之後,精神感到更加放鬆。
     "────……”
   (誰…?)
 有個聲音正在輕聲說話。
既溫柔又帶些嚴肅,只在耳邊留下句話,便稍縱即逝。
   (等等……)
   "………"
 她能感覺到,那個"聲音"聽見她呼喚,停留在她身旁。
   (…我渴求力量,但並不是傷人的力量。)
   "……汝所渴求之物,非吾所掌控。”
 嚴肅的聲音,逐漸變得清楚。
   (我…只希望能阻止紛爭…這是個自大的要求嗎?)
 雖不是完全能看見,但她卻隱約曉得。那個沐浴在光之中的身影,溫柔地與她微笑。
   "…──睿智的靈魂啊,汝早已得到汝所希望的選擇──…"
  在即將甦醒前,她感覺全身都被小光點包圍著。
光點穿過四肢、身體。全身感覺輕飄飄,彷彿置身在一個搖籃。
  她睜開雙眼,無意識地蹲下身子,拾起腳邊小石頭。
攤平的手掌朝向星空剎那,有血有肉的掌心彷彿成了幻影,任石子的重量穿透它,落回大地上。
    (………)
     隔天醒來,她發覺人好好的躺在客房床上。
 令人分不太清楚是現實還是虛幻的夢境,讓她懷疑自己現在所處的空間是真還是假。
  直到聽見悅耳的鳥鳴與翅膀拍響窗戶的聲音,莎莎才相信自己處於現實中。
 昨晚的夢境非常的特別,所有的感覺如此真實。但是不管她怎麼努力回憶,還是想不太起來大部分的內容。只有…
    莎莎:「…對了!!」
 她坐起身子,伏向床頭側邊的矮櫃。
   莎莎:「這是…真的嗎?」
 她目不轉睛地盯著矮櫃上的小石頭,驚訝的闔不上嘴。
    4
        月蓮:「哎哎──?!真的學到了嗎?」
   莎莎:「嗯…好像是吧。」她靦腆說道。
   蘿洛:「哼嗯─…挺意外的啊。」
   海明:「吶吶、莎莎!妳趕快露一手瞧瞧!」
   陸明:「稍等一下吧,她的能力紫藤跟葛根奶奶還在調查中。」
  一大清早,神樹宅院就擠滿人。
大夥兒一知道莎莎得到能力,連早餐都沒吃就跑到宅院來一探究竟。
   海明:「反正已經知道不是基礎的元素類,那就乾脆直接看能力來猜名稱嘛!」
   蘿洛:「…你頭腦真是有夠簡單的。」
   魅凱:「在沒曉得類型前不能亂使用,萬一控制不好有可能反傷到術者本身。」
   海明:「哎呀,反正又不是有危害的類型…」
   魅凱:「我說不行就是不行!」她態度強硬的拒絕。
 面對沒得商量的餘地,海明嘖嘖兩聲作罷。
   莎莎:「那個…」
 她想試著調解這場小爭執的時候,菲肯聲音從書房內傳出來。
    菲肯:「──紫藤奶奶,妳們那邊有查到什麼了嗎?」
   紫藤:「已經找到了喔─。」
 她提高音量回答道,手裡捧著一本體積與厚度都不小的古老書籍。紫藤端詳著內容,喃喃道:
   紫藤:「這個呀…根據莎莎小姐所述的內容,應該是這個不會錯的。」
 葛根也跟著她從倉庫中走出來,輕吹著眼鏡上的灰塵。
   葛根:「那項能力真的非常少見,連大全書裡頭都沒有記載。翻閱了歷代祖先所留下古老文獻才找到吶。」
 古老文獻一放去桌面,眾人全擠上前觀看。
大書從封面到內頁全是以皮革製成,紀載的文字全是像符號的古代文。
那些內容除了紫藤、葛根、菲肯能辨識,其他人都看得一臉茫然。
    紫藤:「看看這裡。」她指著其中一段說。
  菲肯盯著內容片刻,隨後跟著唸出字詞:
   菲肯:「"Penetrate"…原來如此,真是有意思!」
   蘿洛:「意思是"穿透"嗎?」她緊接著問。
   紫藤:「嗯──…我想應該是的。根據文獻記載,這項能力能讓自己身體滲透過"無存血肉之物"…」
   莎莎:「…所以,那是只針對特定東西才能起作用嗎?」
   菲肯:「大概是這樣沒錯。」
 她繼續細看羊皮紙上的圖樣與文字,並指了指其中一幅。
抽象的插圖中,描繪著一個人與一道狀似牆壁的東西重疊。
   菲肯:「照它描繪看來,我猜大概只能穿透"不是活體的東西"吧。廣義上來說的話。」
   蘿落:「確實呢,妳也說自己第一次使出能力是讓石頭穿過手心,沒錯吧?」她與莎莎問道。
   莎莎「嗯,那瞬間的印象很強烈。」
   紫藤:「那就對了。」她開心合掌說。
    海明:「喔喔!那、莎莎,妳馬上再試一次看看吧!」
   莎莎:「好!」她信心滿滿的回答道。
  莎莎看著客廳牆面,深呼口氣,快步走向木板牆。然而額頭卻”咚”的迎面撞上去。
   莎莎:「…痛痛痛…失敗了…」
   菲肯:「別在意、別在意,通常剛開始都是這樣。必須要練習好一段時間才會越來越順手。」
   月蓮:「就是啊,除非是天資聰穎的人,譬如魅凱的姊姊。」她看了眼魅凱說,「聽說她當時一得到能力,馬上就能把玻璃杯震碎。」
   魅凱:「這我以前也聽媽媽們說過。姊姊的能力也很罕見,當時好像也是接受儀式時才曉得能力名稱。」
  她們談話期間,莎莎在一旁不斷試了又試。在失敗第十五次的時候,手中叉子終於穿透過手掌,掉落桌面。
 見到這幕的雙胞胎兄弟,又驚又喜地跟著她齊聲大喊:
   「成功了!!」
    陸明:「嗚哇──好厲害!第一次看見這種能力!!」
   海明:「真是太有趣了!那接下來看看別種材質的東西吧!」
  俗話說打鐵要趁熱。趁著剛才感覺還在,莎莎這次試了別種東西。在失敗兩次之後成功讓鉛筆穿過手心。
   (這次也…)
 還未跟其他人分享成功的喜悅,她忽然感到一陣暈眩。
   (怎…怎麼搞得?)
 眼前原本擺正的世界,瞬間傾倒歪斜。
   魅凱:「莎莎?!」
 她驚呼道,趕緊過去攬住她。
紫藤和葛根也神色緊張地到她身邊,說道:
   紫藤:「恐怕是能力使用過度了,魅凱,先扶著她去休息!」
   葛根:「哎呀哎呀…怕是精神耗損太多…你們幾個!趕緊去提些聖泉的水來!」
    (……)
  在那之後,周圍人說的話語,沒有半句進到自己耳朵。
    *        *        *
      莎莎:「嗚嗯嗯…」她呻吟兩聲,眨眨眼。望著木片裝飾成的幾何天花板。
 試著撐起身體爬下床,雙腿與雙腳卻疲軟得好像不是自己的。
一旁的聲音馬上勸說道:
   蘿洛:「妳先躺回去,至少要等一段時間才會恢復。」
 莎莎看著站在門邊的白髮少女。她白皙手指了指床鋪,又說道:
   蘿洛:「請妳聽準治療士的話,否則別怪我沒提醒妳。」她瞇起眼睛說,語氣跟模樣有點嚇人。
 她乖巧地迅速縮回床鋪。
   莎莎:「…奇怪,為什麼看你們使用能力總是使用很久,還很自在?」
   蘿洛:「剛才其他人也說過,必須經過長時間的練習與鍛鍊。妳太過心急了。」
 她放下手中水盆在茶几上,又說道:
   蘿洛:「稍微洗下臉吧,能提振些精神。」她說道,「我順便用聖泉水泡了杯蜂蜜水,喏。」
 接過她手中杯子,莎莎問道:
   莎莎:「那個…我剛剛昏過去了,對吧?」她小心翼翼問。
   蘿洛:「對,」她皺著眉頭說。「因為還不懂得運用能力,又不曉得自己能力極限到哪裡,結果一股腦亂用讓精神消耗殆盡,連帶身體都受影響。現在好好補充血糖和熱量,休息足夠精神就會回來。」
 聽完她解說,莎莎大口大口喝下蜂蜜水,喝到只剩半杯。
   蘿洛:「妳之前也在這裡看過艾莉剛實行完儀式,結果馬上能力就遭到印痕告誡吧?」
 她眉頭仍微微皺著,又問:
   蘿洛:「妳該不會忘記了?」
   莎莎:「怎麼會呢,我記得很清楚。」她搖頭說,「只是,我沒想到這種的能力也會帶來傷害…我以為只有像其他人那種帶攻擊性的能力才會。」
 蘿洛嘆了口氣,說道:
   蘿洛:「不管是什麼能力都一樣,連我的治癒術能也是。一旦使用過度就會傷到自己。」
 莎莎低下頭,反省道:
   莎莎:「對不起…是我想得太天真了。」
    蘿洛:「另外,還有件事很有意思。」她一臉興趣盎然說,「剛才大家責備那倆兄弟的時候,連魅凱都跟著罵人。」
   莎莎:「哎…?!」
   蘿洛:「嗯─…那幾乎可用咆嘯來形容了吧。真的很意外。」她彎起嘴角笑著,好像剛才看了一場精采的戲。
  察覺到外頭安靜下來,莎莎便問:
   莎莎:「大家都回去了嗎?」
 蘿洛點點頭,回答她:
   蘿洛:「大部分,只剩下魅凱。她說什麼也要看到妳醒來,而且實行完儀式才回去。」她聳聳肩說,「不過也沒差別,以爺爺的命令,他們幾個現在的要務是輪流在妳身邊守備。」
     過了一會兒。待精神恢復,手腳不再像剛才一樣軟趴趴之後莎莎便走往宅院客廳。
 坐在沙發的魅凱一見到她,立刻走往她身邊。
    魅凱:「妳醒了?」
 莎莎和她點點頭。
   魅凱:「…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莎莎:「沒有。對不起,讓妳擔心了。」
 她不好意思地搔著頭。這時,魅凱輕撫她頭頂,鬆口氣地說道:
   魅凱:「沒事就好。」
 看來她是真的很擔心。莎莎心頭一緊,更為自己的傻勁感到愧疚。
    *        *       *
      冰冷清水澆上背瞬間令她忍不住縮起身子。
感覺到落在身後的細沙、聽見紫藤喃喃唸著的話語聲。
最後,背上的細沙彷彿化為細針,伴隨疼痛滲進皮膚底下。但是那股痛覺沒有維持很久。
 睜開眼睛瞬間,原本在背部的黑沙已落到她面前。
 不僅是在一旁觀看的魅凱和蘿落,連見聞廣博的紫藤和葛根也同樣都露出訝異萬分的神情。
   葛根:「我活到這歲數…還是頭一回見到這種能力呀…」她嘆道。
   紫藤:「…是啊,」她附和道,「真是十分神奇的能力。」
  儀式結束,魅凱趕緊替她披上毯子,並輕聲說:
   魅凱:「妳的印痕節數是三節。記住,現在起暫時先別使用術能,等過兩天比較穩定後再說。」
   莎莎:「嗯。」
 不知是氣力還沒完全恢復,還是蹲久腳有些麻,莎莎起身時腳步略微踉蹌。
   魅凱:「休息一會兒,確定沒問題我再帶妳回宿舍。」她扶著她道。
   莎莎:「…好吧。」
 她說完,嘴裡輕呼了口氣。
   魅凱:「執行儀式時很緊張嗎?」
   莎莎:「有點吧…不過──」
   魅凱:「…不過?」
   莎莎:「我很開心。」
 說完,她臉上露出燦爛笑容。看見她那樣的笑容,魅凱也微微一笑。
     5
       莎莎:「哇啊-…真的就像刺青呢──」
 她細看著鏡中反射的背後印痕,深邃的漆黑圖樣清楚印在皮膚上。
   莎莎:「一、二…」
 數了數背上的黑色尖錐,共有三個。
 還記得之前曾聽菲肯說過,印痕節數越多能力越強。她的印痕位置只到肩胛骨位置,而先前看過的菲肯、不小心看見的魅凱裸背…印痕位置則延伸到腰部。
   莎莎:「看來差距很懸殊啊…」她淡淡笑了兩聲,又說,「…不過有得到能力我就很滿足了。」
 弄懂了漆黑尖錐所代表的意思,她注意力轉盯著最上端奇異的抽象圖形。
遠遠乍看,中央的圓彷彿像是人的頭部,延伸下去的直線區塊則是身體,左右兩側延伸一對翅膀。
   (似乎沒聽人說過這個圖形所代表的意思…這象徵著什麼嗎?)
 她聳聳肩,穿上衣服。
  由浴室出來時,她不經意撇到凌亂的木桌。
   莎莎:「啊啊…都忘了還有這些東西沒整理了…」她嘆氣道。
  畢竟是父親重要的東西,她邊擦頭髮邊著手整理桌上散落的信封和照片。
 在把信封疊好時,莎莎注意到只有一封沒任何署名。
仔細看會發現那其實不是個信封,只是個大小相似的牛皮紙袋,而且頗有厚度。
   莎莎:「嗯?袋子放了什麼…?」
 莎莎慎重地將紙袋內物品拿出來。
一張磅數不小的厚紙被整齊折疊,攤開來瞧瞧後,她驚喜說道:
   莎莎:「是數獨!」
 而且這張數獨不是普通常見的九宮格,是十六乘以十六的版本。
 在學校時,她常與同學在早自習時間玩數獨做消遣。沒想到她父親也對這種小遊戲有興趣。
 不過…
這個鐵盒內放的東西應該都是父親相當重要的私人物品。
那為什麼這種東西會小心翼翼地和信件收在一起?
除此之外,字典的存在也非常令人吶悶。
如果說是要查什麼專有詞彙,明明可以用手機就好,為什麼還需要這種厚重又攜帶不便的東西?
  這些東西和父親的日記內容,似乎讓這個鐵盒成為一個充滿謎團的藏寶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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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ngwill66 · 2 years ago
Text
富者的態度
H:富者的態度是什麼?
從小常被問「以後要做什麼?」,有人會說「做個有錢人」,並且加一句「有志者事竟成」,最後「含金湯匙的富二代繼續當有錢人」,其他也只能「三餐吃飽,快樂似神仙。」自我安慰,但離有錢人愈來愈遠。你不想發財嗎?想。你敢冒險嗎?會賠錢。那要怎樣才能蜕變成有錢人?富者的態度可以看一看,有志雖難伸(一樣很窮),做點白日夢沾點有錢人的習氣也不錯。順便讀「陶朱公商訓」,怡養富人氣質。
「有夢最美,希望相隨。」「人因夢想而偉大」,人也因想有錢而富有!多做夢!做個富者之夢。20230625W7
網路資料:
有夢最美,希望相隨
The future belongs to those who believe in the beauty of their dreams.~Eleanor Roosevelt
未來屬於相信夢想的人。~艾蓮諾.羅斯福
身為現代人都必須為了自身想要達成的「成就」或是「夢想」而不斷努力。
有句話說:「有夢最美,築夢踏實。」夢想,是使帆船航行海上的動力,是使帆船前進的風。人為夢想而活,人為希望而奮鬥,沒有了夢想,就沒有了希望,生命就只是失去靈魂的軀殼罷了。
柯文哲說過的: 不要羨慕別人成功,因為你付不起那個代價。唯一能限制你的,就是你對於你自己的想像。
人生不白活
沒有付出哪來的安穩,
沒有冒險哪來的希望。
我們想走的時候就走,想停的時候就停,隨心所欲的去發現樂趣,和值得珍惜的東西。
有夢就有希望,人生可以跟著走,但是不要沈迷于夢中,必須將自己從美夢中叫醒,因為,我還要去做另一個夢。
台灣有錢人定義,最高階的等級,有價值超過3,000萬新台幣的淨資產 高級班:極高淨值人士(UHNWI)(ultra-rich)的定義流動金融資產為3000萬美元(約新台幣8.56億元)或可支配收入超過2000萬美元。
富者的定義是,擁有時間、人際、金錢這三種自由的人。
博客來介紹:
富者們都具備高度的同理心,畢竟,賺錢不能光憑一己之力,賺錢是得到他人錢財的行為。 不論做生意或領薪水,都要學會換位思考。 從小被教育服從命令、說真話才是正義,讓我們出社會就失去競爭力。 承認別人會為了私利說謊的事實,也要適當說些保護自己的謊言。
博客來介紹:
富者的態度:關於工作、投資、關係、金錢的正確心態
부자의 자세:부자를 만드는 건, 돈이 아닌 자세다
作者:J won
原文作者:제이원
譯者: Loui
出版社:先覺
出版日期:2023/06/01
CHAPTER 1 富者的定義──富者一點也不特別
  CHAPTER 2 基本態度──富者不是天生的
  CHAPTER 3 工作的態度──富者不會樂在工作
  CHAPTER 4 身在職場的態度──富者不會挑工作
  CHAPTER 5 經商的態度──富者不會魯莽行動
  CHAPTER 6 對待關係的態度──富者不會害怕寂寞
  CHAPTER 7 對待金錢的態度──富者不會小看金錢
  CHAPTER 8 投資的態度──投資方能成為完整的富者
富者其實一點也不特別,只是懂得從挫敗中學習,學習應對人性與社會的現實。
☆ 不是有錢就能稱為富者 ☆
  有錢卻沒時間花,或是成天處在高壓環境、凡事緊張兮兮,並不能算是富者。擁有時間、人際、金錢這三種自由的人,才是真正的富者。
☆ 培養同理心 ☆
  富者們都具備高度的同理心,畢竟,賺錢不能光憑一己之力,賺錢是得到他人錢財的行為。不論做生意或領薪水,都要學會換位思考。
  ☆ 承認謊言 ☆
  從小被教育服從命令、說真話才是正義,讓我們出社會就失去競爭力。承認別人會為了私利說謊的事實,也要適當說些保護自己的謊言。
  ☆ 不講適性 ☆
  說到底,工作只是致富的墊腳石。講求根本不存在的適性,東挑西揀自己的墊腳石,只��在抵達目的地之前失足落水。不要再思考工作是否適合自己,做就對了!
  ☆ 相較於該做的事,更應重視不該做的事 ☆
  必須早起、不能浪費時間、妥善管理人脈等,並不是成功的要件,做與不做都無所謂。誤把不做也無所謂的事,當成一定要做的事,費盡心力,抱持錯誤的期待,只會衍生出更嚴重的問題!
目錄
推薦序 讓自己站在期望值大的一邊 /畢德歐夫
推薦序 願正確的心態與你同在 /愛瑞克
推薦序 富有,是具備自由的能力 /Jet Lee
序 使你富有的不是金錢,是態度
前言 何謂富者?
CHAPTER 1 富者的定義──富者一點也不特別
不是有錢就能稱為富者/定義富者的三大條件/
CHAPTER 2 基本態度──富者不是天生的
人情債總有一天要還/務必遵守原則/培養同理心/
傾聽十句,提問一句/讀書以求生存/持之以恆/
不要被無謂的良心左右/承認謊言/收斂自己的鋒芒/
不試鹹淡/不忘保持坦蕩/有架構地學習知識/
與其陷入擔憂,不如加以管控/深思熟慮的筆記狂/持續自我管理/
擇善固執/不要吝於花錢學習/比起後悔,更重視反省/
CHAPTER 3 工作的態度──富者不會樂在工作
四種工作類型/不講求適性/培養看清價值的能力/
即便是小事,也要找出更好的方法/致力於把每件事做到最好/建立系統/
相較於該做的事,更應重視不該做的事/學會正確的自我客觀化/
CHAPTER 4 身在職場的態度──富者不會挑工作
職場上,生存是優先要務/當下屬時,必須懂得忍耐/
找藉口把問題歸咎到別人身上吧/進行提升效率的自我開發/
CHAPTER 5 經商的態度──富者不會魯莽行動
富者不會魯莽行動/比起利潤,價值才是首選/
絕對不要相信競爭對手/優先考慮風險管理/筆記一切/
撰寫日記//提升差異化/不可擺架子/
CHAPTER 6 對待關係的態度──富者不會害怕寂寞
人際關係很單純/有同事,沒朋友/努力和他人產生共鳴/
不因有趣而建立關係/絕對不要與人合夥/辭職後,必須改變彼此的關係/
CHAPTER 7 對待金錢的態度──富者不會小看金錢
不用錢的最貴/先學會如何花錢/勞動所得是必要的/
不要抱持偽善的金錢觀/以比率的概念計算金錢/不為他人消費/
不貪小便宜/不要持有太多的帳戶和信用卡/不要被行銷策略欺騙/
CHAPTER 8 投資的態度──投資方能成為完整的富者
投資方能成為完整的富者/及早領悟投資的必要性/投資收益透明的標的/
投資即時間管理/不要當全職投資者/提高金融知識/
第一次投資,就從競標法拍屋做起/
結語 想要成為富者,就先培養態度吧!
