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mgik
#白堤夕照
8scorpiotemple · 2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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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阡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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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科普一下文裡會出現大量的「維斯塔」這個詞。
「維斯塔貞女」或稱「護火貞女」(拉丁語:Virgo Vestalis,原正式全銜:Sacerdos Vestalis),是古羅馬爐灶和家庭女神維斯塔的女祭司。
維斯塔貞女的祭司職位是由六位女祭司(上古晚期為七位)組成,其年齡介於六至十歲間,必須守貞、侍奉神祇至少三十年。她們的主要任務是守護維斯塔神廟的爐灶,不讓聖火澆熄。
這段話從維琪百科截取出來的,所以這不是我自編的。
其實羅馬的維斯塔,就是希臘的赫斯緹雅。
姓名:赫雅
外貌:紅發褐眼
身高:165公分
體重:50公斤
(其他就不重要了,如果再寫下去根本在寫我自己的檔案……誒。)
經歷:從記事起,赫雅就一直生活在維斯塔教,這是一個侍奉爐灶女神赫雅緹雅的教宗,而她們的主要任務是守護維斯塔神廟的爐灶,不讓聖火澆熄,以祈求整個城邦的安定。
由於深得維斯塔教母的喜愛,也一直被喻為會是下一任維斯塔教的教母,所以赫雅從小就被養成嬌縱任性的個性。
五歲的時候,她跟著教母一起前往聖域拜謁教皇史昂,並隨教母的指示在聖域三個地方點燃聖火(一處在牡羊宮;一處在女神像;一處在射手宮和天蠍宮中間的──也就是後來的蛇夫宮),為的就是替還在強褓中的雅典娜,增添整個聖域結界的強度──據說這是神話時代的時候,兩位處女神所達成的協議。
由於當時艾俄洛斯不在宮裡,史昂指派米羅帶赫雅去點燃聖火,卻被遠在別處的刻爾阻攔,兩人打翻了聖火爐,聖火熄滅,雖然赫雅立即重新點燃,但刻爾釋放的惡靈在一瞬間立即支配撒加的主意識。
幾天後,趁著各黃金聖鬥士去修行這段期間,佔領撒加意識的惡靈,殺教皇刺女神,艾俄洛斯為了救女神,被冠上叛徒罪名,從此聖域一夕變天,並向其他小眾神祉教宗發動殲滅,首當其衝就是維斯塔教。
而在之前,教母命赫雅前往米洛斯島的維斯塔分教,而那一天,也是米羅恰好要去米洛斯島修行,兩人在船上就立即吵嘴起來。
在米洛斯島的這段期間,脾氣蠻橫的赫雅偶爾會去找米羅小鬧一下。
一天,赫雅回去維斯塔分教的時候,遠遠便聽見一陣陣從教堂貞女哀嚎的聲音,她立即跑了回去,便看見聖域的雜兵正在破壞教堂,貞女一個個被抓,有的比較頑固的貞女當場被殺。
小小的赫雅被這場景被嚇的六神無主,躲在附近的荒廢的石牆旁,由於動作太大,意外把早已頹廢不堪的石牆撞倒,巨大的聲音引來雜兵的注意,赫雅哆嗦的躲在牆角,正當雜兵要發現赫雅之際,米羅從後面走了出來,表明自己收到教皇的密令函,而這裡並沒有維斯塔的貞女。
看到米羅的出現,赫雅的疑問在腦海裡劇烈翻攪,她揪著衣襬,眼睛直勾勾地瞪著米羅。
「你們為什麼要殺害我們貞女?」
「你們祀奉的雅典娜跟我們祀奉的赫斯緹雅有什麼本質上的不一樣嗎?」
「大家……!不是都為了這片土地在守護的嗎?!」
連續幾個問題讓米羅回答不出來。
他不相信那位慈愛的教母會想併吞聖域。
他不相信那位和藹的教皇會向其他教宗發動肅清。
而他更不相信那位正直、又被喻為下一任教皇的艾俄洛斯會是一個勾結外教,又想殺害雅典娜的叛徒。但再如何不相信,他卻只能緘默著聽從教皇的指令。
「妳這頭紅長髮太明顯了。」
米羅把赫雅的長髮用自己的指甲給切斷,並替她套上斗篷協助她逃離米洛斯島。
到了渡船頭,幾名雜兵本想盤問赫雅身份,但礙于米羅的身份,雜兵們也不敢多問,就放了米羅和赫雅。
回到雅典的赫雅,趁著米羅不注意的時候逃離他的視線──從此米羅再也沒有赫雅的消息。
流離失所的赫雅,意外地跟還活著的維斯塔貞女們重逢,但她們卻成了妓女,畢竟她們為了掩人耳目,為了生活,這是她們所選擇的。
為了不想成為貞女們的負擔,赫雅隱瞞自己是女孩子的身份,她一直保持著男裝打扮,在妓院做一些苦役打雜的工作,直到她十三歲的時候,身體的發育愈來愈好,她再也知道自己不能再女扮男裝留在妓院工作。
就在老闆娘第三度要她接客的時候,她忍無可忍,手裡一揚一團火勁從她手裡竄起差點燒到老闆娘(這時她才驚覺自己操控火焰的能力),老闆娘立刻想到多年前有一位聖域在捉拿的女孩,如果照年齡時間推算的話,那女孩也該像赫雅這個年紀。
老闆娘也知道,如果不是聖域迫害,原本這些貞女都該是成為萬人景仰的維斯塔祭司,哪會都淪為娼妓?但她也不可能再讓赫雅留在妓院,於是答應只要赫雅離開就好。
赫雅在被老闆娘趕出妓院之際,其中一位貞女希望赫雅去聖域,幫忙找出被滅教的原因,於是赫雅把在妓院賺到的錢全部買通掮客,用在只要能夠在聖域裡工作就好。
來到聖域,赫雅依舊從最低階的普通侍女開始做起,由於她性子高傲,又常年在妓院裡工作,雖然跟其他貞女感情和睦,但早早就體會到了人情人暖,因此她的臉上人永遠保持著一貫的冷淡。
普通侍女做了三年,她發現低階侍女依舊無法瞭解聖域當年的真相,當年她和教母來到聖域的時候,聖域是充滿著一片祥和,但此時的聖域卻充斥著殺戮之氣,而這一切都是她跟教母離開聖域後不久,史昂性情大變導致的。
她現在回想起初遇史昂的時候,雖然只有一面之緣,雖然還隔著青銅面具,但她怎麼不願意相信現在的聖域,是那位有著溫和的小宇宙的老人所管理出來的。
如果要成為教皇侍女,就得先成宮裡的侍女才行。
由於赫雅的星命點是落在獅子座,因此理應是該成為獅子宮侍女,但跟赫雅同期的侍女,跟赫雅說自己曾經被艾奧裡亞救過,想要報答他的恩情,赫雅認為就算成為其他宮侍女也不會礙於她想找出真相,於是跟同期交換星命,等到分派各宮的時候,赫雅才驚覺自己是天蠍宮侍女。
米羅再次看見赫雅時,他的驚訝不亞於赫雅,在這十年來,米羅私底下也一直在打聽著赫雅的消息,但一直無果,雖然不清楚赫雅為什麼會成為天蠍宮的侍女,但看著眼前的紅發少女,赫雅也已經不像當年那般,她以前的傲,是自信,但現在的傲,是冷淡。
看著赫雅畢恭畢敬的態度,米羅的心裡也有底了,畢竟兩人心裡都有芥蒂,不戳破彼此,對誰都好。
在這段期間,兩人循規蹈矩,她做她侍女的本份,他做他戰士的職責,誰也不去逾越對方的界線。
直到某一天赫雅因為差事,回到宮裡晚了,當時米羅已經在天蠍宮,看到赫雅回宮,他說了一句「妳回來了。」這時,聽到這句話的赫雅淚水悄無聲息地流下。
她好像在遙遠的記憶曾經聽過這句話(其實是【幻夢情】裡米羅曾經對她說的,但她一直以為是教裡的教母與姐妹說的)
她想教母,她想教裡的姐妹,她想回到維斯塔教。
她不想在「仇人」面前示弱,努力藏住眼角那抹灼熱的淚水,卻怎麼也抑不住心口崩解潰堤,數十年深埋在心底的痛苦和委屈全部哭了出來。
米羅才知道這十多年來赫雅一直在過著什麼樣的生活。
平靜過後,赫雅才驚覺自己為什麼在這個人面前哭的這樣毫無自製,但或許是心裡得到了紓壓,也或許是自己的心結已經解開,從那之後,兩人的關係已經不似以往那樣冷淡。
之後,身為侍女的赫雅,拿到侍女以外的第一份任務,那就是──結婚。
當米羅面無表情的跟赫雅說這句話時,赫雅當場給他一個華麗的白眼外加一句「見鬼」就轉身走人,米羅對她解釋……
雖然赫雅不是隸屬于戰鬥人員,但此任務須要「夫妻同行」,聖域考慮到女性的聖鬥士不能脫面具,只好讓宮裡的侍女暫當妻子角色。
(這裡的故事是,維斯塔教其中一個貞女聯合美人魚泰蒂斯暗中招募士兵,為的就是報復聖域。因為此位貞女是朱利安父親的情婦,她讓朱利安的父親為她在愛琴海新開一條航運,打著新婚夫妻才能登船為由,在船上,借由美人魚歌聲技能,對有特定的人以歌聲覺醒他們→這段有借鏡《星座宮神話》與港漫《001》的橋段。
因為旅客都不是直接在船上消失,他們都是在回到家後的隔幾日就離開住所,不知去處,原本警方都以「離家出走」做結案,但後來大量比對這群人的行蹤下來,發現失蹤的人都曾經搭過梭羅家的船。
希臘政府不敢得罪梭羅家,只好求援聖域,而那時撒加早以接到關於梭羅家的消息,本來派出白銀聖鬥士,後來失敗,所以最後才派米羅,因為確實也是須要米羅的絕技……)
兩人任務成功回來後,米羅再次接過肅清仙女島的任務,這次是和雙魚座的阿布羅迪合作。
米羅離開聖域的這段期間,赫雅依舊照常天天整理宮務,或許有時會幫忙其他雜務,或許有時就坐在天蠍宮外──老實說,聖域侍女的工作是很輕鬆的──有時,她又會想,如果以後都過這生活自己會不會更開心。
米羅從仙女島回來後,遞給赫雅一朵紅色蓮花。
米羅說,這是赤蓮,是只有在仙女島(白天溫度高達五十度的酷暑灼熱,夜晚又會下降為零下數十度的冰冷嚴寒),那種溫度差異極大的極地才會長的花。
赫雅突然想到,赤蓮的花語是:燒盡過往,遺忘過去的意思。
她抬起頭,眼睛直瞪著米羅:「所以你要我忘記姐妹們的血淚,要我忘記我委屈的那段日子?」
「我並沒有那個意思……」看著赫雅那憤怒的神情,米羅頓時也來氣了,「反正這花如果不要,你就丟了;如果要,你就把放在離你表情最接近的地方,好歹這也可以讓你笑起來不會這麼慘澹。」丟了這麼一句話米羅就走人,赫雅當場氣的啞口無言。
離開後的米羅也後悔自己衝動的回答,畢竟他對這種事本來就不擅言詞,更何況他也的確也不知道赤蓮的花語含意,不過主要還是赫雅的內心創傷太大……
其實米羅已經對教皇的身份起���,但他並沒有告訴赫雅,就算她知道了又如何,他們聖鬥士的職責,就只是聽令聖域的指令,對與錯……
──那麼有一天,當你們堅持的正義是錯的話,你們要怎麼辦?
他想起她當時問他的問題,他記得他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教皇的指令不會有任何錯誤,雅典娜的愛與正義是絕對的。」這是他對自己的自言自語。
晚上赫雅回到侍女們集中宿舍,看著桌上那朵赤蓮,再回想起早上米羅說過的話,愈想愈是生氣,她雙手捧起赤蓮,乾脆把花燒成一團灰扔還給他,小宇宙在手掌凝聚,手裡的赤蓮卻瞬間變成金色的。
赫雅眨了眨眼,再次定眼一看,確實是變成金色的了。
幾名剛從各宮回宿舍的侍女,看到赫雅手裡的金蓮,���度以為是處女宮那位大人的蓮花,處女宮侍女把花拿起來端祥,才解釋處女宮大人的蓮花雖說是金蓮,但是顏色屬於黃蓮,這花的顏色倒是比較像是黃金聖衣的顏色……說到這裡的時候,處女宮侍女頓了頓又說,據說黃金聖鬥士的鮮血再加上小宇宙的加成,東西會變成金色的……
聽她這麼解釋,赫雅才想到,米羅當時遞花給她的時候,他的袖口似乎有滲出鮮血……然後再加上自己那差點要把花燒成灰的小宇宙……
「……當時裝什麼帥啊,真是個傲慢的男人。」她笑了出來。
──後來她把蓮花別在右肩上。
接著青銅聖鬥士進攻聖域,揭起十三年前的真相,果然聖域早以易主,教皇不是史昂,一切的迫害,都是雙子座的撒加的邪惡意識在作祟。
此次戰役結束後,城戶沙織──也就是雅典娜重新掌回聖域。
這時赫雅請求雅典娜替她們維斯塔教平反──畢竟聖域才是整個希臘最主要的教廷,雅典娜同意,維斯塔教複教,蒙冤了十三年,總算獲得清白。
赫雅本來該成為維斯塔的教母,後來她堅持反對,她知道自己對米羅的感情已經無法遏制,身為維斯塔的教母須要從身到心完全的純潔,所以她無法再勝任教母一職,但在貞女們的簇擁下,她只好允諾先做代理教母,往後培育新的教母后再把權力下放。
在這段期間赫雅在維斯塔教與天蠍宮兩頭跑,雖累,但心裡踏實,她總算對的起教母跟教裡的姐妹。
緊接著聖域迎來一次比一次更堅辛的戰役──海皇降臨、冥王復蘇。
就在聖戰前夕,赫雅把前任教任教母的臂章交給維斯塔的貞女們,告誡如果自己無法回來,請她們挑選合適的教母再繼續為維斯塔教發揚光大。
過後不久,冥鬥士來犯,米羅鎮守天蠍宮,赫雅獨自前往教皇廳的路上,突然一個人影從夜空中降臨,他說他是赫爾墨斯,是個神使,有人想見她,請赫雅跟他去一趙奧林帕斯。
聽到這種奇怪的請求,赫雅自然不肯,她何時跟奧林帕斯有什麼關係了?
米羅感受到強大的小宇宙,以為是冥鬥士從其他地方潛了進來,立刻跑了過來,看到赫雅和一名黑衣人影,米羅遠遠地就對他打出猩紅毒針。
赫爾墨斯雖然躲過米羅的攻擊,但自己再怎麼脾氣好,好歹也是個神,被一個人類一上來就一記絕招對待,這對他是絕對的污辱。
他釋放自己小宇宙的力量,他說他不想讓雅典娜姐姐知道他下凡的事,也無意干預眾神之間的紛爭,所以這只是他一部份的小宇宙,如果他有意,他完全可以秒了米羅。
米羅體會到神的小宇宙,這確實比雅典娜有過而不及(畢竟當時雅典娜還不算完全覺醒)
冥鬥士已經入侵,能保護聖域跟雅典娜的聖鬥士已經愈來愈少,如果米羅這時又……赫雅告訴赫爾墨斯自己願意跟他去奧林帕斯。
「……米羅,」赫雅噙著眼淚看著米羅,勉強擠出一抹微笑,「祝你武運昌隆,據說這是東方人會對上戰場的戰士的一句祝福。」隨即,她跟赫爾墨斯前往奧林帕斯。
在前往奧林帕斯路上,赫雅問赫爾墨斯。
「……如果我剛剛沒打算跟你走的話,你真的會殺了米羅嗎?」
赫爾墨斯格格笑著,「那怎麼可能,我可不像冥王海皇他們老大人一樣,一言不和就打打殺殺。」
「那你剛才……!」
「我是神使,也是個神偷,撒謊可是我最善長的,如果你不想走,我頂多跟你母親說人我是帶不來這樣就好了。」
「……你說的我的母親到底是誰?」
「赫斯緹雅,爐灶女神。」
當兩人踏上奧林帕斯的土地上,赫雅突然感覺到一陣從心底裡傳來的紊亂,她以為這只是來到奧林帕斯而緊張的感覺。
跟著赫爾墨斯來到爐灶女神的神殿,赫雅抬起頭看,似乎這周邊的景象似曾相識,緊接著進入神殿,赫斯緹雅已經在大廳等著她了,赫雅走近她面前,向眼前這位神祇──這位她侍奉已久的神,單膝跪地以示尊敬。
「我是赫斯緹雅,爐灶女神,我的孩子,抬起頭來。」
赫雅唯唯諾諾地抬起頭,雖然眼前的神祇是自己侍奉的,但看到真身,感覺卻又不那麼真實──赫斯緹雅紅發白裙,沒有過多的飾品,簡約中帶著高貴的氣質,她的容貌秀麗絕倫,五官完美的如同工筆細繪一般,就像是從畫裡走出來一般。
「孩子?您的意思是因為我是您教的領導人,所以您才會稱呼我為『孩子』的嗎?」
赫斯緹雅起身,走近一個爐灶旁,坐了下來,她掬起被火燒燼的白色灰燼,「你是我在這裡製造出來的孩子。」
今世的赫雅的確是人類所生,但她兩世前,是赫斯緹雅在懷緬故人與感慨人類戰爭時而捏造出來的。
在遙遠的青銅時期,是一個被諸神拋棄的年代,當年赫斯緹雅在人間遊歷,曾經受過人類的幫助,回到奧林帕斯後,才得知她所待過的國家已經被滅,在感歎之餘下,用爐火燒燼的灰燼捏著小人,因為她並不知情裡面還殘餘著聖火的火苗,再加上想到了人類愚蠢的戰爭,她歎了口氣──以火為生,以氣為命,竟讓手裡的小人有了生命,因為當時宙斯早就下令眾神不能再製造人類,赫斯緹雅是聽從宙斯的話,畢竟宙斯是萬神之神,也是賦予她崇高地位與一切的神,她要把手裡小人捏碎的時候,小人動作比她更快一步,立刻逃逸消失在她眼前,因為當時小人已經有了靈魂,於是被赫爾墨斯帶去轉世(赫爾墨斯也是亡靈的接引神),赫雅的上一世就在東方的一個小島出生,無憂無慮過完一生後,再次轉世成了現世的赫雅。
聽完這些,赫雅已經完全記起她上一世的事:上一世的父母、上一世的家庭、上一世的生活、上一世思念的人……心底突然一股情緒翻湧上來,於是央求赫斯緹雅讓她回人間。
赫斯緹雅不肯,因為她想重新接納這孩子,就不許再和雅典娜牽扯,雖然她和雅典娜在神話時代就締結契約,但該是公正的「裁決」,人類口中的「聖戰」,不知道從何時起,已經成了諸神的「遊戲」。
她知道雅典娜與波賽頓和哈迪斯之間的戰爭是他們先挑起的,但在奧林帕斯甚囂塵上的消息卻又不是那麼一回事,如果她想讓這孩子在奧林帕斯上立足,她就得要拋棄一些自己原本堅持的理念。
赫爾墨斯在旁邊補充說兩軍已經打完,雅典娜軍這次依舊勝利,不過黃金聖鬥士全歿,而靈魂已經被眾神囚禁。
(因為有想過天上一天,人間一年的概念,所以當赫雅踏到奧林帕斯的土地時,眾黃金已經全數死亡,然後再跟赫斯緹雅談話這些時間,雅典娜已經贏了哈迪斯)
赫爾墨斯帶赫雅來奧林帕斯囚禁黃金聖鬥士的廣場。
雖然赫雅早就有心裡準備,但看到眾黃金被囚禁的身姿,還是無法忍受內心已經麻痹的生痛。
死前是永無止境的戰鬥,死後靈魂禁錮無法轉世。
或許已經哀莫大於心死,赫雅平靜地請求赫爾墨斯把她送到米羅的身旁。
她說,她在上一世的確是無憂無慮老死,但因為米羅曾經在夢裡跟她說一句「妳回來了」,就讓她思念他到死,而這一世卻也是無緣在一起……她已經整整愛他了兩世,最後,她又自嘲的說,很蠢對吧。
看著赫雅臉上勉強露出苦澀的笑容,赫爾墨斯只好勉為其難的答應。
「米羅……我回來了……」赫雅坐在米羅的肩上,親密的蹭著他已石化的頭髮,「我們好像每次見面都在吵架,我們以後不吵了好嗎……」
在這期間,赫斯緹雅多次來勸赫雅跟她回去,但一直被赫雅拒絕。
日夜交替,鬥轉星移,時間快速流逝,赫雅再次睜開眼,已經發現她的全身已經石化,只剩下左半部臉似乎還感受到微風的吹拂,但左眼也幾乎看不見,但她已經感覺到,自己體內的生命快要滅絕,他自己已經快要完全石化,看著眼前朦朧的人影,赫雅以為是赫爾墨斯,她已經拒絕赫斯緹雅女神多次了,她應該不會再來看自己了。
「赫爾墨斯是你嗎?請你轉告赫斯緹雅女神,謝謝她給我生命,讓我遇見我真心愛的人,她給我感覺就像我前世的母親跟教母一樣,或許是全世界的母親一樣,愛念愛擔心又深愛著孩子……然後也謝謝你帶我來奧林帕斯,如果我在人間,肯定又要跟前世一樣孤孤單單的死去……我不想再體會那種孤寂的餘生……所以,真的,謝謝你們……」
言畢,赫雅全身完全凝固變成一尊石像。
「赫斯緹雅姑姑,原來妳在這裡。」赫爾墨斯走了過來。
「……真是個癡兒……」赫斯緹雅用手指拭了淌下的淚水,「宙斯那邊怎樣說……」
「父神說他已經忘了這件事,反正也過了兩百年,要我把這裡清一清,這個廣場要做新的用途。」赫爾墨斯無可奈何地搖頭說著。
「是嗎……」赫斯緹雅輕輕地歎了口氣,「原來過了兩百年……所以他們的遊戲又要開始了嗎?」
「那麼這裡我讓人來……」
「我來吧。」赫斯緹雅兩掌交迭,掌心烈焰升騰,雙臂在空中劃過一道美麗的弧線,一揮,兩股熾熱的火焰,朝著石像撲了過去。
石像瞬間化為沙礫傾瀉而下,赫爾墨斯再用雙蛇杖往上一揚,沙礫隨風飄向遠處。
「每個人,都轉世去吧……下一世當個普通人就好……」
「對了,赫爾墨斯……」赫斯緹雅突然想起一件事,「你可以去冥界把生死簿偷來嗎?」
「當然可以……姑姑妳要做什麼!」說到偷,赫爾墨斯可來勁了。
「下一世我要讓那男人苦苦追我女兒才行!」赫斯緹雅神情下可隱見一絲溫柔,「我女兒都等了他兩世,下一世讓他辛苦點追到我女兒不為過吧。」
「啊!真好玩!請務必讓我參加。」赫爾墨斯淘氣地眨著眼睛,「話說我也要報點他差點戳到我的仇。」
赫斯緹雅先是一愣,繼而笑開了顏,「我這女婿這點倒是做的不錯,你這孩子這麼調皮,是該被戳幾下。」
──每個人,都轉世去吧……下一世當個普通人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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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tsu-maru · 2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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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leu
 記憶というのはポインタとデータで出来ている。いつからか、そのように僕は信じている。忘却とはデータの在り処を指し示すポインタを失った状態であり、データそのものは確かに残っているのだと。何らかの切っ掛けでポインタが復元された時、記憶は鮮やかに蘇る。たった今まで自分が忘れていたことにすら驚くほどに。紅茶に浸したマドレーヌは暮らしに満ちている。長く生きれば生きるほど、過去が未来よりも重くなるから。
 記憶のポインタは厳密な一対一対応ではなく、大なり小なり誤差が生じる。本来想起されるべき思い出の一部が欠落したり、少しずれた思い出が蘇ったりする。あるいは、なかった記憶が新たに生成されたりもする。これは僕が2022年11月20日の午後、「Solarfault, 空は晴れて」という本を読んだ時に生じた反応を元に生まれたテキストである。記憶というのは揮発性であるだけでなく発泡性でもあるから、1週間という時間は記憶を発酵させるに十分な時間だ。読んだ小説の感想文が新たな小説であっていけない理由はない。
 青い、作用の定かでない、おそらくはあまりよろしくない液体。小瓶。『ロスマリン』だと思った。図書館で借りたハードカバーの本だった。少年たちが夏休みに高層ビルディングを抜け出して旅立つ先は暖かい海だった。映像の中で少年と犬が白い浜辺を走っていた。オゾンホールが話題になっていた世紀末。姉はフロンが使われているという理由で旧型のエアブラシをゴミの日に捨てた。その頃、一度塗った色をCtrl+Zすることはできなかった。読み終えた本の感想をTwitterで検索することはできなかった。Amazonは夜中に切らしたPPC用紙を翌日の夕方に届けてはくれなかった。