網路資料:
老子有錢
歌詞
老子有錢 當大爺 有標價錢的都不算貴
忍氣吞聲 點點點 還不是為了那錢錢錢
老子有錢 當大爺 有錢大家都不喊累
她露事業線 OH 點點點 還不是為了那個
一起喝香檳 玩親親 走到哪裡我都算是貴賓
雖然我長的像郭桂彬 但講到錢 我只輸給郭台銘
我是ATM前的Superman 數錢數到我打哈欠
銀行看到我來 他們會說Damn
我的英文名子叫做Richman 我的小發財你快點跟我來
你怎麼還在省錢大作戰 頭號戰犯 你還 慢慢來
財神爺走了 你哭著說 Bye Bye 成名在望 有人還在晃
整天晃來晃去 就像是在觀光 我以旁觀者的立場講 老子有錢 就是比你嗆
兩漢:佚名《刺巴郡守詩》
狗吠何喧喧,有吏來在門。
披衣出門應,府記欲得錢。
語窮乞請期,吏怒反見尤。
旋步顧家中,家中無可為。
思往從鄰貸,鄰人言已匱。
錢錢何難得,令我獨憔悴。
唐代:王梵志《吾富有錢時》
吾富有錢時,婦兒看我好。
吾若脫衣裳,與吾疊袍襖。
吾出經求去,送吾即上道。
將錢入舍來,見吾滿面笑。
繞吾白鴿旋,恰似鸚鵡鳥。
邂逅暫時貧,看吾即貌哨。
人有七貧時,七富還相報。
圖財不顧人,且看來時道。
宋代:汪灝《黃金篇》
神龍乘雲雨,利澤始及人。
壯士有黃金,顏色乃得伸。
郭穴安足慕,結念在所親。
冰雪閉雙扉,饑寒扣凌晨。
入座下聲氣,辭出難重陳。
不待言覼縷,已知情苦辛。
安得探床頭,持贈無逡巡。
一笑送客去,獨坐怡心神。
宋代:陳與義《書懷示友》
有錢可使鬼,無錢鬼揶揄。
百年堂前燕,萬事屋上烏。
微官不救飢,出處違壯圖。
相牛豈無經,種樹亦有書。
如何求二頃,歸臥淵明廬。
曝背對青山,鳥鳴人意舒。
試數門前客,終歲幾覆車。
范蠡出生於前536年10月22日(農曆前536年 乙丑年 九月初一)[1],春秋楚國宛地三戶邑(今河南南陽淅川縣大石橋鄉至寺灣鎮間)人,是歷史上早期著名的政治家、軍事家和經濟學家。他出身貧寒,但聰敏睿智、胸藏韜略,年輕時,就學富五車,上曉天文、下識地理,滿腹經綸,文韜武略,無所不精。然縱有聖人之資,在當時貴胄專權、政治紊亂的楚國,范蠡卻不為世人所識。范蠡之著作今已散佚,計有《兵法》及《養魚經》二書,於《文選》中可略見該二書之引句。晉人蔡謨之後因認為「計然」為范蠡著作之書篇名,因此相傳有《計然》一書散佚,漢唐、三國等史料多以計然為人名,清朝以前多數著述也多半認為計然為范蠡之師。
《范子計然》出自唐馬總的《意林》一書,作者並非范蠡。《陶朱公生意經》則是根據陶朱公的經商思想加工整理而成,又稱《陶朱公商經》、《陶朱公商訓》或《陶朱公經商十八則》也非范蠡著作。
陶朱公《商訓》
能識人。知人善惡,賬目不負。
能接納。禮文相待,交關者眾。
能安業。厭故喜新,商賈大病。
能整頓。貨物整齊,奪人心目。
能敏捷。猶豫不決,終歸無成。
能討賬。勤謹不怠,取討自多。
能用人。因才器使,任事有賴。
能辯論。生財有道,闡發愚蒙。
能辦貨。置貨不苛,蝕本便經。
能知機。售貯隨時,可稱名哲。
能倡率。躬行以律,親感自生。
能運數。多寡寬緊,酌中而行。
《陶朱公經商十八法》
生意要勤快,切勿懶惰,懶惰則百事廢。
接納要謙和,切勿暴躁,暴躁則交易少。
價格要訂明,切勿含糊,含糊則爭執多。
賬目要稽查,切勿懈怠,懈怠則資本滯。
貨物要整理,切勿散漫,散漫則查點難。
出納要謹慎,切勿大意,大意則錯漏多。
期限要約定,切勿延遲,延遲則信用失。
臨事要盡責,切勿放任,放任則受害大。
用度要節儉,切勿奢侈,奢侈則錢財竭。
買賣要隨時,切勿拖延,拖延則機會失。
賒欠要識人,切勿濫出,濫出則血本虧。
優劣要分清,切勿混淆,混淆則耗用大。
用人要方正,切勿歪斜,歪斜則託付難。
貨物要面驗,切勿濫入,濫入則質價低。
錢賬要清楚,切勿糊塗,糊塗則弊竇生。
主心要鎮定,切勿妄作,妄作則誤事多。
工作要細心,切勿粗糙,粗糙則出劣品。
説話要規矩,切勿浮躁,浮躁則失事多。[1]
陶朱致富《十二戒》
勿鄙陋,勿虛華,勿優柔,
勿強辨,勿懶惰,勿固執,
勿輕出,勿貪賒,勿爭趣,
勿薄育,勿昧時,勿痴賃。
陶朱五字商訓:天,地,人,神,鬼。
天:為先天之智,經商之本;
地:為後 天修為,靠誠信立身;
人:為仁義,懂取捨,講究“君子愛才,取之有道”;
神:為勇強,遇事果敢,敢闖敢幹;
鬼:為心機,手法活絡,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期
商聖陶朱公經商“三謀三略”
一、《三謀》:
《人謀》
用人要正,忠奸定興廢。
大事要慎,妄託受大害。
待人忌躁,暴躁交易少。
處事宜靜,浮躁誤事多。
言行宜和,和氣能生財。
做事宜勤,懶惰百事廢。
《事謀》
用度宜儉,奢華財源敗。
做工宜精,粗糙出劣品。
貨期要準,馬虎失信用。
交易要速,拖延失良機。
進貨要嚴,濫入貨價減。
出納要謹,潦草差錯多。
《物謀》
優劣要清,混淆耗損大。
存物要整,散漫難查點。
價格要明,含糊多爭執。
賒欠要審,濫出虧血本。
帳目要清,糊塗弊端生。
查帳要勤,懈怠滯本金。
二、《三略》:
《貨略》、《價略》、《市略》
積著之理,務完物,審貴賤,無息幣。
范蠡説的“三略”是聚財的原理,他歸納為三點:務完物,審貴賤,無息幣。意思是説,貨物的品質要完美,要注意價格變化規律,莫要使貨幣停止流動。
務完物是《貨略》的核心,他説:“以物相貿易, 而食之貨勿留,無敢居貴。”
審貴賤是《價略》的核心,價格問題頗為複雜。范蠡主要強調:“論其有餘不足則貴賤之。貴上極則反賤,賤下極則反貴。貴出如糞土,賤取如珠玉。”范蠡説的價格原理,就是貨物供求關係的有餘與不足;他指出了價格變化中物極必反的規律,“貴出如糞土,賤取如珠玉”乃是范蠡經營商業的名言。
《市略》講資本金營運策略。范蠡的“無息幣”就是説貨物、資金都要不停地循環,運轉。他説,如此“則幣欲其行如流水。”幣即錢,錢即泉��川流不息,乃至大匯。
大商之道!
大商與小商的區別:
於已有利��於人無利者,小商也;
於已有利而於人亦有利者,大商也;
於人有利,於已無利者,非商也;
損人之利以利已之利者,奸商也。
大商之經商,有如伊尹,姜子牙之於治國;孫
子,吳起之於用兵;商鞅之於變法;其學問之精深,道法之玄奧,意氣之宏遠,境界之高明,豈是空想妄論之輩,俚諺俗語所能達到的。
大凡天下之學問,萬事成敗,皆不出道與術這兩
大範疇。道是河,術是舟;道是舵,術是槳。無河無以載舟,無舟難以渡河。無舵則無方向,無槳則無動力。所以道是方向,術是方法;道是法則,術是謀略。謀者,韜略也,漢書藝文志雲:謀略,以正守國,以奇用兵,先計而後戰,天下之謀略,無論應用於何時何事,時謀,地謀,人謀這三則。陶朱公著有,陶朱商經十八法,分為三謀和三略,是為:人謀,事謀,物謀;貨略,價略,市略;
這三謀三略,乃陶朱商經十八法之要義。
陶朱公范蠡《商訓》十二戒
勿卑陋:應納無文,交闌不至。
勿優柔:胸無果敢,經營不振。
勿懶惰:取計不務,帳目無有。
勿輕出:貨物輕出,血本必虧。
勿爭趨:貨重爭趨,須防跌價。
勿昧時:依時貯發,各有常道。
勿虛華:用度無節,破敗之端。
勿強辯:暴以待人,禍患難免。
勿固執:拘執不通,便成枯木。
勿貪賒:貪賒多誘,承賣莫續。
勿薄蓄:貨錢貯積,恢復必速。
勿痴貨:優劣不分,貽害匪淺。
商聖范蠡陶朱公
陶朱公范蠡的十窮歌
第一窮:逐漸窮,多因晃蕩不經營。
第二窮:容易窮,不惜錢財手頭松。
第三窮:邋遢窮,朝朝睡到日頭紅。
第四窮:懶惰窮,家有天地不務農。
第五窮:攀高窮,結識誼富為朋友。
第六窮:爭氣窮,好打官司逞英雄。
第七窮:擺闊窮,借債納利裝門風。
第八窮:命弄窮,妻孥妾懶子飄蓬。
第九窮:局騙窮,子孫相交不良朋。
第十窮:徹底窮,好賭貪花戀酒精。
陶朱公范蠡的十富歌
第一富:勤儉富,不辭辛苦走道路。
第二富:忠厚富,買賣公平多主顧。
第三富:留心富,聽的雞鳴離床鋪。
第四富:終究富,手足不停理家務。
第五富:謹慎富,常防火盜管門戶。
第六富:守分富,不去為非犯法度。
第七富:同心富,合家大小相幫助。
第八富:幫家富,妻兒賢慧無欺妒。
第九富:後代富,教子訓孫立門戶。
第十富:為善富,存心積德天佑護。
“兩害相權取其輕!”
“無事時如有事般提防,方可彌意外之變;有事
時如無事般鎮定,才能消局中之危。”
在經商的過程中,或是日常生活中,如果利益
雙方得不到平衡,那麼就會產生矛盾和衝突,如果矛盾和
衝突得不到合理的解決辦法,那麼最終誰的目的都達不到。予,就是合理解決這一矛盾衝突的最好辦法。通過這個辦法,解決了利益各方之間的平衡,最後達到了取的目的。
逞強蠻幹是絕不行的,一個成功的商人,首先要懂得商道之本,還要善於審時度勢,溝通權變,要善於聯繫各色人物,調和各種矛盾,明辨禍福利弊,也要善於轉輸貨物,商略價格,拓展市場。
只有這樣,才能在商海中立於不敗之地!
下棋的最高境界是和棋!利緣義取,大商無算。
參考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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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nretom · 2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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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德爾「才德的驕傲」-生命價值與人生成本-K2學程教材-詹翔霖副教授
《成功的反思》:才德配位思想正在蔓延 - 關鍵評論網
成功的反思:混亂世局中,我們必須重新學習的一堂課
當不同立場的人再也無法溝通,只能不斷撕裂;……..
當「成功者」與「失敗者」衡量價值的方式失去交集;…..
朱家安在好書推推。
當社會用財富和地位衡量人的價值,我們該怎麼辦?
感謝先覺出版的邀約,今天跟大家聊聊為什麼這個問題重要而且迫切,聊完抽個書。
意猶未盡的人,週五晚上我會開clubhouse繼續討論。
怎樣的社會才能讓人(不論性別、宗教、價值觀)都能活出美好人生?這是所有政治哲學家關注的終極問題。
而如果你相信社會在進步,應該會認為現代社會在這個問題上的表現,至少比五百年前好。
例如,現代社會讓人能決定自己的生活,只要你願意努力,就有機會翻身,而且社會提供了很多措施幫助你,例如便宜的國民教育(如果你真的很窮,就幾乎不用錢)、低收入補助、就業輔導等等。
反過來說,在古代封建社會,不要說別想要政府措施協助你努力了,有時候你連努力的機會都沒有。例如中世紀的農奴和領主,身份都是代代相傳,不會因為人的努力或偷懶而改變。
簡單說,現代社會允許階級流動,這讓人能決定自己的未來,讓人的成就反映人的努力而不是運氣。若要辯論為什麼現代社會比封建社會好,這會是許多現代人自豪的論點。
不過,照桑德爾的說法,我們把現代想得太好了。
哲學家桑德爾(Michael Sandel)過去因為《正義:一場思辨之旅》出名,在新書《成功的反思》裡,他試圖指出現代「階級流動」的一個副作用,並說明這個副作用如何造成撕裂社會的結果。粗略來說:
1)過去的社會有貧富差距,現代社會也有,美國最富有的前百分之一人,賺的錢比底層50%人還要多。
2)現代人可以接受這種不平等,因為現代人覺得自己想要的不是人人地位財富相同的「齊頭式平等」,而是某種「起跑點平等」,讓大家可以憑努力出頭,而不是憑運氣決定人生。
3)上述抽象想法廣受左右派支持,也是現代社會基本結構基礎,包括自由市場、國民教育、開放(而非世襲)的公家職位等等。
4)在現代社會,成功者往往認為財富地位是自己憑努力掙得。儘管(a)現代社會的「世襲」依然存在,家長的財富地位很大程度決定子女的財富地位,(b)現代社會也在其他地方靠運氣,例如人的天賦是否為社會所需。
5)反過來說,現代社會主流意義下的「失敗者」,像是低學歷和失業的人,則往往被認為是本身不努力才會這樣。
6)這兩點加起來,讓現代人變成更差的人:成功者高估自己的努力、看不起其他人,失敗者否定自己、對社會懷有憤恨。
(對照一下:中世紀的農奴比領主還要窮困無權力,但他們不需要覺得自己比領主更沒價值,因為他們很清楚自己只是運氣不好生在農奴家裡,他們跟領主只有投胎方向的差別,沒有人格、天賦的差別)
「你的價值等於你的存款數字╱頭銜╱學歷嗎?」
稍有常識的人都會說不是,然而我們的實際表現卻不是這樣,包含我自己在內,很少有人能放寬心,不用這些條件判斷自己,也不用這些條件判斷別人。
自由市場很有效率,整體提昇了人類生活水準,然而自由市場也讓財富分配不均,因為每個人在這個社會的賺錢能力不同。
而在衡量一個人的價值的時候,我們很難避免受到這個人的經濟價值的左右。
(這裡可以想:「賺錢能力」是很隨機看情況的,不只是談一個人對社會有多少貢獻而已,也跟環境、議價能力、工作形象、競爭情況有關。看護、清潔工、幼兒園老師,這些工作對社會至關重要,但它們的薪資大多很低,並且其專業往往不受尊重。)
要活得好,人需要吃飯,也需要自尊。可以說,現代社會想了一個方案來製造和分配食物,而這個方案則扭曲了我們獲得自尊的方式。
當社會用財富和地位衡量人的價值,我們該怎麼辦?
在《成功的反思》裡,桑德爾深挖這個問題,提供你理解這個情況所需的資源和思考工具,也介紹與他不同的各種看法。
這本書重要,因為我們必須自己對這些問題有看法,才能和其他人一起討論我們該怎麼辦,而此書就是建立看法的第一步。
邁可桑德爾(Michael J. Sandel)的新書《成功的反思:混亂世局中,我們必須重新學習的一堂課》
主要的論點指出,現在的主流菁英是強調自己的努力,認為自己因為努力而成功,這反映在學歷之上,擁有名校學歷的人成為了貴族菁英,同時壟斷了政治、媒體、教育研究經費、社會威望,卻比上一代血統貴族菁英更為傲慢,因為自己的成功可以說是「我努力來的」,同時也可以運用到其他行業和成就中,「努力而來的成功」成為了社會可以接受的共識,但也造就了新的壓迫,這稱之為「才德制」。
過去的美國人不覺得努力就可以成功,多少會認為保有謙卑之心,一方面來自於神學與敬虔等人格特質無法在現實世界直接劃上等號,所以擁有其他種價值判斷,但全球興起成功神學以後,反而強化了「成功者享受資源」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這種「成功者可以理所當然地享受財富、福利、尊敬」使新的菁英階級出現:透過文憑、學歷或者是特定職業的人會在社會上擁有較大話語權,並且影響政治,其他階級尤其是低流動性,提供直接服務並且與人緊密結合的職業,會被輕賤,斥為低下。
接著菁英社群或者是自認為精英的社群,會透過不自覺的傲慢來打壓他人,例如哈佛法學台大醫科之類的「大學文憑武器化」,這也讓精英階級容易陷入內耗,例如博士論文真假,或者是自己隱瞞自己重考事實,誇大自己的經歷及學位能力。
再來是階級複製透過學歷而強化,有些人死也要擠進去某種學歷之中,不惜多次重考來得倒資源,另一種則是父母提供大量的幫助,這種階級複製的過程比起貴族制度來說毫無差別,都是壟斷資源並且對於社群沒有貢獻的,但偏偏才德制出來的菁英更加傲慢自大,因為自己的成功經過「努力」和「考試認證」而強化,過去的世襲貴族多半知道自己的資源來自於幸運投胎,現在的智識貴族卻更少體悟到這一點。
他們掛在口上的是「你失敗是因為不努力」,這些新的菁英階級提出的解決方案是科舉窄門,也就是鼓勵人們上大學,偏偏這是一個錯誤,這些讀過書的菁英用自己的方法是提供解答,但卻忽略了去問第一線的勞動者需要的是什麼,全靠一堆沒有真正從業的人員來指揮的結果是勞工的待遇越來越低,加上文憑成為發言的門票,真正勞動者的聲音不被聽見,結果是社會越來越撕裂並憤怒。
只有現在會出現個人主義加上菁英主義的極致表現:認為不努力或沒有辦法努力是自己的錯,加以責備,認為沒有買保險是自己的錯,認為沒有估計風險是自己的錯,完全用知識和聰明去羞辱失敗或不幸者,這些人不只不幫助,並且加以落井下石。
這些受辱者是很大一群不被看見的聲音,美國的大學學歷持有者只有三分之一,台灣的大專文憑則是900萬,大學以上則只有700萬,台美相差不大,雙方在這點很相像,強調聰明,強調努力就會成功,強調窮人或出生貧寒也可以考大學或是國考,有沒有經歷國家考試的人會劃分成兩個族群,認定國家考試是努力的方向,卻忽略了考試屬於利己,對社會毫無貢獻產出。
更糟糕的是文憑加上聰明,成為了行惡的通行證,這些人配得政府資源,應該要給予更多保護,在美國就是華爾街,在台灣的話則是大到不能倒的財團,他們的利益由國家保護,收買媒體,包裝成精英,讓下一代的菁英認為「從政者應該也是要高等文憑」。
這讓菁英虐待自己的下一代,逼著上最好的學校鍍金,有錢有勢的人不只是要給孩子繼承財富和集團總裁,更要孩子擁有努力過後的文憑來證明「天賦異稟」,結果是青少年的精神疾病、成癮及壓力過高,造成無法挽回的傷害,這限縮了孩子對於世界的探索和接觸,變成只有被設計好的一切備審資料。
最後自然選出了一樣「名校畢業出現的總統及官員」,而學歷制度和考試制度也導致了官員的平庸,對話流於各種資料來資料轟炸,卻沒有辦法從第一線工作者身上找出最有利勞工的方案,能夠上台的都是學者,而非真正的從業人員,數字管理的結果是由上而下的更加苛刻。
同時因為菁英制度養成背景,政治人物越來越不願意公開表示自己的中心思想,大多數高學歷菁英知識分子的問題在於是某領域博士,習慣使用技術官僚語言,對民眾說「資訊不足」然後開啟會議討論,高學歷知識分子的在養成的過程裡面習慣於「找尋資料」,顯示出來的就是模擬兩可,四平八穩,離基層者越來越遠。
清潔員、社區醫生、護理師、保護社工的待遇越來越差,地方的消防、警察裝備也沒有辦法給齊,結果是佔社會最大一群的人們被遺忘了,社會越來越少重視他們的存在,每一次公共服務的改革和經濟方面的措施都減少了他們的權力,導致這些工作不只收入降低,也沒有相對應的尊嚴和重視。
同時間對於勞動階級的羞辱也存在,學院聚焦於較新的研究,性別運動、族群運動成為顯學,勞動階級卻沒有多少學術關注,對於勞動階級的羞辱卻用別的方式出現,藍領階級永遠不會是主流的電影詩歌戲劇主角,幾乎被絕緣,否則就只能被當作配角或搞笑腳色,被討論時多半帶有輕蔑和羞辱,例如台灣的8+9,美國的勞工老粗。
更糟糕的是把階級羞辱當作是幽默,當藍領階級發現自己及周遭的環境全部充滿羞辱以後,將逐漸踏入無法翻身的絕望死,沒有尊嚴,沒有社會支持,菁英的輿論會指向自己沒有規劃好:做生意失敗是你笨或者是不努力,貧困是因為不存錢,疾病是生活習慣不良,意外是沒有做好風險控管。
這些人也無法期待政府給予支持幫助,政府面對人權上必須保障少數族裔、移民、弱勢者,於是陷入了自己努力排擠弱勢來證明價值,卻無法在理論上說服菁英階級 - 更糟糕的是,菁英根本不打算理睬這些人。
任何頭腦正常的人都會覺得家防社工和護理師比賭場大亨對社會有價值,股票交易員每秒鐘買進賣出可以賺滿滿,消防隊員和中學老師的待遇裝備卻不受重視,當我們這樣比較就會知道收入不能等於社會價值,但我們卻沒有辦法把社會所需要的價值榮譽給予他們。
這源自於全球化:有錢人透過自由貿易和開放賺了錢,然後回饋給那些失去利益的人,最終所有人都可以得利。這理論聽起來很好,事實上運作起來卻漏洞百出,結果是全球化造成的內部撕裂成本浮現出來,雖然支持者宣稱是開放與封閉之分,但事實上是菁英極端傲慢,在沒有準備好的情況下撕裂了整個社會。
我看完感覺桑德爾年紀大了以後,反而像托爾斯泰了⋯⋯我決定去買這本書的實體版,然後放在托爾斯泰的書旁邊。
桑德爾指出,機會平等並不是真正的社會正義型態,只是一個補救措施,因為機會不可能平等,只是比結果平等好一點,但可能真正要思考的,是不是有條件平等的可能。
這本書批評的是美國,但每一點都可以拿來看待台灣。
至於要怎麼解決,我想大家自己去看書吧。
他的解決方法更令人感到震撼⋯⋯我的大腦大概落後他一百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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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thyanandaparamashivam1 · 5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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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脈輪詳解】根輪——擺脫幻想
根輪在脊椎的底部。梵文中Mulladhara 的意思是"生命的根源"。Mula 的意思是"根",而adhara 的意思是"基本"。
幻想和不切實際的期待會使根輪緊閉。人若能停止幻想而面對現實,根輪則會開啟。
根輪和性,幻想及期待有關。
性,是人最常有的念頭,最常為人討論,也是最常見的寫作題材, 但也最為人誤解,最令人迷惑!人們不是避而不談,就是沉溺其中。性雖深植於潛意識中,卻一直無人能幫助人們了解性的真諦。人們需要重新建立對性的認識。
人們對性的理解如此有限,像是人走在暗夜森林中,而森林某處有陷阱。人對性避而不談,如同不知道陷阱設在何處,無法避開;人沉溺於性,好比明知前有陷阱,卻毫不考慮的跳進去。這兩種情形都不是明智之舉,那人們該如何是好?找出陷阱,繞其道而行才是上策。
性,一直是個禁忌的話題,只能私下討論。父母親從不跟孩子討論性,主要原因是父母自己也不了解。所有的問題,人們都需要尋求專家的意見,否則得到錯誤解答,而徒生誤解。
一則小故事:
  媽媽收到兒子學校老師寄來的一封信。老師信裡寫到,孩子看不清楚黑板上的字,而常寫錯。媽媽馬上帶兒子去看眼科醫生。醫生幫小孩檢查過後,寫下處方——剪頭髮!