 大学進学を機に上京し、僕は私鉄の駅から坂道を登って、サンドイッチ屋のT字路を左に曲がってどこかの企業の借り上げ社宅の側を抜けた先にある青いアパートで暮らした。とても青い家だった。九州から上京した人間には東京の日暮れは地球が丸いことを実感させるほどに早く、うどん屋のつゆはありえないほど黒かった。レンタカーで意味もなく夜の新宿を走り回って、ラーメンを食べた。殺人事件が起きそうな間取りの海辺の一軒家でペペロンチーノを作った。サークルに入って本を書いた。酔い潰れた関西人の介抱をしながら、寝言も関西弁なんだと妙に納得した。
 敷地の外れの外れに、今はないその建物はあった。自治の名の下にビラがばら撒かれ、インクの匂いが漂い、アニメソングが館内放送で流れるような建物だ。そういえばビラを配っていたあの団体も青という字を冠していた。季節を問わず週に一度僕たちは集まって、ただひたすらに話をした。それが僕たちの活動だった。生協の缶ジュースは少しだけ安かった。年齢も専門もバラバラな学生たちが、教養を無駄遣いしていた。時々真面目に小説を書いて本を作り、批評会で真剣に意見を交わしたりした。僕たちの掟はただ一つ、描き始めた物語を必ず完結させること。開いた物語は閉ざされなければならない。それさえ守れば何をやろうと自由だった。その頃茨城県でバケツで流し込まれた液体が青い光を放った。
 学園祭で小遣い稼ぎをするために部員総出で占い師の真似事をした。タロットカードから客が望む物語を紡ぎ出すのは即興小説の訓練だ、というのが建前だった。原価がただ同然の占い屋はなぜだかいつも大繁盛で、僕たちのサークルは本の印刷代には困ることがなかった。
「久しぶり」
 堤が話しかけてきたのは、夫の不倫を見て見ぬふりをしつつ、別れる決心ができないと悩んでいる女性の背中を押してしまった直後だった。
「俺のことも占ってよ」
「顔見知りのことは占わないようにしてるんだ」
 本当に占いがお望みなら、と後輩のテーブルを指差す。堤は肩を竦めて、三百円を支払った。後片付けを終えた後、二人でステーキを食べに行った。安くて硬い牛肉にニンニクと醤油でえげつなく味をつけた代物だが、その頃の僕らにはそれでよかった。紙エプロンに跳ねたステーキソースが抽象画のようだった。
「なんだ、その。元気そうだな」
「どういう意味だよ」
「別に」
「ああ、聞いたのか」
「聞いたとも。なんで教えてくれなかった」
「教えたからといって、何が変わるわけでもないだろう」
「そりゃあ、そうだけどよ」
「じゃあ、いいだろ」
 堤は煙草をくるくると回して言葉を探した。最後まで、出てこなかった。
 小さなゲーム会社でアルバイトをした。携帯電話で話をしながら深夜の住宅街を歩いた。千駄ヶ谷のモスバーガーが秘密基地だった。自分たちが作っていたゲームのことは欠片も好きになれなかったけれども、スタッフ同士で話しているのが好きだった。六本木のライブハウスには月一で通っていた。お目当てのバンドの対バン相手のファンが自分の周りで激しく踊り出して、つられて踊っていた。強い人が集まる、という噂のファミリーレストランに自転車で乗り込んでカードゲームの対戦を挑んだりした。初めて中央特快に乗って八王子まで行った。
「で、いつ?」
 帰りの電車は適度に混んでいた。冷蔵庫にマグネットで貼り付けたメモのことを思い出した。換気扇の調子が悪いから業者に連絡すること。そうメモしてから何ヶ月が経っただろう。その頃僕はもう自炊することを止めていて、冷蔵庫には赤ワインとチーズしかなかった。黒い服ばかり選んで着るようになっていた。たまたま見つけた美容院の美容師と気があって、好きなように自分の頭を作品にしてもらうことしていた。この時は確か、虎をイメージした金のメッシュの入った黒髪だったと思う。ギターなんて一度も弾いたことがないのに、スタジオを借りてエアバンドのアー写を撮った。悪ノリしてロゴも作った。
「まだ決まってない。決まっていたとしても、お前には教えない」
「そう」
 エアバンドのベースは、本当のベーシストだった。本当はギターが弾きたかったらしいが、手が小さくてコードがうまく押さえられなかったんだと笑っていた。雷と餃子で有名な街から、時々都内に遊びに来ていた。常軌を逸した方向音痴の彼にとって、乗り換えはいつだって至難の技だった。コンピュータグラフィックスを専攻していた彼を、八王子の某大学の教授のところまで無事に送り届けるのが今日の僕のアルバイトだった。この頃のインターネット回線はZoomで面談するほど力強くもなく、クラウド環境はGitHubで自分のポートフォリオを公開できるほどではなかったから、修士論文の指導をしてもらうために直接会いに行く必要があったのだ。
「お前がいなくなるのは嫌だなあ」
 そんなことを面と向かって言われたのは当たり前だが初めてだった。正直少しだけ心が揺らいだ。努めて僕は平静を装い、東へとひた走る列車の窓から外へと視線を移した。刻一刻と時は迫っていた。冬が始まっていた。セーターの袖を鼻に押し当てた。
「バンドはエアなんだ。ギタリストがいなくたって、やっていけるさ」
「エアじゃなかったら、よかったのにな」
「そうしたら、ツアーには必ず宇都宮を入れてやるよ」
「絶対MCでいじられるやつじゃないか」
 東武線の駅の側、一階が物販になっているライブハウスを幻視する。もちろんバンドはエアなので、歌詞も曲もない。それでもステージの上で僕たちは青いライトに照らされていた。ライブの後半で必ずやる定番のバラード曲を歌えば、正確にハモってくれるという信頼があった。電車が新宿駅について、ベーシストと一緒に湘南新宿ラインのホームまで歩いた。
「それじゃあ、またな」
「ああ。今日はありがとう」
 手を振って僕らは別れる。僕には、これが最後だと分かっていた。携帯電話が鳴る。新宿駅は人が多すぎて、誰も僕のことを気にも止めない。運命が僕を迎えに来る。もうすぐだ。こうして世界は分かたれ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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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esychen · 7 month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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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台江國家公園遊客中心看水面上高腳屋的鑽石級綠建築
2024年四天三夜台灣中南部的第1天的景點玩得差不多了,晚上在台南住宿,從六甲落羽松開到台江國家公園遊客中心已經是接近傍晚了,經過台南安平之後,繞了幾條小徑之後就停放在河堤旁的停車場,走路進去看這裡有名的高腳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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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溼地上建高腳屋建築不容易,需要在海底打很堅固的樁,另外還需要長期知道潮汐落差,否則如果有大浪打來或地質有什麼改變,這個高腳屋就廢了,我們走進去之後,裡面就像是旅館,每一棟好像可以居住,每個橋都有連接到水上屋,真厲害,這裡的房屋有些是遊客中心展區或學習濕地的教室,旁邊就可以看到台江濕地學校,看起來是很有意義的教學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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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另外一座橋樑走過去時,剛好有一隻鴿子停在橋上,好像也不太會怕人,就可以近拍一下與水上帳篷般的房屋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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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還有個特色,就是牆面上有放廢棄牡蠣殼,也可以是一種裝飾,還有介紹這裡水上藝術特色的作品說明,形容這裡的內海與軌跡,其中一個是"生命流動",另外一個是"時光摺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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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就是時光摺頁,材質是不銹鋼鑲崁的玻璃,形容24節氣對生活中四季的自然節奏,剛好夕陽照射下,這個七彩玻璃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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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附近的是藝術品是生命流動,一個錐形立體的線連結在一顆紅色大球上,而這個紅色大球會隨著水移動,真厲害,看完藝術品之後我們就走到其他高腳屋去參觀,高腳屋下方還有白鷺鷥休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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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這裡好想有一晚住這裡,白色的建築加上新鮮的空氣與平靜的內海,台灣很少有這種地方,以前去馬來西亞玩時也有住在類似海邊高腳屋的飯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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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台江國家公園遊客中心的高腳屋之後,走出出口往河堤的方向去看,原來河堤外是溼地內海處,有不少的竹筏與水上屋在這裡,這裡也是搭船的碼頭,所以沒有什麼浪,除非是有颱風才有可能有大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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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一下剛剛停車的地方,還不錯的觀光景點,如果不知道台南玩些什麼,可以來這裡看看高腳屋與內海的風景,聊聊天散散步。 延伸閱讀: -  2024年四天三夜台灣中南部遊來看台南的六甲落羽松 - 十年後再次來到檜意森活村體驗日式建築群文創市集 - 每隔幾年都會來看阿里山森林鐵路車庫園區的蒸汽火車與柴油機車 - 在森林之歌看子彈頭的藝術與內部窗台看火車經過 - 吃飽後在北香湖公園走走看看諸羅八景之一的北湖荷香 - 台灣中南部四天三夜遊第1站在民雄鵝肉太郎老店吃鵝肉   Read the full artic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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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nghuablog · 1 y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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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挂云帆济沧海——夏威夷群岛之行(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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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威夷最吸引人的地方是威基基海滩,它从希尔顿酒店开始,一直延伸至钻石山的山脚下,全长一英里。从早晨开始,破晓的朝阳从钻石山方向的海面上冉冉升起,日暮黄昏,火红的夕阳又在希尔顿酒店那边落下。一整天的时间,威基基海滩都沫浴在明媚的阳光之下。充足的阳光,温和的气候,细细的沙滩,平静的海面,便利的交通,舒适的酒店,以及街头巷尾的大小咖啡馆、食肆、酒吧,各种名牌精品商店,这都是人们喜爱来这里旅游度假的原因。
我们住的酒店离威基基海滩很近,只需走上2个街区,甚至从我们酒店的房间也能看到蔚蓝的大海,以及海滩上的人来人往。距离海滩这么近,我们便有更多机会,分成不同的时间段去威基基海滩。
威基基海滩给人的印象总是泳客如云,游人如织,然而不同的时间段,人潮还是有多寡之分,就如同潮汐的起伏变化一样。通常上午十点之前,海滩上的游人较少,之后的三个小时进入一个小高峰,午后又陷入了低潮,下午三点之后,游客又开始多了起来,一直要延续到夕阳西下,人潮方才退却。当然,在不同的时间段,海滩上的景致也各不相同,你只有身临其境才能领略它那迷人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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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又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早晨,八点刚过,我们便走出了酒店,干净整洁的街道,清新自然的空气,挂着宿雨的绿树,风情万种的姑娘,眼前到处是风和日丽的热带风光。蔚蓝的天空飘着几朵白云,云脚悠悠走得很慢,仿佛也陶醉在这片美丽的山水间。海风从远处阵阵吹来,高大的椰子树的树枝在风中不停的摇曳,像是与我们招手致意,亦或像是击掌欢迎我们这些外来的客人。碰上这么舒心的早晨,人觉得神清气爽,脚底像是装有弹簧似的走的飞快。
穿过马路,我们来到了一条伸向大海的海堤,海堤宽五米,长有近百米。站在海堤举目东望,火红的太阳早已爬出了海平面,金色的霞光洒满万顷波涛,波光中含有灵动的喜悦,带着生命的欢呼。金���的阳光照耀在长长的沙滩上,粒粒细沙仿佛变成了细碎的金子,发出闪亮的光泽。金色的朝霞给钻石山涂上一层金黄色的油彩,翠绿的山林带着层层叠叠的亮色,山脚、山腰、山顶的绿色各不相同,又各有其特色,有的绿中带有一点黄色,有的绿中带着青色,又有的绿的那么的纯正,那么的青春勃发。山体的另一面被一片墨绿所覆盖,带着浓浓的阴沉,一副似睡非睡的样子。山水的明丽并没有吸引来更多年轻的游客,这里反倒成了中老年人晨练的天堂。
海堤的右边有一条呈东西走向的数百米长的垂直防洪墙,墙体虽然狭仄,但足以阻挡海浪的冲击,防洪墙内俨然成了一个巨大的天然泳池。海堤的尽头有一座凉亭,这也是海堤上唯一的建筑。凉亭三面临海,孤零零地伫立着,与周围景致格格不入,岂止是凉亭,一条笔直的防洪墙也毫无美感可言,在这里海堤的观赏功能已经让位于实用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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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亭虽能遮阳挡雨,却四面通风,里面也没有任何桌椅板凳,仅仅是一个四根柱子的空凉亭,这让很多游客颇觉得扫兴。其实,站在凉亭里能见到许多岸边看不清楚的景致。一层层海浪前赴后继朝岸边涌去,不知疲倦,永无止境;一艘艘帆船挂上云帆驶向远方,乘风破浪,一往无前;一块块滑板急浪勇进,青春男女,笑傲大海,还有无数的游泳爱好者畅游大海,挑战自我。波涛汹涌的大海就像是一个巨型舞台,而堤坝上的凉亭是舞台前排的最佳座位。
我们在堤坝上盘桓多时之后,又走回到了主街,此时路上的游客渐渐多了起来,商店也纷纷开门营业。碰上这么好的天气,大家都想出海玩一趟,但具体怎么玩,还没个主意,于是我们先去旅行社了解一下情况。街上大大小小的旅行代理很多,出海游玩的项目更是多得让人眼花缭乱,有直升机环岛游,潜水艇遨游海底、海底漫步,海底浮潜、帆船出海……,其中很多与我们澳洲大同小异。经过筛选,我们选择了下午乘坐帆船遨游大海。
在街上逛了一大圈,太阳已经日上三杆,街上不时出现身披浴巾,拿着冲浪板、折叠椅、遮阳伞、手提大保温箱的游客,他们都是住在附近酒店的客人。从他们随身携带的东西来判断,像是准备在海滩上泡上一整天的架势。说来也是,夏日炎炎,海边是人们戏水游玩,消暑降温的最佳去处。
海滩上游客如织,有成群结队的,拖家带口的,成双成对的,孤身一人的;有站着的,坐着的,躺着的,趴着的;有看书的,睡觉的,聊天的,发呆的,每个人都很随意,没人被打扰,也无需顾忌他人的眼光。唯一让人不解的是那些睥睨烈日的"日光浴"者,他们头顶上是炎炎的烈日,脚下是滚烫的沙石,五尺之躯夹在中间备受煎熬,在我看来实在是一种"苦刑",真不知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趋之若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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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滩上更多是那些既怕光,又怕热的游客,他们中有的人直接跳入海中,或干脆泡在海里游泳,享受水中的清凉与舒适。
有的人则躲进遮阳伞内,在一个自由的小天地,可以无拘无束的笑,无忧无虑的睡,随心自在的吃喝,不在乎时间,并享受这种不在乎,在一个什么都在乎的社会里,有时需要用一些"不在乎"来调节自己。
有的人在大树下避暑纳凉,看着大海发呆,或者低头上网,静心看书,在心平气和中享受难得的清闲和快乐。
我们随着三五成群的年轻人来到海滩,在沙滩上行走本来就觉得有点费劲,现在又要绕开横七竖八躺着的人,走起来更加觉得吃力。我们中的有些人开始抱怨,急着想往回走。其实想想也对,我们与其在这里成为别人眼中的另类,还不如先回酒店休息一下,等吃完午餐再出来溜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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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午后,差不多到了约定出海的时间,我们又来到了海边,随即登上了一艘10多米长的快艇式帆船,男人们喜欢坐在桅杆下,都想体验直挂云帆,长风破浪的壮志激情。船老大是一个中年汉子,身体健壮,皮肤黝黑,像是一个看惯风云,经风历险的人。
船老大清点了一下上船的客人,等人齐了之后,便起锚开船。"嘟嘟,嘟嘟…… "一阵阵海螺的吹奏声在耳边回荡,吹响起遨游大海的号角。坐在船上,我们觉得既兴奋,又好奇,兴奋的是起航的那一刻给人带来小小的激动,好奇是想知道驰骋海疆,经风历险是怎样的一种壮志豪情。这有点像人生中所遇到的大大小小的挑战,开始应对时总有点惶恐不安,慢慢的便是好奇与兴奋,最终是一种向上的精神力量。
船离开了岸边。船老大赤着脚不停的从船尾跑到船头,又是掌舵,又是拉帆,还不时地将身体探出船外,以平衡船身。随着船离岸边越来越远,浪漫的威基基海滩成了黄色的粗线条,取而代之的是一幅威基基海滩的全景图,各式各样的现代建筑从希尔顿酒店一直延伸至钻石山,非常的壮观,这是你不出海所无法领略得到的另类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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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边风平浪静,是游客休憇的乐园,大海却是风高浪急,是勇者冒险的天堂。帆船一直往东行驶,顺风顺水,犹如跳一支优美的华尔兹舞。我坐在桅杆下,头顶上是火球似的烈日,一片𥳀蓝的天空,耳边是猎猎作响的船帆,一声声激动人心的号角。海风阵阵,带来了丝丝凉意,清凉中带有几分舒适,又有少许朦胧的醉意。白云悠悠,浪花朵朵,岸上的建筑,岛上的风光,还有水中的游鱼,硕大的海龟,举目四望一切都令人赏心悦目,心醉神迷。一个别样的午后,生命中多了一份驰聘海疆的快意,一段快乐惬意的时光。
刚才帆船往东航行是顺着风走,现在帆船开始调头向西顶风而行,然而令人惊奇的是帆船航行的速度非但没有减弱,反而走得更快,更欢。这下可苦了船上那些女同胞们,她们个个被海风吹的花容失色,被颠簸的海浪折腾的脸色煞白,叫苦不迭。
其实现代帆船并不是人们想像的只能顺风而行,它同样可以逆风而行,甚至这种小型帆船更适合逆风的航行,其原理是海风吹在弧形的帆面上,自然产生一个垂直于帆面的向外侧的作用力,再配合水对船身的作用力,就能达到逆风而行的目的。当然顶风航行时,帆船不能走直线,而是要走"之"之形的路径才能到达目的地,有点类似于通过弯弯曲曲的山间小路才能抵达山顶,这同我们所熟悉的"走线美国"也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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帆船回到了岸边,太阳开始渐渐的西沉。马路两旁的建筑物出现大大小小的阴影,小的阴影留在了行人道上,墙角旮旯里,大的阴影却霸占着大路,附在别的建筑上,留下重重叠叠浓密的阴,夕阳与阴影交错,明与暗的搭配,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幅日落黄昏的街景。
我们顺着马路往前走,没走几步就来到了草裙舞台(Hula Mound),舞台上站着三个夏威夷姑娘,她们身穿色彩艳丽的民族服装,正随着音乐挥舞双臂,扭动着腰肢翩翩起舞,旁边站着几个穿着蓝底白花衬衣的音乐人,他们在全情投入地弹奏着夏威夷民歌。舞台四周密密麻麻围着很多的游客,人挨人,人挤人,人附人,要想挤进这些围观人群并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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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站立在海边才是最令人心动的,火红的夕阳就像要快掉入海里似的悬在半空,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夕阳一点一滴的往下沉,越是接近海平面,霞光越是灿烂辉煌。把最后一点点的余辉献给这片山川大地,把最美的日落美景送给热爱这片土地的人们,还有许许多多的顺水人情也一并奉上,诸如和暖的海风,动听的音乐,优美的舞蹈,归来的帆船……。
旭日升,夕阳下,这是自然法则,人永远都无法改变,在自然面前人其实什么都不是,"敢教日月换新天"这句口号,充其量只是过过嘴瘾,打打鸡血,不用当真。在这个世上,我们每个人都是观光客,区别只是在于游览的景点不同,旅游标配的高低差异,游玩的时间长短不一,收获和体会各不相同罢了。
四天三夜的夏威夷群岛观光旅游已近尾声,明天我们将要飞回悉尼,当然夏威夷从来都不缺少游客,每天都会有新的游客来这里,迎日出,送日落,还是像我们今天那么的兴奋,那么的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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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nagikutsushin · 1 y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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かえりたい
 小さいころ、海で溺れたことがある。
 あの日、私はお父さんとお母さんと海水浴に来ていた。真夏日で、凄く暑いからか海の水が凄く気持ちよくて、浮き輪でぷかぷか浮かびながら、足と手をぱちゃぱちゃ動かしながら波の揺れを楽しんでいたはずだ。
 でも気付いたら私はお母さんとお父さんがいる浜辺から随分と遠い場所まで来ていて、両親がこっちにむかって声を掛けている姿に呑気に手を振っていたら、高波が来て私は海に吞まれてしまったんだ。
 不思議と苦しくなかった。体を包み込んでくれる水が、体の中を満たしていく水がとっても気持ちよくて、どんどん遠ざかっていくキラキラした水面が綺麗で、ただ沈むまま頭上をぼうっと眺めていた。
 そしたら急に下から何かに押されたような衝撃があって、波に逆らって移動していると思ったら、気が付いたら号泣しているお母さんと必死な表情のお父さんの顔が目の前にあったんだ。
「本日、C県K市の浅瀬に推定20mにもなる1頭の白い鯨が迷い込みました。専門家によりますと、このザトウクジラはアルビノ個体であり、8年前に別の地域の沖合で発見された白鯨と同じ個体ではないかという意見が出ています。アルビノの鯨はオーストラリアでも発見されており――……」
 中学2年生の夏、リビングから流れてくるテレビの内容が気になって思わず目の前を陣取り画面を食いつくように見つめる。だから今日あんなに昼うじゃうじゃ浜辺やら防波堤に人がいたのか。昼間の混雑を思い出して少し眉間にしわが寄った。キッチンの方で「こら、せめて髪はきっちり乾かしてからテレビを見なさい!」とお母さんの叱る声が聞こえたので、乾かすには面倒な長い髪を肩にかけていたタオルでぽんぽんと叩くように拭く。
 お父さんが私の後ろにあるソファに座り、同じくテレビを見ておっと声を出した。
「懐かしいな、8年前といえばあの日の海水浴を思い出すよ。あれからもうそんなに経ったのか」
「うん、そうだね。私はどうやって助かったのかはしっかり覚えてないんだけど……お父さんは覚えてるんでしょ?」
「そうだなぁ、大きい白鯨がお前を背にのっけて浅瀬まで届けてくれたんだよ。あれは圧巻だったなぁ。もしかしたら本当にこの鯨はあの時の鯨なのかもしれないな」
「ふぅん……」
「見に行かないのか?」
「気になるけど、昼に行くと人多くてそれがやだなぁ」
「海に入れないから?」
「そう!」
 私だってこの鯨に興味が全くないわけではない。父親が言うにこの鯨は自分を小さいころ助けてくれたあの鯨かもしれないのだから、一目でも見て、そしてお礼をいうことが出来たらいいなとは思う。ただ昼間に行くとどうしても人が多いみたいだから……なら、
「夜中に行くなんて馬鹿なこと考えないでよ?」
 洗い物が終わったのかお母さんもリビングにやってきて私の頭を手のひらで軽くたたいた。
「あんたは溺水したから海が滅法嫌いになるのかと思ったら小さいときの数十倍も海好きになっちゃって……昼間人目につくとこなら昔みたいに溺れた時だれか助けてくれるからいいかもしれないけど、夜中は本当にやめてよ? 昔みたいに鯨が助けてくれるわけでもないし」
「わかってるって」
「ほっといたらあんたは一日中海に居ようとするもんだから心配だわ」
「大丈夫だってばー、ちゃんとスイミングスクールも行ってるし、この前全国大会でも優勝したもん。昔よりは泳げるよ」
「馬鹿、そういう話じゃないんだよ」
 お母さんとお父さん、2人にたしなめられて少し仏頂面になった。でも両親が私のことを心配する理由もなんとなくわかる。特にお母さんは心配性だから、2人の前でこれ以上この事に関して話を出すのはやめることにした。
 その日の夜中。窓を開けて波の音を聞きながら月を見た。頭の中でぐるぐると回っているのは夕方のあのニュース。どんな鯨なんだろう。本当にあの時の鯨なのかな。今なら人は海辺になんていないだろうしこっそり行ってもいいかも。お母さんとお父さんは? 大丈夫、少し見に行って2人が寝てる間に帰ってくればいいんだから。
 思い立ったが吉日。そろそろと家を出てサンダルを履き、静かに戸を開け閉めた。夏だからか夜もじんわり暑くて、むわっとしたぬるい空気が体を纏った。家から数メートル先までは忍び足で離れて、ある程度の距離から海の方へ小走りした。
 両親が心配だからと一度も行かせてくれなった夜の海はとても静かで、ザザー、ザザ―とした波の音とサク、サクと砂を踏む私の足音しか聞こえない。私の鼻に家にいた時よりも強い潮の香りが抜けていく。心がどんどん落ち着いていく気がした。
 そうだ、鯨を見に来たんだっけ。当初の目的を思い出して辺りを見回すと浅瀬で海に向かって座っている人を見つけた。……いや、あれは人なのだろうか。人にしては大きすぎるかもしれない。その人に向かって足を進めると、座っていた人は私の足音に気が付いたのかゆっくりとこちらに振り向いた。
 凄く綺麗な顔をしている男性だ。体のラインにピッタリと沿った民族衣装のようなものを着ていて、髪は長い銀色。朝焼けみたいな優しいピンク色の瞳が印象的だった。
 そして何よりこの人を見て、自分は懐かしいと思った。
「そんなに見られていると少し恥ずかしいかな」
「しゃ、しゃべっ」
「あぁ、ごめんね。驚かせてしまった。……君はあの時海で溺れていた子だね? 大きくなったね」
 二コリと笑った彼の言葉にその言葉に口があんぐりと開いた。
「あの、私テレビのニュースを見て、白い鯨が浅瀬にいるって迷い込んでるって聞いて来たんですけど、えっと、そうじゃなくて、なんでその時のことをあなたが知ってるんですか?」
「そりゃあ僕がその白鯨で、君を助けたのが僕だからだよ」
 更に口が開いたかもしれない。彼は私の反応が相当面白かったのか、声をあげて笑っていた。
「だって、人間の姿をしてるじゃないですか!」
「君には僕が人間の姿をしているように見えるんだ」
「あたりまえじゃないですか。というか、確かに今日は天気が良くて海が凪いでるかもしれないですけどずっと浅瀬に座ってたら体が冷えてしまいますよ」
「僕は砂浜までは行けないよ。打ちあがっちゃうもの。……そうだ、君さえよければ僕の近くまでおいでよ。僕みたいに海の中で座れなんて言わないからさ」
 本当ならこんな状況、逃げる一択なのだろうけど、不思議と嫌な感覚はしなかったからサンダルを脱いで手招きされるまま海に踏み入る。
 彼の近くまできて来てみると、やっぱりその人はかなりの大男らしくて、私の身長と彼の座高は殆ど同じようなものだった。身長高いんですね、と呟いたら、そりゃあね、ザトウクジラだからおっきくなっちゃうよね、と彼は答えた。どういうことなんだ。
「凄いね」
「なにがですか?」
「海が喜んでる。君はよっぽと海に愛されているみたいだ」
「……そうなんですか?」
 私の手を握ってもいいかと聞かれたので、大人しく手を差し出した。私の手を握る彼の大きな手はひんやりとしていて、海の中に入った時のような、不思議な包容力があった。初対面でこんなことを思うのもおかしいけど、私にとっては親の手よりも安心する気がした。
「やっぱり、あの時随分と海水を沢山飲んでしまったんだね」
「溺水した時ですか?」
「そう。……実はここに来るつもりはなかったんだよ。僕みたいなモノが人間の住む場所の近くまで来ると混乱させてしまうからね。だけどこの近くを通った時、海がはしゃいでいるような声がしてね。まさかとは思ったけど君だったとは」
「えっと、どういうことですか…?」
「君の中には海がある」
 目が点になった。
「正しくは君の心と体がこの海と結びついてる、と言った方がいいかもしれない。君、海の中にいる方が心が落ち着くだろう」
 なんで分かったんだろう。思わず何回も頷いた。
 そう、あの日溺水した時から私は異常なほど海を求めていた。海の中にいると心が落ち着いて、ここが自分の居場所だと、そう思うほどだった。元々内陸に住んでいる祖父母の近くに家があったけど、私があまりにも海を求めるものだから、私たち家族は海辺のこの街に越してきたのだ。
 あれ以来私はほぼ毎日この海に来ている。親が心配するだろうから朝か昼、夏場は入って泳ぐし、冬場は砂浜に座ってただ波の音を聞くことだってある。ほんとに自分でもどうかしてると思う。だけど、
「たまに、海にかえりたい、と思うことがあるんです。自分でもよく分からないんですけど、ここが酷く懐かしくて、まるで自分の居場所は陸じゃなくて海にあるみたいに」
「偶にいるんだよ、生まれる場所を間違えてしまった人間が。海で生まれるはずだった人間が陸に生まれると他の人間より海への憧れが強くなるだけなんだけど、海と密接に結ばれると今まで生きてきた陸を自分の居場所とは思えなくなってしまう。……君、両親は好きかな?」
「うん、大好き」
「そしたら、君が陸に居続ける理由はその人たちのためになるわけだ。君の両親は君を正しく深く愛したんだね。よい鎖になっている」
 何故か気恥ずかしくなって、彼の顔から視線をはずした。
 暫く無言になる。ザー、ザザー、と鳴る波の音と静かに呼吸する私たちの息の音だけが耳に届き、繋がった手と足元を撫でる波がほんの少し火照った体を癒してくれた。心地が良かった。
 ふと、先程の話から両親のことを思い出した。そうだ、今何時だろう。流石に帰らないとまずいかもしれない。だけどこの心地よい状況から離れるのも惜しい気がした。
「あの、暫くこの近くにいますか?」
「うーん、君の顔を少し見るだけのためにここに来たようなものだからね。明日にはここを離れるつもりだよ」
「あの! 我儘で申し訳ないんですけど!」
「うん?」
「もっと話せたりしませんか……? 明日とか……親にバレちゃうといけないから今日はもう帰るんですけど、その、もっと海の話聞きたいし、あなたのことも知りたいし……ダメだったらいいですけど……」
 彼はぽかーんとした表情で私を見たあと、ワハハと大きな声で笑った。そんなに笑うことないじゃない! 恥ずかしさで頬が熱くなったまま睨みつけると、ごめんごめんと彼は平謝りする
「そうだね、君がそう言うならあと3日程、この近くにいることにするよ。また明日この時間に会おう」
「約束ですからね!」
「うん、約束だ」
 繋いだ手を離して、小指を差し出した。彼が不思議そうにその小指を見ていたので、人間は小指と小指を結んで約束するんだよ、と教えた。彼は成程、と呟くと、私よりも遥かに大きい小指を差し出した。
「小指おっきいですね」
「ザトウクジラだからね!」
「そればっかり!」
 小指と小指を軽く結んで、指切りげんまんをした。少し名残惜しかったけど指を解いて、浅瀬から出る。
「したら、また明日この時間に」
「うん、また明日」
 この不思議な夜の密会を約束して数日間。私はすこぶる浮かれていたと思う。昼間、いつも海に行く時間帯に「鯨のニュースで人が多くて混んでるから」という理由で家で夏休みの宿題をして���夜2人が寝静まった時にそっと家から出て彼に会いに行った。
 話していて分かったことは、彼は本当にザトウクジラで、彼を人間の姿をしているのは私自身が彼自身と会話をしたいと望んだから目と脳がそう都合よく解釈してるだけらしい。浜に近すぎると打ち上がって身動きができなくなると言っていたのはどうやら真面目な話だったみたい。
 それから、今後とも私の意志が陸にしっかり向く限り、海が私を連れていくことはないということを教えてもらった。じゃああの時溺れたのはなんでだろうと思って聞いたら、小さい子供、特に7つまでは自分の意志が弱いから、1人でいると簡単に連れ去られてしまうそうだ。
「所謂神隠しというものだよね」
「私、神隠しは神社でしか起こらないものだと思ってました」
「どこでも起こりうるよ。海だけでなく川でも、山でも、街中であってもね。人から外れたモノに好かれるというのはそういうことなんだ」
「でも海は概念じゃないですか」
「何にでも意思は宿るさ。だから陸でずっと暮らしたければ、しっかりと自分の意志を貫いて、そして今君を繋いでくれている親との鎖と、今後結びつくであろう縁を虚ろにしてはいけないよ」
「……どうしても私が海にかえりたくなったら?」
 足首まで浸かった海水を蹴る。ぱしゃり、と水がはねた。視線を上げて彼の顔を見たら、少し言葉を探しているようだった。
「そうだな……海にかえりたい、とそう伝えればいいんじゃないかな」
「伝えていいんだ」
「出来れば人間としての生を全うして欲しいと思うけど、君は本当は海で生まれるはずだった命だから。きっとその時は海は喜んで君を迎えると思うよ」
 私たちの足元を
「僕は今夜この浜辺から発つよ」
 少し驚いて彼の顔を見た。私を慈しむような、そんな表情をしている彼が見えて、思わず目を伏せる。そうか、もうお別れなのか。唇がきゅっと閉まった。何とも言えない表情をしている私を見て、彼は柔らかい笑い声をあげた。
「この3日間、楽しかったよ。ありがとう」
「……もう会えなくなる?」
「いつかまた会えるかもしれない。海は何処へだって繋がってるから」
 俯きながら小さく頷いた私の頭を、彼は優しく撫でた。沖に向かって歩みを進めた。彼の体が沖へ進みに連れどんどん海に沈んでいくところを私はずっと眺めた。
 彼の長い白い髪が畝り、夜の海に消えていく。その姿を、私はずっと眺めていた。
 帰り道を重い足取りで歩く。道路横の街灯が心許ないけれど道を照らしてくれているから、こんな夜中でも道に迷うことは無い。だけど時々チカチカと点滅した灯りがあって、それが何故か私の心を不安にさせる。
 家の前に着いた。心臓がバクン、と大きく鳴いた。
 家の電気が付いてる。家から出る時は親が寝たのを確認したし、電気も確かに消えてたはずなのに。
 恐る恐る玄関を開けた。手から変な汗が出る。
 靴を脱いで、リビングを覗いた。食卓の前の椅子に父と母が座っている。
「随分遅い帰りじゃないか」
 父さんが私に振り向いてそう言った。
「海に行っていたんだろう?」
 口の中がカラカラだ。
「……取り敢えずこっちに来て座りなさい」
 今まで感じたことの無い異様な空気がリビングには漂っていて、怯えで食卓へ向かう自分の足が覚束無い。椅子に何とか座って、親の顔を見た。父さんはこんな空気の中、怖いくらいに穏やかな表情だったけど、母さんは顔を真っ赤にして震えていた。彼女の握り拳が白い。
「おかしいと思ったのよ、いつもはあんなに嬉々として宿題なんてやらずに海に行く子が鯨のニュースが出てから全く行かなくなったんだもの。朝は起きれないし昼間は眠そうにしてるし。……ねぇ、母さん夜には海に行かないでって言ったよね?」
 視線が徐々に下がる。
「鯨に会ってきたのでしょう?」
 口の中を噛んだ。信じてくれるはずない、あの鯨は話せるだなんて、そんな話。
 暫く無言の時間が続いた。ふと、耳に嗚咽が聞こえた。そうっと視線を上げたら、顔を覆った母さんが居た。泣いてるみたいだった。
「どうして何も言わないの……っ」
 心臓をキュッと握られた気がした。泣いてる母さんから目を離せなかった。
「……暫くはスイミングスクールにも、海にも行くんじゃない。夏休み中は家で過ごすんだ。いいね?」
 父さんのその言葉に、私は頷くことしか出来なかった。
 自分の部屋の窓から海を見た。近々台風が来るからだろうか、波が随分荒く見えた。潮の香りが嗅ぎたくて窓を開けようとしたけど、母さんのあの時の泣き顔が頭をよぎって伸ばした手を元に戻した。
 控えめに言って、今の親との……特に母さんとの関係は最悪だった。見かけはあまりおかしくはないと思う。だけど向こうは私が少しでも外に、特に海に興味を示したらヒステリックに叫ぶし、私は私で母さんがそうならないように様子を見ながら日々を過ごすしかなかった。父さんが夜いる時は母さんを宥めてくれるし、それにこの関係性のクッションになってくれるからいいものの、昼間は精神的に辛い日の方が多い。
 それでも私は母さんと父さんが好きだ。あの鯨と過ごした日々は確かに宝物でかけがえの無いものだったが、夜に海に行くという過ちをしたのは自分で、自分が悪いから今家族はぎこちない形をするようになってしまったんだ。
 私は家族が好きだから、私が我慢すれば親も、私も望む家族の形になれるから。
 私が我慢すればいいだけだから。
 ベッドでうたた寝していたら、いつの間にか夜になっていたみたいだ。寝たあと特有の気だるさを押しのけて体を起こした。
 そういや夕ご飯食べるの忘れていたことに気がついて、部屋から出て階段を降り、リビングに入ろうとした。灯りがついてる。まだ2人は起きてるんだろうか。ドアノブに手を掛けた。
「もう無理なの! 私たちは!」
 母さんの叫び声だ。
「落ち着きなさい、無理なんかじゃないだろう」
「無理なのよ! もう昔の家族の形になんかなれやしない! あなたはいいわよね、昼間はずっとあの子を見ずにすむんだから。あの子が昼間どう過ごしてるかわかる?! ずーっと自分の部屋から海を見てるのよ! 声をかけても返事すらままならないし、返事ができたとしても私をまるで腫れ物みたいに扱って……!」
「あの子が最大限したいことを我慢して俺たちの願いを叶えてくれてるじゃないか! 俺たちがあの子の自由を縛っているんだぞ!」
「自由を縛る?! そもそもあの子が夜危険な事をしなければこうならなかったのよ?!」
「それは……っ」
「誰も私の味方なんてしてくれない! 私はただあの子がまた海なんかに殺されないように守りたいだけなのに! まるで私が間違ってるみたいじゃない! ……そうよ、そんなに海に行きたいならもう行ってしまえばいい!