這是個有趣的例子。現實生活中,如果一開始就找對人問問題, 會得到正確解答;如果只是盲目聽從所謂的"權威",其建議毫無用途,只是浪費時間。更糟的是,人們把這些"權威"建議, 傳承給下一代。多年以來,人們以奉其為圭臬,打破傳承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跟隨大師學習時,大師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去除人們心中既有的定見,惟有如此,大師的教誨才能深入人心,帶領人們認識真正的自己。這是項艱鉅的任務,因為人們已十分熟悉既有的模式, 不覺得有何不妥。
回到我們的主題:什麼是性?性是一種極具創造力的能量,是一種冥想的能量。因為性,世界因而存在。
印度愛經(Kama Sutra)- 是本有關性技巧的書,它的作者瓦司雅那是個僧人,他終生獨身。瓦司雅那悟道之後,某天回家探望母親。母親問他,如果他真的悟道,應該對世間所有的事都能有所見地。瓦司雅那同意母親所說,問母親想知道什麼?母親說:"你一出生,我就知道你會終生獨身。你不可能有性經驗。你能告訴我你對性的看法嗎?"瓦司雅那笑了笑,對母親講解愛經。
有人曾問瓦司雅那,是否跟權威人士談論過性的議題。有這樣的疑問是很自然的事。我想你們之中有很多人私下對我也有過相同的疑問。我舉一個現代的例子,來說明瓦司雅那的立場。
有個電工清楚你家裡每個房間電源開關,也熟悉牆壁裡的電路。如果電路發生問題,他能判斷問題可能出在哪,輕鬆解決問題。因為他了解電的原理。然而,你每天可能開關電源50 次以上,卻對電路一無所知。我說的對嗎?
我們大多數的人都只懂得開燈關燈,所以有時候會不小心觸電。即使我們已經為人父母,甚至是祖父母,對性可能還是一無所知。我們長期受荷爾蒙的影響,不管是電視或是其它媒體,都以各種方式呈現慾望。我們看了這些節目,覺得自己徹底了解愛跟性。
只有真正了解性的人,才能傳授人們性的技巧。
多年以來,印度因土地富庶遼闊而幾經掠奪,但都沒有造成太大的損傷,社會秩序終究能恢復。但是印度舊時的導師制度(Gurukul system)廢除之後,導師不得傳授愛經給小孩,這對印度社會才是真正的打擊。人們因不了解性的真義,而追逐慾望。
你們有沒有看過人下棋?只是在一旁看人下棋,往往能看出真正的勝著,但下棋的人卻看不清。有人有過這樣的經驗嗎?你們覺得原因為何?因為觀棋者未陷於棋局之中!
沒有錯!觀棋者無關勝負。壓力只會讓人的心變得魯鈍。惟有局外人,才能給出最忠實的建議。上師是全知的,對所有的事情都能有見地。
所以,性到底是什麼?
生物學上已經證實,沒有所謂百分百的男人或女人。男人有49% 的女性特質,而女人也有49%的男性特質,兩性之間真正的差異只有2%。
人的出生,是由父母的根輪結合而來,所以沒有人是全然的女性或男性,而是同時具有兩性的特質。這也是為什麼濕婆神半男半女的形態。不管我們接受與否,人因同時兼具兩性的特質而完整。為了要有完整的人格,人們必須接受並適時的表現出自己個性中陽剛或陰柔的一面。但這可能嗎?人們真的可以表現自我?
譚崔瑜珈中對於性有很完整的解釋。在譚崔的經典裡記載了濕婆神對帕瓦蒂提出的一段有關於性的對話。祂們的見解雖然是在五千多年以前提出,但是仍然適用於今天的生物學。
人一出生,就被社會歸類成男性或女性,並期待表現出的行為合乎性別。因為社會規範,男孩子不能表現出溫柔的一面,女孩子也不應該有陽剛氣。所以人從小有一半個性中是受壓抑的。
七歲之前,社會規範對人的影響還不算深,因為小孩子還沒有性別的意識,而保有完整個性。小孩多以自我為中心,無憂無慮。小孩子真是美好,一看到小孩,人們就會高興起來。
到了七歲左右,小孩子慢慢感受到社會約束。男孩子不准玩洋娃娃或辦家家酒,女孩子不准玩賽車或火箭。即使在衣著打扮及個人用品上,男孩子多是藍色的,而女孩則是粉紅色,我說的對嗎?
在過去父母的責任只是養育子女。孩子到了四歲左右,父母會把孩子交給導師(Guru)教導。孩子7 歲時,導師會先敎孩子印度經典作為啟蒙。如果在十四歲之前,有人有靈性上的經驗,導師會傳授他們婆羅經,這是世界上最偉大的哲學書。此外,還會傳授愛經中的性學相關知識,人們以此能學習家庭生活。在二十一歲前能悟道的人可以體驗當僧人,其餘的人則開始學習瑜珈經典。小孩子在導師的愛跟帶領之下成長。
今日在社會的嚴格要求下,小孩壓抑不為社會接受的那一半性格,天性受到損傷。去了另一半的性格,小孩忽然覺得無所適從, 開始向外尋找失落的另一半。尋求自我滿足是人們與生俱來的天性。男性不知不覺開始尋找自己失落或壓抑的女性特質,希望尋得替代品,以取代自己失落的另一半。男孩和女孩相互尋找,性就是這樣開始的。
七歲到十四歲,是孩子跟父母最親近的時候。從父母身上,小孩建立起理想異性的典範。對小男孩而言,受壓抑的天性由母親取代,而小女孩則是由父親取代。
所以父母親是孩子心中的英雄/女英雄,這幾乎相沿成習!這樣執著的追尋,為佛洛伊德心理學上所說的戀母及戀父情結的基礎。男孩期望自己的妻子能像母親一樣照顧他,而女孩則期望先生能像父親一樣給她安全感,因為父母留給子女最初也是最深的印象。即使成年後與父母親的意見相背,還是無法抹去父母在心中的印象。
到了十四歲,小孩的身體日漸成熟成為青少年,社會規範不容許跟父母親像兒時般親密,活動也多了起來,不像小時候花那麼多的時間跟父母相處。青少年開始向外繼續找尋自己的另一半。現今可能早於十四歲,因為他們從小看電視或上網變得早熟。
小孩以外界及媒體上的形象為基準尋找另一半,媒體因為深知這一點,所有的廣告都充滿了性暗示,採用極具吸引力的男人或女人為產品代言,即使產品與其毫無關聯。幾乎所有的摩托車廣告中都會出現女性- 事實上有幾個女人會騎摩托車?不管是什麼產品,總有個面帶微笑的女士大力推薦;去買東西時,人們不假思索的挑上推薦產品,卻沒有想到這位微笑的女士可不隨產品附贈!媒體從人們壓抑的慾望中獲利。
所有的媒體都只是在販賣夢想。人們收集所有的夢想,在腦子裡想了又想,希望藉此滿足自己的慾望,但這就像吃鹽止渴一樣, 到頭來只是更渴,不是嗎?如果人們了解這一點,廣告就毫無立即或無形的吸引力。當然人們還是會看看廣告,了解一下市場上最新的訊息,不過不會上當。
媒體帶給人夢想,但另一方面社會又不停的壓抑人們。社會愈壓制,人的夢想跟慾望越強烈。社會能壓制的只是表面,卻沒有徹底解決問題。好比修剪樹枝卻仍保留樹根,樹只會長的更茂密!拜各類媒體所賜,人們在心中建立完美異性的形象。人們從不同人身上擷取精華的部位,鼻子、眼睛、個性等,建立心中的完美形象。我們都會在計算機裡剪剪貼貼,不是嗎?
到了二十或二十一歲左右,對媒體的認同感逐漸消褪,但是完美異性的觀念已經深植內心。在現實生活中滿懷期望的找尋理想對象,覺得對方"會是"什麼長相,"應該"具備哪些條件。接下來的幾年裡,人們不停尋找理想人選,談了一次次戀愛,最後卻都以失敗告終。少數聰明的人終於覺悟,知道夢想不能成真,但大多數的人仍不停尋尋覓覓。
一則小故事:
  一個90 歲的老人從早到晚坐在海邊看人。有人問老人為什麼每天都坐在海邊。老人回答說:"我想找個老伴!"  問話的人頗為意外,接著問說:"怎麼年輕時不找呢?" 老人回答說:"我從30 歲開始找到現在。"  問話的人吃驚的說:"你想找什麼樣的女人?"老人說:"我要找個完美的女人。""你一直都沒找到?"這人接著問。"我遇過一個女人,她各方面都符合我的期望,不過我們處不來。"老人說。
  這人問為什麼。老人回說:"她也想找個完美的男人。"
事實上,人們希望對方在各方面都能符合自己期望。尋尋覓覓多年,忽然遇到一個人,遠觀好像各項條件都符合:心裡的理想人選要喜歡綠色,這個人身上穿的衣服好像是綠色的。再仔細一看, 他穿的果真是綠的,終於找到完美的人選!
墜入愛河就是如此。人們總說“墜入愛河“,不說“由愛河升起"。其實一切不過是荷爾蒙作祟,人們卻以為這就是愛。事實上, 人們將心裡強烈的渴望投射在他人身上,卻只選擇自己想看的部份。墜入愛河的人覺得世界綠蔭處處,仙樂飄飄。生活像首詩, 多年的尋覓終得告終,人們開始寫詩,為對方作畫………
只要彼此保持距離,一切都很美好,對彼此投以無盡的想像。但距離慢慢拉近,發現對方穿的其實是淺綠色,但你不以為意的繼續過日子,最後終於發現對方其實喜歡黃色,從沒穿過綠色衣服。人們無法接受幻想破滅,開始編織一個個藉口,自我安慰說:" 生活本就不盡如人意。"
人要有極大的勇氣和智慧才能面對現實,無法面對時總是用藉口逃避現實。最後彼此面對面時,發現對方穿的竟是白色衣裳而不是黃色。想找喜歡綠色的人,但怎麼對方喜歡的是白色!這就是幻想與現實的差距!
一則小故事:
  某人從三樓滾了下來,一直滾到馬路上。路人趕緊跑過來,關心的問:"你一定摔的很疼。"某人回答說:"摔的時候不疼,停下來才疼!"
人們若對戀愛不是太認真,保持距離還會心存幻想,不需面對現實。只有在想安定下來拉近彼此距離,把戀情維持久一點時,問題才會發生。人的幻想越多,需要更久的時間才能覺悟,而受的傷害也愈大;幻想越少,愈不會貨比三家,麻煩也愈少。如果不心存幻想,人們會較容易遇到自己的心靈伴侶。結婚的對象就是自己的心靈伴侶。
要了解沒有人能符合自己心中的完美形象,因為那並不切實際。完美形像不過是拼湊得來,現實生活中並不存在,到頭來那隻是個幻想。由周遭的人尋找靈感,建立心中的完美形象,其實並無不妥;但是如果只從媒體找靈感,媒體本身都已受慾望所害,如何能給予人指引或安慰?這樣的愛終將以痛苦收場。人們覺得受騙上當,直覺反應是把發生的事怪到別人頭上。能夠怪罪別人嗎?錯還是在自己身上,因為自己滿懷期望,而把期望加諸在他人之上,所以誰該負責?
有些例外情形是因為對方行為反常,以致必須決定是否繼續跟對方一起生活。我所說的理論,並不適用於這樣的例外狀況。我所說的是很多人家中的實際情形,夫妻雙方都很正常卻家庭不睦。雙方都不願正視問題,解決問題,只會將問題巧妙的隱藏起來, 自欺欺人。受傷時應該是馬上處理傷口,但人們卻用金碧輝煌的外衣包裹傷口,告訴自己並沒有受傷。這真是再愚蠢不過!如果你們了解我所說的,就該停止幻想,面對現實。
一則小故事:
  某人送朋友一隻小狗當結婚禮物。三個月後,他在街上遇到朋友。"新婚生活愉快嗎?"他關心的問。
  "還不錯,只是有點小小的改變。"朋友回答說。"什麼樣的改變?"他好奇的問。"一開始,你送我的狗對我狂吠,而我太太會幫我拿報紙。現在狂吠的是我老婆,狗會幫我拿報紙!"朋友淡淡的說。
蜜月期後就天地變色?難怪只有蜜月,而沒有"蜜年"的說法。不到兩星期,結婚喜悅就消退,即使娶的是名模,只要半個月就看膩了,因為人又開始有其它的幻想。本該追求的是內在的滿足, 但人們卻對此毫無所悉,不停追求外在的假象。
一則小故事:
  有個媽媽傳授女兒婚姻之道:"女兒,聽我說,愛一個人就該終生不渝,這才是真愛。"女兒認真聽著。媽媽接著說:"聽我的勸,我是經驗之談,畢竟我結了三次婚!"
人們擅長給別人建議,卻不善於接受建議。每個人對愛、想像, 幻想都有一堆道理可講,但是自己還是不停的幻想。如果人們能學會接受現實,那也還好,但人們真能就此罷手?人們總試著想改造對方,以符合自己心中的形象,這對感情是最大的傷害。佔有對方,改造對方,像改造其它東西一樣,人們畢生致力於此, 永無止境。
一則小故事:
  有個油漆工有天跟朋友談起工作上的事。"有一天,有個女孩帶著一張藍黑相間的色卡來,要我依照這個顏色,粉刷樣品屋。
  我憑著多年經驗,拼命想要調出她要的顏色, 她卻怎麼都不滿意。"朋友問說:"最後調出來了嗎?"油漆工回答說:"我運氣好,趁著她講手機時,把她的色卡顏色給改了!"
  如果仔細觀察每一對夫妻,會發現他們都想改造對方。建議你們結婚的時候,可以送對方鑿子跟槌子當結婚禮物,不用準備婚戒!
另一則小故事:
  某人跟朋友有天晚上一起喝茶。他跟朋友說:"我想跟我太太離婚。她已經六個月不跟我講一句話了。"朋友勸他說:"我建議你三思而後行。你再也找不到這樣的老婆了!"
人們一直想在現實生活中,找到一個符合自己心中形象的伴侶。這樣的理想人選並不存在。只要拋開心中的想像,人們有無限的機會。
如果你還單身,停止幻想,你會找到人生伴侶,而不是夢中情人。挑選對象時謹記在心,你是要跟對方過一生,而不是幾個月。不要一時衝動,這是一輩子的事。就像你現在很想買黑色牛仔褲或藍色T 卹,但要知道頂多半年它們就不再流行了!
如果你已婚,也請你停止幻想,才能跟另一半建立真正的感情。如果總是想要改變對方,則無法建立真正的感情。如果開始改造對方,你以為已經改造成功,但是你的想像力又往前推進,還要繼續修修補補!改造工程永不停歇!
心中仍存有幻想,不會有一段真正的感情,即使跟對方二十四小時都待在同一個房子裡,因為自己仍活在幻想中,而無法直視對方,無法跟對方一起生活。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心裡存有幻想, 卻覺得老天在懲罰自己。
如果你還未婚,停止心中的幻想,你的心會平息下來,不再受荷爾蒙的影響。如果失去另一半,也請停止想像,你將不會因寂寞而苦。
盡量不要讓孩子看電視。如果只是欣賞裡面的音樂跟舞蹈,這倒還好;但是小孩會把看到的記在腦子裡,內容,情緒等等。短時間不會有問題,但是這些記憶都會儲存在根輪— 它是性能量的中心。再細微的暗示,根輪都能接收到。過多的期望會干擾根輪,讓根輪緊閉,會希望他人或是電視節目中的人物來滿足自己的期望,或將自己的期望及想像投射在他人身上。
根輪緊閉,跟外在環境無關,也跟單身與否無關,而是跟內心完整與否有關。追求自我實現,才會停止向外尋求內在被壓抑的另一半。能自我實現,與有沒有異性一起生活並不重要;如果無法自我實現,即使已婚,還是會繼續受荷爾蒙的影響。這一切只不過是告訴各位,人應該由內尋求人生圓滿,而不假外求。
能自我實現,不管是已婚未婚,心都能保持平靜。在婚姻生活中, 仍能保有自己,這才是真正的獨身主義。但是人們多反其道而行, 脫離現實生活而刻意獨身,結果只是讓自己更壓抑,更神經質。
但是上師,我們並不知道自己心裡有完美形象……
那是因為你們很少內觀。人們造訪世界各地,卻從不拜訪自己的心。你們知道人大約80%的能量都被鎖在根輪裡。其實人不需要刻意增加脈輪的能量,只需重啟脈輪,體內能量的流動就能足以改變生活。
如果靜觀自己,會發現痛苦的原因,是所見與心中所願不盡相符。心中所願就是自己希望擁有的完美形象。至少從現在起,試著帶著自覺內觀,看自己如何解讀所見的事物。對所見之事,先試著接受它的原貌,不要先做任何的判斷。你會發現,你的心巧妙且不著痕蹟的影響了你對事情的見解,所以你覺得所看到的每一件事都不夠完美。
梵文中有兩句話,教導我們現實的真意:Dhrishti Shrishti和Shrishti Dhrishti。Dhrishti Shrishti的意思是看見世界的原貌,接受並擁抱它原有的模樣。Shrishti Dhrishti的意思是以你喜歡的方式看世界,你可以為它上色,或投以無盡的想像。前一種方式能帶給人們平靜的生活,而後一種方式只會讓人痛苦。
某人跟我說:"家裡只有我跟我太太兩個人,卻還是不得安寧!"我告訴他:"誰說你們家裡只有兩個人?其實有四個人"這人呆住了。
我向他解釋:"你自己,你心中的完美女人,你太太,還有她心中的完美男人,加起來不就是四個人!只要你們彼此都不再想心中的完美女人或男人,看會有什麼改變?"這人聽完,安靜的離開。
上師,我們在其他的人際關係上也遇到障礙,比如說父母跟子女之間………
是的。所有的人際關係中都存有期望,沒有例外。父母想雕琢子女,而子女想改變父母。父母希望子女實現自己未完成的夢想, 希望子女能成為醫生或工程師。為什麼不去了解並幫助孩子實現真正的願望?這對孩子有莫大的幫助。孩子跟你頂嘴時,表示他已經是個大人了。要好好跟孩子相處,花時間陪他,跟他聊天, 當他的好朋友,發掘他的志向,給他最深的愛跟信任。把孩子的雄心視為理所當然,幫他達成。
很多小孩告訴我:"我爸爸要我當醫生"或是"我爸爸要我當律師"。如果小孩自己無法決定,問父母該怎麼辦,父母可以觀察孩子有哪些天份以及能力,提出建議,但不要強迫孩子接受。父母也要給孩子足夠的空間,相信孩子已經成熟到可以做出決定, 並清楚的告訴孩子,做了決定就不能歸咎他人。孩子需要清楚知道自己該負的責任。
人隨時準備要改造他人, 不管是親戚、朋友、甚至陌生人,來滿足自己的期望。身邊的人也是如此!人們彼此可算暴力相向!
今天回家的功課,我要你們寫下來,理想中的完美先生、太太、父親、母親、孩子,朋友……應該是什麼樣子。任選跟自己切身相關的五種人,寫下理想中他們的形象應是如何。對自己誠實以對,我保證,你們會發現,不知不覺中你們的想法都受到媒體的影響。看電視節目時,喜歡上里面某一個角色,這個角色對你來說如此真實,不知不覺期望現實生活中周圍的人,也能像劇中人一樣。
你們知道嗎?人們甚至覺得"理想導師"也該符合特定的形象?理想導師通常應該是個滿頭白髮,留鬍子的老人,就跟書里或電視影集裡看到的一樣!所以他們看到我,無法接受所謂的大師居然是個年輕人!所以我跟你們面臨相同的問題,我要先改變人們對導師的刻板印象,才能為人接受!
可是大師,有時候我們必須糾正對方……比如說在管理員工的時候。我們該怎麼辦?
如果必須改變對方,要保持理性,清楚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不會過了頭。想清楚自己對員工的要求是否合理,是否有替代方案。只有在絕對必要的時候,才糾正對方。不管手中的權力有多大, 都要小心行使。所有的能量都是上天所賜,即使是自己的怒氣或貪欲,如果能心存敬意就不會濫用。
你們會亂花錢嗎?你們不會,因為知道得來不易。如果請人做事, 要花十個盧比,你會多付一個盧比嗎?但是盛怒之下,人們常常過度反應。如果有人犯錯,讓你損失十個盧布,但你大發雷霆的程度,好像自己損失了五十個盧布?為什麼會這樣?因為未經思考就發脾氣。如果經過思考,人不會反應過度,事後也不會有罪惡感。我可以向你們保證。人們不應該因為發脾氣而不安。如果感到不安,表示自己未經過理智思考,而讓怒氣沖昏頭。人們可以藉此衡量自己是否能控制脾氣。
一則小故事:
  一次,一個浪跡天涯的苦行僧,經過一個村子,村民向他訴苦, 說村里有蟒蛇出沒,弄得大家雞犬不寧。
  這個苦行僧以跟動物溝通著名。所以村民懇求他勸蟒蛇放過村民。
  苦行僧苦勸蟒蛇,蟒蛇也答應不再傷害村民。幾個月後,苦行僧經過同一個村子,看到蟒蛇渾身是傷奄奄一息。"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受的傷?"苦行僧問道。
  蟒蛇邊哭邊答:"大師,我答應你不再傷害村民,一直到今天我都信守對你的承諾。可是原先怕我的村民,看我變溫和不咬人了, 就趁機攻擊我,每天折磨我!你看他們把我整成什麼樣子!"
  苦行僧答道:"我的傻朋友!我只勸你不要咬人,並沒有說你不能嚇嚇他們?"如果脾氣發對地方,次數恰到好處,成效非凡!知道自己為何發脾氣,就能控制自己的脾氣!
很多人跟我說:"大師,我很愛我太太!我是因為愛她,為了她好才要她改變!因為這樣,我們才會吵架!"
我的回答是:"你其實愛的不是你太太,而是你自己心中的理想形象。"你愛自己心中的假象,而不是你太太,所以只有在太太符合期望時,才會愛她。如果真的愛你太太,她在你心中就是完美的;如果愛的是心中的假象,你會想改變對方,以符合自己的期望。
事實上,人們大多愛上的是自己心中的假象,而這是夫妻失和的原因,也是親密戰爭的開始。你和你的愛人像是最親密的敵人,形影不離卻隨時保持警戒,常常想要支配對方。兩人敵意極深,卻覺得這是親密的表示。真正的親密,是在對方面前能完全放鬆。
上師,你的意思是,我們應該完全接受對方,包括他犯的錯?
不是這樣。接受這個字眼,聽起來有譴責的意味。你說接受對方犯的錯,聽來像是在抱怨。好像是說:"還能怎麼辦,只能照單全收。"不!我的意思是,欣然接受對方的原貌,這跟勉強接受不同。勉強接受對方,只是一種妥協;欣然接受則是無條件的打開自己的心,而不抱任何期望。
要知道自己的另一半,是上天賜的禮物,要帶著感恩及謙卑的心接受。如果能做得到這一點,會啟動根輪中所蘊含的極大的能量。喚醒根輪,就像是觸動了你內在一股源源不斷的能量。這股能量,原本因為自己有太多的想像,期望和貪欲而閉鎖,重新啟動,對創意的產生、事業、生活等有莫大的助益。
不僅如此,家庭會更和睦。家庭本該是美德之居,卻被紛爭所據!我說的對嗎?家庭常有紛爭,是因為我們想改變彼此。如果你雕琢的是一塊木頭,或許能雕出美麗的模樣或家具。但如果雕琢的是人心,只會帶給對方創傷。
一則小故事:
  有個人,請我為他的離婚祝福。我告訴他,我只為婚姻祝福,不為離婚祝福。  
  我問他為什麼要離婚,希望能幫忙排解。他告訴我:"上師,今天早上我叫我太太端杯咖啡給我。她卻潑了我一身。"我有點吃驚,跟他說不值得為這樣的小事離婚。
  他繼續說:"上師,你有所不知。她今天潑倒的是咖啡,明天可能是強酸。"我嚇了一跳,告訴他說:"阿亞,你怎麼會這麼想呢?你太太只是一時又急又氣,才打翻了咖啡。到頭來洗衣服的人還是她!"
  他回答說:"上師,我們結婚時,按照習俗,新人要從三桶水里找到預先藏好一隻戒指。那時候,她的指甲刮傷了我的手!"印度的婚禮習俗,為了讓新人更親近,會玩這些小遊戲。這個人居然記恨十年前的一件小事。我跟他說:"阿亞,你這麼會記仇, 沒有人能跟你一起生活!"
人們常做以下兩件事:把吵架的經過告訴別人,要別人評理;分不出誰是誰非,就繼續吵,證明自己是對的。人們99%的爭吵, 都是為了證明自己是對的。所以如果認為自己的太太是個愚婦, 怎麼看都覺得她愚不可及;如果覺得做什麼事,你的先生都要過問,不管你先生做什麼,你都認為他是在干涉你。如果已心存成見,就無法真的了解另一半。
人只看自己願意看的部份,這就好比肚子餓的時候,只想找餐廳吃飯;殺狗前得先告訴別人這是只瘋狗才下得了手。改變自己的態度,如此一來對身邊的人、事、物都會有不同的看法。
一則小故事:
  有個人走進警察局,抱怨他老婆已經三個小時不見人影。警察問他:"你能否提供你太太的基本資料,如身高體重等。"
  這個人回答說:"這些我都不清楚。"警察接著問:"你記得她離開家時穿什麼衣服嗎?"這個人回答說:"這我沒注意,不過她把狗帶出門,這我倒記得。" 警察問說:"你們養的是什麼狗?"這人回答說:"我們養的是大麥町,牠的斑點是灰色的,不是黑的。大概50 磅重,尾巴是純白的,上面一點斑點都沒有。脖子上帶著棕色的項圈,上面有條銀鍊。狗的名字叫斑斑。"
  警察回答說:"這就行了。我們會連狗帶人一起找回來!"
夫妻之間相處,剛結婚的前幾個月可能還有新鮮感。剛開始的幾個月,忙著幫對方打分數,之後彼此疏遠。其實並不了解對方, 但是手頭上有這些分數就夠了。夫妻之間相處,就靠著手上的這些分數,但是這些分數跟實際並不相符。原來的兩人之家,變成四人之家。
誠實的問自己,有多久沒有看著自己另一半的眼睛,跟對方說話?應該很久了吧。婚姻生活剛開始時,一切都很美好;慢慢的,日子變的平淡無奇,這都是因為自己的態度。因為你沒有給對方進步的空間。你急著改造對方,而不想多認識對方。
事實上,結婚幾年後,夫妻雙方就對彼此視若無睹,而只對心中的假象感興趣。結果呢?就像前一個報案的人一樣,對自己太太的一切毫無頭緒!這還只是��面的問題,更嚴重的問題是,你對一起生活的伴侶全然不了解,你心裡想的,只有你的理想伴侶。
在接下來的一天,要下定決心,重新認識自己的伴侶,就像兩人初次見面一樣。對於對方的所言所行,都要有全新的見解,但不要驟下結論。充滿愛意對待對方,即使對方說了一些話,惹自己生氣,也要帶著愛意,專心聆聽,冷靜回應,而不是像以前一樣爭吵。這麼做會為彼此開啟了一種新的相處模式。你會赫然發現都是因為自己原先的態度,才把事情弄得一團糟。你當然可以說對方也有錯,但是你有能力改變彼此。只要改變自己的心態,你能做的其實更多,對方自然也會跟著改變。
一則小故事:
有個人走過墓園,聽見裡面傳出很大的哭聲。他覺得應該停下來一下,看是否幫的上忙。他走進墓園,看見一個人對著一個墓碑大哭不止。這個人不停的哭喊:"你為什麼要死?你為什麼要死?"路過的人見他哭的傷心,也覺得很難過,走近問說:"先生,我很替你難過。去世的是你的夫人嗎?"哭墳的人回答說:"不是。死的是她第一任老公。"
因為心中的幻想與現實不盡相符,感情才會造成創傷。更糟的是, 人們一次次的戀愛,幻想著下一個人能滿足他們的想像。交往一段時間後,如果發現對方不如想像中完美,就換個人交往。從來沒有想過,也許不是對方不夠完美,而是自己的想像出了問題。人們沉溺於自己的想像中,覺得現實生活才是虛假的。所有的問題都是如此。惟有活在當下,人們才能感受喜樂,才能了解原來自己一直活在幻想裡。
現在的年輕人,愈來愈不願容忍彼此,而輕言放棄婚姻,這多麼可惜。社會需要深層的覺醒。人們在感情中已經習慣互相指責, 卻忘了一個巴掌是拍不響。先別管別人是否需要改變,改變自己, 可以幫助自己還有其他的人。
如果熟讀愛情故事,你會發現無法長相廝守的人,才會過著所謂幸福快樂的生活。
一則故事
關於一對永遠的愛侶。故事中的男女主角決定要分住恒河的兩岸才能永遠相愛。每個星期他們划船相會,之後各自返回。他們決定這麼做是希望見面的時候雙方心平氣和。因為他們只能相聚幾個小時,每次見面都充滿新鮮感,而相聚的每一刻都是如此珍貴。
所有永遠的愛侶,不管是羅密歐與茱麗葉、牛郎或織女,他們從未一起生活。如果他們一起生活,這些愛情故事只怕要改寫了。問題在於現實生活並不像電視裡的愛情故事一樣,有著背景音樂,很容易讓人進入幻想的世界。音樂有種魔力,能融化人心, 讓人變得脆弱易感。電視裡所有的場景,特別是愛情故事的場景, 都有背景音樂,讓你沉醉其中,你全然被電視情節所迷惑。
現實生活沒有背景音樂!用想像力寫詩和用生活體驗寫詩是完全不同的。前者只需要想像力。但後者卻需要有實際生活體驗。記得一件事:另一半是上天所賜。心中的假象,怎麼能跟上天的傑作相提並論!上天的傑作必然勝出。
今天的社會,充斥著大量的色情刊物、不切實際的幻想,以及無盡的墮落。人們以各類劣等的替代品,滿足自己的幻想。色情刊物並不能滿足人們的性生活,只會讓人有更多的幻想,更墮落。但人們卻難以抵擋幻想。要了解:只有意志薄弱,沒有無力抵擋;如果有足夠的智慧,人可以抗拒任何誘惑。
上師,你說人要忠於自己。但實際生活中我們怎能隨心所欲,我們需要為家人跟社會而改變。
實際生活中每個人都有相同的問題。你說:"上師,我必須配合他人。"那我問你:"為什麼不讓其他人來配合你?"沒錯,現實生活中人們彼此依賴,沒有例外,但要知道極限在哪裡。人們即使相互依靠,也要有獨立個性!意思是:了解彼此需要空間。在不干擾對方的情形下,努力充實自己的生活。
我沒有什麼絕妙好計……如果我能靠唸咒,解決所有的夫妻問題,我該是世界上最受歡迎的人!
上師,為什麼我們不能幫其他人開啟根輪,幫助他人擺脫心中的期望?
你打算怎麼做?能做的,是確定自己拋開心中的期望,如此一來,"四人之家"至少可以減為三人!如何改變對方……有的婚姻諮詢師甚至建議用催眠的方式!我覺得這樣會干涉對方的自由,這是不對的。
有天我讀到一個醫學案例,有個女人想要讓她先生的脾氣變好, 你們可能也讀過這個案例:芝加哥大學正在進行一些實驗,在人腦中植入電極,藉此完全控制人的脾氣。他們當時徵求自願者參與實驗,有上百個女人強迫他們的先生參加。
實驗後有72 個女人回頭要求校方說:"請把電極移除。我要我先生回復原來的樣子。這些女士異口同聲說:"生活無趣極了!以前我們至少還會吵架,還算有交集;現在他完全不注意我!"
每個人都需要他人的關注。行為心理學家說,正常的人,沒有吃東西可以捱過90 天,可是缺少他人的關注,撐不過14 天,就會發瘋!"事實上,人們忘瞭如何彼此相愛,彼此關懷。愛為人所遺忘!彼此唯一的交流就是爭吵!我想即使你今天坐在這裡,抱怨自己的另一半毫無感情。如果另一半變的感性起來,你又會回頭抱怨,要他們回復原來的樣子。
根輪最大的功用在於一旦開啟,能解決人們一半的問題。連簽名或摘花的方式都不一樣!有一首關於坦米爾聖人的歌,歌裡頭提到,他們從樹上摘花,樹一點都不覺得痛苦。意思是當根輪開啟,脈輪裡的能量換轉換成愛,人會變的敏感而充滿愛心,樹亦能感受得到這份愛。
性愛如果像碳,真愛就像是鑽石。性愛像污泥一般,而真愛是出污泥而不染的蓮花。性與愛兩者本質相同,唯一的差別在於,人們知道如何昇華自己的愛。只要放下自己的期望,就能釋出極大的能量!
我希望你們今天回家後都能試著做以下的練習:
  坐下來,把注意力集中在根輪上。你會發現自己的根輪是緊繃的。
  接下來的5 分鐘,心裡默想,如果你的另一半曾經冒犯了自己, 不要怪罪對方,完全原諒對方。全然接受對方,給對方最深的愛。
  只要5 分鐘,你會發現根輪完全放鬆。如果能徹底改變自己心態, 你能想像會有如何的轉變!你會感到內在能量源源不絕。
你現在的生活方式,就好像自己有十萬盧比,卻有九萬塊鎖了起來,用僅剩的一萬塊生活,難怪你覺得自己一無所有!人們的能量因為用錯地方—— 用來生氣,用於性愛……,以致脈輪閉鎖, 而沒有足夠的能量應付每日生活所需!
只要能打開自己的根輪,生活會更充實,思考會更清楚,對事情了解更深入,計劃更周詳。你能感覺到內在能量持續運行,進入一個從未體驗過的境界。會發現其實自己的另一半以及周圍的人,其實是充滿感情!
要知道:天堂跟地獄並不真實存在。在地圖上也找不到,而是存乎己心。身在天堂還是地獄,全憑自己是否願意改變生活方式。心中滿是期待,猶如身處煉獄!不管到哪裡,都承受重擔,逃脫無門。兩個人相處時,只是衝突倍增,無法協調。
為什麼要背負如此的重擔?放下它。想想自己把所有的精力都浪費在改造他人,以符合心裡的期望。放棄改造別人不是比較容易些?即使只用10%的精力來冥想,生活都會因此變的更加真實。
生活應該是自覺而自在。每個人都能更有自覺。一切存乎一心!
上師,我們如何拋開慾望,讓愛滋生?