あんなの、もう私の子じゃない!」
 ドアノブから手を離した。音を立てないように扉から後ずさり、玄関を目指した。静かに鍵を開け、外に出る。家から数歩歩いて、そして思いっきりアスファルトを蹴った。
 もう何が正しくて何が正しくないのか分からなくなってしまった。
 母さんは私が嫌いみたいだ。
 父さんは私がこんなんだから、母さんと仲が悪くなったみたいだ。
 私のせいで、母さんも父さんも壊れてしまう。
 違う、きっと私が生まれる場所を間違えてしまったから2人は壊れてしまったんだ。
 私がちゃんと人間だったら、きっとこんな風にならなかった。
 私がちゃんと海で生まれていたら、きっと2人は幸せでいられた。
 私、わたし、
「なんで人間なんだろう」
 砂浜でぽつりと出た言葉は強い風で掻き消されてどこにも届かない。
 目の前に広がる海は、大きく波立っていて、全てを飲み込む凶暴性を孕んでいた。
 あの時とは大違いだな。でも、その凶暴性さえ、今は心地よく感じた。
 波に踏み入った。足に海水がまとわりついてくる。よく分からないけど、笑えてきた。
 そのまま足を進めて、ついに腰まで来た。入る前はあんなに強い波だったのに、私の周りだけ不思議と凪いでいた。私の返事を待ってるみたいだ。
 空を見上げた。綺麗な星空だ。零れて落ちてきそうだった。
 目を瞑る。大きく深呼吸する。肺に潮風が満ちる。再び目を開けて、水面に問いかけた。
「ねぇ、わたしをうみにかえらせて」
 うねる波が私を飲み込んだ。
 私の体は波に任されるまま徐々に深いところに沈んでいく。心地がいい。体の中に海が入ってくる。私の口や鼻から抜けていく潮風が泡になって抜けていくのが綺麗で、ぼうっと眺めた。
 一際大きな潮の流れが私を捉えた。仰向けだった体がくるりと半回転して、何かに乗った。白いゴツゴツとした、弾力のある皮膚のようだ。
「本当にこれでよかったの?」
 頭に声が響いた。あの時のザトウクジラの声だ。もしかして迎えに来てくれたのかな。
「本当にこれでよかったの?」
 もう一度そう問われた。答えようと口を開いたけど、私の肺はもう海で満たされていたから声が出なかった。
「大丈夫、君が僕に伝えたい言葉を思い浮かべるだけでいい」
 そう優しく語りかける鯨。その背に頬を付けて、言葉を思い浮かべる。
「本当はね、分からないの。でもね、あのままだと母さんも父さんも壊れてしまうと思ったの。それにね」
「うん」
「やっぱり私は海を諦められないから。……私には、人間の体で、人として生きるのは厳しかったみたい」
「後悔はない?」
「分からない。でももういいの。……もう、海にみをまかせたいの」
「……海にかえったら、君は何がしたい?」
「そうだなぁ……あなたみたいにくじらになって、このうみをおよぎたいなぁ……」
 冷たい潮の流れの中、頬から伝わるクジラの体温が愛おしかった。次第に眠くなってきて、目を閉じた。
 意識が落ちる直前に、「おやすみ、また次の生まで」という彼の声が聞こえた気がした。
「午前のニュースです。あの白いザトウクジラの出現から早5年、再びその姿はO県にて目撃されました。ある界隈でこの鯨は幸せを呼ぶ白鯨と呼ばれていますが、今回一回りほど小さい子クジラに寄り添って泳いでいることが確認されており、珍しいことにその子も同じくアルビノ個体のようです。専門家によりますと親子でアルビノになるのは非常に稀であ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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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閱】寧靜如海 暖日風和|Stilles Meer
|故事背景|
在全國大賽、高中二年級十七歲的生日前夕,良田想起小時候與哥哥在老家海岸,一同錄下了許多練球與遊玩的畫面。在回憶過去種種,知道死去的人永遠回不來情況下,仍必須替自己繼續走下去。 此時,似乎有位重要的人,看到了這樣的自己。
|第一章試閱|
I. 海潮
       說起悲傷的時候        已經漸漸不那麼純粹了
        每件事他都記得一清二楚。
       每件事當他認真回想,記憶中總透著一抹憂傷。
        過往的自己還是個期待過生日的孩子,從那件事發生後,生日於他而言又有了不同的意涵。他每年都不願多想,每年都不願表現難過,看似一派輕鬆的模樣,是他試著傳遞給他人的印象。
       今年也是如此。籃球對他來說已經成了生命中最重要,也是最有意義的一部份,只是這份重量中透著一股遺憾;那份遺憾似乎難以抹滅,也似乎永遠無法忘卻。
       從學校回來後,他走進了沒有開燈的飯廳,喊了幾聲,發現家裡沒有人在,桌上的晚飯包著保鮮膜,一旁留著母親與安娜外出的紙條。他在餐桌邊坐下,一人吃著沉默的晚餐,牆上的時鐘滴答作響,水槽傳來滴水的聲音,飯菜雖是熟悉的味道,卻也失去了溫度。
       每次在這樣的時刻,他總會希望飯桌的對面坐著那人。那人會告訴他今天學校發生了什麼事、籃球打得如何、跟什麼樣的球對比了賽、跟誰吵了架、喜歡的女孩發生了什麼事、成績又考差了——不過他不會氣餒,明日的自己會繼續向前邁進——
       諸如此類的想像。
       收拾完碗盤,他走到電視前,輕輕拿起了擺在電視櫃下的錄影帶,他記得小時候媽媽錄了很多,而那件事發生後,這個習慣也劃下了句點。端詳著上頭用麥克筆寫的標題,他將記憶猶新的影帶放進了播放機中。
       「有在錄影了嗎?」鏡頭前的少年問道,他看上去滿心激動,「有了有了,良田,快看鏡頭!」
       「阿宗,不要拍啦!」弟弟閃躲著,舉起手將自己的臉擋起來。
       「你是壽星耶!壽星怎麼可以害羞呢?」
       「阿宗也是啊!」
       「那我們一起拍!」
       畫面中的少年把鏡頭轉向自己與弟弟,兩人開心地笑著,身後的海水湛藍,浪花麗白,海鳥高飛,日頭炙熱,鏡頭映著兄弟倆的喜悅,他們身處的那無際大海,似乎比回憶中來得更為美麗。他屏息,看得出神——
       電視的光影閃閃爍爍,如幻燈片打在了他的臉上。坐在昏暗的客廳內,他跟畫面中的兄弟一同笑了笑,一同跟他們再度踏過了那片浪、爬過了那片石礁、游過了那片海。隨後影像轉到了兄弟倆練球的過程,映入眼簾的,是他熟悉的球場,背景傳來了母親的聲音,再來是少年的回應:
       「隊長,宮城宗太,先拿下一球——!」
       那瞬間,他收起了笑容。
       那句話、那個聲響不斷在腦海中迴盪著。
       他心一顫,彷彿停止了呼吸。一抹憂傷如霧般氤氳在他與影像之間,看著時光回憶中的紀錄,不真實的感受如冷潮浸染著肌膚。周圍很安靜,只聽得到電視機的聲音,畫面仍在繼續,他卻停在過往。深吸一口氣,他輕輕闔上眼——
       他記得那天發生的事情,也記得那之後發生的所有。
       起身離開客廳,沒有等到母親與安娜回來,他回房躺在床上倒頭就睡。
       黎明總是透著一鼓薄霧感;黎明總是透著某種淺淡,卻揮之不去的陰鬱。生日前夕總會有這種感覺,他睡得很淺,在天亮前醒了過來,不論睜開或是閉上眼,都是方才錄影帶看到的畫面。
       快樂與悲傷的記憶,對現在的他來說同樣傷人,他起身,獨自坐在安靜的房裡,有時一坐,天就這麼亮了起來。過往的鬼魅依舊纏人,不論過了多少年,似乎都是如此。
       一股無名的怒火在他胸口燃燒著。
       他氣自己,卻不知該找誰出氣。
       「我來當家裡的隊長,而你來當副隊長——」        日子拉得多長,這句話就傷他有多深。他氣的並非兄長將這個責任轉嫁給他後,就一去不返,他氣的是對這件事,全然無能為力的自己。回憶每年都如浪潮般襲來,將他全然吞沒。今年一如既往,他站起身拍了拍臉,整理好自己後,他踏出家門,試著往答案的方向前進。
       天光漸亮,黎明的風吹在臉上的感覺有些涼意,他將機車停在堤岸邊,已經算不清是第幾次來獨自看看海。海潮映著天空的微光,緩緩浸溼了溫熱的沙,亦打冷了顫抖的雙腳,反覆游走,安定而空洞。
       海潮,海風,海水的味道,放眼望去那無盡的深水,隨著時間與季節更替,來來回回,宛如迷途;時光恣意流逝,日子一過,海平面看上去其實近乎相像。他想到了小時後的老家,想到了晚餐後的錄影,也想到了目前的歸屬。而不論身處哪個城市,感受似乎都是如此。或許真正改變的,只有當下的心境;真正明白的,只有當下的自己。
       這是他熟悉的海,黑色的浪潮在沙灘上碎了一地,隨而緩慢消逝在地平線上。延著白浪走著,沙子柔軟的觸感裹著他的腳,傳來日光的溫熱,混雜著海水的冰冷。他緩慢踏步,聽著海潮聲,胸口升起一鼓情感,既沉靜,又孤獨。這段時光,他都是一個人靜靜度過,靜靜,靜靜地陪伴自己。
       安心的感受如此單純,傷心的感受如此單純,記憶隨著浪潮反覆堆疊,相互遮掩,情感被時空的大雨洗刷著,雖破敗不堪,仍努力嘗試完整。他思來想去,將這一切收進了回憶的口袋中——
       那個人再也回不來了,他想。
       那���人再也保護不了自己了。
      對宗太的想念,對於父親的想念,他從未告訴過任���人。共同的回憶時而令他輕輕笑著,時而令他撕心裂肺,他沒有說出口,同樣沒有表現出來。有很長一段時間,在旁人面前他哭不出聲,眼淚、血水與海風有著共同的腥鹹,看著海岸線深吸一口氣,試著讓潮水將傷痛全數帶走。他想,如果面對失去重要之人,都要表現從容不迫,都要假裝毫不在意,那這個世界未免太過慘忍了。
       「阿宗,我該怎麼辦呢?」
       他喃喃道,生活將他傷得很重,旁人看到的那份泰然自若,是他用盡全力撐起的。
       而宗太也是一樣的,在了解更多世事後,兄長開朗的笑容、從容不迫的背後,說不定有比他自己更難以承受的憂傷。
       他想起了宗太躲起來哭泣的模樣,想起了宗太當時的勇敢,也想起了宗太的無助,以及母親的悲傷。他找不到解套的方式,想到這裡,胸口那股痛到吞噬自己的傷懷,到了一個極端後,似乎全然沒有消停。
       這件事使他堅強不已,又令他脆弱不堪。
      不論思念將他傷得多種,失去將他劃得多痛,他仍必須跨過父親與兄長留下的回憶,繼續邁開步伐。那股憂傷目前沒有解答,或許他能夠做的,就是將現在該做的事情做到最好。
       天空已亮,日光照耀海潮與他自己。
       十七歲的生日將要到來,他還有自己該完成的任務。縱使這份心情將沉在心底,永遠揮之不去,他仍必須往屬於自己的未來向前邁進。
       「我出發了。」宮城良田看光亮的海平線,如耳語般輕輕唸著,替自己邁開步伐。
《寧靜如海,暖日風和》第一章試閱-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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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lakona · 3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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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起きは三文の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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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8月、奈良 SONY α7(APS-Cサイズ撮影)+SELP1650
どうも、こんにちは。8月5日(木)は、フライフィッシングに行ってきました。前日、夕方ウトウトしていたら22時まで寝てしまったせいか、眠気はあるのに眠れず朝3時ぐらいまで起きていました。ふと、暗いうちに釣り場に着くように出かければ、道路に出ている野生動物を沢山見れるかな〜と思って寝るのはやめて3時半ぐらいに出発。北陸に釣行する時は1〜2時間寝ただけで夜中3時待ち合わせですし、5時間ぐらい寝たから大丈夫かと。でも〜、日の出は5時10分頃らしいのですが、4時台には明るくなって企画倒れw。シカさえもいないw。代わりと言ってはなんですが雲海を見ることができまし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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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8月、奈良 SONY α7(APS-Cサイズ撮影)+SELP1650
学生時代の九州バイク旅行で宮崎県の高原で霧雨だったり、社会人になってからの信州旅行で霧が濃かったことがあったような気がするが、雲海を見たのは何気に初めてか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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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8月、奈良 SONY α7(APS-Cサイズ撮影)+SELP1650
峠を越えたら今度は霧が深くなってフォグランプ点灯。フォグランプって視界が悪い時に自車の存在を知らせるものなので、お金がかかってもつけたくなる割には使い所のない装備ですよね。正しく使うのは初めてかもw。まあ、釣りの帰りに夜の林道をハイビームで走ると遠くを見渡せる代わりに照射範囲は狭いので、連続するカーブではフォグランプつけると路面とかよく見えて便利ですけ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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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8月、奈良 SONY α7(APS-Cサイズ撮影)+SELP1650
さあ釣り開始!往路で何度も停車して写真撮ったり、川に着いてもポイントを通り過ぎて公衆トイレに行ったりしたのでもうこんな時間。7時18分です。暗いうちから出かけた意味ない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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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8月、奈良 SONY α7(APS-Cサイズ撮影)+SELP1650
谷の入り口に軽貨物車が停まってたので、工事関係者か地元の釣り人かビミョー。あそこ降りられたっけ?僕はすぐ近くの一つ上の入渓点に車を停めたので後追いかな。降りたところでバシャッと出たけど空振り。その後は反応がなかったけど、岩の向こうをブラインドで流したらピックアップの時に掛かってた!これでボウズはなくなった。ホッとする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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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8月、奈良 SONY α7(APS-Cサイズ撮影)+SELP1650
ヘビの苦手な方にはスミマセン(^▽^;)。近眼と老眼が進んでビミョーに度数が合ってない偏向サングラスをかけて釣ってるんですが、流木に毛鉤が引っかかって手を伸ばして取ろうとしたが裏側に食い込んでるみたい。もっと近づいて・・・って思った時にコイツに気付いた。マムシやんけ!!!サングラスで見えにくかったんかな、気づかへんかった。危なあ。っていうか、流木の先っちょに左手伸ばしたからマムシの頭から30センチもない?噛まれてたら大変なことに。焼けるような痛みを感じて噛まれたことに気づいて、ガレ場を這い上がって車に戻って携帯電話の電波の入るところに行って119番して、血清のある病院に自分で行くんかな?マムシは戦闘態勢で尻尾の先をガラガラヘビみたいに動かしてました。ホンマ良かっ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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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8月、奈良 SONY α7(APS-Cサイズ撮影)+SELP1650
結局、このポイントはマグレの1尾以外釣れず。車に戻る途中に、マムシまだおるかな?って流木に不用意に近づいたらマムシが移動してた!流木の先端しか見てなかったし油断してたから2度目のビック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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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8月、奈良 SONY α7(APS-Cサイズ撮影)+SELP1650
ポイント移動。この川のポイントって最初の谷とここぐらいしか知らない。開拓しなきゃって思うけど暑いしね〜。春先みたいに釣りやすい季節じゃないとボウズになってしま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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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8月、奈良 SONY α7(APS-Cサイズ撮影)+SELP1650
上に養魚場があるので魚が落ちてるんかなあ。魚はいてるので、フライを投げると反応があって面白いがスレッスレでUターンが多いし出ても乗らないことが多い。「落込み」の白泡の中にティムコのケバフライ(黄)を投げたら見えなくて、ん?って思ってピックアップしてみたら喰ってたがアワセが効かずバラシ。ああ。悩ましくも楽しい時間を過ごしているとスタンダードパターンにバシャッと出てやっと乗った。へへ、釣れましたよw。前回釣った魚は放流魚然とはしていたがまあマシ。今回のはヒレがボロボロで残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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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8月、奈良 SONY α7(APS-Cサイズ撮影)+SELP1650
遡行して堰堤まで行ったんだが、上に行くほど魚影が薄い感じ。抜かれちゃうのかな。途中のチャラ瀬に浅すぎるかなって思いながらフライを投げたらアマゴが出ました。流れの中でアマゴをかけるのは面白いが、これも胸ビレがちびてます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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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8月、奈良 SONY α7(APS-Cサイズ撮影)+SELP1650
釣友さんと来た時はV字渓谷の斜面を上がれなくて川通しに入渓点まで歩いて退渓したんだが、堰堤の近くに沢筋みたいになってるところがあって傾斜はキツいけど斜面に生えてる木とかに掴まりながら林道に上がることが出来た。林道に上がってみるとダートやん(嬉)。これはジムニーで探検しなくては。養魚場を下に見ながら林道を歩く。この川で生産されるアマゴは「大又ブランド」と言われて評価が高いそうで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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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8月、奈良 SONY α7(APS-Cサイズ撮影)+SELP1650
写真を撮るのを忘れたが、お昼は村の食堂でとんかつ定食を食べた。赤だしのお味噌汁が美味しくて満足満足。午後は別の谷へ。入渓前に話しかけてきた人がいたんだけど、フライマンで同じポイントを狙ってた人だった。谷へ向かう道すがら後ろから車がずっとついてきてたんで、なんでこんなところにって不思議だったんだが同業の方でしたかw。とても感じの良い方で親切に情報を色々教えてくれた。入渓してから最初あたりの好ポイントで7寸アマゴが良い出方したけどかからず。惜しかった〜。先行者も無さげだし釣れる雰囲気はあるんだけど釣れないね。と思えば飛ばしてもいいかな〜と思った実績のない大場所でバシャッと出たり。いつもよそ見してるのに油断してたらかからねえ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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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8月、SONY α7(APS-Cサイズ撮影)+SELP1650
Mario Wojnicki 222Ⅴ3+Winston Perfect Reel 2 7/8
別の大場所で岩盤沿いにフライを流したらバシャッと出たがいきなり出たんでビックリアワセは空振り。もう一回流したらまたバシャッと出てガッと重い手応えあったが最初の首振りですっぽ抜けた。ああ。大きかったんちゃうの?これは痛い。何度か流してみたけど出るはずもなく・・・。ちょっと間を開けるというかフライ交換。同じフライでボディ色を変えてみた。ボディ材は赤いフロスから黄色いフロス。交換を終えて投げてみるとキャストが下手なので右に流れてレーンを外した。なのに・・・バシャッと出たー!魚は右に走ったので広い淵の真ん中でやりとりできて至高の瞬間ですw。スタンダードパターンを使ってるのでハリス1号で切れないでしょう。サイズは尺はないかな〜。9寸ぐら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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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8月、奈良 SONY α7(APS-Cサイズ撮影)+SELP1650
細いので尺はなさそうに見えたが、手元に来てみると意外とデカいのでメジャーをあてて測ってみる。ジャスト30センチw。尾鰭は30センチの目盛だが、よくみると口吻はゼロの目盛から5mmぐらい出てるのでまあ尺ですw。公式記録は何センチにしときましょうw。フライは下手の横好きで大した釣果もないのでかなり嬉しい。
ということで、8月5日はアマゴ3尾、イワナ1尾でした。マムシに不用意に近づいて噛まれなかったり、尺物が釣れたりして幸運に恵まれた1日でした。4尾しか釣れてないけどねw。
では、ま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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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suchengtai · 5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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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這些事我還是充滿疑問。 
一早,我坐在關西休息站吃剛煮好的玉米。天氣正轉涼,我與採訪對象約一個小時之後見面,事實上我已經來不及了,除非我現在飆車,但我不飆車,便想乾脆沿途停停看看,這是我在吃了一口玉米後決定的事,玉米又暖又甜,我決定再買一支。一塊龐大的雲靠在山邊,看起來很肥很重,一副隨時都要砸往地面的態���,我把冷氣關掉,開了窗,風徐徐地往車裡送,電話那頭的人聽著對我遲到有點不滿,可是這也不打擾我悠閒的心。 
幾年前一位朋友在公園跟我談起他最近喜歡上一位女生,他說得眉毛翹得老高,聽起來對方是個有趣的人。
隔了才一兩週,朋友說女生自殺了,他沈痛地說他不明白為什麼,女生才剛跟朋友約定下週要出國旅行,很期待地在整理行李、與他分享下週的行程,隔兩天就自殺了。朋友說,明明還有有趣的約定要達成,為什麼還這麼趕著走呢?
我抽菸很多,總是把家裡搞得烏煙瘴氣,我會走上屋頂透風,那裡不夠高,視野不好,但轉頭還是能看到陽明山上的文化大學在霧中搖曳,只要不下雨,那種濕潤的景象總是讓我覺得清爽,這時候我通常就會點菸,然後走到女兒牆邊緣俯瞰巷道。站在高處往下看,腦中不免千頭萬緒,我常想,往下跳與我現在其實就只差一步,這是多麼簡單的事情?現在往下看是很可怕,使得這一步無比沈重,但如果喝醉了,或是吃安眠藥了,要進入恍惚狀態是如此容易,承受巨大痛苦的人此時正在嚎啕大哭,這些時候會不會讓這一步變得跟任何一步一樣容易?那麼多的憤怒、懊悔、不甘就要將腦門給撐裂,只需一個念頭閃過,往前伸出一隻腳,咻,在半空中上下不分,下一聲巨響是墜地的聲音,聽見了,而它跟其他痛苦一樣在很近的將來會不再具有意義。 
就是一個念頭,我想得頭皮發麻,人在極端強烈的情緒中,只要為一個哪怕是最輕微的念頭開了窄門,接下來潰堤的情緒便不是自己能控制得了的。我現在站在高處,巷子裡行走的人看起來是那麼小,視野中幾乎所有物件的比例跟位置都改變了,一種超現實感油然而生,一個頭暈,讓腳抖了一下,我在想,會不會在某些特定時刻我會誤以為這就是一個念頭?
這是一個商業的訪談,某單位找了這間公司,這公司又找我朋友,我算是成了朋友的影子寫手。採訪對象對於這類記者的需求瞭若指掌,這種訪問到處都是,講到出發點要越單純越好,理念就越宏觀越好,其實我真不相信人的每件事都有理由,這太難實現了,但要找到說法美化自己的一時運氣不錯很容易。我帶著鼓勵的���情聽他說話,他越說越激昂,把自己說得妖魔鬼怪,大部份喜歡說話的人我都不相信,某些瞬間我可以從他飄渺的眼神看出他即將說謊。我就坐在他面前,回覆著同樣沒有價值的訊息,經過這一天,我們或許從此忘記對方。
採訪完已經傍晚了,今晚要住台中,開車經過石岡,夕陽在我前方,我把車停下,想在夕陽下睡個覺後再慢慢往市區前進,我按開手機,冰冷的光矇矓地在胸口閃爍,闔上眼睛,我不知道為什麼會在這趟旅程想起這些事。
另一個朋友*跟我說起自殺的事,他一個感情非常好的親人不久前自殺了,他痛苦萬分,但他想想,他在生活中從來不感到快樂,沒有什麼朋友,沒有情人,現在親人走了,他也頓時想不到活著的理由。我很驚訝他會對我說得這麼深入,我們沒有見過很多次面,於是我很慌張地說了一些建議,你走了不就什麼都沒了?你難道沒有任何值得期待的事?他看起來很坦然,我說,求你不要死,你現在感受很多痛苦,但你不覺得有時你可以在這些痛苦裡面找到非常微小的快樂嗎?我越說越急了,我說你不要死,現在你還有痛苦,痛苦是有意義的,但你死了就什麼也沒有了。當然,現在這位朋友還是在生活中撐著,只是回想起來那絕對是一個人能給一個幾近絕望的人最爛的建議了。
我到現在還是不知道他為什麼對我說這些話,或是我做什麼、說什麼能怎麼讓他感到一絲絲安慰,我相信罐頭式的小語是安慰不了他的,但會不會他需要的只是一個肯定的回答?我說的話能讓他得到安慰嗎? 總而言之,這不是大醉一場就能解的愁。 
又是另一個尋短的朋友,我去給他上香,那是第一次有朋友自殺;我在現場向他父母致意,點了三根香站到屬於他的一塊小地盤前,看著小小的香爐後面他的照片顯得更加小,然後心裏默念些什麼,但我知道他有很高的機率不會聽見。回去之後腦子很亂,隔天呢?會不會撐過那猛然的一瞬間之後他還會一直活著?在把頭套進繩圈的那一刻如果一個念頭告訴他明天再說吧,明天或許太漫長,那就算等個五分鐘吃碗泡麵好了,這有可能改變什麼嗎?
晚上與許久不見的兩個朋友見面,他們都曾住在台北。現在的綠園道跟過去差很多,我還記得「阿拉」就在這個超大的分隔島旁,但現在我認不出來阿拉在哪了。其中一個朋友去年失戀了,他到現在可能都還沒走出悲傷,他就快要去澳洲一段時間,我說,你回來會成為更好的人吧。我們三人喝些酒後聊起家裡的事,在初秋的晚風中交換彼此的一部分秘密總是不賴的。
回住處後睡不太著,我在十四樓的陽台上抽菸,看著sogo旁還有零散的行人,隔著中港路的對面不規則排列的密密麻麻的房屋,我看了一會,沒見到一個我想對望的人。
我聽好友說過一個故事,說的是他高中時與他爸為了不知名的事吵架,父子倆都不相讓,越演越烈,兩人呲牙咧嘴互相咆哮,最後在上一波激情的空擋,空氣中只剩下兩人的喘息聲,不知道是哪一方一個念頭閃過,稍稍一個前傾,他們兩個瞬間衝向前抱住彼此,然後一語不發地就大哭起來。他說完後,我想起曾經歷過的那些擁抱,那是整個身體都加入感受的行動;語言帶著人們往真理前進,但在此同時,人能感受到最強烈的訊息是什麼?一個擁抱能抵多少句話?擁抱能不能讓痛苦的人感到足夠安慰?那位朋友別無選擇地在跟我訴苦的時候,我要做的會不會就是沒有廢話安靜地陪他度過一次擁抱的時間? 
隔天一早,空氣很混濁,也很濕,我在陽台抽菸,霧氣繚繞在城市上空,白天眼前的景象跟昨晚看見的已經不太一樣,我收拾好行李出門,開車栽進一場霧裡頭,開始下毛毛雨了,我照著手機地圖找路,一不小心就轉錯彎,繞了一段遠路,我好像又遲到了,希望到了目的地時那裡無風無雨。 (2018/03/22)
*本文收錄於傷心欲絕場刊「關了燈我們還能擁抱」。
*後來那位朋友還是於2018年靠近年尾時走了,就在寫完這篇文半年後;走的那天他寄出幾封信件給幾個朋友,接著便失去蹤跡。我到現在還在思考這件事對我所代表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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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honoshika · 5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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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つの現実、宇宙飛行、多摩川、梅雨に関するの小さな物語。
私はあなたに近づいていると思います。
私は目を閉じていないことを知っています。目を閉じて見る暗闇は今と同じではないからです。 目を閉じて手でまぶたを押すと、フラクタルのようなものが見えます。私の視野は拡大されたオシロスコープの画面のようであるように、視野の片側から反対側に光点が走っていると感じます。同じ場所でちらつくだけですが、確かに連続していると感じることができます。
まるで私の不安と焦りを知っているかのように、光点の軌跡がしばらく一点から一列に伸びていた。外観と色が重複するいくつかの光点があり、黄色とオレンジ色が重なり合っており、ちらつきの頻度はますます高くなっています。5つの光点はグループであり、左からの5つ目はより大きく、形状はより独特であり、そのエッジは外側にフェードする光点よりもシャープでした。たまにその上、ビルボードの影がそこに現れ、すぐ消えました。
私は何を見ているだろう。
自分を覚醒させようとすると、突然他の人に数メートル引き戻されたように見え、私の周りに存在していた物体が残像で突然視界に現れましたが、しばらくして正常に戻りました。さらに先の光っているスポットを見ると、これは単なる窓の反映であることがわかりました。そして今見ると本当に小さすぎた。
夕方9時で、東京郊外に向かっている京王線です。車の人はまばらだったが、私は立っていた。 今日は平日ですか、それとも週末ですか?