終於有人提這個問題……慾望跟憤怒一樣都具有很大的能量。事實上,不了解什麼是慾望,又如何轉化?人做什麼事都是以慾望為出發點,即使只是撿起一支筆,或拍拍小孩的頭。性跟慾望因為媒體的不良影響過度被渲染誇大,而人們對性與慾望的壓抑也讓爆發後的結果加劇。當自己的慾望不為他人接受而遷怒對方, 報上才會讀到年輕男孩求愛遭拒,憤而對女孩潑酸這樣的新聞。
首先要了解的是,社會將人分成不同層次。但人並無貴賤高低, 差別在於內在能量能否提升。設下種種道德規範的人,其實都是假道學,心裡都隱藏了許多慾望。因為不敢或羞於面對自己的感覺,而以道德家自居。設下各類道德規範,人因此分高低貴賤, 社會因此不安。如果總覺得自己不如人,無法擺脫這樣的感覺, 就無法提升自己。
所有的事愈是抵抗,阻力愈強。其實只需要提升自覺,情形自會有所轉變。不要過度分析,這只會讓自己人格分裂,內在衝突不斷。分析的技巧應該運用於科學研究,而不是心靈成長。人們習慣分析所有的事,無法停止。如果有人想評斷你優劣與否,你只需記得人都是萬物的一份子,並無優劣之分。只有在忘卻此一真理時,對人才會有差別之心。
只有愛是真實的,慾望的產生是因為無知。慾望可昇華為愛,就像煉金術可化銅為金。人原始的慾望,也可以昇華為崇高的愛, 這是最極致的修煉。
我跟各位說一個我在喜馬拉雅山區遊歷時,發生的真實故事:
  我在喜馬拉雅山時,習慣隨意行走。那段時間我遇過不少修行的人。
  有一次我遇到一位衣衫襤褸修士,帶著一堆糾結的鎖,面容兇惡。他是那卡派的修士。不知為何我受他吸引,向他走去。我跟他一起走了幾天。他每天都抽著水煙,我看著他抽,覺得很好奇。
  他把兩個銅幣丟進水煙壺,抽了一會兒,把煙筒倒乾淨,倒出兩個金幣!他到市場上把金幣換成更多的銅幣,重複之前的過程。我問他是怎麼做到的。他沒有回答,只是把水煙壺遞給我。
  我從來不喜歡煙味跟酒味,倒退幾步。我跟他說:我到喜馬拉雅山是為了學習冥想及悟道,我對抽菸跟金幣毫無興趣。他看了我ㄧ眼後說道:"本心開悟,就能煉銅成金“。我當下無言。他開玩笑的在我臉上噴了幾口菸。接下來的三天我都感受到極深的喜樂。
煉金術旨在煉銅成金。煉銅成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首先去除掉金屬裡的雜質,加入催化劑,加快製程,原本的破銅爛鐵,成了價格不斐的貴重金屬。而人們內在的修煉,是為了將原始的能量, 轉化成較高層次的靈性的力量。如果熟悉內在的修煉,煉金術只是小事一件,像小孩的把戲。
我告訴你們我的故事是希望你們了解內在修煉的意義,而不是要你們學習煉金術!外在世界的煉金術並無特別之處,內心的修煉才能真正的成就自己。
人必須將原始的慾望轉化。人的原始慾望是動物的本能;但動物之間的慾望十分單純,與外在世界無關。但是人類的慾望卻不單純,而且帶有罪惡感。過去的經歷,不是使人羞愧而慾望大減,就是讓人們慾望倍增而沉溺其中,到頭來只會讓人更有罪惡感。這是一個惡性循環,讓原本單純的慾望不再純粹。
你們會發現滿足自己的想像會有罪惡感。所以性讓人有罪惡感。小時候家人最先灌輸的概念是罪惡感,所以人長大後習慣替自己安罪名。人們如果想要控制對方,會先讓對方有罪惡感,讓對方覺得在某方面不如人,然後對方就會按照自己的話去做。人們在成長時應運用智慧,逐漸建立自己的人格,罪惡感自然會遠離。但是多數人盲從規矩,而錯誤也代代相傳—— 父傳子,子傳孫。
所有的美容產品,都不停的傳達一個訊息:你不夠完美。人們開始以自己的外表為恥,於是買了一堆美容產品來使用,而被廠商所控制。人們用美容產品,會有罪惡感-"我費盡心力,就只是為了這些?"每次完成某件事,人們最先有的是罪惡感。
我們回來探討人的慾望。幻想讓人沉浸在毫無意義的生活。電視、網絡、書本等等……讓人們產生許多幻想,在腦中根深蒂固。人若生活在幻想中,即使結婚了,也還是滿腦子幻想,而不關心真正生活中的伴侶,因為對方只是幻想的替代品。人們原本單純的慾望受到污染。
人沉溺於自己的幻想中會陷入一種惡性循環:人們不敢深入探索自己的慾望,總在最後關頭放棄,卻又一再回頭,而且渴望得到更多。如果勇於深入探索,終究能擺脫慾望而使自我成長。
早年人們在四十歲之前,就能不為慾望所擾。人們心中沒有復雜的假象,與自己的伴侶十分親近。所以年紀雖輕,卻能以成熟的態度看待自己的慾望。能深入探索慾望,而不為慾望所擾。不需刻意擺脫慾望,慾望自然遠離。
印度的婚禮中,新人會當眾唸一段美麗的詩文。妻子對丈夫說:
"願你成為我第十一子。"丈夫對妻子說:"願你成為我第十一女。"真正的意思是,他們結婚十一年後將視對方如子女般。看著自己的孩子,心中總是有無比的喜悅。跟自己的另一半之間的關係,必定經過無數的轉折,才能在彼此相對時覺得像看著自己的小孩般喜悅。
人們的痛苦,在於不了解心中妄念何來。惟有了解原因才能擺脫。生活能不為妄念所苦,已接近靈性的生活;如果不懂如何擺脫妄念,過的只是物質的生活。世上有兩種生活方式- 有自覺的生活,以及沒有自覺的生活;得道之人的生活,以及愚人的生活。
人為內心的慾望幻想所惑,不管身在何處都不會快樂。這就好比人一心想坐在椅子上,所以不論坐在地板上或墊子上都不高興;有人給了自己一把椅子,又想坐國王的寶座;坐在寶座上,還是覺得不夠享受。你們了解我的意思嗎?
如果自己有的只是單純的慾望,當深入探索慾望時,不帶有任何的罪惡感或過多的想像,人們終能擺脫慾望。如果心中夾雜太多的幻想,終將無法擺脫。拋開心中根深蒂固的妄念,好好愛惜及欣賞自己跟他人的身體。人的身體本該充滿喜樂,只因執著於自己的妄念而無從感受。修煉的第一���,要先拋開對自己及他人身體的妄念,除去慾望中的雜念。
懂得欣賞自己的身體,福氣自會降臨。所有皮膚的疾病,大多是因為厭惡自己的身體,或缺乏自信所致。但人們並不了解原因為何而遍尋良方。問題的根本其實就是心裡多年累積下來的偏見。人們總是羨慕別人的身體,想要跟別人一樣。如果能愛惜自己, 欣賞自己的身體,人會內外皆美。
早年人們的想法十分簡單,因此心中幾乎沒有成見。從外界接受越多的假象,心中的成見就會越深。若能擺脫這些假象,就能夠愛惜自己及他人的身體。而愛惜之心在個人修煉中,如同催化劑, 能將慾望昇華成愛。
圖西達斯所寫的史詩羅摩耶那中記載,西達公主走進父親傑那卡的宮廷中,宮廷中所有人,包括偉大的聖哲瓦西塔都起身向她致意,因為她散發出一種清新脫俗的優雅。
譚崔派別有一種修煉的技巧。每天早上醒來,以愛惜的心輕撫全身,使心靈與肉身合而為一。
要記得:暴力不是解決的方法。我們常常談到社會中或國家之間的暴力情形,卻鮮少談到家中的暴力,以及對自己身體及心靈施暴。我可以這麼說:家庭是暴力的起源。
你可能會說:"上師,我們在生活中從不使用暴力。"你們覺得自己很友善不粗暴,但我所謂的友善跟你的定義不同。可以試著觀察自己:走在街上或在自家的花園裡,是否無意中會攀折樹木花草,踢著腳下的石頭,拉扯藤蔓等等。這些都是暴力的行為。想想看:自己是無意中攀折花葉,還是有意?你能分辨兩者的差別嗎?告訴我,你是真的對萬事萬物和善嗎?
試試在走進花園時,充滿敬畏及愛意的仔細觀察一朵花,全新感受它的美以及與它的生命連結,像照顧新生寶寶般呵護它,感受內在湧現的情緒。不管看待任何事,都要保持覺知。人因為靠潛意識行事,對周圍的事暴力相向而不自知。如果能保持覺知,能看出萬物有無限的美,便能愛護萬物。
人們如此虐待自己的身體:暴飲暴食,造成消化系統的負擔。極需休息,卻熬夜折磨自己的身體;明知抽菸喝酒對身體有害,卻照做不誤。這難道就是愛護自己的方式?人們一定不喜歡自己的某部份,才會虐待身體。停止談論外界的暴力,開始重視自己內在的暴力,外在的暴力自然會平息。人們隨時能指出他人的缺失。但自己有數不清的缺點,該如何自處?
某人對我談起他的家人。他太太是個律師。我問他:"你太太需要出庭辯護嗎?"他答說:"不需要,她在家裡有的是機會!"
人們隨時指責他人,為自己辯解。其實只要消除心中的雜念,自然不再需要辯解。牢記對自己或他人有所助益的話。對他人的身體及心靈表示和善,這是最實用的修行。修行不是只有定時敲鐘, 對著財神爺祈禱發財,而是能隨時保持善念,財富自然降臨。
人們以為需要舉行各種儀式,才能得心中所求,其實不然。就算一天念"阿彌陀佛"念了一千次,卻無心改變自己,這跟念"可口可樂"一千次的效果是一樣的!儀式的目的,主要是能深入了解自己,藉以改變自己,物質方面的收穫自然降臨。如果能對他人和善,有耐心並堅持轉變,終能體會愛,而他人也會因為你的轉變而改變跟你的互動模式。你的內心將充滿喜樂,冥想算是大功告成。
人的本質是愛,而性是兩人深層的結合。問題在於,真愛長久以來為慾望所掩蓋,真心無法結合,結合的只是肉體。人際關係多半只是表面功夫,膚淺的事極易動搖,除非有深入的根基。這道理再簡單不過。
慾望使人盲目,讓人慢性中毒。愛也算是一種慢性中毒,卻能帶領人們到深層的自覺,那是至美的境地。愛和慾,像是兩個極端。只要能讓人進入深層自覺的經歷,都是一種冥想。如果只能讓人停留在下意識,則不具任何意義。人可以藉此判斷目前的經歷是否對自己有益。
還有一件事:如果愛得夠深,不會起忌妒之心。忌妒是因為擔心自己的愛不夠深,終會消逝。如果愛的夠深,何須忌妒,何須恐懼?你們了解我的意思嗎?對自己的伴侶不信任,是因為彼此的關係只是表面,是建立在幻想跟慾望上。如果只對一個人只有浪漫情懷,這並不真實。生活本就是浪漫的,萬物都有浪漫情懷, 全看自己是否能感受。
用理智表達自己,是一種智慧;用心表達自己,是一種慈悲;用身體表達自己,是一種能量;雖然無法表達自己,卻能真切感受自己的內心,是一種福分。
能達到這種境地,人們不需仰賴外力才能得到喜樂,而是隨時都能感受到內心喜悅的共鳴。如果能跟他人分享,喜悅更是倍增。如果覺得跟某人特別親近,不一定要真的接觸對方,只要跟對方感到契合,就會感到喜悅滿足。
這種契合的感覺,不會因為分離而稍減。真正的感情,是彼此深深的契合。不了解這層道理,而想盡辦法跟對方綁在一起,以為這就是感情,這樣的感情基礎其實極不穩固。即使用盡心力維持, 最終只是彼此折磨。
有人告訴我:"上師,我想住在靜心會所裡,我在家裡一點都不快樂。"我常說,在自己的"四口之家"都不快活,跟一百個人住在聚會所裡會更不快樂。你們把聚會所當成翹家者的庇護所嗎?
要了解:回家與否跟外界無關。不論外在環境如何,如果能時時保持喜樂,隨時都有回家的感覺;如果不了解這一點,不管到哪裡都一樣。我曾經待在八尺見方的圈地裡,當時的喜樂與今日坐在講壇上並無二致。這種隨遇而安的能力,在於自己能否了解:快樂跟外在環境毫無關聯。
狗不停啃著骨頭,啃到嘴裡流出血來,還以為血是從骨頭里冒出來的,而啃的更賣力,不停舔著血水。再啃下去,這隻狗一定會覺得痛。人也是如此,以為是外在的世界讓自己痛苦或快樂。沉溺於這樣的想法只會越來越悲慘。大家了解我的意思嗎?
上師,我們要如何保護孩子,不讓他們面臨類似的問題呢?
坦白說,人無法掌控所有,也不可能控制孩子跟社會的互動,不過有些事在家裡可以做。誠如我之前所說,不要壓抑孩子另一半天性。讓孩子以各種方式充分錶達並親身體驗,不要太在乎性別的差異。讓孩子保有自己的天性,給予適當的機會探索自己。小孩還沒有受到社會規範的限制時,在自己的世界裡十分自在。
你可能注意過小嬰兒會玩自己的生殖器,或把大腳趾塞進嘴巴這一類的事。這只是表示,小嬰兒在自己的世界裡十分自在,而且充滿了愛,他們在自我探索,樂在其中。可是我們卻予以阻止, 說做這些事是不對的。其實應該讓孩子自己探索。
小孩盡量穿一件式的衣服,而不要穿上下分開的兩件式。兩件式的衣服容易讓孩子意識到身體分成上下兩部份。一段時間後,會慢慢忽略自己下半身。如果要描述自己的長相,通常都只說得出上半身,而完全忽略下半身。
即使可能要冒點風險,還是要讓小孩保有自己的天性,自由探索。小孩能完整表達自己,不要壓抑他們。孩子不懂做表面文章或偽善的事,不像大人都精於此道,心中有諸多顧忌。大人從來不曾完整的表達自己。
讓小孩自由的使用雙手。我們常不准小孩使用左手。為什麼不讓小孩使用雙手?這並沒有錯。此外你們可能注意過小孩子都喜歡轉圈圈,這是他們集中精力的一種方式。人只有在臍輪清淨時, 才能自在的轉圈圈。
小孩如此天真無憂,所以轉起圈來毫不費力。可是我們讓孩子自在的轉圈嗎?看著小孩轉圈,自己也開始頭昏起來,趕緊叫他們停下來,告誡小孩說:"趕緊坐下!這樣轉圈對身體不好。"聽我的建議,讓孩子自在的轉圈圈,只要墊張毯子,讓他們跌倒時不會摔傷。
還有一件事:不要灌輸孩子任何的恐懼,讓孩子自由自在,爬高爬低,摔個幾次也無妨。如果常常阻止小孩,將來孩子可能會有多種恐懼,例如懼高,怕黑…等等。久而久之就會不敢面臨挑戰或嘗試未知的事。
上師,你說世上沒有完美的伴侶。那為什麼結婚前要算命合八字呢?
我所說的,可能會推翻所有的算命的理論。算命本身並沒有問題, 而是人們運用的方式既愚蠢又毫無意義!要知道:生命掌握在自己手中,自己應該最清楚箇中好壞,但是人們卻對自己的生命一無所知,轉而請教他人,人的智慧何在!將生命交到陌生人手中, 任由其決定自己的人生,這表示人們不知道如何過自己的人生。人應該為自己的生命負責。
人們如果問我未來會如何,我會告訴他們—不要叫我預測你們未來。除非需要有人幫忙計劃未來,才來找我。意志不堅的人, 才會需要預言。
古代的算命是一種純科學,其中有很多道理。讓我告訴你們,算命是如何演進。在過去的導師制度下,小孩子跟著導師學習,導師會利用算命來判斷小孩子的性格,態度以及才能,而決定學習的方向。早期的階級劃分,並不是以出身為依據,而是以人的個性以及天份為基準。
導師指導小孩之前,會先看小孩有什麼天份。有智慧的孩子,有成為婆羅門的潛力,將學習吠陀經典。如果個性勇敢,孔武有力, 將學習武術。如果有多重技能,則學習做生意的技巧。如果樂於從事固定工作,將學習為民服務。這四類工作同等重要,同樣受人尊重。
古代算命是作為判斷人的依據。你們周圍的人幾乎都未盡其才。有醫生天份的人,成了工程師;該當工程師的人,卻從事僕役, 所以社會才會一團混亂。一個適合從商的人卻從事靈修,結果把靈修當成一門生意來做!
所以古代算命,是一門經過驗證的科學嗎?上師?
我最怕人們問到這個問題。我一說是,人們會瘋狂迷戀算命。明天早上就會有一長串人,拿著自己的八字在我面前排隊,要求我幫他們預測未來。不要太在意算命的結果。有人問予耶克有關算命的問題,他的回答相當合宜:"吃好,睡好,多運動。身心都健康,就不需要擔心占星的結果!"只有意志薄弱的人,才會���賴算命。
上師,所以相信算命的人,都是意志薄弱的嗎?
雖不能一概而論,不過大多數是如此。即使平日再聰明不過的人, 也可能一時誤信。有人問我:"上師,如果我戴上各類寶石,會因此運氣變好嗎?"人們怎麼會相信寶石帶給你好運!人不只具有意識,而且具有神性!我無法相信我傳授人們的學問,足以讓人主宰自己的人生,而人們只關心要戴什麼寶石!
你們可能聽過耶堤大師。他是一位真正偉大的導師,一個真正的悟道者。他第一次出國旅行,出發的時刻,根據行星的位置推算, 是所謂的大凶之時。有人問他:"上師,你為什麼挑這個時辰出發?"他回答說:"你們何等愚昧!我的能量足以影響行星的運轉,行星的方位又怎麼會影響我呢?"他的勇氣令人敬佩。惟有大徹大悟的人,才有如此的勇氣。
我傳授給你們的學問足以影響你們周遭一切,而你們又何須在意行星的位置會對你造成任何影響。只要學習冥想,就不會受任何事影響。
但算命已經是我們價值觀的一部分,上師……
所謂的價值觀和意識其實是同一件事。如果意識清醒,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不需要價值觀來指引,不需要刻意遵守任何規則。所有的美德、紀律、精神層面都以意識為準,精神層次自然能提升。
人們聽到意識或心靈提升這一類字眼時,常常在沒有嘗試過任何冥想技巧,或其他提升自我意識的方法時,就會認為這一切與自己無關。人們要先排除"心靈提升大不易"的想法。
心靈提升是如此容易, 追求財富,需要努力, 追求名聲,更須努力,追求自我實現,只需要活在當下!
如果能讓自己進入一種幾近沉靜的狀態,就能進入至善至美之境!我所說的沉靜,不是一般所說的身體的懶散,而是一種心理上的放鬆,人能全然放鬆,就能真正進入心靈層面。進入心靈層面,說不上難或簡單,只是一種概念。難易與否全憑自己的感覺。活在當下,需要特別做什麼嗎?只要內觀,對自己的精神層面有信心,適度的冥想,這就夠了!能放棄原先的思維,進入心靈層面不是件難事,你會有信心的跟自己說:"我做得到!我也是有意識的。"不需刻意擺脫,原有的價值觀自會遠離。
人們不敢拋開現有的價值觀,是因為無所依歸。一旦放棄現有的價值觀,就是像打開潘朵拉的盒子,壓抑已久的慾望一下傾巢而出,結果只是大亂!人們在潛意識裡有所顧慮,而這正是問題所在。如果持續練習冥想,潛意識會淨空,屆時即使打開"潘朵拉的盒子",也不會有任何慾望,心將如明鏡一般。
—— 本文摘自尼希亞南達上師
著作《Guaranteed Solutions》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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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thyanandaparamashivam1 · 5 year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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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脈輪詳解】頂輪——心懷感激(Sahasrara chakra)
頂輪在頭頂部位。梵文中Sahasrara 的意思是"上千片花瓣"。
頂輪如果開啟,頭頂會感覺有如千瓣蓮花綻放般不可思議。如果不滿足或將生活一切視為理所當然,頂輪因而閉鎖;若懷抱感激知足之心,頂輪則能開啟。
某人每天對神祈禱:"神啊!我沒有足夠的錢!請保佑我中一千萬的樂透。如果我中了獎,我向你發誓,我一定捐出彩金的百分之二十,做為修建廟宇之用。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自己先拿走兩百萬, 留給我八百萬就可以了。"
人將生活中一切視為交易。也許做的不著痕跡,但如果仔細研究自己祈禱的內容,不難發現,自己總想跟他人談條件,即使是神明也不例外!
一則小故事:
  某天一個窮人向國王請贊助兒子的教育經費。國王一向以樂善好施聞名。窮人到皇宮時國王正在對天祈禱。於是他跟其他的人在外等候。國王祈禱完走出來,紛紛向國王求援的民眾都得到援助。
  惟獨這個窮人一言不發轉身離開。國王看到了把他叫回來。國王問他:"你為什麼話都不說就離開了?"窮人回答說:"陛下,我原本是來求你幫忙,結果你自己都要求老天幫忙。"
仔細研究自己祈禱的內容不難發現,人們只是不停的要求,就像托缽行乞的乞丐。我們祈求的內容,包括物質生活豐足、感情順利、權力加身、心想事成、青春美貌等。人們心裡總是有所求,養成習慣後常常開口要求卻不自知,將一切視為理所當然。人們因為習慣要求,而不知道如何跳脫以新的視野看事情。
人們信仰宗教有兩種原因:一是因為內心有所祈求,二是因為出於感激。
因為內心對神有所祈求而信奉宗教,是大多數人信奉宗教的原因。因為人的慾望無窮,而且從小到大所受的教誨,都教人們心裡有所求時就向神祈禱。覺得這樣再自然不過。但因為對上天的感激而信奉宗教,是違背人們從小所受的教誨。
人們從小學習要感謝身邊所有,只為符合社會禮儀。真正心懷感激成了一種奢求。所以只有少數人會因為真心感激而信仰宗教。只有少數的宗教,像是佛教,其宗旨是基於感激,信徒人數雖少,但是素養極高。祈禱本身並沒有錯,但問題在於人們執著於祈禱的內容。祈禱本應為進入冥想境界, 因為心懷感激,內心因此充滿喜樂。
你們心裡可能在想:心懷感激,也是為了符合社會規範,怎麼算是冥想?人們如果真心感激,表示已能體會生命價值所在,才會因為感激而產生信仰。人們只知道對撫養及關心自己的人表示感激,卻不知道上天以及全宇宙的能量,隨時隨地都在幫助你、保護你、及照應你。
人們總覺得身邊所有是理所應得,或出於機緣巧合。唯有在感受到上天無形的照護,才能領略到一切是上天的意旨,才得以成就今天的你。人們一直受到上天的眷顧。
能夠生氣勃勃,就是上天的眷顧。但人們大多不以為然,覺得人生乏味沮喪不已。不停的乞求上天,彷彿自己一無所有。如果能傾聽內心的聲音,就能調整自己,而更能感受到,上天以各種奇妙的方式照護自己。
大多數的人,因為出於恐懼而向上天祈禱。母親在孩子小時候告誡他們,如果不做某些事,上天會因而發怒。孩子雖然還小,但這種想法就已根深蒂固,以致孩子對上天有錯誤的認知。長大後面臨極度的矛盾,對上天無法懷抱愛跟感激。取而代之的是因對上天的恐懼而敬而遠之。
基於恐懼的心理而信奉宗教其實毫無意義,也不能幫助自己有所改變。表面上看來信心是增加了,但是內心沒有任何長進。人生真正的滿足不是光看表面功夫,而是要發自內心。得過成功憂鬱症的人, 應該更能體會我的話。宗教信仰應出於感念上天的愛與感激。儘管社會教導人要敬畏神,其實大可不必,祈禱時只要對上天心存愛跟感激即可。
一則小故事:
  東方玄學大師朱奈德以前一天向上天致意五次。有一次他和門徒流浪經過一些村莊。村莊的居民還無法接受玄學。第一個村莊里的村民把他們當成乞丐,而吝於施捨。
  
  第二天,還是沒有人願意施捨他們任何東西。第三天,村民充滿敵意,棍棒石頭齊飛,將他們趕出村去。當天晚上,朱奈德大師跟往常一樣屈膝感謝上蒼。
  門徒見狀覺得不可思議,不解大師為何還要感謝上蒼。門徒哭著說:"老師,這三天來我們不只沒有東西吃,還像狗一樣讓人趕出村外。這樣你還要感激上天?" 