イヤフォンにはリズムと規則性のある曲がかけていますが、テクノのようには感じません。なぜこれを聴きたいのかわかりませんが、説明がつかないほど落ち着きます。ヘビーヘビーライトライトライト。この循環。
光の小さなスポットの上に大きな正方形があり、それが蛍光灯の反射だと思ったことがわかりました。私はまだ自分自身を見ることができます。今日は非常に残念ですが、急行列車全くいませんので、各停しか乗れませんでした。現時点では、時間に対する体感は非線形の延長です。駅と駅の間でわずか2分だが、乗れば乗るほど長く感じます。また、車内の一部の人にもっと早く降りようと思ったかもしれません。
だからこそ、今日も多摩川を渡すのは、永遠にかかるように思えます。夜の多摩川を見るよりも、私を吸い込まれる黒い川の水、藍の木、混雑したものではなく、晴れた日で青い空と緑の水の景色をもっと見たかった。
「次は、京王稲田堤。」2つの駅の間をたった1秒しか経っていないようでした。
「Monsoon 5、Aキャビンが起動されました。」
頭がめまい、近くに声が聞こえましたが、周りに生き物を感じることはできませんでした。私は天井に向かい、周囲に触れるように手を伸ばしました。サーモスタットから降りようとしましたが、寝るときは快適な服ではなく、個人用の宇宙服を着ていました。
これは巨大なコックピットで、私が横たわった場所はその中央にあり、2台のコンソールで使用されるバックライトは遠くから見ると光るグリッドの組み合わせのように見え、寝ていたところと一つの軸になっています。サーモスタットの前に斜めに窓があり、これが軸の判断の基礎にもなります。どこでも暗い。この3つの場所の外は真っ暗で、霧の暗い海をトレッキングしているかのように足も見えませんでした。軸に沿って、キャビンの一方からもう一方まで、そしてサーモスタットに戻ってみました。それから私はサーモスタットから進み、唯一の窓に向かって歩きました。身体に付いている航空服は肌にぴったりフィットし、そして薄いですが、0に近いかのように知覚をほぼ完全に隔離しています、どんな素材を踏んでいるかは感じられません。
重力と空気循環を維持するデバイスのみがキャビンで鳴っているように見えますが、それらはより隠れた場所に設置されているようです。コックピットの前後の奥行きは長く、機器の向きを大まかにしか特定できません。サンルーフか何かがあれば、少なくとも自分が頭の上の星であることがわかり、自分がどこにいるかを判断できました。
暗闇の中で機械のリズムを聞きます。いいえ、機械はきれいだとは言えません。各コンポーネントは美しい18Kメタルです。少なくとも以前に修理したときは、それを知っていました。
ヘビーヘビーライトライトライト。ヘビーヘビーライトライトライト。
私は窓まで少しずつ移動しました。実際に窓の前を歩いたときだけ窓の大きさを知ることができたので、どれだけ歩いたかさえ知りませんでした。実際はそれほど大きくはなく、おそらく民間旅客機の窓よりも大きくなかったです。そして、私ひざまずいて外を見ないといけない。
外は暗く、窓の端には柔らかい光がありました。暗闇の中には5つの光点がありますが、それらは非常に近いか、遠くにある可能性があり、周囲には何も見えません。私は長い間座って見ていましたが、彼らは何も変えず、元の位置にとどまりました。ちらつきがなく、黄色とオレンジ色の光が重畳されます。私は彼らと一つの軸ではなく、傍観者です。もちろん、私と中央の人が同じ軸上にあり、同じスピードで運転している可能性もあります。私たちは同じ艦隊に所属しています。たぶん。
「Monsoon5、ステータスを報告してください。」
再び目が覚めた音ですが、どこから来たのかは感じられません。人工的な声のようには聞こえず、日本語の音は少し奇妙で、少し急いでいるようでした。
その声は再び英語で繰り返されました。
「私はあなたに近づいていると思います。」
実際、私は何が起こったのかわからないので、さりげなく答えましたが、このメッセージは、私が見ることができる5つの光点の中央から来たと思います。私は彼にもっと近づいているかもしれないし、もっと遠くに近づいているかもしれないと思う。 しかし、話を終えた後、私はすぐに何かが異常であることに気づき、息を止めて音が再び鳴るのを待ちました。
「Monsoon5、ステータスを報告してください。」
彼の話し方はとても馴染みがありますが、私が知っている彼がこのように話さないことを知っているので、彼の日本語はそれよりも優れています。私は窓の中で星や他の光源を探しました。しかし、この窓は小さすぎて他の角度から何も見えませんでした。私の艦隊が非常に明るい星または大きな銀河を通過しない限りで位置を知ることができません。しかし、宇宙の中で素晴らしい風景はよく死と同じ意味しています。
私は窓の開口部にできるだけ近づけて、宇宙服に書かれているもの、予想通り、滑らかで白、私の番号がMonsoon5A見えるようにしました。私はこの船に所属しています。私の体の服はまだ新品で、顔以外の体のあらゆる部分を覆っています。
ただの部屋着じゃん。私が思いました。
「私はあなたに近づいていると思います。」私は再び繰り返しましたが、何の反応もありませんでした。
私は窓を出て正面のコンソールまで歩いたが、コンソールは休眠しているように見え、どこに触れようとしているかのように滑らかな表面に手で触れた。しかし、コンソールは何も反応されていないように見えます。間接照明のみが少し明るくなっただけ。まるで私がこの場所に影響を与えていないかのようです。それから私は慎重に後ろまで歩いた(本当に後ろなのかな)。そこではコンソールは他のものとほとんど同じだった。手で触ると、少し明るくなりました。このスペースが思ったよりも長く、コンソールの後ろにスペースがあるかどうかさえわかりませんでした。
「Monsoon5、繰り返してください。」
「私はあなたに近づいていると思います。」
私はあなたにますます近づいていると思います。私がここにいる理由はわかりませんが、これらのことは私にはとても馴染みがあります。
私の艦隊はかなり明るい星雲の腕を通り過ぎました。艦隊がまたがる距離(推測)は、神の足のように、この光沢のあるものにまたがっており、窓を強く横切っております。星雲自体はかなり大きいかもしれません。元々5つの光点も星雲と融合しました。この星雲の見た目もとても馴染みがあり、どの本の中で、いつ目にしたかを感じますが、口を開けて何であるかわかりませんでした。
やっと少し窓から自分の速度を感じることができるようになりました。 そして、我々はそれを迅速に通過しています。
眠気を感じ、後ろのサーモスタットをちらっと歩いて戻ろうとしましたが、おそらく眠りに飲み込まれたためか、この旅は非常に長くなりました。
「識別、Monsoon5のBキャビンドライバー」
「エラーが検出されました。エラーコード9201。」
「セルフテスト手順を実装します。」
もう一つの夢を見ました。ある場所から別の場所に行った後、新しい場所で、こことは非常に異なる非常に長い人生を経験したようでした。
それから私は再びコックピットから目を覚まし、目を覚ますのに長い時間がかかりました。 私はすぐにそこから降りませんでした、私は長い間、巨大な立方体であるサーモスタットの上に座っていました。 体の下に巨大な立方体がリズムで呼吸しているのを感じることができます。 ヘビーヘビーライトライトライト。母親が子供と踊ってるような。
私は自分の足でこの場所の距離を測定することにしました。前回と同じルートで、最初に最初のコンソールに行き、次に他のコンソールに行き、サーモスタットに戻り、次窓に行き、サーモスタットに戻ります。 歩数を数えながら歩いた。
サーモスタットから最初のコンソールまで、22歩。 最初のコンソールから他のコンソールへ、80歩。 2番目のコンソールからサーモスタットまで30歩を歩きました。
私は突然、これは良い考えではないかもしれないと思った。 サーモスタットから出発し、17歩で窓に向かって歩き、42歩で窓からサーモスタットに戻りました。 私はこの事実をより確信しています。
このとき、コックピットで同じ音が聞こえました。
「Monsoon5 Bキャビン起動に失敗しました。」
「Monsoon5 Bキャビン起動に失敗しました。」
「Monsoon5 Bキャビン起動に失敗しました。」
「エラーが検出されました。エラーコード9243。」
「メンテナンスチームを転送します。50分間カウントダウンします。」
窓の方を見ると、輝く星雲の腕がゆっくりと窓から消えているのが見えました。
私は再び眠りに落ちました。
午前7時、東京郊外に向かっているの京王線です。
私は一番端この席に座り、ベゼルに寄りかかった。驚くほど多くの人が乗っていました。私は今、最も困難な状況を生き延びたと感じています。後ろの多摩川はキラキラと白く、空は淡いサーモン色でした。座席はかび臭いにおいがしましたが、私は気にしませんでした。私は振り返って多摩川を見て、それが私の視野にすぐに消えるのを見ました。これは急行列車で、次の停車駅は京王永山です。
電車のドアの上にあるディスプレイで天気予報をもう一度見ました。
「土曜日の夜、5号モンスーンは関東、東北、東海地域に上陸します。防災の準備をしてください。」
それからどのくらい経ったのかはわかりませんが、ほぼ終わりに近づいているように感じ、次の駅で、一晩中遊んだ人たちと一緒に駅を出ました。
私の終点は駅の外にあります。
ヘッドフォンの音楽はずっと流されています。ヘビーヘビーライトライトライト。ヘビーヘビーライトライトライト。私は軽く歩き、気分がよく。
私の周りにはたくさんの人がいます。私は周りにいるもの、それがどれくらい大きいか、それが私からどれだけ離れているかを明確に区別できます。天気は晴れで、これらの日は馴染みがあり同時に、馴染みがありません。梅雨はまだ終わっていません。しばらく着てない短いTシャツを着ていました。そして手首に新しいタトゥーを見つけました。
Monsoon-5Aで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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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iyu2324 · 5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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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黃】Way back home
▶關於葉修追求黃少天的那點破事/段落零碎
▶當作自己另一篇文的前傳,但不同梗
▶BGM-SHAUN-Way Back Home
 *幸福論者的機會主義-IF前傳版(跟原版的細節不一樣喔XD)
  飛機雲於高空劃出一道道流星似地尾巴。
 機身搖晃,像拍打著沙灘的海浪。
一下又一下地,溫柔繾綣。
黃少天支著單手望向小巧的機窗外。
天空蔚藍清澈,他彷彿朝著海邊漫步前進,將自己浸泡於海水徜徉。
 墨鏡被摘了下來,他隨手放在小桌上,調整了椅背,身體向後躺下,身邊隊友們早已沉沉睡下,七零八落的鼾聲四起,距離他們抵達目的地還有近一小時的時間。
應該是因為隊服的影響吧,那個人在他記憶裡總是帶著各種紅色的色彩。從嘉世到興欣,明明是挺淡然的性格,配上了鮮紅色後硬生生多出了難以言喻的熱情。也不知幾歲男人開始學會了抽菸,自個兒抽菸時總是安安靜靜地似乎想著遙遠的事,也有時邊PK還能口齒清晰地叼著菸嘲弄一下對方。他的聲音低沉附有磁性,像釀過的紅酒,帶著點兒B市的道地口音,常斜斜地翹起一邊嘴角,或好笑或無奈地瞧著人。
當時他和他告白是夏天,就在H市知名的西湖湖畔。
初夏媚陽,深紫色藍影因風搖曳,男人就站在樹下,插著口袋和他說了喜歡。
沒有任何前兆,藍花楹的花瓣飄落於兩人之間,男人牽起了稀鬆平常的笑容。
 黃少天是有些愣了。
任由強風吹亂了額前汗濕的碎髮。
 興許是呆愣的時間有些過長,男人輕輕地笑了一聲。
黃少天回過神來,用力瞪了對方一眼。
「成不成?」男人聲音帶著笑地傳來。
黃少天皺起了臉,狐疑道:「你真喜歡我?」
那人似是早有預料會被這樣詢問,他像早已演示過上千萬遍般,像烙印骨髓,像刻骨銘心。
 男人微啟唇瓣,緩慢又帶有力度地說:
「我喜歡你,黃少天。」
那目光太過堅定,如漆黑的夜空托著天上密密的星。
 星光燁燁如湖面交映,原來是你眼中的絢爛倒影。
 在那人從喉間溢出話語的瞬間,黃少天覺得,那刻落下的紫盈花過於緩慢,帶點浪漫的海洋色彩,像被放慢了速度,全世界似乎都暫停在這一剎那,而他的一生便從此交代在了這裡。
    Way Back Home
    黃少天自認是個直男,像101大樓那樣堅挺不拔矗立不搖的那種直。他小時候還追過班上的班花,手段大概就那麼幾招,帶人玩遊戲,送點小禮物,哄些情話,無一不是小學初中那般年紀會的一切。
他不歧視同性戀,也對別人的性向沒有興趣,若是他朋友或許他還會幫著出主意,陪人家想想辦法怎麼追人——遑論是感到微詞。
直到有次他和葉修下遊戲,兩人玩著某次榮耀推出的新活動,在活動結束後葉修把活動裡的隱藏任務拿到的素材給扔進編輯器,叫他等他幾分鐘,沒過多久,君莫笑丟了交易申請過來,將一枚精緻漂亮的對戒分了個給他,結束交易後就那般沉穩或許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和他說:
「少天,讓我追你吧。」
 他當下是真以為葉修頭殼壞掉或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黃少天笑著打趣他,沒想著人更認真地朝他又說了一遍。
他們倆熟稔,怎可能聽不出這人到底是說真說假。黃少天一下子慌了,他可以有許多假想,也可以開不少玩笑,他能認同朋友們的性向,卻在此時不得這男人的要領。
也或許是那個男人對自己說的這些話,他才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不討厭葉修,可何曾談論過喜歡?
 那之後,其實沒什麼之後。
他連一句話都說得磕磕絆絆,最後乾脆不爭氣地落荒而逃。
 而他本以為自己這般舉動肯定於人家心口上劃上一大口刀子,他們的關係會從此降至冰點,私下再無聯絡。
原本有些懊惱後悔的黃少天在後兩天收到某人託G市的鮮花店送到藍雨大門一大束俗到不行的紅玫瑰時,他就徹底信服這人是打定主意真要「追」他了。
……這傢伙鐵定是從蘇妹子那些不三不四的狗血連續劇裡學來這招的。黃少天邊碎念邊狠狠的在心裡吐槽,然後轉頭默默將花好好收了起來。
花是無辜的。
他這樣對自己說。
  老一輩總說作為大人是多麼辛苦的一件事。小時候的黃少天聽來那就像天方夜譚,耐著性子聽諄諄教誨的心情基本貢獻給了爺奶,當爸媽有些猶豫他要踏上職業選手生涯時的勸阻他是乾脆當耳邊風,人被魏琛的妖言妖語撈去,天天往藍雨訓練營奔,沒多久便準備出道,行李最後是打包直直進了藍雨的宿舍。
都說成為大人之後得捨棄很多東西,像蛇會蛻皮一樣捨棄過去的自己,時光的洪流覆滅一切,推著人強迫他們睜眼看向眼前。
但要說黃少天變了很多,那倒不盡然。
說得較準確一點,是因為他至今為止的人生與他人相較而言頗為順風順雨,真要說太大的挫折,那倒談不上有多多。
所以在黃少天面對葉秋的退役時,他稍作任性地覺得,自己應該是要有資格曉得事情真相的。
他上過QQ問葉秋怎麼一回事,男人卻像是沉進海底一般毫無聲息,他這才發現除了QQ竟沒有任何其他與這人的聯絡方式,他又能去哪兒大海撈葉。
當黃少天以為自己會從此跟這人失去相交的平行線,正滿懷複雜情緒去蕭山體育館和嘉世拚完一場毫無亮點的比賽時,收到了那人傳來的訊息。
他如約到了嘉世的斜對角,摸摸索索地進了網吧,第一眼見著葉修,黃少天其實莫名的有些鼻酸,怕是各方情緒突然倒進將滿未滿的水杯,他想起太多的曾經,想起與退役兩字有關的所有負面記憶,差點兒紅了眼眶。但他硬生生忍住,不想顯露這方面特沒漢子的模樣,罵罵咧咧地唸起了懶洋洋散在前台的男人。葉修回了幾句,像是手下留情一般沒特別跟他嘴貧,在正事開始前的談話最後,只是扯著嘴角說了這麼一句:
「不想讓我們少天大大為我擔心啊。」
男人笑著,似乎像打趣揶揄如往常那樣厚臉皮,又似從深處認真謹慎地想表達些什麼。黃少天還沒摸清對方的意思,想嗆你是多大的臉能叫我擔心?葉修又自然地詢問他要不要吃點消夜,他有榨菜跟火腿腸——免費招待,他請客。
話題轉得十足自然。
 真他媽的大方。
黃少天忿忿地奪過火腿腸啃了口,跑去登入他從春易老那要來的小號。
 說起來,要不是葉修和他說追求,黃少天也不太會把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和舉動有意義地放大解讀。
那次打完副本後,黃少天是想知道葉修那邊的狀況的。他不大好意思直接問,只好把自己推出來的七七八八說出,得了男人的應證更多的不是開心或其他什麼成就感,而是覺著這人怎就那麼衰,上輩子是否作死,這輩子得這麼辛苦。
黃少天沒有改變什麼態度,他們關係本就好,說實話講什麼都沒太大禁忌,剛剛若他要問,葉修不會不回答,只礙於自個兒的點奇怪,沒好意思提。
只是沒料到那人會對他說:「這不是還有你嗎?」
那語氣太過理所應當,搞得黃少天覺得怪不好意思的,莫名害臊。
但男人的面龐和語氣認真的找不出絲毫破綻,他當自己過度解讀,又覺得明明說要追他,難道這不是那啥撈什子甜言蜜語……?
是我想太多了?他真的喜歡我?話又說回來我想這些幹嘛?還沒拒絕難道不是我想看老葉怎麼追人?難道不是我不敢破壞這段多年的情深友誼?不是嗎?真的不是?認真不是?黃少天你還好嗎?黃少天你不是直的嗎?世界最帥黃少大大你怎麼還在思考老葉的行為然後質疑自己?睡覺睡覺睡覺。
直到回到飯店,躺進柔軟的蠶絲被,黃少天還在滿腦子自行對話,想著該不會葉修其實是將自己潛移默化進他人生活的情場高手這回事兒。
  是人就會有脆弱之時。
其實那時候的黃少天沒覺著自己需要安慰。輸贏這檔事不是一次兩次了,他失去的總冠軍也不僅僅這次。調適有經驗,事情終將成為過去的一環。
可他萬萬沒料到葉修那天會突然來找他。
時間老早過了晚飯飯點,更不用說他其實吃過了,洗完澡沒什麼心情上榮耀,準備倒頭睡到天明,結果人突然空降G市,說要帶他出去轉轉。
……說得可好聽,到底誰是地主啊。
見他少見的不讀空氣十分堅持,黃少天一掃壞心情,被轉移情緒,有些好奇他想做什麼。
前頭的人悠悠踱步,似乎漫無目的,黃少天跟了一陣子發現人愈來愈往偏離市區的方向,說不準根本迷路之子,實在忍無可忍終於開口打破沉默。
「你到底要去哪啊?」
男人回頭,滿臉疑惑,「我剛不是說去轉轉嗎?」
「……」
「你沒聽到?沒聽到怎就跟哥走出來了?」
敢情您就是名符他娘的其實轉轉。
黃少天心情不佳,忍住罵街的衝動,口氣不善,「我累了,想睡覺。」
言下之意就是老子今天記者會不是說了什麼也不想說了嗎你到底來湊什麼熱鬧啊。
男人習慣性地摸摸下巴,又撓撓臉,似乎正在思考什麼,黃少天是真的心情不好什麼也不想顧,當他任性到底也行,他是完全不願裝得無所謂,也懶得顯出失去了冠軍能大方說沒關係的形象,都認識幾年了,還不知道他脾氣稱不上好又急性子嗎。
當他以為葉修會被他的脾氣弄得沒轍,甚至認為花這錢跑來一趟G市只因為他根本是浪費,實在沒辦法了扛不住這紅血進入暴走狀態的BOSS,乾脆打道回府收手作罷算了——、
「旁邊有個河堤。」
「……?」
黃少天的腦洞被強制中斷。
「呃……我知道……」
因為他還沒轉過來,顯得回答像舊式機器人一樣機械愚蠢。
「那走吧。」
事實證明,心情差的黃少天也是個自暴自棄愛幻想的主,男人連表情都沒改變絲毫,丁點怨言也沒有。
「……」最後他還是默默跟上了。
誰要他並不想背個將人遺棄在他鄉的罪名。
 晚上的河堤基本沒有光源,漆黑一片,滿分十分的話絕對是負十分的約會地點。
黃少天嘆口氣,深深感受到這人這方面真的不行,狗血連續劇都救不了的那種。他想拉人去吃點消夜就打發人回去,沒想到正欲抓對方外套的手,似乎碰到了什麼。
準確來說,是被碰到了什麼。
剛開始是指尖。
指尖輕輕地碰到了他的食指。
對方似乎有些猶豫,觸碰後又立刻彈開。
許是見沒有其他推拒,或者終於醞釀出勇氣。
男人小心翼翼地,重新從食指處,緩緩包裹住其餘,最後將他的手牽了起來。
黃少天怔愣,腦子轉不太過來,CPU運作一下子超過極限。
平常和朋友勾肩搭背沒什麼,但他心裡原則是不喜歡被沒感覺的人碰,尤其還是男的,照理來說他應該迅速將手抽走的,可不知怎地,可能是那小心翼翼的感覺太過滑稽,他可以取笑一百年,又或是被慎重珍視的感覺太過新穎,讓他有種錯覺,好像多年來都被這男人捧在手心愛護似的,不是那種哄小女生的肉麻,而是認認真真地就是這麼珍重一個人,理所當然地想將喜歡的對象好好呵護於身旁。
他是不忍心抽出的。
也捨不得抽出。
整個人彷彿進入烤箱烘烤,暖融融的。
……他莫名才發現,自己面對葉修時,好像變得愈來愈奇怪。
 周遭靜謐無聲,偶有蟬聲四起,蓋過交織的吐息,他們目視遠處水墨一樣的盡頭,心中打鼓熨燙,氣氛並不尷尬,反而有種安寧如細雪般的美好。然夏初之際的天氣時常不穩,他們沒料到打破寧靜的是驟雨,來得又急又快又突然。握著他手的人也是一愣,黃少天幾乎見到了這男人一瞬間、人生裡幾近微乎其微堪比太陽打西邊升起的慌亂不堪。
下起的大雨中斷一切,男人拉著他找地方躲雨。
雨勢不間,淅淅瀝瀝,眼前所見似是被切割成高中數學裡的各色幾何,他的雙眼模糊,看不太清前路,澆灌而下的雷雨匯成一片沁濕他的衣裳。
黃少天只依稀記得有隻溫暖帶著濕氣的手牢牢抓緊著自己。
其實雨應該很快就停。
他張張口,嘴唇翕動,最後吞進腹裡。
 回想起來,大概便是在那時,他為此心摺。
  話說回來,那時葉修尚未復出,尚在挑戰賽前的夏休期,基本上電競新聞消三不五時便會報導興欣,像專屬位置似的佔據某一塊小版面,黃少天想忽略他的近況都難。倒是他沒料到能三言兩語順利聯絡到人,他只不過順口提了句要和隊長他們來H市旅遊,葉修立刻毛遂自薦了自己可以當地陪,回覆爆快,堪比優質的淘寶線上客服——
這傢伙是不是螢幕上一直開著和自己的QQ對話框啊?!
黃少天看到回覆時忍不住嚴重懷疑。
可其實他內心澎湃異常,有點呈現小傲嬌狀態。連喻文州都看出來了,還微微笑著和他提到「我們可以分開行動的哦」——真是十足十的貼心好隊長。
然而實情是否單純想遠離狗男男,那就不得而知了。畢竟事實上,這趟H市遊的提議人可是藍雨的副隊長來著。
 剛下飛機,幾人到旅館丟包行李,作為讀空氣高手,喻文州帶著其他幾人找飯館去了,連黃少天的藉口都幫忙說好了——他今天要找一下住這附近的朋友——彷彿謊言似的實情。他本人手是快過隊長一大截的,照理來說嘴也是,沒想著竟有慢一步說話的時候,這令黃少天十分鬱悶。
要找到興欣網吧並不難,手機上網搜搜地址就出來了,鬧街邊輕易攔輛計程車,到興欣附近也不過彈指間的事。不過有個大麻煩,這大白天陽光刺眼,亮晃晃的,根本無法像之前那次一樣烏漆抹黑地躲過網吧客人,尤其計程車停在網吧門口太顯眼,他得離得稍遠些,還需要有人接應,奈和這種時候沒辦法打電話給葉修,黃少天想了想,最後撥給了蘇沐橙。
 沒有人接,想必是在忙。
黃少天無奈,付了錢道了謝,推開車門面對火辣的豔陽,這時他才憶起漏了件事,從旅館出來時倉促,沒來得及戴齊偽裝必備品,身上竟然只有副墨鏡。
他又傳訊息給了葉修,祈禱他們這時不是組隊在搶野圖BOSS,除了我大藍溪閣會有麻煩外,葉修大概會忙得沒空理他。
黃少天無邊無際地於腦內扣著人帽子。
不過說起來,他也不太明白自己這般行為舉止的意義,只知道他下車得急,垂著頭用手機,架上墨鏡匆匆便往興欣走。
是在某處的腳步盡頭,那雙黑白相間的無牌布鞋令黃少天煞住了車。
他未有猶疑地抬頭。
剎那映入眼簾的一切翻騰成騰開的煙火,他彷彿將眼前的畫面與自己的夢和看過的書相連,在驚惶狂奔著的隧道裡,終於瞥見一抹光,前頭的那人在盡頭處轉身,他使盡力氣仍舊看不清面龐,一不留神,那人變成了自己,於是一瞬間,隧道幻成星河,你坐成他,他坐成河。
他覺著眼前的人此刻便是那晚的星河隧道。
甚至他想,或許那個人就是這男人。
可是怎麼可能呢。
又為何如此呢。
 ……那本過年時從親戚家無聊翻來的書叫什麼來著?
 葉修微微勾著嘴角,好笑地看著默不作聲的自己。他不太確定葉修是怎麼找到他的,不過腦內轉個彎大概就能猜出七八成。
黃少天本想問葉修怎麼出現在這裡,身為職業選手的多年本能卻敏感地發掘注視他的視線在逐漸增多,他這才想起興欣最近挺紅,斜對門又有嘉世,網吧四周有些人煙,大家看得人當然只有他而不是他們,因為他身前的那人可是連記者都認不出來的。
附近這些或有在場館附近溜達完來蹲點的,主要是想堵看看他們這些職業選手,趁機送點愛心或拍照,也有小部分是興欣的粉絲,網吧滿了待在外頭等位兒空出。總地來說不管是不是黃少天的粉絲,至少絕大部分是看過職業選手們的臉的。
黃少天慌張起來,正想拉過葉修就走,頭上卻適時地壓下了一頂鴨舌帽,差點兒沒壓歪他的墨鏡。男人自然地牽起了他的手,本還在做探詢的人們見狀,小聲驚呼後紛紛回頭各自繼續自己的事,完美做到目不斜視這四字。
「等、你……」
黃少天見這人大膽牽他,實在很怕他們被哪邊的狗仔給拍了下來,但他又發現周圍人似乎變得沒怎麼關注他了,這讓他非常疑惑。
「過氣了?對本少沒興趣了?」黃少天小聲嘟嚷。
笑聲隱隱傳來,黃少天瞪了眼前人一眼。
「沒事兒。」葉修咳了聲,正兒八經地解釋道:「非禮勿視。」
「還適用我們呢?單純因為你沒露過臉沒人瞧得出吧?我這可是十萬火急的!話說你們剛是在搶BOSS?我傳的訊息沒回啊蘇妹子的電話也沒接呢,早上不是說了我大概幾點會到的嗎?」
「當然適用。……拋下BOSS丟給沐橙了。」葉修頓了頓,小朋友的問題太多,實在難以逐一回覆,最後他只好揀幾個說,順便轉回話題,「說不準以為你是害羞才扮成這模樣。」
可不是嗎?他們國內路上的同性情侶有些大大方方、有些遮遮掩掩。怕是錯認為他們也不過單純一對男男戀。
葉修這番言論說得莫名其妙地有道理。黃少天一面翻著白眼默懟著誰跟你是情侶啊一面發現這人竟然拋下了BOSS來找他這個事實——這令他嘴角不住地上揚,毫無理由,壓都壓不下來。
口乾舌燥。
「靠靠靠靠,害羞個鬼啊!」黃少天舔舔唇,腦子鬧哄哄的像漿糊,「那剛開始狂盯什麼勁啊真是,白緊張了不是嗎!」
他嚷了幾句不過癮,剛剛的慌亂感尚未完全散去,心有餘悸,他欲拍拍胸脯舒緩舒緩情緒,才發現手還在某人那兒,握得可緊得呢。
氣不打一處來,額上快要冒井號。
到底是誰比較愛不見啊?
黃少天在心裡吐槽。
越想越有些莫名得來氣,他想悄悄趁葉修不留意時掙扎出來,卻突然聽見那人的聲音,一如往常般淡然的語氣裡又是那樣混雜了理所當然,說:
「因為你好看啊。」
 一丁點兒讓人覺得是敷衍的餘地都沒有。
如果葉修的語氣再輕浮一些,又或者不那麼淡定認真,他都能當作只是一種唬爛吹捧的心髒戰術,故意要攪得他心亂如麻用得,那他還能胡說八道亂講堆亂七八糟的話把這傢伙扔回爐去重造。
可惜不是。
葉修就只是在陳述一件他內心的事實罷了。
意識到此的黃少天憋屈著臉,想說些什麼卻說不出其他,嘴巴開開合合地,最後不爭氣地承認被這人莫名其妙地撩到了。
臉的溫度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升溫。
……操,怎麼能那麼淡定的說出這種話啊臭老葉!
黃少天憤懣。
   「所以,你和他告白了?」
蘇沐橙雙手撐著小巴,眼神亮晶晶地。
「啊。」葉修眨巴幾下眼,嚥下了嘴裡最後一口飯,默默說:「我忘了……」
蘇沐橙無言以對,滿臉無奈,「你這樣他哪清楚你到底喜不喜歡?」
他這本不是想說等追到手了再表白的嗎,哪曾想過一句「讓我追你」其實根本不是告白來著……
葉修用握著筷子的手撓撓臉,面對蘇沐橙的一語道破時習慣性地錯開視線,望暸望遠方。沒怎麼敢說他以為他這算是告白過的了,沒準被鄙視嘮叨更多呢。
但蘇沐橙可是誰,又不是路邊的阿貓阿狗,多瞭解這男人啊。女孩嘆口氣,心裡肯定著這男人一定當作自己的心意人家曉得的,又不會讀心術,不說出來誰知道呢。
「你是不是沒說過喜歡他好幾年啦?」蘇沐橙好奇。
「說這不是讓人心裡負擔嗎?」葉修奇道。
「沒錯,很好,乖~」蘇沐橙滿意。這種東西旁人來說比較恰當有震撼性滴,若黃少天哪天好奇真問了,那再來看葉修會怎麼回答勒。
 「他不是說離開前還會來找你一次?帶去告白告白吧。」準備開始訓練前,蘇沐橙笑笑地和葉修這麼提議,「別錯過啦,是個好機會!」
「行兒行兒,都聽妳的。」男人無奈地莞爾,雖說告白聽來簡單,實則上他可是一點兒經驗都沒……
不過他倒是突兀地,腦內佔滿了滿片情熱浪漫的海藍色——
就像那個佔據他內心,時常憶起便令他柔軟得一蹋糊塗的人,身著深淺不一的青色隊服,咧著嘴角,虎牙不經意間露了出來,驕傲地指著自己今生第一次披上的戰袍,朝當年的他不可一世地哼聲道:
「——等著我來打敗你啦老葉!」
這令他想起西湖最近開滿了藍楹花。
   黃少天一覺醒來,才發現飛機已著陸。
這趟路途的夢裡全是過往的零碎往事。
身邊隊長和其他隊友們陸陸續續也醒了,他們下了飛機,一路出關至門口,黃少天正想和其他人打聲招呼,說先去一趟別處,就見機場出口不遠處佇立於一角的男人。
戴著口罩,眼神無精打采,眼睛東張西望的,頭卻懶懶地沒費力亂轉,原本還朝著完全和自己相反的方向看,卻像是注意到誰的視線似地,一下轉了過來。
那雙漂亮如夜晚的雙眸和好看的單眼皮搭在一起,如初春染照暖陽的苦楝樹,片片沙場荒原煥然一新,渲上一襲盎然簇開的淡紫花朵,鬱鬱蔥蔥間遮蓋了老舊褪色,零星如檸檬般的殘苦緩慢不再,花團錦簇。
 ——黃少天忍不住覺得他的男人宇宙第一帥氣可愛。
尤其是每次他們見面,都像這般,唯見著他後才不太一樣的眼神——
盛滿所有愛這個詞的涵義。
可叫哪個作為戀人的心不酥麻,一次比一次還更喜歡?
 葉修上前,接過他一半的行李,周圍人同他們打聲招呼後識趣的離開,黃少天和他們揮完手,回過頭來就見男人微勾著嘴角等待自己。
他經不住打心底的雀躍,躍然面上——咧開嘴角,朝人笑道:「走吧走吧!」
彼端盡頭,灼熱的夕火絢麗。
葉修彎了彎唇瓣,向前伸出的手如同低於平均幀數的播映畫面。
「好。」
另一手帶著微熱的氣息附上,彼此牽緊了對方。
「——回家。」
    FIN.
      黃少天說得那本書是李維菁的《老派約會之必要》。
 Way Back Home從出歌到現在不斷循環播放。
真的太好聽,一聽就想起了像海一樣的黃少天。才有了這篇文(笑)
眾所周知我雖是葉修粉可號稱雙擔黨,不過一次也沒寫過葉修暗戀人追人的葉黃文……(主要是我覺得黃少天怎麼可能不喜歡這麼好的人(幹滿滿私心
原本覺著寫天天的角度可能會拿捏不好,OOC爆棚,雖說同人本就是OOC的一種哈哈哈哈哈,但聽到好友說覺得很少天,那我就安心惹(不要不鳥其他人啊
 中間有一兩段的黃少天感覺很屁很小孩很好笑,是我刻意這樣取決的。我自己覺得無論談戀愛的對象是誰,有些喜歡的情緒的話,便會在心情不佳時下意識耍點小任性(有點像是大多數人面對家人時總會比較任性些)。而正因為對象是葉修,黃少天才會這麼肆無忌憚,他是沒意識到的,就是下意識裡對著葉修耍些性子,這是他長年埋在心底的舉止了。
不過這篇不是雙向,黃少天只是對葉修有超於朋友的好感可自己不知道罷了。
 有一小段帶到葉修跟沐橙了。
不是故意插在那的,就是覺得前頭的告白好像需要點「怎麼跑這來了」的倒敘因素。
然後補充一下,黃少天是後來才知道葉修帶他去藍花楹堆裡告白的意義的,也是很後來才知道葉修喜歡他很久了。
  大概就是這樣了。
謝謝閱讀至此!
190210既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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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venchyng · 8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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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ttf · 12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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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dhawk0123 · 6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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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銚子
2019.02.03 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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銚子2日目。 堤防には前日よりも多くの大型カモメが集まってい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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カモメ 成鳥冬羽 (右) Larus canus kamtschatschensis AdW
オオセグロカモメ 第1回冬羽 (左) Larus schistisagus 1W
遠近法で同じくらいの大きさに写っているがカモメの方がふた回りは小さ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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オオセグロカモメ 第1回冬羽 Larus schistisagus 1W
輪状の何かが顔と嘴に挟まってしまっている個体。 遊んでいたら取れなくなってしまったのかもしれない。 何かの拍子に外れるといいのだ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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タイミルセグロカモメ 成鳥冬羽 Larus heuglini taimyrensis Ad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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シロカモメ 第4回冬羽 Larus hyperboreus 4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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シロカモメ 成鳥冬羽 Larus hyperboreus AdW
シロカモメの成鳥は大きな群れの中にいてもよく目につく。 この個体は小型で可愛らしかっ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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シロカモメ 第1回冬羽 Larus hyperboreus 1W
前日にも見かけた個体が干潟に来てい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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オオセグロカモメ 成鳥冬羽 (左) Larus schistisagus AdW
オオセグロカモメ 第1回冬羽 (右) Larus schistisagus 1W
目の周りの彫りの深さと淡色の虹彩により怖く見える成鳥。 それとは対照的に暗色のつぶらな目が可愛らしく見える第1回冬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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カモメ 第1回冬羽 Larus canus kamtschatschensis 1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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カナダカモメ 成鳥冬羽 Larus thayeri AdW
写真では分かりづらいが、群れの中では青白く見える背中が目立った。 頭から胸にかけての茶斑は不明瞭で、他のカモメと比べて優しい顔をしている。 この個体は恐らくカナダとしては大型で、体格の小ささはあまり感じなかったが、 丸い頭、短めの足はカナダらしさがある。 この個体はカムリアンのようにP9のミラーが外弁まで達してい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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アメリカセグロカモメ 第3回冬羽 (中央) Larus smithsonianus 3W
通称スミス。 突然目の前の堤防に降りてきた。 スミスを見るのは初めてだったが一目でそれだと分かるほど特徴的だった。 シロカモメのような淡い背中の色に、淡色の虹彩。 今回見たかった大型カモメの一種だったため見つけた時には気持ちが高ぶった。 (追記:2019.03.03) 他の観察者よりシロ×セグロの可能性があるとの報告あり。 私は経験不足により考察は難しいが、言われてみれば全体的なjizzはシロカモメ的に感じ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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アビ 第1回冬羽 (手前) Gavia stellata 1W
オオハム 第1回冬羽 (奥) Gavia arctica 1W
港の中にはこんな鳥も入ってきていた。 普段は外洋にいるような鳥が近くで観察できる銚子はやはりすご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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アビ 第1回冬羽 Gavia stellata 1W
数人のカメラマンを前にして怖がるような様子はなく、 むしろこちらに興味があるようでどんどん近付いてきた。 この間、近くの釣り人はわざわざ仕掛けを回収して投げるのを待っていてくれた。感謝。 背中の斑点が不明瞭なため第1回冬羽だと思われ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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オオハム 第1回冬羽 Gavia arctica 1W
オオハムはアビよりも警戒している様子だったが、 それでも十分に近くで観察することができた。 肩羽や雨覆の羽縁には淡色の部分があり第1回冬羽だと判断し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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ウミスズメ 冬羽 Synthliboramphus antiquus
岸壁の足元を見ると1羽で魚群を追ってい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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アメリカセグロカモメ 第4回冬羽 Larus smithsonianus 4W
夕方漁港に戻ると船の上にこの個体を発見した。 淡色の虹彩とオレンジの眼瞼。 背中の色はセグロよりもやや薄い程度だが個体差の範疇だと思う。 初列の黒色部は7枚で、P9のミラーはスミスにしては大きい。 暗くなるまでこの個体を観察していた。 今回の銚子でのカモメウォッチングでカモメ識別の難しさと面白さを改めて感じた。 カモメ。すっかりハマってしまっ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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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当代最惨溃坝事故,当年媒体无只字报道 | 短史记
作者:谌旭彬
注:本文原载于2012年7月27日,河南“75.8”特大洪水35周年。
导读:被遗忘的河南七五·八溃坝事故,没有媒体报道,没有伤亡数据的准确统计;它是天灾,也是人祸。
这是一场堪比唐山大地震、却被历史遗忘了的巨大灾难。
1975年8月,在河南驻马店地区及周围共26个县市1万多平方公里的土地上,近60个大中小水库相继垮坝溃决,近500万人被包围在汹涌的洪水之中,1000余万人受灾,106万余人瞬间一无所有。
离奇的是,面对如此巨大的灾难,1975年,偌大的中国,竟无任何一家媒体有过只言片语的公开报道。以至于时至今日,这场灾难的死亡人数,仍然是个不解之谜。
突如其来的罕见特大暴雨
洪水,是在热火朝天的抗旱运动中突如其来的。
时任驻马店地区防汛抗旱指挥部副指挥长的孔繁斌日后回忆道:“1975年7月份降雨量偏少、河南全省较旱,驻马店地区7月下旬旱情发展严重,大中小水库河道,大都底水较低,有的河道和部分小水库断流。全区党政军民齐动员,地、县委抽调大批干部组织领导群众全力抗旱保苗,为每人完成保收半亩秋作物而奋斗。全区每天出动男女劳力200万人。”
8月5日,来自太平洋的03号台风抵达苦旱已有两月有余的驻马店地区。
但带来的不是久旱后的甘霖,而是连续4天的特大暴雨。暴雨强度罕见得大,据水文工作者们测量的数据,从8月4日至8月8日,暴雨中心最大过程雨量达1631毫米,3天(8月5日至7日)最大降雨量为1605毫米。超过400毫米的降雨面积达19410平方公里。大于1000毫米的降水区集中在京广铁路以西板桥水库、石漫滩水库到方城一带。在暴雨中心 —— 位于板桥水库的林庄,最大6小时雨量为830毫米,超过了当时世界最高纪录(美国宾州密士港的782毫米);最大24小时雨量为1060毫米,创造了我国同类指标的最高纪录。
幸存民众的许多回忆能够帮助后人直观地了解那场暴雨究竟有多大:“8月5日至7日连降暴雨,雷声滚滚,在半天空中打转,天,像蒙上了一层黑布,暴雨倾盆而下,犹如翻江倒海,天地间灰蒙蒙一片,几步之外看不见人影,说话听不到声音”;“暴雨像从盆里倒下来一样,房檐上的雨水流不及积有4指深,拿洗脸盆接雨水,从屋里往外一伸手缩回来就是满盆,山坡径流有脚脖子深。天色很暗,几步远看不见人。大雨前飞鸟满山坡,大雨后鸟虫绝迹,小孩子从树林里拣死鸟烧熟吃”;“雨像盆里的水倒下来一样,对面3尺不见人”;“在林庄降雨前鸟雀遍山坡,雨后鸟虫绝迹,死雀遍地”;“像这样连续几天几夜的特大暴雨,几辈子都没有听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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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8洪水淹没范围图)
防汛仓库里只有几根木棍和几只木柄手榴弹
8月5日晚第一场暴雨到来后不久,驻马店市西三十余公里处的板桥水库就已接近最高蓄水位了。
板桥水库内外已经遍地洪水,库外水深已高达一米以上,水库管理局被冲,房倒屋塌,电话线被冲断,总机被砸毁,电站被砸坏,到处一片漆黑,水库与外界联系中断。板桥街上积水二尺有余,供销社、银行被大水冲倒。街上大部分民房倒塌,居民左冲右突,仓皇失措。
板桥水库是驻马店地区最大的四座水库之一,作为50年代的明星工程,在河南官民心目中一直享有“铁壳坝”的盛誉。
即便下游的遂平县已经发出了汝河可能溃坝的警告,也没有人认为板桥水库会垮掉。水库管理员8月6日传达给驻马店地委的灾情报告,不过是“板桥镇遭淹”,“群众生活发生困难”而已。驻马店地革委生产指挥部指挥长刘培诚当天前往板桥视察,曾召集水库管理局、板桥公社和驻军负责人联席会议,部署抗洪抢险:
“会议室里,一身泥一身水的人们或席地而坐,或靠墙而立,把刘培诚围在中间,个个言辞铿锵、语调热烈。有的主张加高大堤,有的主张炸开副坝泄洪,减轻对大坝的压力。各种意见相持不下,会议延续了一个多小时,直到最后,人们才突然发现有关抗洪抢险的一切方案都无法实施。水库革委会副主任尴尬地告诉大家:防汛仓库里没有铁锹、草袋,更没有一两炸药,只有几根小木棍和几只民兵训练用的木柄手榴弹。”(于为民,《75.8浩劫内幕纪实》)
刘培诚无奈宣布散会,慰问了一遍灾民,又上坝看了看水情,然后坐车离开了板桥。地革委生产指挥部副指挥长陈彬,为了搜集好人好事以供宣传之用,当晚留在了板桥。
8月6日23时,板桥水库的水位已经高达122.91米,而设计规定的最高蓄水位只有110.88米,主溢洪道闸门抬高出水面,输水道也于7日凌晨1时全部打开泄洪。但水位仍在急剧上涨。
7日中午,留在水库督阵的地革委副指挥长阵彬宣布水库处于紧急状态,派人火速到驻马店去,催促地委、地革委立即与驻军联系,派部队到水库抢险,抢修通讯线路,运送草袋、发电机和其它防汛器材。并要求水库管理局和板桥公社组织力量上坝顶,等防汛器材运到后立即投入防汛抢险。
但结果是:地区防汛指挥部用电话询问水利局是否准备有麻袋和草袋,回答是没有;又询问供销社、粮食局等部门,回答同样是没有。
什么都没有,没有麻袋,没有炸药,没有铅丝,没有木材…… 什么都没有。
1975年的驻马店,深陷在文革的浩劫之中,山头林立,各派力量忙于内斗,防汛事务��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20多个小时之内,驻马店地区二十六座大中型水库相继垮坝
没有任何防汛设备和物资,采取不了任何措施,人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水库的水位迅速上升,但没有人想得到坝会崩溃,8月7日,还有人向板桥水库管理局副局长赵文范汇报坝里的鱼都从溢洪道跑掉了,应该派人去拦一拦。
但溃坝的一刻终于到来了,目睹了溃坝的全过程的地革委副指挥长陈彬回忆道:
“电话不通,报话机不通,从坝南到坝北,只好派人来回传递消息了。水位离坝顶还有几寸,看样子很快就会平坝顶,南坝头引桥豁口到处漏水,大家七手八脚去堵,哪里能堵得住?雷贴着坝顶炸,闪电贼亮贼亮,照着满世界大雨,头上是水,身上是水,脚下踩的还是水。很多人躲到坝上的��座小凉亭里,免得雨水浇身。不知道谁搬了张椅子让我坐下歇一歇,恍恍惚惚到了0点左右,只觉得眼前刺眼地亮了一下,接着是天崩地陷般一声巨响,坝基一个趔趄象翻了个个儿,脚下水声震耳,我下意识地想到水库出事了。这时候,洪水已经翻过防浪墙,剥去沙土层,从大坝跨越汝河身的地段推开了缺口。缺口处水浪翻滚,象烧开了锅,眨眼问,缺口越冲越宽,在坝南和坝北的人被隔在两岸,没法过去,也没法联系,水库革委会主任张群生很紧张,用眼直楞愣地望着我说个没完:‘这可咋办?这可咋办?’”