  大師說:"你們是餓了三天,但過去三十年,你們是否曾經因為豐衣足食而感念過上蒼?要清楚一件事:我的感激無關得失,只為表達內心深深的喜樂跟愛,表達內心虔誠不應該是選擇性的。"
生活充滿感激,自然無欲無求,猶如進入冥想的境地。若不生恐懼,你已步上正道,因為由衷感激,理智不會橫生阻礙,自然不會心生不滿,因為不滿是出於理智,而不是出自內心。人過分理智會阻礙人從聽覺及視覺等感官感受上天,或是表達對上天的情感。惟有超越理智的束縛,才能感受上天之美。你的祈禱會滿是感激,內心滿是喜樂,你因此解脫而享有永恆的喜樂。
如果能拋開世俗的邏輯,你會像河流般自在。只需順從自己的心意,不需刻意選擇,也不需付出額外努力就能充滿喜樂。你能善盡本分,享受每個當下,並能深刻了解在生命這場美好的戲劇中你也是其中一角,你因而更能領受上天,更稱職的扮演自己的角色而樂在其中。
如果違背自己的心意,不僅要投注心力,還要做出選擇。順從自己的心意,你不需花額外的心力,不會感到疲倦或挫折,只會覺無比的輕鬆和喜悅,所有的事看來都再美好不過。
一則小故事:
  某人搭乘火車旅遊。一路上他觀察路旁車輛,以及沿途的美景。一位年長的女士坐在他旁邊。他告訴這位女士窗外令人屏息的美景是旅途中最佳享受。女士搖搖頭,望著窗外坐了一會兒便走出車廂。
  不久女士迴座,望著窗外坐了一會兒,又起身走出車廂。過了一段時間,女士又回來這次坐在某人身後。女士拍拍他的背問說:“對不起,請問你看見什麼?因為我什麼都沒看見!"
  我們無法由衷感受上天而錯失人生之美。我們總需要理由享受人生或慶祝,甚至質疑自己哪些該享受,哪些不該?我們不僅不知感激身邊所有,還不停要求及質疑。其實只要心懷感激,就能重新找回自己,融入自然。
一則小故事:
  某人某天在廟裡虔誠祈禱:“神啊!請借我一千塊錢,我真的有急用,我只要藉半個月,半個月後我領了薪水就還給你。"在廟裡修行的人聽到他的祈求,很同情他的遭遇。
  
  就拿出自己身邊的五百塊錢,放在信封裡交給前來祈求的人,說是神請他轉交。這人高興萬分,回家打開數了數發現裡面只有五百塊錢。隔天他回廟裡又跟神祈求說:“神啊!下次不要叫修士代轉錢了,直接給我就行了,讓他代轉,結果讓他拿走了一半。"
我們對所有的事都視為理所當然,所以常不知足。要知道,生命本身就是上天的禮物。有誰的生命是努力求得的?我想沒有吧!所以我們才不懂得珍惜,把所有的事視為理所當然——包括我們的身體、每日所需、自然美景等等。我們求上天賜我們鑽戒,卻未曾感謝祂賜給我們戴戒指的手指。即使是鑽戒,不用多久我們也會對它失去吸引力。
一則小故事:
  有天,地理老師要學生寫下世界七大奇蹟。學生寫下中國的長城、埃及的金字塔等等。有個小女孩一邊搖頭一邊寫。老師走近問她說:"怎麼了?你不知道答案嗎?"
  
  小女孩說:"不是的,我只是有點疑惑,應該不止七大奇蹟。"老師聽了十分驚訝,拿起小女孩的答案,讀了一遍,決定對全班大聲唸出:"世界七大奇蹟—— 我能看見天空,能觸摸大地,能聽見鳥鳴,聞到花香,嚐到美食,大聲的笑,盡情的愛。"
  全班頓時陷入寂靜。
一些看似微不足道小事,常為人遺忘。愈容易獲得,人們愈不懂得珍惜。我們從來沒有想過世上有數以百萬計的人,眼盲耳聾,口不能言,或食不知味。我們只想凡事要再多一點,再好一點,或想著下一個願望。
一則小故事:
  某人開車上高速公路打算回鄉下的家。開車開了近一個小時,車子猛然晃一下熄火了,原來是油箱空了。他走了好幾公里的路。邊走邊禱告,走的滿身大汗,終於走到鎮上。他走進加油站說他身上一毛錢都沒有,但急需汽油才能開車回鄉下。加油站裡的人拒絕了他的請求。
  他見對街有另一座加油站,於是走過去把自己的情形再說了一遍。加油站老闆同情他的遭遇,同意送他幾公升的油。不料這人竟說:"老闆,你可以折現金給我嗎?對面加油站的油便宜一些。"
願望未實現前顯得彌足珍貴,人們也會由衷祈禱。一旦願望實現, 價值頓失。人們便頭也不回的為下一個願望祈禱。人們心裡總有下一個願望,而不知心存感激。
舉例來說,我們到店裡看見有新功能的鬧鐘,頓時覺得這些新功對生活大有助益,能提升生活質量,自己會更有效率,所以決定買回家。過不了幾天,我們連撥鬧鐘的時間都沒有,可憐的鬧鐘在一旁佈滿灰塵,家里平白多了一個無用的東西。但不久我們又看上其它精巧的新玩具。
沒有到手的東西,總覺得至為重要,甚至攸關性命。等到真的到手了,卻又覺得微不足道。所以我們對生活永不滿足,而不停追逐。
一則關於拉瑪克里斯那大師的故事:
  傳說中拉瑪克里斯那大師只要見到從皇宮來的人,就會向他們朝拜。切譚亞是一位印度得道大師。有一次拉瑪克里斯那對某人朝拜,他周圍的人問他:為什麼要向一個凡人朝拜?
  拉瑪克里斯那回答說:“他們是凡人與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是從巴尼卡地來的。而切譚亞大師就是在那裡成就偉大的志業。因此我見到那裡來的人,就會想起切譚亞,所以我向他們朝拜,表達我的感激之心,因為他們讓我想起這位悟道大師。如果我沒有遇見他們,我可能會把時間浪費在想一些沒有意義的事。是他們喚醒我心中聖潔的記憶及想法。”
  拉瑪克里斯那向凡人朝拜,只因他們喚醒了祂內心的記憶,這在今天是難以想像的,這也是我說的,對所有的人跟事都要心懷感激, 因為他們都是萬物的一部分,而其作為也能與萬物和諧存在。如果你能有如���感知,你對所有事就能抱持感激之心。
我們需要從大師身上學習的也是這份感激之心。只要懂得心存感激,一切的事自會迎刃而解,而上天自然會降福於你。慾望跟感激是無法並存,心裡如果有一連串的慾望,表示你不知道感激,凡事都覺得匱乏。
如果你心懷感恩,一切都十分美好,就不會有其他的慾望,因為你的所有符合當下所需,不須請求就已擁有。人的慾望無窮盡,即使成了一國之君仍會感嘆,日月星辰未能為其所用。
在濕婆神的書中,記載著一段濕婆神跟巴拉瑪卡帕的故事。巴拉瑪卡帕是頭蓋骨的意思。濕婆神以苦行僧的身份遊歷時,用頭蓋骨作乞討的缽。奇怪的是,不管人們布施什麼,只要放進頭蓋骨之中馬上被吞噬。不管濕婆神如何努力想要填滿它,缽中始終空空如也。
巴拉瑪卡帕好比人心或人的自我,能吞噬所有,貪得無厭。因為自我,人們不懂安享已得之福分。人的生活要建構在無盡的追求上, 還是感激之上,全由自己決定。感激需發自內心,需要對上天以及上天的意旨有所領悟,而不是將道德規範強加在身上。能由衷感激, 對生活的看法會全然改變,會永遠享有平安喜樂。
某人向上天祈求:"我渴望平靜。"
上天回答說:"你已經找到答案。只要先把『我』去掉,再把『渴望』移除,就能得到平靜。"
惟有拋開心中限制,拋開自我,打破自己設下的藩籬,才能夠真正融入現實生活,並與萬物結合。人們想常保這份真實,其實並不需要刻意做些什麼。只要保有本性即可。能心懷感激,在為人處事上內心會充滿能量,滿足感油然而生。實際上有無收穫,其實無妨。
其實人的內心都在追求這樣的滿足感卻不自知,轉而尋求物質上的滿足,以致於一再迷失。不管你們相信與否,上天會照看你們。只需要心存感激,保持信心,上天自會降福。然而世人卻總是缺乏信心。
一則小故事:
  某人從不相信有神。有天,他突然從山頂上掉了下來,掛在樹根上。他心裡嚇的半死,突然想起人們總是把神掛在嘴邊。
  他跟自己說:"何不試試求神救命?"於是他哭叫著說:"神啊!我從來不相信有神。如果世上真的有神,你能救救我嗎?"神的聲音如雷般響起:"當然!我的孩子,把手放開,我會在下面接著你。"這人又大聲哭叫起來:"有沒有其他人能救救我?"
人們只要能將自己託付給上天,由衷信任祂,就能像神一樣自在。然而人們卻因為自我或是無知,而一再錯失大好機會。只要能持續對宇宙間這股能量,抱持感激的心,會感受到這股能量照應著我們, 就像是母親照應子女一般。不管你們相信與否,這都是事實。
有個人夢到自己跟神走在沙灘上,回顧自己的一生。
他跟神說:"神啊!我夢到我們一起走在沙灘上。我回頭看沙灘上的足跡,想起人生曾遭遇極大的考驗跟挫折。但在那些時候,沙灘上卻只見一排足印。不見另一個人的踪跡。在那些困難的時刻,你為何離我遠去?"
神回答說:"親愛的孩子,在那些艱難的時刻,我背著你向前。"
我跟大家說我自己的經驗。我四處遊歷時,走了將近三萬公里的路。其中的兩千公里,我完全步行。我只帶了兩件衣服和一個乞討用的缽。我許下心願,決不收取金錢,也不為下一餐積存糧食。人們問我是怎麼做到的,我告訴你們,我將一切託付上天。專心悟道,上天自會照應我的一切。
我勸大家對上天有信心,你們聯想到的,可能是如聖人一般,恆久而堅定的信仰,其實不然。我和大家分享的,是我切身的經驗。我想我應該是在場最年輕的。所以我說的,不是什麼陳年往事。試著心存感激,奇蹟自會發生。只要你做好準備,有一個滿載感激的心, 上天總是樂於給予。
一則小故事:
  某人夢見自己到了天堂。有位天使帶他到處參觀。他和天使並肩走著。他們先走進一個大工作室,裡面有很多天使正忙碌不堪。
  
  天使解釋說:"這是收件處。對神的祈求會先在此進行分類。" 這人往四處看去,發現天使們忙著將來自世界各地以各種語言寫成的願望分類。這些願望有的長篇大論,有的寫在廢紙上。
  
  他們接著往下走,進入第二間工作室。工作室裡同樣擠滿忙碌不堪的天使,以及包裹和書信。導引的天使解釋說:"這是包裝和寄件處。人們所祈求的恩典跟祝福,在此包裝後,一一寄往人間。"
  他們繼續往下走,到了走廊盡頭。在一間小房間門口停了下來。房間裡只有一位天使彎腰坐在書桌前。這人見了大吃一驚。他問天使說:"這個房間為何如此冷清?這間房間用途為何?"天使平靜的說:"這是答謝處。人們的感恩會送到此地。"
人們只知不停要求,又有多少人曾感謝自己所有?有多少人在祈禱詞中表達感激之心?
獨處時,可以做以下的練習:
花兩個小時的時間,將心裡的憂慮跟慾望先擱到一邊,專注的想上天給你的恩賜。你可能馬上想到:"如果不去理會心中的慾望,如何能得到滿足?誰來照顧家人?我的生意又該怎麼辦。"我同意, 你們的心裡一定裝滿這些念頭。但試著給自己兩小時的時間。照我所說,先拋開腦中的所有念頭。
你覺得無論如何,你的家人或事業的存在,是因為你嗎?聽我說, 不管有沒有你,所有的事都會繼續進行。上天如果要仰賴人類的智慧,才能維持家人的生計以及個人的財富,人們早已處於匱乏之中。記得:光會擔心是沒有用的。我們之前已經有過充分的討論。
所以給自己一些時間,閉上雙眼,專注的想自己所擁有的一切。用心的想每一件事——你的身體、財富、周圍的人的支持與協助、你的房子、奢侈品、你的假期等等。輕鬆的心懷感激的想每一件事,花多少時間都可以。
不要急著結束。用心想每一件事,記著這份滿足的感覺,感受內心充滿感激。當你睜開雙眼,會發現你所擁有的,遠遠超過你生活所需。你問自己-人生夫復何求?
人要懂得感激。要學會感激最好的方法,是學著對所有的事,不管是所見所聞,都能樂在其中,相信上天自會照應一切,生活自會有所改變。而你也因為常能自得其樂,而滿懷喜樂。
一則小故事:
  某人走過一個芒果園,園里長滿各種芒果。這人走進園里四下看了看,研究後寫下一些數據,半小時後離開。另一個人走過同一個芒果園。他走了進去,摘了好幾個芒果,大快朵頤一番後才離開。
可別隨便走進別人的芒果園摘芒果吃,可能有人會朝你扔石頭!我真正的意思是,不需要任何理由,你隨時能樂在其中。但我不是教你把工作拋到一旁,只顧享樂。你當然需要工作,如果只是享樂, 沒有人會資助你。我真正的意思是-快樂不需要理由。生性快樂的人,對所有事也會由衷感激。
不管工作、社會地位、經濟情況如何,人人都能自得其樂。問題在於,人們覺得凡事都需要理由,即使快樂也不例外。因為已習慣這樣的思考模式,所以總覺得別人的幸福比他應得的多。而自己努力的再多,得到的卻永遠不夠。
人們總覺得要努力才能得到快樂。努力並沒有錯,但與快樂無關。拋開這樣的想法,你就不會再抱怨或不滿足。上天隨時都降福於人。只要用心領略就能有所感受,決定權在於自己。自己做了錯誤的決定卻怪罪他人,別人無需為你的決定負責。你在有意無意間做出了決定,但因為缺乏覺知,才會事後對所做的決定懊悔,有諸多抱怨。
要謹記在心,天堂跟地獄並不具體存在,而是存乎一心。身處天堂或地獄,決定權在自己身上。對上天失去信心,離天堂越遠。無論身在何處,都宛如身處煉獄。不要以為地獄離你甚遠,其實就在你心中。你的天性,決定自己是身處天堂還是地獄。
一則小故事:
  有個老師問學生說:"有誰知道地獄在哪裡?"有個小女生站起來回答說:"老師,在我爸爸的書房裡。"老師很驚訝的問她為什麼。
  小女孩回答說:"每次我走進爸爸的書房,他都叫我把地獄趕出去(get the hell out of here)。"
孩子從很小就以為天堂跟地獄是具體存在的。他們以為神高高在上,坐在寶座上監視人的一舉一動,記下人的每一件善事或惡行。有了這種想法,人們做所有的事,都聯想到因果關係。做善事想到進天堂,做壞事就怕下地獄。人們把有關神的一切都當成交易。不管自己的本業為何,每個人都成了生意人。
你到廟裡都做些什麼?買了鮮花素果,到神前報上一長串自己以及家人的名號、生辰八字及其他細節,然後祝禱一番。唯恐神把福氣送錯家門。你告訴神自家的方位,再三強調是你獻上這些祭品。說完才放心離開廟裡。我說的對嗎?你擔心如果不再三提醒神,神不知道你的存在,福氣也不會降臨在你身上。
其實神隨時都降福於人,你只要心懷感激即可。神不是只救人於水火,而在平時,就對人不加理睬。這都只是人們自己的想像, 以為神也是如此。而這都得歸咎於社會的教化。人們扭曲了感激的真正意義,以為只需要在脫離危難,或受到神的照應時,才需表達感激。這是再荒謬不過!
聽我說:到廟裡祈福,只需心懷感激,帶著謝意在神前默念數刻。離開時也抱持相同的心情,其它的事自有安排。這就是最誠心的祈禱。心懷感激,就是最好的獻禮。
體會我所說,你能遠離外在世界的紛擾,讓感激在你心中生根。敞開心胸,讓自己成長。問題在於,人們總想盡辦法想要親近神,卻怎麼都行不通。如果能拋開腦中的想法,用心體會,你自然會發現不用刻意親近神,神其實一直在你心裡。
人凡事單憑理智,所以永遠都需要快樂的理由。人向外找尋神,卻怎麼也找不到。如果能用心體會,你會有全新的視野,會發現理智打亂一切,而你卻不自知。能用心體會,你會常存感激之心。人們常說感激要發自內心,而不是出於理智。不是嗎?
你們可能會問:"上師,我們要如何才能用心體會?"只要觀察自己的思考模式,這就夠了。我們常因為不了解自己的思考模式,不只不停思考,而且陷入固定模式。如果了解自己的思考模式,就懂得適時停止。
心懷感激並不是種美德,而是為人應有的態度。唯有存著感激之心,才能感受上天,與周遭的關係會更為和諧,你們只需要放輕鬆,感受這份喜悅。
我進一步解釋,什麼是感受上天。大家都知道如何操作收音機吧!收音機有許多頻道及節目可供收聽。你聽某個節目時,有時候會有乾擾。你會怎麼做?
調整一下頻道。
沒錯。要調整一下才聽得清楚。同樣的道理可用來解釋如何感受上天。如果沒有調整到對的頻道,會跟周圍的人一樣,腦中一片混亂,生活充滿干擾,人生只會陷入永無止境的擔憂,不滿與矛盾之中。然而,如果調到正確的頻道,感受到上天,在紛擾中你能找到正確的方向,不再為情緒所苦,你會充滿感激,生活便有如天籟般和諧。
一則小故事:
  有個乞丐在路上攔下一個人問他說:"兩年前你給了我二十塊。去年一整年你只給了我十塊。前幾個月你只給了我兩塊錢。為什麼你越給越少?"路人回答說:"我以前單身,後來結了婚。現在我有孩子了,所以手邊沒有多餘的錢。"乞丐哭著說:"你居然把應該給我的錢,拿去養活你的家人!"
  乞丐說路人把原屬於他的錢拿去養活家人。很多人以為他人養活自己,滿足自己生活所需,是與生俱來的權利。人們習慣將一切都視為理所當然。人們有這種態度而不自知,不知道其實人生來一無所有。即使是自己的父母、先生、或妻子,也不能將他們的付出視為理所當然。
一則小故事:
  某人某天下班回家,發現自己的太太情緒不佳。太太大叫說:"我好不容易敎會女傭做所有的家事。她現在卻想辭職不干!"先生心疼的問太太說:"親愛的,她為什麼想辭職?"