当时在板桥水库担任技术员,负责管理灌渠的胡德风,如此回忆管理层在水库溃坝前的“不作为”:
“5号那天,……无法听到天气预报,按照操作规程应该放水,但接不到上级指示,谁敢做主?7号上午,天又下大雨,溢洪道放水,声音如雷灌耳,水浪跳出很高,这叫远驱水跃。其实这故障1972年就出现过,一直也没解决。地区水利局陆工程师去看情况,同意开闸放水,是全开还是压一点,没有明确意见。闸门压了一下,声音小多了,安全泻量每秒四百五十立方米,结果只放了三百立方米。中午,副溢洪道也开始放水,雨势有增无减,……水库进的多吐的少,这样下去不得了。按规定,超过设计水位时溢洪道闸门要全开,不少人都感到了这一点,认为闸门必须全开,但没一个人明确表示。闸门全开时可超过700个流量。……当时,我建议能不能扒个口子放水?1963年防汛时也提出过扒口子的方案。事关重大,领导不肯表态,我也就不敢再坚持了。”
驻马店地区水利工程师王云亭也认为:“遗憾的是当时领导反应迟钝,一方面束手无策,一方面又侥幸地认为不会垮坝。”
当时在板桥水库水产队当工人的陈志家,溃坝前夕被派去设网拦截从副溢洪道跑出去的鱼,他回忆说:
“水库革委会副主任纪严说过:要是完不成任务,不坚守岗位,我枪毙了你们。这号人,对人家是马列主义,对自己是自由主义,我后来听说,他怕呆在水库出危险,自己找个借口先跑了。”
8月8日0点,板桥水库溃坝,汹涌的洪水呼啸着扑向下游。但是,没有人向驻马店地委预告过板桥水库的险情,下游的数百万百姓也同样对险情一无所知,没有采取任何撤离和转移措施。
而与此同时,洪河上游的另一座大型水库石漫滩水库也已溃决,洪水突破洪河防线,横冲直撞,到处漫流。
从8月7日4时到8口1时40分,20多个小时之内,驻马店地区二十六座大中型水库相继垮坝,千里平原,瞬间变成千里洪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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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溃坝后的石漫滩水库)
村上的人完了!家里的老老少少完了!
水库溃坝前,下游许多地区的老百姓已经开始抗涝,如遂平县文城公社魏湾大队的群众正在被组织转往附近的几个高地。
但这些“高地”在溃坝形成的数米高的大浪面前显然毫无意义。该大队党支部书记吴富堂如此回忆自己的死里逃生:
“8月8日零点,远处传来闷雷般的巨响,仔细一听不像打雷,谁也说不清会发生什么事,只觉得整个大地在微微颤抖,人们一口气还没松过来,洪水已经逼到胸前,洪峰铺天盖地翻滚而来,成排的房子扑通扑通倒入水中,被巨浪吞没,一丈多高的大粪堆被打散,大小树木被齐刷刷地推倒。房顶上的人,筏上的人,树上的人,所有的人都被无情的恶浪所吞没。夜深深,水茫茫,除了一起一伏的呼救声夹杂着风浪冲击声,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了。……一个恶浪打来,房上的人一齐被卷进水中,我喝了一口水,又浮了上来,慌乱中抓住了一领箔,刚骑上去,身子碰住一个人,我赶忙抓住他的手拉到箔上。原来是赵庄治保主任赵保全。我们骑在箔上半浮半沉,腾云驾雾似地向东冲去,一切听天由命了。出村不久,我又抓住了一棵小树,赶紧把箔让给他。我紧抓小树,凭借小树微弱的浮力随波逐流,冲到阳丰公社东南角先庄,被一棵大柳树给挡住了。洪水中我还救出了在水中呼喊救命的文城公社的妇联主任王大妮。天亮后,我才发现自己满身伤痕。举目四望,一片汪洋大海,看不到一个村庄或一所房屋,只见水面上漂着很多死牛、死马和人的尸体,浑身光光,从我们身边漂过。我的心碎了,村上的人完了!家里的老老少少完了!哭,已经哭不出来了,叫也叫不出声来了。……上午10点钟左右,水慢慢地下去了。没等水退完,我就淌着没膝的水,踏着淤泥,往家里摸。路上见不到村庄和树木,满目一片白茫茫,只看到水坑里,田梗边。桥洞中随处可见死尸横七竖八,惨不忍睹。……第三天上午,我强打精神,拄着木棍,一步三摇地摸到了一片废墟的‘家’。全大队2000多间房屋连房基一起被冲走了,大部分耕地被冲毁,地皮也被刮走一层,10万株大小树木,连根拔起被卷走,全大队仅幸存了一株老槐树。50多部动力机械和所有农具被一扫而光,东方红拖拉机被大水从大队院内冲出160多米,翻到深沟中,碾盘、石磙、水泥结构的渠闸被推出500米之外,其中一个石磙后来在东边2公里多地的东营大队林场里才找到。我们大队原有375户人家,1976口人,这次被洪水淹死了929口人。23户人家全家遇难,17个孩子变成了孤儿,156人失去了妻子或丈夫。”
魏湾大队村民魏长河,全家6口人中有4人丧生。
他回忆:喂饱牛时(约下午4时),雨已下得很大,天黑时,全队人都往地势较高的大队部躲。三个妮儿,俺家里的抱一个,我抱俩,手里还拉着一个12岁的小子,刚进院子,眼看着大水就从高高的墙头扑进来,像盖被子似的把满院子人都闷在里面。
当时50岁的吴桂兰说:我和我11岁的妮子被水闷住后,倒塌的墙就砸在我娘俩身上,险些被砸死,幸亏一个大浪把俺们托起,掀了出去,妮子眨眼间就不见了,我只觉着昏天黑地,抓住一张林桔箔就随水漂走了。
全家6口人中死去2人的魏世兴说:水来前,我正在找绳子,准备拉老父母上树上房子。父亲刚把绳子系到屋檐上,大水就进了屋,就看见那么结实的绳子跟一根线似的断了,再看,老父母已经随水冲远。
村民魏东山回忆:我把老奶奶放进拖拉机的门楼子里,大水下来时,水头将奶奶和拖拉机一起卷走了。……(引自钱刚《世界最大的水库垮坝惨案 —— 1975年驻马店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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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图:被困水中的求生者;右图:洪水中遇难者的尸体)
官方数据:受灾人口1015.5万人,死亡2.6万人
“在这次特大洪水袭击下,河南省的驻马店、许昌、周口、南阳和舞阳工区5个地区的30个县市受灾。受灾人口1015.5万人,受灾面积1780.3万亩,倒塌房屋524. 8万间,死亡2.6万人,冲毁京广铁路102公里,中断交通16天,影响南北正常行车46天,河道堤防漫决810多公里,决口2100余处(长348公里),失事水库62座,水利工程损坏严重,直接经济损失近百亿元。特别是板桥、石漫滩水库溃坝洪水经过的地方遭到了毁灭性的灾害,不少村庄荡然无存。”—— 这是2005年,在这场灾难被遗忘30年之际,河南省水利厅编著的《河南“75.8”特大洪水灾害》一书给出的官方数据。
“这次洪水灾难中,全县共淹死18968人,其中文城公社9600人,诸市公社2176人,褚堂公社2403人,车站公社1803人,石寨铺公社103人,张台公社126人,阳丰公社2107人,玉山公社21人,沈寨公社15人,和兴公社127人,张店公社36人,常庄公社177人,城关公社181人。淹死国家干部、职工、教师共93人。在死亡人数中,儿童、妇女比例最大。水后病死103人。水库倒坝后首当其冲的文城公社,死绝929户,该公社魏湾大队原有1976人,死亡929人。前湖大队原有2200人,死亡1397人,小许寺生产队原有117人,仅剩24人幸存。”—— 这是《遂平县志》所记载的的数据;遂平在这场洪灾中受灾最重。
“全区9县1镇1162.6万亩耕地,淹没1062万亩,洪水过后一片黄沙;有些地方被水挖掘三四尺,完全看不到原来村庄的痕迹。泌阳县的沙河店公社大路陈大队,只留下两棵树;遂平县文城公社前湖大队,共有496户,2608人,洪水过后,只剩下1290多人,59户死绝,全大队土地被冲走1米深,各种财产一扫而光。据统计,全区在这次洪水灾害中死亡32070人;死亡牲口32.3万头,倒塌房屋329.3万间,损失粮食12.6亿斤,824万亩秋作物一无所有。水利设施几乎全遭破坏,公路、桥涵大部分被冲垮,输电线路和通讯线路大部分中断,冲毁大中小型水库27座,洪、汝河及其支流37条河道决口,决口共550处,水毁堤防700公里,桥梁198座。损坏各种财产价值达34.8亿元。”—— 这是中共党史出版社1999年出版的《驻马店五十年》一书所给出的伤亡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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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洪水摧毁的京广铁路遂平段)
事实上,官方从来就没有统计出过确切的伤亡数据
长期以来,上述官方数据一直备受质疑。譬如美国Discovery频道制作的“10 top technological catastrophe in the world”专题片即认为:溃坝造成的直接死亡,加上后续因缺粮、感染、传染引起的死亡,人数共计24万多人。
无论是2.6万,还是3.2万,或者是24万,事实上,官方自己从来也都没有过准确的伤亡数据。
因为根本就没有在灾后进行过精确的调查。新华社记者张广友曾随中央慰问团第一时间深入灾区采访,据他披露:
“这次河南水灾究竟死了多少人?具体数字到现在还搞不很清楚。但原来报的85000人的数字显然是多了,估计约3万多人,最多不会超过4万人。水灾发生时,人们对死亡人数估计得很多。原因是当时看到京广路以西的遂平、西平等县大部分被洪水洗劫一空,看不到人烟;京广路以东的10几个县在洪水包围之中,电讯中断。所以有人估计要死几十万,甚至上百万。8月12日,遂平县委书记李天寅在向中央慰问团汇报时说:全县46万7千人,初步统计死16万人。8月20日,省委有个初步统计数字,说全省死亡85600多人,连同外地在灾区死亡的人数在内,最多不超过10万人。当时省委说,这个数字比较准确。所以中央慰问团在给毛主席、党中央写的关于河南、安徽灾情报告中,用了这个数字。这次记者在河南、安徽灾区访问中,又对人口死亡数字作了进一步了解。对这次水灾总的死亡人口数字,尽管说法不一,有的说3万,有的说4万,有的说5万,但总的看来,说死亡8万多的数字是多了。原因是有些群众被洪水冲走了,有的冲得很远得救了。得救后因洪水没有下去,就地暂时安置了一下。洪水下去后,交通恢复了,基本都回来了。……记者了解,这次洪水死人最多的是驻马店地区。其他几个地区因洪水来时干部和群众思想上已有所准备,加上抢救得及时,所以死人不多。周口地区死了500多人,许昌地区死了314人。驻马店地区上游的板桥、石漫滩两个大型水库垮坝,洪水来势猛,群众思想没有准备,所以死人较多。其中,板桥水库下游的遂平县的死人最多,占死人总数的90%以上;其次是石漫滩水库下边舞阳工区的两个公社。因此,把遂平县死人的数字搞清楚了,整个灾区死人数字也就基本上清楚了。而遂平县死人又都是集中在文城、阳丰、诸市等六七个公社。现在,遂平县各社队上报给县里的数字是死亡2.2万多人;舞阳工区两个公社死亡2000多人。据我们典型调查和遂平县委的分析,遂平县死亡人口不止22000人,可能是2.5万到3万人。加上其他地区,这次水灾中总共死亡估计可能是3万多人,最多也不会超过4万人。……为什么遂平县上报的死人数字又少了呢?主要原因是:(一)由于前段救灾工作中照顾重点不够,救灾的口粮和一些生活物资一律按人头发放,一些重灾社队干部感到生活难以安排,因而就尽量少报死亡人数,以便领取较多的物资和口粮。例如,前胡大队小徐寺生产队,原有人口117人,死了93人,现有24人,但他们上报的是37人。文城公社实际死亡超过1万人,但他们统计上报的是8000人。诸市公社党委书记说:据我了解,我们公社死了4000多人,但下面报上来的数字只有2000多人。(二)一些外地来灾区探亲的在火车站等车的人被淹死,无法统计。……驻马店地委负责人分析,这次洪水死人可能是3到4万人。但他们不主张现在再逐个核实。原因是现在群众情绪刚刚安定下来,一去核实死亡人口,又会勾起群众思念亲人的情绪。”(《1975年淮河大水灾亲历记》,《中共党史资料第84辑》 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中央档案馆编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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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淹没的公路和村庄)
灾后染病而死的人数,也没有任何官方数据
上述官方数据,除了《遂平县志》提及“水后病死103人”外,均未提及灾后染病而死的灾民数量,而从张广友披露的官方数据的来源来看,这些数据本就未曾包含灾后染病死亡数据。
迄今为止,关于七五·八溃坝事故灾后疫病而死的人数,尚无任何官方数据。
但所幸的是,虽然当日没有留下任何新闻报道,但一位曾亲自参与救灾的医务工作者留下了这样一段文字,使后人不难窥见当日疫病之凶猛:
“郑州到驻马店,原来坐火车只要四小时的路程,我们先飞机后汽车走了整整两天。火车是无法通行了。闪着黝黝蓝光的钢轨被拧成几公里长的麻花,火车颠覆在铁轨两百米之外,像是一堆破铜烂铁在风雨中躺了一个世纪。公路上塞满装着救灾物资、抢险部队的车,路况不好又没有指挥,喇叭声人声响成一片,几小时几小时地无法向前挪动一米,直到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打着手势、把哨子吹得山响的军人。这便是我们一行人的目的地。医疗队被安置在一片大水中漫后的原野上。已经找不到一间房屋了。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中期河南农民的房子全是泥垒的,见水就酥,方圆几百里,竟没有一间砖房。哪里有一堆烂泥,哪里就曾是一个家;哪里有一片烂泥,哪里就曾是一个村庄。我们在田野上打洞、立木桩,搭起了一个仅能避雨、连风都挡不住的平顶大棚。就在这个大棚里,我们度过了八月到九月豫中原野上燠热而艰苦的四十六天。我们的任务是救护,而我们的问题是生存。来时带的那点粮食只够吃几天的,接下来的食品全靠空投。三伏的酷暑里,除了罐头,几乎所有天上掉下来的吃的都变了质。我记得有好几次打开一包包烙好的大饼,饼烙得是真好,小圆桌那么大,一张张揭开,里面长满了绿毛。那就是我们的主食。没有副食。没有水。尸体污染了所有的井水。我们在田野上现打了一口井,不深,那点水仅够我们每天做饭和烧水用,连洗脸都成为一种奢侈。因此在一九七五年那个酷热夏季的整整四十六天里我们没有洗过一回澡,没有洗过一回衣服。当然也就没有男女之分。十几个人同住在一个大棚里,只在中间用几块草席隔了一道‘墙’,每天晚上,女兵在墙西,男兵在墙东,一边聊着天一边就呼呼睡了。但严格执行哨兵制度,因为我们的大棚完全是开放式的,四周无墙,如果有谁想袭击我们的话,那真是太方便了。不是为防坏人 —— 说实话,那种大灾的日子里,连坏人也都没有了袭击的能力 —— 主要是为防狗。水灾过后,无数条无家可归的狗变成了野狗,靠吃尸体度日,吃着吃着难免吃错,吃到睡着不动的活人头上,已经发生多起睡着的人被狗咬断胳膊和腿的事情了。你无法向地方政府去反映狗的问题,政府够忙的了,你所能做的就是保证自己在睡着的时候不被它卸下一块来,因此站哨是必须的。我们的任务是,在指定的区域内扫描般地一遍遍巡诊,救治外伤伤员和其他病员。任务很重,平均下来一天要走六十里。需要救治的灾民很多,水灾中死去的人就死去了,活下来的人大多都有外伤,砸伤、挤伤、撕裂伤都有。由于天热,大多数伤口已经开始发炎和腐烂,有些外伤非常严重,而医院太少,根本容纳不了如此多伤员,剩下的活儿自然全是我们的。几乎每天都有人死去。除外伤之外,由于灾后人们无处栖身,加上尸横遍野,与苍蝇蚊子大量繁殖伴随而来的是肠炎和疟疾的暴发流行。……我们每天在炽热的阳光下走着,没有一棵树可以遮荫,也没有一棵草,它们全被洪水带走了。千里平野了无生机,大地被扒光了衣服那样赤裸着,只是这里那里到处可以看见腐烂了的尸体 —— 已经比刚下来的时候少多了。最初几天,专门调来掩埋尸体戴着防毒面具的工兵部队一个团一天只能往前推进半公里。这会儿,没来得及掩埋的尸体在八月的阳光下已经开始溶化,组织液奶油那样融入周围的土地。从这些变了形的尸体上你仍然能辨认出他们是男是女。许多人保持着生命终结那一刻的最后姿势:有人握着一块木板,有人抱着一捆麦秸,年轻的母亲把婴儿死死搂在胸前,面容狰狞可怖 —— 同样是死,她们的挣扎和痛苦是别人的几倍,大水到来,所有的手争抢着去抓救生物的时候,她们的手只知道牢牢抱紧自己的婴儿,结果当然只有一个,就是两条生命的同时毁灭。我恐惧地想起了几天前我的祈祷。常常会看到被狗咬得支离破碎的尸体。有一次我们看见一个无头尸体,走出去几百米之后看到了他的头。隔百千米就能闻到腐尸的恶臭,毫无疑问那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气味,而我们没有任何一件防毒面具。化验员小葛是个小兵,十三岁就参军了,军龄已有四年,所以也是老兵了。老兵归老兵,毕竟没见过这阵势,她对腐尸的反应最强烈。每遇到一具尸体,她都要大叫一声,几乎呕吐,然后远远地绕开。而在绕道的时候总会遇到更多的尸体,结果惊叫不止,常常是她的惊叫比尸体本身弄得大伙更紧张。几天之后她就不再绕道了,再后来她不吐了,再后来她干脆连叫都不叫了。”(项小米,《记忆洪荒》)
时任驻马店地区防汛抗旱指挥部副指挥长的孔繁斌的回忆同样凄惨:“洪水过后‘远看白茫茫,近看空荡荡,进村没有路,全村没有一棵树,做饭没锅,睡觉没有窝’。一切面目全非,树庄地头,废墟旁,坑塘内,遇难人的尸体,男女老幼赤身裸体,横七竖八,惨不忍睹。被冲到宿鸭湖内庄台废堤边的猪羊牛马的尸体和人的尸体叠擦在一起,掩埋时苍蝇满天飞。从宿鸭湖西岸到遂平县部分地区,因人畜尸体和杂物、霉变粮食等滋生苍蝇、蚊虫,严重污染环境,行人经过时苍蝇打脸,人工捕打不及,省委派飞机喷洒药物,共起飞248架次,喷洒‘六六六’粉248吨,复盖面积60多平方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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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平县被洪水淹没的村庄)
从一份份逐日灾情的原始记录里,可见灾后瘟疫之严重
学者钱钢在调查七五八河南溃坝事件时,从驻马店地区的档案资料中查到一部分残缺不全的电话记录、情况通报,这一份份逐日灾情的原始记录,披露了驻马店各县群众在板桥、石漫滩水库垮坝后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真实的悲惨景况。
其中关于灾后疫情的部分尤其触目惊心。现转引如下:
8月13日 —— 新蔡、平舆东部水仍上涨,1小时2厘米,全区200万人在水中。汝南:10万人被淹(指尚漂浮在水中),已救4万,还有6万人困在树上,要求急救;全县20万人脸肿腿肿,拉肚子,无药。新蔡:30万人尚在堤上、房土、筏上,20个公社全被水围住,许多群众5昼夜没有饭吃。上蔡:60万人尚被水包围。华陂公社刘连玉大队4000人已把树叶吃光;黄铺公社张桥大队水闸上有300人6天7夜没有吃饭,仍在吃死猪死畜。宿鸭湖水库:大坝上5万人四五天没吃东西了。平舆:还有40万人在水里,肠炎、脑炎流行。医疗队下去了,但没药物,很多地方出现了灾民有病哭,医生看了病没药也哭的情况。
8月14日 —— 全地区尚有一百多万人泡在水里。其中上蔡64万,新蔡45万,汝南25万,平舆40万。汝南提出口号,保证每人1天1斤红薯干。
8月15日 —— 全地区尚有150余万人浸泡在水中,其中上蔡55万,新蔡40万,汝南25万,平舆30万。
8月16日 —— 全地区近120万人还在水里,其中上蔡52万,新蔡20万,汝南24万,平舆23万。平舆县射桥大队有3个老头因没吃又无救而上吊自杀。
8月17日 —— 全地区泡在水中的人尚有101万。上蔡50万,党店公社堤上7000人,公路上4500人,树上、筏上31000人,又有一社员因高烧无药而死。老百姓缺衣,吴宋大队会计宋三意(已死)剩下妻子和6个孩子,3个孩子光身,3个只有裤头。新蔡:用大锅煮红芋片救济群众。汝南:确保1人1天3两面,7两红芋干。全地区发病率迅速上升,据不完全统计,共有病人113.3万,其中汝南8万;平舆25万,其中王冢公社42000人,发病17000人,医务人员尽最大力量,一天仅治800人,死7人;西平病人11万;遂平15万;上蔡25万。
8月18日 —— 平舆、上蔡、新蔡尚有88万人被水围。汝南:50万人发病32万。其中痢疾3.3万,伤寒892人,肝炎223人,感冒2.4万,疟疾3072人,肠炎8.1万,高烧1.8万,外伤5.5万,中毒160人,红眼病7.5万,其它2.7万。上蔡:群众生活极困难,华陂公社56000人仍有21600人泡在水里。刘连玉村8户围1只破锅做饭,用南瓜挖空作碗,树枝当筷。有的地方仍在堤上吃小虫吃树叶。已病死21人。刘庄大队11岁的刘小群患乙脑连盐水都没,11日死。和店王妮13岁生病无药,17日死。全社脑炎死3人。
8月19日 —— 全地区尚在水中的人数44.8万。上蔡:水中仍有40万,病死15人。新蔡:水中仍有4万,病死20人,要求多送熟食和燃料。平舆:截止昨天,已病死113人。遂平:县里粮食吃完了。各县纷纷要求速送治疗脑炎的安宫牛黄丸。
8月20日 —— 全地区尚有42万人在水中,病死者274人。其中确山病死16人(乙脑10人),汝南病死5人,遂平病死50人,西平病死135人,上蔡病死28人,新蔡病死20人。
8月21日 —— 全地区尚有37万人泡在水中。汝南:得病32万人,190人病死,药品不足,用土丹验方。新蔡:发病人数22.8万,占41%,20人死亡。上蔡:73人病死。平舆:和店公社14个大队187个生产队4.3万人已在水中12天,水深处2米,浅处1米,老人和孩子都绑在树上。熟食不足,灾民11天没吃盐。孟庄大队东洼生产队,捞一死驴,灾民乱割食。公社党委书记问县委:几万人生命危险,你们还要不要我们?飞机空投食品50-60%落在水里,大李大队灾民见水中漂的烂南瓜,乱抢食,37人中毒。……
新蔡县卫生局1982年编纂的《河南省新蔡县卫生志》如此记载当日的疫情:“一九七五年八月,洪汝河流域连降特大暴雨,新蔡县发生了历史罕见的洪水灾害,致使全县二十个公社中有十八个受重灾,房屋倒塌,庄田淹没。由于洪水停留时间较长,水井被淹浸,饮用水源污染严重,蚊蝇密度大,致使几种传染病发生流行。全县从八月十七日至九月十五日,一个月内,据疫情报告,累计发生疫病六十三万三千四百四十一人次,发病率为总人口的百分之八十七点九,其中传染病二十五万六千零六十八人次,占总发病人次数的百分之四十点四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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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洪水洗劫一空的沙河店镇)
为什么当日的新闻、广播对如此巨大的灾难不发一言
如此巨大的灾难,当年的新闻媒体却没有半个字的报道。多年之后,新华社记者张广友披露了其中的部分内幕:
“慰问团长、国务院副总理纪登奎,我们过去就认识。他平易近人,很关心记者,关心宣传报道。在慰问团到达灾区之后,他曾经几次同我交谈。他说:‘这次中央慰问团既是慰问团,又是‘工作团’。在做好慰问工作的同时,要尽可能地协助地方政府做些工作,解决抗洪抢险和救灾工作中的一些实际问题。’我问纪登奎:这次水灾如何报道?