  太太回答說:"都是因為你。女傭說你跟她講電話時,很粗魯無禮,傷了她的自尊。所以她決定辭職。"先生脫口而說:"那是因為我以為跟我講電話的是妳。"
我們常把身邊的人際關係視為理所當然,因此遇到不少障礙。要學習將每個人視為獨立的個體,適時表達感謝之意,就不會將他們的付出視為理所當然。要學會尊重每個人。如果懂得不將他人的付出視為理所當然,人們才會學會惜福。仔細思考,你會發現人們只在意自己沒有得到的東西。即使擁有再多都不滿足,因為總有東西還沒有到手。
你可以試著坐下來,列出你擁有的一切。你可以先從視力開始。我們之前提過,世上有多少盲人,你能想像如果某天早上醒來,突然雙眼失明,你該怎麼辦?你連起床上廁所都辦不到!以前輕而易舉就能做到的事,失明後卻得費盡力氣。
如果能列出自己擁有的東西,你會有一長串清單。之後再列舉自己尚未擁有的,你也能列出一長串。清單上的第一項,可能是一輛奔馳轎車。你的願望可能比奔馳轎車的車身還長。如果認真列舉,一樣都不放過,這兩張清單都可無限延伸。
現在每人手中都有兩張清單,要看哪一張,全憑自己決定。將所有事視為理所當然的人,通常會選擇看自己未擁有的東西,看完只會覺得生活匱乏,滿懷慾望及不滿,因此也無從體會生活中原本已擁有的樂趣。
因為如此,生活中��論遇到大小事,都顯得稀鬆平常,因為總在期待下一件事情發生。下一件事發生了,也只覺得平凡至極,因為早已又另有期待。
如果選擇看自己所擁有的,會覺得感恩惜福而樂在其中,不覺得自己還欠缺什麼,生命對他而言,永遠都值得慶祝。認識這種人是一大享受,因為他們會散發一種獨特的美,永遠不虞匱乏。只知道以愛和感激,享受身邊所有。只要常懷感激之心,即使再平常不過的事物,都會顯得不凡而美好。其實人生並不如想像中平凡。再小的事,也有美好之處。只因人心流於世俗,無法看穿自然運行之美。
人的想法如此僵固,只知道不停找尋下一個標的。
如果能帶著好奇而敬畏的心,看待所有的事,心中會充滿感激和滿足,而不再懷疑自己還缺少什麼。你能學會用心體會,而不受限於原有的思考。像孩子一樣天真,不流於世俗,對所有事充滿好奇。看到小孩子總覺得很愉快。因為小孩還沒有受到社會的製約,孩子的想法也不像大人一樣呆板,而是新奇不受拘束。
以自己的身體為例,你們可以做一個小小的實驗。坐下閉上雙眼, 想像右手食指因為意外而少了一截,只剩下原來的四分之三。身體沒有其它的殘缺之處,只是食指突然少了一截。你會做何反應?可能覺得難以承受。不管用手做什麼事,都要用到食指,不是嗎?你會如何以對?可能因此感到憂鬱吧!
想想世上有多少人,身體有殘缺。有多少人手指不全。而你從頭到腳,只要稍有缺陷,人生就缺少部分樂趣。我說的對嗎?所以每天花幾分鐘的時間,自己在房間裡,懷抱愛意,觸摸自己身體各部位, 感謝它讓你能如此享受人生。
你們有誰曾經這樣看待自己的身體?有多少人把自己的身體視為理所當然?又有多少人虐待自己的身體?我們之中有些人,因為覺得自己的身體不夠美,而憎恨自己。聽我說,如果你每天都能做我以上所說的練習,對自己身體每個部份都能有一份愛跟感激。你會發現自己的身體和臉上,能散發出不同的光芒。
你的身體能反應你的心態。不要忽略自己的身體,或將一切視為理所當然。畢竟你的身體為你帶來這麼多的樂趣。你今天能來這裡,能毫不費力的聽講,也多虧了你的身體各部的配合,不是嗎?
一則小故事:
  在一個基督教家庭裡,有個小女孩跟媽媽坐在餐桌旁。桌上擺好了食物,小女孩沒有禱告就想開動。媽媽嚇了一跳,問她怎麼可以不守規矩。小女孩馬上回答說:"桌上的每樣食物,我以前至少謝過一次。"
這就是我所說的,將一切視為理所當然。令人難過的是看到小孩子有這樣的想法。
一則小故事:
  一個小女孩問媽媽說:"媽媽,還有幾天才到聖誕節?"媽媽問:"為什麼問這個問題?"小女孩回答說:"我只是在想,什麼時候要開始當個乖小孩? "
我們就是這樣教小孩——教孩子做生意。敎孩子的事,都只是某種交易,而沒有敎小孩要隨性自然。沒有告訴孩子,生活不一定要有特定目的。是我們跟孩子說,所有的事都有其目的。因為如此,所有的過程都失去意義。
因為我們帶給孩子錯誤的觀念,要花一番力氣才能導正過來。而這正是我一直在做的事。想想看,幾代下來,人們累積了多少錯誤的觀念。我必須先導正你們的觀念,才能讓你們有所成長。
我告訴人們要常懷感激之心。有人會來告訴我說:“上師,這幾天我都有跟出租車司機或家裡的女傭致謝。"如果你真的心懷感激,就不會把這些事掛在嘴上。如果你們失去心愛的人,會把自己的傷痛掛在嘴邊嗎?你們不會。因為那是一種發自內心深處的感覺,只有你感受的到,而不會掛在嘴邊。我說的對嗎?
同樣的道理,由衷的感激,不會刻意掛在嘴上。當然說謝謝是為了符合社會禮儀,因為總要把感激說出口,對方才聽得到。我的意思是要人們發自內心的感激。這種感激之深,是不可言喻。
人們常對我說:"上師,接受你的教導後,我們的生活有很多改變。我們由衷感激你。"
基於社會禮儀,你對某人表示感謝。真正的感激,不一定因為有任何實質獲得,而是內心深處湧現的想法,感受到上天的慈悲。這樣的感激不需要跟任何人有任何具體的關係,也不需要針對任何人或任何事,也不是因為情緒波動,像是慾望,憤怒,憎恨,或是愛, 只是純然的感激。
人們用言語表示感激,有時只為一己之利,不想讓他人認為自己缺乏教養,嘴上雖說感激,但心裡不以為然。事實上,人們可以利用肢體語言表達內心的感激。你的眼神,你的微笑,你的熱情,都比言語更能表達內心的感激。因感激而留下的眼淚,勝過任何事。人們如果因為滿心感激而不知所措,自然會流下眼淚。
我並不是說一定要哭,只是告訴你們,如果心懷感激,你的肢體語言會有所表示。你無法隱藏,而這也是內心最佳寫照。記得:因為感激而流的眼淚,沒有階級,教派或宗教之分。沒有所謂印度教徒的眼淚或回教徒的眼淚。真情流露,超越任何界限。惟有真心感激, 才能打破所有人為的藩籬與限制,才是最真的祈禱。
人們很難充分錶達內心深處的情感。儘管詩人寫詩,畫家作畫,作家寫作,仍有未盡之處。生命充滿奧秘及吸引力,無法一言道盡。即使人們有過一些切身的經驗,覺得驚喜萬分。但對於所經歷的事, 只能意會,不能言傳。所以你們才會一再回來上我的課。
在我面前,即使你們沒有表達任何感激,我也能知曉。你們的內心充滿感激,我比你們自己都還早發現。我從你們的心跳,眼神,便能一探究竟。事實上,你們雖口說感激,卻可能是自欺欺人的說法。因為大多數時間,人們是心口不一。上天能看出一個人是否真心。只要對上天由衷感激,就已足夠。不需要用言語表達。
在印度有個習俗,如果想表達對大師的感激之心,卻不知如何表達, 就摸摸大師的腳,感覺自己跟大師合而為一,藉以表達內心感激。來看我的人來自很多不同的地方。有些人到了我面前,一句話都不說,只是留下喜悅的眼淚。他們不用刻意說什麼,眼淚就是最好的表達,表示自己有感而發。
在大師面前,只要心存感激與愛,感謝有機會能與大師接近,大師的能量可直達你的內心,所有的問題都會一掃而空,內心頓時充滿喜悅。真心的感激能跨越時空,消除一切藩籬,讓人成長,對所有事都很容易投入。假以時日,連感激都顯得多餘,一切盡在不言中。
即使感情到了盡頭,在分手時,仍然可以感激對方,陪伴你這些時日。感謝由對方所得出的領悟,感謝曾共享的快樂,讓分手也可以如此美麗。
有人問我:"上師,對敵人難道也要表達感激?"
為什麼不呢?敵人讓你更堅強,讓你勇於面對挑戰,有所成長。他們也許傷害了你,卻也讓你對生活有不同的觀點。為什麼不感謝你的敵人?畢竟你想有所成長,不是嗎?你希望自己變聰明些,不是嗎?如果你的敵人沒有給你成長的機會,你還誤以為周遭都圍繞著朋友,這對你的幫助不大。你需要經歷挫折,才會有所突破。你的智慧也會更臻圓熟。
種子要先突破外皮,才能長成樹。如果一直安於現狀,只會錯過生長的時機而萎縮,不會有任何改變。平常人若心懷敵意,處理不當會不可收拾,讓所有的事陷入惡性循環,而充滿憎恨。家人間的積怨太深,無法化解,是因為人沒有善用覺知以及智慧,任由事情演變至此。因為心有不滿,事情才會不可收拾。
內心知足,對人自然不會產生敵意。你們了解我的意思嗎?即使他人對你有敵意,你也絲毫不覺。如果他人想要斷絕往來,你也只是抱著感激之心。很多的家庭裡,家人間彼此視而不見,出席公開場合覺得極為痛苦,只為避開對方,不知所為何來。為什麼要將精力浪費在這些事情上?不要為憎恨吞噬!以極深的覺知和智慧,面對心中的恨意,自然能將憎恨化於無形,只留下滿心的愛與感激。
上師……這些日子以來,我對您只有感激,別無所求。但奇怪的是,我希望您能記住我的名字,而能時常想起我。這是一種不滿還是渴求?
這個問題問的很好,表示你已經深刻的檢討自己。如果經過思考, 藉由妒意或不滿來尋求他人關注,是不健康的;但如果是出於愛和感激,就不是渴求,只是表達對我的敬愛之心。出於渴求而祈禱, 表示內心不知感激,只有自我。如果出於愛心,祈禱中充滿感激與虔誠。兩者有極大不同。
你會問這個問題,是出於內心的覺知,而不是有所不滿或渴求。還有一點值得肯定的是,你勇於發問。我確信你們之中有很多人私下也有同感,卻不敢表達。有的人可能會自我安慰的說:記得名字有什麼意義呢?有的人只是羞於表達。當然名字本身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從中有所領悟,而不只是逃避。你會問這個問題,表示你有勇氣面對問題。
有人問我:"上師,我們能​​做些什麼來表示我們的感激之心?"
我告訴他們:你們能有所成長,就是對我最大的反饋,也是我對你們最大的助益。如果能把我的話記在心裡,由衷生出感激之心,就已經回報我很多了。如果覺得自己想有所反饋,就反饋社會,幫助其他的人。
讓他們也能領略你所享有的這份喜悅。這麼做不是出於自我的優越感,而是基於分享和喜悅的心。把你全部的精力投注其中,樂在其中。對你自己而言,會是一個美好的冥想經驗,也能藉此喚醒他人。
你能由衷生出感激,就是處於冥想之中。常存感激之心,就等於常做冥想。
還有一點提醒大家:沒有人能敎會你如何心存感激。你們也許在孩子小的時候教會他們要感恩,但也只是會了符合社會的規範。就像學習尊敬長者,在學校要向師長問好等等,只是一些機械化動作,而不是出自內心。
唯有感念上天,才會對所有的事由衷感激,而這也會成為你個性的一部分。祈禱只為表達感激,藉由祈禱,你能振奮心情,充滿愛與滿足。你學會如何與上天交流,將所有的人事物都視為一體,學會過和諧的生活,而不虞匱乏。最重要的是,你學會如何與大師建立聯繫。唯有出於感激的祈禱,才能與大師有真正的聯繫。在這之前, 你只是一味的要求,誤解與大師互動的真意。
即使是現在,我也不是在敎各位要如何感激。只希望在你們對我的話有所體會。我的話中所蘊含的能量,能在你們心中闢出一方淨土。
如果學會釋放自己,你會更有長進。隨時敞開心胸。如果成為自己心性的奴隸,你很難尋得內心的平靜。我常告訴人們,我是敎人們如何釋放自己。我讓人們獲得極大的自由,唯有如此,人們才能放鬆探索自己而有所進步。
我並不是說,為人父母應該放任孩子,完全不予干涉。我的意思是, 避免過度約束孩子的心性,孩子才有機會成長。必要時提醒孩子, 但是讓孩子自己體驗真理。而不是填鴨般的塞給他們一堆大道理。讓孩子有成長的空間,得以體驗內心的喜樂。
有時候人們問我:“上師,你如何能常保喜樂?“
大師能常保喜樂,是因為內心長保感激,而與上天隨時連結。如果只對我,或特定的人存有感激之心,就誤會了感激的真正意涵。你們不應該只對特定的人表示感激。感激就像是香氛一般,由內心散發出來,所以大師們能常保喜樂。與大師相處,就像是置身香氛之中,能切身體驗而且樂在其中。所以你們才會一再回來這裡。
要了解:所有的當下,都是美好的。只要做好準備,你就能有所體驗。不一定要特殊場合,或是有所成就才慶祝。每一個當下,都值得慶祝。萬物若能自然運行而長保和諧,每一個當下都再美好不過。如果能明白這個道理,就不會覺得生活有何不妥之處。你們甚至會懷疑,為什麼其他人總是抱怨連連。
對上天心懷感激,天地就像是你的廟宇。你隨時都在祈禱,都在靜坐。不需要特地到廟裡祈禱。和萬物融合為一,就能常懷喜樂。天地既是你的廟宇,綠樹,藍天,大地,萬物皆合而為一。人身處萬物之中,除了心懷感激俯身頂禮,夫復何求?能與綠樹,藍天,大地,萬物合而為一,你已不需要言語溝通,而能用心交流。你的重心由理智轉為情感。
有些人堅信上天會應許自己的願望。我要奉勸他們,正因為上天是慈悲的,所以才不讓他們如願。這就好比感冒的孩子吵著要吃冰淇淋,你能給他吃嗎?你不能。孩子這時候可能不知感激,但是你知道是為了他好。孩子所要求的不一定適合自己。同樣的道理,人因為無知,不知道什麼適合自己,才會不停的向上天提出各種請求。
神出於慈悲心,先將你的祈禱放​​到一邊,而賜予真正所需。神對人唯一的考量,是希望藉由刺激,讓人增長智慧。要了解,人的智慧愈高,要求愈少。人對神提出要求,意味著人們覺得神有所忽略, 除非自己提醒神,不然神無從得知。這聽起來很矛盾,不是嗎?人們覺得神有所不知。
神只會供給人們所需,並不一定會應許人們心中所願。如果不論人們祈願為何,神一概應許,只會讓人們的生活更為悲慘。神供給人生活所需,讓人智慧漸生,要求自然減少,而由衷感激一切。
上天賜予人能力和勇氣,得以克服困難。上天賜予人知識,得以解開難題。
上天賜予人智慧,那是無價的財富。讓人時有精進,得以成長。上天賜予人機會,發掘屬於自己的愛與關懷。
上天賜予人所需一切,讓人們了解,自已擁有全世界。上天賜予人所需一切,讓人們得以開展自己風格。
根本的問題在於,人們堅信神能幫人實現所有的願望,卻不相信神有足夠的智慧,判定什麼對我們才是最好的。只因我們相信神是萬能的,就索求無度。人們都覺得自己知道,什麼最適合自己。於是向神許願,以自己有限的智慧,想藉助神力,讓自己如願以償。
人們的意思再清楚不過。"這是我想要的,事情本該如此。請用您的神力,幫我實現願望。"人們將自己的願望跟偏好集結起來,做為對神的禱詞。就是這樣的態度,讓人陷入困境。
人們應該了解, 上天不只有無上的力量,更有無上的智慧,能決定什麼適合自己。了解這一點,就不會再有所求。人們因為習慣交易,以致於很難相信,有人跟自己毫無血緣關係,卻願意無條件照應自己,不求回報。對人們來說,這是難以置信的。
聽我說:上天對人的照應,無人能出其右。我說的都是事實,但相信與否,全憑自己內心的體驗。唯有如此,才能真正領悟。我常常說:我能敎你們如何提升心靈,傳授你們前所未聞的真理,但領悟與否全憑個人體驗。
一則小故事:
  香卡拉還是個行腳僧時,有天跟門徒到了某個地方覺得口渴萬分。他們環顧四周,找不到東西解渴。周圍只有棕櫚樹,樹下有人在釀燒酒。香卡拉走進樹叢,問釀酒工人說是否有東西可止渴。工人說他們只有燒酒。
  香卡拉取過燒酒,一飲而盡。門徒見了也隨即取過燒酒來飲。香卡拉是悟道大師,有無上覺知。燒酒對他毫無作用。他仍是步伐穩健,但門徒卻跌跌撞撞。幾天后,一行人走到沙漠裡。
  又是口渴萬分。但四周除了打鐵鋪,什麼都沒有。香卡拉問打鐵工人說是否有任何東西可止渴。工人說什麼都沒有。香卡拉看見熔化的鐵漿,取過來一飲而盡。喝完鐵漿,他交給門徒。門徒卻只是無比震驚。
  香卡拉想讓門徒了解,他們聽從大師的教導,但並不表示能仿效大師所為。因為香卡拉有無上的覺知,燒酒對他起不了作用。要出自內心親身體驗,才能了解,不能只是模仿。
對於我所說的真理,你們選擇相信幾分,接受幾分,全憑自己決定。我只能幫助有心改變的人。如果你們願意敞開心胸,接受我的協助, 我很樂於助你一臂之力。你也可以選擇保持現狀,所以人們會說, 上天亦給人受約束的自由!
大多數的人認為,上天對自己的幫助,和自身的期望有所出入。事實上,上天比你更了解你自己。你們必須要有這樣的認知,只管拋開心中的疑惑,對上天更有信心,這樣就夠了。其餘的事,上天自會照應。
一則小故事:
  魚缸裡有兩隻金魚。其中一隻金魚問另一隻說:"你相信有神嗎?"另一隻金魚說:"當然!不然你以為誰每天幫我們換水!"