他说:‘中央领导已经决定这次水灾不作公开报道,不发消息,特别是灾情不仅不作公开报道,而且还要保密。’
我对此不理解,当即反问:为什么?这么大范围的大水灾能保住密吗?
他说:‘这是中央领导的决定,已经告诉你们总社领导了,但这不是说你们就没有什么事儿了。你们的任务,不仅是同慰问团一道去灾区现场进行慰问;而且还要搞些内参,宣传抗洪抢救中的先进人物、先进事迹,如:舍己为人,舍小家顾大家,一方遇灾,八方支援的共产主义风格等;特别是要抓住一些重要问题深人实际,做些调查研究。’
……80年代初,纪登奎从中央领导岗位下来之后,到国务院农村发展研究中心工作,我们经常见面。有一次在闲谈中我们说起那次水灾不让公开报道和那份调查报告的事儿,
他说:不叫公开报道是怕产生副作用,影响稳定;那个时候正是毛主席和周总理重病期间,不让公开报道,也是怕他们受刺激,内部报道也只能选择极少量给他们看,这种内部报道不会给他们看的;至于那份调查报告我看到了,是一份很有说服力的好材料,但是,已经顾不上了……”(张广友,《目睹1975年淮河大水灾》,载《炎黄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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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南县灾民向高处转移)
水库垮坝的真实原因是人祸
突如其来的暴雨当然是七五·八灾难的一个重要原因。事实上,自灾难发生以来,这一点就已经被当局再三强调了。
但更关键的原因,其实是人祸。
其一:“以蓄为主”建坝的后患
1950年夏的淮河水灾促成了同年10月国家作出的《关于治理淮河的决定》。这个决定确定了“蓄泄兼筹”的治淮方针,具体制定了“上游应筹建水库,普遍推行水土保持,以拦蓄洪水、发展水利为长远目标”和“低洼地区举办临时蓄洪工程,整理洪汝河河道”的战略部署。“治淮大战”由此拉开序幕。“治淮大战”期间,洪河上游修建了石漫滩水库,汝河上游修建了板桥水库。
水利专家陈惺后来反思道:当时水文资料很少,设计洪水及工程标准很低。因为板桥水库很快就发现了输水洞洞身裂缝和土坝纵横向裂缝,1955~1956年,按照苏联水工建筑物国家标准,分别对板桥、石漫滩两水库进行了设计和工程扩建。但即便如此,当时由于物资、技术条件所限,这个最高库容达4.92亿立方米的大型,水库基本上是个用人工修建的土坝。
更严重的问题接踵而至。在大跃进期间,中原地区遍地大筑水坝。仅1957-1959年,驻马店地区就修建了水库100多座。仅仅如此还不够,50年代初“蓄泄兼筹”的治淮方针,到大跃进时期,已经被彻底抛弃,改成了“以蓄为主,以小型为主,以社队自办为主”。
水利专家陈惺曾经提出过异议,认为在平原地区以蓄为主,重蓄轻排,将会对水域环境造成严重破坏 —— 地表积水过多,会造成涝灾;地下积水过多,易成渍灾;地下水位被人为地维持过高,则利于盐分聚积,易成碱灾。涝、渍、碱三灾并生结果不堪设想。
但这样的忠告无人理会,“以蓄为主”迅速成了水利建设之“纲”;越重视“蓄”,就代表着越“革命”,所以,陈惺设计的驻马店境内的大型水库宿鸭湖水库,也被省水利厅一位副厅长认为原设计过于保守,擅自作了几处关键的改动。
例如:他认为“闸门设计太大”,便将原设计的12孔排水闸门砍去7门,仅剩5门;再如淮河豫皖交界处的班台分洪闸,本来是按800秒立方米排水量设计,共为9孔,但由于“以蓄为主”的思想指导,水文数据被人为减小,只建造7孔;1959年水闸建成后,在1961年又人为堵闭2孔。
在垮坝前夕,驻马店地委曾雨前电报通知各大型水库:“可能出现伏旱,不要轻易放水。”也是这种“以蓄为主”思路指导的后果。
其二,大跃进大炼钢铁导致水库上游植被破坏严重
张广友在随中央慰问团在灾区采访时,“有位专家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这次降雨量大,集中是在驻马店地区的泌阳和舞阳、确山三个县。这三个相毗邻的县境内,共有四座大型水库(即:板桥、东风、薄山、石漫滩),同是50年代修建的。其中泌阳县境内就有两个。一个是板桥水库,另一个是东风水库。这四个大型水库这次垮坝的有两个:一个是板桥水库,另一个是石漫滩水库。而同在泌阳县境内的板桥和东风水库,一个垮了,一个没垮。那么,差不多是同一时间修建的,同一地区相距不过200里的这四座大型水库,降雨量差不多,为什么两个垮了,两个没垮?”
但专家们不敢公开表达自己的意见,因为说了就会被扣上“质疑毛主席、质疑文化大革命”的帽子,所以,他们只能私下对张广友说:
“治理江河应当是先治本,后治标,或者是标本兼治。我们这些年来实际上是只治标,不治本,或者说忽视治本。这是中国水利建设中普遍存在的问题,也可以说是一种倾向。中国是个少林国家,森林覆盖率本来就很低,农业集体化中的“杀猪砍树”,“大跃进”中的大炼钢铁,以��后来学大寨中的开荒修梯田,使国土的森林和植被覆盖率大大减少,水土流失愈趋严重,结果是“吃了祖宗饭,造了子孙孽。……上游山区森林植被率低,这是这次造成两座大型和50多座中小型水库垮坝的根本原因。”
灾后不久,由河南省林业局组织有关单位专家学者,到上述四大水库地区,进行了为期一个多月的专题调查,并写出了一份《关于森林、树木对蓄水保土抗洪救灾作用的调查报告》,希望通过张广友转交给高层领导。这份报告认为:
“水库垮坝与上游的森林植被率有着密切关系。板桥、石漫滩两个垮坝的水库,共同点是:上游流域和库区周围,树木很少,植被率很低,覆盖率仅占20%左右。除很少部分是新造的国有林外,所有的山地多是荒山秃岭,加之开荒、放牧、铲草皮,水土流失十分严重,每遇暴雨,山洪倾泻,泥沙俱下,造成水库淤积,库水混浊。年淤积厚度增高13-20cm。1972年雨水偏大,淤积竟达35cm。因此库容不断减少。这次特大暴雨洪水猛下,水位暴涨,泄洪不及,致使大坝决口崩溃。……薄山和东风两大水库的情况,与板桥、石漫滩水库情况截然不同。这两个水库上游流域和库区周围的森林植被率达90%以上。群山苍翠,满山遍野像铺上一层大绿毯,蓄水保土能力强,年淤积仅1.5cm左右。每遇暴雨,森林和植被以及落叶和腐植土层,拦截了雨水,涵养了水源,减少地表逸流,延缓了雨水流进水库的时间,对保障大坝安全起了重要作用。如薄山水库流域…… 有5.4亿立方米水要进人库内,而这个水库的最大库容为4.3亿立方米,如果全部雨水在短时间内一齐倾人水库,势必造成大坝决口。但由于森林植被的吸收和缓冲,土壤的渗透涵养,减缓了地表逸流,延缓了雨水入库时间,因而没有发生漫溢决口。这说明有1.1亿立方米雨水被森林植被截留在山上,从而保障了水库安全。……东风和板桥两座大型水库同在泌阳县境内,一个垮了(板桥水库),一个没垮(东风水库),这两座大型水库上游同样都修建了许多塘、堰、坝等小型水利工程,这次降雨是同样差不多,但结果却大不相同:东风水库上游大部分是国营林场,森林植被覆盖率情况好,起到了水土保持作用,上游共有90个塘、堰、坝,被冲毁的只有三个,占3.3%。板桥水库则大不一样了。由于上游多是荒山秃岭,植被覆盖率很低,水土流失严重。这次暴雨中上游304个塘、堰、坝,被冲毁了129个,占42.1%。可见森林植被覆盖率的重要作用。”
1976年夏天,“那儿的麦子都长疯了”。
许多年后,幸存者们指着那片被洪水肆虐过,埋葬了无数生灵的土地,如此告诉前来采访的记者钱钢。
(题图:溃坝后的板桥水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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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wei0413 · 2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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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
不知道是晚霞,或是狼煙,天空的顏色是模糊的紅,那個熟悉的背影,又是站在堆疊的屍體上。這樣的場景,已經看了第一百九十二遍,還是很震撼。
「卡莉!」
「你別看了,這是今天的第三次夕陽了,趕快下來,我們得離開了!」
「我總覺得夕陽裡,有很熟悉的影子,得等它將落下,我才能看清楚啊。這裡有三個太陽,還好這場仗打的夠久,不然我還等不到第三個夕陽。」-卡莉。
「你也夠奇葩,人家恨不得戰爭趕快結束,就你在期待看夕陽。你知道我們錯過了回程的最後一班馬車了嗎?看來得走上不少的路,你賺到了,路上或許你還能多看三次夕陽。」
這是有三個太陽的地方,熱的要死,沒有夜晚。三個太陽輪流升起,日落跟日出同時發生。日落的夕陽在哪都一樣,像紅色的蛋黃,在地平線搖晃。但這地方的日出可不能不堤防,不知遠方的哪裡破了一個洞,日出的陽光就像聚光燈一樣,會在地面掃射,被照射過的地面如同焦土,一道道黑色的巨大痕跡,像是巨人塗鴉一般,交錯在【傷痕之都-亞爾蘭】上。
用銀色之都來形容亞爾蘭,可能會適合一點。現在它的外貌是潔亮的銀色,用來反射日出的射線,保護都市裡的一切。在某些角度下看過去,就像一輪彎月,只是這彎月的缺口,就像張嘴噴火的龍一般,每天向天空發出怒吼,將天空一次又一次打穿,打出了巨大的洞。
「還好傳送門還在,我們不用走回來。」
「你滿身是血,等一下先清洗一下再過城門,免得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我身上的又不是我的血,你看這紅色,這裡也是。我距離上次流血的時間,已經久遠到我忘了。」-卡莉
卡莉的眼角,又不自覺地留下了眼淚。眼淚來的時機總是不得宜,得趕快把它擦掉,否則又會被認為是生病。興奮笑著的年輕女孩,手腳慌亂地比著身上的血跡,眼角卻帶著淚,著實奇特。
周圍有人看見嗎?監視者名單裡,不知道我們是否還是A team?都低調了五十段時空,可以鬆一口氣了嗎?
「你的金髮很襯這座城市啊!一樣閃亮!可惜了,洗乾淨之後得紮起來,藏在兜帽裡,皮膚已經偏白的你,髮色又太突兀,會被盯上的」
「真羨慕你呀!伊萊。你的光頭真是方便,去哪都通行無阻,哈哈哈哈!」-卡莉
「這次戰場上,還記得我們是為了什麼嗎?」
「當然!我可是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千辛萬苦才找到它,好好收在我百寶袋裡。」-卡莉
「這鬼東西是怎麼流落到這裡的?伊萊你知道嗎?我們撿了這些是什麼?好像是零件對吧?你到什麼時候才願意跟我說呢?」
我們在戰場上尋找的,是一個零件沒錯,它具有獨特【反磁性】,就跟我們之前每一場戰役收集回來的一樣,常被做為某些武器的核心。
這個星球的磁場被三個太陽搞得很混亂,找這個零件更為困難。還好卡莉招呼了每一個戰士,翻遍了每一具被他殺死的屍體⋯
「袋子拿來,這不是什麼百寶袋,別取這麼蠢的名字,他是我最偉大的發明之一啊!」
「我看看這次撿到的,該放在哪個【時網】,還好我有紀錄著一切,否則你胡亂丟的東西,以後都找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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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taorio · 2 yea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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縞を遺す
「ここに蒔(ま)いときゃ、そのうち出てくるんじゃないかと思ってさ」  小振りなスイカを雑に割ってはかじり、なくなると次のを割って次々と食べていた。  まだ暑くなるのには早く、スイカだってまだ季節ではない。桜だってやっと散ったようなもので、梅雨にだって入っておらず、このおっさん一人だけがスイカで夏っぽくしているが、初夏ですらない。  春と梅雨の間ぐらいにも関わらず、海に来るまで歩いただけで陽に当たっている首筋やマスクで隠れてないおでことかが熱を持っているような感じがした。
 昨日までは季節相応に上着を着ていても少し寒いような天気だったが、一転して夏日になり、海には散歩する人や子供に水遊びをさせている親子の姿があった。  駅から海まで少し離れているが道すがらにあるコンビニでビールやつまみなんかを調達していた。海に続く道は日射しを遮る物がなく、まっすぐに届く熱線のような陽射しをまっすぐ受け、そのまぶしさに力一杯目を細めてしかめっ面みたいな表情で歩いてきた。  海に続く一本道はアスファルトが太陽で暖められ、ただでさえ暑いのがさらに気温が上がっているように感じた。海が近くなってきたぐらいからアスファルトの上に砂が目立ち始める。堤防をくぐると海だ。  海へと抜ける堤防の通路は、近づいていくにつれて見えてくる海がだんだんと広がり、通路の中は太陽が遮られぐっと涼しくなり海からの風が通り抜け、海にたどり着いたという開放感と探していた日陰の心地よさとが一緒になり、なにやら日常と非日常の境目にいるような気持ちだった。  浜に出た。  空は高く、そして青く、砂浜は日射しが強く照らし、海はどこまでも続き、同じ青なのに空との境界線がまっすぐ見えた。遠くに見える半島の山々も透き通ったような青い空の下にはっきりとした輪郭を見せ、波も穏やかでまるで海がガラスで作った造形物のように感じた。  太陽は相変わらず顔に強い日射しを投げ続けるが、道を歩いているときとは違い、海からの風で冷やされて心地よい刺激となっていた。  浜を歩くと、砂浜の堤防側になにやら木材が整然と積み上げられていた。海の家を建てるための土台になるのか、すでに何本か杭は打ち込まれていて、上物を待つ土台は頭だけを出して砂の中に埋まっていた。その一つに腰をかけ、雑にカバンの中に放り込んでいた缶ビールを取り出した。  コンビニで買ったときは缶の表面に水滴がつくぐらいに冷えていたのだが、ここまでの間ですっかりと暖まってしまい開ける前から想像していたのどごしはなくなっているんだろうと思った。  ひとまず飲んでしまおうと一口流し込んだところで声をかけられた。 「今だけだよな、気持ちよく呑めるの」  何のことだかわからず、想像以上に苦さしか感じないビールを口に含みながら声のする方を見た。  短髪で日に焼け、ラフな格好をしたおっさんがいた。ビーチサンダルにオリーブ色のハーフパンツ、それに熱帯植物がモチーフになっているのか赤と緑のコントラストが強いシャツを着ていた。妙に人なつっこい笑顔だが、軽く日に焼けている頭皮に白いアクセントが点々とあり、年の差が大きくあるのかと感じた。声のトーンが柔らかいからか少し強面に見えてもそうは感じさせなかった。 「ここに海の家を毎年だしてるんだけどさ、住宅地が近いもんだから毎年規制ができて、とうとう海での飲酒ができなくなっちゃったなー」と言ったところで、声のトーンを変え「あンちゃん、念のためここら辺の人じゃないよな」と聞かれた。  静かにうなづくとおっさんは「それでな、海の家の中だけは呑めるってルールになっちまって、こうやって浜の上で呑めるのは海開きするまででな」と続けた。  軽く相づちをうちながら、けれども全面的に聞いているように見えないよう顔はおっさんの方に傾け新鮮は海の方に向けていた。 「このあたりで飲食やってる奴らと呑んでて、さっきまで一緒でな、みやげにもらったもんがあるんだけど食う?」と、小学生の頭ぐらいの大きさのスイカを丸のまま渡された。 「二日酔いにいいぞ。俺はまだ酔ってるままだけどな」  つかつかとこっちに歩いてきて渡されてので、そのまま受け取ってしまった。 「包丁とかないから、適当に割るといいよ」と言うが、小振りとはいえ丸ごとのスイカをそのまま食べるという経験はなく、どうしたものかと持て余していると「こうやりゃ割れんぞ」とおっさんが持っているスイカを杭の角に軽くたたきつけた。卵を割るのに茶碗の縁で叩くような要領で遣るといいという。腰掛けていた杭から立ち上がり、その角でスイカを叩く。  スイカの縞と交わるように真横にヒビが走る。そのヒビを広げるように両手で持ち、むいたみかんを半分にするような感じでスイカを半分にしようとした。ヒビがちょっと深くなったかと思うと一気に裂けた。スイカの汁は派手に飛び散り、スーツやワイシャツに小さな赤い点をいくつも付けた。  おっさんの方があわて「大丈夫か?」と聞いてくる。  小さく「大したことないです」と返事をすると、おっさんは「大したことはあるだろ。せっかくのスーツがシミになっちゃうじゃんか。そっちの蛇口に水が来ているから、とりあえずそれで洗えるところだけ洗っちゃえよ」と、堤防側の杭の後ろにでている水道を指さした。  「俺の店が使う予定のだから気にすんな」といいながら水道の方に行くと、おもむろに蛇口を開いた。 もうスーツどころか、なにもかもがどうでもよくなっていた。おっさんがせっかく出してくれた水に無反応で眺���ていた。 「いまさらだけど、あンちゃん仕事中か?」  ほぼ朝一番で海でビールをあおってる人間に投げかける質問じゃないだろうと思ったが、静かに首を振って答えた。 「仕事も、もういいんです」  会社から支給されているスマホには、もう数え切れないぐらいの着信が来ている。チャットにいたっては上司だけでなく、同僚からもあれこれ来ている。出社する乗り換えで会社とは逆方向の電車に乗ったときからサイレントモードにしてあり、どれだけ通知や着信があったところでカバンの中で音も立てずに静かにしていてくれる。  おっさんは少しだけ神妙そうに眉を動かしたが、きゅうに声のトーンを軽くし「そいつはいいや、そりゃ呑むに限るな」と笑っていた。  深入りしてきたり重く受け取られたりしたら面倒だったが、この反応で助かった。  今の会社は三年目だが、つくづく意味のない仕事がいやになった。  毎日出勤する時間は絶対に守らせるのに、退勤する時間は無制限に遅くなる。終電が当たり前で帰れない日すらあるというのにだ。  そんな会社がやってる事業がプログラムで業務を軽減させるサービスと言うのだから笑えてくる。自分たちの仕事すら楽にできないのに、よその仕事を楽にできるはずがない。  仕事を取ってくる営業、それをシステムとしてコーディネートするSE、実装する開発。中小企業らしくそのどれもをやるが、どれもが中途半端だ。  営業活動と言っても、客に安請け合いして発注だけ受ける。なにをやるか掘り下げができてないのにスケジュールだけを決め、そこから当て推量でコーディネートし、とりあえず動いていればいいという安普請で実装する。そんな仕事を繰り返していると、まるで自分が詐欺に荷担しているような気持ちになっていた。  事実、そもそものクライアントの業務を自動化しきれず、一部は担当SEが手作業で無理矢理動かしたりという仕事もあった。  そんな作業に時間をとられ、土曜も日曜も出社する羽目になり、月曜日になる。土日出勤ですら定時を守らせる狂気とも思えるルールをまともに守り、休日なのにも関わらず夕食すらまともに食べられないような時間に退勤する。  今朝、ネクタイを結ぶ手が重く、体が遠くにあるような感じがした。そして、逆方向の電車に乗った。  ただ、海に来たのだった。  来てビールを呑もうとしたまではいいが、口にしたところで味がない。酔いもせず、暖まった飲み物を流し込んでいるような気持ちだった。  半分になったスイカをさらに半分にしてかじり付いた。  小さいとはいえ、赤いところは少しは甘く、時期が早いから種は黒いのと白いのがあった。  「種あんだろ、そこら辺に蒔いときな」  おっさんはスイカを食べては自分の海の家ができるであろう所に種を取ばしていた。 「出るかわかんないけど、芽が出たらおもしろいじゃん」  言われるがままに口の中にある種を飛ばす。  強い日射しが砂浜をまっすぐに照らしているからか、まぶしすぎて真っ白に色が抜かれているようになっている。そこに種が黒い点を着けていく。  空白を作りたかった。毎日は会社に追いかけられるだけで終わり、自分のことをやるだけでほんの少しの自由時間は消えてしまう。必要最小限のことしかできず、考えたりする事なんかはできようがない。会社につなぎ止められるために今日をやり過ごし、明日につなげていっているようなものだ。  そこまで拘束されてやっていることといえば、誰かが適当に持ち込んだ作業をそれっぽく形にし、さも何かを作っているかのような虚像を見せているだけだ。 「すいか、あまり甘くないだろ?」  おっさんがこっちを見ながら言う。もらったもんを悪く言うのも気が引け、いままで以上に曖昧な返事をしたが、言われるとおりに甘くない。 「海の家も季節もんだし、飲食も客が来てやっとなりたつし、あンちゃんみたいな堅実な仕事がうらやましい」  突然言われて何のことだかわからず、おっさんの方を見る。 「海の家なんて、来年も同じように出せるかわなんないじゃん」  おっさんは独り言を言うように話し続けた。 「水商売って呼び方はそのとおりで、川を流れる水みたいに店や客が変わっていくしな」  おっさんは眠くなったのか伸びをしながら話し続ける。 「気楽そうに見えても、考えなきゃいけないこともあるしなー。まあ、気楽だけどなー」 と、半ば冗談めかして言い方をしてこっちを見た。 「だからよ、店は消えるかもしれないけど、ここに種を蒔いて運良く芽が出りゃスイカは残るだろ?」  おっさんはさっき飛ばした種の方に目をやる。 「まあ、出ないと思うけどな」 と言うと、日に当たってると酔いが醒めねーなといいながら、立ち上がった。  スイカのお礼を言おうと立ち上がると「スーツ暑いだろ? 海だから脱いじゃいな」といいながら、笑って堤防の通路の方に歩いていった。  一人になり、改めて自分の格好を見る。  通勤用のカバンは缶ビールを乱暴につっこんだせいで形が崩れ、スーツには目立たないにしてもスイカの汁が飛び散り、ワイシャツははっきりとその跡が目立っていた。革靴は砂埃なのか白くくもり、埃がついていないところの黒い光沢との差がはっきり出ていた。  とりあえず、ジャケットと靴を脱ぐ。  裸足になり砂の上にゆっくり降ろす。足の裏が熱い。  手にしたジャケットと靴を放り投げる。  海を眺めながら、すっかり暖まりまずくなったビールを一気に飲み干し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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