如果相信上天會照應自己所需,就能過的無憂無慮。但要記住一點:
生活所需不同於內心所求。人的需求有限,但慾望無窮。上天會滿足人生活所需,但是一個人的慾望愈多,對上天的信心愈低,因為慾望終無實現之日。
人們該秉持的信念,就是全心相信。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信仰就是信念加上實踐的動力。人先有信念,最終得出信仰。有信念,心中還是偶有疑惑。但因為有親身體驗,人們才能得出信仰,不再有疑惑。如果能親身體驗,心懷感激的奇妙之處,你的運氣會越來越好,這是我切身經驗。
一則小故事:
  有個小男孩某天造訪皇宮。國王同意他在皇宮中留宿一夜。第二天一早,男孩到國王面前,不停抱怨住宿上的種種缺失。國王命令男孩出宮去,並對他說:"能在皇宮留宿一夜,已經是莫大的享受。"
  男孩十分沮喪,到了一位大師面前,向他訴說種種不是。大師聽了不發一語,只說要收男孩為門徒。幾個月之後,聖者跟男孩說他要去拜訪國王,要小男孩跟他一起去。他們一起同行,國王同意他們皇宮留宿幾天。
  第二天早上,國王問大師對所安排的一切是否滿意。大師對國王所安排的一切,表達由衷的感激。國王聽了十分高興,馬上要求隨侍更加細心招待大師。此時大師對男孩說:"你聽到了嗎?這就是生活奧妙之處。心懷感激,就會更有福份。"
如果能誠心感謝上天所賜,而不是一再挑剔,就會更有福份。藉由表達感激之心,能發送出正面的能量,而所得到的反饋,將超出你的想像。心懷感激,並不表示一定要出言讚美,或說些巧妙的謊言。大可不必。不管外在環境如何,如果都能由衷感激,好事自會降臨。
有人問我:"上師,為什麼我們周遭有這麼多的痛苦?"事實並非如此。世上雖有痛苦,但並不如你們想像中的多,是人們過份誇大。如果參考一些可靠的數據,就會發現,其實是人們過份渲染。只因人們喜歡隨意談論,才得出這樣的結論。其次,人們之所以受苦,是因為失去信仰,不知不覺變得貪得無厭。
上天力求宇宙萬物和諧。所有的事看似巧合,其實癒了解箇中道理, 愈覺得亂中有序。我們只需要了解這一點,略守本分,生活自然像是流暢的樂章。
如果對身邊發生的大小事情,細心觀察,會發現所有的事都已巧妙安排,而自己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能體會萬物和諧的偉大,了解自己在整個大宇宙中,只是個小角色。只要跟隨生命的節奏,就能樂在其中,如果破壞了這份和諧,問題會應運而生。
一則小故事:
  某天一群人急著通知某人。他太太掉進河裡,讓河水沖走了。這人趕緊跑到河邊,脫下鞋子,跳進河裡往上游游去。圍觀的人大叫:"你怎麼往上游去?你太太是被沖到下游去了!"這人回話說:"只有我了解我太太。她什麼事都愛唱反調。就算掉進河裡,她也會逆流而上。"
如果我們破壞這份和諧,表示人的自我介入上天與人之間的互動,問題因而產生。相反的,如果我們了解並順從這份和諧,我們會活的更自在。對發生的所有事都能勇於承擔,而且心懷感激。能活得自在,也意味著自己能承擔更多的責任。
我常常說,有責任感的人,會自動自發承擔責任。大師們就是如此。而且大師順從自然規律,為全世界的人承擔責任。因為大師們深信,只要順從自然,所有的事自有安排。
你們可以跟聚會所裡的志工談談,他們可以分享跟我相處的經驗。一開始他們很難跟上我的腳步,因為我總是隨心所欲。後來他們學會了不去想需要多少作業時間,而是隨時做好準備。所以在聚會所裡,事情常在無預警的情形下發生。外人看到聚會所裡亂中有序的情形,可能會大吃一驚。因為我總是隨心所欲,沒有特定計劃。我通常只在事前幾小時告訴他們準備,而一切都能順利完成。
凡事順其自然,會感受到內在散發出一股能量,看事情的角度也會也所改變。有如重組的拼圖般,不管走到哪裡,人們都能感受到你所散發出來的自在與熱情。人們看你的方式大異於前,不由自主受你吸引。
你的生活輕鬆的像首歌,像是有不知名的樂師為你伴奏, 而你不禁手舞足蹈,想慶祝一番。但多數人們不但沒有慶祝,卻總是要求更多,要求有奇蹟出現。
人們總在等待奇蹟,也覺得永無來臨之日。其實我們身邊隨時有奇蹟,何須刻意營造。端看你是否能用心體會。如果心懷感激,順其自然,自然能目睹奇蹟發生。至於能否樂在其中,或是徒然錯失一切,全憑自己選擇。如果錯失一切,跟以前一樣不知滿足,就好比大門已開,你卻還不停的敲門。我已經一再的說,你一生所需的都已安排妥當,只要全心接受。但你卻不願相信,你看不見身邊的奇蹟,卻只是苦苦找尋。
把水變成酒,算不上什麼奇蹟,魔術師就做得到。讓人具有神性, 才是真正的奇蹟,需要有極深的領悟。
一則小故事:
  兩兄弟原本一起生活。哥哥決心從商,而弟弟決心學聖。幾年之後,兄弟再次相遇。他們問彼此過去幾年中,各自成就了什麼。哥哥把所有物質上的成就一一列出。訴說事業如何成功,累積了多少財富。然後問弟弟成就了什麼。
  弟弟領他到了河邊,赤足過河。驕傲的說:"這就是我的成就!" 哥哥隨即僱了一艘船過河。對弟弟說:"這就是你所謂的成就!我只不過花了兩塊錢,你卻得花上好幾年!"
人們以為只要在外在的世界成功,心靈就得以提升,也更為強大。其實不然。心靈成長,並不能仰賴外在的成就,而是藉由內在的改變,培養出獨立的個人。這才是最大的奇蹟。
人們常要求我行使奇蹟。我告訴他們,這些所謂的奇蹟,並不足以代表我。但是他們就是不聽,即使我只是玩些小把戲,變出一兩樣東西,人們還是來看這所謂的奇蹟,卻不思改進。這令我遺憾。
有天在信徒一再請求下,我用念力移動一尊神像。我向他們解釋,其實這並不算是奇蹟,只因為不了解背後的因果關係,才會這麼認為。
用念力移動物體的原理,其實跟打電話很像。聲音透過話筒轉成電子訊號,透過媒介傳送到另一端,再轉迴聲波。我所做的,只是把物體轉化成能量。移動之後,再轉回原先的物體,如此而已。這算不上是奇蹟。
不要再尋求奇蹟,在生活中對上天表達愛與感激,自然會感受到內在有奇蹟發生。透過大師協助,你的轉變就是最大的奇蹟。記得, 你不需要大師在你身上行奇蹟,你只需要大師傳授你智慧。內心智慧漸長,每天生活可以輕鬆以對,而保持內心平靜。
假設你現在擔任的是管理要職,你必須承擔很多責任,是嗎?你要負責僱用員工,監督員工工作,計算薪水等等。在做這些事時,是否備感壓力。運用智慧,你能輕鬆處理這些事而不覺有壓力,保持心情平靜,所以你真正需要的是智慧,而不是蠻力。記住這一點。
如果你了解並相信上天的安排,不會有無謂的幻想,而能徹底轉變,成為一個獨立的人。我們對旁人所言,或是星座專家,算命師等星相之說深信不疑,卻從未相信神才是宇宙間生命的起源。
在印度,有一個駭人的習俗。人們會向鸚鵡請教未來。路旁有人提著籠裡的鸚鵡。
路人經過,付給飼主幾塊錢。虔誠的問自己的未來。飼主打開鳥籠,叫鸚鵡從一疊卡片中隨意揀出一張。鸚鵡挑出卡片,用鳥嘴銜著放到飼主手裡。
飼主讀出卡片上所寫。如此幫人預測未來。
人的感官遠比鸚鵡敏銳,卻向鸚鵡請教未來,這簡直荒謬。聽我的勸告,把這些荒唐的想法擺到一邊,凡事順其自然,聽從上天安排。你看大師總是氣定神閒,覺得他們無比神聖。這是因為大師們能遵循自然規律。
但你們只看得到大師外在的狀態,卻無法理解大師內心的境界。如果你能體會大師內心的境界,會發現他們跟自然融為一體,所以他們看來總是充滿喜樂,這也是你該努力達到的境界。
但是你的反應卻是:他是大師,當然滿是喜樂,他怎麼會了解我的困擾?我為生計奔忙,他還叫我要心存感激!我想說的是,你們只看到大師地位崇高,腳邊灑滿玫瑰花瓣,你以為大師對你的生活一無所知。要了解,大師能為人敬重,並不是因為地位崇高,而是內心境界。大師歷經挫折才有此境界,你對此毫無所悉。
你說你為生活奔忙,我告訴你們我的切身經歷。在我流浪的日子裡, 多少次我米糧已盡,卻從未怪罪上天,因為我一心追求真理,所有的經歷都像是冥想一般,即使是糧食殆盡。你們知道嗎?除了少數的幾個慈善機構以及在北印度,其他地方人們對托缽行乞的修行者多退避三舍,投以懷疑的眼神,以為他們會竊取財物。
這些是我切身體驗,即使遭逢極大的困難與掙扎,只要堅持信念, 心懷感激,善用智慧,終將度過難關,心中感激與智慧亦增。心愛的東西只要心存感激,珍惜曾擁有的時日。即使失去也不會感傷。
一則小故事:
  有個國王習慣在夜間偽裝到處巡邏。每天晚上整座城裡陷入一片寂靜時,他都見到一位大師滿懷喜樂的坐在樹下。他對大師極為仰慕。一晚,邀請大師到皇宮作客。大師說:"好啊!就今天吧!明天的事,誰也不確定。"
  
  國王對大師突如其來的回答嚇了一跳,卻仍是領大師回到皇宮。在皇宮裡,國王以最好的食物和房間來招待大師。大師極盡享受。國王在一旁觀察,見大師竟如此享受,覺得難以置信,對大師的尊敬日益減低,覺得上當。
  有一天大師對國王說:"你心裡好像有煩惱,為什麼不說出來?" 國王說:"好吧。我看你享受程度,不在我之下。我不了解你我之間到底有何差異之處?"
大師微笑著說:"我們一起散個步吧?" 國王同意了。兩人沉默的走了很久。
終於到了河邊,這也是國王領地邊界所在。
  
  大師說:"我該離開了。你願意跟我一起走嗎?"國王說:"我怎麼能說走��走?我的國家,人民…還有很多的事情等我解決。"大師微笑的說:"現在你知道我們兩人差異之處了吧!" 國王聽了,只是瞠目結舌。
  大師早已看清,一切都歸上天所有,所以能充分活在當下,珍惜每一刻。他們從不擔心會失去所有,因為人本來就一無所有。要記得, 一切都歸上天所有。你們現在都只是暫時擁有,因此不管擁有多寡, 都要心存感謝,才能夠過得灑脫自由。
一則小故事:
  神和世上所有的科學家聚在一起比賽。神不管做出什麼,科學家都要完全複製。科學家成功複製所有東西。最後,神用泥土塑成人,跟科學家挑戰。科學家也動手和泥。神說:"等等!用你們自己的泥土!別用我的。"
你們要知道,神是造物主,祂造出宇宙萬物,所以祂珍愛萬物而不執著,能放棄所有以及造人的權利。如果能從不滿,擔憂及憂鬱之中,轉而尋求當下的滿足,你會更能感受到上天的能量,也更能感謝上天。心懷感激,會成為你一貫的態度。
一則小故事:
  某人到菜市場幫太太買菜。他買了些秋葵拿給太太。太太看了說:"你買的這些都太老了!怎麼能吃?"隔天這人又到市場裡買了更多的秋葵。這次他小心翼翼的挑選後拿給太太。太太說:"你買的這些都太小了!我想煮的不是這種!"
  又隔了一天,這人回市場求賣菜的老闆說:"拜託你幫我挑一些上好的秋葵。不要太老,也不要太小!"老闆親自挑選了些上好的秋葵。這人回家後跟太太炫耀。太太看了一眼後說:"什麼?你又買了秋葵?"
人們不懂得及時表達感謝,只因人生性格愛抱怨而不知足。事實上,不知足反而是人類思考的動力來源。因為不知足,人不停思考;如果知足,腦中無事可想,人反而無所適從。所以又開始不知足起來。
一則小故事:
  有位小姐到鞋店裡試穿鞋子。售貨員很有耐心的幫他挑了好幾雙鞋。這位小姐一雙接一雙的試穿,卻沒有一雙適合。售貨員請她試穿最後一雙。她試了以後說:"這雙很合腳。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尺寸?"
人若決意不知足,他人也無計可施。因為自己想法由自己決定,大多數的人習慣抱怨,或在言談之中發洩不滿,才會有談天的話題, 腦中才有事可想。人若知足,會覺得腦中一片空白。所以雖然嘴上常說要知足常樂,卻從未決意如此。人心如此靈巧,只為不停思考。
唯有不停往前追逐,人們才覺得安慰。所追逐的雖然只是些假象, 卻足以讓人安心,因為人們已慣於追逐。
慣於追逐的人其實是在自我矛盾。舉例來說,你內心渴望得到滿足, 嘴上卻不停抱怨。不願正視自己所擁有的一切,心裡想的跟嘴上所說其實是兩回事。你覺得窮盡畢生之力求得內心滿足,是理所當然的事。要了解:自相矛盾是痛苦的開始。試著認清自己人生的方向, 致力於此。認清方向,就不會欺騙自己。而你很快就能如願以償。
如果能在冥想中帶著感激,自然會感到滿足。一般人所說的滿足, 總需要特定理由,需要外力的協助。能讓自己的腦子稍事休息,腦子暫時停下來,你就覺得滿足。其實真正的滿足不僅於此。真正的滿足,是能持續感激上天的仁慈。除此以外你別無他求,也不問理由。你能樂在其中。你若到此境地,不會再有不滿。
  某人因失眠求診。醫生問他:"你晚上睡不著嗎?"某人回答說:"我晚上睡的很好,醫生。" 醫生接著問說:"那問題在哪?"某人回答說:"可是我下午跟傍晚睡不著!"
人總是需索無度。雖說內心自有分寸,事實上卻是無限擴充,問題癥結在此。因為不停要求,人們變得盲目,看不清自己的立場。長久以來,人們從未探究自己內心,總是被自己的想法所蒙蔽,而活得無知。人們自尋煩惱,卻向外尋求解決之道。
你們覺得我剛剛說的故事很有趣,因為你們只是聽故事的人。其實在現實生活中,你們也有相同的問題而不自知。你們執著於眼前的問題,覺得茲事體大,也因此變得固執不堪。遇到煩心的事,就想一想剛剛的故事,以及故事裡的啟示,再回頭看那些煩人的事。以你的覺知深入分析,你是真的遇上難題,或只是你的念頭作祟!到頭來,你可能會一笑置之!
  有位女士搭飛機長途旅行。空中小姐為乘客準備餐點。她見這位女士睡著就先服務下一位乘客。女士睡醒後,要求用餐。空中小姐端來餐點。
  女士摸了摸餐點,很不高興的說:"你們這是什麼航空公司?餐點一點都不熱!我買機票付了一大筆錢,卻吃不到熱的餐點!"
  空中小姐帶著歉意說:"這位女士,很抱歉。機上的加熱器壞了。其他的乘客也是吃冷的。"
  女士聽了說:"是嗎?那就算了!"
食物還是冷的,但這位女士卻停止抱怨。因為她知道大家都有相同待遇。凡事都是一念之間,全憑個人想法。人的想法搖擺不定,任由自己的想法主導一切。滿足與否,內心沒有定見,常有動搖。如同我之前所說,如果無法一笑置之,表示你對所有的事仍過於執著, 覺得自己承擔全世界,所有的事都以你為主。
事實上,我們都是上天的一部分。上天擁有無上的能量,祂才是一切的主宰。人的天性,是要找回與上天之間的聯繫。唯有如此才能生活無憂。但不知為何,人們有所誤解,失去與上天之間的聯繫, 開始追求物質享受,以為這就是人生所求。
如果你去過動物園,可能注意到,排隊看獅子老虎的人是最多的。人們大排長龍,只為一睹獅子老虎的威嚴。人們會不自覺的這麼做, 是因為人們看到比自己強大的東西,會產生安定感。可以藉此安慰自己說:人並非萬能。
其實人天性喜歡接近權威,藉以提醒自己, 在這個大宇宙間,自己真正的角色為何。人們到廟裡拜神求心安。不到廟裡拜神的人,也會另覓管道。人從打從心裡知道自己並非萬能,這種感覺,慢慢會變成經驗之談,而深信不疑。
如果你到過喜馬拉雅山,你會感受到自然的奧妙。群山綿延迭起, 溪水縱橫,可謂自然的極致。恒河從中穿過,氣象萬千。喜馬拉雅山所蘊藏的是無盡的能量,這些無法從書本中獲得,需要人們切身體驗。你會了解,人不過渺如滄海之一粟,學會以慈悲與謙衝為懷。一切疑問都能了然於心。
你們不需要刻意親近上天,只要拋開原本不屬於自己的一切,上天自會照應你。人們對上天心存敬愛並非難事;但若能得到上天關愛, 則是無上福分。只要有堅定的信念,生活中有愛並懂得與他人分享。
某人生性博愛,不只敬神,也做了許多善事。他聽說有一本書,凡事敬愛神的人名字會記載於書中。他急於查證自己的名字是否也在書中。但是他來回看了幾遍,都沒有找到自己的名字。他極度失望的離去。
一年後,他又回來查看自己的名字是否載於書中。他再一次失望了。在他轉身離去前,書的主人說:"先生,請等一等。這本書記載的是敬愛神的人。我還有另一本書,比這本小的多。上面只有幾個名字,記載的是神關愛的人。"
書主拿出另一本書,某人的名字就在其中。
上天慈愛慷慨,而且無所不能,敬愛上天何難之有?你可早晚把敬愛神掛在嘴邊,卻不需要採取任何行動。但是如果你由衷感受上天, 會有所轉變,上天會關愛於你,而且是在你意想不到的地方,因為祂是如此慈愛。
人們一直對自然萬物以及對上天,戒慎恐懼。走路時要穿拖鞋,才不會傷腳;下雨時忙著避雨,起風了就呆在屋裡,跟動物要保持距離。聽我說:萬物是人在世上唯一的知己。你們知道赤腳踩在地上有多麼舒服嗎?我小時候從來不穿鞋。一直到了進學校,因為校規, 我才開始穿鞋。我習慣赤腳,不管在家裡,在學校,還是出外遊歷的時候。
即使在聚會所裡,我還是習慣赤腳。當然我身邊的人提醒我穿鞋,以免腳受傷。我會說:我赤著腳走遍印度各地,又怎麼會受傷?如此小心,只會跟自然疏離。很多人問我:上師,你赤足遊歷多年, 為什麼腳還是完好無損?告訴你們,我從未與萬物疏離,這就是原因所在。我常覺得,自己是萬物的一份子。
我常覺得自己屬於自然,所以我在遊歷時從不擔心害怕。想像你獨自一人在漆黑的叢林中,身邊野生動物環繞。沒有食物,下一餐也沒有著落。沒有睡覺的地方,只得露宿。你們會怎麼樣?一定是嚇壞了!因為人們從不知道,萬物是人最忠實的朋友。人們只懂得向其他人求助,以為只有人才會彼此協助,卻沒想到其實是萬物藉由人而伸出援手。你只相信人,而從未相信万物。
如果你能相信万物,你會像神一般自在。我在遊歷的時候,常常隨意行走。沒有特定目標。我常常坐火車,看到哪里風景好就下車。那時我還不會說北印度語,而我又多在北印度及喜馬拉雅一帶遊歷,我就學了些北印度語,方便問路。學任何語言,一開始覺得困難,是因為覺得自己一無所知,這已讓人產生疏離感,而讓學習更為困難。這與你無所不知的天性相違背。
我常常一個人遊歷,沒有任何同伴,但我從不覺得孤單。我��受與萬物合而為一的感覺。如果你能親近自然,你會感受生命的喜悅。我從未攜帶任何食物,肚子餓了,食物隨處可得。這就是我之前所說,只要有信心,拋開一切,萬物自會照應你。
人們問我:"上師,你的人生經歷許多挫折,才有今天的成就。我們能否免去這些痛苦,而仍能有所成就?"我告訴他們,我會歷經挫折,是因為我試了千萬種方法,只為找到唯一的真理。我花了多年的時間,終於找到答案。我願意與其他想尋求真理的人分享。其實答案就在你一念之間。不過,如果你堅持要經歷一切,你有權選擇,我不會阻止你。
你只需要讓上天進入你的心。愈不加抵抗,愈覺輕鬆。當你真的悟道,心中空明,上天會常駐你心。
上師,我們如何利用冥想,讓自己感到滿足?
持續冥想,你的心會更加柔軟,領悟力變高。你會更敏感,更有覺知,你的意識持續提高。它會影響你的感覺以及行動。所以我一再建議你們冥想。冥想能淨化你們的思緒,看事情能更加清晰。
練習冥想,你的重心會由思考轉移到內心。當人不全然仰賴思考時, 內心會有不同的感覺。不需要任何理由,你都能感受到深深的愛和極大的滿足,而常處喜樂之中。如果凡事只仰賴思考,只會要求更多。
不管如何分析,結論為何,都不會滿足。如果用心感受,你會停止分析,不再追憶過去,不再擔心未來,只會純然處於當下。不做任何批判,只有滿足與感激。你進入了一個新的境界。
你一旦進入新的境界,之前用於負面思考及抱怨的能量得以釋放, 內心充滿喜樂。你的能量更為集中,你的祈禱中只有感謝!內心充滿感激時,你所感受到的能量,只能意會,不能言喻。
你對所有的事,都充滿感激之心。也因此得到更多的能量,覺得自己浸淫在喜樂中。所有的事帶來的喜悅更勝於前。所有的時刻都滿載喜樂。你覺得自己的存在,對自己跟整個世界都是一種福分。
你若要求更多,只會錯過眼前的幸福;你若懂得感激,自然覺得幸福滿溢。常存感謝之心,這就是真理。當然你的感激是發自內心, 而不只是表面功夫。惟有由衷的感激,事情才會有所轉變。
睡覺前,由衷感激自己又過了一天;睡醒時,感激自己又將迎接新的一天。這是最簡單也是最有效的冥想,來表達你的感激之心。
由衷表達感激,你能改變世界的面貌,所有的人都能帶著感激之心,所有的恐怖主義,戰爭,宗教狂熱,疾病,貧窮等,都將消失無形。每個人能由衷感激,所有的愛憎忌妒,所有負面想法的起源,都能予以根除。只留下感激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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